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长记 作者:收红包的
正文 第一章 瞧这一家子(上)
白家的宅子里,白老娘追着白馒头满院的跑,“死丫头,你给我过来?”这种场景每隔几天就在白家上演,馒头也习惯了天天这么跑。以白老娘的身子,一会就不会追了。
果然,连家中的院中还没绕五圈,白老娘就累的气喘吁吁地,她插着水桶腰,骂道:“死…丫头,老娘…非”
正骂着,小院的门被敲响了,馒头便要去开门,太好了,不用挨骂了。白老娘挥舞着鸡毛掸道:“敲什么敲!门被砸烂了!”
一时门开了,却是自己不认识的妇人,馒头呆呆地盯着,白老娘拔好鞋,整好衣裳,见女儿还堵着门,一个鸡毛掸就扔了过去,听到动静的馒头,反射性的一侧,鸡毛掸就这么砸向了那个妇人。
“唉哟!这什么事?”
白老娘一见砸着了别人,忙跑上前,心中道可别砸坏了哪,这汤药费又怕是要没了。推开馒头,白老娘连道对不住。
那妇人躲过白老娘的手爪问道:“这可是白老头家?”
白老娘马上点头哈腰,一刚刚的一伸一拒中,白老娘就看见来人的手上带着金镯子,再看看亮亮的衣裳,定是大户人家。“您是…”
话还没问出口,一声娇柔的“娘!”就在背后响起。妇人侧开身子,显露出从骡车中探出半个身子的女子。白老娘立马就认出这是自家的闺女,馒头的大姐白兰,马上跑上前,道:“快回去,别栽了!”还伸手要扶女儿下车,却不想被人推开。后面上来的小丫头拿了凳子,跟白兰同车的大丫头先下车,回身扶白兰下车。
白老娘簇拥着女儿进屋,又吩咐馒头道:“烧炕、烧水!”馒头赶紧答应。炕烧上了,水才放上,馒头一心想暖和些,想着凑到屋里也暖和,这脚才踏进去就被人轰了出来,说什么姑娘在换衣裳。让她赶紧去烧水,姑娘还要净面。
这还要换衣裳?大姐一日要穿几件衣裳啊,馒头知道自己进屋无望,只得坐回院子洗衣服,才要清,就听见:
“馒头!还不把热水端进来!”高八度的女声催促着,白馒头放下手中的衣服,在围裙上擦拭几下,跑进厨房,舀出几瓢热水。
匆匆地端进屋,老娘又冲她叫:“你是傻子,还是呆子?还不上茶?”白馒头忙放下脸盆要出去!
“别忙!白大娘,姑娘回来是有规矩的!童儿,把杯子跟脸盆找出来,外头的东西脏,姑娘要是病了,唯你是问!”
白老娘忙点头哈腰应承,馒头不是味地瘪瘪嘴嘟囔道:“她还不是用这个长大的!”
一句话刚落下,白老娘就瞪馒头一下,那个大丫头讥笑道:“大娘还是管管,怎么说话的?”话音刚落。馒头的身上就落下了五指山,靠!她也不嫌疼。
馒头逃命似的跑了出去。陪着童儿端了洗脸水跟茶进来,却见那个大丫头,服侍大姐下镯子,取戒指,还在脖下围了帕子!馒头心里道:“好家伙!洗个脸还这么费事!不知道吃饭要不要人喂?”
馒头的爹,白老头是卖馒头的,白老娘是个居家浑家。今天回来的这位,是她的大姐,原先卖给这里的大户人家,现在是少爷跟前的大丫头。
“娘别在意!这都是规矩!”大姐白兰细声细语地道。白老娘忙点头哈腰。大姐白兰原先不叫白兰,后来跟了少爷才改的这名。
馒头翻了个白眼,你拽什么?说到底你也就是个通房大丫头,还没上天就忘本了?
“这是主子们赏的点心!五妹尝尝!”
一盒点心出现在馒头的眼前,样子精美,可她不爱吃甜食,正准备接上,却被白老娘抢了过去,“多谢主子们的赏!给她做什么?让她白遭了粮食!”
