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虐渣手册 作者:少年之上

文案
穿越后,陈芸着实拿了一手好牌
出身世家,爹疼娘爱,亲姐是太后,亲外甥是皇上还有五个比她年纪还大的侄子,恭恭敬敬的喊姑姑出嫁后,公公位高权重,是大秦首辅。夫君青年才俊,是温柔多情的探花郎作为一个贵女,她该得到的似乎已经都捧在眼前了然而,人生总有不如意,从贵女到贵妇可不是一片坦途婆婆精明强势,大嫂心机深沉,夫君自诩风流,还有真爱的白莲花小妾公公把持朝廷,外甥情况危急
钟鸣鼎食风光无限的背后,她似乎被卷入了没有尽头的明争暗斗中既如此,要战便战,不撕的淋漓尽致不痛快
1,爽文,全程都爽,不爽你打我。而且是甜文。手撕小妾和渣男的甜美~
2,女主洒脱,强势,不缺爱。虽然穿越女没有能力解放妇女,拯救社会,但是要她一个接受多年现代教育,自尊自强有独立人格的人,心甘情愿的全盘接受封建社会的糟粕,特别是小妾,也是做不到的。好在此生托身为贵女,在自己的小家庭实现男女平等,还是大有可为。
3,不换男主不洗白,有感情戏。非小白文,作者菌努力保住逻辑。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芸 ┃ 配角:谢奕 ┃ 其它:


第1章 缘起

陈芸坐在靠窗的罗汉榻上,斜靠着矮几,一手支头,另一手捏着一把翡翠制成的小剑把玩。
小剑的质地极好,通体碧绿清透,触手莹凉温润,剑柄处雕刻着篆书的“定光”二字。
半年前陈芸的婚期定下来后,那人就转托侄子将玉剑送来。当时陈芸只看过几眼后,就令人收在箱底。
只是如今婚期将至,她竟罕见的有些心绪不宁起来,便又把此物翻了出来。
素白纤长的十指无意识的在剑柄的棱角上来回滑动着,陈芸一双翦水秋瞳眸子深幽。
从昨晚上她和姐姐玩闹,无意间拉扯着姐姐的衣服,竟瞥见姐姐陈蓉隐藏在脖颈间的淡淡红印。
那痕迹的位置和形状,让陈芸一晚上没睡好,始终有种心惊肉跳的不安预感。
陈芸并非不解人事的少女,她原是现代社会一名的律师,三十岁时因为一场交通事故而过世,再投胎就是到了大秦朝。
就算死前是单身狗,但是男友也是换过好几任的,陈芸能看出来姐姐身上的痕迹必然是男欢女爱留下来的吻痕。
换在一般已婚妇人身上来说,这本是寻常得见的,更是夫妻和睦的证明,她作为妹妹的,只有替姐姐高兴的道理。
然而关键在于,姐姐陈蓉可是当今的惠宁太后啊。
若真的是陈芸想的那样,那么她不小心窥见的,就是一桩涉及宫闱丑闻的大秘密了。
两年前先帝在京郊的别宫避暑时意外身死,陈芸的外甥三皇子年仅六岁,作为先帝仅存的两个皇子中年纪最大的,在四个辅政大臣的扶持下登基。
本来新帝年少,朝堂上就党派争端不断,若是太后和人有私被发现了,绝对是够引起朝野动荡,甚至皇位更迭也有可能。
倒不是陈芸真的如卫道士一样,觉得姐姐不该不守妇道,毕竟陈蓉才二十四岁,还依然年轻貌美,硬让她荒废年华去守寡,实在太不人道。
甚至按照陈芸前世的眼光看,姐姐正是处在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前世有很多姑娘二十四岁才走出大学校门,人生都没有开始呢。
以前陈蓉自从意外进宫后,就为了陈家为了三皇子在先皇的后宫中不得不汲汲营营,好不容易把乾德帝盼死,母凭子贵做了太后才能够轻松一些,就此在深宫寂寂终老总是可怜的。
