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源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独孤夫人和梁三娘正住在我们今天下榻的别院。”

“…”

作者有话要说:从一月底开始日更到现在,感觉有点累了,明明有思路,但就是无从下笔,想稍微休息几天,不会断更,但这几天字数会稍微少一点,请大家谅解,么么O(∩_∩)O~

99、台阶

“娘,你真的不回去吗?”萧三娘偎依在独孤夫人怀里,“这里好无聊啊!”都没人陪自己玩,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萧三娘微微嘟嘴,她已经快十天没做新衣服了。

“再等等吧。”独孤夫人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恼梁谦到现在还不来找自己,定是又被哪个狐狸精给迷花眼了!不过死了一个庶子而已,也值得他对自己这么大吼大叫!

“爹爹最坏了!”萧三娘嘟哝的抱怨道,“六郎明明是武邑那个奸贼杀的!为什么要怪在娘身上!”

“三妹!”萧大姑娘进来听到三妹对父亲无理的话,不由变色呵斥道:“这也是你能说的话?你的闺仪呢?”

“大姐!”萧三娘被大姐呵斥的眼红,见大姐脸上显而易见的倦色,还有一身的素服,低下头呐呐的说,“我又没说错话。”

萧大姑娘无声的叹气,三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她上前劝独孤夫人道:“母亲,回去吧!同父亲认个错就过去了。六郎的事也是意外!”

“我没错!为什么要去认错!”独孤夫人切齿道,“不过一个庶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值得他对我这么大吼大叫吗?”

“母亲和父亲说清楚就是了,我们不是有意不带上六郎的,当时大家都急着逃难,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自己不想着跟着我们一起逃,被武大抓住了能怪我们吗?”梁大姑娘也懒得去想母亲和大哥到底是不是故意丢下六郎的,反正事实就是六郎没跟上他们,被武大抓住了,人也是武大杀的,和他们无关!

独孤夫人暗暗冷哼一声,她的确是让大郎有意丢下六郎的,那又如何?他一个庶子口出狂言,要取代大郎的位置,还说以后要他们看他的脸色活下去,这样的庶子如何能留?梁肃再不孝,至少从来不敢如此大放厥词!

梁大姑娘也知道让母亲退步太难了,她也没幻想过母亲会主动退步,“母亲,你可知道二郎定亲了?”梁大姑娘问。

“梁肃定亲了?”独孤夫人一怔,“我怎么不知道?谁给做的主?什么时候的事?”肯定不会是老二一家的,他们巴不得梁肃一辈子不成亲呢!

“就在前几天,在徐州由霍伯父做主定亲的。”梁大姑娘说,“未婚妻是梁国公的女儿。”

“梁国公的女儿?”独孤夫人一惊,怎么可能!随即她冷笑道:“他倒是走运,估计这萧姑娘是被他从什么流民堆里捡到的吧!咦?不对!”独孤夫人突然抬头望着女儿,“我记得梁国公的女儿几乎全嫁人了!”前段时间她还去参加过左勇毅和萧四姑娘的昏礼呢!萧四姑娘是梁国公最晚成亲的庶女了!

“梁国公的庶女已全嫁人了,所以二郎定亲的对象是梁国公唯一的嫡女萧源!”梁大姑娘肯定的说,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反复问了无数遍,才真确定了梁肃定亲的对象居然是梁国公的嫡长女!

“怎么可能!”独孤夫人第一反应,“莫非这萧姑娘被流民抓到过?”被人糟蹋过了?或者破相了?

“母亲!”梁大姑娘气急败坏的说,“您怎么能这么说!”就算是事实是这样的她也不能这么说!萧源已经是他们梁家的半个媳妇了,她丢脸不是梁家丢脸嘛!

“大姐,母亲说的也不没错嘛!”三娘嘟哝着说,“不然她为什么要嫁给梁肃呢!”

“你闭嘴!”梁大姑娘怒声道,“现在就给我回你自己房里!”

独孤夫人恼了,“有你这么对你亲妹妹的嘛!”

梁大姑娘说:“母亲,她再不管教,将来怎么嫁人!”自从三娘的腿瘸了后,家里人怜惜她,对她宠爱再三,结果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脾气,将来去了婆家,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娘说了,才不把我嫁出去呢!我要入赘招婿!”三娘仰起小下巴得意的说。

梁大姑娘懒得和妹妹计较,入赘?以前或许有可能,可随着霍家步步逼近应天,皇位到手是迟早的事,父亲怎么会让三娘招婿呢!“娘,二郎过的越好,对我们也好啊!”梁大姑娘劝道,梁肃怎么都姓梁,他走的越高,对梁家、对他们越有利啊!梁大姑娘低头望着自己的一身素服,等自己守孝结束,说不定能找个更好的夫君呢!