馒头撇撇嘴,白兰微微一笑,招手道:“五妹,来到大姐这!”馒头又些不习惯,白老娘用力一推,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到白兰的怀里。
这刚想往热乎乎地炕上坐,却被那个大丫头拽住了,“你懂不懂规矩?坐这!”馒头一看,却是脚踏,什么让自己做大姐脚边?被强按下去坐的馒头,心中很是不服气,大姐这手还在自己头顶摸啊摸的!她是猫还是狗啊!这怎么到了大户人家就这德行了?
“五妹长大了!也要有个女孩样,将来好找婆家!”馒头听了白兰这话,噎得不行了,她今年才十二岁,说什么嫁人,这位都十八的人都不愁嫁,拿自己说什么话。
这开了头,白老娘就跟白兰说上话了。白老娘是很关心大女儿能否成功被少爷收房,能给官家当亲家,那是白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馒头的二姐就是因为有大姐给官家做丫鬟,才嫁了个店铺的掌柜的,打那以后白老娘更是盼着女儿能成功被少爷收房,好让其他几个女儿都能嫁给好人家,最好是让她的宝贝儿子也能娶上好媳妇。
“那是,有老爷、太太的恩典,自然是好的!还请在老爷、太太跟前求个恩典!”
白兰抿嘴一笑:“这是自然!”
馒头听得直别扭,不过这两边扯开了话题,也就没她什么事,她偷偷瞄了眼被娘放在炕上的点心盒,打算顺手牵羊,可是白老娘眼睛厉害,当家拍掉她的手,骂:“瞎眼的蹄子!这是你吃的?”
馒头没顺成,被娘骂了几句,还被赶出了屋子,当然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大丫头鄙视的眼色。白馒头有多厌恶这个眼神呢?就是看到了绿豆苍蝇那双大大的眼睛,就想到了那个丫头。
馒头坐回凳子上搓洗着衣裳,大冬天的这么冷,手都冻地通红,大姐捧着手炉还真是舒服啊!看着自己粗短的双手,在想想大家那白白细细的手指,真是…馒头叹口气,继续揉搓衣裳。
“五妹,回头给我烧洗澡水,还有把我的衣裳洗了,出去这么老半天身上都臭了!”推门进来的是白馒头的三姐,白霜。这名字可是白老头自己取的,为什么呢?因为三姐是霜降那天生的,至于白馒头,就因为她生的那天,白老头第一次卖馒头,结果全卖完了,便起名叫白馒头。可是她明明是雨水那天生的,就叫白雨也不错啊!可是…没有可是,一提起名字,馒头只要稍有不满,就被白老头骂。
馒头忙答应着,又将手在围裙上擦干,进厨房盛了开水,要侍候三姐洗手。白霜将双手浸在热水中,舒服的“嗯”了神,那声音甜甜地,真是好听。
“三姐!大姐回来了!”馒头小心地将干帕子递了过去,偷偷地观察白霜的表情。果然白霜变了脸色,只见那柳叶弯眉顿时倒立:“可是让我去拜见姨奶奶啊?”
这白霜从小就跟白兰不对盘,准确的来说是白兰给人当丫鬟,尤其是确定是少爷跟前的大丫鬟时,就处处相对。馒头忙摇头:“没!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不过是个没名分的丫头,显摆什么?”这句没名分的丫头,声音格外地大,白霜几乎是扯着嗓子嚷出来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激怒里面的那一位。可惜这次没成功,白兰派了丫头童儿来请白霜过去说话。
“怎么你家姨奶奶命我去拜见?”白霜冷冷地问道。
童儿点点头,“就说,我身子乏了,就不去了!”白霜不雅观地打了呵欠,就歪下身子了,童儿见状马上退了下去。
“三姐,你不是要洗澡吗?我这就给你抬水去!”馒头知道这话要传到白老娘的耳朵里,她就惨了,赶紧跑吧!
