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婚宠) 作者:十三春夏
Chapter 1(上)
今年A市的冬天来的尤其的早,这才深秋,就已经是以往冬天的节奏。

刚从医院出来的董墨把围巾拢了拢,沿着那条刚认知还略感陌生的路走回新家。这是她第一次来A市,前几天才从沿海的家乡搬过来这边。道路两旁的树叶被晚风一刮瞬间就掉落一大片,纷纷扬扬的拂过她的眼前。

此时夜已深,远远望去,街道上除了她一个身影,就看不到其他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边数路灯边大步的往前走。

她的耳朵一向灵敏,一听见有什么响动就立马停下脚步沉下心来细细的观察。

此时董墨站在路灯下,稍显凌乱的发丝被灯直射的泛着亮光,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那如墨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

那盏已坏的路灯下一辆轿车停在那里,还伴随着轻微的震动,以及女人的叫声。

她微微蹙了蹙眉,正打算绕道而走,忽然看见一个女人的胳膊从车窗处伸出来使命的摇晃,还伴随着求救声:“救命!天哪!啊…”

董墨预感不妙,提着刚要走的步子静静的小跑上去。此时车窗已经关闭,这不看还好,走近一看才赫然发现那车不是她刚才所幻想的震动,而是真真切切的在一阵阵的上下晃动着。隐隐约约还听见车里面女人的呼声。她眉头紧皱,脑海里忽然就闪现出几年前她第一次跟父亲出警的时候,在犯罪现场的不远处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在车内被男人玷污后杀害的场景,当时的场景就和这个无异,那女人在车内无助的呐喊,他们都以为只是一对夫妻的情趣事自然没有在意,当时警内的一队员捂住她的眼睛打趣的说道:“你还小。”

她心里一怔,马上抽出手使劲的敲了敲玻璃。几乎把脸都贴在车窗玻璃上了也没有看清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只能隐隐的听见除了男人的吼声之外还有女人的叫唤。女人连绵不断的叫唤似乎是正在受着非人折磨,董墨一脑补那个场景,就恨不得现在有把钳子径直的敲开玻璃救出她。她在车前转悠一圈后果断的蹲下身子,用力的把轮胎上的气孔帽给弄了下来。一边使劲的敲着车窗一边看着轮胎渐渐的扁下来。

车内的男女正在激情之处热火满天,轮胎泄气的事自然不知。只是玻璃上一直有人在敲打,那女人最终是按捺不住了,转过头对着正在她身后干劲十足的男人气喘的说道:“亲…亲爱的,外面有人…好像发现我们了呢。”

“管她的!哦…快动起来!”他一巴掌拍在女人高高耸起的臀部上。

而董墨见到里面没有回应,心下一紧,掏出手机报了警。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小姐!”她又跑到草丛里找出一个石子,在车窗上使劲的敲着。

而正巧路过这里的男人起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不远处的董墨左右上下的开弓敲车门,又瞥了一眼在晃动的车子,现下也没有事情做,于是索性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的站在原地看起来。

“老…老公!这疯女人在干什么!”车里面的女人一抬头就看见董墨拿着石头不断敲着玻璃,之前的激情早就被吓去甚多,这车是他们才刚买的啊!

那男人卯足了劲最后一冲击,就瘫软在女人的后背上,他听闻女人的话抬头一看,眼珠子都快惊的掉下来。连忙拿起前座的衣服就挡住下身,顺便把光着身子的女人挡在身后,他急急忙忙的开了半边窗户,冲着董墨就是一顿骂:“神经病啊!”

董墨被他突然开窗的叫骂惊的呆愣在原地,而后反应过来双手伸进车窗反手就将男人的手腕扳到后面,疼的男人哇哇大叫。趁他不注意,她快速的伸长胳膊从车里面打开车门,她另一只手飞快的一拉车门,只见一推的衣服裤子随地而落,还有女人的内衣内裤。

她面色紧绷的看着地上的衣物,二话不说拉着男人的胳膊就下了车。男人吓的赶紧把衣服围住下身,那女人见到如此情况也边尖叫边胡乱找东西罩住自己身体。

“你干什么啊!?”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不就是和老婆换个地点调个情,怎么还遇上个疯子?

董墨懒得听他废话,双手把他推至好远,然后果断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仍在车里的女人。随后转过身按住男人的胳膊:“不要再挣扎,警察马上就到。”她又反过头见到蹲在车里不知所措的女人,心里暗自来气,又狠狠的踢了男人一脚:“禽兽!”

