《野蛮娇妻砸过来》
【内容简介】

穿越还送衣服和装备,这时空系统也未免太周到,
但……为啥是男装?再看接住她的帅恩公那惊喜的眼神,
欧买尬,敢情她遇上个Gay?这也太衰了吧,
人家穿越,遇大侠、遇皇帝,等着当盟主夫人、当皇后,
她却可悲的为了不被扫地出门而不得不假扮兔爷,
每天跟着对她很垂涎的花美男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直到他的魔爪情不自禁摸上她胸前的伟大,她才发现──
这家伙早就看穿她,不说破,只是因为方便吃豆腐,
×!有够腹黑,都不知道她为了要扳直他烦恼多久,
原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没了阻碍,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
谁知他早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糊里胡涂当了小三,她气不过,决心跟他切八段,
而他表面上爽快放人,却在她走后又死皮赖脸的缠上,
意外让她发现他瞒了她一个更大的秘密……

楔子

清冷的天庭终年弥漫着茫茫无际的云海。

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情侣不羡仙。

天庭之诸景皆好,只除了一样──无情无欲。纵使仙子美若西施,众神皆当其是烂菜一把;即便有神貌若潘安,诸仙无人睬他一眼。

森森天规,冷冷律条,隔断了多少有情人。

君不见银河两岸织女与牛郎,年年七七鹊桥会。君不见七女哀哀呼董郎,君不见……多少有情人被无情的天地生死两隔,永难聚。

「红尘迷镜」可看世间万事万情,也是多情人的伤心地。

此时红尘迷镜旁站着两个人,一为财神之女,一为财神左右手的利市仙官。她们已经窃窃私语了好久,但显然兴头正浓,欲罢不能,浑然不觉身后有人挟着满腔的愤怒接近。

财神自功德圆满位列仙班后,就不曾换过他那身行头,看得财女都腻了,直嚷着要放火烧掉那身烂官服。穿了上亿年他不烦啊。

但她却没机会了,因为财神飞身一脚,准确无误地踹在还背对自己的女儿屁股上,财女便糊里胡涂地掉入红尘迷镜中历劫应命去了。

「老爷──」利市仙官这才发现肇事者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马上如丧考妣。刚才的话他听到多少?

「还不下去?」财神恶狠狠地盯着意图不轨的下属。

利市仙官虽然委屈,但还是乖乖地纵身跳入红尘迷镜。跟着财女下凡历劫,也好过在天上无聊度日啊。

财神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这下他会有好长一段宁静又安详的日子过了,太怀念了。

他离去后,几条人影陆续现身在红尘迷镜旁,彼此看了看又望了望红尘迷镜,不约而同露出会心一笑,一起跃入红尘俗世。

少了财女的天庭不值得留恋,她们找财女去也。

随后赶来的白发老翁气得蹦蹦跳。

他是司掌姻缘的月老大仙,这么多神仙下凡,是想累死他吗?他好苦命,又得浪费精力去为不该出现的人配对。

早说财女是天庭之祸,连下凡历劫也要拖上一群仙女才甘心。

伸头一看,脸色倏地大变。坏了、坏了,这下可怎么才好?居然连时空都错位了,那个笨财神不会看准了再踹吗?月老的脸上黑线再添数条,苦着脸看着尘世间呱呱坠地的小婴儿。

迟到了,她又迟到了。

慕容利一边飞快地踩着单车,一边在心里狂吼。

那帮家伙一定会揶揄她的,肯定又会建议她改名慕必迟。

切!

凭什么她要改名必迟?要改,她也强烈要求改必色!

全力赶往死党们聚会地点的她靠单车飙出了小绵羊的速度,引得路人侧目。

在飞速地转过一个弯,奔离喧嚣的都市时,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不及防备的她从车上甩飞出去,却奇异地消失在半空中,只余翻倒在地的单车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事实。

第一章

皓月当空,月华如水,隐隐的丹桂香在空气中浮动。

一条颀长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彷佛镀上了一层银辉。

「又是一年中秋……」清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怅然。

负手凝望圆月半晌,叶世锦轻叹一声,缓缓转身回房。

在临窗的书桌上,他提笔写下那烂熟于心的四句签诗──

偶因琼台一回首,便下瑶池梦里寻。

月至中秋云淡开,觅得佳人立中宵。

话说,八岁那年他随母亲到寺里礼佛,抽到此签,从此之后,无论他在何时何地抽取姻缘签,无一例外都是此签诗。

搁下手中笔,他负手立于窗前,这签诗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这么多年的等待、寻觅,对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却又总是在心头落下一抹怅然。

