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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二婚时 作者:十三春夏

Chapter 1(上)

镜子里的女人此时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下眼睑的下方有显而易见的青色。她低头靠近有些凉意的水龙头,舀了一掌心的水扑在了脸上。等她冲着镜头抬起头的时候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眼神有些懵懂的朝四周看了几眼,见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后心里就忽的漏了一拍,马上停下接水的双手,两眼警觉,身体也不禁僵硬几分。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挂在墙壁上的男士外套,还有那个小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整个房间看起来就是酒店的套房,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子,盯着镜子里发丝凌乱的自己,拼命的回想起关于这个房间的记忆。
但她还没有理清思路,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她倏地抬起头,与来人直直的对上了视线。
“你醒了。”
男音温润醇厚,直直的传入陆慈的耳朵里。当他那挺拔的身影彻彻底底的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陆慈以为自己还没有从幻觉中醒过来,因为,她和这个男人,已经离婚五年没有见面。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莫名其妙的房间,以及恍如隔世的问候让她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
连夜的赶车让她疲惫不堪,无奈因为客户原因她不得不和几个同事出席这场和她看似没有多大关系的晚宴。这是她自从来到公司之后负责的为数不多的大单之一。
陆慈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很全面的装修设计公司,在行业内也算得上知名的。她也是去年托母亲一个学生的福,好不容易进的公司,这短短一年来业绩都很好,做事勤恳,为人低调。尤其是在身份上面,一个年近三十的单亲妈妈。
而这个身份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受大众所怜悯的福利称号,公司上下,都很“照顾”她。
或许前几年的陆慈,会因为这个称号委屈过,也艰难过,但是换做现在,她已经很享受母亲这两个字给自己带来的意义。
这次的单子需要外出差至少一个星期,所以她早就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与公司其他几名同事来到了C市。公司很重视,自然而然她身上的担子就变得重了。从过来到现在,每天都是洽谈查看定方案,忙的焦头烂额,在酒店的连续几个晚上几乎都是熬着通宵过去。这次的晚宴主要还是客户的寿辰,他们就很顺利成章的受到了邀请。
但对于陆慈来说,这场晚宴倒不是很重要。所以一上船和主人寒暄几句打个过场之后,她就在一旁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和她在一起的几名同事也纷纷过来凑成一桌,彼此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八卦起来。
可能是在在船上的原因,陆慈的胃很不舒服,自小起她就晕车晕船,那种隐隐的不适感让她胸口闷的慌,下意识里几杯酒就不知不觉的下了肚。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过意识倒还是清醒。
她顺着同事指的卫生间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打嗝,她看似正常人一般无事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浑然不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跟在了她身后的男人。
卫生间那条道上人很少,因为大部分的人群都聚集在了甲板上,胃里逐渐翻腾的陆慈索性趴在了栏杆上,顺着风想吹一吹醒醒闷的发晕的头脑,殊不知刚扭过头一时没有忍住,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她痛苦的趴在栏杆上,额头的青筋突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栏杆泛白一片,离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有些担心的走到她面前,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一手扶住她一手将她的脸朝自己这边转了过来,而后将她嘴边的残留擦干净。
陆慈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在她记忆中久远的脸庞忽的就变得清晰起来,一样的轮廓,一样的棱角,就连眼角向上挑的弧度都如出一辙。不知不觉,那些深埋在她心底的苦涩回忆骤然的喷薄而出,眼眶瞬间就润湿一片。
“陆…”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将她的名字说出来,只见陆慈的双手忽然就搂住了他的腰际,耳边传来她呜咽的声音:“温启年…”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时隔五年再唤出来,他的心就如同他现在的胸膛处,传来一股温热。