只是陈芸最是了解姐姐,陈蓉是多骄傲的人啊,一般情况下不会屑于做这种私下委身,名不正言不顺的事。能让她这样离经叛道,以致不容于世,必然是心里喜欢那人。
纵然陈蓉素来要强,又不缺心计,但再坚强的女人也渴望被疼爱,这情来的越晚,越像老房子起火,轻易失守,动摇根基。
与其这样,陈芸还宁愿是姐姐私养男宠,纾解身心,那样总是好解决的。比起男宠,深宫中最毁人的,也最不应该发生的,便是一个女人陷入爱情了。
特别是现在朝中局势不太平,陈蓉的娘家应平侯府虽然花团锦簇,但是根基并不稳固,之前是靠了侯夫人蒋氏的父亲,她们的外公老康威将军,才从即将败落的空架子侯府立起来。
现在又是靠了正位天下的新帝三皇子,才有了这蒸蒸日上的尽头。
只是三皇子才八岁,刚登基没有两年,短时间不能亲政,后宫还有先皇的皇后惠贤太后立在那里,素来与陈蓉不对付。
前朝大臣党争不断,还有世家,宗室这些派系利益纠葛缠绕,表面的平静下都是激流暗涌。
先皇活着的皇子中,另有一个如太妃生的四皇子平王,也备受有心人的关注。
如太妃这人虽然是平民采选的宫婢出身,因着美貌被先帝看中,但是脑子灵活,挺有心计,刚一受宠就给自己在宫外找了一个与自己同姓的世家孟家做靠山,对外宣称是孟家旁支的嫡女。
后来不仅成功生了儿子,在争斗激烈的后宫站稳了脚跟,被封为婕妤,还让儿子健康长大了,冲这份心机就不能小视。
当年若不是三皇子年纪居长,陈蓉既是贵妃,又是侯门嫡女,比如太妃一个出身经不起考究的婕妤身份贵重,而如太妃串联的几个世家在选择新帝的博弈中也占不了多大分量,不然这江山还真的可能让她给四皇子巴拉上。
所以陈芸最怕的,就是姐姐因为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陷入漩涡了。
万一良人如狼,将来东窗事发,或者避孕做的不好被爆出有了身孕,那后果就不堪设想,牵连甚广了。
越想越深后,陈芸心头一阵阵的凉意涌起。
最终叹了口气,陈芸将手里的玉剑放下,做足了心理准备,要和姐姐谈谈。
作这个决定不太容易,就算感情极好,作为妹妹的捅破姐姐偷情,最是尴尬没有了,还要找借口掩饰自己怎么知道那淤痕代表的意义,想想就觉得这口张不开。
只是再尴尬,这事出了,就不能当没看到,反而应该早作打算。
她一向理智冷静,在前世是专打离婚案的律师,见多了恩爱夫妻反目成仇,出轨包情妇争家产这样的戏码,深信女人比起别人,首先一定要更爱自己。
纵然陈蓉不是毫无战斗力的小白兔,也怕她架不住男人花言巧语的柔情攻势。
又叹了口气,陈芸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才不到十六岁,但是要操的心却不少。
她只是想来后宫陪伴姐姐,顺便好好度过这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再没想到,来宫里住些日子,竟然又发现了这么重大的不安因素。
“二娘,东西已经都归拢好了。”
珠帘掀起,陈芸身边的养娘周嬷嬷进来回话。
应平侯府的老夫人,也就是陈芸的亲娘,早就催过几次了,让陈芸快点回家备嫁,加上老夫人也想闺女了。
但是因着姐姐纵容,陈芸自己也不想终日呆在绣楼绣嫁妆,一直到夫家快要来请期了,陈芸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这就要走了?”
