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小情话三部曲01)作者:沈暮蝉


内容简介:
实习小记者杨牧遥被学姐派去跑娱乐新闻,成了狗仔队的一员。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这个初入行的小狗仔为了抢头条,连精神病院都敢闯。只是大明星没拍到,却遇到了个才华横溢的大变态!
…什么?这个变态就是传说中最有才华的年轻导演陆善言?
…什么?她被大导演相中为新电影的女一号?
在精神病院里相遇后,她的整个人生都变得精神了
杨牧遥:没有人能永远在一起,总有生老病死将我们分开,这就是世界的定律。
陆善言:我知道一样东西能永远,它不在世界定律之内。那就是,我爱你。

爱到极致,连时光也黯淡。

 

第一章
1.
杨牧遥大汗淋漓地蹲在墙角下,第一百次对着不远处的咖啡馆狠狠地翻白眼。
就是坐在窗边那个故作优雅的女人!她的学姐,居然把主编交代的所有活儿都丢给她,自己跑去咖啡馆乘凉!牧遥本想反抗,却被学姐一句“实习生没有话语权”给打下了地狱。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想到自己当初志向满载地从新闻系毕业,本以为走出大学校园就会顺利进入新闻界第一战线报效祖国…没想到,现在她却走进了一家三流娱乐杂志,为了一条八卦消息而蹲守在疗养院的大门外。细细想来,真是欲哭无泪。

结束自怜自艾,牧遥伸手打掉脸上的蚊子,揣着怀里的傻瓜相机向大门内挪去。
保安斜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杨牧遥,大手一挥果断地把她这个闲杂人等赶了出去。牧遥直起身体,立刻换上另一幅嘴脸:“我是来探病的!”
保安再次斜了她一眼:“看谁?”
“张三!”
我国十三亿人民,叫张三的估计就有两三亿,她就不信没一个得神经病!果然,保安大人一点头:”进!”
奸计得逞,她昂首挺胸地走进了疗养院,学姐的短信也适时发来:好了没?等着收工呢。
她握着手机,深呼吸了几次才把怒气压下去。
几天前,主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据说当红的天后王黎黎因为其正在扮演的精神分裂角色太过入戏,导致精神崩溃差点自杀,昨晚连夜被送进了这家名叫叶芝的豪华疗养院。为了拍到王黎黎在疗养院里的第一手照片,她和学姐天还没亮就守在这里伺机而动,当然,学姐是在咖啡馆里蹲守。
因为得到这个消息的不止一家杂志社,所以今天疗养院周边可以藏身的墙边墙角格外抢手,医院的保安也加强了警惕,要进去实在不容易。
进了疗养院,牧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高端优雅的装潢,感叹这里不愧是贵族精神病才能住的地方….
走到指示着VIP病房的标牌前,有几名护士小姐在值班,她偷偷摸摸想混过去,却被护士一声喝住。
“我找张三!”
护士小姐啪啪啪搜出资料:“叫张三的病人住在普通病房区,要进这里请出示相关证件。”
灰溜溜地回到原地,牧遥决定拿出杀手锏!
A计划——
她跑到卫生间里,推出清洁大妈的大杀器清洁车,嗤笑一声,大摇大摆走进VIP。
三分钟后,她被两个漂亮的护士小姐拖了出去。
B计划——
午饭时间,待护士换班人少得空当,偷出一套医生们换下来的白大褂,戴上金丝边眼睛,气定神闲地走进去。
唯一坐在那里的小护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变装成功!
