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食色 / 作者:撒空空


春梦?仰或噩梦?

  宽松的白大褂下,是一具被黑色紧身皮裙包裹得紧紧的凹凸有致的身体。胸前的浑圆将那带着极致金属感的拉链绷得快要爆裂,让那一尺七寸的斯嘉丽式细腰看上去更能盈盈一握。俏丽而有弹性的臀部完美地撑起了黑色的皮质布料,暗暗的流光在那充满女性魅力的半圆上划出诱惑的光。皮裙恰如其分地在大腿根处停止,让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展露无遗。最后,是脚上那双精致的九寸高跟鞋,细细的鞋跟,在瓦亮瓦亮的日光灯下,闪着诱惑而张扬的光。
我缓缓抬头,瞥了眼面前排成一行站着的六个病患。他们的身材,各不相同,有施瓦辛格式的肌肉男,有孱弱得连风都能吹倒的花样男,还有不肥不瘦的五花肉男。
“把裤子,都脱了吧。”我命令。
透过被兰蔻睫毛膏刷得快翘上天的睫毛,我看见了他们脸上共同的神色,畏缩,害羞,不安。
没有一个听从。
手中的皮鞭,沉沉的,有着微小的刺,如一条小蛇。在这一刻,它是我的lolita,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是我的罪恶,是我的灵魂,是我权力的象征。于是,我释放了它,将其往地上一甩。
“啪啪”两道清脆的响声,让那六位病患的身子同时一颤。
“我说,”我再一次重复着,声音凉凉的:“把裤子脱了吧。”
六个人相互对视着,用颤抖的手,迟疑地屈辱地将裤子褪下。
我淡定地,习以为常地,看向那六双白花花的大腿中央的物体。
我最热爱的政治班导曾将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讲了整整三年,可到高中毕业时,我对此依旧是一头雾水。
因为这,我对哲学深恶痛绝外加敬而远之。在我狭隘阴暗的思想中,哲学的最大用处便是将人的头绕晕,那比赵大叔的卖拐忽悠更厉害。这是全球性的,合法性的,不绕死人不偿命性的。
岂料在上班的第一天,这个困扰多年的问题在一瞬间便被我顿悟了。
具体来说,我是这么理解的。
矛盾的普遍性即事物的共性,那就是指男性同胞们腰部以下都有小鸟。
矛盾的特殊性即事物的个性,那就是指虽然每位男性同胞们都有小鸟,但这些小鸟在长短,粗细,持久度,软硬度,耐打耐踢耐咬度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当想通之后,我心中那叫一片澄明啊,连前天晚上看的几部网上下载的日本重口味活塞运动教育片都忘得个一干二净。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理解当年释迦牟尼叔叔在菩提树下坐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终于悟道的那种心情。
但转念一想,顿觉亵渎--就凭人家释叔叔四十九天的不吃不喝不拉屎这一点就比我强上了好几万倍。
对于此次的顿悟,我的女性友人柴柴用自己的口头禅表达了看法--“疯了疯了,疯斗疯了!”
而我的那位男性友人童遥同样也用自己的口头禅表达了看法--“这就是命啊 ̄。”
每次他说这句话时,都带有一种宿命的味道,把整个人的档次拉高了许多。
我对他说,这铁定是西方哲学之父泰利斯在冥冥之中对我的牵引。
童遥微笑一下,说,错了,牵引你的是东方哲学之父。
我说,在下孤陋寡闻,这东方哲学之父是谁啊?