果然,馒头还没踏出三姐房门,白老娘那生了六个孩子的肿胀身体就出现了,“你是金枝玉叶,还是娘娘!还要老娘来请你不成?”馒头正奇怪白老娘怎么会用这种口气同白霜说话,悄悄地瞄一眼,老娘的身后果然有大姐带来的大丫头。
“都说身子乏了!”白霜也不起身,隔着墙丢给白老娘。白老娘吃了瘪,赔笑地转过身:“菱姑娘,这…”
菱姑娘却不在乎,一头闯了进去,就听见她那轻蔑地声音:“姑娘还没说乏,您这是乏哪了?看你是姑娘妹妹的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是什么东西?馒头,把她给我轰出去!”软绵绵地声音是白兰地。
“轰我?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比你不是东西的东西强!”白霜不但是性子烈,这嘴也是不饶人的,那丫头好像还没被旁人压下去过,才要分辨,就听见白霜道:“五妹,那扫把把她轰走!”馒头一听便要进去,白老娘一把将她抓住,大声道:“馒头,你还不去请你二姐回来?”馒头一听赶紧跑了,还好,自己不用掺和到里面。
馒头不停的掏着自己耳朵,白老娘那哪是正常的声音,明显地是在吼,她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地。这白老娘吼的也好,省得自己当炮灰。去二姐家也好,二姐夫是个寡言,二姐沉默,那安静。
正文 第二章 瞧这一家子(中)
二姐白雪的家在离这两条街的地方,那里是最繁华的地段,馒头在门口瞅了一眼,二姐夫的铺子还算红火,这都到年关,家家都要置办些东西,她绕到后门。
敲开门,二姐白雪忙拉她进屋坐,一面握着馒头的手道:“你怎么跑这来了?娘知道吗?怎么冻成这样?”
馒头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热气由下而上,说不出的舒服,她闭着眼静静地享受,好一会才睁开眼:“二姐,我好困啊!”
白雪微笑,取来被子要予她盖上,馒头忙拒绝了,将白雪倒来的热茶捧在手中,吸取热气,“大姐回来了!”
白雪愣了下,放下花绷子:“娘可是让我回?”
馒头点点头,白雪就要换衣裳,馒头忙拦住她:“二姐,你先别忙。大姐的丫头跟三姐斗嘴呢!”
“这是怎么回事?”
馒头忙将事情说了,又说:“大姐也真是的,回家就回家,那么多做派,我又不是她的丫头,还让我坐脚踏!”
白雪坐在炕边道:“她在官家做事,自然是有规矩的!她也想同家人好好说会话!你等等我,就好!”
馒头撅嘴道:“那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是三姐厉害,我要是有三姐的性,早就对上了!”三姐长的也好,白老娘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馒头就不一样了,一有什么事,出气筒就是她。
白雪也知道,她没出嫁前,还能帮着妹妹,可她这一走,她叹口气:“再忍几年,等你开笄后,姐就帮你找户人家。”
馒头脸微微红了,拉着白雪的手扭捏的道:“二姐也取笑我,我不依!只是连那丫头都瞧不起我!”
“她在大户人家做,见到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过名头老百姓!”
馒头不平的道:“我最讨厌她那样的人,自己也不过是个丫头,跟我们一样,怎就看不起人呢?”
白雪穿好衣裳,催着她:“好了,咱们快走,娘等急了,回头又骂你!”馒头赖在炕上不想动,回去她也进不了屋,只能在厨房,她磨蹭地道:“二姐,你回去,娘又要你做事,你何苦呢?你现在有身子了,别做了!”
白雪面上微微一红,看着微凸的小腹,不再说话,自己嫁给了当家的,公公婆婆也不让自己做事,有了孩子,公公婆婆更是把自己供起来,这要是回去,娘让自己做事,又不能不做,可又怕伤着孩子。
“二姐,你就等会,娘等不急了,自然会自己去弄。你到时候就说公公婆婆有事嘱咐你!”
白雪点了馒头额头:“你鬼点子倒很多!那你呢!”
“我等二姐!”馒头奸笑,拿起白雪的花绷子细看,白雪就同馒头一起说话。说话间,二姐夫范茂祥掀帘子进来了,馒头连忙下炕向他问安。
范茂祥笑着让她坐,又问白雪身子如何,甚是甜蜜。倒是白雪有些害臊,拉着他不让说。范茂祥嘿嘿一笑:“五妹妹,有事吗?”
“大姐回来了,娘让我请二姐回去!”
