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明知道激怒他不对,可看到他这模样,却仍是觉得畅快。不过,她却也不敢再说下去,就只微微抿了唇角,垂下视线不在说话。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除却电视里发出的响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却突然有手机铃声从床底下响了起来。何妍一惊,吓得几乎都要从地上跳了起来,那个新买的外地号码她还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会有谁打那个号码?

傅慎行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抬眼看向何妍,待看到她神色中的惊慌,他不由挑了挑眉,问她:手机怎么跑到床底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强作镇定,淡淡答道:可能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一脚踢进去的。

哦?傅慎行微微眯了眯眼,又道:那还不快点去够出来,一会电话就要接不到了。

他既已起疑,这手机就必须要当着他的面拿出来。何妍暗自咬了咬牙往床边走,心中却在祈祷那电话她接不到,而傅慎行也察觉不出她的手机有异,毕竟那手机和她使用的那部型号完全一样。

她走过去,在地毯上跪下,把胳膊伸入床底,磨磨蹭蹭地去摸手机。

她就这样跪伏在床边,翘着臀,塌着腰,浑圆的浑圆,纤细的纤细,黑色毛衫因为伸臂的动作而往上抻去,露出腰间一段细白滑腻的肌肤,本就勾人心魄,偏那上面还有一片清晰的紫痕,那是昨夜里激烈时他给她留下的指痕。

他就像是被迷了魂,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她的身后。

地毯松软,何妍全副精神又都放在手机上,没听到他的半点动静,等摸了手机出来,这才猛地觉察到身后有人,不觉顿是一惊,人下意识地弹身而起,就听得咚的一声,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地撞上了他的下巴。

这一下极重,他又没防备,竟被撞得闷吭了一声,脚下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伸手去摸下巴。而她也被撞得啊了一声,身体往前一栽又扑倒在了床沿上,一时顾不上起身,只用手护住了头顶,回过头眼泪汪汪地看他。

两人就这么相互瞪着,一时间,气氛很是有些怪异。

手机铃声终于不响了,何妍这才回神,索性以进为退,豪赌一般地把手机砸向傅慎行,冷声说道:你要看就随便看,别跟做贼一样突然走到别人身后,想吓死人吗?

他一把将手机抄进了手中,却没去看那手机,只是继续盯着她看。

何妍开始心中只是紧张他发现手机的破绽,可慢慢地,却忽然察觉出他眼神不对,那里的欲望浓重得几乎要溢了出来,叫人想要忽略都不行。她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往窗边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他,冷声喝道:傅慎行,你有点出息,别总想着在身体上报复女人!

傅慎行面色微变,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两眼,垂了下眼帘。再抬眼时,他眼中的欲念已经被冷漠所取代,他扯了下唇角,讥诮:何妍,你真当自己长得倾城倾国呢?

说着,把手机丢回到她怀里,竟就转身走了。

何妍一时愣住了,有点不敢置信,直到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冲过去锁住了房门,然后赶紧回来把她那部新手机关了机,这才一屁股坐到床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酒店楼外,阿江看到傅慎行这么快就出来不觉一喜,赶紧下来替他开车门,招呼:傅先生。

傅慎行面色阴沉,不发一言地坐进车内,开车。

阿江忙发动了车子,又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傅慎行的面色,瞧他面上带着隐隐怒气,忍不住问道:傅先生,那女人又不老实了?

傅慎行没回答,过得片刻,却是冷声吩咐道:叫花姐送个女人过来,要最漂亮的。

花姐是傅氏旗下会所醉今朝头一号的妈妈桑,手下美女无数,她说是最漂亮的女人,那绝对是最漂亮的女人。花姐亲自开车把人送到了傅慎行的公寓,在楼下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的得力干将:今儿还是傅先生头一次主动向我要人,绝对非比寻常,记住了,只要是伺候好了他,不只你以后得意,就连花姐我都能跟着你沾沾光。

得力干将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娇声道:哎呀花姐,你说的人家都紧张起来了。

紧没事,越特么紧越好,你里外给我一起紧,紧得他拔不出才好!花姐伸手,轻轻拍了得力干将两下脸颊,给她鼓劲:去!花姐我在车里等着你,你能叫我在这等一宿,那才叫本事!