为什么还是没出现?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个问题他一直在问自己,可始终没有答案。

「啊──」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夜空,惊得窗前的人循声望去。

就见一道黑影自夜空中直坠而下,他大惊,自窗内疾掠而出。

闭着眼睛等玩完的慕容利没等到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等到了一声轻笑。

她猛地睁开眼,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近在咫尺,直直地闯入眼帘。

看着怀中少年倏地发光的眼睛,叶世锦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心思浮动时,一张短笺飘飘荡荡地从空中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到慕容利的小腹上。

上面的一行诗对她来说十分扎眼。

千年情劫一朝渡,回首大唐色更新。

真是活见鬼!

这东西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被她毁尸灭迹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想当初那个十分诡异的白胡子老头给她们几个死党人人一签诗,害她们差点一时没忍住对他进行集体围殴。

她们是求姻缘,结果那几张签诗就没一个靠谱的,假神棍扮成这样,这不是找打吗?

叶世锦在看清短笺上的诗句时,眼神微敛,尽管心绪翻腾,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慕容利的目光从签诗移到花美男身上,又有了一项惊人的发现──他穿古装,古代人!

上帝、耶稣、佛祖啊……她骑单车打个滑就能被甩进时空隧道,这也太神了。

等等!慕容利漂亮的凤眼微瞇。那该死的短笺此时出现、古代花美男出现,难道……

叶世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怀中人。一身男子装束,秀眉凤目,炯炯有神,肌肤细腻,身体柔软,喉间无结,耳上有孔,分明是一女红妆。

中秋,中宵,从天而降的少女。他的心头猛地狂跳。

终于,慕容利发现自己是一身男装,然后她发出一声比先前掉下来时更为凄厉的尖叫。「有没有搞错,这么富有奸情的一刻,竟然让我搞断背山?」

「什么是断背山?」有人困惑。

「不知道啊。」同感困惑。

「二哥打算抱多久?」表示质疑。

「手感再好,也不好一直这么抱着吧。」言语之间透出鄙视。

「我突然发现二哥跟三哥一样有无赖的潜质。」

「……」

不远处的窃窃私语传进叶世锦的耳中,他额际青筋轻跳。他这几个妹妹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他知道她们过中秋的焦点都在他身上,刚才怀中人来到时的那声尖叫,惊动的肯定不只他一人。但是偷窥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地「议论纷纷」就过分了。

他朝声音来处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立时消失,依稀有衣袂声响掠空而去。

慕容利却没有他那样的武功修为,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看到抱着自己的古代花美男莫名其妙地朝旁边扫了一眼,然后又低头与她对视。

他要干什么?

被花美男公子抱是很爽,可她现在是个假男人耶,难道这个花美男竟是个Gay?

呜呼哀哉,可惜,可悲,可叹啊!

「嗨,帅哥,抱这么久,手酸不?」甩开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慕容利自觉十分有良知的一问。

叶世锦微微一笑,清冷俊逸的面容立时若春暖花开般,让人心蠢蠢欲动,声音也似凉泉滑过山石般清冽透净。「小兄弟的分量不重,在下尚可应付。」她既着男装,他便尊重她的意愿。

慕容利的心中哗哗地开始下雨。这家伙果然是BL那个世界的人,原本以为老天终于开眼送她一枚古代帅哥当老公,因为穿越小说里不是都这样吗?通常捡到女主角的人都是她的命定之人,谁知又是空欢喜一场。

从小到大,其他死党桃花朵朵开,唯独她和温柔只有财运亨通,感情上就乏人问津,只能捶胸顿足地怨恨人生太不公平!

叶世锦欣赏着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一扫先前孤身赏月的怅惘,变得愉悦起来。

「虽然你不介意,我也不是很介意有免费人形车可以坐,但到底不太恰当,你还是将我放下吧。」沐浴着心头那场瓢泼大雨,慕容利很是痛心加违心地说。

如果帅哥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必须保持纯欣赏的距离,自己的豆腐还是要维护的。

「好啊。」叶世锦从善如流地松开手。

毫无防备的慕容利砰地就摔到地上,屁股虽然不是特别疼,但伤到她自尊了。

于是,原本还想保持形象的她,咆哮道:「你他妈的是个白痴吗?要你放我下来,不是让你摔我下来,长得一脸兔相,居然如此腹黑。」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副受相的腹黑攻。

走眼了,看走眼了!

