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后,飞行器的男生对上课展现出空前高涨的热情,因为他们专业转来了一位大美女,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教室里就坐满了人。

韩京墨踏着铃声和教授前后脚进了教室,趁着教授在黑板上写字,眼睛盯着人口密集的某处,懒洋洋地转头问坐在他后面一排的萧云醒:“秦靓为什么要转来咱们专业啊?”

萧云醒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韩京墨侧了侧身继续问,眼底精光一闪:“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

萧云醒看了看旁边,坐到了离韩京墨更远的空座上。

韩京墨无奈,回身坐好。有的时候他真的挺佩服萧云醒这人,美色当前,心如止水啊。

陈清欢今天就结束月考了,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给萧云醒打电话,打着庆祝她转入附中两周年的旗号,让他请她吃饭。

萧云醒照单全收:“下午我和同学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讨论作业,结束的会晚一点,我给你发位置,你考完了就先来找我。”

陈清欢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扒拉着面前的饭菜:“有没有女生?”

萧云醒轻笑:“没有,我们小组就我三个室友还有班里的其他两个男生。”

陈清欢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那好吧!”

萧云醒睡醒了午觉,准备和室友出门讨论作业的时候,就看到韩京墨背着包往外走。被其他两人叫住:“哎哎哎,你干吗去,约好了去讨论作业啊。”

韩京墨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时间,你们先去,我先送我女朋友去上课。”

室友奇怪:“你不是分手了吗,哪里来的女朋友?”

韩京墨吊儿郎当地笑着:“分手了就不能再找了吗?”

室友无言以对:“那你别迟到!”

“知道了!”

韩京墨出了门,两个室友还在那里唏嘘,怎么这人找个女朋友跟去超市买瓶可乐一样简单,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韩京墨在女生寝室楼下等女朋友的时候,被秦靓叫住。她笑得温婉可人,让人不忍拒绝:“韩京墨,这次教授布置的分组作业,我能和你换一下组吗?”

韩京墨淡淡瞥着她,半天没说话。他什么女生没见过,这些小招数在他眼里压根儿不值一提。那双眼睛炼得跟X光一样,一眼扫过去就能辨别出是人是鬼,秦靓这样的女生他太了解了,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对男生笑笑,男生就昏了头被她牵着鼻子走,不温不火地吊着,玩儿一些无伤大雅的暧昧把戏,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越是觉得会无往不利,他就越要让她碰钉子,刚想恶趣味地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坏坏地挑了下眉,继而笑着应下来:“行啊。”

秦靓立刻礼貌地道谢,两人交换了各自小组讨论的时间地点之后便道别了。

当秦靓出现在咖啡厅时,立刻有人叫她:“秦靓?这么巧啊?”

秦靓看过去立刻就笑了:“不巧,我和韩京墨换了组,现在咱们是一个组的。”

几个男生大喜过望:“韩京墨怎么没说。”

秦靓说着就坐到了萧云醒对面:“大概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他们专业本来女生就少,现在忽然来了个美女,其他组员对秦靓很是殷勤,只有萧云醒视她为无物。

中间休息的时候,几个男生围着秦靓闲聊了几句,秦靓忽然看向对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萧云醒,你有女朋友吗,我能不能追你啊?”

众人一愣,继而挤眉弄眼地看热闹。

萧云醒垂着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心无旁骛地整理着资料,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淡淡的阴影:“我有喜欢的人。”

秦靓一愣,下意识地问:“在哪儿?”

萧云醒淡淡开口:“她在读高中,我在等她来。”

秦靓意味不明地一笑:“她也能考上X大?”

当X大是什么地方,想来就能来?

听出她语气里的质疑,萧云醒这才抬头看过去,不冷不热的眼神,一扫即过。

只是这轻飘飘的一眼,秦靓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大概忘了一个重要的人,萧云醒口中的那个人,大概就是陈清欢。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过多久,秦靓就在桌上放着的某个手机屏幕上看到了“清欢”两个字。

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拿起来接了。一接通就听到那边清脆婉转的女声:“云醒哥哥,我到了,你在哪儿啊?”

她轻咳一声:“萧云醒去打印了。”

那边一顿,继而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啊?”

“我是他同学,我们是一个组的。”

“那你为什么接他的电话?”