“哎…我说…”那男人正要说话,就见到一辆警车往这边赶过来。

很快,从警车上面下来三四个警员,其中有一个还是和董墨一样的女警。只见她生的不错,只是两眼过于凌厉,从车上第一个下来就走到董墨身边询问情况,董墨把自己所看到的都如实交代了一番,事后那男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挑着眉毛看向那女警官:“我和我老婆不就是在车里过个性福日子,还犯法了?!”

董墨略微一惊,只当他是狡辩:“警官,刚刚我是听到这个女人的救命声还有车子剧烈的震动才报警的。”

那女警官看了董墨一眼,而后又走到车门前和女主人交涉了一番,从女人手里拿过几张证件,嘴角带着无语的笑意,把证件亮在董墨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放开这位先生吧,他们是合法夫妻,还有…”她尽力的敛住笑意:“此车震非彼车震。”

女警官一说,她身后的几名警员也借着各种动作偷笑。

董墨脸上微微发热,自知理亏的松开手,面色难堪。

而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扑哧一声笑的昏天暗地,他捂住自己的嘴盯着那边。

面对警察的提问还有那两夫妻的质疑,董墨把自己所想的一五一十的交代的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警察最后草草收场,对于这起误会,他们也无可奈何,还是留下双方交涉较好。

看着警车逐渐开远,董墨向他们两个道了歉,一板一眼的说了句对不起。而那男人无语的甩手上了车穿衣服就准备开车走,这地方真是晦气!那女人等车快要开的时候突然从车里拿起一双黑色丝袜,朝董墨的脸猛地扔过去:“没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懂事!”

董墨眼前瞬间一黑,等汽车马达声开走之后,她才伸手把那丝袜扒了下来,对着那辆车开走的方向说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这话还没说完,开走的车子又停了下来,董墨还以为他们听到了,挺直了身子准备和他们说。结果车主只是头疼的朝她走过来摊开手掌。

董墨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盯着他。

“你这女人是不是痴呆啊?你说那车子是不是你弄的?!”男人有些恼怒的指着已经扁了一边的轮胎吼道,李漾顺着他的方向看到那个轮胎,愣了愣最后点点头。

“我看你起初是好意我才没跟你计较,得了,赶紧给赔偿费吧,还有玻璃痕,我也不讹诈你,你看着给,动作最好快点,我怕我忍不住想要揍你。”男人见她的确是反应迟钝才拿出无比宽慰的心跟她好好说话,还好他脾气不暴躁,在这也不宜多久留,这事被人知道了还是丢面子。他只想快点解决好远离这疯女人。

董墨没有觉得对方是在讹诈自己,也确实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们,所以还是心甘情愿的交出了合理的赔偿费。男人一拿到钱,往四周瞅了一眼,见到没有什么人影后才匆匆的上了车准备打电话求助。

而董墨望着还带着浓厚香气的丝袜,她有些急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本已经凌乱了的头变的更加乱,她吐了一口气左右转悠的看了四周一圈。

不远处观看的男人极力的忍住笑意,以为她要就此离开,结果没有想到她是拿着丝袜等红灯过了才到对面的马路上把丝袜扔进垃圾桶里。

“这是朵奇葩啊。”男人不禁叹了口气,大半夜的那么遵守交通规则的同时还不忘保护环境。

董墨看着丝袜进了垃圾桶后,才拍了拍手快速的往家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在一家饭馆内传来众人的大笑声,在座的好几个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衣服。刚才在马路上看见那一幕的男人端起一罐酒,朝坐在他前面的男人敬了一杯:“温大队,你可是没瞧见,可乐死我了!你说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哈哈哈。”

“我问她话的时候她还回答的一板一眼的,老正经了,当时小陈他们都忍不住笑意了。”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刚才的女警员,见到男人说起这事,也忍不住跟最前面的男人说起来。

热腾腾的火锅冒着热气在黄色小灯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晕热,最前面的男人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下巴处还有些微冒出来的青色胡渣,深邃的瞳孔犹如深渊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头发利落干净,与他有些脏污的白衬衣有些不对称。

“温队,明天会来几个新人的,你要不要亲自过去看下?还是我带他们去你那边让你过目过目?”