对于陆慈而言,即使那场记忆和温启年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但是只要触碰起来,陆慈的心里还是有不能言喻出的难过。
她从小就没有波澜的成长到了毕业,家境说不上很富有,但也不是很贫穷,虽然母亲严厉了点,但是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她也算是平平静静的长大,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走过高中大学。
高中时期的陆慈相对于文化的学习更倾向与艺术方面,陆父陆母也十分尊重她的选择,于是安排她进了美术班,考进了大学主修设计,现在的职业与当初的专业息息相关。一心上进的她被家人安排了相亲,在同陆母解释拒绝无果之后,无奈的踏上了与温启年的相遇之路。
当时的陆慈,在看到对方是温启年的时候心里不由的震惊了一下。她依稀的记得,温启年是大自己一届的学长,当日进大学的那一天,由于陆父身体不便,陆母需要照顾他,所以陆慈自己一个人坐着火车北上来到学校,接自己的,就是这个一脸温和的男生。
在校期间,她因为老乡会,与温启年吃过几次饭,但除了到校第一天的问候,四年来,从未说过话。
而温启年对于陆慈的到来显然与她有着同样的诧异,但是那微起波澜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两家的一顿饭之后,陆慈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在瘫痪之前与温父是大学同窗,他们那一辈的大学生很受用,不像陆慈他们那样,老一辈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有了一个好的工作,陆父与温父都同时留校,当起了大学老师。
但是在陆慈七岁那年,父亲就因为意外截肢了,工作也就此落了下来。而温父则成为了A大的资深教授。两家时隔很久再次见面相处都很融洽,相似的家庭背景以及长辈等的共同语言,也造就了他们这段婚姻的伊始。
陆慈一直认为,婚姻不等同于爱情。看过身边众多的友人不断的恋爱,再不断的失恋,她对于感情的态度很顺其自然,一直以来都很被动。有过心动的男生,但是却没有过任何的行动。在干涩了二十二年之后,毕业那一年她同意了父母的要求,答应试着和温启年相处。
而温启年,一心事业,不想拒绝父母心意,对陆慈沉静的性子印象不差,也就自然的答应了尝试相处。
两人没有很明显的性格缺陷,尤其是温启年,沉静稳实。那段时间,陆慈与他两人都分别为了自己的工作和未来而努力,人在二十左右的年龄总是为了理想而满腔热血,生活上除了多了一个名字,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改变。
相处融洽的两人很友好的不辜负双方家长在一起了。
没有长时间的恋爱,也没有令对方怦然心动的瞬间,有的只是两个家庭的责任与自身的奋斗心,这就是当时陆慈与温启年的婚姻。
但是,两年后温家的一场变故,令这两个家庭受到重创,纵然陆慈有着坚决的心意与吃苦的万全准备,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战胜现实所带来的一切问题,被陆母拽着抽身而退。
虽然她当初的心态,就是不管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她既然已经是温启年的妻子了,即使没有朋友口中轰烈的爱情,她也会履行着妻子该有的义务陪他度过难关。不过,那天任凭她怎样的解释,鲜少发怒的温启年最终还是勃然大怒,甩开她的手咬牙一字一句的对陆慈吼道:“我说离婚!”
陆慈当场就愣住了,那颗满腔热血的心就突然被他的一句话从头到尾浇的冰凉。于是就这样迷迷茫茫的跟随着温启年进入了那扇大门,结束了他们两年的婚姻。
之后,她才仔细的想了很久,温家的那场变故,以及自己母亲对待温启年的态度,对于一个一直优秀,儒雅礼貌的男士来说,无异于绞心之痛。他经营了二十五年的自尊不允许他依靠着陆慈当时微薄的收入生活,也不允许他面对着骄傲生活了二十五年却突然摔到谷底的这个世界。
只是她在这五年,从来就没有勇气去幻想过还会有一天,能够见到他。所以,她以为,温启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站在她面前,不是真的。所以,她才会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搂住他,试图用拥抱的方式,想要告诉他,离开之后她才发现,温启年,这个男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扎根在了心底,就如一根拔不掉的刺,是她不敢面对的现实。
“陆慈,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启年轻轻的拍了拍紧紧抱着自己的女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等候了几秒,见到陆慈没有开口,他也就作罢。那深如墨海的双眸隐隐的闪出一丝的光亮,就好像迷失了五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那么久的忐忑不安,终于得到一个最轻松的释放,不禁收紧双手将她搂入怀中。
此时的陆慈已经模模糊糊的失去了意识,大抵是连续几天来太过劳累,突然的松懈让她如同掉入了深渊一般。
“陆慈,陆慈…?”良久,怀里的女人毫无动静,这时温启年才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低下头再次的唤了她:“陆慈,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头,双手放开她,却没想到在放开的瞬间,陆慈就如同一个全部失重的人,直直的双腿一软顺着他的胸膛掉了下去。温启年眼疾手快,立马抓住她的身子,心里一咯噔,加大了声音:“陆慈,怎么了?你能听到吗?陆慈…”
温启年将她带上了岸,经他的一个当医生的友人看了之后,才知道她没有很大的事情,就是欠缺休息加上饮酒致胃,造成的一时昏迷,休息一晚就会没事。
在送人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盯着脸色苍白的陆慈。
