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源趴在梁肃怀里,自从听到梁肃身世后一直不怎么平静的心情,现在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她无法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性情甚至也没有长歪,萧源自认就算是自己是穿越的,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会变得愤世嫉俗吧?太不容易了!萧源抬头怔怔的望着梁肃。

“怎么了?”梁肃低头柔声问。

“我晚上想吃馄饨。”萧源说。

“好。”梁肃一口答应。

“还要加一点辣的。”萧源得寸进尺的要求。萧源并不特别喜欢吃辣,饮食爱好也偏清淡,但家里人太过担心她身体,严禁她碰辛辣之物,让原本并不太馋辣的萧姑娘,有时候难免会嘴馋。

“只能吃两个。”梁肃说,她肠胃弱,哪能多吃辛辣之物?

“十个。”萧源讨价还价。

“你吃了十个馄饨还要吃其他东西吗?”梁肃莞尔,“两个。”他寸步不让,见萧源脸耷拉下来,哄着她,“东市还有不少好吃的东西呢,我们慢慢尝好不好?”

“好吧。”萧源勉强答应了。

这一天萧源的四物汤又到了睡前才喝,少不得挨了祝氏好一顿唠叨,等下人们退下后,萧源坐在胡床上,喝着汤药,对梁肃笑道,“梁大哥,以后你有空了,我们再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梁肃满意的望着萧源泛红的脸颊,总算不总是那么苍白了。

“梁大哥,你知道霍大哥和锵锵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萧源问,明天她就要去霍家了,总要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戳了锵锵的痛处怎么办?

梁肃沉吟了一会,“前段时间卢放之想让卢夫人和霍大哥离婚,还在霍家闹了一场。”霍行之前段时间升职了,所以卢佩玉的诰命也从郡君升到了郡夫人。

“嗯。”萧源点头,这件事她略有耳闻。

“后来卢放之的娘子张娘子也来了应天,霍大哥担心他们没地方住,就让他们住在了一间别院里,张娘子身体不是太好,霍大哥就暂时没让卢夫人去探望两人,怕过了病气。”梁肃很婉转的说道。

“也就是说,霍大哥见卢放之闹得太过,担心锵锵跟自己离婚,就把卢放之夫妻关起来了?”萧源简单的概括道。

梁肃闻言想笑,抬头刮了刮萧源的鼻子,“对。”这丫头说话真是口无遮拦。

萧源皱了皱眉头,这霍行之可真够——强硬的!也不知道锵锵现在心情如何?

第二天一早,霍宝珍早早的就来梁家接萧源了,她身边还坐着正捧着一个花红啃不停的练儿,“怎么把练儿也带来了?”萧源问。

“大嫂这几天身体不怎么好,还有照顾阿止,我担心她太累,就先把练儿接过来照顾几天。”霍宝珍说。

“念亲呢?”萧源问。

“喏,在睡觉呢。”霍宝珍指指身后,身后小念亲四叉八仰躺在软垫上呼呼大睡。

“姑姑。”练儿放下花红,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巾擦了擦嘴和手,撅起小猪嘴要亲亲。

萧源低头亲了亲他的小嘴,顺手将他搂在怀里,见他啃了一会硬果子,就不耐烦的扯着丫鬟要她切果子,萧源阻止了丫鬟,揪揪他的小鼻子,“自己啃。”她可不许练儿落的和安帝一样,牙齿只咬得动软嫩的食物。

霍宝珍见梁肃将萧源送上了牛车才离开,冲着她打趣道,“他还真放心不下你,我看他是巴不得整天和你腻在一起。”

萧源对她一笑,“你要是嫉妒了,也可以天天和三哥腻在一起。”

“坏丫头!”霍宝珍羞得直拧萧源的脸,萧源笑着抱起练儿往前面一档,练儿咯咯笑着往霍宝珍怀里倒,念亲被自己娘给碰醒,委屈的嚎啕大哭,萧源笑着将他搂在怀里摇晃,车上乱成了一团,等到了霍家还没停歇下来。