秦靓笑了一声,饱含歉意,理由找得天衣无缝:“手机长得太像,我以为是我的手机,一不小心就接了。”

陈清欢挂了电话,在咖啡厅里转了一圈,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一桌人,继而看到了唯一的一个女生,也认出了她是谁。

萧云醒一打印回来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再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瞪着他的小姑娘。往日里清亮明媚的眸子此刻湿漉漉雾蒙蒙的,罩上了一层水汽,眼底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委屈。他还来不及走近,就看到陈清欢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

“呜呜呜,萧云醒你这个大坏蛋,我特意早交卷就为了早点来见你!还去排队买你最喜欢的蛋糕!你还骗我没有女生!我再也不要和你玩儿了!再也不要理你了!”

孩子气般的幼稚宣言,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浑然不是滋味,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跑了出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萧云醒,那是谁啊?”

萧云醒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脚下被摔得看不出造型的蛋糕,这哪里是他最喜欢的蛋糕,分明是她心心念念的蛋糕,就这么被她扔到了地上,可见是气极了。

陈清欢跑到马路对面直接打车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气得晚饭都没吃,萧云醒连着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她挂断了。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萧云醒就出现在了陈清欢家楼下的路灯下,手里还拎着重新排队买来的“他最喜欢的蛋糕”,给她发了条信息,然后耐心十足地等她下楼。

陈清欢靠在窗边躲在窗帘后面往外看,他就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身影挺拔又清冷,低眉垂眸,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都没动一下。

陈清欢轻哼一声,不再看他,一转身扑到床上玩儿手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按捺不住,又跑到窗前往下看。

他站在风里岿然不动,长身玉立,没有玩手机,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耐心好得令人牙痒痒。

陈清欢咬着唇犹豫半天,到底是意难平,又重新回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几次三番之后,到底是她道行尚浅定力不够,不情不愿地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跑下去见他。出门的时候,还听到陈慕白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着什么急啊,天儿又不冷,这不才等了……”

说着抬腕看了眼时间:“两个多小时嘛,时间还早得很呢。”

陈慕白还想再落井下石几句,被她噘着嘴瞪了一眼才消停。

路灯下,萧云醒正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出神,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抬头看过去。

小姑娘大概是刚洗过澡,披散着头发,把头偏到一边也不看他,就这么姿势古怪地走近,状似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萧云醒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和你玩儿了!我又不是没有人喜欢!”

她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地叫过他的全名,一天之内竟然还叫了两次,竟然让他听得一愣,挑眉不语。

她又不是没有人喜欢,所以呢?她要去喜欢别人了吗?

吼完之后陈清欢才忽然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却硬着头皮顶住他的注视。

可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沉静的目光下变得无所遁形,她渐渐心虚气短起来,目光躲闪,手足无措。继而又心生疑惑,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又没骗人也没和别的男生一起喝咖啡,这么想着,心底的万般委屈又涌了上来。不见他还好,一见到他眼眶就忍不住又酸又涨,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先是咬着唇不忿,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号啕大哭。

她是真的哭得伤心,萧云醒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冰凉的夜色中,她就那么站在晚风里,身影玲珑纤细,眼底的伤心藏也藏不住,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缺少安全感的小姑娘让人无端觉得心疼。

或许她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或许是觉得哭成这样太过丢脸,抑或是她不愿让他看到她的眼泪,渐渐收了声,豆大的泪珠一落下来就被她用力抹去,眼睛脸颊很快就红成了一片。

萧云醒轻叹一声:“别哭了好不好?”

在她的眼泪攻势下,他很快败下阵来,缓缓把身子探过去替她抹掉眼泪,又轻轻揉了揉被她搓红的脸颊和眼睛。

如果被陈慕白知道了,萧云醒叹口气,大概是要被叫家长的。

陈清欢默不作声,依旧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他越抹眼泪掉得越快。

萧云醒的心揪成一团,从心口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头一次知道小姑娘竟然这么难哄,垂眸看着她,轻声低喃着道歉:“云醒哥哥错了……”

他温言软语地轻哄着,声音低缓,在夜风中听起来带着别样的磁性,陈清欢却从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就算你要找女朋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泪意,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哽咽起来,还打起了嗝,一边打嗝一边眉头紧蹙委屈得不得了,言语间酸味十足,“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之前说我还没成年不可以谈恋爱,可是你也不能找别人啊……”

他看着她,微微错愕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清俊的脸上染上了层暖色,连声音都带着清浅的笑意,抬手轻轻帮她拍着嗝:“你说得对,事情总要分个先来后到轻重缓急,你先,全世界后;你重,全世界轻;你急,全世界缓。”

声音清晰入耳,她瞬间忘了打嗝,猛地抬起头来,刚好撞进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静静流淌着几分缱绻缠绵。