得力干将临下车时又突然问:花姐,你还没说傅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这问题可难住了花姐,这可真不知道了,前些年傅先生压根就不近女色,最近这才有点烟火气,谁知道他好哪口!你自个摸索着来吧,先收着点,慢慢地往上浪,最好能和他聊上两句,走走心。

不料花姐却是料错了,门一开,穿着睡袍的傅慎行神色漠然地打量门外的美人,直把人看得都忐忑了,这才冷声说道:去洗澡。

美人精心准备的台词一句没用上,又惧他这浑身的冷意,乖乖地进了浴室,也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冲洗了一番就出来了。那个俊美如神祗却又冷酷无情的男人正在沙发里坐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怯怯地叫道:傅先生??

他抬眼冷冷打量她,沉默着站起身来,把她扯到**边摁伏下去,叫她跪在那里,摆成他满意地姿势。美人也算是有些见识的,赶紧着配合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着身体,一心取悦身后那个粗暴的男人,只求他能满意。

可傅慎行就是不满意,一点也不满意,那股子莫名的邪火憋在体内,无论他动作多么狂野多么粗暴都发泄不出。没错,身前的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他就是不满意,就觉得她的腰还不够细,臀也不够软翘,不像那个女人,不如那个女人。

身前的女人夸张地吟哦着,回过头来看他。

头回过去!他低吼,掐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脸用力地往上床按,像是仍觉得不满意,又扯过床单把她的头严严罩住。

可是,这仍还不是她。她才不会这么老实地任他摆布,她一定会挣扎,会努力地回过身来和他厮打,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小母狼一样狠,就像昨天晚上,他都泄在她身体里了,她还要在他嘴上狠狠地咬那一口。

花姐的车就等在楼下,她满心期盼着自己能在这等一宿,不想才不过吸了半包烟的功夫,自己的得力干将就慌里慌张地从楼内走出来了。那姑娘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不等花姐问,就带着点哭腔地说道:花姐,傅先生是个变态。

花姐惊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骂道:不想活了,你?

美人此刻都已变成了泪人,胆战心惊地和花姐说在楼上发生的事,后怕道:我真怕他再把我掐死,或者用被单捂死我,他不许我回头,不许我露脸,也不许我出声,只一味地发狠猛干,差点没把我腰掐断了,干完了,立刻就叫我滚。

纵是花姐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这样的,她心里也没底,思量了半天,偷偷给阿江打电话,问:江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这姑娘到底是哪里不如傅先生意了?您给透个话,我也要以后长记性。

身为傅慎行的保镖,阿江就和他住在一栋公寓里,刚才是亲眼瞧着那美女笑着来哭着走的,他心里正犯嘀咕,现听花姐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个大概。他挂了电话,很是犹豫了一番,这才起身去敲傅慎行的房门。

傅慎行已经又洗过了澡,正坐在沙发里翻一本英文杂志,面上神色早已恢复了平静冷漠。

阿江从门外探进头来,小心地问他:傅先生,刚才那女人是不是不对口?要不??再给你找个良家妇女范的来?

傅慎行闻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嘴里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第11章

何妍在酒店里住了五天,周日晚上才敢回家。进门的时候梁远泽正在书房里上网,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抱着肩斜靠在门口,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微笑,嘴里却是说道: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眼圈忍不住慢慢红了。

梁远泽一愣,再顾不得装酷,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轻拍着后背柔声哄她:乖,宝贝,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熟悉的味道,温柔的声音,这一切都叫何妍觉得安心,却又令她倍感委屈,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梁远泽被她吓坏了,拇指轻轻抹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妍妍,出什么事了?

她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可她却又不敢,不是怕他嫌弃自己,而是不愿把他再牵扯到危险中来。没有一个丈夫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遭受那样的伤害与侮辱,即便温润如梁远泽,他也不能。他会怎么去做?而傅慎行那个混蛋又会怎么对付他?