陈芸颇为不舍。
时间果然是飞逝的,转眼到了要离宫的时候了,可见真的离成亲之日不远了。
她心里一点也没兴奋之情,反而因为逼近的婚期还有接踵而来的各种麻烦,更添了几丝莫名的不喜。
陈芸对于自己那个风流潇洒名满京都的未来夫君谢奕,还真的没啥盼头。从前世到现在,她喜欢的,都是清淡自律的男人,对风流就意味着滥情的男人一点好感没有。
“您在宫里已经住了近三个月了,按理说订了婚期的姑娘都要呆在家里不能随意出去。若不是娘娘和老太太宠着,您这会儿理应在府中的绣楼里绣嫁妆呢。”
“以后您出嫁了,三节五寿的时候依然可以进宫看望娘娘的,二娘也不用不舍得。”
周嬷嬷温言劝道。
她是老夫人蒋氏的陪嫁大丫头,因为生陈芸的时候年纪大了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就把自己的贴心人周嬷嬷给了陈芸。
周嬷嬷平日最是重视规矩,对于陈芸的一应琐事全部尽力尽力,把她屋里的一应人员琐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想法一向老派,在宫里的这几个月,隔三差五的就要劝陈芸回去备嫁。
要不是陈蓉已经让尚衣局的人准备了三套嫁衣,各项要陪嫁的绣品全都有宫里的绣娘准备的再完美没有了,她更是要心焦了。
“唉,娘娘回来了吗?我去见她。”
陈芸决定该说的,还是要再和姐姐好生说说话的。
“娘娘已经回来了,等着您过去呢。”
身边的大丫鬟容玉早就使人问过了,沉声应答道。
待陈芸到了承安殿时,陈蓉果然站在榻边的雕花窗棂前等着。
陈芸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差不多宫里的什么情况都有所了解。听说一大早陈蓉就去了惠贤太后那里,就知道她又开始作妖了。
待宫女端上茶点干果后,陈芸拉着姐姐在罗汉塌上相对而坐。
陈蓉让宫人都撤下,只留了姐妹俩说话。
“慧贤太后那里可是消停了?”
陈芸端着白玉茶盏,素手撩拨着茶碗盖子,开口问道。
纵然陈蓉如今做了太后,在宫里也不能事事舒心,先帝的皇后惠贤太后还是挺有存在感的。
两宫太后,本就是有点特殊,慧贤太后不是新帝的亲娘,实际上就矮了一截,而新帝的亲娘又不是发妻,作为曾经的贵妃,说到底陈蓉也是妾,这样两头都大,再加上一个想上位的如太妃,就免不了相互之间暗地里激流涌动。
慧贤太后卢氏和陈蓉两个是老仇人了,先帝在时,就看不上卢家,更加看不上卢氏,把卢氏当空架子搁在椒房殿,一年半载的都不会过去看一眼,对卢家也是连消带打,面子里子一起丢。
而卢氏这人,在闺中时就心气高,越是被冷落,越是要求后宫妃嫔尊重她。偏偏谁都不吃她这一套,稍稍受宠些的都不把她搁眼里。
所以对卢氏来说,所有宠妃都是她仇人,其中受宠时间最久的陈蓉,还生了儿子,更是被卢氏记为眼中钉。而她越是这样,陈蓉越是对她不屑一顾。
去年先帝刚丧时,慧贤太后卢氏不仅仗着自己是先帝发妻的身份抢着掌管了一大半宫务,还隔三差五的给陈蓉使个绊子,被孟氏和四皇子抱上了大腿,与以前看不上眼的孟氏交往日益密切。
虽然因为能力有限,慧贤太后的娘家卢家也败落了,卢氏使出的都不是能够伤及根本的大计谋,但是虱子多了还咬人呢,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总是让人处处不快。
并且惠贤太后还要为了博存在感,三不五时的就要病一病,本朝重视孝道,作为便宜儿子的小皇帝刘瑞就要去侍疾,衣不解带的伺候她,不能让与卢氏亲近的四皇子独赚了孝名。
本来如果慧贤太后识趣,或者哪怕偶尔摆个嫡妻的架子,陈蓉也不是容不下她,但是她这样花样作死,还以嫡母的身份硬是将可以出宫独居,已经封为平王的四皇子养在自己的宫里,其心叵测,就很碍人眼了。
被她碍着的眼陈蓉既已是太后,当年又从先帝百花齐放的后宫杀出一条路,还颇受宠爱,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加上卢家在先帝时就被打压的厉害,现在基本上朝堂上没有说得上话的人了,要狠下心来整治一个没有儿女的慧贤太后,自然是手段百出。卢氏愿意装病,她就索性如她所愿真的病。

第2章 尴尬

“容她最后再蹦跶几天吧,那女人不成什么气候。”
陈蓉自己轻轻拈开一枚龙眼,纤长的手指涂着蔻丹,托着小小的果子塞进了陈芸嘴里。
“才几天不吐血了,又觉得自己有劲儿了,叫了几家的夫人带着女孩儿来相看,这是要为平王选妃打算呢。”
陈蓉没有说许多,在后宫浸淫数年,她的心早已经无情狠厉。卢氏那人她最是清楚,谁愿意捧着她,她就愿意给谁做棒槌。
当初陈蓉一直没有对付惠贤太后卢氏,让她一直在宫里耀武扬威的,无非就是新帝才立。
她以生母的身份做了太后,若是行事太过,或者惠贤太后有什么意外,人人都会猜测是她下的手。宫外的那些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被他们抓到了把柄,也是又添许多乱子。
现在过去两年了,她插在卢氏的千秋宫里的人手,早就混成了心腹,正是下手的良机,她很快就无需再忍了。
卢氏的身体她有数,就是她精心安排的结果,卢氏活不了多久了,要继续作,她就让她往死里作。
“平王才几岁呢,这么早打算有用吗?”