她扬起嘴角,对着窗外那几个像鬼一样徘徊的小狗仔蔑笑,并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给学姐:老鼠已经成功进入粮仓。
她看了看四周,一路拍着进去,快走到最里面几间病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急中生智,推开离自己最近的房门躲了进去。
气还没喘匀,回头又是一愣。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窗边,手里握着纸笔,似乎在画画。他看着眼前这个闯入者,一脸的清秀灵逸因为被惊扰而带着微微怒意。
他紧紧抿着唇,秀气的眉眼皱的有棱有角,在和她对视了几秒之后。他放下笔,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杨牧遥怔住,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呆在原地:“你…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就是你了。”
牧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欲反驳,却听见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吓得她赶紧捂住他的嘴,用眼神求他不要出声。
他竟也就乖乖站着,安静地和她对视。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因为眼前的人太好看而不自禁地悄悄打量起来。
他的头发很短,颜色浅浅的,额前的碎发被窗外的微风吹得有些凌乱。身材看起来有些许瘦弱,实际高出她很多。她还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点点清淡的花香。
仔细看了一阵,意识到这么盯着人看不太礼貌,牧遥随即移开放在他唇上的手,尴尬地垂下视线,却看见他握着她的那只手,从白衬衫的袖口处,隐约露出几条不堪的划痕,触目惊心。
他仍然看着她,清冷的眼神里透露着坚毅:“我在找你”
牧遥疑惑地抬头,看着对方清俊的脸,不由小声问道:“找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默不作声,只轻轻摇头。
不知道你还找,脑子有毛病?嘀咕完之后瞬间又想起这是一家精神病疗养院…住在这里的人脑子当然有毛病…
牧遥抬起眼睛,突然看见他的唇边闪过一抹奇怪的笑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这只原本温顺的小白羊瞬间摇身一变,猛地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几分钟后,牧遥被某只大灰狼用床单绑住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喂!臭流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压低声音叫骂着,想了想又觉得被医院抓住总比被疯子杀了好,正欲破口大叫,没想到那只狼一低头,脸贴的还差一厘米就可以吻上她的唇,吓得她把“救命”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冷冷一挑眉:“敢叫的话,我就咬你。”
他绝对会咬她的…牧遥一脸惶恐地抿抿嘴,不敢吱声。
他退回到窗边的椅子上,拿起画了一半的画册,把上面那一页撕掉,然后认认真真地开始画她。
牧遥哭丧着脸,脑海不断闪过什么电锯惊魂、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名词,这个疯子下一步不会扒了她的衣服先画裸照然后再分尸吧?
那个家伙居然一直安安静静地在画画,略微垂下的睫毛被阳光投射出一层淡淡的阴影,清瘦的脸庞线条柔和之极,握着画笔的手白皙修长,虽然阴阴郁郁的样子,但就是好看得要命。
可惜是个疯子,明明长得那么清秀,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怪样子。
他一直低头画画,而她就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好像她看起来更像变态一些是怎么回事…
时间走得很慢,牧遥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牧遥已经快睡着了。
他放下笔,上前把遮住她眼睛的刘海拨到耳后:“别动”
唔,身上的花香好像是雏菊。
“你要杀我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写封遗书?”她小声询问道
面前的人动作一顿,手指停在她的耳旁,眉目不动:“不可以。”
她大惊失色:“最近、最近那起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你干的?”
他把她的脸扳正,表情波澜不惊。
他!果!然!是!杀!人!魔!
杨牧遥小姐一咬舌头,眼泪哗哗往下掉:“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放过我吧…”
“你有孩子了?”
“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初中了,大的叫一毛,小的叫三毛,儿子长得像我,女儿长得像爹!”
他一愣:“那二毛呢?”
她也一愣:“呃…二毛,二毛走丢了…”
他看着她,清冷的眼神有浅浅的光:“你的名字?”
“李大毛。”她呜咽着回答。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种,最终还是帮她把床单解开了。
咚咚咚——身后的门适时传来敲门声。
“陆先生,是我,聂医生。”
陆先生向后退了几步,对着门外道:“进来。”
门一打开,牧遥傻乎乎地坐着椅子上看着那位大医生。
看到牧遥,聂医生微微皱眉:她是谁?我不记得你今天有访客。”
陆先生冷冷道:“娱记”
他怎么知道?
牧遥大惊,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陆先生:“我不是我不是,他…他是…”
“变态”二字还没说出口,聂医生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老旧相机,显然不是陆先生的东西
“我的相机!”见到聂医生手上的那个破烂,牧遥嘴角抽动,“主编一定会杀了我的…”
说完就意识到,她完蛋了。
聂医生挑眉笑了笑,好一个温润儒雅、俊逸非凡的笑容。
“记者小姐,这里不允许探视,我想,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牧遥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走错了!是他污蔑我!”
聂医生拎起她手里的相机,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公司Logo,清楚地写着“娱乐新天地周刊”。
彻底完了…
2.
“身份证。”
牧遥趴在桌上,老老实实地把身份证拿出来。护士小姐拿过去,在看见上面那张极丑的照片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这可恶的小护士手握身份证一仰头,对聂大一声露出灿烂的微笑:“聂医生,要不要报警?”
