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穗穗从镜子里看到,一翘嘴唇。

等打理完了,她才躺到床上,又用薄被盖住自己,模糊不清的声音:“该睡美容觉了。”

贺行望眉梢轻抬,关了大灯。

房间突兀地暗下来。

虚晃的小灯映照得整个房间晕晕的光色,池穗穗说着睡,其实眼睛都没闭,看着贺行望进了浴室,随后传来哗哗水声。

她耳边听着有点燥。

池穗穗摸出手机,在群里嚎了一声:【睡了吗,姐妹们?】

没几秒,答案出来了。

苏绵:【今夜南城不眠。】

宋妙里:【熬夜冠军打卡。】

池穗穗思考一番,回复:【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和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会有什么结果。】

宋妙里:【?】

宋妙里:【当然是二话不说就上了,我身旁除了我男朋友我老公还能有谁?】

苏绵:【谢邀,我这个单身狗不配回答。】

宋妙里:【你在贺行望床上吗?】

池穗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瞒的,把今天的事说了一下,至于其他周徐程相关细节并没有提。

宋妙里:【干得好穗儿,人都在你床上了,还不任由你为非作歹,学到了,分手前我就去骗炮小顾。】

池穗穗:【?】

宋妙里很快撤回了一条消息。

苏绵:【我这双眼睛不要也罢。】

她表示自己应该退出这个群,深夜话题已经不适合她了,她的心和眼睛都脏了。

说是这么说,宋妙里和苏绵还是军师附体,给池穗穗出了不少主意——

什么衣服扣子别扣好,不经意间露出风景等等,甚至还有直接在床上掀开被子等。

池穗穗琢磨了一下贺行望的性格。

她打字回复:【你们就没想过他不动吗?】

宋妙里:【?】

宋妙里:【对你未婚夫有点自信,对你有点自信,这还能无动于衷,赶明儿就解除婚约吧。】

苏绵小声摸摸地说:【是啊,虽然贺神脸好看,身材好看,但是幸福是一辈子的。】

苏绵:【错字了,□□是一辈子的!】

池穗穗:【马上开除你的粉籍。】

宋妙里作为医生,医院里的护士病人多,自己手头上可利用的资源也多,分分钟就给池穗穗找来了几部片子。

有内容有剧情。

池穗穗本来抱着“姐妹的推荐必然没有问题”的想法,看到一半就变成了“这他妈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自己上”。

不知道为什么,贺行望像是生根扎根住在了浴室里,一个澡洗得格外久。

池穗穗打了个呵欠,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贺行望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池穗穗已经躺在那睡着了,手机就放在一旁,屏幕还亮着。

不时地传出一声“啊~不要~”的暧昧声音。

“……”

贺行望一时之间有点儿迟疑。

他把池穗穗手上的手机拿走,通知栏上适时滑过一条刚发出来的消息,紧接着又是两条。

宋妙里:【穗儿,你已经上了吗?】

苏绵:【距离之前都半小时过去了……嗯。】

宋妙里:【她没回复了,看来是战况激烈。】

内容不言而喻。

贺行望深深吸了一口气,没看她的聊天记录,关了手机,又锁着眉把池穗穗的睡姿给纠正过来。

大概是大小姐独占一床习惯了,比较随意。

才碰到她,池穗穗就醒了。

她睡眠本身就浅,更何况今晚心里还惦记着事,只不过因为瞌睡,醒了也不是太清醒。

可能是宋医生的话影响了她的思维。

“贺行望。”

看到贺行望弯腰靠近自己,池穗穗下意识地叫了声,漂亮的一对眼半眯,带着睡够的慵懒。

“你要干什么?”

她揪住衣服领口,实则勾着手指在手心里要解开扣子。

落在贺行望眼里就是池穗穗睡意朦胧还不忘攥紧衣服,实在过于谨慎,与她平时的风格不太像。

颇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你睡歪了。”贺行望说了一句。

下一秒,一颗扣子蹦了出来。

贺行望顿了顿,那颗衬衫的扣子掉进了他的手里,他自己的衣服他当然熟悉。

到这时,事情的发展已经让他的违和感得到了证实,并且双方都很震惊。

正准备明着羞涩掩饰、暗地里要撕开衣服,作出无意间露出自己风光以达到勾引目的的池穗穗:?