范茂祥应了声道:“五妹妹且在外面等会,我换身衣裳于你们同去。好久没拜访岳丈。”馒头忙跑到外间去,不多时范茂祥也换好了衣裳,启禀了父母,便带着娘子回娘家。范茂祥走一路是买一路,要是在平常白老娘是很高兴,可是今天是大闺女回家,哪有大闺女带的东西体面。
“娘子,这钗极配娘子,就买了吧!”范茂祥也不是单买岳丈家的年货,还给白雪置办饰,馒头站在一边甚是无趣,姐姐姐夫甜甜蜜蜜,她跟着是什么?瞧自己手上的东西,自己又成了丫头。
白雪甜蜜的笑着,微微低下头,让相公帮着把钗带上,却见捧着东西的妹妹无聊地等在那,不好意思地扯扯夫婿。范茂祥看了,从摊子上取了两条绳,递到馒头跟前,“五妹妹,这可喜欢?”
一青一红的头绳却也好看,馒头赶紧点头。范茂祥让人包了,放在馒头的手中。馒头一下子便不无聊了,拿人手软,要替人出力。范茂祥又是去点心铺子包了点心;又是去布料行请白雪挑了布料;好容易才买齐了东西,馒头也累的不行了,就两条街的距离,怎么就这么累啊!白老娘在家怕是火了!
果然才一推门,白老娘就撸着袖子,挥舞着锅铲从厨房冲了出来,才想张口,却见二女婿也来了,忙将手放下,“姑爷来了!快请进!”又瞧见馒头手中的东西,更是高兴,悄悄东西满意的谦虚:“人来就是了,还拿什么东西!”说着一手拎东西,一手将锅铲交给馒头,又一手拎过礼物,冲着馒头道:“让你请你二姐,你这才回来?饭谁做?还不去做饭?”
馒头白了一眼,自己这还是没逃过,她认命的走进厨房,一看三姐白霜在里面,奇怪了,三姐从来就不进厨房的,看着三姐赌气的添柴,她就知道三姐是生气了。
“三姐!姐夫买了料子给你做衣裳!”
白霜见她进来了,将柴一丢,“你来弄,这烟总是冒,火也烧不上去!”馒头走过去,蹲下身一看,却是柴填的有些实,她拿出了些,架空了火堆。烟也小了,火也大了。
“四姐呢?”馒头问的是她四姐白露,四姐居然没来厨房,今日这是怎么了。
“哼!”白霜冷哼,踢了一脚柴禾,“赶到姨奶奶跟前领赏去了,什么人啊!”
馒头一面淘米一面笑,大姐回来总能带些好东西,当然要好好去巴结,四姐也是这地带有名的“馒头西施”,想见她的男人多的是,见了美人总要表示点,无意中,白老头的馒头也卖的欢。白露也不是呆子,白老头每天要给她钱她才去。家中最富的就数四姐白露了。
“大姐有钱,四妹不常说她花不了,我们帮她使吗?”白霜冷了啐了馒头,恨铁不成钢的道:“就这点出息?我才不为那点钱在她那受辱!”
“我说你们手脚麻利些,这都多咱了,还不摆饭?想饿着姑娘吗?”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菱姑娘。白霜气的将柴禾扔在地上,讽刺道:“当初三天没吃,也不见把她饿着,这才多久,就饿着了?那不是有点心吗?你不知道让她垫点?”
菱姑娘怕是吵不过三姐,听了着甩手就走人,白霜仍在气头上,“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丫头吗?左不过个奴婢,神气什么?有本事给皇上当丫头!”
馒头听着笑了:“三姐,你嘴真利索!”
白霜白了她一眼,催道:“你怎么去那么久,我早就饿了,快做饭!”馒头忙答应,拆开大姐带来的卤菜,摆上盘,将娘切好的菜下锅翻炒,也就一会功夫,菜就好了,馒头忙端了上去。白老头跟女婿、儿子在堂屋喝,大姐在一屋,原是要一块吃,那菱姑娘说什么,哪能跟旁人一桌吃,要伺候姑娘出完,她们才能吃。白霜当时就沉了脸,馒头只得在三姐的屋又摆了一桌。
倒是白霜四姐妹在一起吃的热闹,白雪拿出置办的东西,送给妹妹们,姐妹几个也高兴。白露还说起,今日有个酸书生对自己说些个什么兮不兮的。末了还笑道:“这馒头是干的,哪里来的什么稀!”