他的眉眼本就长得好,再加上那点儿清冷,更是霁月清风霞姿月韵。

陈清欢的心里立刻熨帖不少,并生出诸多感慨来。其实大概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做什么,只单单看到他那张脸,她就不忍心生气。

陈清欢忽然被甜到了,想笑又抹不开面子,鼓着脸撒娇卖萌占尽便宜:“我生气了!我真的特别生气!你快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生气了……”

萧云醒但笑不语,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把她轻揽在怀,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认真而专注地哄着:“不生气了啊……”

两人静静站着,互相望着彼此,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近。

后来萧云醒面色温柔声音轻缓地跟她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陈清欢听着听着便涨红了脸,心里还颇有些懊恼,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了,讪讪地低声开口:“你同学……有没有笑话你啊?”

萧云醒看她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狠狠松了口气,哪里还管别人:“没关系,他们不重要。”

陈清欢心里一喜,想听他再说一遍,仰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满是期许,唯独没有女儿家的羞怯:“那谁重要?”

萧云醒轻笑一声,遂了她的愿,语调温柔,缓慢而笃定地开口:“你重要,你最重要。”

得了他的纵容,陈清欢更加肆无忌惮地耍无赖,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略带不满似嗔似怒地抱怨:“你以后不能骗我。”

萧云醒觉得自己无辜,却也没辩解,点头认下来:“好。”

“你以后离那个女孩子远一点。”

“好。”

“我是不是……”

“你没有不乖幼稚小心眼,也不是个讨厌鬼。”

陈清欢傻兮兮地笑着,十足的活宝儿样:“嘿嘿嘿。”

看她终于高兴了,萧云醒却忽然挑着眉尖问:“所以,你要叫我什么?”

那两声怒气冲冲的“萧云醒”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陈清欢莹白细嫩的小脸儿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讨好的笑意:“云醒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直叫到人的心里去。

脸上的泪痕还在,眼尾也有些红肿,却又笑得像个孩子,萧云醒看着她愈发柔和了眉眼,抬手抹掉那道泪痕:“好了,怎么那么爱哭呢?小哭包。”

她一张小脸儿哭得脏兮兮的,他故意表现出嫌弃,她更加赖皮使坏地往他手上蹭,细长软滑的发丝从指间流泻,划过夜色,留下一片旖旎。

陈清欢指着自己的眼尾,格外认真地回答:“因为我这里有颗泪痣啊。”

她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那颗桃花痣的位置和陈慕白的一模一样,点缀得一双含情目似含着一汪春水,温婉多情。

萧云醒看着看着缓缓勾起了唇角。

后来陈清欢满面春风脚下生风地回来,和刚才气鼓鼓的河豚模样大相径庭,捧着蛋糕喜滋滋地上楼回了房间。

陈慕白冷眼看着,颇为不忿:“瞧瞧,一块蛋糕就哄好了,这还是我女儿吗?”

顾九思只来得及匆匆扫了眼包装盒:“这家甜品很难买的,每天都要排很久的队,还不一定买得到。”

陈慕白面上更加鄙夷:“那又怎么样,还不就是块蛋糕?”

顾九思状似格外伤感:“可就算只是块蛋糕,你也没排队给我买过。”

陈慕白不知道怎么就引火上身了:“你想吃那个?你想吃什么我没给你买过。”

顾九思看他一眼:“蛋糕不重要,重要的是排队的心意,你给我排队买过什么吗?”

陈慕白心里委屈,我有身份有地位不用排队还是我的错了?

陈清玄适时凑过来:“美美妈妈,你想吃什么蛋糕,我可以去排队,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

陈慕白恨不得一脚踢走他:“臭小子,你的零花钱是谁给的?”

陈清玄倒是分得清:“大不了我不用你给的那份买咯。”

陈慕白被气笑:“真是出息了,下个月开始你的零花钱停了!”

我收拾不了你妈和你姐,我还收拾不了你?!

陈家小公子抿抿嘴,回房去数他的私房钱可以支撑几个月。

第二天,日理万机多少人等着他开会、多少生意等着他拍板的陈慕白陈总不知抽了什么疯,站在一群小男生小女生队伍里缓慢移动,排队给老婆买蛋糕,他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陈静康在一旁陪着:“要不您先回去,我来排?”

陈慕白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我自己老婆要的我自己排,你想排给你自己的老婆买。”

陈静康又建议:“要不我去问问,这个店人家卖不卖?”