对于她的粗口,叶世锦微微蹙了蹙眉,「小兄弟,还请嘴下积德。」

「那你怎么不知道手下留情?」她反唇相稽。

「哦,像这样吗?」他手一抄将人重新抱入怀中,然后轻轻放下。

慕容利目瞪口呆中。这速度太非人了!

叶世锦心中暗笑,毫不避讳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轻笑道:「发什么傻?」

她伸手拍开那只咸猪手,眼一瞪地开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小兄弟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从上面下来了。」怎么也要选个风水宝地安全着陆啊。

「这么说,小兄弟是遭人陷害了?」叶世锦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差不多吧。」穿越这种事太玄了,只能用怪力乱神来解释,这样一来就扯到上头的神仙去了,真要刨根问柢,肯定是层层黑幕。

叶世锦眼底的笑意增加。这下可以肯定她八成跟三弟的那位来自同一地方,连出场都惊人的相似,脾性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等等!他目光微转。两个人不会是姊妹吧?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慕容利倒没隐瞒,诚实相告,「慕容利。」反正就算连住址都报上,他也不可能找到她家去,她完全不担心家底曝光。

姓氏不同,看来不是姊妹。叶世锦心下了然,嘴上笑道:「小兄弟跟慕容世家有什么关系吗?」

「你误会了,我姓慕,名容利,不是复姓慕容。」她有几分无奈的解释。

他讶然,「原来如此。」蓉莉吗?倒也好听。

慕容利不得不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是容易的容,利益的利。」

从小到大有太多人误会,她已经解释得很习以为常,甚至好多次劝爸妈干脆帮她改名,可惜一直未被采纳。

叶世锦哑然失笑,「在下没有误会,如果小兄弟的名讳是芙蓉的蓉、茉莉的莉反而不正常了。」

「……」老爸老妈那对起名无能的父母,实在是对她的人生太不负责了。

「小兄弟怎么一脸懊恼?」

「我重申一遍,我的名字真的是那『容利』二字,无论它正常不正常。」至于听不听得明白就是你的事了。

叶世锦这回真的讶异了。原来,她的名字真的是「容利」,而非「蓉莉」。

「啪」的一声,慕容利伸手拍在自己的右脸上。

他眼睛为之瞪大。

她将右手摊开,在月光下审视着那摊血渍,咬牙道:「该死的蚊子!」树木多了,蚊虫就多,蚊虫一多,她就很容易倒大楣。

「外面蚊虫多,咱们进屋里说话吧。」叶世锦不觉莞尔。瞧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倒像跟蚊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等进了屋,因灯火照明看到她已然红肿成一片的脸颊时,他终于理解她痛恨蚊子的缘故。

他拿来药膏帮她涂抹,不免有几分感叹,「小兄弟的皮肤这么敏感啊。」

「我对蚊子敏感。」慕容利郑重申明。

叶世锦仔细帮她把被咬的几处肿胞抹上药膏,指下滑腻的肤质让他几度晃神。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明明是初见面,却莫名熟悉,而且情不自禁对她牵生许多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情感,如同此刻,他是又怜惜又不舍,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看着手臂上最后一处肿包被抹上药膏,慕容利毫不吝啬地奉上个大大的笑脸。「棒啊,这药膏很清凉呢。」用力嗅了下,继续说:「而且有股淡淡的梅香。」

「哦?」叶世锦不禁扬眉一笑,「闻得出是梅香?」

「闻得出啊,」她理所当然的点头,「我有朋友对梅很喜欢,跟她混久了,我多少也被熏陶上几分。」

想到好友,慕容利欢快的心情顿时荡到谷底。现在,她掉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她们久等不到她会不会已经报警?

