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田思思发现陈清欢这个人真的是个矛盾体,上课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却好像把什么都听进去了,一下课就精神了,化身图书馆狂魔,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周末都不带休息的。

一大早她就被站在床下的陈清欢叫醒:“起床,去图书馆。”

田思思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真的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苦着脸看着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门的陈清欢:“又去图书馆啊?大周末的…和萧云醒一起去吧!”

陈清欢背上书包:“云醒哥哥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田思思叹口气:“我们才大一啊,你那么拼命干吗?冬天的周末就是用来躲在被窝里刷剧睡懒觉的好吗!”

陈清欢忽然不说话了,半天才轻声说了一句:“因为有人在等我啊,我不可以让他等太久。”

萧云醒今年都大三了,她才大一,再不努力一点,他毕业了她又要一个人了,她不想再在没有萧云醒的地方生活两年了。

陈清欢说完又看她一眼,略带威胁:“你不去,期末的时候不要哭喊着要被碾压了,你看咱们室友,六点钟就出门去自习了!”

田思思哀号一声,从床上爬下来:“我去我去!等我五分钟!”

她作为一枚不小心混入学霸院系的学渣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子往前跑了……

田思思跟着陈清欢在图书馆泡了一天,学习效率奇高,等她再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陈清欢正对着手机傻笑。

没等她发问,陈清欢就放下手机开始收拾东西,顺便压低声音询问:“云醒哥哥约我一起吃晚饭,你去不去啊?”

田思思撇撇嘴,猛摇头表示拒绝做电灯泡,目送陈清欢背着书包欢快地赴约。

这边萧云醒刚从实验楼出来,就碰到了秦靓。她堵在他面前,明显有备而来,却也不说话,只是弯着嘴角对他笑。

萧云醒有些烦躁,抬腕看了眼时间:“有事吗?”

“萧云醒,我喜欢你。”

或许是迂回策略不起作用,她直接单刀直入了。萧云醒微微皱眉,眉眼低垂侧了侧身避开她想要离开:“我还有事,麻烦让一下。”

这条路本就有些窄,秦靓存心不让,他又不想和她有肢体碰触,一时间根本过不去。

秦靓看到他眼底的不耐,直接开口:“你听我说完,听完你就可以走了。”

其实萧云醒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以往他不搭理,别人就会知难而退,可这次确实有些棘手。

“麻烦你长话短说,我约了人赶时间。”他约了陈清欢吃饭,不想让小姑娘等。

秦靓这下问得更直接了:“我刚才说了,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萧云醒也不含糊:“不喜欢。

秦靓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为什么?”

萧云醒自始至终都垂着眉眼,未曾看她一眼,神态疏离:“不为什么。”

“因为陈清欢?”秦靓收起了往日的温婉,言辞神色有些犀利,“你喜欢她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你不会想要和一个妹妹或者女儿过一辈子吧?她能为你做什么呢?你现在是可以宠着她,可是能宠多久呢,你就不会累吗?设想一下,你刚做了一下午实验,没人对你嘘寒问暖就算了,还要费心费力地去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你可以坚持多久?”

她忽然失了耐心,萧云醒身上既有成年男子的成熟,又有少年的干净清俊,介于二者之间的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他越是沉默她越是咄咄逼人,“萧云醒,你真的分得清楚你对她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

萧云醒向来懒得跟别人解释,对于秦靓的连番挑衅,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快点结束去找陈清欢。已经进入隆冬,寒风吹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冰凉,可他的态度比寒风还冷。

他的不为所动彻底激怒了秦靓,她有些嘲弄地继续开口:“更何况还是一个性格乖张喜欢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妹妹,时间久了,会很烦吧?那样一位大小姐居高自傲,哪里懂得放下身段,每次都得你去哄她吧,日子久了,你不会累吗?”

她言辞间对陈清欢的轻视和鄙夷惹恼了萧云醒,他终于抬头看向她,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看到了路边树后站着的人。

韩京墨被发现了,有些无奈地走出来:“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真的是恰好路过,你不信可以去问赵师兄,他找我来的,我也没打算听,刚想偷偷走过去就被你看到了。”

萧云醒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想再和秦靓纠缠既然她不让他过,他就不过了,一转身就要回实验楼。

韩京墨忽然叫住他,指指某个方向提醒道:“刚才…我看到你的小姑娘从这里跑过去了,你说她听到什么没有?”

萧云醒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眉眼冷峻,唇线紧抿的样子有些骇人,也顾不得别的了,撞开秦靓想要去追。

秦靓想要继续堵住他,却被韩京墨拦下了:“哎哎哎,美女,适可而

止啊。”

她眼看着萧云醒跑远了,有些迁怒地瞪着韩京墨:“关你什么事?”