他再一次微笑,说,老子撒。
闻言,我一口气哽在喉头,发不出,吞不下,直觉意识到被占了便宜,但细想之下又觉没有突破口去反驳。
最后只能责怪老子,干什么不好,取个这破名,当年绝对没少被人扁过,这倒霉孩子。
之所以我会想到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以及这些藤藤蔓蔓的事情,都是因为看见了面前六位病患的胯下之物,觉得事物的特殊性在它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指纹会完全相同,而我要说,世界上,没有两个男人的鸟儿会完全相同。
看看眼前的情景,六只鸟儿大小不同,外形迥异,有的像金针菇,有的像鸡腿菇。晃眼望去,简直就是可食性菌类大本营啊。
我像巡视的领导那样,边从他们面前走过,边挥挥手,豪气万丈地说道:“同志们辛苦了。”
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下成长出来的苗根正红的好儿童,他们立即条件反射地回应道:“首长更苦。”
我玩上了瘾,又道:“同志们都脱光了。”
他们回应:“首长更光!”
我不太满意这句回话,便皱紧眉头,使出杀手锏:“同志们都硬了。”
他们继续条件反射:“首长更硬!”
我不高兴了,这是赤裸裸地违背了唯物论,我一女的,就算是想硬也没那个资本啊。
为了惩罚他们对事物真相的亵渎,我决定用手中的皮鞭发泄我的不满,于是,便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狰狞的皮鞭划破空气,呼啸着在他们鼻子前闪过。
“说清楚,是谁硬了?”我阴森森地问道。
其余人吞口唾沫,不再做声,只有其中一名身板瘦小得我吹口气就要飘,跺跺脚就要倒的孱弱男弱弱地说道:“你,你,你真的硬了。”
我眼睛一沉,正准备拿着鞭子把他sm一下。但低头,却惊恐地发现,我的下身,果然多了只小鸟,而且还是展翅高飞的阶段。
我嘴张大,冷汗直淌,身体僵硬,尿意澎湃,直愣愣地看着小鸟越涨越大,越涨越大,越涨越大,最后“砰”的一声巨响……
“啊!!”我猛得睁开眼,下意识往腹下一摸。还好还好,还是保持原样,没多个东西。
重新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伸手抹去满额的冷汗。
实在是作孽啊,好好的AV变GV,春梦居然生生成了噩梦。
镇定下心神,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梳洗。
在刷牙的当,还是自我介绍下吧。
我叫寒食色,姓寒,名食色,没错,食色性也的食色。这个特别的名字来自于我脑部构造同样特别的老父老母。
老爹姓寒,别说,是个好姓,拿到古龙金庸的小说中,男的绝对是个冷酷冰山型杀手,挥气成冰,媲美西门吹雪那种。而女的,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冷美人,吐气若兰,媲美小龙女那种。
也就是说,这个姓是非常好取名字的,像我老爹那种猥琐男就因为沾了这个好姓,叫了寒竹,多文雅。
他们说,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好姓的我,眨眼翻个山头就要胜利了。
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俺娘仗着自己身怀六甲,居然跑去商场跟别人抢购打折皮衣。二十多年前的人们是淳朴的,看见俺娘的大肚子纷纷闪避开来。因此俺娘就像那些在LV专卖店清场选购新品的贵妇人一样,悠悠闲闲地挑选着。这样也就算了,还把另一位妇女披头散发,折损了好几年寿命才抢到的皮衣给拽了过来。人家怒发冲冠,眼见就要发飙,但俺娘将自己的大肚子优雅地一挺,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就往这上面踹啊。那妇女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辛苦夺来的皮衣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便给抢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成年后也曾经继承母亲的衣钵,依葫芦画瓢,穿着孕妇装,塞个枕头,头天晚上灌下几升白开水,将脸弄得水肿,然后在五一黄金周商场打折时去抢购那双我垂涎已久的靴子。
但单纯而热血的我,低估了改革开放以来,资本主义糟粕对我们社会主义人民的思想侵蚀。
我站在靴子专柜前,对着那哄抢的人群大喊一声:“让一让,我是孕妇!”