今晚她的出现,对于温启年来说,绝对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最初看到她的身影还一度怀疑是自己因为太过牵挂导致出的错觉,不过在追随她的脚步确定无误之后,他才喜上眉梢。虽然这个见面离他预想的见面时间提前了好几天,不过这样的不期而遇倒是更加坚定了他心中所想。
他准备回A市,甚至不惜将整个公司都搬迁到那边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

 


Chapter 1(中)

凌晨醒来后的陆慈习惯性的往卫生间里走去,被凉水一冲之后她的意识才清醒过来。
面对那个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昨天晚上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就慢慢的涌上心头。
“我以为你要早上才醒,你稍等一会,我帮你弄点热开水过来。”
见到陆慈一脸惊愕的模样,温启年能够充分的理解,于是尽量的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喜悦,淡然的开口,并且转过身走到前厅帮她倒了一杯热开水。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迅速的在陆慈的脑海里走了一遍,她双手背在身后撑住洗手台面,脑子一片模糊。
还未等温启年将开水端过来,她迅速的拿上自己的外套匆匆的走出卧室,碰到正走过来的温启年,双手一紧,大步的朝房门走去。
温启年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唤住了她:“陆慈。”
被叫住的陆慈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不过那颗跳动的越来越剧烈的心不允许她反过身面对他,只是快速的说了一句:“昨晚谢谢。”正要拉开门的时候温启年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双眸如鹰一般锐利的盯着她平静的开口:“现在还是凌晨,你要走到哪里去?”
陆慈抓着外套的手紧了紧,嘴唇有些干裂的开口:“我直接回我之前的酒店,我手机没电还没有联系到同事她们,怕他们…”
“陆慈,你不用紧张,我知道这很突然,但现在的时间点,并不适合出去。”他顿了顿,见到她显而易见的不知所措,才后退几步打开门:“我离开,你等到清晨再走不迟。”
说完,他便转身打开房门退了出去。
看着被门隔绝的身影,他虽心含苦涩,倒也不觉遗憾,心里只是默念,陆慈,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经过那短短的相见之后,她一连好几天心乱如麻,一直将这情绪带到了A市。就连一向不怎么关心员工私事的主管都忍不住问她:“陆慈,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神色有点不好。”
微微出神的陆慈立马回过神来摇摇头解释:“没事的,主管。对了,恭喜你。”主管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她也是回来公司之后才听说她过些日子要办婚礼的消息,一直以来,在公司里主管都比较照顾自己,她自然是要恭喜的。
主管罢了罢手:“谢谢了,我也是有事情要恭喜你。”
“恭喜?”陆慈有些纳闷,不禁反问。
“‘尔本’跟我们公司要人,我推荐了你去。”主管微笑着告诉她。
听到主管推荐自己,陆慈微微一愣,一是没有想到组里那么多优秀的设计师,主管会推荐自己,二来“尔本”的名气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想都没有想过。但是随即而来的愁云也散布开来,尔本的总部是在上海,如果推荐去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离开A市去往上海,那么家里二老还有孩子怎么办?
陆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一有事情总不经意的就在脸上表现出来。此时主管也显而易见她的担心,于是伸手拍了拍陆慈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好了,你不用去上海。尔本之前不是说要搬迁过来吗?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过几天它就搬过来了。况且尔本搬迁不像其他大公司那样困难,过几天就好了,我老公的公司就是负责尔本那栋建筑的。”
陆慈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一会才感谢她道:“谢谢你能这么肯定我,不过我过去的话会不会…”
她知道,尔本是业内一家运行模式非常好的设计工作室,规模不大,里面只有一些精英的设计师,尔本卖的就是想法,而不包括装修等工程。前几年因为做了好几个大案子,一炮成名,又挖了许多知名的室内设计师过去,接单少而精。
但是在陆慈看来,自己能进入司雀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尔本那种虽规模小但难度那么高的公司想都没有想过。
“你别这样小看自己,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而且你很适合尔本那边的工作模式,不用时常为了赶方案而苦苦熬夜,我也知道你有苦衷,我也是尽自己所能。过几天尔本那边会来人,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陆慈被推荐到尔本工作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在公司传开了,以至于她上班期间,总会时不时的就遇上突然过来打招呼的人:“陆慈,你真好运,仅有的一个名额被你拿到了。”
“陆慈,去了尔本之后应该会有更多的时间照顾你儿子了。根本就用不着像这样动不动就要熬夜加班,太坑人了!”
