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你一味》作者:是今


文案:
追了甩,甩了又追,很好玩?
琥珀:......

( 雷 外 星 人 的 勿 入。)
(1V1甜文。)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琥珀 ┃ 配角:顾珣,陆玄,傅炤等 ┃ 其它:是今,甜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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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许荏苒坐在芳疗馆的贵宾房里等人,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翻着台。
有人轻轻叩门,她叫了声请进,进来的却不是她等的人,而是芳疗馆的老板张月。
“给你送杯鲜榨的果汁。”张月举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笑容可掬,带着几分讨好。
“谢谢,刚才她们已经给我倒了茶。”许荏苒笑着指了指身边茶几上的一壶碧螺春。
张月当然知道早有芳疗师给她倒了茶,只不过借着送果汁的机会来和她套套近乎而已。企业家许一山的女儿,电视台主持人,是她需要长期搞好关系的重要客户。
两人寒暄时,电视上正巧在重播昨夜的“你听我说。”
本地电视台的生活频道有两个节目最热,一个是情感节目“你听我说”,一个是美食节目“舌尖上的S市”。
情感节目挺多,“你听我说”的不同之处在于主持人和嘉宾都带着面具。因为面具的缘故,大家格外放得开,都很敢说,经常会有一些不可理喻的极品嘉宾爆出匪夷所思的奇葩事迹,收视率还真的蛮高,因为很多事情狗血电视剧里都不会看到。
当前的这个嘉宾正在讲他周旋于正妻和外室之间的“苦衷”,满口歪理邪说,奇葩论调,主持人飞鱼虽然巧语如珠的反驳他的观点,可惜却一直刺不中要害。
许荏苒看得心头火起,忍不住换了个台。
张月察言观色,跟着吐槽:“飞鱼太温柔了,还是以前那个主持人好,说话犀利直接,听着解气痛快。”
许荏苒点头赞同。
“我记得她身材真是超好,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许荏苒很认真的说:“长的比我漂亮。”
张月望着许荏苒貌若天仙的脸,有点不大相信。
舌尖上的S市之所以火,多少人不光是看美食,也是看美女。主持人许荏苒长着一张高清电视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面孔,是啃猪蹄都能仪态万方地啃出仙女味道的大美人。
张月正想多打听几句,有人叩门。
许荏苒探头看了一眼,撅着粉嘟嘟的唇娇嗔:“我等你好久了呢。”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把脆生生的好声音,真是听得人耳膜绵软快要醉倒。
等声音的主人走进来,张月不禁呆了。
刚刚她还不信有人能比许荏苒更漂亮,转眼她就实打实看见了一个。
琥珀对她点头微笑:“你好。”
张月回过神来,忙道:“你们稍等,我去叫芳疗师过来。”
许荏苒关上门,笑吟吟说:“刚才她还提到你呢,看来你的毒舌风格很讨喜啊,辞职这么久还有人记得。”
“那个节目可真是负面垃圾桶,差点让我对爱情绝望。”琥珀揉着胸口,做了个鬼脸:“再不辞职,我肯定要被气得乳腺增生。”
“你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琥珀郁闷的耸耸肩,“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我就说你一切正常啊,你非说你有病。”
“我真的有病啊。”
琥珀一副掏心掏肝的表情,许荏苒翻了个白眼。
“真的,我最近口渴,燥热,睡眠很差。”
许荏苒没好气的说:“这是更年期的症状。”
“胡说,我才二十五。”
琥珀撩起衬衣,露出白生生的小腰,“你看,我肚脐变粉色了,去年也是这样,一变颜色我就开始对男人的气味变得敏感,基本上离我一米可以分辨出不同人的体味。”
许荏苒一脸嫉妒地看着她的肚皮,白的晃瞎人眼,细的一把能掐住,而且肚脐没有色素沉着,是淡粉色,这叫有病?呵呵,这是要气死别人的病。
她没好气的说:“切,肚脐眼粉色也算有病?那我听说男人JJ也有粉色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去看医生。”
琥珀莞尔:“请你注意你的青春玉女形象好吗!”