聂医生伸手拿过她的身份证,在看见“杨牧遥”几个字时,先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最后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笑眼柔和到了极致
牧遥心里咯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很丑,去办证的前一天晚上她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顶着大油脸和肿泡眼,照出来的相片能好看才怪
只见聂医生一转手把身份证收进衣袋里,对她道:“走吧。”
“…去哪?不会是去警察局吧,我…我是良民啊!”她扑过去一把抱住聂医生的手臂,“求你了,别带我去警察局,我错了呜呜呜…”
一个小时后。
牧遥拘谨地坐在小饭馆里,时不时抬起眼睛,悄悄看一眼对面的聂医生。他却是一副悠闲轻松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菜单,便跟服务员点起菜来。每听他报一个菜名,牧遥的心里就会欢呼一声,待他点完菜后,她的嘴角已经咧到天上去了。
呵呵呵呵呵,这个聂医生的口味简直跟她如出一辙,点的那些菜全都是她的心头好!
牧遥对他的好感,瞬间暴涨十倍。
再看向聂医生的眼神,就带了无限谄媚。
对面的男人不仅温润儒雅、俊朗非凡,还细心体贴,他将碗筷拆开,用开水一一烫过之后才放到牧遥面前,“饿了吧?”
牧遥诚实地点头,她一大早就蹲在叶芝疗养院,一口饭都没吃上呢。
见状,聂医生笑了笑,夹起一块好香好香的糖醋排骨到她碗里,“喜欢就多吃点。”
牧遥把排骨送进嘴,含糊不清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醋排骨?”
大医生笑得温暖袭人,但却不回答她,故作神秘,开口又是另一番话题,“你的理想不是新闻主播吗,怎么又做了娱记?”
“唉…一言难尽。”牧遥咽下嘴里的菜,顿时忧伤起来。
“不对!你怎么连我的理想都知道?难道你是被我负心遗弃的青梅竹马?!”
聂医生神秘一笑,拿出身份证还给她,顺便岔开话题:“下次别这么做了,疗养院里的那些人来头不小,惹得他们不高兴了,你就有可能要在牢里吃饭了。”
吃牢饭?牧遥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
保证个头!
她不回去好好教训那个变态她就不叫杨牧遥!
天还没黑,牧遥压低头上的帽子,气势汹汹地告诉保安她又来找张三。保安露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很配合地让她进去了。
听说张三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差不多也快来住院了呢,保安一脸怜悯地看着她的背影。
牧遥怀里揣着指甲刀,一脸冷笑地溜进VIP病房区,摸了摸锁。哼,臭流氓敢不锁门,等着挨揍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漆漆的,那家伙估计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嗤笑着向床边伸出黑手,但只走了三步,就被身后的人钳制住了,“死疯子臭流氓,快放开我!”
果不其然,是那位陆先生。
“你想干什么?”姓陆的扭着她的手厉声质问道。
“什么我想干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快放开我!”牧遥使劲扭动着,无奈后面的人力气实在大得惊人。
灯光啪的一声被打开了,陆先生放开她,冷峻地开口,“果然是你,李大毛。”
牧遥揉着酸疼的手腕,一昂头喊道:“是我怎么样!我就是来教训你的,别叫我李大毛,叫我女王大人!”
他用清冷的眼神看着她,嘴角迅速掠过一丝嘲笑,“很好,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她立即警惕的双手抱胸。
他刚要开口说下去,门外却在这时传来几个脚步声,是护士小姐来查房了。
迅雷不及掩耳,他一手关掉灯,另一手一拉杨牧遥,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牧遥刚想挣扎,他捞起被子把两人的身体覆盖住,低声制止她:“别说话!”
开门声响起来,她一下就老实了,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她可不想吃牢饭…
不过,这家伙住在医院里,身上怎么一点消毒药水的味道都没有,浑身上下都是好闻的雏菊花香。她皱了皱鼻子,不自觉地向里靠了靠。
他皱眉,伸手拨开她的头,用冰冷的眼神喝止她的“越轨行为”。
牧遥瞪了他一眼,再次老实了。
他手腕上那些痕迹就在她的眼前,这些…是自杀的痕迹吗?想到这里,她轻轻抬起眼睛看他,不知怎么地,表情也温顺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把手腕收到被子下。
不知过了多久,确定护士都离开了,他掀开被子,对着怀里那个又快睡着的生物凛声道:“还不起来!”