看着她突然变得郁郁寡欢,叶世锦心中一叹,一手收好锦盒,一手帮她放下被卷起的衣袖,口气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劝慰,「妳也别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也许未来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在此时告诉她温柔的事,温柔为了跟朋友相聚而抛下三弟离开的事他记忆犹新,万一她们真的认识,让她知道温柔人在长安,难保她不会立刻撇下他跑去「千里寻亲」,他好不容易等到她,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见鬼的惊喜,目前为止只有惊吓。」慕容利忍不住吐糟。又不是在玩高空弹跳,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有心脏病的立刻人生结束,重新开始。

叶世锦但笑不语。恐怕到时候她欣喜若狂,就将他忘得一乾二净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慕容利望着桌上的烛台出了神。

叶世锦也不惊扰她,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瞧着,慢慢将人描绘在心头。

从懂事起,一直就有道迷糊身影在他梦中若隐若现,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莫名心喜,听不到声音,却无端心静。此时的眼前人与梦中的影像重迭,是那么的契合与自然。

多年的寻觅、多年的等待,在今天似乎都有了价值。总像空了一角的心彷佛重新被填满,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在心头蔓延开来,直达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利回过神,一扭头便对上一双沉静深幽的眸,心头咯一下,瞪眼问:「我脸上有花吗?你一直看?」

叶世锦发出一声轻笑,一本正经地回道:「没花,有包而已。」

「……」

这不是七分,也不是八、九分,而是十分过分吶。眼睛占了便宜就该悄悄的收敛些,他居然还敢戏谑她?她脸上是有包,但她朝着他的半边脸没有好不好。

手握成拳一下砸在桌面上,她怒道:「给你方便你当随便啊?」

看着她那只粉拳,叶世锦心下不由得担心,「桌子很硬的。」

「我──知──道──了──」她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脸也因疼痛而皱成一团。这桌子到底是什么木头做的?比大理石都硬,疼死她了!

叶世锦既心疼又好笑,伸手拉过她的手,轻轻按揉,一边道:「太冲动可不是好事,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是你惹我的!」她咬牙提醒他。

「好,是我,我错了。」叶世锦的姿态摆得非常低,为博红颜一笑,低声下气也甘之如饴。

「大哥,你手往哪里摸?」慕容利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飞快地缩回袖中,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花美男。

脸蛋,很水,很正。

可为什么是个Gay?她不想交来做姊妹啊。有这样一个姊妹的话,她岂不是要天天内伤?

「在下无心的,小兄弟不用这么戒备。」只是一时晃神,手就顺着她的手臂摸了上去,确实是他失态了。

慕容利盯着他,心想,怎么能不戒备呢?我对你很有Fu,时间一久我要是喜欢上你,而你却只喜欢男人,我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小兄弟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好了,明日我再派人送妳回家。」

慕容利想想自身的处境,便没有矫情的拒绝,「那就多谢了。」犹豫了下,她还是问了出来,「还没有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叶世锦。」

「那请问叶公子,我今晚住哪间屋子?」她尽量摆低姿态,缓和口气,意图收敛习惯张扬的爪牙。

「小兄弟来者是客,今晚便委屈睡在下的卧房吧。」

「那你呢?」

「在下睡书房即可,」顿了下,他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当然,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非常介意。」慕容利断然截住他的话,拒绝接受诱惑。与花美男同榻真是天大的诱惑,但花美男是个Gay,又是多么让人万念俱灰。

最后,等慕容利的一只脚迈进他卧房门坎时,叶世锦低声补充一句,「如果小兄弟夜里害怕的话,我就在隔壁,保证随传随到。」

慕容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扑进房去,然后她用非常大力的关门声做出回答──作你的白日梦去!

叶世锦站在原地一会,低头笑了下,然后转身走向书房。

进了书房,睡意全无的他索性到桌前提笔作画。

那一树一树绽放的梅花,无不透出一种欣喜、一种期待、一种无法言说的激越。

停下笔,拿过画好的图一张一张地看过去,他的神情淡淡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点燃火盆,看着绽放的梅花在火舌中消失。

他爱梅,喜梅,画梅,却又不愿梅落入世俗人手中,所以他画的梅大都在火光缭绕中归于虚无。

今天这些梅藏着他无法言说的心事,满满都是他的期许,烧了它们,就彷佛严严实实地掩起他的心事。

凭窗而立,遥看了一会明月,他脱了外衣到榻上睡下。

很轻易的便进入梦乡,脚步轻快地走在一片盛开的默林中,朵朵开在枝头的绿萼梅似乎都感应他的愉悦,在微风中起舞。

薄薄的雾霭中一角裙裾隐现,仙姿玉容亭亭而立。

他笑着朝她走近,在她羞涩的目光中缓缓褪下她的云裳,露出那如玉的肌肤与妖娆身段,两人缓缓在梅花树下躺倒……

当夜,在慕容利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后,她梦见了好大一片盛开的白梅。

第二章

清晨,慕容利一头冷汗地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古朴的床顶、精致而又简约的纱帐时,有片刻的怔忡,而后终于忆起一切。

她有些挫败地双手抱头呻吟。

穿越的第一晚就作了一个怪异得让人冷汗涔涔的梦,这是否预示着她未来的遭遇十分惨淡?