许荏苒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要为你去年夏天的渣行为洗白了,就算有病,也是始乱终弃的病。”
琥珀百口莫辩。
去年夏天,她的确有过一段时间燥热口渴睡眠不好,她当时也没在意,认为是装修客栈太累的缘故,但诡异的是她竟然能分辨出不同的男性的体味!而且竟然疯狂迷恋上了一个人的味道,继而对他展开了丧心病狂的追求!
不可思议的是,夏天一过,她所有的奇葩症状竟然全部消失!唯一没有消失的是……那个被她疯狂追求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个人千真万确真真实实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荒诞不羁的春梦。
本来以为这只是去年夏天的一个例外,谁知今年一入夏,她那个奇葩的病症又有了卷土重来的征兆,肚脐变粉,口渴,燥热,大老远都能嗅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吓得她客栈都不敢收男游客。
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信,你看,许荏苒是她相交十年的好友都不信。
心塞。
这时,两位芳疗师敲门走进来。
许荏苒说:“你不是睡眠不好吗,让芳疗师给你做做精油保养按摩。”
琥珀摇头,“我不想脱了衣服被人揉来揉去,像是搓面条,腌腊肉。”
许荏苒笑得直不起腰,“那你带点精油回去好了,放到香薰灯里。”
“好啊,我要舒缓情绪利于睡眠的精油。”
芳疗师给琥珀拿了三瓶精油,分别是薰衣草洋甘菊和玫瑰。
许荏苒留下来继续做芳疗,琥珀带着香薰灯和精油先行一步,在路边等出租。
七月的骄阳火辣辣的烤着地面,大街上到处都是衣着单薄的男性。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不同味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她是真的能分辨出来不同的味道,可惜没人信。
“旧病复发”本来就让人郁闷,回到客栈,还碰上了雪上加霜的事情。
明姐要辞职,说老公盖房子摔断了腿,必须马上回乡去照看他。琥珀给明姐结算薪水让她赶紧回去。
小米帮明姐收拾行李,琥珀腾腾腾上了楼。客栈只有两个员工,小米负责接待登记和一日三餐,明姐负责客房卫生,明姐一走,就必须立刻招人。
客栈一共三层,一层二层除了两个单间用作员工宿舍,剩余做客房,三楼东侧的房间,也是整个客栈最好的一个套房,她自己住。西侧是露台,用来晾衣服床单。
客栈虽然不大,但小巧精致,从房间推窗瞭望,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因为位置绝佳,干净漂亮。所以去年有人转让,琥珀就毫不犹豫接手下来。
回到房间,她把精油摆放在浴室的柜子里。
标签朝外,并列一排,中间留少许空隙,空隙一般大小。卫生间横杆上的毛巾也是整整齐齐,方方正正,中间留的空隙也是一般大小。客厅里自不必说了,所有的东西都要摆放的整整齐齐,规规整整,连餐巾盒里的抽纸都保持着一个很顺服的姿势,绝对不会张牙舞爪的站着。
嗯,强迫症就是这样的追求完美。
琥珀打开电脑,在本地的论坛登了几条招聘启事,条件开得很优越,工资水平高于平均值。
发完帖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为了挂老中医专家号她五点钟就起床去医院,跑上跑下折腾一上午,花了不少钱,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拧开薰衣草精油的瓶子,按照芳疗师说的方法滴了几滴在香薰灯里,也不知是太累,还是精油的效果,反正这一个午觉,睡得香甜无比,醒来已经傍晚时分。
窗外落日熔金,晚霞映的半壁天空好似一副油画。
房间里的风景也不遑多让,穿衣镜里映着一个娇艳若花,肌肤胜雪的美丽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皮肤好到连毛孔都看不见,眉黛唇嫣,完全不用任何化妆品,身材更是凸凹有致,比例完美。