带着笑意的男人冲着他说道。

温队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轻微的抿了抿嘴喝了一口小酒,然后起身拿起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明天回队里再说。”

他不容他们有说话的机会,稍微一弯腰就走出了小饭馆,那女警盯着他的背影,含着笑意扒了一口饭。
Chapter 1(中)
董墨睡的很浅,不知道是因为初来乍到没适应的缘故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小乌龙所导致,天才刚刚翻鱼肚白,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利落的收拾好自己。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的穿好那身上面发下来的制服,套在她身上有些微大,她系好扣子后把头发牢牢的扎在脑后。

今天是她第一次作为一名正式的警员去报道。

出门之前,父亲给她来了电话,叮嘱她好好干。她瞬间觉得心里满满的,就算是为了父亲,她也得好好干不是么。

“靠!那杂碎问个屎都问不出!”一名警员把资料摔在桌子上,恼怒的坐到椅子上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审讯室。

“消消气,给你杯早安咖啡?”而后昨日那名女警见他一大早就怒火中天的样子于是发好心的把她刚冲的咖啡递到他的面前。那男人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宋宁,你真的不愧是我们队的一朵鲜花,闪亮的直逼我钛合金眼。”他嘴贫的感激笑了笑说。

宋宁倒也没多在意,看了一下手表,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而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拉开抽屉把一堆资料交给另一边正敲字的男人:“乌杭,待会就会来几个新人,这任务就是你的了。”

叫乌杭的男人一抬头,他就是昨天那个看到董墨出乌龙的男人。他接过那一堆资料,草草的翻了几页就放到了桌子旁继续他的报告工作。

此时董墨已经坐在了一间屋子里,她是第一个到的,之后有人也陆陆续续的进来。彼此间都还不熟悉,就互相的慰问了一番,而董墨这人自小就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在与陌生人沟通交流这方面尤其的木讷,眼看人都来齐了,就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言,其他都是找着了同伴相互说笑。

她抬眼看了看那几个人,而后又把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直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看到穿身制服的人拿着一堆资料进来,房间内才安静下来。乌杭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然后坐下来笑了笑:“欢迎你们来到我们重案大队,我是中队长乌杭,很高兴以后能与你们一起共事。”乌杭生着一双笑眼,笑起来令人好感倍增,也有一种平民的亲切感。

之后形式化的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带新人们进队内看下情况。当大家都起身欲走的时候,乌杭突然注意到第一个出门的新人,那背影似乎是有点熟悉。于是他快速的翻了下手中的资料,恍然的在脑海里念叨了一句:“这次唯一的女性。”

起初在房间的时候由于董墨是唯一的女性,于是好几个新人都和她打招呼,见她除了牵扯性的笑容外就没什么表情,也就道她无趣不愿多交集。他们这个年纪正好是血气方刚时,谁不想和美女好好搭讪搭讪,可惜董墨在他们眼里,不算第一眼美女,长的没亮点,性格也不外向,自然受不住大家的欢迎。

进入重案队的工作环境,董墨还是凭借着“新人里唯一的女性”这无意的光环被队员们多加关注,就连宋宁也不禁对这个女人生出好奇心。队里好几十个人,除了她和副队长是女人外,其他统统都是男人。她是受着赞扬过来的,加之长的又美艳,深受欢迎。于是骨子里就生出了些微傲娇,或许女人就是避免不了这样的心理。

等新人们进来后,她的视线第一个就放到寻找女性的身上。

第一个进来的董墨立马就抓住了别人的视线,只见她薄唇轻抿,身子挺的笔直,一丝不苟一言不发的站在前面,等人差不多都进来了,她才开口毫不怕生淡淡的冲着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叫董墨。”

个子小小,五官也小小,这跟一米七身材又火辣的宋宁相去甚远,有些人失望,但有些倒是觉得新鲜。董墨生的唇红齿白,看久了也就耐看,平时不多笑,但笑起来自有股味道在里面。宋宁见到她不自觉就扬起嘴角,朝她伸出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主动让很多人都惊诧不已,恍然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而董墨起初没注意,等到宋宁伸手过来她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位女警。董墨的脸上微露尴尬,朝她伸手不失礼貌的清淡笑了笑。

“乌杭!”此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清冽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那边,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门外快步而进,手里拿着衣服的外套,那件普普通通的警服衬衫穿在他结实的身段上倒韵味十足。有些新人不免低眉瞅了瞅自己消瘦的身板,暗暗感叹。

男人转过身,快速的朝乌杭说道:“你把那次那案子的资料交给我,我马上过去一趟。”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眼前还站了一批新人,只是一味的催促乌杭拿资料。在乌杭找资料的同时,他才瞅见几个陌生的面孔,于是赫然想起昨天在吃饭时乌杭说的话,打量了他们几下,打了个招呼:“好好干。”

其中有几个人已经知道了这男人是哪位,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而董墨也不意外,对于这个男人,理论上说熟悉,但其实也陌生的很。

在他进门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往人群中后退了几步,那小身子就藏在了几个老大爷们的身后,本就不注意他们的温行远温大队哪还能注意到她呢?