陈慕白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陈静康立刻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全程安静“陪排”。

终于排到陈慕白的时候,大手笔的陈总把所有能买的蛋糕种类全都买了一遍,打包送到顾九思公司,结果换来了她一句“有病”,完全没有陈清欢那副喜不自胜的模样,陈总很是受伤。

秦靓以为萧云醒会来质问她接了他电话的事情,谁知他整个下午加晚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完全无视她,平静得让人心凉。

萧云醒踩着熄灯的时间点回到寝室,韩京墨坐在椅子上晃着二郎腿,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慢悠悠地调侃道:“听说,我今天错过了一出好戏?”

眼看着萧云醒无动于衷,韩京墨再接再厉,面带促狭地笑着开口:“秦靓和今天冲你发火的小姑娘,谁更漂亮?”

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室友积极给出答案:“那个小姑娘漂亮!”

韩京墨长了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可在这方面一向是口无遮拦:“那身材呢?”

萧云醒放下书包,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篮球,游泳,还是跑步?”

韩京墨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萧云醒没回答他,继续问:“挑一样,还是全挑?”

韩京墨更加茫然了:“挑什么?”

萧云醒也不在意他的答案:“那就明早体育馆见。”

说完就拿着东西去洗漱了,留下韩京墨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他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韩京墨终于知道什么意思了。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虐他的意思。当韩京墨手里的篮球再一次被萧云醒拍飞之后,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摆着手拒绝:“不来了不来了。”

萧云醒捡了球回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不行了?”

韩京墨立刻奓毛:“不能说男人不行你不知道吗?”

“那来啊。”

“不来。”

“那就是不行。”

“萧云醒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跑完3000米、游泳1500米,现在又来打篮球?铁人三项啊你!”韩京墨实在受不了了,坐在地上边吼他边给向霈发消息喊他来救火。

有热闹看,向霈一大早脸都没洗,火速从隔壁赶了过来,一来就看到萧云醒在那里孤独地投篮玩儿,而韩京墨则扶着腰坐在地上粗喘。“你这是怎么了,肾虚?”

“你才肾虚!”韩京墨指着他控诉,“还有你,你不是说他不会打篮球不会游泳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

向霈很冤枉地辩解:“我没说过,这些都是你说的。”

韩京墨一愣:“我也没说过。”

向霈颇为好奇:“你这是怎么得罪云哥了?他这么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立体化地把你踩在地上摩擦?”

韩京墨被虐得惨不忍睹还不忘嘴欠,缓过来之后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胡扯:“我竟不知道我对萧云醒这么重要,没经他同意就抛弃他去了别的小组,他意难平啊,得不到我就要废了我!”

向霈不听他的胡言乱语,兴致勃勃地自顾自分析着:“我看这情形啊,要么你动了云哥的牙刷,要么你动了云哥的小姑娘。”

韩京墨也没含糊,老实交代了,还不忘抱怨一句:“你说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拿我泄愤干什么。”

向霈冷哼一声:“怎么没关系?谁让你嘴贱的,我早就说过,秦靓可不是什么善茬。”

韩京墨立刻听出了点儿意思来:“你就这么看不上她?”

向霈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立刻表忠心:“我坚决站‘清醒’CP!站一万年!我是他们的头号CP粉!死忠粉!所有拆CP的都是坏女人!”

韩京墨轻嗤:“嘁,我看你是需要清醒一下了,你根本就是个萧云醒的毒唯粉。”

向霈到底是同情他被虐得这么惨,开口提醒他:“总之,和云哥相处平时怎么胡闹都行,可云哥一旦当真了,你就要注意遵循一个原则,云进你退,云怒你跪就对了。”

韩京墨信誓旦旦地誓死抵抗:“我偏不!”

可惜他的负隅顽抗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个韩京墨颇感兴趣的实验室最近放出来一个名额,本来他志在必得,谁知最后公示名单上竟然是萧云醒的名字,这还不算完,过了一天,公示改了,萧云醒主动放弃,于是由韩京墨顶上。

韩京墨有一种被狠狠侮辱了的感觉。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最新的公示:“你这是几个意思?抢了就抢了,临了又不要了是什么意思?”

萧云醒似乎并未感受到他的气急败坏,漫不经心地低头翻着手里的书,轻飘飘地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韩京墨也是服了:“没兴趣你报什么名?”

萧云醒平静得让人牙痒痒:“我对实验室没兴趣,对虐你有兴趣。”

韩京墨气得捶胸顿足:“萧云醒,你是不是有毛病?!”