那些人转过头来,用一种“你丫有病”的眼神扫我一眼,接着继续浴血哄抢。
我也是个不服输的,将袖子一抡,一个助跑,往前一冲,直接融入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所麻痹的人群中。
以后每当我回忆起那个时刻,脸上总是痛苦的哀愁,悲伤,潺潺而流。
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即使我不停地高声叫嚷着“我是孕妇,不要挤,我是孕妇!”,但那些疯狂的人们却是置若罔闻。
我前胸后背左肩右膀都被人挤压着,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完全无法动弹。当然,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长大的我对付这种人海情况早就总结出了绝招。
那就是半蹲下身子,撅着屁股往前挤,遇到男的挡道,就猴子偷桃,遇到女的挡道,就假装色叔叔抓她屁股。使用这种办法,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畅通无阻。
但那次实在是倒了大霉,我刚一低头,正要撅屁股,但准备姿势没做好,被人给一推,撞在了一个大汉的……腋下。
然后我的脑袋就被他给这么夹着,那一股华丽丽热烘烘的狐臭,直接将我给熏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吐了出来。
我拼命地从大汉腋下逃脱出来,怒目大叫道:“没看见老娘有孩子吗?!你还挤!”
那大汉上下打量我一眼,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又不是老子的,关我屁事。”
说完,那五大三粗返祖现象严重的猿猴男直接用那毛茸茸的手臂将我撞了出去。
倒在地上,我仰望商场外的蓝天,剽窃了柴柴的口头禅:“疯了疯了,疯斗疯了。”

寒食色的由来
现在的人,连孕妇也不放在眼里了,实在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思想建设活动要抓紧抓牢,毫不放松。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回到二十多年前。
我娘潇洒卑鄙以及讨打地将皮衣抢来,付完帐后,报应也就来了。
原本预产期在六一儿童节,但此刻,我娘居然就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疼痛,也就是说,我要出生了。
估计当时老天在上面边跟仙女姐姐眉来眼去地调情,边腹黑地对我娘笑着:“不治治你,别人还真以为我没长眼呢。”
于是,在商场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么出生了。
生产过程才叫一个顺利啊,根据我娘的形容,“就像吃了泻药后上大大一样畅通无阻,‘嗖’的一声就把你给拉出来了。”
没错,她确实用的拉屎拉尿的那个“拉”字。
而那件打折皮衣,则用来铺在我娘的身下,被羊水给浸湿,彻底报废。
这是我十岁时,我娘给我讲的故事,讲完之后,她问:“你从这件事中,吸取了什么样的教训呢。”
我用童音说道:“这个故事教导了我们,贪小便宜要吃大亏。”
我娘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错了,这个故事教导我们,在生孩子时,一定要拿别人的皮衣铺在身下……实在是可惜了那件皮衣啊。”
我:“……”
这样的对话在我童年时期时常出现,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进行了极大的冲击。我常对柴柴与童遥说,就算我以后炸了天安门也别吃惊,因为本人体内有着父母遗传的反人类反社会的缺陷基因。
而我出生那天,正是寒食节。
这时,我那与俺娘青梅竹马并且同样不太正常的老爹出场了。
我老爹寒竹,标准猥琐男,仗着自己老爹也就是我爷爷有几个钱,整天就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最重要的是,他们那时候的花花公子打扮如下:喇叭裤,花衬衫,像抹了三斤猪油的爆炸头。
