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人形凶器》水荼翎
违背伦理的基因实验背后,是还未消失的战争野心;
她以为她是一个孤儿,却有着最疼爱她的亲人;
她以为只是一次偶遇,却是卷入错综复杂的可怕谜团;
无形的网交织在她的身边,她只能紧握着爱人的手,去寻找一切的答案;
到最后,却失神询问:
我…到底是谁…
温馨提示:
1、此文小言为主,科幻为辅;
2、此文有狗血、伦理多方面问题,亲兄妹文,慎入;
3、软科幻,出现理论问题,请多多指正;
4、情节缓慢推进,有虐。
5、此文其实是属于我高一的时候编的故事,很多地方我都保留了过去的痕迹,这是我对曾经的纪念。


第一卷 幕
第1章 第1章 虚假的初始
一串污浊黯淡的血痕,从至高的帝国大楼门口延伸到顶层。那些血迹的脚印已经干涸,但是零乱,来者,明显步履不稳。

顶楼的电视转播中心主任,此时吓得肥胖的裤裆里全是难闻的排泄物,他鼻子中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视野中尽是血色的暗红,这里的工作人员以及埋伏的特警全部成了尸体。

他将身体再次不着痕迹地往破损的机器人身边移动了几分,抓住一条机器人的银色残臂,颤抖着嗓门:“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黑发的青年,身体紧贴着墙壁,侧对着楼梯,幽深的黑眸扫了主任一眼,并无多余的感情,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准星对准了主任。

“我错了!我不该叫警察来!求求你放过我吧!”主任见状大声哭喊起来,他正值中年,还有大好的前途和香车美人等着他,他不想现在就死啊!

“全球转播系统,打开!”

青年冷冷的低喝一声,却突然咳嗽起来,血丝从嘴角溢出,他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伤还是他人的血,只是木然的伸手抹去。

对面大楼监视一切的警员们,谁都没说话,借助了新量产的机器人,还派出了大量的狙杀部队,可惜,还是被他进入了这里,他想要干什么?利用手中的筹码制造恐慌吗?要给抓捕他的人施压力吗?

笔挺的银灰色军服身影投射在眼前的高强度钢化玻璃上,扑,火苗腾起,消瘦清俊的男人靠近火苗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道:“各方位狙击手准备,只要目标说出一个带威胁的词,立即狙杀!”

“可是,张长官,”身边查看电脑数据的小警官面色有些苍白,“他,他能躲过…”

“我知道,”张延涛脸色阴晴不定,深吸一口气,将香烟叼在嘴上,“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他还是个人,总会有疲倦的时候。”

“长官!目标已经接通全球转播系统!”技术人员突然紧张道。

“信号拦截程序情况?”张延涛问道。

“无法切入,外空间卫星防御系统完全展开,除非动用核弹头,但命中目标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张延涛往前一步,将手贴住玻璃,盯着对面的大楼:“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全球转播讯息。”

“理论上是这样。”

张延涛的拳头紧紧捏紧,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每一个呼吸都变紧,他在害怕,因为他从内心上讲,或许知道对面那人如此拼命为的到底是什么?

世界吗?

不,他是为了她!张延涛转身,看着被身后被最强机制束缚着的美丽少女,她墨色的长发下,是一双迷离的眼睛,空洞无物,早就失去了灵魂的光彩。她小腹下顺着大腿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还存活着。

闭上眼,张延涛狠狠吸了口烟,强迫自己不去看少女的面容,强迫自己躁动的心安定下来,他对不起她,或许没有资格为她心痛,可是,他心底深处害怕失去她!流了这么多血,孩子和大人都极端危险,他却不能放她自由,甚至无权请来医生,他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技术人员的声音突然响起:“张长官,转播开始,信号是否切入?”

“切过来。”

打开薄如蝉翼的显示屏,一身血污的黑发青年静静地站在镜头前,他无比英俊清秀的脸有些略带病态的苍白,他完全是靠着一个信念撑到这里,可惜,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有多少人此时正在看这个突兀切入的信号,青年终于缓缓出声,在张延涛等人高度戒备下,说出了让他们大为吃惊的第一句话。

“你说过,要自由地走遍世界。不管去哪,有我陪你…”他顿了顿,闷咳下,又是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少女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拂动。

“张长官…”狙击手茫然了,几乎同时从各个位点向张延涛传来询问的声音,“我们是否听错了,他,他在说什么?”

