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若为了永不失去
作者:笙离
文案: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有天总过去。
爱若为了永不失去。
谁勉强娱乐过谁。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
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人来人往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易东成,顾西就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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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要写个苏的要死的男主!!!
30岁不到就是两杠一星,还能上直升机急救,然后可以做开胸手术,没有CT,还可以判断有神经损伤,重点是还是个帅哥。
三月的普兰,突至暴雪。
屋外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袭来,下一秒就被墙面窗棂击打粉碎,发出摧拉枯朽的呜咽。
旅馆生着火堆,即便是这样,还觉得冷的瘆人,老板娘用茶缸煮着茶,那些碧青的茶叶在低温的水里,变成了中药一样苦涩的味道。
老板呷了一口茶,悠悠道,“三月四月,都会有暴雪,只有七八月天气还好。”
蒋卿宥叹气,“本来打算早上进山的,不知道这下会耽搁到什么时候。”
老板抚着茶杯沿口,笑得高深莫测,“依我看,这暴雪倒不会下很久,普兰的天,变得快,约莫中午就可以停了。”
“可是就算雪停了,我们也没法出发。”
老板哈哈笑,“雪停了我得上房把楼顶的窟窿填上,我媳妇念叨了好久了,我倒是希望这雪再多下段时间。”
暴雪到了下午居然诡异的停了下来,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风平浪静,只有堆积过膝的白雪,静静的横卧在连绵的山路上。
蒋卿宥和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在整理东西,老板娘无不紧张的道,“你们现在怕是赶不上了,这天说变就变,积雪这么厚,恐怕天黑都到不了山脚下。”
蒋卿宥摆摆手,“大姐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去山下拍个远景,天黑之前肯定得回来。”
老板娘憨憨的一笑,“你们可小心点,这雪厚路滑的……”
她话还没说完,空荡荡的屋外传来尖锐短促的一声“啊”。
一阵急促的战栗从她头皮传遍全身,她看见旅店老板躺在雪地上,鲜血渗入了雪里,蒋卿宥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患者,男,38岁,从房顶上摔下来,摔下来时候被地上钢筋末端插入右锁骨上窝中部,目前神志清醒。”
他点点头,一跃而上。
副驾声音从前排传来,“医生,山地上全是雪,我们会悬停在附近。”
“我知道了,拜托。”
当黑鹰直升机悬停在旅馆附近,所有人都要激动的哭了。
舱门打开,一个军装男人从上面跳下来,老板娘双膝一软,跪着哭道,“医生,这里这里,救救孩子他爸,求你救救他。”
他跑近了,像是一阵风席卷了过去,惊起一地的碎雪,视线定格了几秒钟,蒋卿宥才看清楚那张脸。
高原上因为紫外线的缘故,所有人的脸都是蒙着一层灰似得黝黑,他却不,白皙的脸庞,秀挺的鼻子,有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眸,因为白色雪地的反光,那双眸子朦朦胧胧的笼罩在白雾的氤氲中,平静淡然,却让人无比的宁静和放松。
他站在那里就好如冈仁波齐山,俊秀挺拔,也如玛旁雍错,恬淡安宁。
那几秒钟,她觉得周遭稀薄的空气如海潮暗涌向自己卷过来,强烈道快要窒息。
“顾医生,心率80,呼吸13,血压已经测不到了。”
他拿出手术剪,把衣物除去,“衣服厚实,钢筋没有贯穿,温度也低,可以强行□□,然后立刻止血。”
老板娘哭着喊道,“□□不会死吗?”