韩京墨耸耸肩,收回手一转身进了实验楼。

萧云醒并没有追上陈清欢,给她打电话,她倒是接了,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

他试探着问:“你在哪儿啊?不是说要一起吃晚饭吗?”

陈清欢对于刚才的事只字未提,语气如常:“我忽然想回家了。”

“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车上了。”

“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陈清欢竟然还笑了一下:“周一啊,周一我有全天的课。”

萧云醒听到这声轻笑便有些不安:“那我去接你?”

陈清欢很快挂了电话:“不用啦,我要下车了,先不说了。”

萧云醒举着手机站在食堂门口出神。

语气轻快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这个样子让他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蹭饭小王子向霈周末又来X大,吃饱喝足之后准备去云醒寝室瘫一会儿,晃晃悠悠地一进门一眼就看出萧云醒不对劲。

他的神色立刻严肃了几分,小声问一旁的韩京墨:“云哥怎么了?”

韩京墨了一眼坐在桌前看书的萧云醒:“你看出什么了?”

向霈看着那个身影瑟瑟发抖:“有点吓人……”

韩京墨白他一眼:“哪里吓人了,这不是和平时一样吗,能跑能跳的。”

向霈已经感受到了那股不一样的灭霸磁场,摇摇头:“不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韩京墨也没卖关子:“就那个秦靓嘛,跟他表白还说了陈清欢的坏话,恰好被陈清欢听到了。”

听到八卦向霈立刻精神了几分:“那清欢小妹妹有没有把白莲花撕成渣渣?”

韩京墨竖起食指摇了摇:“问题就出在,她没有!”

向霈一晒,一脸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你编故事都不会编,这根本不是小魔女的作风,不只要撕,还要挫骨扬灰才算完。”

韩京墨指指萧云醒的方向:“估计撕了挫了你云哥就不会这样了。”

向霈一愣:“真的啊?清欢小妹妹转性了?”

韩京墨摆摆手:“谁知道呢。”

向霈转念一想,猛拍大腿:“秦靓这下惨了她惹了清欢小妹妹,清欢小妹妹又没撕回来,向来对别的女人薄情寡恩君心似铁的云哥绝对要亲自下场帮清欢小妹妹出气了!”

韩京墨懒洋洋地嗑着瓜子喟叹一句:“拭目以待啊,秦靓啊,还真是个蛇蝎美人,不容小觑啊!”

向霈立马不乐意了:“你是不是被迷昏头了啊?蛇蝎就蛇蝎,还顺带夸她。”

韩京墨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审美,正色道:“我的评价很公正客观啊,她确实蛇蝎,可长得美也是事实啊,再说她又没有泯灭人性卑鄙无耻,不过是情有所钟爱有所专,可以理解。”

向霈眯着眼睛审视他:“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韩京墨轻一声:“别污蔑我,这种美人啊,美则美矣,就是少了灵魂。”

说完这话,韩京墨一,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看上去妖娆妩媚实则冷心冷肺的女孩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却笑格外魅感,缓声开口:“京墨,又叫乌金,玄香,味辛,性温,入心二经,止血,生肌,血家一绝。选用上好的松烟和入胶汁,再加入香料修饰而成,储存时间愈久,反倒愈是香醇,药效越好,君子如兰,大抵如是。京墨无毒,你有毒。”

向霈看他半天没动静,碰了碰他:“想什么呢?”

韩京墨很快回答,让人无法辨别真假:“想女人。”

答完之后又开始自嘲,没事儿想起这人干吗。

向霈尽情嘲笑他,两人你损我一句,我“怼”你一句地说起了别的。

萧云醒坐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由着两人胡说八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起身,不发一言地出了寝室,留下向霈和韩京墨面面相觑。

对于夜晚忽然归家的儿子,萧子渊和随忆一开始并未察觉到异常,直到…

萧云醒坐在沙发上,把持着遥控器,聚精会神地在看一部无聊狗血的偶像剧,专注得像是在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差拿出纸笔开始做笔记了。

随忆轻咳一声,提醒道:“儿啊,这些泡沫剧里的东西都是娱乐大众的,实在没有可学习借鉴的价值,你不用看得这么认真。”

萧云醒恍若未闻,依旧看得专注。

萧云亭坚持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去触碰遥控器一边讨好地笑着提议:“哥,我们看英超比赛好不好?今晚双红会,特别精彩!”

萧云醒面无表情地控制住遥控器,回了句:“不好。

萧云亭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求救般地看向父母。

萧子渊和随忆先后离开客厅转到厨房接头。

随忆从医学角度进行分析:“看他的症状,青春期滞后或者更年期提前都是有可能的。”

萧子渊倒了杯水慢慢喝着,配合着她走戏:“那你儿子属于前者还是后者,抑或是兼而有之?