“那么凶干吗!”牧遥气呼呼地从床上蹦起来,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果然好香啊…
他转身打开门,眉目阴冷,“不想被抓到就快走。”
牧遥闭上嘴巴,磨蹭蹭地走了两步,没想到一抬头,对面的窗户里竟出现了天后王黎黎的脸。她立刻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劲摇,“快看,是王黎黎!天后天后!我的相机呢!相机呢?”
相机早上摔坏了…
“手机!你有没有带手机?”牧遥焦急地对他上下其手,陆先生皱眉,嫌弃地推开她,冷冷道:“你再不走护士就回来了。”
牧遥痛心疾首地扒着门框,她的破手机根本就没拍照功能,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吗?
“你你你!都是你害的!”她恶狠狠地回身瞪着他,“报上你的名来!你等着,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着去收拾你!”
他挑眉,那双漂亮的眼睛立刻染满了星光似的明亮,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她:“陆善言。”
好你个陆善言!呃…陆善言?陆善言!传说中的天才导演,十九岁即获得法国金熊奖,二十一岁被美国《Y》杂志评为十大最有才华的年轻导演之一的陆善言?

她愣愣地呆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导演?”她弱弱地询问。
陆善言冷凝着脸,右手朝门外一挥,做了一个“请离开”的姿势。

牧遥欲哭无泪,也就是说,她今天错了两次偷拍名人的机会。狗仔小姐捂住心脏,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前途一片漆黑。
3.
杂志社,主编办公室。
“杨牧遥!你才实习一个月就敢给我报销一部相机,你还想不想干下去了?”主编拍着桌子施展狮吼功,把牧遥吓得一愣一愣的,“想…”
“要么扣一个月工资,要么赔一部相机,你自己看着办吧!”主编大人金手往门外一指,“现在给我去墙角罚站!”
牧遥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不敢反抗,只得规规矩矩地挪向墙角。
“开会!”主编一声令下,全体员工整齐划一地移向会议室,经过墙角时还不忘给牧遥一个可怜的白眼球。
等人全都进去了,她立刻屁颠颠地趴在门边偷听,只要能打探到主编说的重点大八卦,她就可以戴罪立功,等她拿着各大天王天后们秘密约会的照片回来,主编一定会对她捐弃前嫌,到时候转正就指日可待了!
结束美好的白日幻想,她屏息静气的偷听着,主编大人因为还在气头上,说话格外大声…
“再拍不到王黎黎进疗养院的照片,你们就全都卷铺盖走人!听见了没有?”
“是!”
“另外,我们最近的重点线还有一条,相信大家都知道陆善言吧?小方,把资料调出来。”
助手小方得令,迅速在大屏幕上搜出陆善言的背景资料。
“陆善言,二十四岁,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导演专业,十九岁出道的独立电影《七日》一举斩获法国金熊奖最佳独立电影,二十岁与澳洲电视台合拍纪录片《海城》创下收视纪录,并随后被《Y》杂志评为十大最有才华的年轻导演之一,以及女孩们最想约会的单身男性第一名,但在那年之后,不知为什么犹如昙花一现,他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线,除了偶尔和别的导演合拍一些小型的独立电影,几乎不再露面。少数接触过他的人称他除了慈善和电影已不再关心其他。”主编一口气说完,换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最近有可靠的消息称他这两个月在筹拍新的电影,或许打算正面复出,最重要的是,近年来他的名字一直在各种性感男性的排行榜上居高不下,所以这一次,我希望能把他的各种消息一网打尽,有谁愿意跟这条线吗?”
一片寂静…
主编忍着火气,当然一部分还在心疼早上那部相机,更可气的是杨牧遥竟然还敢在这时候闯进来,主编用眼睛里自带的镭射光扫过去,就差把她用意念给粉碎了。
“你干什么?这里是会议室,不是墙角!”
杨牧遥冲到主编身边,牢牢扒住她的裤腿,“主编大人,我认识陆善言,您让我跟这条线吧…”
“你认识他?”主编上下扫射了她几次,明显不相信她的屁话。
牧遥露出一个狗腿子的表情,“认识!他是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女儿的老师的妻子的大侄子,我昨天还和他一起吟诗赏月呢。”
主编横了她一眼,转头发现其他人都在喝着茶水看戏。
陆善言这个人虽然名气大,可是为人超级低调,几乎不上任何电视节目,也不太接受杂志采访,听说是个性格孤僻又狡猾的人,很少有记者拍到过他的私生活,他乐意就拍一拍电影领个奖,不乐意就消失几年,根本没办法逮住他的行踪。
正是因为这样,虽然他一直被列为娱乐周刊的重点,但却很少有记者愿意跟这条吃力不讨好的线。
主编衡量许久,一狠心,一咬牙,“给你两个月!”