陈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卢氏相当的看不上。她们心知肚明,卢氏背后就是孟氏在撺掇,她这是被当了出头的椽子。
且不说大位已定,新帝刘瑞也算得上聪慧老成,继位后学习也挺认真的,更没有劣迹,没什么重大原因不可能被踢下皇位。
就说平王也就才七岁,长不长得大还另说呢,现在肯为卢氏那点心思招揽的几家,也都精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世情如此,冷暖自知,这些人只有锦上添花的份,根本不可能为了她们捧平王上位的野望倾尽全族之力。
陈蓉与陈芸相视一笑,都把卢氏当笑话一样。
当初择新帝时,孟氏就输了,现在他们的资本也早不是那时候能比的了,只要维持住不出大岔子,被人抓到什么痛脚,更加不可能让孟氏得逞。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继续了,陈芸知道姐姐自有对策应付。吃完陈蓉剥给她的龙眼,把核哐的一声吐到了榻上的黄花梨木塌桌上。
紧接着又被投喂了一块鸡油卷,一块八宝糕,一块玲珑塔,点心虽小,只有两口,但是分量足,加上早饭吃得饱,吃了这么些点心,陈芸再也吃不进去了,忙不迭苦着脸推开姐姐的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盏,小口小口的抿着,在肚子里组织接下来的话稿。
陈蓉的眼底闪过笑意,这才停住了手。
她就是故意的,陈芸生的晚,是蒋老夫人四十多岁才生的幺女,那时候陈芸的两个兄长连儿子都生了五个,陈蓉也是八岁了。
蒋老夫人那个岁数,孩子生的艰难,早产后身体需要调养,精力也不济。
陈蓉从小就想要个姐妹,这个小妹妹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是从第一眼在娘亲身边看到她包在襁褓里小小一只的样子,就喜欢上了,娘亲忙不过来,她心疼妹妹,总要亲自照看着才放心。
特别是等陈芸两岁后,陈蓉更是带着她同吃同睡,可以说陈芸是她一手照顾长大的。
因着陈芸是早产儿,陈蓉担心她长不大,因此总是找机会投喂她各种点心糖果好吃的,陈芸也被陈蓉喂的胖乎乎的像个肉丸子。
这样乖巧可爱,软乎乎,白嫩嫩,胖嘟嘟,会哭会笑的胖娃娃,完全满足了陈蓉对于妹妹的所有期望,更加热衷于打扮她,投喂她,以至于这样成了习惯。
长大后陈蓉也是看见桌上有好吃的,就忍不住要投喂,始终忘不掉妹妹小时候那个可爱的样子。
后来即使有了自己的儿子刘瑞,但是宫中教养皇子规矩大,皇子身边日日围绕着一大群黄门养娘嬷嬷等,母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也有限,反倒不如一手养大的妹妹亲热。
“可是有话要说?”
陈蓉笑吟吟的看着妹妹一脸“我很纠结”的喝茶,一盏茶都要见了底,因此主动问道。
“唔,倒也…”
陈芸酝酿着即将开口的话,到底觉得尴尬,因为涉及的是最为亲近喜爱的姐姐,总是有些进退失据。
“可是和周校尉有关?”