老爹穿成那样,在一个八十年代初期的舞厅中对一漂亮妹妹咧嘴一笑,瓦亮瓦亮的牙齿闪过淫光,搭讪道:“这位女同志,想不想跳迪斯科啊,我请你喝饮料,美国进口的,可口可乐,名牌。”
只要一想到这个场景,我就会不寒而栗。
不过,放宽松点,我爹这人也不坏,待人实诚,讲义气,脾气也好。每次我娘气疯了对他进行残酷的打掐咬,他不恼也不还手 ,还笑嘻嘻地说,敏君啊,我知道,打在我身痛在你心。来吧,不要怜惜我是朵嫩草,尽力地蹂躏我吧。
简直就是一极品小受,次次弄得我娘哭笑不得。
反正我觉得,他就是一长不大的小孩,不喜欢责任,不喜欢束缚。
确实是有这种男人的。
对了,我娘叫丁敏君,就是那灭绝师太的徒弟,周芷若师姐的那名。现在想起来,我娘也是个被父母在名字上进行了残酷精神虐待的主。丁敏君,丁敏君,一听就离灭绝师太不远了,那些个男的还不退避三舍,难怪最后只能找个我爹这样的,真是个和我同命相怜的娃。
有时我会想,我娘是不是自己受到了虐待,所以便要她唯一的女儿--我,也尝尝这种折磨。别怪我思想阴暗,想想看,她就算直接把她师妹的名给我,那也成啊,寒芷若,多好的名。
但我是没有这么幸运的。
当时我出生后,我娘要我爹取名,我爹因为急着去和朋友跳迪斯科,便敷衍地说这不现成的吗,寒食节出生,就叫寒食吧。
我娘当即不高兴了,说,还寒食呢,眼见就连清明不远了,难道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连取名都这么不耐烦。
我爹陪笑,你自己非要生在寒食节,这不是天意吗。
闻言,我娘更气了,咆哮道,要不是你整天出去玩,不陪我,我会无聊到去商场抢购吗,如果我没有无聊到去商场抢购,这孩子会早产,出生在寒食节吗。寒食,寒食,食什么,食色啊!
我爹笑嘻嘻地摆出一副无赖相,好啊,就叫食色吧。
我娘暴怒,你是不是说真的。
我爹道,当然是真的,就看你敢不敢取了。
我娘不服输,取就取,谁怕谁。
接着,两人便带着襁褓中的没有反抗能力的我去上户口了。
于是乎,寒食色这个名字正式成为我一生的耻辱。
小时候,老师最喜欢搞的活动便是让每个人上台,说出自己名字的含义,以及父母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上台,甜甜地说,我叫吴盈盈,我妈妈说因为看见我眼睛水盈盈的,就取了这个名字。
一个长成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小男孩上台,说我叫陈志远,我妈妈想让我志向远大,我以后一定要坐上中国政坛的第一把交椅,然后把我们班同学的子女通通弄到中南海幼儿园去,从小和太子党们奠定深刻的革命友谊。
最后,轮到我上台了,我清清嗓子,将老爹教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我叫寒食色,食色性也的食色,我爸妈希望我明白,性*欲和食欲都是人的本性,让我不要违背事物的自然发展规律,特别是性*欲,就让它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辉的小宇宙那样燃烧吧。
说完之后,教室一片寂静,同学们睁着懵懂纯洁的双眼努力地理解“性*欲”这个词语。
而那位可怜的老师,则在我旁边石化,风化,火化着。
过了几年,当我彻底明白这段话的含义后,恨不得撞墙而亡。
再长大些,懂事了,能看懂别人听说我名字后那暧昧的充满笑意的目光了,痛苦也就更深了一层。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走到一个新地方,自我介绍道,我叫寒食色。 
别人就会问,食色,是食色性也那个食色吗?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接着,别人眼里就是了然,听名字就知道,这孩子食欲和性*欲铁定旺盛啊。
有段时间,因为这个名字带来的苦恼,我常在半夜惊醒,忽而放声长笑,忽而哀声恸哭,接下来就拿根铅笔学着刘嘉玲在东成西就中使用三花聚顶神功走火入魔后抱着自己小腿不断地戳戳戳,边戳边喊道:“我让你叫食色,我让你叫食色!”
