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 作者:三潭映月
【文案】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我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在现实世界里求得生存,权利、金钱、名誉、地位的诱惑,

对错、爱恨、情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我自认为我的心里是清楚的、最卑微的生存也是有底线的,

我知道我应该怎样生活,一日一日地跋涉、前行,奔着自己认为的幸福。。。。。。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之心 ┃ 配角:郭麟江、丁小凡、关希聪
、一

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早晨上班时的晨聊已过,该回复的邮件已经回复,我刚刚打开一个电子邮件附带的压缩文档,这是个大报告,等着我做最后的复核,发邮件的项目经理在邮件里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要把正式报告送给客户。毫无疑问我要在今晚下班前把这个报告复核完,提出复核意见,还要给项目组留出修改报告的时间,这样一推算我就开始头痛,明明制度里要求给我们复核报告的时间是两天,怎么一到现实中就变成这个样子?

不理他们的要求按制度走耽误了出报告的时间,客户不满意是肯定的,关键是报纸网站开天窗,交易所的上市公司公告日程也会受影响,一系列的的结果摆在我面前如多米诺骨牌,我是不是要动手推到我手边儿的这一块儿?再说在一线工作的项目组日夜奋战,攒出一报告来,我好为难他们?

与我坐在同一水平线上中间只隔了一个挡板的丁小凡听见我喘粗气就探过头来问:“是不是又来个急的?”

我嗯嗯两声儿,头都没抬。

丁小凡滑动她的转椅挤到我身边低声说:“他们给你这么短的时间,是不是怕你看的太细,给他们提太多的问题出来?”

这事儿其实是心照不宣的,但丁小凡能张嘴就说出来让我不得不从电脑上移开视线,看着她,这人真是坦白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定是我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探寻,丁小凡突然不自信起来,她推我一把“干嘛,都把我看毛了,就当我没说!”

对于会计师事务所来说,现在是最忙的审计季节已近尾声,是一年中的四月,回想我当年在业务部门审计一线,这时的人最累最疲劳,长期的加班已经让人木然,要不是有一个马上要结束的念头儿撑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来。

可是越是这种时刻越容易出错,这种报告即使有一个错字,公布出去也很没面子,更何况有重大的敏感问题或数字错误,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安心地认真地看完这份报告。

刚刚调整好气息准备沉寂下来,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嘟嘟地响起来,我托着下巴等着它响了好几声儿才不情愿地接起来,心里想不知道又是什么事:“你好!”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之心!中午有个客户一起吃个饭!”

我赶紧把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坐直是我的大老板,可我最烦不相干的饭局:“善总,我手里正有一份大报告在看,晚上要交稿,恐怕…”

“你和丁小凡一起来。”善总说了餐厅的名字,无非是我们办公楼周围的一个,但是这个餐厅的名字让我知道,这是个规格挺高的宴请,不知又是何方神圣,虽然我和丁小凡坐隔壁,但是我还是通过QQ转告她,让其他同事听见我们总和老板一起午饭总是让我心存顾虑。

丁小凡发过一个笑脸来,然后又发过一条:我是标准陪你吃,连老善都知道。

看着她的短语,我想是我太不会掩饰自己,还是老板太火眼金睛老板知道我不擅长饭局,我旁边如果坐着丁小凡,情况会好些!饭局如战场,现在在职场真不是好混的,谁的饭都得吃谁的眼色都得看谁的活儿都得干。

我在国内一间大型的事务所的质量控制部门任高级经理,这个事务所虽然是屈居于国外在中国大陆扩张的普华甬道、毕马威、安永、德勤之后,但在本土事务所里也是首屈一指,我大学毕业时正是中国资本市场刚刚开放,证券业、律师业、会计师业都需要大量的人,在大学学会计专业的我大四的时候糊里糊涂跟着同学通过了注册会计师考试,毕业前好多会计师事务所到学校招人,当我听到这间会计师事务所的薪酬可以挣到每月三千五百块还不含奖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她,而我这样刚毕业就捧着注师考试合格证的人也属事务所的稀缺人才,所以一直颇受重用,至今我在这个领域里驰骋十年,见证了中国资本市场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长成了一个莽撞的少年,而我也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在这个领域里的资深专家,我们同来的一批人大都像我一样不用再提着电脑去见客户没完没了的出差,而是在事务所里最有技术权威的部门里做着技术标注以及技术复核的工作,或者已经成为了合伙人,或者早就离开了事务所在其他行当里当着财务总监社会精英,他们也都还不错,因为只要你在会计师事务所里干过五年以上,到那里你都会很出色,无论是专业上,还是吃苦耐劳、应急反映、团队合作等等都算是经过了严峻的考验。

直到丁小凡敲我,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已经是午饭时间,我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审核报告的状态。

去餐馆的路上丁小凡问我:“老善说了今天陪谁吃吗?”