“您别慌,我们会尽力的。”
淡淡的磁性的嗓音,似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一片树叶,片片水纹悄然的泛开,不着痕迹的渗入湖底。
在拔起钢筋的那瞬间,血液一下子喷涌而出。
蒋卿宥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喉头上涌起甜腻的血腥,她都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何止她,在场所有人脸色瞬间一片煞白,除了医生。
他冷静的说道,“抬进屋子,开胸。”
屋子里的火升腾的很高,雪水从他头发上滴下来,沿着脸庞滑到了脖子上。
“点滴开最大,给我手术刀。”
“视野不清楚,我需要截断中段锁骨。”
“右锁骨动脉破裂,止血钳。”
就听“咔哒”一声,所有人心都是一跳。
“顾医生,血压上升了,75,心率97,呼吸20。”
“恩。”
他转过脸,还是那副恬淡的表情,“暂时没事了,剩下的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老板娘大哭,“谢谢,谢谢。”
顿了顿他又道,“创伤可能引起右侧臂丛神经损伤,预后都不太理想,抱歉。”
老板娘止住了哭声哽咽道,“谢谢医生,只要人还在就好了。”
机械发出的巨大响声,把宁静悠远的天空变得支离破碎。
湛蓝色的天际,是水彩画中典型的颜色渐变,由近到远,透亮的蓝色缠绕着缕缕淡薄的白色,融在天际交接处,高原空旷深邃的苍穹,无限接近神的领域。
不管看多少次多少年都不会腻,都会让人动容到落泪。
她一抹脸,都是湿的,说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感动。
他走之前对她低声说,“你高反很严重,尽快下山治疗。”
蒋卿宥扯了扯嘴角,进藏之后,她有轻微的高反,只是海拔越高,她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头疼,有时候会心悸恶心,可是没完成摄制之前,她怎么也不能下山。
她无奈的笑笑,把背包背在身上,系好,掏出一片丹参丸压在舌下,然后召集摄制组往山下前行。
“大家都要小心,安全第一。”
医院手术室的灯灭了,患者被推入ICU。
“下手很准,也很稳,急救的措施非常到位,判断也很准,但是经验还是有些欠缺,如果不截断中段锁骨,凭经验也是可以判断位置的。”
顾西就点点头,“是的。”
老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下周四军大的邹教授来医院代职,他是脑外科的专家,到时候会有很多的手术。”
“我知道了。”
“剩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继续补液,注意感染。”
夜幕已经降临,医院所有的灯同一时间悄然点亮。
他不由自主的往外面看去,天空已经完全变成黑色,那些白色的路灯,洒在地上的某些角落,一明一暗一暗一明,奇妙的光影,泛着洁白的雪色,让他只是静静的坐着。
什么都不去思考。
回忆,像是一堵墙,横亘在他的眉眼中,盘桓在他的心中,延绵不绝。
易东成轻轻的撑开伞,黑色的伞边遮住了最后一丝的光亮,这样的安全感给了她内心暂时的平静,她袖子挽在臂弯间,那些雨点自空中飘落撞上皮肤,发出花瓣般折碎的声音,雨滴蜿蜒在手臂上,沿手肘滑下,冰凉彻骨。
三月的上海,春雨总是不期而至。
她很讨厌在下雨天相亲,她太容易走神了。
对面的男人,眉眼笑起来弯弯的,眼睫毛在灯光下看上去卷翘起,比一般女孩子的睫毛都长,再仔细一看眼睛也生的大大的,配上深深的双眼皮。
这个据说已经三十二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个多金的职业,有房有车,据介绍人说,眼光高到月球上。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那张娃娃脸看上去不那么让人讨厌而已。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时不时看着窗外带着深秋寒意的丝丝水线,密密斜斜的飘在空中。
“易小姐好像很喜欢雨。”
“不,我很讨厌。”
对面露出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
“只是想什么时候,雨可以停下来,这样没完没了的,有点让人难过。”
男人放下刀叉,认真的打量她,“易小姐为什么要来相亲?”
她扯扯嘴角,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说道,“因为这是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
“合适的事情,难道不需要认真对待吗?易小姐好像很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冷淡真的合适吗?”
她挑眉,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这个男人,然后轻轻笑出来,“对不起。”
“因为易小姐心里有难以忘记的人吗?”