张延涛死死盯着屏幕中那张苍白的脸,果然如他所想,这个家伙真的对世界一点欲望都没用?他只是…

声音再次响起,缓缓的,柔声的说道:“你说,我们会一起感受这个广阔的世界,看不同的天空,体会不同的民俗风情,看看那些残留千年的历史痕迹…现在,我来带你去…”

少女的手指动了动,晶莹的泪珠突然从眼角滑落。她没有想离开,她想见他,想躲开一切可怕的噩梦,如同过往的时光一般藏在他的庇护下,就算一切都是假象,就算什么也没有,至少还有他相伴。

“哥哥…”

嘴动了动,她的喉间有了些许细微的声音。记忆对她来说,是可怕的噩梦,可以的话,她希望就此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让她疲累的人世,不用在脑海里再拼凑出那些或真或假的混乱回忆,不用再去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可是,他在叫她不是吗?她没法扔下他一个人。

而他的声音疲惫、低哑,冰冷深邃的眼眸里,却带着丝丝柔情。在这个中断全球电视信号几十秒的空挡中,他只为求一个答案:“告诉我…你在哪?”

少女的脑袋猛地抬起,脸颊挂着泪痕,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不远处屏幕上那熟悉的面容。她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喃喃的发声:“我在这,哥哥…我在这里…”

幽黑的眼眸慢慢缩紧,少女被束缚的双手、双脚在精铁的手铐中剧烈扭动起来,腕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张长官!快,她不对劲!”身旁已经有警员发现了少女的异常,恐惧的后退了几步大叫道。

张延涛转身,快速冲了过来,但为时已晚。

“放开我!!”

一股难以抑制的伤感从少女内心爆发出来,她的眼眸骤然变红,尖锐的叫声打破这个寂静的可怕的临时监控点,无数电子仪器同时爆出了电火花!眼前的光景渐渐被一片白色代替,混乱的记忆片段,渐渐的把她带离了现世,昨日一幕幕,如在眼前…

十三年前。

新世界历公元1619年,深秋。

这是一个非常明亮的上午,耀眼的阳光铺洒在柏油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全封闭式轿车在一栋私人住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两位黑衣的男子抱着一个昏睡的小姑娘走进了这栋房子。

那小姑娘不过四五岁,虽然紧闭着双目不能看见她所有的灵气之色,不过沉睡中的她那白玉般的脸蛋儿泛出石榴花般的红晕,足够让人陶醉在这样一位天使般的甜美之中了。

接过小女孩的是一位沉稳庄重、面目漂亮的妇人。

那妇人望着怀里的孩子,对黑衣男子点头说道:“明白,今天起就在我家生活吧。”

此时尚在沉睡中的小女孩,眉头微颦,她是否在做着什么样的噩梦呢?

当小女孩睁开那双灵动天真的眼睛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两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职员模样,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位衣着淡雅的漂亮妇人。

“小荩(念jin,同“烬”,取意没有燃尽的柴草),还记得我们吗?”妇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让人听过以后仿佛开始陷入无限的梦境,但是那张脸却是那样的真切,小女孩的眼睛由最初的一团迷雾开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妈…妈…”小女孩张大了嘴,却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她稚嫩的小手无助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却还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小女孩支吾了半天,还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眼见着孩子着急,那中年男人问道:“她怎么了?”

女人说道:“她的身体一切正常,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还记得…”

男人说的话被女人伸手打断,女人暗示性的摇摇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说:“可能是昏睡多年的后遗症。”她转头用尽可能温和的腔调缓缓诱导道:“小荩,我是妈妈,记得吗?如果不能说话,点头或者摇头告诉妈妈好吗?”

小女孩含着泪水,着急的点着头。伸出双手抓住妈妈的手臂,小小的身体依赖地靠了过去,脑袋缩进妈妈的怀里撒娇。

“能记起来什么事情吗?”男人试探性的问着。

小女孩灵动的眼眸里闪着迷茫的光,她还小,虽然对自己的状态不会作系统的分析,但是她能感觉到大脑的一片空白,她还认识妈妈,但是就像一个全新的人一样,她对醒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小女孩摇摇头,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希望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却不料耳边响起清脆的童声。

“你们问她也没用,心因性失忆症,博士不是说了吗?这小鬼由于受到强烈刺激,原本能自我觉知与统整的个体发生解离,将记忆强行排除在意识之外,你们也别指望她想起什么来。不过…”

说话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大约六七岁,正懒懒的趴在二楼的护栏上。说到这里,小男孩顿了顿,扬起下巴,冷眼俯视下方,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不是你们期望的吗?”