白雪听了颦口道:“四妹就知道讹人!小心嫁不出去!”
白露却是不怕,她得意地道:“姐,就我这个长相还不怕嫁不出去?媒婆都有上门的!要不是三姐没嫁,我早嫁人了!”白露才十四,可这身子却让人以为有十六了,她却是把正当婚龄的老三白霜盖了过去。
白霜听了却不高兴,重重地放下筷子,皱眉道:“四妹是怪我?四妹就先嫁又有何妨?”
白露嘿嘿笑了,爬过去搂住白霜的脖子,娇笑道:“我拿敢怪姐姐!正好挑一挑,说不定嫁给做官的呢?”
大家一听连说她不害羞,白露也就一笑不再说话,她沉寂了道:“大户人家还是真体面,我学着大姐的做派,人都说我不像是卖馒头的女儿!就连菱儿也不敢用跟三姐的口气同我说话!”
正说着,白老娘进来了:“馒头你还不去烧水,腾屋子!”
“腾屋子?腾什么屋子?”
白老娘也不看三闺女,这三闺女放下脸子还真是怕人:“总要人腾屋子给你大姐睡。还有那两个丫头,总不能让人受罪!”
“那娘要怎么腾屋子?”
白老娘不自然得道:“这,你们两把屋子腾出来,睡到馒头房里!”她们三个挤馒头的屋?白霜“叭”得在桌子上拍道:“我们挤?告诉她们要不就睡一屋,要不就别睡!我的屋子是不让!”
白露也有些不快,让一个人就够了,还两个都让,她对白老娘道:“大姐睡我的屋子没关系,那两个丫头就不行。让她们睡五妹的屋子就是了!”
白老娘甚是头疼,这两个女儿都不令自己省心,可是要是得罪了那两个丫头,回去跟老爷、太太说了,到时候给大闺女脸色看,那不就得不偿失。
“你大姐好容易回来次,你们就这么对她?”白老娘板着脸,絮絮叨叨,有说起,当年没吃的,要不是她们大姐卖到别人家,她们现在哪还有住的地方。
白雪是被说的不好意思,她还想劝着两个妹妹,可是那两个都不愿意,馒头却不在意,反正在哪都一样。闹了好久才决定,姐妹三个今晚都睡在白霜屋里,白兰谁白露屋,馒头的屋就让给那两个丫头。
馒头赶快跑去腾屋子,烧水,三姐说了是要洗澡的。这边烧水,那边洗碗。才倒进一桶水,想叫三姐洗,菱儿就进来说,让她把洗澡盆送到屋里去,姑娘要洗。
正文 第三章 瞧这一家人(下)
这洗个澡,白家人还闹了一通,白老娘是嫌这几个人都要洗澡,浪费柴禾;白霜是因为菱儿嫌她的澡盆脏,非要重新买盆,惹到了她;吵闹间倒是白露先洗了澡,白霜最后一个洗,馒头则在旁边烧水。
“三姐,还要不要水?这还有半锅呢!”馒头又为白霜加了热水问道。
白霜浇了水道:“你再兑些谁,烧一锅,半锅不够!”馒头听了忙又往锅中兑凉水,她一面拉风箱一面道:“三姐,你跟四姐皮的真白!”
白霜伸出手看看,是,馒头也不算黑,但是跟她们比起来还真是差了点。她笑了笑,站起身,“三姐,水马上就好!”
白霜走出澡盆,擦拭自己,道:“你也洗洗吧!都累了一天,刚好解乏!”馒头有些心动,但是不可以,要是娘知道,肯定要啰嗦自己的,她忙摇头。
“你去洗,我不出去。”
听白霜这么说,馒头忙点点头,迅速地拉着风箱,这动作一定要快些,火烧的很旺,印在馒头的脸庞,白霜开门将水倒了,帮馒头倒了水,让她洗。
馒头用手试试水温,好烫啊!“快下去啊!”
“烫!”馒头还想注些凉水,却被白霜止住了。“就是热水洗得才好,好好泡,你那是什么洗澡?”