随忆抢过他的水杯报了一口:“我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夫妻俩重新坐到沙发上,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正在无声地互相推诿谁来开口问时,萧云醒忽然主动开口了。

“我好像……做错事了。”

随忆立刻关心地问:“严重吗?”

萧云醒眉头紧蹙,似乎颇为苦恼:“不好说。”

他难得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见心里没底。

萧子渊的神色忽然严肃谨慎起来,试探着问:“你把实验室的仪器搞坏了?价值几百万?”

萧云醒摇头:“比那还要严重。”

随忆特别正经地问一家之主:“这个儿子我们能不能不要了?太败家了…”

萧云醒忽然又沉默了,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随忆和萧子渊对视一眼,决定不逗儿子了,轻咳一声郑重开口:“当年你爸也做了件错事。”

萧云醒直直地盯着电视,继续保持沉默。

随忆继续:“然后他连夜去了我家找我,乞求我的原谅,在我家门口等了好久,都快冻僵了,我才大发慈悲开门放他进来,对吧?”边说边转头询问另一位当事人。

萧子渊也不阻拦,由着她添油加醋地歪曲事实,还适时补充:“我记得那天和今天一样冷,还下了雪。”

萧云亭眼睛发亮地听八卦,而萧云醒则面露失望地嘀咕了一声:“用过了。”

随忆一时没听懂:“什么?”

萧云醒重复了一遍:“这招用过了。”

萧子渊颇为遗憾:“那我就没什么可帮你的了,毕竟我也只做过这么一件错事。”

护兄狂魔上线,萧云亭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是来指点迷津的还是来秀恩爱的?!”

随忆两手一摊:“这两者并不冲突啊,边指点迷津边秀恩爱。”

陈清欢听到秦靓那番“哥哥妹妹”的理论,一反常态地没有冲过去,反而默默退了回来,确实不是她的风格。

她又不是真的傻,也会在意爱情的成分,想要知道萧云醒对她到底是男女之爱还是兄妹之情,秦靓的那句“妹妹”让她退缩,那句“不懂事会厌烦”让她心虚,怎么都没有底气冲出去反驳她,她也会患得患失,不确定萧云醒会不会纵容她一辈子。

陈清欢回到家的时候只有陈清玄一个人在家,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看到陈清欢很是惊讶:“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陈清欢左顾右盼:“就你自己在吗?”

陈青玄点头:“爸爸带妈妈去看电影了,阿姨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哦。”陈清欢没精打采地敷衍了一声,又看看他,“你在做饭?”

陈清玄边往外走边摘围裙:“姐姐你吃饭了吗,阿姨不在,没人做饭,我本来打算随便吃点的,如果你也没吃,我带你去吃大餐吧?”

陈清欢瘫在沙发上,苦中作乐地调侃他“陈老师最近又恢复你的零花钱了?”

陈清玄报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没有,陈老师说要对我进行无限期的经济封锁,不过我偷偷存了压岁钱,还有好多,姐姐你要吗?我全都给你。”

陈清欢看着自己弟弟,半天没说话。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小到大,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什么什么姐姐你要吗我全都给你,真是个天使弟弟啊。

陈清玄试探着叫了一声:“姐姐?”

陈清欢回神:“我钱够花,你自己留着吧,以后给女朋友花。还有,我累了,不想出去了,大餐你改天再请。”

陈清玄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姐姐,我炒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一碗?”

往房间走着的陈清欢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我弟弟都会做饭了?”

陈清玄认真地下保证:“我以后可以天天、顿顿做给你吃。”

陈清欢又是看着他半天不说话,看得陈清玄心里发毛。

陈清玄心情忐忑地等着陈慕白夫妇回来,他们刚想开门,门就被陈清玄从里面打开,指指某个方向:“姐姐回来了。”

陈慕白一喜:“清欢回来了?”

“嗯嗯!”陈清玄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汇报情况,“好像心情不太好,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话音刚落,陈清欢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陈清欢靠墙站着,懒懒地看着聚集在门口的三个人,忽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一个特别不懂事的人?”

陈慕白和顾九思对视一眼,一齐在心里喊,果然反常!

随后陈慕白和陈清玄义愤填膺的声音一齐响起。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

陈清欢皱眉看着两人,又看向顾九思:“你们俩别说话,妈妈你说。”

被点名回答问题的顾九思格外淡定,慢条斯理地换了鞋换了衣服,在沙发上坐定喝了口茶后才缓缓开口:“这个世界上有黑就有白,有明就有暗,任何事物都存在对立面,有懂事的人就会有不懂事的人,存在即合理。懂事意味着他(她)在压抑自己的个性,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美,说穿了就是缺爱,没有安全感。当然也不乏一些人天生就如此,比如你喜欢的随妈妈,她的体贴懂事就让人很舒服,没有刻意为之的生硬和虚伪。不过,如果让我选,我倒是愿意去做一个不懂事的人。”

陈清欢似乎很苦恼,踟蹰着开口:“可人们不都是喜欢懂事的女孩子吗?”