叶世锦悄无声息地进房,一眼就看到薄纱帐内的人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不住地叨念着没天理什么的,他不由得失笑。她到底在干什么?赖床吗?

「小兄弟。」

声音一出,慕容利犹如被人点了穴倏地僵住,之后一道挟带怒意的清脆声音飙出,「你怎么进来的?」她分明有上栓。

他一派淡然地回答,「自然是用脚走进来的。」

慕容利忍不住深呼吸,「既然将卧房让给我住,便该给予尊重,非请自入,很失礼的,叶公子!」最后三字她几乎是从齿缝迸出。

叶世锦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与小兄弟都是男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可大了,你既然是个Gay,我初来乍到,还得靠这个假男人的身分寻求你的庇护,暂时西洋镜还拆穿不得。万一被人撞破性别,事情便麻烦了。

心思转了一圈,慕容利低头瞧了瞧只着单薄中衣的自己,不得不正视眼前即将曝光的危机,抱紧胸前的被子,她竭力镇定道:「虽说如此,但我实在不习惯,叶公子还是先出去,待我梳洗之后再去找你吧。」

他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这事他并不急于点破,丽人男装也别有一番风情,而且两人行止之间也不必有太多忌讳。最重要的是,他还无法像三弟当初一样,厚颜无耻的只管一径黏上去。

「那我到外面等小兄弟。」

「好、好。」慕容利巴不得他立即消失,此时只要他一近前掀开床帐,她的性别马上一目了然。

叶世锦一出去,她就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因爬得过急还在床栏上磕了一下。然后下地找梳子草草将头发扎成马尾,又把掉下来时附带的玉簪插好。

穿越还送衣服配备,慕容利觉得时空系统服务还挺周到的。

最后,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扮了个鬼脸,她整了整衣襟,出了卧房。

一出去就看到那个秀色可餐的花美男正动作优雅地沏茶。

这样一个动静皆是风情的帅哥,爱的竟然是男人,她又一次扼腕起来。

「小兄弟过来一起喝杯茶。」

「大清早起床,你就以一杯清茶待客?」茶不解饿的好不好,大哥。

「茶能清心明目。」彷佛没有听出她的话中之意,叶世锦指出茶的好处。

「你确实需要清心明目。」慕容利意有所指。又一只呆鹅梁山伯!

叶世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浅浅一笑,「小兄弟真是一语中的。」他不但需要清心明目,最迫切的是降火。

他一个清心寡欲到家人朋友都说他就要出家为僧的人,竟然因为她住在隔壁而作了一晚的春梦,一大早冲了冷水澡后,就来泡苦茶静心。刚才也是实在气不过她的呼呼大睡,才进去扰了她。

本来是揶揄他的话,结果他大方承认了,慕容利反倒无言以对,讨了个没趣,不免有些悻悻地走过去坐下。

叶世锦为她斟了杯茶递过去,「喝了这杯茶,自然有人会送小兄弟需要的东西来。」

她狐疑地接过茶。真的?假的?喝了茶就有人送吃的进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人性的美好,一仰颈把茶喝了下去。

苦味立时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皱着眉头瞪向手中的茶杯,又转而去瞪斟茶给她的人,以目光质问:你确定倒的是茶,不是黄连汁?

「味道如何?是否苦中带甘?」叶世锦含笑问。

「……」甘你个大头鬼啦,苦死我了!

见她那副欲怒又隐忍的表情,他的心情一时大好。

正当慕容利想拍桌子时,突然悄无声息地飘进来一个人,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又无声地退下。

她登时就瞪圆了眼,朝叶世锦看看,又朝那个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冷汗刷地从后脖颈冒了出来。

有武功的时代好恐怖!尤其是她不会武的情况,这个地方太危险,主人危险,下人危险,总之全部都危险。

像是完全没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幻,叶世锦若无其事地开口,「妳不是饿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