陈蓉思来想去,觉得能让妹妹这么瞻前顾后难以言说的事,无非就是和周定光有关了。事实上,对于周定光和陈芸,她知道的比陈芸认为的还要多得多。
不仅知道周定光和侄子予溪一直有联系,前段日子托予溪送来一枚玉剑,并且陈芸曾经在彭城外公家和周定光的交往经过她也都大概的了解,而且她还知道陈芸不知道的。
比如他们外祖康威将军送予陈芸作为添妆的二十个护卫,就是周定光一手训练的,这事陈芸就不知道。
“和他没什么关系。如今我已经定亲了,岂能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况且,一切都是他自己决定的,落子无悔,他是,我也是。”
陈芸知道母亲和姐姐都知道她在彭城时的事,而且以前也隐晦的和陈蓉说起过周定光,虽然现在极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谈到他,不过此时也不做他想,只是眼一闭,咬牙逼自己开口。
“呐,姐姐也还年轻,唔,我没有别的意思,本来这话不当我来问,但是…总是不放心姐姐,我知道姐姐这些年都不容易。人这一辈子嘛,遇到个可心的人不容易,就是有时候,不得不,嗯,你懂吗?”
支支吾吾的总算含混着把话吐了出来,陈芸心里有些忐忑难安。
虽然陈蓉一直很疼爱她,小时候再淘气也没怎么骂过她,但是自陈蓉进宫后就积威日盛,自有种不怒而威的隐隐气质,让陈芸还是又爱又怕的。
聪明人不用响鼓敲,说的再含糊,陈蓉也是听懂了妹妹的话。
把端在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陈蓉眸光黯沉。
“可是你猜到了什么?”
陈蓉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最初的一丝慌乱过后,面上却是一点不显,依然冷静自持,看着妹妹神情温和,像是在说一道点心一样的轻松口气问道。’
“昨晚上,不小心扯到了姐姐的衣服,有点像以前在彭城将军府时,有一次看到小舅舅侍妾脖子上的样子。”
陈蓉表现的太过镇静了,陈芸顿时觉得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都太多余了,也放松下来,找了个借口圆过去。
“哼,蒋正阳算什么正经舅舅,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行事都忒不讲究。”
因为素来知道舅舅有些贪花好色,不是个讲究人,所以陈蓉听了这个说法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心里后悔早知道将军府那么乱,就不放任妹妹每年都去彭城了,没得带坏了妹妹。
而且陈蓉外祖母只生了蒋氏一个嫡女,现在威远将军府的两个舅舅都是庶子,且没有什么能耐,只是热衷酒色,如今的康威将军府日渐衰落,就是外祖家在军中后继无人的原因。
虽然外公对他们都很照顾,说起来三皇子继位也是受了外公是镇守西方边境的康威将军的遗泽,但是陈蓉一直对这两个庶出的舅舅不太看得上。
“姐姐这是玩火,后宫守卫森严,与外男关系过密太危险了,随时能被发现,不得不心生警惕啊。那个人…到底是谁?”
最初的艰难过去后,没有被舅舅那个话题岔开,陈芸索性更加直接的开口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宫那么多人,是藏不住秘密的,如果心存侥幸,一定会东窗事发的一天。
所以陈芸会这样急切的和姐姐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想她早一天把关系断了,早一天安全。
“我知道,此事我自会有分寸的,也会小心的,其他的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二娘,且不要和母亲他们提起。”
作为太后和外男有了私情这种事到底上不得台面,如今两人当面说破了,陈蓉饶是内心坚韧,也总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陈蓉不欲妹妹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知道太多,只是隐约的做了保证,也不想被家人知道。
陈芸本想劝着姐姐放手,但是看着陈蓉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些情绪,想着她话中未尽处似有深意,忽然心头微微一动。
若是真的和她想的那样,如果是那个人,陈芸倒是也可以理解了。