乌杭收拾了下资料交给他,并对新人们介绍:“这就是我们队的队长温行远,温大队。”

好几个都暗自在心底嘀咕,这就是温行远啊。

那个声明远播,破了好几桩大案却一直不想升职的傲娇男人,不过人家那是有资本傲娇,想升职的话只要说一声,不像他们,才刚刚踏入刑警这不归路,鞋后跟都没有触到这圈子的灰尘。

温行远对于乌杭的介绍没有放在心上,他拿过资料快速的翻了好几页就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乌杭说了一声:“你叫董墨是吧?你现在可是我们队里第三个女人呢。”

董墨?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于是放下拿资料的手,转身看向那群新人,直到视线扫到那缝隙中她的眉眼,才重新拿起资料大步走出了房间。

董墨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

她从家里的警队被人推荐到A市的重案队,其中有好几个原因,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她的成绩有关,在家的刑警队实习一年,破获了不少的案子。第二个原因,由于父亲之前是刑警,从小就耳濡目染沾染了不少习性,尤其是上大学后和父亲出了好几次的警,她那惊人的分析记忆与乔装改造能力是不可多的才能,被父亲的一位好友看中才被推荐。所以说,能实习一年就进入国内前几的重案队,这大概算是董墨的荣幸。最重要的还是父亲在几年前曾任过这个队的重案队长,能踏上父亲的曾走过的路,她心里佯是愉悦。

而关于温行远,董墨至今都是迷迷糊糊的。因为在不久之前,和她一起上民政局拍照交钱拿小红本的丈夫,就是他。向阳分局刑事侦查支队重案大队队长温行远。

他们之间的婚姻,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也就那么一回事而已。

当时的董墨正跟着自己队里的副队长侦破一案件,嫌疑犯已经找到,就差找出他的蹲点实行抓捕。那天他们收到消息说嫌疑犯出没在二医院附近的菜市场,当天董墨就和副队长几个人蹲守在菜市场,为了不露馅,还乔装成了菜农。

二医院是B市的大医院,旁边的菜市场也是B市建市以来最老的菜市场,所以鱼龙混杂,人潮拥挤。正巧那段时间董墨的父亲在二医院住院,她在菜市场蹲点完毕,一得空就会上医院和父亲唠嗑几句,即使时间很短,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

差不多是连续蹲守了四五天,到最后一天嫌疑犯才露出马脚。董墨一接到消息,立马拿着几颗大白菜装作农工就靠近他们锁定的目标。

嫌疑犯似乎心生了疑惑,警惕性很强,董墨一靠近,他拔腿就跑。眼看到手的鸭子就飞了,董墨淡定不了,扔下大白菜快速的就跟了上去。周遭的同事一见事情生变,立马加入了追捕计划。

董墨虽然看起来娇小,不过身体爆发的能量却很大。因为自小就跟着父亲练体能的缘故,运动一向就是她的强项。只是这天生的小身板,无论怎么训练,就是练不出结实的样子出来。她飞快的穿过人群,紧紧的跟在犯人的身后。

当时正巧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大多数的人都过来买菜回家做晚饭,所以人潮拥挤。这令董墨好几个同事都在犯人的逃跑中失去了目标,到最后只剩下董墨一个人紧随在后。那嫌疑犯见到前路快到街道尽头了,想着肯定有埋伏,于是一个转身就上了隔壁的楼房。

董墨紧紧的跟随上去。二楼大都是卖五金货物的一些门面,走廊原本是有栏杆的,但最近几天因为要重建栏杆,于是之前的都砸掉了,如今只拉了几根绳子在那里示意人们不要靠近,以免发生危险。

嫌疑犯转身看了一眼似牛皮糖一样紧贴其后甩都甩不掉的董墨一眼,嘴上卒了一口唾沫狠狠的骂了句他娘的。见到前方已经是死路的时候猛然一转身看到董墨跑过来,视线移到她脚下,顿时灵机一动用力的拉着董墨踩着的那根绳子,董墨一个不留神就侧身翻到在地上。犯人见状,做足了准备,憋着一口气就直接从二楼往楼下跳了下去,董墨飞快的跑到边缘,大概的看了眼高度,也二话不说就往下跳。

然后只听见人潮的一阵骚动,结果没能如愿的落地,而是砸到了人的身上。

她迅速的爬起来,大致的看了一眼被压在身下的人:“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的道歉,见到嫌疑犯就快要跑出视线,她来不及多想,爬起来就发挥着最高的短跑水平朝前冲了上去。那嫌疑犯见她又不死心的追上来了,直骂没人性,卯足劲的跑。