用力过猛,凉了。

微光晕染得男人轮廓线条柔和。

然而池穗穗却仿佛看见贺行望的脸上似乎写了几个字:再扯衣服就碎了。

她脑中空白几秒,第一个想法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名声毁在一颗不值钱的衬衫扣子上。

池穗穗当机立断,小嘴叭叭开始逼逼模式:“贺行望你这是什么衣服,质量怎么这么差,赶紧换家牌子吧,没有我就给你介绍两个……”

反正是“我没错”和“衣服有错”二选一,倒打一耙就完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神:?

让我们恭喜池·思想巨人·行动矮子·穗穗的自我公关能力获得满分!

80个红包~

☆、58(二更)

一通乱讲得贺行望差点就信了。

要不是这衣服是自己家的品牌的话。

贺行望深深思考了两秒,决定不开口戳破这件事,面上装作相信了她的话:“……好。”

池穗穗心里松了口气。

然后为自己的救急能力点了个赞。

不愧是池记者。

既然人醒了,贺行望就没继续自己之前帮她调整睡姿的行为,在床的另外一侧躺下。

小灯也被关掉。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霓虹灯光,这边的隔音很好,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池穗穗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

今晚睡在别人的床上不说,身旁还躺了一个人,虽然已经订了婚,也接过吻,但更深的接触两个人还没坐过。

池穗穗不禁想,贺行望无动于衷,不会是真不行吧?

该不会苏绵和宋医生就这么猜对了?

池穗穗还想挣扎一番,这样造谣贺行望不太好,万一哪天就被制裁了呢。

她翻了个身,向内侧。

黑暗中,池穗穗看不到贺行望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旁不远的距离。

和她胡思乱想不同,贺行望显然很平静,从出浴室到现在,一直都是淡淡的样子。

池穗穗的手偷偷摸摸从里面伸出去。

盖在被子下,动作缓缓的,很快她就碰到了贺行望的胳膊,冰凉的,像是冰块。

池穗穗下意识地缩了下。

贺行望忽然按住她的手,“不要乱动。”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池穗穗小声地问,收回手,但是心情却蠢蠢欲动起来。

“没怎么。”贺行望含糊不清。

他不觉得自己要将自己在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的事情说出来,徒添麻烦。

他这么模糊,池穗穗反而更好奇,消停了半分钟,伸出脚尖往他那边蹭。

脚趾很快就碰到了贺行望的腿,才动了两下就被贺行望夹住,用了不小的力道,她抽不出来。

“……”

这就过分了。

池穗穗翻滚着过去,在他耳边质问:“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被子动了,身上一沉,男人已经撑在了她身上两侧,这时候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他的轮廓。

“睡觉不好吗?”他问。

“好。”

池穗穗口是心非,衬衫因为滚动扯开了不少,本身就掉了一个扣子,现在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

贺行望能感觉到她的光滑。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

池穗穗的唇上有他平日里用的牙膏的清香,还带着唇膏独有的甜味,软绵得像果冻。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又在预料之中。

池穗穗整个人被圈在他的怀中,鼻尖满是男人身上的柏木香,令人意乱沉迷。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服。

肌肤相触的位置温度在逐渐升高,掩藏在被子底下的暧昧,与她感觉到的特殊。

一直到结束。

池穗穗本以为这次会深入,但是并没有,贺行望只是在松开唇后,咬了下她的耳垂。

他低头在她脸侧,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深邃迷人:“穗穗,我不想在这里。”

贺行望只说了这一句话。

池穗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尖一颤,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只知道她又多了一点喜欢。

她环抱住贺行望的腰。

两个人贴得更近,池穗穗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喉结,声音小小的,又有点软:“我知道了。”

胡闹最终停了下来。

一想的多,睡得反而快。

池穗穗想了很多,包括她以前和贺行望相识的点点滴滴,好像距离也没有多久,但是两个人都已经快结婚了。

她睡着后,习惯性地往热源上靠。

贺行望身体素质好,即使淋了冷水,但没多久他那一周就热了起来,他刚朦胧时,身旁又贴了个人。

“穗穗?”