龚夫人一听自己心肝宝贝哭了,心疼得直拧霍宝珍的手,“你怎么当娘的!居然这么欺负自己儿子!”龚夫人生了四个儿子才得了霍宝珍一个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女婿萧沂出身高贵,人又俊美文雅,没救她命之前,她就对女儿女婿相当偏心,后来女婿舍命救了她,她更把女儿、女婿放在了第一位。哪怕是嫡长孙、嫡长孙女她都没带过,这个小外孙是她第一个亲手照料的孩子。一见他哭的白嫩的小脸通红,顿时心疼的跟刀割一样!将小念亲抱在怀里不停的哄着,一手还拉着练儿的手,“练儿乖,跟龚大母吃点心去。”

“谢谢龚大母!”练儿仰头甜甜笑道,乖巧的样子被龚夫人喜得眼尾纹都笑出来了!

龚夫人身边站着两名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妇,一名穿红、一名着绿,绿裳的卢佩玉是萧源熟悉的,那另一名红衣优雅女子想来便是霍行允的妻子崔遗姜。卢佩玉一见萧源便冲着她微微一笑。

“元儿最近气色不错啊,看着似乎胖了些。”龚夫人将念亲交给奶娘,拉着萧源的手亲热的寒暄,她说的倒不是客套话,萧源最近气色的确比之前好了些,脸色也没有以前那么苍白了,女人成亲后顺不顺心看气色便知,显然这门亲事没有外人想的那么不堪。

“我也觉得自己胖了些,可奶娘硬是说我没胖,还让我多吃点。”萧源摸着脸说,或许是这几天一直被梁肃带着散步,运动量增加了,食量也增加的缘故吧。

“胖点才好,女孩子哪能太瘦!”龚夫人说,“你以前是太瘦了!”

“元儿,这是我二嫂。”霍宝珍平时和崔遗姜私交最好,拉着萧源的说给她们介绍道。

“崔夫人。”萧源行礼,她唤霍行允为二哥,崔遗姜也算是自己嫂子了。

“萧夫人。”崔遗姜含笑还礼。

“哪要那么多礼,元儿叫二嫂就是了。”龚夫人说。

“二嫂叫我元儿就是了。”萧源从善如流的说。

“元儿。”崔遗姜落落一笑。

龚夫人说:“念亲和练儿留着,你们姐妹们去说话吧。”

卢佩玉和崔遗姜还有些迟疑,但见龚夫人乐颠颠的和练儿玩着,众人相视一笑,卢佩玉提议说:“我们去花园吧。”

“二嫂,这位姑娘是?”霍宝珍望着一直跟在崔遗姜身后的粉衣青年女子问。

“这是我表妹郑娘子,名楚英。”崔遗姜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可能会更新的比较少,因为下星期,我要先搬家,然后还要回家,有好几天碰不了电脑,为了下个星期不断更,所以这几天要存稿,请大家谅解,O(∩_∩)O~

昨天有读者提出“离婚”这一词语太先进了,其实中国很早就有“离婚”这个词语和这种概念了,倒是“和离”要比“离婚”晚一些。如《世说新语》里有这么一条: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馀事,惟忆与郗家离婚。”如“贾充前妇是李丰女,丰被诛,离婚徙边。”还有小狮子曾跟我说过,《晋书?愍怀太子遹传》:“初,太子之废也。妃父王衍表请离婚。”

其实还有一个词也挺有意思的,就是“上帝”,上帝这个词,其实也是中国很早以前就有的了,在甲骨卜辞就出现过,古代的上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儒教中的上帝,一个就是道教中的昊天上帝,直到清末,才开始变成基督教的上帝。

关于辣,的确明朝辣椒才传入中国,但在此之前中国是有辣味佐料的,茱萸是辣椒没有进入中国前古人的主力辣味之一。《本草纲目》载,食茱萸“味辛而苦,土人八月采,捣滤取汁,入石灰搅成,名曰艾油,亦曰辣米油。味辛辣,入食物中用”。

其实听风并没什么古言功底,对很多古代、现代的常识都是一知半解,写文基本依靠百度和一些自己能看到的文献资料,如果有错误的地方,欢迎大家指正,也让我多一点常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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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全是表妹

郑楚英?霍宝珍心里微微吃惊,这人就是这几天应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郑家娘子?脸色却不动声色的笑道,“难怪我觉得和二嫂有几分像呢!”