我摇头。

丁小凡面露厌烦之色:“刚才我在茶水间听他们说于天姿新揽了个客户,是个做房地产的,谈了好久也签不下合同,今天客户的二老板来了,于天资鼓动老善出面游说。”

虽然以前也尽是这种不明不白的饭,用我们办公室主任的话讲,老板请客吃饭讲究什么?第一是体面,第二还是体面,敬酒的时候你们是美女、够味儿,谈到专业问题,你们是权威、够资深。半老徐娘的办公室主任生活阅历丰厚,笑着讲出的话也是一针见血的尖锐里透着一点儿酸,不过说的倒是实情。

吃饭就吃饭,陪酒就陪酒,这也是工作!总有不能忍受的时候就这样安慰自己,忍也就忍了,但是今天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我讨厌于天姿,她的客户我为什么陪呀?

丁小凡看着我的脚步慢下来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去吧,饱餐一顿壁花一对,还省了午饭钱。”

我和于天姿的恩怨她一清二楚,而且她和我绝对是一国的。

既然答应了老善不去也不合适,只可恨老善把我们蒙在鼓里骗来,以后什么事都要问清楚,不然老板叫你杀人你也不问就干?这世界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餐厅设在一个四星级酒店的二层,刚到酒店大堂我捏在手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于天姿:“之心,出来了吗?就等你了。”

我把手机拿开离自己耳朵远点儿,这声音甜腻的厉害,还夹着一丝轻笑,我…我真的想骂人,嘴上说出来的却是:“我们就到了。”声音不急不徐温和如常。 太假了!连自己一起鄙视。

餐厅门口早有领位小姐帮我们存了外套,领我们去了包房,站在包房门口,我知道这是这个餐厅里最大的一间包房,善老板还真是下本儿了,我挺挺腰,不由自主地打点起精神。

果然就差了我和丁小凡,大家都从坐位上站起来,善总对我们介绍在主客位置上的一个干瘦熏黑的男子:“这是瀚中集团的邱总!”又示意邱总身边的女士:“这位是财务总监范总!”转过来又介绍我们:“这是我们所的技术专家林之心、丁小凡。”

大家握手寒暄,纷纷落座,我和丁小凡坐在预留给我们的位子上。

邱总转头看坐在财务总监旁的于天姿:“小于,你说的那位郭司长的夫人…”

于天资指着我:“那位就是!”

我正在用服务员送上的热毛巾擦手,听见他们的对话,知道是在说我,心里恨得不行,这于天姿为了揽个客户,真是什么手段都使上了,把我框来也就算了,连我们家郭麟江也不放过。然后就看见邱总双手递过名片,眉开眼笑的一张脸冲着我:“没想到郭夫人如此年轻!”

虽然在别的场合也被人这样称呼过,但在现在老板和一帮同事都坐在我周围,氛围明显不对,再说这是我工作的地盘儿,干嘛把郭麟江放我前面。我接过名片赶紧说:“您就叫我小林好了!这样随意些。”

“好的,好的,好的!”邱总连着说了好几个好的,把一桌人都逗的笑起来。

本来大家都想相谈而欢,所以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于天姿手下经理忙着给男士布酒,给女士挑饮料。

于天姿趁此对着我解释:“上午跟邱总谈项目的时候,聊到城市规划对公司的影响,就提到郭麟江了。”

我只笑笑,并不追问,我猜得透于天姿背后打什么主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更深一步。

但是邱总更不愿意放过这个话头:“善总,你这个所不得了,看着员工一个个这么年轻充满活力,还藏龙卧虎啊!”

“邱总夸奖了!” 善总嘴上客气,心里肯定是得意的,不然他怎么放任这个让客户掌握着局面。

邱总点头又转向我:“郭司长忙不忙?”

“咱们国家的公务员可不都忙!”丁小凡插科打诨。

我附和着点头,心里想,他们不会有进一步的要求吧,诸如要求见郭麟江,如果真这样,我怎么对答呢?真是没胃口,一桌子菜我还一口没吃呢!