她走在繁忙城市的地铁站中,巨大的广告牌,五光十色的彩灯,每天行尸走肉的踏过,掠过,看过,再也想不起什么。
这天的地铁,异常的拥挤,那些疯狂的人们,把她硬生生的带进了车厢里。
那么一瞬间,她哭了。
泪流满面,无法控制,在人群中,她哭起来。
“因为易小姐心里有难以忘记的人吗?”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有天总过去。
爱若为了永不失去。
谁勉强娱乐过谁。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
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第 2 章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本文不接受差评,不喜欢叉叉掉。
作者多年不写文,已经变成玻璃心。
这个城市刚刚开始苏醒,暖暖的阳光冲破了天际的最后一道昏暗,连尘埃中都跳动着轻盈的光华,透过敞开的玻璃窗,稳稳的落下几点光斑,空气中流动着清晨独有清新的气息。
这所知名高中有斥资百万的大型国际会议厅,也有年久失修的解放时候的老建筑。
古旧的房子,静安在角落的一隅,周围长满了密密的爬山虎,天台上堆满了锈迹斑斑的各种粗细的水管,全都是部分改建之后任意丢弃的建筑废料。
易东成就蹲着这群废料上,左手边摊着两个作业本,右手拿着笔,在自己的数学习题册上飞快的写着东西。
她身边还蹲着一男一女。
“我靠,你就没做过几次作业吧。”易东陵捏着习题册前页,瞄了几眼。
易东成喊道,“喂,喂,别捣乱啊,还有几题就好了。”
历荔则是一副崇拜眼神,“东成,你真是太聪明了,两本一起抄,这样老师就完全看不出来你是抄的了。”
“呵,聪明从来都用在歪门邪道上面。”
“恩,是的。”易东成也不反驳,“我这种恰到好处歪门邪道的聪明倒是拯救你多少次,比如你把奶奶家花瓶砸了,我给你逮了只老鼠背黑锅。”
“老鼠能把那么大的花瓶弄碎吗?”易东陵始终不相信的是,大人们得知那尊清朝康熙年间雨过天青花瓶被老鼠弄碎了,居然还能相信,不过他那时候实在没勇气去问事情经过。
易东成撇撇嘴,“蠢死了,再放一只猫进来不就行了。”
他无语。
他只好看着易东成龙飞凤舞的在题上勾画,然后把问答题写的乱七八糟,忽然他喊道,“等等,这题别抄。”
易东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题很难的,说你做出来谁信啊。”
她“哦”一声,咧嘴一笑,“说我做了作业都没人信。”
易东陵直翻白眼。
历荔在一旁看着手表,“东成,快点,第一节课要开始了。”
“马上,马上,还有两道大题。”
她大笔一挥,练习册一合,长舒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好了,哈哈哈哈,终于抄完了。”
“喂喂,你小声点啊,你巴不得全校都知道你在抄作业吗?”易东陵忍无可忍怒道。
“哦哦哦,我错了。”
“下次没做作业要检查的时候,不要找我,丢死人了,跟你是一家人真耻辱。”
易东成还嘻嘻的笑,“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级的,下次还要检查作业,我就跟你把练习册借来,换上我的书皮,写上我名字,就行了。”
下一秒就是响彻云霄的怒吼声,“易东成!你给我滚!”
还没上课,历荔跟她走在楼梯上。
小女生吐吐舌头,“为什么易东陵脾气那么坏?”
“更年期吧,豆浆喝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妈说豆浆里面有雌激素,你看他那副喜怒无常暴躁的样子,哎,还越来越婆婆妈妈。”
“东成,东成?”
“恩?”
小女生挺停住脚步,露出狡黠的笑容,“前面,你老公。”
“……”
什么时候,大概是高中刚开学时候,班上的英语老师第一次点名,喊到易东成的时候,年轻的小老师愣了一下,“哈,你这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生。”
易东成不自然的挠挠头,心想,少见多怪。
她也不想自己有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可是族谱上到她这一辈就是这样,易东唯,易东陵,易东成。
而他的下一句话,让全班几乎沸腾起来。
“我的另外一个班级,八班的,有个男生叫顾西就,东成西就,你们有关系吗?”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有不怕死的喊道,“她老公!”
全班爆笑。
后来就有人跟她把顾西就硬是凑一对。
问题是这两个人,压根连面都没见过,可是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易东成为此烦恼过几秒钟,不过很快就被忘了,因为她觉得这是个不存在的事实,名字就能凑成一对,被乐此不疲的开玩笑,那也太幼稚了。
那“清明上河图,锄禾日当午”呢,咳咳,不提也罢。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顾西就被提到这种话题,是什么反应。
不过她真觉得自己想多了,八班是整个年级的唯一竞赛班,里面都是学霸,那时候年轻的英语小老师上完八班的课来他们班,第一句话就是。
“我总算见着了正常人了,会笑的跟二货的一样,说的就是你们,还看什么看。”
因为是办公室谈心的常客,也会顺便帮老师带作业本考试卷到其他班级,下课时候走廊上一站,从头到尾都是喧嚣打闹,只有中间那个班级安静的连说话声音都没有。
她递了试卷去八班门口,第一排靠门的都不知道是男的女的,低着头,永远对她都是一句话,“放地上,谢谢。”
她丢了试卷就走,心里还想,好可怕好诡异。
整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易东成也见过顾西就,第一次是在升旗仪式上,操场不大,全校人都在一起,挤挤攘攘的。
校长在主席台上发言,他们站着昏昏欲睡,忽然旁边有女生低声道,“往后面看,左下三十度角,那个高个子帅哥,顾西就。”
易东成翻翻白眼,没搭理。
可是下一秒她不想看都不行,主持人在台上说道,“下面有请高一年级学生代表,顾西就同学上来讲话。”
本来鸦雀无声的操场,忽然某一小块发生了骚动,易东成看到他们班级的所有人,脸上都是欣喜或是激动的笑容。
主持人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那边高一年级,怎么了?”