拥有这样的面孔和身体本该高兴才是,可是琥珀盯着自己的小腹,却是一副心塞的表情。
她肌肤天生就白,腹部少见阳光,更是净白如雪,所以那个粉色圆窝非常明显和周围的肤色不同,不是她出现幻觉,也不是眼睛出了问题。的的确确是粉色,而且她确定无疑,比前几天的粉色还略微加深了。
她穿上衣服下了楼,问小米有没有人打电话来应聘。
小米撇撇嘴,“有三个电话来问,可是一听是客栈,就挂了。”
现在招个工这么难么?琥珀心里一急,就开始脸红燥热,这症状还当真有点像更年期。
她拿了把扇子,又找来纸笔。右手摇着扇子,呼呼啦啦扇得脑门上的刘海儿风起云涌。左手拿着一支签字笔,在一张A4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招聘广告。
小米觉得老板这造型十分的孙二娘,不过,孙二娘绝对没她好看。而且孙二娘绝对不会左手也能写字,而且字还写的那么的漂亮!“包吃包住”几个大字,充满了一股浓浓的包养气息,好不霸气。
客栈门口挂有一块儿黑板,上书剩余客房几间,房价几何。琥珀把招聘启事贴上去,然后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歪不斜,刚刚好居中,这才满意地舒口气。
贴好之后,她扭头对小米说:“小米,我晚上不回来住,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米心都碎了:生意冷清,员工辞职,老板您居然还有心情出去耍,这客栈真的是你亲生的嘛?
S城是个山清水秀的旅游城市,城郊的烟云山风光如画,还有个滑雪场,即便是冬天,也是游人如织。山脚下的珍珠湖每到夏天,万顷碧波,十里红莲,景色美不胜收。所以,湖边的酒店和客栈几乎家家爆满,唯一不满的,大约只有她们这家“水边的阿狄丽娜”,因为琥珀前几天突然告诉小米,客栈只接女游客,不收男客。
旅游旺季放着好端端的生意不做,突然放出这么个奇葩的规定是个什么鬼!
这几天客房空了一半,小米实在忍不住,斗胆问:“老板,咱们客栈干嘛不收男游客啊?”
这句话真是问到了琥珀的痛处。
她默然片刻,淡泊宁静的摸着下巴:“我想过一下有钱任性的日子。”
小米:“……”
琥珀眯了眯眼眸,呵呵,难道我会说,夏天到了我的病又犯了,嗅觉像缉毒犬一样灵敏,万一这次要是迷恋上了客栈的某位男游客怎么办?
并不是谁都像顾珣那么……好合好散啊。

☆、第2章

琥珀出了客栈,先到街角的花店去买花。
老板和她特别熟,一听是送人的,立刻精心的替她包装好,还用金粉色绸带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谢谢老板,给您钱。”琥珀笑吟吟接过来,目光落到那个蝴蝶结上,心里像是被小猫爪挠了一下。蝴蝶结一边大一边小,两根带子还一长一短。
她抱着玫瑰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坐到车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玫瑰花的绸带解开,重新系,保持蝴蝶结两边一样大小,两条绸带一般长短。
嗯,这样才好。
车子停到金玉山庄门口,这是她姑父傅谨言和姑姑虎湘的居处。十四岁那年,她父母车祸离世,她被姑姑虎湘带到傅家抚养,一直在金玉山庄住了十年,直到去年才搬到“水边的阿狄丽娜”。
华灯初上之际,大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
长发飘飘,裙裾飞扬的美丽少女,怀里抱着三十朵火辣辣的红玫瑰,人美花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几乎看直了眼睛。
走到傅家门外,琥珀闻见一股油香,以为是姑姑已经下班回来在做饭。等她拿出钥匙开了门,见到的却是难得在家吃晚饭的姑父傅谨言。
“姑父,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谨言两手面粉,眉梢上挂着一抹白,正色说:“今天是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不早点回来献殷勤还不是等着找死!”