丁小凡忙着跟邱总、范总敬酒总算把这个话题扯开了。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于天姿和客户们继续去谈合同细节,我和丁小凡回办公室。

丁小凡拉着我的胳膊面目严肃:“郭夫人,怎么让我眼前站一老太太似的,哎,你们家郭麟江升得也太快了吧,什么时候升司长了,我怎么不知道,于天姿都知道了。”口气中又尽是调侃。

我也纳闷,于天姿还睡觉吗?成天上班,还得加班加点,有丈夫、有孩子、有两套房子,可她还有闲功夫关心别人,包括工作和生活,最可恶的是,她还分析你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有人对我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她一次一次的利用,这次来的更加彻底,连郭麟江都开始给她打工。

“你看着吧,等这客户拿下了,于天姿又该到处谝了,就她能力强水平高,这么大的客户也签的下来。”听着丁小凡说,我就似乎看到了于天姿得意的仰着脸在办公室里到处游走的样子。

“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丁小凡知道我在想什么,反过来安慰我:“我要是你,就高高在上的当司长夫人,把他们全踩在脚下。”

“你以为你们老家呢,连村长都能骑人脖子上拉屎,这是北京,部长都一抓一把,别说司长局长了,还不就一人民勤务员。”说完勤务员我自己都笑了。

想想晚上又要加班看报告赶紧给勤务员打了个短信:晚上加班。

刚要把手机搁在皮包里就听见手机的短信息提示音,难得郭麟江有空儿,这么快就回了:那我在食堂吃了。

丁小凡伸着头看见郭麟江的短信:“你们家郭麟江终于知道汇报行踪了!”

想想郭麟江的这个好习惯是多么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我真是有一种铁杵磨成针的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贴新文了,欢迎新老朋友捧场!

、二

一直忙到九点半才把复核意见的邮件发出去,关了电脑,抬眼望去,整个几百平米的办公室如同白昼,工作着的人一点不比白天少,对于很多人来讲,这可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庆幸自己不是那个需要熬夜加班的人,但是自己如此早的回家又有点愧疚感,这种愧疚感没有来头,也说不清是对谁愧疚,到质量控制部门一年多,我只是把这个愧疚认定是我多年来长期加班工作的遗留问题。

从单位回家要穿过长安街,从东三环到西三环。

我更喜欢夜晚的长安街,街旁的雄伟建筑被各色的华灯点亮,开车从中间走过像是穿越时光隧道,从一个时空走向另一个时空,从一个角色转换成另一个角色。

我的家是郭麟江单位的宿舍,按经济适用房的价格买下来,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是处级,按级别分到三室一厅,后来他逐渐升级,应该可以调个四居,但是单位里没有现成的房子,我们住的这套三居旁边的一居室一直空着,我一直想如果把一居室补给我们也很好啊,这样分着比合着的四居灵活好用,也省了搬家装修的折腾,如果真分个四居,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地段,现在我上班开车也可以,如果不嫌挤的话坐地铁也很方便,一号线直来直去不用倒车;郭麟江离单位三站路,可以坐单位的班车上下班,如果加班或者有活动安排、开会等等单位的车会接送他,另外他错过了班车又不想用单位的小车的话,他散步就可以回家。这里地处西城与海淀的交界,各种科技人文资源丰富,尤其是好学校多,如果将来有了孩子…

但这种事我知道郭麟江自己肯定是不会主动跟单位提的,所以我也是随便跟郭麟江说说,他听着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今年过了春节的一天,我下班回家,一居室的房子开着大门,我看见郭麟江站在里面,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时高兴的想叫出声儿来,但这里的邻居都是郭麟江的同事,还是等关上门才说:“真太棒了!你怎么事先一点也不透露啊?”我拉着他东瞧西看,郭麟江一直不动声色,看着我实在高兴,就捏捏我的脸:“这么容易就满足了?”我使劲点头:“我们现在用不了,可以把它租出去。”

我们并没有把房子租出去,郭麟江不同意,最后是把他它修成一个书房兼会客区、客房,他说:万一你奶奶、父母要来住呢!

我知道我的奶奶、父母不会来住,奶奶离不开保姆小兰,也最不愿意麻烦小辈,父母是在一个研究所工作的教授级工程师,都处于退休返聘的状态,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对工作的关注远远超过对家庭对儿女关注,所以,我和哥哥基本上属于放养长大的,等我们上了大学,父母好像更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对我们的事更是很少过问。我曾经很委婉地对爸妈提出过意见,但爸妈很快领会并惊讶地说:我们当然关注你们,不然你们怎么可以成长的这么好?我还真没什么可反驳的,确实,我和哥哥都是一流大学毕业,哥哥在银行工作,而我在事务所,事业小成,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而他们老两口更愿意在工作上度过他们的时光,根本不可能到我这里来闲住。