“呀,呀…”

看见这个男孩,小女孩异常的高兴,即使不能说话,她依然挥舞着藕节般得小胳膊,冲着他甜甜的笑着。

“嗯?你不能说话了?”对于这点,眼前的小男孩还是有少许的惊讶。一个纵跃,居然从二楼翻了下来,身体微躬,稳稳着地后,他直接冲了过来,猛地拨开那对中年男女的手,一把抱住了小女孩。

拧了拧她滑嫩的脸,小男孩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茫然所措:“喂,小荩,你不会真的哑巴了吧?”

“呀…呀…”可惜的是,她喉咙里只能发出这些许的杂音。但她很高兴,她认得他,男孩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这大概就是所谓亲人的味道吧。

眼底燃起几分怒火,小男孩转头,瞪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清脆的嗓音变得激昂:“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呃,应海,你先冷静,听我们说。”男人摆了摆,抓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还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女人却平静的说道:“她醒来就这样,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凭什么相信你!”应海一脚踢飞了身边的与他齐高的座椅,钢质的椅子撞上墙壁,变得扭曲变形。巨大的声响吓得小女孩呜呜叫了两声,小猫一样蜷起了身体。

“你吓到她了。”楼上传来淡淡的声音,是与语调极不相符的清脆童声。

应海仰头,厌恶地皱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不仅心因性失忆忘记了很多事情,而且因为潜意识里的恐惧,压抑着不能说话。你不想她再晕过去的话,最好闭嘴。”二楼的护栏前,站着与应海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他精致的五官上没有孩子的天真,反而是不寻常的平静,那双深黑幽暗的眸子里,映着小女孩深深的投影。

闻声,小女孩从应海怀里抬头,望向那张同样的脸,她却产生了畏惧,不由自主地微微的向应海身后躲去。

那一霎那,注视着她的男孩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哀伤。她怕他?不过没关系,他会保护她,一如既往。

妇人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大眼瞪小眼,微微一笑,从应海身后拉过小女孩,蹲下,指着楼上的孩子说道:“那是应天哥哥,还记得吗?”

 


第2章 第2章 处处古怪的家人
“应天哥哥?”小女孩睁着那双灵动的眼睛,怯生生地瞥了男孩一眼,对了,应天和应海是双胞胎,她记得他们,只是刚才瞬间蔓延上心底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躲藏,现在见应天看她的眼神平静而温暖,片刻的拘束后,她终于绽放出笑容,挥舞小手,心底打招呼道:“哥哥好。”

“嗯,小荩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突然从心底传来的声音让小女孩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没有人说话,刚才确实没有人说话,这个声音是直接传进了她的思维之中,灵动的眼眸扫过眼前的两人,刚好对上了应天那双漂亮深邃的黑色眼睛,应天微微地做了点头的姿势,虽然不明显,但足够让她明白。

她疑惑的看着应天,显然不明白那古怪的心灵感应是怎么回事。

在中年男女的引导和讲述下,一些记忆的片断在她脑海中飘荡。嗯,她的名字叫宋荩,那位长相很普通的男人其实是她的父亲宋晚华,那位漂亮的女人是他们这几个孩子的母亲应晓辰。

他们生活在奥斯国艾非尔市的普华区,是来自水陆联邦共和国的移民。妈妈是专职的家庭主妇,爸爸是金融行业的一个小职员。

信息也只有这些了,宋荩对于哥哥们的记忆相当模糊,知道是哥哥,但是却没有任何一起生活的记忆。是像应晓辰所说,她被吓得生了大病,高烧持续不退,脑子烧坏了吗?

午餐的时间,面对丰盛的饭菜,透过热气腾腾的香炒面条,宋荩却是盯着对面的哥哥们看。

两个男孩以很快的速度吃着东西,风卷残云般的消灭食物,碰到骨头或者虾壳之类的东西,竟然没有吐出来,直接咽下,简直像很久没吃过饱饭的野人一般。

她好奇的看着他们,即使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记忆也没有,但她也觉得一般人不会这样吃东西,旁边的父母不是吃的很淡定吗?

宋荩捧着碗,也想和他们一样,于是小嘴呼呼地使劲吹着眼前的热汤,偶尔溅起的汁液烫在她的皮肤上,疼得她直闭眼。

冷不丁,柔软的纸巾从侧面伸过来,轻轻地擦拭干净她满脸的汤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的应天站在小女孩身侧,歪着头看着她,淡淡说道:“慢点喝。”

当然,已经吃完的他不算什么慢点吃的好榜样,宋荩盯着应天的眼睛,心里道:“哥哥不怕烫吗?”