琥珀笑问:“那你买花了没有?”
去年傅谨言忙起来忘了给老婆买花,被虎湘整整批判了两个月,琥珀怕他今年又忘,特意帮他准备了一束带过来,万一忘了就说是姑父买的。
“今年我可没敢忘,一大早就让花店送了一束百合到你姑姑的办公室。”
傅谨言说了几句,赶紧又回到厨房继续忙活。他厨艺很好,只是平时单位里太忙,他又喜欢事必躬亲,能按时下班都属难得,更别提亲自下厨。一般都是在重大的日子,才会大显身手。
琥珀把玫瑰插好之后,走进厨房帮忙。
锅里热油翻滚,傅谨言把炸好的肉丸捞起来,控控油,放到盘子里。十几个圆滚滚的大肉丸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不过有三个炸的颜色有点发黑。因为刚才和琥珀说话,耽误了一小会儿,起锅有点晚。
琥珀看着那三个颜色不同的丸子,纠结了一小会儿,忍不住拿筷子夹了出来,单独放到了一个小碗里。
傅谨言笑了。
琥珀当然知道姑父在笑什么,脸蛋红了红,也跟着笑。没办法,强迫症就是这样喽。
过了一会虎湘回来了,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琥珀接过她手里的花,嘤嘤嘤撒娇:“好浪漫啊,单身狗羡慕死了。”
虎湘笑着捏她的脸,“那你还不赶紧找男朋友。”
琥珀做了个鬼脸,“没人追。”
虎湘那里肯信:“少来骗我。从小到大,傅炤不知道替你打跑多少桃花。”说起儿子,虎湘啐道:“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天到晚不着家。我给你买辆车,你还是搬回来住吧,白天去客栈看看就成了,何必住在那儿。”
琥珀吃惊又感动,姑姑资助她上学抚养她成年,她已经很感激,怎么还好意思让姑姑给她买车。“不用的,姑姑我回头自己买。”
“你的积蓄都去开客栈了,那还有钱?”
“我哥指导我做股票,今年行情不错,再攒一攒就够了。”
虎湘惊道:“你也真够胆儿,竟然就这么信任他,不怕他把你的钱都赔的精光。”
琥珀笑了:“姑姑你也太小看我哥了,他可是S大金融系高材生,当年系里办了个模拟炒股大赛,他是第一名。不知道多少女生都把他当男神,崇拜的要死。”
虎湘哼道:“那怎么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女朋友。”
“他有个喜欢的姑娘,正在努力追。”
虎湘马上就问是谁。
傅炤暗恋乔安琪这件事,也就几个人知道而已。他反复提醒琥珀替他保密,因为虎湘认识乔安琪。琥珀只好半遮半掩的说:“那姑娘又漂亮又能干,人品也好,反正你就放心吧。”
虎湘不大相信,“真的?可有你好?”