“人本来就是一个复杂而独立的个体,不能简单用一句懂事或者不懂事来概括。”顾九思忽然看了陈慕白一眼,“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子,就是你口中那种‘不懂事’的女孩子,年轻漂亮,刁蛮张扬,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不考虑那么多,一看就是那种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不缺爱,有底气。我每次看到她笑的时候就很羡慕,当时想着我这辈子是没办法这样了,以后有了女儿,一定好好爱她,让她做什么都坦荡明朗,底气十足,我对她的爱,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陈慕白倒是听出点儿玄机来,一股怒火冲上心头:“萧云醒那小子嫌弃你不懂事?”

“没有!”陈清欢目光躲闪,转身回了房间。

过了许久,睡不着的陈清欢又蹿出了房间。

客厅里只有陈慕白在,靠在沙发里半睡半醒。

她坐过去,摇摇陈慕白:“陈老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陈慕白似乎在等她:

“问。”

陈清欢眉头紧思考了半天措辞,才委婉地问了出来:“如果你想要一个东西,还有个人,也想要,你又失了先机没有必胜的把握,该怎么啊?”

陈慕白犹自闭目养神,懒洋洋地答道:“想要什么?爸给你买!”

陈清欢有些丧地垂着脑袋,声音低沉无力:“买不到……”

陈慕白半掀眼帘觑她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先机这种东西呢,赢了叫抢占先机,输了就叫莽撞,正所谓,谋定而后动,动必有成。有的时候,你不动,对方未必就敢动。”

陈清欢消化了半天:“如果…是感情的事呢?”

陈慕白转念一想便猜出来了,忽而正经起来,睁开眼睛坐起来:“当年也有个特别优秀的男人追你妈。”

陈清欢一愣:“嗯?”

陈慕白掩饰般地轻咳一声:“当然了,我说优秀是抬举他,其实也就是个一般人。”

“然后呢?你怎么打败情敌的?”

“不用我去打,这人世间最玄的莫过于一个‘缘’字,最说不清的莫过于一个‘情’字,我赢的不是他,是一个‘缘’字,他输给的也不是我而是一个‘情’字。”

陈清欢拧着眉头想了半天,脸上略带狐疑地问:“然后呢?”

陈慕白继续指点她:“真正的狠角色从来都不是那些疾言厉色锋芒毕露的人,而是那些看上去平和从容风轻云淡的主儿,他们不动声色地挖下一个个深坑,然后优雅地抬脚把对手踹下万丈深渊。你要记住,大吵大闹有失身份,一定要优雅。”

陈清欢似懂非懂地看着陈慕白,陈慕白微微笑着冲她点头。

陈清欢垂眸思素良久,忽然抬头问:“我妈刚才说的那个让她羡慕的女孩子是谁?”

陈慕白一噎:“没谁。”

陈清欢明显不信:“就是因为她,我妈才不让你睡卧室的吗?”

陈慕白强调:“你妈没有不让我睡卧室。”

陈清欢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又睡沙发?”

陈慕白觉得没面子,拉下脸反问:“我喜欢睡沙发不行吗?沙发是我买的,我还不能睡了吗?!”

陈清欢点头:“行,太行了,祝你睡到地老天荒。”

顾九思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陈清欢回房间。

她抬头看了一眼:“妈,你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陈慕白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也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就是你的底气。”

顾九思脸上一热,正不知说什么时,就听到陈清欢又开口了。

“刚才我爸说,当年有个很一般的男人追过你。”说完也没等她的反应,施施然回了房间。

顾九思面上一窘,冲到客厅质问陈慕白:“你又跟她说什么了?!”

陈慕白还在美滋滋地做梦:“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让她别在萧云醒那小子一棵树上吊死,早点看清楚,早点踹了那小子。”

顾九思疑惑:“她和云醒怎么了?”

陈慕白猜测:“有外敌入侵吧,防火墙预警。”

顾九思表示质疑:“看她的样子,我觉得你女儿好像没理解你的意思。”

陈慕白摇摇手指:“怎么可能,我女儿那么聪明。”

顾九思越发肯定:“那就是她理解岔了。”

陈慕白极力反驳:“不可能!”

顾九思有些幸灾乐祸:“可你刚刚也听到了,她当着我的面给了你一个下马威。”

陈慕白忍不住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