“知道了,这话你天天跟我说,也不是到底谁是你亲兄弟!”独孤夫人不耐烦的说。

梁大姑娘苦笑,“娘,萧姑娘今天会来别院,你是她未来的婆婆,她应该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在边上提点几句,不如我们和她一起回去?”让未来的媳妇劝回去,也不算丢脸吧!

“我为什么要给她这面子!”独孤夫人不愿意。

“娘!”梁大姑娘忍了又忍,“你忘了六郎被武家杀了,可方姨娘还没死呢!她在爹身边。”

独孤夫人脸色顿时变了,自从梁肃那贱婢娘死了后,方氏是梁谦最宠爱的小妾了,当初梁谦敢这么对自己,谁知道是不是这个狐媚子在后面嚼舌头!思及此,独孤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来这里,是不是便宜这狐狸精?

梁大姑娘见独孤夫人听自己的劝,松了一口气,上前给独孤夫人揉肩说:“娘,不过是些贱妾而已,横竖越不过你,你和下人呕什么气?”

“我只是气不过——”独孤夫人恶狠狠的说了一半,不说话了,“若是你外公还在,梁谦他怎么敢这样!”

梁大姑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是啊!自己的外祖、外祖母过世的实在太早了!

“夫人、大姑娘,卢女君她们到别院了!”下人前来通报道。

“嗯,我知道了。”独孤夫人淡淡的应了,见大女儿期盼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罢了!服软一次又如何呢?“等她们进食的时候你过来吧。”

“好。”梁大姑娘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肯服软就好了!

可两人都没想到,等卢佩玉等人在别院下榻后,只派了两个仆妇过来给独孤夫人请安,她和萧源都没有出现,而理由也很简单,她们重孝在身,不便上门拜访!

梁大姑娘和独孤夫人勃然色变,“欺人太甚!”独孤夫人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的往地上一砸!“不过两个小毛丫头而已!居然还摆架子!”

梁大姑娘也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不给脸面!如果——如果龚姨妈在,卢佩玉她敢这么无理嘛!尤其是萧源还是他们梁家的媳妇呢!居然敢如此放肆!她咬牙暗恨,又不得不安慰暴怒的母亲,让她消气。

“姑娘,您真的不去给独孤夫人请安吗?”阿言忐忑的问,她就是独孤夫人送给梁肃的美姬之一,对独孤夫人的脾气很清楚。

萧源正在看练儿这几天描的大字,握着他的小手教他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布儿道:“阿言姐姐,你这话说错了!哪是姑娘不去给独孤夫人请安,而是姑娘不能去,她重孝在身,怎么能随便登门拜客呢?”

“可是独孤夫人又不是外人,她毕竟是郎君的母亲。”阿言呐呐的说,她也是担心萧源万一得罪了独孤夫人怎么办?

“阿言姐姐又说错了!”布儿嘴角含笑,目光冷冷,“梁将军虽说心里一直惦记着梁大人、独孤夫人,可他毕竟已经过继了,梁将军的父母远在通州呢!”

阿言听了苦笑,她们不知道,她却知道整个梁家都是孤独夫人在做主,二娘子根本说不上话!

等阿言下去后,双福担忧的问萧源,“姑娘,这样这真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萧源反问,“我重孝在身,上门给她请安才是失礼吧?再说我和梁将军才定亲,我身边又没有长辈,怎么登门拜访?”这可不是现代,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就能随便登门拜访!

“也是。”双福想了想,觉得姑娘说的也对。

布儿忍不住轻哼,姑娘嫁到梁家已经够委屈了,难道还要姑娘去放下架子巴结一个伯母不成?

萧源倒不是有意摆架子,如果梁肃和这位原嫡母感情很好,她去拜见下、说点好话哄哄她开心,也是她应该做的。可问题是,现在梁肃对这位原嫡母感情如何,还真不好判断,她还是避开点好!再说谁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呢!贸然过去拜见,万一被她当抢使呢!反正她也不是自己正经婆婆。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成亲呢!这么巴着赶上去,别人还当自己有多恨嫁呢!

第二天萧源起来的时候,就见独孤夫人沉着一张脸正坐在大厅,梁大姑娘、三娘坐在她下方。

“独孤夫人。”萧源上前行礼,昨天可以避而不见,但今天都见面了,她不见礼就是失礼了,萧源眼角扫过梁大姑娘的时候,见她也是一身素服,她也守孝了吗?是重孝啊!莫非是守寡了?