“烫,但我习惯了。”他看着她,没有开口,声音直接没入她的脑海。待他看着她开始乖乖吃东西之后,仅在旁边休息了片刻,就双脚勾在二楼的护栏上,悬空倒立做着引体向上。

应天不喜言谈,任凭下面父亲宋晚华如何搭腔,他也只是扫过一眼之后,再次埋头锻炼。

宋荩不知道这种行为对一个七岁的男孩是多么高难度的动作,她看了看转头也跟着去做锻炼的应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奇怪的哥哥们,奇怪的生活方式。

更奇怪的是父母,在和他们吃完饭之后,就带着哥哥们匆匆离开,把门反锁上,宋荩只能趴在玻璃窗前目送他们的轿车渐行渐远,独自一人在家的小女孩,甚至没有任何人来看管她。最后,她爬上母亲为自己准备的小床,蜷在一堆崭新的毛绒玩具中,眼皮渐沉,很快黑暗袭来,她睡了过去。

再次翻起身来的时候,窗外的明亮阳光正铺洒在她的床单上。小女孩揉揉显得疲惫的眼皮,嘟着小嘴坐在床边。

“想睡觉…”宋荩晃了晃脑袋,差点又向后倒。(能讲话以前,她所有的言语都属于心理活动,后面不再注明了。)

“小荩,起床了吗?”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嗯嗯。”宋荩乖乖地点头。

“好孩子,下来吃早饭。”母亲的手冲房间内的女孩招了招,系着围裙的她又下楼忙碌去了。

发了片刻呆后,宋荩这才踏着毛茸茸的脱鞋,走到门边,伸长了手够到高高的门把后,笑眯眯地往楼下跑去。

“早晨好,妈妈。”宋荩对着正在做饭的母亲微笑着点头,等着妈妈给她编漂亮的头发然后扎上鲜艳的蝴蝶结。

但是,母亲却只是把宋荩叫到她身边,用一根十分奇怪的仪器取了宋荩的一滴血后,就又丢下她一个人在家,淡漠的出门了。

即使没有记忆,然而母亲的感觉从来不是这样冷淡的,应该是再温暖幸福的,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样冷淡呢?

宋荩噘着小嘴,扶着楼梯爬上二楼,上面是哥哥的房间,她要去瞅瞅哥哥是不是还在,今天是否也跟着父母出去了,他们要是在家的话,把他们叫起来陪自己玩。

“左边,右边?”宋荩歪了歪小脑袋,举起粉嫩的手先敲了敲左边房门,没有人应答,她试探着敲右边,结果门吱呀一声,自己就开了。

整洁的房间,没有多余的摆设,有的只有一张干净到没有任何东西的书桌和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看那床单鼓鼓的,里面还有人在。

宋荩爬上高高的床沿,跪着身子拖动那掩盖着的床单,露出一张熟睡的脸。她睁着大眼睛,望着眼前熟睡的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苍白如瓷器的脸庞上,那瘦弱的身躯单薄得随时能被风吹散一般。

“唔?二哥哥怎么还不起床呢?生病了吗?”宋荩偏着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即使长相一样,即使熟睡着不能辨认表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双胞胎中的弟弟应海,二哥哥是她一向熟悉的叫法。

小心翼翼的靠近应海,宋荩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猛然间,应海伸手将眼前的宋荩一把拖住,扬起嘴角嘿嘿笑着:“你以为我睡着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宋荩,反而有点兴奋的呀呀叫了两声,小腿伸直想往床下溜。

应海手臂轻轻一带,竟然将小女孩整个举在半空:“嘿,我逮住了你,你还能往哪跑?”

宋荩双腿乱蹬,没有害怕却是格格地笑个不停,用光脚丫踩应海的脸。

“小坏蛋,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应海笑着动了动身体想起来,却不料身子一晃,很大声地撞到了床沿上。宋荩和他一起栽倒在床上,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得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应海脸色苍白,用力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直喘/息。

宋荩趴在他跟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哥哥生病了吗?脸色好吓人。”

“我没事…”应海拨开宋荩的手,摇了摇头想要撑起身体。

“你最好再躺一会。”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宋荩循声望去,应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在对面的窗台上,轻柔的风掀起了窗台的纱帘,也顺势掀起了应天柔软的发丝。

宋荩心道:“哥哥的头发好软,想摸摸。”

“那你过来。”应天看着宋荩。

宋荩刚动了动,却听应海说道:“大清早的,谁让你爬我窗台了?”