馒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每次她洗澡都跟赶集一样,三抓两下的好了。慢慢地下到水里,这热水还真是舒服。白霜收拾起馒头的衣裳,突然见亵衣上有血迹,惊讶的道:“五妹,你见葵了?”
见葵?馒头糊涂了,白霜却高兴道:“五妹要成小大人了!”说着迅速出去帮馒头取来了衣裳,就坐在她身边,卷起袖子,拿着丝瓜瓤为她擦身。
“三姐!疼!”馒头忙躲闪,三姐下手也太重了吧!
“啪!”馒头挨了三姐一掌,“别动!你看你身上脏的!一个姑娘,哪这么脏?”白霜一面帮馒头擦背一面教训。
馒头嘿嘿地笑着,女孩家该会的东西她也会啊,烧饭可以,洗衣服也可以,说绣花嘛!现在才学。
白霜仍旧絮叨:“既然见葵了,就是大姑娘了,也该讲究这些。别每天帮别人把衣裳洗干净,屋子打扫好,自己弄的跟泥花子一样!”
泡在水中的手好些有点疼,馒头忙拿出来看看,白霜“啪”地把她的手打了回去:“好好泡着!”
“三姐,疼!”
“你那是天冷冻的,多泡会,回头给你搽点油就好了!转过来!”
馒头正对着姐姐还是有些害羞的,白霜看着那微微突出的**,笑道:“我们馒头要长大了!可要好好地长啊!”
馒头看着姐姐注视自己的胸部,马上将双手环于胸前,支吾着:“三姐…你!”
白霜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注视过自己的妹妹,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大姑娘了,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笑道:“三姐不看!”说着起身又帮她注了些热水。馒头慢慢地放下手,玩起水,无心的问道:“三姐,你什么时候嫁人啊?”
白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故作生气:“是不是嫌我每天让你烧洗澡水烦了?”馒头赶紧摇头,白霜抿口笑了:“姻缘天定,哪是三姐说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的?”
“三姐,那你要嫁什么样的人?”
白霜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微微的笑了下,又垂下眼帘,接着笑问:“小丫头动春心啦?姐姐一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
馒头嘟起嘴:“姐姐怎么说到我了!明明是我问姐姐的!”
白霜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只问她还要不要热水,不要就熄火了。馒头刚说还要些,就听见白老娘叫:“还没洗好么?掉到水缸里了?”馒头赶紧出来,迅速擦干身上,穿上衣裳。只是白霜递了一条奇怪的带子,让她穿在下身。瞧白老娘的架势,馒头赶快弄好,一溜烟的钻到三姐屋子。
四姐白露正摆弄着从大姐那得来的戒指,馒头看到了也要戴,白露没舍得给,而是把自己腕上的银镯子褪下让她戴了会。馒头稀罕地看着镶了东西的戒指,“四姐,这上头是什么东西啊!”
“大姐说是琥珀!”
琥珀?那是什么东西啊!馒头迷茫地盯着白露的戒指,白露不厌其烦地将戒指代了摘,摘了又带,只有是能套进去的手指,她都试了个便,还不手对着油灯好好的欣赏一番。白露的手指是漂亮,细长长的,手指尖更是细细的,对着灯光,手面像是镀了一层光,细腻柔滑。
“四姐,你手真好看!”馒头忍不住赞道。
“你也这么觉得?”白露又摆弄着双手,叹了句,“要是像大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怕是还要好些,你瞧!这!”白露把手伸到馒头跟前,诉苦,说是接钱接的手粗了。
馒头看了半天也没现这手粗哪了,看着馒头那痴呆样,白露不耐烦:“这!你摸摸是不是都起茧子了?”馒头伸出手摸了摸,真是柔软,滑滑的就跟油脂一般。
“你这是什么手啊?”手尖传来的微微刺痛,白露猛的一缩。五妹那是什么手,连块好皮都没有,刺刺的,她手不过一碰,就有些红了。
馒头被说的不好意思,面上腾的红了,她慢慢地将手缩到袖口。白霜放下梳子,坐到炕上,扯出馒头的手,抠了些油为馒头细细摸上:“以后睡前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