独孤夫人沉着脸望着萧源不说话,萧源坦然自若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不会做自发起身这种无礼的举动,反正独孤夫人也不可能让她等多久,马上锵锵就要来了吧?梁大姑娘没敢提醒独孤夫人,在外人面前她不会做这种让母亲丢脸的举动,她只在心里着急,母亲总是做些会落人把柄的事。

“卢女君来了。”下人的通传声响起,门帘掀起,卢佩玉由丫鬟扶着进来了,“独孤夫人。”卢佩玉含笑给她行礼,“您起来的真早。”

“我年纪大了,习惯早起了。”独孤夫人见卢佩玉来了,也不好继续再难为萧源了,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两人。

两人起身后,也不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径直沉默着。梁大姑娘笑着起身,微笑着说:“萧姑娘,许久不见了,近日可好?自从应天分别后,我一直想再同你下回棋呢!”

“劳乡君挂念了,我一切安好。昨日听说乡君在此,便想登门同乡君一叙,但因大孝在身,不便上门。”萧源屈身同她见礼,又关切的问,“倒是我看乡君似乎有些消瘦?”

梁大姑娘面带忧伤的微笑,“先夫不幸遇难了。”

萧源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我和卢女君,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梁大姑娘嘴微动,刚想说话,正好下人来告,说是该上船了。

卢佩玉对独孤夫人道:“独孤夫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昨晚因大孝在身,不便登门打扰,改日一定上门再叙。”

独孤夫人脸色抽搐了几下,她没想到她都坐在这里等了,她们居然也不问自己一声,她的脸色一下子落了下来。

卢佩玉和萧源对她的打算,心里都有点数,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于她们何干?两人只当没见独孤夫人阴沉的脸色,任由丫鬟扶着出门。

“你们这是去广陵吗?”见两人都快出门了,梁大姑娘终于忍不住,直接喊住了她们。

“是的。”卢佩玉停下,转头含笑点头。

“正好我们也想去广陵,就一起走吧。”梁大姑娘不顾独孤夫人对自己使眼色,径直说道,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梁三娘也用力的点头,她也不喜欢这里!反正母亲只是死要面子而已!她要是不想走,也不会让下人连夜收拾行李了!

“独孤夫人肯和我们一起走那最好不过,这样大家路上也有伴了。”卢佩玉让下人收拾空船舱,又对梁大姑娘说:“听说梁乡君精通棋艺?正好路上可以下几盘了。”

“是啊!”梁大姑娘扶着独孤夫人说,“母亲,这样我和妹妹路上也有说话的人了。”

“你们年轻人应该在一起多说说话。”独孤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心里暗忖,先回去收拾了那老不死和狐狸精再说!

她昨天才收到消息,梁谦似乎又新纳了一个小妾,所以她才昨晚紧急让人收拾了行礼,再不回去,梁谦那老不死又要给自己弄几个庶子出来了!不过独孤夫人这时可没有想到,她就算去了广陵也碰不到梁谦了。梁谦已经带着方姨娘和新纳的小妾去应天了,就在昨天晚上,应天城被攻下了!武家人除了武大外,余下人都被抓住了,梁肃亲自带着两百骑去追武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收拾完武大,梁肃和萧源就会成亲了,本来想一百章之内把萧源嫁出去的,结果…o(╯□╰)o

100、追

刚到一月的初春,野外的地上还结着薄冰,一族逃难的家族躲在一间破落的土地庙里,男人们出去拣柴禾,女眷们忍着春寒点火给孩子们取暖。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地上隐隐震动起来,一时间火堆处火花四溅。孩子们被震得跌坐在地上,一个小女孩瘪瘪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被她奶奶一把搂在怀里,死死的捂住了嘴。众人惊惶的缩在一起,有人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

“将军,前面似乎有间土地庙,咦?似乎有人?”怒马长嘶,蹴踏之声入耳,马队似乎在茅屋前停下了。

“咯咯——”茅屋里的女眷开始发抖,一半是怕的、一半是冷的,刚刚几个手脚快的人已经把火堆熄灭了,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

宗族仅留的最后一名族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脸悲壮的往门口走去,不管如何总要保下几个孩子,那才是家族的希望。刚出门,那族老就吓得差点趴下,一串头颅挂在马背上,无神的双目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狰狞的表情可以看出头颅主人死前是如何的不甘心。

“老——老——”族老努力的保持冷静,但脑海里一片空白。

“老头子,你想什么呢?”一张沾满鲜血的黑脸凑到了族老面前,露齿对他大笑。

族老“扑通”一声,吓得跪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人骑着黑马从后面走出。

“嘿嘿,将军,我们什么都没干,是这个老头子自己摔倒的。”刚刚吓族老的军士讪笑着说道。

族老见来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眉宇间却隐约透着位高权重才有的威严之气,便知此人身份绝对不凡,他定了定心,“老朽赵子敬,乃仪征赵氏…”

梁肃沉默的听完赵老的自我介绍,“在下同属下只是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过夜而已,既然老人家一族已经在此休息,我们另找地方就是了!”