萧源对这种八卦一向不敢兴趣,听到郑楚英这名字也没什么反应。

“楚楚可不止是我的表妹,也是锵锵的表姐呢!”崔遗姜笑着说,“你觉得她像我还是像锵锵更多?”

卢佩玉打趣道:“这么说,楚楚还是元儿的表姐呢!”

萧源忍不住笑了,她记得自己有个堂姑是嫁到了郑家,从理论上来说,在场的四人都是表姐妹。

霍宝珍对萧源说:“难怪你老跟我说,走到那里都有亲戚。”她仔细的打量着四人一会,认真的说:“都像!美人都长得有几分像!”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连郑楚英都笑的眉眼弯弯的。

崔遗姜解释说:“楚楚还有两天要嫁给锵锵的堂弟了,我小姨这几天身体不怎么好,就让我和锵锵陪楚楚置办嫁妆。”

“这是大喜事啊!添妆的时候,可要算上我一份。”萧源立刻恭喜道,心里疑惑还有两天就成亲还能住在亲戚家里?

“也要算上我的。”霍宝珍虽然惊讶郑楚英现在就嫁人,但立刻接着萧源的话凑趣说。至于为什么她现在还在霍家,霍宝珍心里也大致有数了,是这几天卫家闹得太过,郑家干脆把她送过来避风头吧?

“那是自然。”卢佩玉对郑楚英笑道,“元儿可是小富婆,既然她开口给你添妆了,回头我给你挑套最好的首饰。”

郑楚英双颊微红,起身谢过两人,她身形纤弱,相貌文秀,头簪一朵玉兰,显得越发的清秀可人。看得霍宝珍暗暗叹气,老卫那人她是见过的,就算此人是爹爹的爱将,她也对那人提不起什么好感来。娘曾经和她说过,如果遇到郑楚英,多劝劝她,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卫家去,但霍宝珍真得开不了那个口,他们这对比元儿和梁肃还不配…

梁肃出身太低微、人黑之外,其他还算勉强过得去,也算是官家弟子,说是以半仆的身份在霍家长大,可吃穿度用方面,霍家从来没亏过他,他又是表姨夫最疼的儿子,不说风度翩翩,但官家弟子该有的教养还是有的,不像老卫——霍宝珍想想就同情郑楚英,居然能忍着跟他生了一个儿子!

“元儿,你那只小墨猴呢?”卢佩玉扭头悄声问,手里还拎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荷包,一看就知道装满了坚果,显然是准备喂食用的。

“我留在家里了。”萧源说,“你回头去我家找它玩吧。”

“好。”卢佩玉脸上带笑,眉宇间依然带着淡淡的愁绪,看的萧源暗暗叹气,但又帮不了她。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崔遗姜打趣道。

“说元儿的墨猴呢。”卢佩玉摇了摇手中的小荷包,“白准备了。”

崔遗姜说:“唔,我这里没有小墨猴,不过有可以耍把戏的大猴子。”卢佩玉虽然是霍行之的妻子,但年纪小,平时和崔遗姜相处的不错,崔遗姜下意识的将她当成了妹妹。

“二嫂,是你那只金猴吗?”霍宝珍兴致勃勃的问。

“金猴?”卢佩玉想了想,“是蜀地的金猴吗?大嫂喜欢养猴子?”