陈蓉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一笑。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们姐妹两个自有默契,那个话题,也言尽于此了。
“好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该怎么做,就交给姐姐吧,你且安心当你的待嫁新娘。”
抚着陈芸的肩头,陈蓉看着她出落的越发眉目婉转,两人眉宇间有六七分的相似,不觉有些感叹。
一转眼就走过十年,当年她要离家进宫时,那个扎在她怀里嘤嘤啼哭,不许她离开的小包子,真的长大了啊。
“该准备的绣品和喜服我已经为你都打理妥当了,另有几样头面和首饰,就现在提前给了你,都是能压箱底的东西,别胡乱糟蹋了。其他的添妆过些日子从宫里赏出去一并给你。”
“早就说过,等你要嫁人时姐姐就为你请封乡君,等皇儿那边定好了封地,就下旨。”
“陪嫁娘亲必然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这里就让郑嬷嬷随你去谢家吧,周嬷嬷虽然处事周全,但是谢家人心驳杂,到底不比侯府家人疼你,郑嬷嬷原先在宫里司刑罚,最会不动声色的磋磨人,不仅办事的能耐多,处事也变通,能够借势帮你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我且信得过她,你也放心用好了。”
“如果谢家人敢欺负你,就派人给宫中送信,自有姐姐帮你作主。”
想起妹妹很快就要离宫,嫁作谢家妇,陈蓉不仅也开始唠叨起来。
“恩。”
陈芸全部点头答应,拉着姐姐的手不舍得摩挲。
那双手嫩如凝脂,指如削葱根,指甲上精心的染了艳丽的蔻丹,像是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
也就是这双手,温暖又柔软,让她舍不得放开。
陈蓉当真是做到了长姐如母,小时候教她走路,为她缝制各种香包,手帕,串精巧好看的各种络子,午间怕她淘气,搂着她睡觉时总是握着她的手。
当初陈蓉意外参选进宫,陈芸很不舍得姐姐,而且那时候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她觉得姐姐受了委屈,哭了很久,连病两场后,才被家人送到彭城外祖家散心,以后几乎每年都会去彭城住上小半年。
这次回去,她短时间就不能进宫了,嫁人后到底就不如现在来去自由了。
“噗,都是大丫头了,要走了还要掉几串金豆子不?以后想你了,我照样可以让人去谢家传召。”
拍了拍陈芸的前额,陈蓉浅笑盈盈,看的陈芸也冲淡了几丝离别之意。
姐妹俩又说了一阵窝心话,最后赶在午后才依依惜别,将陈芸送离皇宫,顺便带回了几大车的东西。

第3章 回家

京都很大,从皇宫到侯府的距离却是不近。
“二娘,咱们可以让外头加快点车程?”
行过半路,华丽的马车上,陈芸身边的大丫鬟容和撩起一丝车窗的帘子,看着天色有些担心起来。
“不用了,再赶也快不到哪去,慢慢走得了。”
舒服的陷进一堆柔软的抱枕中,陈芸懒懒的冲容和挥手。她心里有数,之前在宫里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回府时肯定要挺晚了。
不过陈芸这一世作为父母的老来女,在家里被侯爷夫妻俩宠的和眼珠子一样,要星星不给月亮,而且与兄姐年纪都差的大,自是处处疼爱容让,连几个侄子都年纪比她大,且要处处容让她。
可以说在侯府里,基本上陈芸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任性的事从小到大干的多了,过得比本土那些养在深闺,一行一动都要卡着闺训来的贵女们恣意至极。
此时不过是舍不得姐姐出宫晚了,让家里人多等一阵儿,自然不太放在心上。
有时候陈芸不免要想,要不是她是活过一世的,这辈子按照应平侯老夫妻俩这个宠爱孩子的劲头,估计不知道要骄横到什么地步呢。
“早上已经使人回侯府传话了,这样让长辈们等可不好。二娘回去没两天就要出嫁了,您往后可不能再这样放纵了,该好好收心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姑娘心里要清楚才好。”
周嬷嬷坐在陈芸的一侧,抚着陈芸的鬓发,小声的絮叨着。
因着陈芸嫁给谢家二爷,算是出人意料的低嫁了,虽然有情势的原因,但是阖家都觉得陈芸这亲事定的委屈,不免愧疚之下,对于她更加的宠溺纵容,所以才能让她在宫里住那么久。
谢二爷是首辅的儿子,可既是次子,又不过是个六品的文职,虽然清贵,但是在京都王孙贵族里是相当的不够看,要不是谢二爷是乾德二十年的探花郎,人又长的极为出色,是誉满京都的“玉郎”,绝对是娶不到当今太后的嫡亲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