当时易东成只有一个念头,好想徒手把这群猪队友给活埋了。
脸庞白皙,线条清俊,细看便是有年轻美好的气息,像是青葱树木的生机,静水流入寒潭那样深邃隽永的透明气质,易东成只想到用透明这个词来形容他,剔透的像颗钻石,只是那份毫不掩饰的疏离感,无时无刻的形成一股强大的张力,抗拒一切外来事物。
她心里不由的发出“啧”的一声。
他那流水一般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青春,就应该像是春天里的蒲公英,即使力气单薄,个头又小,还没有能力长出飞天的翅膀,也要借着风力飘向远方,理想,就应该像是冬日里的松柏,即使面对风雪压迫,也能挺拔树立,坚持自我……”
旁边有女生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
她撇嘴,不得不承认,跟校草易东唯比起来,他丝毫也不逊色。
那天的升旗仪式,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了顾西就,连校长在会后对主席台上的人打趣道,“这个孩子不错,名字也挺特别的,对了,易家老三那个丫头,不是叫易东成吗?哈哈,东成西就。”老校长转头对顾西就道,“你们也有缘分,有机会认识认识,哈哈。”
易东成当时并不知道,顾西就那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他低着头,一阵风吹过,把他校服白衬衫的领子吹起,遮住了他的脸。
早晨的阳光,照着他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暖。
后来就能见到了,比如在食堂打饭时候,他被簇拥在一群男生中间,似乎在讨论篮球赛的事情,比如在办公室,她被叫去喝茶谈心,有时候他会来拿试卷或者整理□□,也比如她跟历荔去小卖部买零食,一人一个可爱多,他背着书包从花坛边路过。
身姿俊秀挺拔,校服怎么穿都好看。
顾西就单肩背着书包从天桥尽头走来,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低着头。
历荔掐着她的手,“都一年多了,你们都没说过话。”
易东成茫然,“为何要说话。”
“我,我好想把你推一把,直接摔到你老公身上。”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离我远点。”
“好啦,好啦,就是开玩笑的。”
易东成翻白眼,“这种玩笑根本不好笑啊,我是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毕竟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太幼稚了好吗?”
顾西就从她们身边经过。
他身上有某种植物的清新的味道,淡淡的,湿润,清凉。
她有片刻的失神。
这时候守在班级门口的班主任怒不可遏的喊道,“易东成,你早读去哪里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我,作业忘带了,回家拿的。”
“目无纪律,五百字检讨,还有下课去我办公室一趟。”
待班主任走远了,她欲哭无泪,“不要啊,又要被喝茶了。”
旁边有幸灾乐祸的男生,“还有检讨呢。”
她叹气,“别说了,点背啊,还好我暑假时候,上网百度打印了十几篇,赶紧抄一份。”
她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顾西就和她眼光相触,他眼里似乎有些惊讶或是更复杂的情绪,可是她又觉得他没有在看她,好像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
那一瞬间,有点想看得更深的欲望。
在微阴的早晨,阳光顺着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的,丝丝缕缕落下,光和影静静地在空气中飘荡,薄薄的水汽把空气浸润得湿润而清凉。
后来再想起的时候,她都有点感慨,如果不仔细的回忆,他们的相遇,□□就不是此刻。


☆、第 3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两天一更OR日更。
PS,我喜欢狗血,喜欢玛丽苏!
没几天,放学时候易东成又被叫去了教师办公室喝茶。
她站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张表格,上面写着“学生综合素质评定表”。
易东成一看,心想,完蛋,又要被查水表了。
班主任指着空白一项问道,“社团活动去了吗?”
易东成莫名其妙,“什么社团?”