长此以往,韩京墨不管干什么都被萧云醒插一脚,是个人都来嘲笑他:“你不是孤独求败吗,这下得偿所愿了吧?”

萧云醒充分地向韩京墨展示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几次下来,他真的跪服了,实在是怕了萧云醒整人的手段,很是诚心诚意地道了歉:“大哥,我错了成不成?我以后再也不多事儿了!也不嘴贱了!你的小姑娘最漂亮性格最好什么都是最好的!别人根本没法比!”

萧云醒眉尖一挑,这才收了手。

自那之后,再有人挑衅萧云醒,韩京墨都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

“别惹他别惹他,他擅长用你的擅长击败你,所以打击是双重的,double kill!简直就是个变态!”

暑假过后,陈清欢进入高二,分了文理科之后,不用再背那些复杂冗长的东西,似乎更加如鱼得水了,唯独有些遗憾地是冉碧灵去了文科班,她换了一个新同桌。

冉碧灵特意请她吃了顿散伙饭,纪念一下她们历时两年半的同桌情谊,还拉了褚嘉许作陪。

饭桌上,冉碧灵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褚嘉许:“我和牛顿啊伽利略啊爱因斯坦啊麦克斯韦啊这些老男人纠缠了那么多年都没个什么好结果,真的是伤透了心,我大好的青春耗不起啊,于是决定不搞异国恋和时空恋了,还是老老实实去文科班继承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位置吧。”

陈清欢倒是没什么,只是褚嘉许看上去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就被冉碧灵逗得笑出来了。

过年之前,S大招生组带了几个名额来到附中,陈清欢接到通知,可以去参加面试。

面试老师是数学系的,聊了几句之后给了一份数独让陈清欢做。

陈清欢看了几眼,很快就填好递了回去。

那位老师惊奇地看着她:“这么快?能讲讲你的思路吗?”

小姑娘眉眼都没抬,有股说不出的莫名和若有似无的倨傲:“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要什么思路?”

“……”

数学组的冯老师赶紧跟他解释:“她不是不尊重您,她就是这样,她做这些就是一种本能,答案自动在她脑子里出现。”

面试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前两年我也面试过你们学校的一个男生,他做数独速度也很快,逻辑缜密思路清晰,真是个好苗子啊,只不过后来没选择我们学校。”

冯老师点头:“萧云醒嘛,您还记得他啊,他后来去了X大。”

陈清欢听到熟悉的名字,话就多了起来。抬头看着面试老师,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上去单纯又无辜:“您放心,我也不会选你们学校,我也是要去X大的。”

这下连冯飞都没办法救场了。

没过几天,杨泽延挺高兴地来问她:“S大数学系有意破格录取你,明年就能入学,你有意向吗?”

陈清欢想也没想地摇头:“没有。”

杨泽延倒是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多说了两句:“其实S大的数学系不比X大的差。”

陈清欢不为所动:“不去。”

“就非得是X大?”

“嗯。”

“你是奥赛国家队集训成员,是有保送X大的资格的,不过得等到后年才能入学。”

“那我就明年自己考去。”

杨泽延看着面前这个眉目沉静语气笃定的小姑娘忍不住感慨,一个萧云醒,再加上一个陈清欢,有一个算一个,视保送名额如粪土,说不要就不要了,想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去就自己考去,这都是些什么神人啊……

杨泽延知道多说无益,摆摆手:“那没事儿了,去做课间操吧。”

陈清欢走后,杨泽延站在办公楼的走廊上,看着操场上密密麻麻做操的学生们,一时无言。

有同事经过看他一眼:“杨老师怎么了?”

杨泽延长长叹气:“有时候看着他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心里真是挺感慨的,他们真的是让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啊……”

同事乐了:“那可不,祖国未来的希望嘛,哈哈哈……”

杨泽延下了课正好碰到丁书盈来上课,两人擦肩而过时,杨泽延的眼神很是微妙,看得丁书盈心里发毛。

她脚下顿了顿:“又怎么了?”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你又从我班上凑了一对?”

丁书盈现在看到杨泽延就想骂人,上次她从他们班走过,竟然听到他跟学生们说什么课间操不许请假都要参加,锻不锻炼身体倒无所谓,关键是有你们最期待的体转运动啊!你们转身的时候可以偷看自己喜欢的人啊!你们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前面几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谁知越说越离谱,哪里像个正经的班主任!