但对于这些事,我一向是听郭麟江的,他比我大七岁,在我刚出大学门儿还青涩懵懂的时候,他已经在社会上历练了七年,完全是成熟稳重、心思缜密、社会经验丰富、人情事故通达的男人;尤其他在政府部门工作见多识广、站的高看得远,那是一个连人的眼色都要细微体查的地方,所以我一直臣服于郭麟江膝下至今,想想自己很没出息的样子,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进门换鞋更衣的时候,郭麟江捧着一本书从书房出来:“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素菜包子蒸在锅里。”

他们单位食堂的素菜包子我是情有独钟,吃过一次便喜爱之极,所以当他们食堂卖素菜包子而郭麟江又恰好去食堂吃饭,就会带素菜包子回来给我吃。

“正好还没吃!”我有点兴奋搓搓手,味觉细胞先开始活跃起来,跑到厨房打算再给自己做蛋花紫菜汤。

“你加班也应该正常吃晚饭!”郭麟江口气里带了一丝埋怨。

我手里忙活着:“中午老善请客,吃多了。”提到中午的事儿,又想起连郭麟江都给于天姿打了工,不免又气:“他们为了招揽客户,连你也带上了当炮灰!”

郭麟江转身出了厨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顾不上手里事,跟着他出来:“说什么了他们?我可不知道他们打电话给你。”郭麟江是公务员,我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再说,我工作挣钱靠自己的能力本事,跟郭麟江没关系。

“没说什么,于天姿来的电话,后来是瀚中的邱总只是打个招呼。”郭麟江没停下往书房去的脚步。

我气的要炸开了,这个于天姿真是欺人太甚,她连招呼也没跟我打居然越过我直接给郭麟江打电话?可能是没听见我的反映郭麟江回过头来看我,一定是我的脸色难看他又走回来:“你生气了?”

我气的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看也不看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怨不得他,但就是想对他生气:“这个于天资太讨厌了,为了揽个客户就这么不择手段,她什么意思呀,她提的事你什么都不要答应她,不然,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真够无赖,她以为她是谁呀!”

郭麟江站在我面前审视地看着我,等我发泄完才说:“,你过于认真了。”他说的轻描淡写,明显认为我小题大做,但我知道他把我看的通透,我不认同于天姿的思想、理念和品味,为人处事的方式,但这里面有没有一点嫉妒?她能做到的我做不到,他也知道我不是于天资的对手,而我明明知道,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郭麟江坐在我面前:“他们只泛泛问了问瀚中所在的省会城市的规划方案,其实他们那么大的公司在省里市里都有很多渠道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打电话过来,无非是想套个关系,地方上的人对北京总有一点迷信!于天姿就抓住了这个。”

我当然知道这些。

郭麟江捏捏我气的鼓鼓的脸蛋儿,有些呵哄的意思:“现在职场血拼,一招是遇事你总要棋高一着想办法战胜别人;还有一招找理由战胜自己。你不屑做的别人热衷,那么就桥归桥路归路好了。”

于天姿那叫什么高招,还不是鸡零狗盗、投机钻营:“那你愿意不愿意我利用你?”我依然不依不饶。

“你做你愿意做的和能做的!”郭麟江看我气过站起来往书房去:“快吃饭吧,如果你还生气,我就想你是不是初恋情人被于天姿抢走了,所以一提她你就炸锅。”

这句带有调侃意味的话,简直就吓了我一跳,郭麟江真是没什么看不透的,还是于天姿说了什么,于天姿不至于这么厚颜无耻吧。

郭麟江并不安慰我也不会哄我说些模棱两可的废话,他总是一针见血,而我也不喜欢隔靴搔痒更喜欢直来直去,从开始认识郭麟江我就觉得他这点最对我胃口,有时候缘分来的也很蹊跷,真的!还有什么对我胃口?高大俊逸,当然!聪明睿智,当然!成熟内敛,当然!最不对胃口的是他是上海人,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上海男人让人觉的有点软糯,哈哈,后来知道姚明、刘翔也是上海男人,上海男人的形象现在有所改观。最困惑的是我怎么会遇到他,然后还有修得共枕眠的万年深的缘分,其实后来我才知道,生活一直在考验我们的缘分。