族老闻言松了一大口气,庙里还有女眷,如果让这些当兵的知道她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梁肃低声问阿勒:“还有粮食吗?”

“有。”阿勒微微点头,让人拎了三袋粳米过来。

“你们再坚持走一段时间,到了京口,自会有人来安置你们。”梁肃让人将那三袋子粳米递给族老后,转身策马离去。

族老等众人离去后,浑身一松,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父亲!”一名中年妇人急急的从土地庙奔出,扶起族老。

“没事!”族老干瘪瘪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今天终于可以让孩子们吃到米了!我们是遇上好人了!”

“是啊!”中年妇人看到三袋子粳米激动的哭了!

“郎君前面的有几间茅屋,没人住的。”阿勒骑马来报。

“我们去那里休息一夜。”梁肃说。

“是。”

“总算可以休息下了。”军士们在马上松散了筋骨,“这几天可跑死老子了!他娘的,回去这份功劳还不知道给谁呢!”

“就是!娘的,将军豁出命的把应天攻下,结果那小白脸一句话,就成他的功劳了!”另一个人也不爽的说,“还说什么不许扰民!呸!狗屁!老子打的辛苦,捞点钱怎么了!”

“想当初跟着咱们将军,咱们过的多开心!要说扰民,我们去哪里也都没扰过民!油水还不是照样足足的!现在跟着一个小白脸,白干死,一点油水都没有!”众人忿忿的说,他们跟着梁肃打仗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憋屈。应天是他们豁出命打下来的,结果别人放个屁,就成了霍行之的功劳了!

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古代能当兵的不是世代的军户,就是家里穷的活不下去的人,这些人大字不识一个,能管理好完全就靠领导人的智慧。所有的书上都说的冠冕堂皇,御下之道要以德服人!其实领过兵的人都知道,所谓以德服人都是狗屁!

对这些粗胚子来说,以德服人,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揍趴下!众人要的是可以在打仗时能尽量能保住他们的命,不会随意抛弃他们,同他们能同生同死、同甘共苦,最主要的能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的将领!如果当将领不能给下面的军士荣华富贵,那么这种将领哪怕再才华横溢、德行出众,都得不到众人的拥护。

“别说了!”阿勒呵斥道,“这次追武大,也算是将军的私事,你们都开始和将军算战功了吗?”

“阿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一人不服气的反驳,“我们也是为将军抱不平啊!”

“为将军好,就别乱说话,现在可不比以前了。”阿勒说。

众人沉默了。

“你们怎么还没生火?”平板阴森的声音传来,一名比梁肃都高,但瘦的就跟竹竿一样的男人轻飘飘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捆成一团的人,此人一进来就带进了一股阴风。

“我X的,老阴你就不能走路出点声音!你真当自己是鬼啊!”众人被他吓得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阴睁着细小的黑眼阴惨惨的望着骂人的同伴,“我知道了。”

“我——”那人被他弄的倒退了几步,最后爆了几句粗口。众人哭笑不得,要不是多年生死情谊,这老阴还真让人受不了呢!不过比起他们一开始就跟着将军,老阴是霍二将军派给将军的,主管就是刑讯。

“走啦!生火去!”阿勒抬脚踢了几个同僚,很快几堆大火就升起来了。

阿昌见老阴慢条斯理的给武大擦脸,然后慢慢的拔出堵住他嘴的布料,给他一口口的喝着肉汤。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老阴,将军把他交给你的时候,只是吩咐你别让他死,你干嘛伺候的那么精心。”

武大嘴得了自由,刚想破口大骂,一看老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他颤了颤,默默的闭上嘴。老阴等把武大喂饱后,继续把他的嘴堵上,才抬头说:“将军说了,要把武大和孙阳留下来,好好‘照顾’。既然要好好‘照顾’,就要养的好,不然玩几下就被折腾死了,多不过瘾。”

“对了,老阴你家世代都是司隶校尉,可有学过什么折磨人的刑法?”一人同老阴开玩笑,“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他们说着最常听见的两种酷刑。

“这两种刑法有什么好的,只会让人死,其实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折磨呢!”老阴喝了一口酒,慢吞吞说,“记得以前在诏狱的时候,有个兄弟很喜欢剥面皮,把犯人绑住,在他额头上开一刀,慢慢的用小刀将肉和皮分开,皮剥到哪里,血就那里漫出来,然后我们把人松开——”老阴嘿嘿笑了两声,“那些人就会手舞足蹈的跳起来舞来。你们还不知道,人的皮肤下有很多很可爱的东西,那些东西也会那人一起跳动…”

此时天已经黑了,四周阴沉沉的一片,仅有几堆火燃着,众人听到老阴阴测测的笑声,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几个寒噤,有些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脸皮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