那声音嘶哑低沉渗人,在静谧的深夜中回响。鉴于有了上次敲门进来做关心状却被丧心病狂的我拿着2B铅笔满屋子追杀的经历,老爸老妈起身,将房间门锁好,一人分一颗安眠药,蒙头继续睡。
说实话,其实老爸老妈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妈不用说,我要什么,她从不说个不字,所以我的衣柜常被她买的东西塞爆。
而老爸也挺疼我,只是方法上有些不恰当。
比如说他在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把我抱起来,猛地甩到空中,然后接住,说这可以锻炼我的胆量。
有一次,他闲来无事,又开始抱着我玩这个游戏,他甩,他接,他再甩,他再接,他又甩,他……没接到了。
低头,发现一岁的我脚朝天被甩在了角落里,正半死不活地呜呜着。
虽然立即被送到了医院,但我接近发际线的地方永远留下了一个小坑。
对此,老爹是非常地内疚,我上学后每次数学考不及格时,他不但不会骂我,还饱含愧疚地叹息一声,说我本来可以当第二个华罗庚的,就是小时候被他那一甩,智商严重下降。
但我想说的是,就凭他们俩那点数学基因,就算我从来不摔不碰,从胚胎起就开始天天进补脑灵通,也差不多就这不及格的水平。
要知道,他们两位当年上学时的数学成绩按他们老师的话来说,那差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听说有次考试时相互勾结,准备集中智慧度过难关,老妈做前面十五题,老爸做后面十五题,结果还是全军覆没,两人全是零分。只能回家,接受各自父母的男女混合双打。
话又说远了,还是转到关于名字的问题上来吧。
我寒食色也是个豁达的人,青春期过了一小半后,就想通了,这名字挺写实的。
你看啊,我从小就喜欢吃,什么果丹皮啊,大白兔奶糖啊,跳跳糖,无花果,太阳锅巴,麦力素,娃娃头雪糕,小浣熊干脆面,华华丹,亲亲虾条,糖葫芦,喔喔佳佳奶糖,酒心巧克力,烤红薯……总之只要是吃的,就逃不过我的血盆大口。
既然从小喜欢吃,那为什么要到青春期才接受食色这个名字呢。
原因就在青春期这三个字上,那时,我遇到了温抚寞。
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我体内的罪恶因子彻底释放,人家是少女怀春,春心萌动。而到我这,哪里还只是萌动啊,那颗春心简直就像红军叔叔抢渡的那条金沙江一般波涛澎湃。
那时每天课间做操,我总是千方百计站在最后,就为了观赏温抚寞那挺翘而有弹性的小屁屁,然后脑子里充满了粉红色的画面,比如我的手怎样在他白净精瘦的胸膛上游走,我的舌怎样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舔舐。

锯木头的小乞丐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果然像小时候老爸教授的那句话一样“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辉的小宇宙那样燃烧了”。
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父母是多么地有远见之明,他们居然从刚出生的泡了七个月羊水因而皱巴巴得像小老头的我的脸上,看见了“色”的特质。
这便是政治班导说的,透过现象看见了本质。
思想漂浮到这,我猛地摇摇头,企图将温抚寞这三个字摇出脑海。
寒食色,不是说好不再想他吗?