杨泽延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我们班的小姑娘为了你的学生,连保送名额都不要了。”

“陈清欢?”说起这个丁书盈也火大,“当年萧云醒为了多陪她一年还不是也没要保送名额?!X大物理系!多少学子心中的梦想啊!”

杨泽延一顿,面上一窘:“打……打扰了……”

他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后心里又是感叹万分,X大物理系算什么,萧云醒才是多少女学子心中的梦啊!

陈清欢决定明年就参加高考之后,冬令营也没参加,从国家集训队退了出来,开始全心全意为高考做准备,整个寒假都在家里用功,那股难得的认真劲儿倒是把陈慕白吓了一跳。

她当时已经在公布的国家队名单里了,不少人为她惋惜,在奥赛面前,高考根本不算什么,可在陈清欢心里,奥赛和高考都不算什么,只有萧云醒才真的是举足轻重。

听说她退出来之后,是方怡顶了她的缺。她无所谓,冉碧灵倒是愤愤不平,跨越长长的走廊,从文科班来到理科班找她吐槽,两人站在教室门口闲聊。

“国家是没人了吗?让方怡这种人去!”

“你怎么这么生气?她又去招惹褚嘉许了?”

“没有,她到处跟别人说,想要去X大还要考萧云醒那个专业。”

“去呗,她有本事就考到萧云醒的床上去。”

“噗!”冉碧灵一口水喷出来,“你们俩现在在一个班,没出什么事儿吧?”

陈清欢摇头,眺望着远处的天空,神色也有些恍惚:“云醒哥哥又不在,能出什么事儿。”

冉碧灵也有些被感染,叹了口气:“等这学期结束,你也不会在学校了,我们大概也不能常常见面了。”

陈清欢往隔壁班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忽然飞扬起来:“我在不在有什么要紧,褚嘉许同学在就好了呀!”

本是调侃的一句话,冉碧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勉强地岔开了话题。

近来杨泽延很是忙碌,各科老师纷纷来找他反映,最近陈清欢上课不睡觉了,很不正常,让他这个班主任好好注意一下,弄得他哭笑不得。

陈清欢之前一直主攻数学,现在要兼顾其他学科,毕竟这些和奥赛不是一个路子的,还一心冲X大,杨泽延也不得不替她捏一把汗,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找她谈了次话。

杨泽延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来到她的座位前,没头没脑地问:“就真的不等等了?”

陈清欢正低头刷题:“不想等了,还要一年多呢。”

杨泽延再次确定:“一年都等不了?”

陈清欢笔下动作越来越快,头也懒得抬:“等不了。”

鉴于对方的态度和忙碌程度,此次谈话很快结束,杨泽延带过那么多学生,头一次和学生谈话的时候觉得没话说,心情很是复杂。

陈清欢把高二结束就参加高考的事情告诉萧云醒的时候,萧云醒没说什么,只是眸光渐深,长久地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高二本来学习也紧,他们每周见一次,一般约在周六。周六中午放学时间,萧云醒拎着个甜品盒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天一个样,尽管保持着每周见一次的频率,可萧云醒还是觉得每次见到她都不太一样,长高了,也长开了。

“云醒哥哥云醒哥哥,你闻闻!”陈清欢一看到他就扑了过来,声音甜而媚,边说边伸长了脖子让他闻,“闻到了吗?香不香?”

萧云醒微微低头嗅了下:“嗯,换了沐浴露?”

陈清欢笑嘻嘻地点头:“像不像一只行走的大杧果?”

萧云醒忍不住偏头笑:“像。”

“那你想不想咬一口?”她指着自己的脸,“给你咬一口。”

萧云醒一时无言,努力搜索着新话题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陈清欢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捧着小脸儿愁眉苦脸地叹气,还时不时地偷瞥他一眼,极小声地抱怨:“我早上特意洗了澡,怕过了一上午等不到你来就不香了。”

萧云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暖了眉眼,眼底染上一抹清润的笑意:“香。”

水灵灵粉嫩嫩的年纪,哪儿都是香甜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沐浴露,就让人想要咬上一口。陈清欢毫不矜持地大笑起来。萧云醒边走边捏了捏她的脸:“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她立刻敛了笑,气鼓鼓地瞪他:“没胖!”

萧云醒轻笑一声,是没胖,他故意逗她的。她到了年纪开始抽条,婴儿肥褪去,整个人开始纤秾有度起来,往日的圆润可爱变得愈发精致柔媚。

陈清欢拽着他的衣角,一边走一边歪头看他,叽叽喳喳地说着琐事。

“云醒哥哥,这周有模拟考,我又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