我只吃了一个包子,汤也懒的做,顺便扒了一个火龙果的皮,把果肉切成小块放进碟子里,又倒了一杯酸奶,一起端到书房。

郭麟江在超大的写字台上伏案看书查资料,看我进来,把桌上的书移开腾出点地方,让我把盘子和杯子放下。

我靠在写字台旁把一把叉子递给郭麟江,两个人慢慢吃起来。

我不知道别人的的婚姻生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多姿多彩?我的婚姻生活平淡无奇,每天规律的吃饭、工作、睡觉。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们俩的工作都非常忙,中国社会步入经济发展的快行道,城市化进程一年快过一年,多如牛毛的小城市,想尽快发展的中型城市;有数不胜数的中型城市控制不住要发展成大城市;还有北京、上海这样的巨型城市要怎样发展怎样布局才能适应日益增长的人口和突飞猛进的现代化进程;郭麟江所在的部门是主管城市规划设计的,任务重压力大,人员编制又有限制,所以他的日常工作既繁重又忙碌;除此以外,他还是城市规划学院年轻有为的客座教授,带着几个研究生每学期要开讲座;再除此以外,他的应酬也日渐繁多;我很觉得郭麟江的精力充沛,结婚几年他基本上十二点之前没睡过,闲暇时间很少,如果在家他一定是在书房里看书、看材料、用电脑、从不懈怠,有时我望着他伏案的背影总是想:郭麟江的动力来自于什么?是被绑上了战车自己下不来只能跟着战车跑;还是他跟于天姿是同一类人对成功有着不顾一切的向往,想尽办法去追逐;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曾试图探寻过,郭麟江似乎觉的这个问题很好笑:难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我迷茫于对睡在枕边人的不了解,这是我结婚前没想到的,有了那么亲密关系的两个人,我所了解的郭麟江也只有一点点,可以说我迷迷糊糊的就嫁给了他。

当然我也很忙,尤其是我在审计一线工作的时候,天天面临的是出差、加班加点,资本市场每天都在发展壮大,我每天都在学习并实践着新的法律法规、政策;处理新的会计审计问题、组织团队、维护客户、协调券商的关系;我记得我们刚结婚不久,由于两个人分别出差竟有一个月没有那什么…

两个人都忙,所以倒是彼此能够理解,都没有怨言,我们更像是两个合作者,有时我这样想!平淡的婚姻生活除了忙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但是我没有时间在这件事上深入的想,有时间的时候我恐怕也不愿意深入的想,如果深入的想,会想到什么?我爱郭麟江,或者郭麟江爱我吗?结了婚的人,如果生活的还过得去,大概都不会总问这个问题,问对方问自己,都觉得幼稚又傻气。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老朋友了:蚂蚁、鼓手、听涵…看到你们的名字真高兴!

、三

我和丁小凡在办公楼外的永和豆浆吃午饭,我只想喝一杯豆浆,丁小凡要了馄饨,等餐的时候,看见于天姿从外面进来,趁她点餐的时候,我对坐在我对面的丁小凡说:“于天姿来了。”

丁小凡耸耸肩:“太无奈了!”

于天姿老远就端着一副笑脸走过了:“我还说要请你们吃饭呢!”不请自坐的坐在丁小凡的旁边。

她梳着披肩长卷发,这个发型很好的把有点儿宽阔的脸修饰成长圆,嘴唇和下颚都很饱满,高鼻梁,眼睛大而明亮,透着审度的目光,人虽是笑着的但眼睛并没有笑意,让人觉的她是出于礼貌或者什么其他的考虑并不是真的想笑。

丁小凡问:“客户签下来了?”

于天姿并不接话:“累死了,昨天都搞到晚上十一点了,送走了客户又审了一个报告,说实在的,我是真羡慕你们,朝九晚五,又没什么压力。”一边说一边看我们。

我知道她其实是乐在其中。

“你能力强所以你当老板做合伙人,我们只是打工而已。”丁小凡一边吃着服务员送来的馄饨一边说。

这是我们三个人每逢见面的开场白,以于天姿假意诉苦实为标榜开始,丁小凡带着嘲讽意味的自我贬低结束。

于天姿并不以为意,她接着她的思路说下去:“我请客的时候,让郭麟江也来,这件事怎么说他也帮了忙。”

我不能不承认于天姿太强大,她一直这样,不管别人的感受,一味地按着自己的想法安排一切,自说自话。

丁小凡看着我,她又夹中间了。

我怒极而笑:“我只挣一份工资,郭麟江没什么必要承担咱们所的工作吧?”语气是调侃的,有时候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有教养。

于天姿吃她的鸡肉饭:“我是请饭,又不是让他干什么,你就是不如郭麟江大气,我给你家打电话,郭麟江热情极了,哪像你?人家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说的简直不是人话!

于天姿塞的满嘴:“我自己给郭麟江打电话,他还准来!”

丁小凡气不过:“于天姿,就你感觉这么好,人家一大局长巴巴来吃你一顿饭,人什么没吃过,你可真成!”话虽不好听,但语气格外温和。一个公司里共事,如果不曾同过学,连这样的话大概也说不出,于天姿毕竟比我们的级别高一级,她已经是事务所的小合伙人;另外她那种人你不得罪她她还找你茬儿的人,更别说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