而被董墨压在身下的人并不是别人,就是温行远。

他咬着下唇,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左侧,试图站起来,但是却使不上劲。路边的好心人轻声的问了问他,反正医院也不远,于是周遭的几个屠夫扶着他就去了二医院。

他躺在病床上,看到来电显示,接通之后快速的说道:“我这边出了点事,我大概过几天再回来,那案子你先顶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视线落到自己照的CT片上,他伸手拿过皱眉的看了一眼。

时隔五六年再来B市,上天却让他断了两根肋骨,这算不算他天生就跟这地方犯冲?本来想着以后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不过这次又不得不来。

当他听到董砚得病的消息,心里对这个地方的芥蒂早就消失殆尽。对他而言,董砚是他的第二个父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初是他救助自己走出了困境,还帮助自己走上刑警这条道路,所以说他能有现在的成就,都离不开这个人。

于是他放下案子就直奔这里,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医院养病的董砚。
Chapter 1(下)
董砚五十好几了,早几年就退休专心在B市干点小活。被检查出胃癌还是前一阵子的事,不过等温行远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憔悴,心底虽然心疼,但是庆幸多余其他。
董砚依旧是该吃就吃该高兴就高兴,脸上永远都挂着那笑容,除了身上套着的那套病号服之外,温行远想不出其中还有哪一点能看出他是一个胃癌病人。
见到温行远,董砚也是受宠若惊,连忙笑着给他挪出一个位置:“好小子,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难道是来看我这老头子还能活多久吗?哈哈。”他边开玩笑边剥了瓣橘子给他。
“师父,有好好治疗吗?”他接过橘子开口问道,他生活中算是一个嘴不大灵光的人,说不出特别好听的话。平时不怎么表现的出来的原因是除了案件通常就不会把其他的事情挂嘴边。但是面对董砚,他就如一个透明人。
董砚笑了笑:“我没啥好担心的,也就那么一回事罢了。”
董砚无论何时都很乐观和蔼,早些年在刑警队就以温和善良出名,人家都搞不懂心这么软的男人怎么坐上这刑警队长位置的,但是温行远却知道,只有跟他接触久了了的人,才能发现他的能力所在。
师徒两说了很久,话题也逐渐变得沉重,直到后来一谈起董砚的女儿董墨,董砚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温行远察觉到情况,关心的问道:“董墨她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
在他印象里,董墨还是当年那个在学校里戴着眼镜拼命学习的女学霸。第一次见她,是他刚刚到董砚的手下成为一名小警员,那时的董墨才到他的腰际高,瘦瘦小小的就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董砚因为忙,不能时常回家,所以有一次请的阿姨家里出了点事,于是他收任去学校给董墨送饭。
“董墨!那叔叔是你的谁啊?亲叔叔吗?好高啊!”董墨接过饭的时候她的同桌还不忘感叹了一句。
而最后一次见她,正巧也是帮她送饭。那时他刚刚成为重案队队长,董砚被请去别的市侦查一桩案件,董墨上高三正为考大学而拼命。他也是受委托顺便去了一趟学校,当时的董墨相比之前长高不少,还白了许多,头发也由假小子长成了小姑娘。他逗趣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鼓励她说:“好好干。”
董墨对温行远的印象不深,仅存在于认识的层面上,知道他是自己父亲的徒弟,自己对他的称呼是温叔。
她接过饭盒:“谢谢温叔。”
而时隔那么久遇见,小姑娘已经是小警察一枚。
“行远,你还记得几年前那桩强/奸案吗?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后来抓住真凶是她家工厂里的木匠的?”
董砚突然跟他这么说道,温行远回忆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疑惑董砚为何突然提起这桩案子。
“你和我都知道,进监狱的并不是真凶。”董砚面色凝重:“我不说你也懂,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如今还带着癌病,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只是我担心董墨。”
“师父,你别这样说。董墨我会帮忙照顾的,你不用想太多,他不会乱来的。”温行远知道那件事的始末,也明白董砚有这样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换做是他,他也会担心董墨的安全。
“行远,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也就一个遗愿,让董墨…”
“师父,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别去想太多。”他打断他的话回应他,心底默默的做好了准备。
晚饭准备亲手弄点饭菜给董砚吃,于是去了菜市场一趟,结果没想到刚进去没多久,就会被人砸断肋骨受伤住院,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砸他的那人竟然是董墨那小姑娘,而且还是在她追捕犯人的路途中撞见。当时她跑的太快,他都来不及瞧见她的脸,不过那脖颈左侧的朱砂痣倒是让他怀疑是董墨,而后那奔跑的身影,更是让他确定是董墨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