“…”
诸如种种的问候都会时不时的响在陆慈的耳边,她的回应永远都只是微微一笑。其实撇开其他不说,光冲着尔本相对轻松的上班环境,她也是向往的。那样的话,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陪朗朗,看着他触摸着琴弦。
在这个因素面前,其他的都变得不重要。
再退一步来说,撇开这种因素,还有一个就是她虽然以前没有想过尔本,但是现在的她也会渴望自己能够得到更大的发展。本来设计这东西讲究的就是机遇以及氛围,在司雀虽说不错,但是终究是一个流水线的装修公司,没有很注重想法,只是在工程方面很讲究,对于现在生活趋向平稳的陆慈来说,尔本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面前,那晚与温启年的不期而遇事件她也渐渐的平复了心情。那件事情,即使是萦绕了她好几天的烦恼,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陶冶。
陶冶是她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也算得上自己最亲密的友人。在陆慈的心里,一直对她抱着一份感恩之情。当年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刻,她出手拉了自己一把,还不遗余力的鼓励她,直到现在,还一如既往的帮助自己。
那天晚上陆慈将自己要转移工作的事情告诉了陶冶,没有想到一向对陆慈工作上不着心的陶冶居然放下手中的活,特地从厨房走到陆慈的身边坐下来一脸认真的盯着她说道:“真的是尔本?”
陆慈对于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你也知道?”
陶冶索性放下手中的碗:“前几天我还听人说了呢,据说还特地弄了栋建筑,就是二号线那边已经差不多施工完的。”她提醒陆慈说道。这时候陆慈也顺着她的想法记起每次上班前要路过的二号线那条道,原来是那栋挺有特色的建筑。
陶冶为她高兴,快速的去厨房舀了一碗汤之后递给陆慈说道:“赶紧喝了,过几天正式上班的时候记得多留意身边的好男人。”她知道自己一旦说起男人这个话题,就会招陆慈的嫌弃,所以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连忙快速接话自动无视陆慈的白眼:“你也别怪我又挑起这一话题,现在这时代虽然单亲妈妈是没有啥错,但是你也得为朗朗着想啊,还有你爹妈,伯父伯母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之前眼巴巴的看着你那么受苦内心备受煎熬,现在就该是他们感到幸福的好时候,而且你瞅你,还有多少个青春可以给你去荒废的,我跟你说,当初你跟温启年,就不应该离…”
“好了!”陆慈听到那三个字,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断陶冶的话:“这事都过去多久了。”
“是,是过去很久了,但是你得知道你是个女人,本来离婚之后你完全有条件再找个好的男人,但是你非得带着朗朗,你说你一个女人拖家带口又…”
“别说了,我去看看朗朗作业。”
陆慈用余光瞥了一眼朗朗的房间,才小声的示意陶冶别让朗朗听见了。
看到她快速离开自己视线的陶冶,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的双手抱胸倚靠在柱子上。从陆慈结婚开始,她的艰难,她所经历的一切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作为好姐妹这么多年,也真心希望她能够多用点心好好寻觅个男人,但是每次都会被她打断话题,每次都是自己郁郁而归。回头想想,既然她本人都没有那样的心思,她说再多又能怎样呢?
而站在陆慈的角度来说,她以前不是没有过再婚的想法,只是连续的相亲失败,索性让陆慈断了那个念头。而那些失败的原因都是同一个,那就是朗朗。谁都不愿意接受一个与自己血缘无关的孩子,一听说陆慈带着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双眼失明的盲小孩,即使对陆慈再有感的男人都自动的退却了。
她能够理解,所以也没有强求过。进了司雀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婚姻的事情,想的只是自己带着朗朗能够很好生活就够了。
随着尔本里面的设施一切就绪之后,温启年才让员工将自己的东西陆续的搬到公司。虽然说是总部搬迁,但是上海的工作室依旧保留在那里,这次跟过来的只是主要的几个设计师,那边的工作室照样运营。
因为搬迁过来的原因,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行内广发招聘,以及向好几个友好的公司发出推荐函,其中之一,就包括了司雀。
“温先生,这些是初步要过来面试的设计师简历名单,最上面的十个是其他公司推荐进来的。”温启年的助理从楼下上来,将手里的一沓文件递给了正站在二楼玻璃窗前看着一楼工作间的温启年。
他顺势的接过那一沓文件,很自然的大概的翻阅了一下,目光平和:“明天你们派人各公司看看,觉得合适的话,让他们后天直接过来面试就行。”
助理刚走不久,朝他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相对他来说,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桀骜。只见他快速的走到温启年的身边,一手就抽走了他拽在手心里的文件:“这些都是后天要来的员工?”