长长吁口气,闭上眼,直到那张清秀得纤尘不染的脸渐渐变淡,才重新看向镜子。
里面的那个女人,有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着凌乱蓬松的头发,有着满脸油光的皮肤,对了,眼角还有一粒眼屎。
真是梦中的女王,现实中的颓唐女啊。
实在是不忍多看,赶紧洗脸,擦爽肤水,乳液,隔离霜,扑一层蜜粉,接着勾眼线,涂睫毛膏,最后是淡淡的唇彩。
一个个步骤,马虎不得。
以前大学期间看言情小说中了毒,认为素面朝天,接着剪个清汤挂面头型就一定能成为灰姑娘,等着被多金英俊的王子从一堆浓妆艳抹的坏心女配中给拯救出来,穿上水晶鞋。
于是,我拒绝任何化妆品,连润唇膏都不用。
但后来终于醒悟,小说中那种皮肤好得不化妆也会在阳光下呈现完美无暇晶莹剔透状态,睫毛天生又浓又翘,唇不点而红的女主,人家那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啊。
再看看自己,嘴唇皴裂干燥,皮肤暗沉有油光,双眼无神,这样子素面朝天只能等着升天。
而且身边那些坏心女配类型的大美女们也不傻,谁会没事在脸上抹浆糊,在嘴唇上涂血水啊。人家个个画裸妆,皮肤晶莹了,眼睛有神了,却还是一副清水芙蓉摸样。
在东想西想之间,头发整理完毕,衣服也换好,我拿起提包,出了门。
当我从市某医科大学毕业后,老爹将自己胸口一拍,道,女儿,我一定托人让你轻轻松松地进入三级甲等医院。我那个高兴啊,还认为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居然认为老爹就一不学无术的主,简直是不孝。
果然,老爹实现了诺言,走了下关系,将我轻轻松松地塞进三级甲等医院--不过,却是一间男科医院。
也就是说,我每天都必须要和男人的那些事打交道。
实在是让人无语凝咽。
不过好处就是,自从我接受了这份每天检查男性同胞的性*器官的工作后,我娘手上愿意跟我相亲的名单便大幅度缩水,让我乐得轻松。
最开始工作时,还非常有激情,毕竟三不五时的,还能有一两个帅哥出现。
这是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我可以外表严肃内心淫*荡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帅哥上下其手吃尽豆腐,最后还要帅哥掏钱付费。
连武则天武姐姐也没这个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经渐渐麻木,男人那话看多了,就腻烦了,每天就觉得一大堆鸡腿菇在眼前晃悠。并且,就算是超级大美男,可他展现给我的略带恶心的患病部位,却毫无美感可言。
所以现在,我每天就面无表情地坐在诊室中,等着病人进来,脱裤子,检查,开药,交钱,走人,接着再唤一声:“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说道:“食色,我觉得你的工作和那些性工作者没什么两样啊。”
童遥赞成:“并且你还是穿白大褂,简直是制服诱惑。”
我无言以对,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医院就在我公寓的对面街上,每天上下班还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过一个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两旁,一般都有几个卖小物品的摊贩,比如说盗版碟啊,纽扣头绳之类的,但最近一个月,这里多出了一个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龄挺小的,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总是拿着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着。说实话,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因为我没什么音乐细胞,不仅同意刘亦菲美女的“弹钢琴的和弹棉花的没有多大差别”,还比她更进了一步,认为拉小提琴的和锯木头的没多大差别,所以实在不清楚这孩子拉的是好是坏。
再说句实话,他虽然脸上黑黑的,但从轮廓看得出,模样绝对不差。并且那双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水盈盈的,估计是--饿出来的。
这是有事实根据的,我节食减肥那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眼睛就会发光,看见人闪绿光,看见食物闪红光,差点被交通局聘去当人工智能型红绿灯了。
看着这孩子,我顿时心生同情,便掏出一块钱,放入他面前的小纸盒中,接着--从里面再拿出了两张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涨价,那天杀的牛肉面从六块涨成了六块五,害得我不得不从小乞丐这换零钱。
拿完之后,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淡定往前走。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股愤怒的灼热的光在灼烧背部,怪事。
医院门口这间面馆卖的牛肉面特别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涨了五毛,我就肉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里,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买碗银耳粥,三大三块,我又亏了撒。
虽然医院里有食堂,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到外面这些小吃店来吃饭。
不能怪我们,主要是医院食堂做的饭菜实在是高端得太有技术含量了。
以前我们那所大学的食堂,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饭里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肉中的肉只能借物理系同学的显微镜来寻找。
总的说来,还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两,骗点钱。
但咱们医院这所食堂,那不仅是骗钱,还骗命啊。
亲身经历,我第一天上班时,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情况,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饭。里面那叫一个门可罗雀啊,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安。接着那打饭的大婶看见我,像看见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似的,眼中闪着泪光,拼命往我饭盒里塞饭,还喃喃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有新人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