应天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道:“你需要休息。”

应海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反而伸手玩起宋荩脸上的胖嘟嘟的肉,:“我们小荩不能说话虽然很可惜,不过像这样更可爱了,来,我们别理他,二哥哥陪你玩游戏。”

应天瞥了应海一眼,闭上眼淡淡地道:“随你。”

宋荩望着两人,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差了?感觉中,他们应该…应该更要好才对。她垂下眼帘,蹬着脚边的被子,无声的宣泄着两人的紧张氛围带给自己的不愉快。

应海微愣,虚弱一笑,说道:“呵,我的小公主还要发脾气了?”他说着,双手伸在宋荩腋下偷袭,痒得小姑娘一边笑一边打滚。

冷不丁,宋荩的脚踢在应海腰侧,应海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一僵,双手无意识地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就甩了出去!

宋荩没想到应海的力气这样大,只是比她大两岁的男孩子,居然将她像一个布偶般地抛起来,飞向空中。

“不好!”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应海顶着眩晕的头瞬间爬起床,却听到一声闷响,宋荩已经落到了地板上,当然,她并没有受伤,应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扑上去做了个人肉垫。

“哥哥…什么时候?”

宋荩双手撑在应天那并不结实的胸膛上,呆呆地看着脸色也十分苍白的应天,他看起来比应海好不了多少,就像随时要消失一般。

应天仰躺在地上,叹了口气,直望着天花板:“你快起来。”

“哦。”

宋荩听话的爬起来,七岁大的应天比五岁的宋荩的个头高不了多少,但当应天站起来的时候,宋荩还是觉得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看着应天那深黑的漂亮眼睛里深深映入的自己,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脑袋里突然开始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让她小心翼翼地向后移了移身子。

“你太用力,会伤到她的。”应天直直地看着应海。

应海撇过头,冷哼一声,将自己整个再次藏入被窝里,声音有些颤抖地吼道:“知道了,滚!”

“我把她带出去。”应天完全无视这个胞弟的脾气,向宋荩伸出手说道,“二哥哥要休息,等他有了精神陪你玩。”

宋荩仰头看着应天,没有牵他的手,心底问道:“二哥哥果然生病了吗?”

“算是吧。”

“哦。”

“走吧。”应天再次向宋荩伸出手。

瞪大眼睛看着他,宋荩微微伸手却僵在半空,不敢放到应天的手心。

本来以为今天比昨天刚见面的情况要好,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害怕他,一如昨日。应天的眼睛暗淡了几分,转头道:“好,我不牵你,跟我走吧。”

以前她学走路站立不稳,每次都是他拉着她的小手;在她摔倒的时候,也是他将她背起来。那时候,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他的头发,会在他耳边乐呵呵的笑,而现在,她甚至不敢靠近他。

无法言语的失落感,应天快步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口,斜靠着墙壁,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

突然,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应天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震撼,他惊异地回头一望,正看见宋荩抱着他的略带冰凉的手,定定地望着他。

“不怕我了?”应天问道。

“哥哥不哭,不哭哦。”宋荩贴靠着他,微微抿起的粉色嘴唇轻轻抖动,她眼眶带起点点雾气,心里很痛,一抽一紧的,连同她的呼吸都混乱起来,可那不是她的情绪,潜意识里,她觉得那是应天在哭。

应天心底一暖,宋荩的温热、柔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香甜环绕在他的周围,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怎么会哭?”

指着自己的心口,宋荩固执地扬起头,眼眸含泪,心道:“这里痛,哥哥在哭。”

 

 

 

第3章 第3章 抱哥哥睡觉的孩子
应天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小妹妹,她纯净的就像可以温暖万物的阳光,也让他阴霾的心思荡然无存,转身抱紧宋荩,把脑袋埋在她的肩侧,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香甜:“小荩,乖,我没事。”

“哥哥不哭了吗?”心里的沉重猛地消失,宋荩疑惑地擦了擦眼角还挂着的泪珠,不明白刚才为什么那么难受。

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应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我在家,陪你吧,想玩什么?”

小女孩也没想那么多,有人陪她玩她就转移了注意力,心情骤然开朗起来。

“嗯…”宋荩歪着脑袋想了想,面上一喜,“荩要听故事,哥哥给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