琥珀认真的说:“那当然!至少没有强迫症啊。”
虎湘忍不住笑。
吃过晚饭,夫妻俩恩爱的下楼去散步,琥珀不想当电灯泡,回到楼上休息。她住的房间原来是傅炤的,她来了之后,虎湘便让傅炤把二楼最好的房间让给她。
初到傅家时,傅谨言和虎湘对她关心备至,独有傅炤对她爱答不理,总是没事找茬欺负她。她开始觉得委屈,后来想想便释然。
站在傅炤的立场,家里突然多个人,占了他的房间,用了他的东西,还分去爹妈的一部分宠爱关怀,换做是谁,都不开心。做人要知恩图报,她不仅感激姑姑姑父,带对傅炤都抱有感激之情,所以从不和他计较。
不过,傅炤虽然在家里对她呼来喝去,在外面却很罩着她。当年她考进S大的时候,傅炤已经读研一。刚入校,她经常和他一同进进出出,很多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都误会她是他女朋友。
有个暗恋他许久的女生王彤有天喝了点酒跑来找琥珀,仗着酒胆撒泼,让琥珀趁早滚开。
琥珀原本想要解释,后来见王彤越说越过分,便改了主意,笑吟吟说:“还真是很抱歉,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
一辈子都是兄妹,当然不会分开。王彤气了个倒仰,恼羞成怒之下,指着琥珀的鼻子威胁道:“你以后小心点。”
这事不知怎么被傅炤知道,当即就气势汹汹杀到了王彤班里。他这个人一向霸道,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绅士风度,板着脸硬生生把王彤凶到哭。
自此,大家才知道她和傅炤的关系。好的一面是,从此学校没人敢欺负她,坏的一面是,也没什么人敢追她。
说也奇怪,别的女孩儿十五六岁都会情窦初开喜欢一个人,偏偏琥珀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即便十七岁那年第一面见到顾珣惊为天人,也未曾对他一见钟情。
众人都想着她这样的大美人不知道情史多丰富多彩,其实大错特错,她的情史是张白纸,直到去年夏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添上第一笔。
初恋开始的这么晚,说出去鬼都不信,更加不幸的是,还失败了……
事后总结原因,她认为是自己的奇葩病症惹的祸,但许荏苒坚决不认可这个说法,认为她是在为自己的渣行为洗白。
得不到好友的理解,多么的让人心塞。
搬走之后,琥珀基本上每周还会回姑姑家住一晚,所以房间里的家具都是原样,只是书和电脑都带走了,没什么消遣。琥珀翻了一会儿手机,便到傅炤的房间,去拿几本书看。
傅炤房间里因为东西很少,所以显得很干净,唯一凌乱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柜。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各种书籍杂志,乱七八糟搁在一起。琥珀这样的强迫症,看到这样混搭风格的书柜,简直是要崩溃的节奏。
她必须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比如书柜,杂志放一起,书和书放一起,而且书本要按个头从低到高的次序,从左到右,依次摆放好。
傅炤可没有这种习惯,总是看完了随手一插。高的矮的混在一起,看上去简直不能忍!
琥珀整理好傅先生的书柜之后,抽出几本杂志,拿到自己房间里看。
翻着翻着,她忽然一怔,目光牢牢定在一篇人物专访上。
没想到他一向为人低调,竟然肯接受采访,更没想到的是,还居然放出了一张照片。这可真是石破天惊的头一回!
琥珀把杂志拿近些,仔细端详他的照片。可惜,是个远距离的侧面照,只能看出身形挺拔,个子很高,容貌嘛,却是一个谜。
正因为如此,这张照片显得格外有味道,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一个颀长英挺的侧影,反而更勾起人的好奇心,更让人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走进那张照片里,绕到他的面前,去看看他的相貌。放一张这样的照片,还不如不放,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琥珀盯着这个侧影足足看了三分钟,咽了口口水,这才从照片上移开目光。
至于文章的内容,她不用看,早已耳熟能详。
“顾珣,毕业于国内一流大学建筑专业,毕业后进入国内知名建筑师事务所,两年后转行成为一家游戏公司的设计师,随后参加获得DW大赛一战成名,半年之后,成立星迹文化。公司发展迅速,业绩惊人……”
虽然这些她早已烂熟于心,还是很认真的把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字不落。浏览到最后,她不由又是一怔。他居然提到了择偶标准!这也是石破天惊的头一回!