“我喜欢养小动物。”崔遗姜说,“这是金猴刚出生就到我手里了,极通人性。”说着崔遗姜就要让丫鬟把自己的金猴抱来。突见两名丫鬟匆匆走来,低低的在卢佩玉和崔遗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卢佩玉和崔遗姜脸色一下子变了。

“哐当!”郑楚英手中的茶盏落地,她蓦地起身,喃喃的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说着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楚楚!”崔遗姜的母亲和郑楚英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崔遗姜母亲早逝,姨妈一向疼她如亲生,有郑楚英的就有崔遗姜的,故崔遗姜和表妹感情极好,见她如此心焦的就要去拉她,起身太急,头一晕,差点摔倒,幸好她身后一名丫鬟快步赶上一把将她扶住。

而卢佩玉的祖姑姑正是郑楚英的祖母,同郑楚英感情不及崔遗姜深,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见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连忙让丫鬟跟着身后,又让人去喊大夫。霍宝珍上前给崔遗姜揉胸,“二嫂,你没事吧。”

“先让二嫂坐回椅子上,再抬软榻来。”萧源说,又让丫鬟伺候崔遗姜喝茶,她走进才错愕的发现崔遗姜身边的这个丫鬟很高,她一直以为岳七停够高了,却不想此人貌似比岳七停还要高一些。

“我没事。”崔遗姜摆手说,“就是刚刚有些头晕!”她回神后,狠狠的拍了下扶手,怒声道,“欺人太甚!来人!把闹事的全部给我轰走!”

“夫人——”丫鬟悄声说,“郑娘子已经出去了!”

“是卫家人吗?”霍宝珍问。

崔遗姜苦笑着点头,“阿鸾,你和元儿来的来一次,让你们看笑话了!”

“二嫂你说什么客气话,这里不是我的家嘛!”霍宝珍说,“元儿也是自家人啊!”梁家和霍家世代联姻,关系很亲近。

卢佩玉叹气:“孩子终究是娘身上掉下的肉,真是为难楚楚了。”

崔遗姜道:“罢了,我们去看看吧。”

霍宝珍知道自己小姑的性子含蓄讲是文静,通俗说就是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外面天塌了她都不管,肯定不知道这件最近应天闹得动静较大的事,趁着去找郑楚英的当口,简单的同萧源说了一遍郑楚英的事。萧源这才了然,心中对郑楚英颇为同情,一面是自己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的家庭,放弃哪一面都不好受吧?

“哇哇——”

“呜——”

婴儿的啼哭声和女子的哭声混合,二门口郑楚英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失声痛哭,一名铁塔般的男人站在一旁,呐呐的说:“阿郑,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让我娘凶你了,我保证天天洗脚、天天刷牙、我把胡子剃了,再也不一直缠着你了…”

郑楚英紧紧的抱着孩子,含泪望着他,模样极是惹人爱怜。老卫缓缓的蹲下里,努力的压低自己过于嘹亮的嗓音,“阿郑跟我回去好不好?你看孩子哭得多伤心!”

郑楚英嘴张了张,最终没说话,依依不舍的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奶娘的怀里,低头在孩子熟睡的小脸上印下一吻,对着老卫摇了摇头,极轻的说:“抱歉!”

老卫听到郑楚英的话,脸色一白,望着郑楚英哀求道,“阿郑,你真得那么狠心?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你说了,我都改!”

郑楚英摇了摇头,哽咽道,“你对我很好!你全是我不好!我只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好好待我们的孩子!如果——如果将来你烦了这孩子,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郑楚英的奶娘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如仇人般的恨恨瞪着老卫,老卫抬手想拉住郑楚英,但见她决然的转身,手无力的垂下,苦笑了一声,从奶娘怀里抱过孩子,转身大步离去,“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声音如闷雷般。郑楚英趴在奶娘怀里身体微颤,崔遗姜看着叹气,“快扶郑娘子进去休息。”

“贱女人你就真的那么狠心!连你自己儿子都不要了!”老妇人尖利的叫声响起,郑楚英浑身一颤,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

“你这抛妻弃子的贱女人!不得好死啊!你这淫妇养的小贱人,有了富贵就忘了自己救命恩人啊!”萧源目瞪口呆的望着一名满头白发但精神极好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不时还抬袖摸一把鼻涕,袖子乌黑闪光,萧源惨不忍睹的扭头。

崔遗姜冷声喝道:“够了!把他们都打出去!”