“随便什么社团啊,日语社,围棋社,美术社,每周周二,周四下午三四节课活动,作为学生综合素质考核成绩要进入档案。”
她终于放下心,语气也轻松了很多,“从来没参加过。”
班主任气得都想把档案袋往她脸上糊,“你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嘿嘿,我错了,老师。”
班主任抽出个表格,“这是社团申请表和活动情况记录表,需要社团负责人填写,申请表下周周五交给我,要归档案的。”
“哦哦,知道了,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等等,把讲义搬回教室。”
“好的。”
她回到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寥寥数个人。
历荔在咬着笔苦算着几何题,易东成闷着走过去,坐下来,“怎么还不走?”
“唔,第三个问不会做。”
小女生抬头,看到了她手上的表格,“这不是应该早交给社团老师的吗?”
“别提了,我压根不知道还有社团这种事情。”易东成凑过去看了一眼题目,“这里,证明平行,这里画一条辅助线,过这条直线做一个平面与已知平面相交,那么交线平行于这条直线。”
小女生眼神一亮,“那这题呢?”
“这是证明西姆松定理,奥赛才用到,别做了,回去百度一下就行了,这张讲义题目怎么那么变态啊,哪个傻逼老师出的。”
历荔唉声叹气,“别提了,奥赛班那个变态出的。”
“好了好了,别做了,收拾收拾,赶紧回家。”
秋日的夜晚来的越来越早,氤氲的淡黄色的阳光在浅色的天际把光芒收敛起来,校园的周遭静谧无声。
易东成推着自行车,跟历荔商量,“你报的什么社团?”
“日语社。”
“好玩吗?”
历荔摇头,“好玩个鬼啊,刚报名的时候,忽悠我们说每次活动都会有动漫新番,大家只要嗑瓜子追剧就好了,后来居然给我们发讲义上课,从五十音开始学习,我的上帝啊,没见过那么坑的社团,比上课还辛苦。”
“易东陵也是日语社的。”
易东成撇嘴,“他本来就是外语班的,二外是法语,他爸是外国语大学的法语老师。”
“好帅,简直是男神。”
“呵,呵。”
历荔佯怒,“你居然呵呵我。”
“当脑残粉也有点眼光,你花痴易东唯我没话说,易东陵那个娘炮,算了吧。”
“对了,易东唯好像是哪个社团的团长。”
易东成立刻满血复活,“真的吗?太好了,哈哈,又可以应付交差了。”
历荔叹气,“喂,我说东成,每天这样混日子好吗?”
“什么?”
“感觉你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作业也不做,社团也不参加,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吹了一声口哨,“我爸说当学生就应该好好玩,等上大学再考虑那些理想、责任,年龄不会让身上的包袱越来越轻,只会让脚上的束缚越来越多,等到想玩想疯的时候,已经迈不动步子了。”
历荔苦笑,“也只有你家人会这么说。”
“哎,也就是嘴上说说,你看我爸,天天装的民主开明,只要我考好了就‘宝贝快跟爸爸么么哒’,考不好就是‘滚老子没生过你这种蠢货’,天下老子一般黑。”
军区大院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均是当年租界的西洋老建筑,红砖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西洋式卷花纹的铁门常年关着,似乎把这一隅与世隔绝起来。
易东成走在石板台阶上,楼里的灯还没有开,夕阳照进来,倦意来袭,她沿着墙壁,坐下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愉快而无负担的过现在得生活就好了,反正想也没用,未来的路都是早就被规划好的,所以只能用些幼稚的行为消极抵抗。
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东成?”
她一个激灵站起来,喊道,“哥?”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人的身姿,因为军人家庭的缘故,身姿举止总是透出一种标致的飒爽和英气,眉目是温和的,但是不经意间那眸子里会藏着凌厉的压迫。
易东唯刚打完篮球,衣服还是垮垮的搭在肩膀上,“你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没有啊,有点累而已。”
“怎么?难道有暗恋的对象?”
易东成无语,“全校男生争奇斗艳,你是最奇葩那朵,哥,我暗恋也是暗恋你好吗?”
易东唯没忍住,矿泉水喷了一地,“你这嘴贱的从哪里学来的?”
“对了,讲正事啊,哥,你是不是哪个社团的团长?”
“天文社。”
“太高端了,我已经给你跪了。”她连忙把那张已经被揉成皱巴巴的社团申请书递给他,“我都忘了有这回事了,赶紧给我盖章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