丢下一句话便甩袖而去。
“谢谢主编大人!”翻身的时刻到了,牧遥暗自偷笑。
不过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当她回到疗养院的时候,陆善言住的那间病房已经空了。
牧遥只好充分发挥死缠烂打的本性,揪住一个胖护士就开始逼问陆善言的行踪。
胖护士翻了个白眼,“他出院了。”
“什么?他不是疯了吗!那你知道他住哪儿?”
护士鄙视了她一眼,“他只是偶尔不舒服而已!至于他的家,全医院的护士都知道!”想起陆善言的容颜,胖护士还不忘羞涩的脸红一把。
“在哪?”
“景行半山…”说到一半自觉失言,胖护士立刻收声,瞪了她一眼,“不能告诉你。”
景行半山上只有五栋豪华别墅,你不说,我一个一个找,牧遥堆起笑脸,“嘿嘿,护士姐姐,他是不是种了好多好多雏菊?”
经她一提醒,胖护士像是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脸色泛红,“是啊…整个房子都种满了…”
等可爱的胖护士再次意识到说漏嘴的时候,牧遥小狗仔已经飞奔着消失了。
好死不死,出门居然又碰见了聂大医生。
大医生见她溜出来,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即往门口一堵,然后俊朗非凡地笑了笑,“杨牧遥,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
真是流年不利,牧遥干笑两声,“我…我是正大光明进来的,不信你去问二楼病房的张三!”
哼哼,为了方便出入,她早就留了一手,精神分裂的张三先生目前已经有两个人格都被她收买了,分裂出来的张三一号和二号说好了,到时候聂大医生来问,他们就给他说相声。
聂医生一扬眉,温润的眉眼越发好看,见她两手空空来,也懒得追究:“姑且相信你一次。相机都没带,应该也不是出来采访的。”
大医生也太相信她的为人了吧,牧遥在心里呵呵了两句,买不起相机,她总还买得起无敌的山寨机。
心里在打着小算盘,杨小姐表面却一脸无辜天真的小白兔样,“相机坏了嘛,修好之前主编都让我放假呢,我绝对不是来偷拍的。”
聂医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侧身给她让开道,“希望你说的真话,别忘了你高二那年说谎的后果。我现在赶着去开会,改天见。”
…妈呀,连她高二那年扯谎的糗事都知道,这家伙不会因为她擅闯了一次医院就找私家侦探调查她吧?那下一步,是不是该取个标题《流氓女狗仔擅闯疗养院,曾是失足不良小太妹》,然后放论坛上曝光她的恶迹?
改天见?牧遥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4.
尽管中间出了不少岔子,牧遥最终还是顺利来到了景行半山。
因为和司机大叔砍价把力气都用光了,她不得不一步歇三回地爬着上坡路。景行半山上虽然只建了五栋大别墅,但为了给有钱人们多留一点私人空间,每一栋之间的距离都特意隔得很远。她气喘吁吁的走过两栋别墅,个个豪门香车,看得她羡慕不已。在她瘫倒之前,终于看见了大簇大簇的雏菊。陆善言那厮居然住在最好的地盘上,背靠山面向海,整栋别墅的周围都种满了花,从海的对面看山,还以为这里开了满山的雏菊呢。
看来叶芝疗养院的胖护士没少来他家旁边潜伏。
牧遥走近陆善言家,在大门外的花丛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就开始蹲守了,夕阳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她紧紧揣着怀里的山寨机等着主人出现。
身边全被他的味道包围了,牧遥皱皱鼻子,真好闻。
皇天不负黑心人,天色一暗下来,一辆黑色的宾利就稳稳停在了不远处,只见陆善言从车内下来,然后绕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迎出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美女挽着陆善言的臂弯,两人慢悠悠地走进了别墅。
牧遥连忙拿起手机一通狂拍,一边拍一边匍匐前进,清清楚楚的把那一对给照了下来,山寨机就是牛,谁用谁知道!
陆善言那家伙竟然敢带美女回家过夜,冷笑,那就等她这个大记者拟一个惊天泣地的新闻标题吧。这几年来他低调得很,搞得很多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托牧遥的福,保证他的大字报下周就出现在娱乐新天地封面,好好火一把,顺便一报上次的绑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