“谁敢!”老卫牛眼一瞪,随即蹲下闷声说道:“娘,我们回去吧。”

“不行!”老妇人扭头,“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

崔遗姜已经听不下去了,“半息时间不走,就乱棍子打出去!”说着转身进内院。

郑楚英趴在奶娘怀里,几乎哭得快晕厥了,慌得卢佩玉连忙让人抬软轿来,奶娘在一旁哭着,“我的好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们是救了你不错,可你帮着他们打理家务,替他们家还了旧债,又给他们传宗接代,要说恩情,你也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奶娘扭头对崔遗姜说,“表姑娘,你不知道,当初姑娘生孩子的时候,那老虔婆坚持不肯叫稳婆,说是要自己生了八个孩子,有经验,结果害的我们家姑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要不是她拼死冲出去拉了大夫、稳婆回来,有让人去通知了粗人,让那个粗人说服那悍妇放大夫进去,姑娘说不定就熬不过去了!那悍妇不肯请稳婆和大夫的唯一缘由就是太费钱了!

郑楚英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

“别想了,你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难道你还想跟这个粗人过一辈子不成?”崔遗姜恼怒的喝问道,“到底是谁放这些人进来的!”

“表姐,你别为难他们了。”郑楚英摇了摇头,“我想过——我真得想过好多次要跟他好好过日子,毕竟他对我这么好——但我真得过不下去了!”她放声大哭,“别说天天让他沐浴了,就是天天简单的梳洗一下他都不肯!我让他一天擦两次牙,他就说我事多。我有身孕的时候、生完孩子后,都给他找过丫鬟、让他纳妾,他就是不要,说我娇气,说他弟媳妇刚出月子就又有了——可我真得受不住!呜…”

卢佩玉在一旁哄着她,“别哭了,都过去了!回头我堂弟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崔遗姜气得脸都白了,“来人!把阿斌叫来!”

卢佩玉一怔,“阿仪,你干嘛?”阿仪是崔遗姜的小名,阿斌是霍行允的护卫,平时主要保护崔遗姜的安全。

“他们不是说我们忘恩负义、仗势欺人、嫌贫爱富嘛?”崔遗姜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要是不干上这么一回,倒是白担了这个名声!阿斌,你给我带上五十个家丁,把卫家砸了!”

“好!”卢佩玉拍手,“这主意好,既然担了这个名声,不做点狠事还真对不起这名声!”

霍宝珍抬头,萧源低头看红月居,难怪阿鸾一直没劝过郑楚英!这件事外人还真插不上嘴啊!站在谁的立场,都不好去劝对方!萧源心里还是更同情郑楚英。不过她真没想到崔遗姜和锵锵这么暴力!看崔遗姜的外貌,还以为她个性很端庄温柔呢!萧姑娘显然忘了自己之前做的更暴力的举动。

“X!我说你能不能别喝了!”成孝诚一把酒杯夺了过来,对老卫骂道,“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把人抢回来呢!”

老卫苦笑一声,“怎么抢?”抢回来,难道他能带着她远走高飞不成?他恋恋不舍的望着霍府的大门,看着看着就呆了。

“怎么了?”成孝诚顺着老卫的目光望去,就见梁肃扶着一名头戴羃离,身材纤细的女子走了出来,虽然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共事多年还是可以看出他目前心情不错。

老卫苦笑一声,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同人不同命啊!”

成孝诚摇头,“那也未必,他那个便宜岳父还没回来呢!他那二舅子都半残了,能有什么用?”

老卫苦笑一声,干脆捧过酒缸大喝起来。

成孝诚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他一起喝起来。

梁肃目光扫了一眼窝在墙角的两人,移开了视线,低头轻声问:“要不要坐牛车?”

“不要。”萧源拉着他的手,“我们走回家。”多走路对身体总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