琥珀心里噗通噗通,又好奇又激动,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想看又怕看的为难情绪,不过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看了。
他的择偶标准,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不在意外貌,关键是性格要好。最好不要是处女座。”
琥珀注视着这一行简单的几乎不叫标准的择偶标准,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
果然还是不看的好。

☆、第3章

傅炤从公司出来,时间还算早。空气难得一见的好,夜空有月有星。
开往东郊的路,宽阔空旷。汽车一路奔驰,平素四十分钟的路程,一刻钟就到。一看二楼最东侧的一个屋子亮着灯,傅炤便知道琥珀今天回来了。
他轻步上楼,走到东侧房间门口停下脚步。米白色房门虚掩着,留了巴掌宽的一条缝,刚好露出门边一盏月牙形的暖黄色壁灯。他扣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里悄无声息,推开一看,房间里并没有人。
他略一思忖,轻手轻脚上了顶楼。顶楼原先只是个晾衣服的地方,七年前,琥珀突然迷上种花,虎湘找人把顶楼弄成了一个玻璃花房。踏上最后几级阶梯时,一股淡淡的驱蚊液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个非常怕蚊子叮咬的人,皮肤敏感到蚊子叮一下就会起红色大包。
顶楼没有开灯,从透明的玻璃屋顶,透下来微弱的月色和星光,照着高低错落的十几盆植物,郁郁葱葱长的极好。一个人影小猫似的侧卧在竹椅上,手里的手机屏幕发着亮光。
琥珀正在看许荏苒发给她的一条微信,内容是胡兰成写给张爱玲的情书。
“……不知你经常仰望天空的那个窗台,如今是何模样,如今是谁倚在窗边唱歌。”
许荏苒说,你看这情书写的多美,就像是一碗清爽的酸汤面叶……自从主持“舌尖上的S市”之后,许荏苒的比喻句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整夜整夜地说话,才握着手,天就快亮了。”正看到这一句,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突然亮了,还挺应景。
傅炤好整以暇的等着琥珀吓得尖叫,或是从躺椅上滚下来。没想到她既没尖叫,也没滚下来,连头都没回,气定神闲的说:“傅炤,你这个吓人的把戏玩了十年,还没烦啊。”
傅炤泄气,“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用看,闻一下就知道了。”最近对男性气息敏感,熟人她一闻就知道是谁。
“你是狗啊!”
“呸,你才是狗。”琥珀转过脸,从躺椅上坐起来。
傅炤站在一棵凤尾竹前,居高临下睨着她:“你在这儿喂蚊子?”
琥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花盆,说:“我等着看昙花。”
傅炤的目光落到竹椅旁的那个六角紫砂盆上,一只细长的花蕾从枝叶间伸出来,弯弯的翘起头。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她养的第七盆昙花,前六棵都已经香消玉殒。难得,这第七棵昙花是个属小强的,长到一米多高,枝叶丰盈,竟然没死。更难得的是,竟然还打了苞。
傅炤不以为然的拨弄了一下花苞,“这样子今天能开?”
“今晚一定会开。”琥珀兴奋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打个赌吧?”
傅炤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凶巴巴道:“赌你个头。”
从小到大和她打赌就没有赢过一次,记得她六岁那年,春节来他家里做客,他爹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她说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是什么,他哪里肯信,和她打赌,结果那年的压岁钱,悉数输光。当然,此后数年间和她打赌也是一次没赢过。
傅炤往竹椅上一坐,解开领口的扣子, “明天一开盘就把你的股票都卖了。”
“为什么?”琥珀不解,最近行情一片大好,指数一路高歌猛进,她的股票涨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掉?
“直觉吧。涨了这么久,也该调整了。即便是牛市也不会这么疯。”
傅炤一边说,一边拽着领带,胡乱扯了几下。
琥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领带。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的弯弯扭扭斜到一边的领带扯回来,规规矩矩的放到衬衣正中的地方。随后,露出一个很满足的表情。
傅炤以一副不可理喻的眼神瞪着她:“你这种强迫症也不知道将来谁能忍得了你。”
琥珀拨拉了一下刘海,做了个鬼脸。
傅炤道:“明天一早我要去北京出差,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后天墨香社有一个拍卖会,有一把画扇你帮我拍下来。到时候许峥嵘过来接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