没人应。

池穗穗毫无所觉地贴着贺行望的身体,微蜷缩着身体,不知不觉中,之前故意蹭的长腿也跟着搭在他腿上。

她从小被娇养长大,皮肤细腻光滑。

与他的截然不同。

贺行望实在是太困了,帮池穗穗混乱的睡姿整理了一下,池穗穗半靠在他怀里,才略舒服点,睡了过去。

他觉得自制力尚且还要修炼。

而早已睡着的池穗穗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天色接近傍晚,窗外的晚霞橙红色,她的生日就快要过了。

齐家小公主的生日必然是无数人到场的。

池穗穗不喜欢人多,一模一样的彩虹屁,听得她很厌烦,每到这时,不怎么说话的贺行望倒是让她觉得很好玩。

梦和现实不太一样。

现实里那一天贺行望直到晚上才来,给她送了礼物,随后就去了射运中心,对,那是他刚进去不久。

梦里贺行望来得很早。

池穗穗穿着小礼裙,坐在窗边,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贺行望,他穿着一身小西装,小小年纪冷静严苛。

但还是会笑,只是不明显。

池穗穗拎着裙摆走过去问:“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眼前的贺行望却是直接吻了她,她眼睛瞪大,溜圆显得有些可爱,稳稳地在他的掌控下。

画面又突然转到新婚夜的场景。

她坐在床上,身上还是婚纱,然后被贺行望不小心扯破,之后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描述。

梦里的贺行望行动力十足,放肆又禁欲。

一直到池穗穗耳边听到模糊的水声,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到了昏暗的房间。

她做了个春梦??

池穗穗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她居然被贺行望撩得一句话就做了个春梦——这不是她!

她坐起来,锤了下被子。

贺行望刚巧从浴室里出来,两个人对视上,他的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又往下看了点。

池穗穗觉得不对劲,低头看到领口大开的胸口。

再加上那个梦的作用,她竟然耳垂一下子红了,心理作祟,生平第一次觉得羞耻感爆棚。

“你起这么早?”她欲盖弥彰地问。

“不早了。”贺行望收回视线,走到窗边拉开了一半窗帘,外面已经艳阳高照。

池穗穗挡住光,还真不早了。

“我和教练请了假,今天很多事。”贺行望走到床边,又问:“你要穿什么衣服?”

“……?”

“你的还是我的?”

清晨的男人很是性感,特别是认真询问的时候,池穗穗巴巴地看着他,不住地点头:“当然穿我自己的。”

没等贺行望说话,她又补充:“当然,要是你要求穿另一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未婚夫的要求,可以满足一下。

“那就穿你自己的。”贺行望毫不犹豫地赞同这个想法,下衣失踪的就不用穿出去了。

衣服晾了一晚加一早晨已经干了。

池穗穗找了件便于行动的裤装,精心打扮一番,又变成了干净利落的池记者。

今天他们有很多事要做。

也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目前查出的结果是周徐程不在南城。

毕竟当年他做过那样的事,贺氏私底下封杀是封杀,但是他要是真留在南城,也没人能赶走,毕竟又不是古代特权社会。

但是的确很多企业不会录用他。

运动员的路子没了,总要继续生活,就只能离开南城,从此消失在贺行望的生活中。

“你觉得要和他见一面吗?”吃早餐时,池穗穗问:“他到底现在是在干什么。”

“不用,没必要。”

贺行望的态度很冷淡,当年的事情他留情过了,现在双方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因为一开始的传谣是微博上的,所以很轻易就得到了那个截图的博主的身份信息。

不是周徐程。

贺行望也不觉得奇怪,几年了突然出现,要是不学聪明点,那他活得也太失败。

只可惜一个人的行为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找到的证据连带着他这个人,都直接被送到了法院那边,直接在周徐程现在的所在地起诉。

以达到最快结束的目的。

与此同时,射运中心也在交涉这件事。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而是因为与国家运动员有关,与国家声誉有关。

但也就在同时,池穗穗收到了苏绵发来的消息:【穗总,你去看热搜!我靠气死我了!】

热搜上第一个话题就是#贺行望 兴奋剂#,后面还跟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池穗穗一眼就看到新闻落款张悦然。

热门微博上说在几年前,就有人举报贺行望服用兴奋剂,最后贺行望退出了射运中心,原因自称是私事。

而在近期,又有人说贺行望服用兴奋剂,张悦然在新闻中说现在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但是她言语间是春秋笔法写贺行望的确服用了兴奋剂。

【????】

【这瓜好大……我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是真的早就爆出来了,还能等到今天?】

【光靠一个截图就说服用兴奋剂,我还说xd了,你也能信吗?】

【我相信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