那个男人翻开文件夹,一边问道他。
他的突然出现,让温启年有一丝的吃惊,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在上海,而不是在这里:“你怎么过来了?”
那个男人抬眼,笑了笑,双手悠闲的搭在金属的栏杆上解释说:“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男人名叫项琛,是尔本的设计总管,比温启年小了五岁,年纪很轻,想法很独特。也是温启年当年被追债负伤时通过他姐姐在医院发掘的他。在他大二的时候就到了尔本实习,一直到毕业一年成为尔本的设计主管。这次的搬迁温启年要让他过来,谁知道当时他是拒绝的,说是老家在上海,懒得折腾,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令他不解。
项琛看出了温启年的疑惑,顿了一会才收起了那悠闲劲正了正身子跟他说道:“想了想,在这边也不错,至少我姐也在这里。”
还未等温启年有回应,他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对了,我有个疑问,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待温启年的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后,他才开口:“离婚前你不一直住在这地方吗?现在回来会不会碰见你前妻,亦或是你以前的一些朋友之类的?不会觉得尴尬吗?”
听闻这个问题的温启年只是淡然一笑,笑容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但在项琛看来,反正不是
由衷的微笑。
这时的温启年,心里想着,温家变故后,他还有朋友吗?至于那个前妻…再过几天,就能正式再见面。

 


Chapter 1(下)

次日早上,朗朗因为拉肚子,所以陆慈耽误了一会,所以等她到达公司的时候尔本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组长站在门口巴巴的等了她很久,终于见到她人影的时候连忙跑过去拉着陆慈的衣袖就往主管的办公室跑:“怎么今天迟到了?半年下来就不见你迟到的,偏偏挑上今天了。”
陆慈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尴尬的被组长拖着小跑:“对不起组长,今早上朗朗出了点事情,我就给耽误了,咱们现在是…”
“尔本那边来人了,都等了好几分钟,让那边的人等总归是不好。”
听说尔本来人了,陆慈心里也顿时莫名其妙的就紧张了起来。她快速的整了整裙子,跟着组长来到主管办公室的门口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组长在她进去之前,小声的劝告了她一声:“你待会进去悠着点,据说是第一关的审核,万一没过的话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别以为推荐了就一定能去了,你看着办吧。”
来司雀审视的是温启年的助理,姓吴。
说是审核,其实到底就是说上几句话,而后看了看陆慈平常在公司的业绩,而后就叮嘱了几声就走了。当时的陆慈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就已经完事了。因为来之前毫无准备,全程下来,需要她回答问题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无措,没有及时畅快的找准问题的切入点。
等人走后,她才放松下来,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沮丧的神情。主管看到之后朝着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应该没事的,安心等着晚上的通知,过了的话准备明天去面试就行。”
她看得出来陆慈心里的紧张,于是不由的安慰她道。陆慈很忐忑,但是事情已经完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朝主管拉了一个笑容:“嗯。”
回到组里的陆慈就被好几个同事给围住了,都是好奇那边审核的怎么样了。但是看到陆慈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担心之色,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底一般。
“哎呀,大不了就黄了呗,这人呐,有时候还讲究个缘分,万一没选着的话就安慰自己和尔本无缘吧。”
“是啊,陆慈,你也别太担心了,反正你又不像我们,如果去尔本的话还能找个帅哥养养眼,你重在家庭嘛,在司雀也一样。”
“…”
这些听起来有些怪异的话倒也没有令陆慈反感,她虽然能够听明白他们语气里还有话语间隐含的意思,但也没有往心里去,索性就全部当成好心的安慰听进去了。
看自己今天的表现,她以为事情十有八/九会黄,优秀的设计师一般都不缺乏好的口才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在这两者面前,陆慈显然相较于其他人显得迟钝了一些。所以她也就早早的就做好了去不成尔本的准备。但是晚上主管的一通电话,令她几乎快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