何妍不敢想象,甚至只要想一想都忍不住胆战心惊。如果说她已被傅慎行扯进漆黑的地狱,那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梁远泽留在光明之处。她带着泪微笑,双臂紧紧地搂住丈夫的脖颈,低声喃喃:我想你,远泽,我只是很想你。

他也想她,很想很想,先是他离家半月有余,回来后她又不在五天,加起来二十多天的时间,这还是他们自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次别离,真是想得叫人快要发疯。他抱着她,哄着她,手先是在她后背上抚摸,摸着摸着就往下去了。

瘦了!他懊恼地说道。

她不敢说实话,只嘿嘿傻笑,减肥呢。

减个屁!梁远泽忍不住骂了脏话,手上却已急不可耐地剥她的衣服。

两人从玄关纠缠着往里走,只才坚持到沙发那里就滚倒了。

一个热情得似火,一个却近乎疯狂,到后来他不得不用手钳制住她的腰,试图控制她疯狂的节奏,微喘着安抚她:宝贝,慢点,别着急,我们慢慢来。他变换了姿势,翻身把她罩入怀中,轻柔地吻她。

何妍面色潮红,啜泣着哀求:吻我,远泽,吻所有的地方,哪一处都不要漏下。

她要他吻他,要他用自己的气息驱逐那些混蛋的痕迹,涤荡她的灵魂。

夫妻两个半夜疯狂,第二日早上起床,何妍不免腰肢酸痛,她那撑着腰,步履蹒跚的模样逗得梁远泽直笑。他系好领带准备出门,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问:还能开车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

她一时忘记了所有的悲伤和苦难,抓了手边的发带去丢他,恨恨道:滚蛋!有本事晚上回来再战,看到底谁怕谁!

他笑着转回身来,走到餐桌旁俯下身又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意犹未尽地咂摸着滋味, 今天的橙汁不够甜,回头换别家买。

好的,我记下了。她也一本正经地应下,又不忘嘱咐他:晚上尽量早点回来,咱们去爸妈那边吃饭。

送走了梁远泽,何妍开车去学校,先去了销假,然后又给班里的学生干部开会,安排新年晚会的事情。有人提到许成博歌唱得好,班长却是面露难色,他兼职挺多,对参加集体活动没什么热情,怕是请不动。

何妍缓缓点头,一边记录下刚才几个学生干部提到的建议,一边替许成博解释:也可能太忙没时间吧,毕竟打了几份工,也挺不容易的。这样,你回头告诉他一声,叫他抽时间来找我一趟,我和他试着说说看。

班长应下了,中午的时候,许成博就来了办公室找何妍。

当时办公室里没别人,她就从内锁了门,把两部手机都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拆开,对比着查看内部构造。两者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同,她仔细观察一会儿,基本上确定傅慎行没往她手机里装什么窃听器,只是用软件在控制。

她心中大概有了点数,赶紧又把手机组装好重新开机,就在这时,许成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吓了一跳,看清来电号码这才松了口气,告诉他直接到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许成博就跑来了,模样却像是不大自然,垂着眼问她:何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由于自身的遭遇,何妍现在与人接触极为敏感,甚至有些草木皆兵,她很快就觉察到了许成博的异样,一面和他说着新年晚会的事情,一面留心他的神色,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问道:怎么申请到离学校那么远的店去打工?

许成博的眼角飞快地抖动了一下,这细微的表情并未逃过何妍的观察,她又试探着问道:是因为在傅氏发生的事情?

许成博沉默了片刻,答道:是。不想再和那个公司的人有接触。

何妍对之前的那件事一直心存怀疑,闻言打量他,还没顾得上问你,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位秘书小姐之前就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就是她前段时间接连叫了几次餐,都是我送去的,这才稍稍熟了些,不过之前也没看出什么来,就那天突然就和我动手动脚,我吓了一跳,就跑了。许成博有些尴尬地答道。

是落荒而逃。何妍笑了笑。

许成博也忍不住笑起来,神色比刚才自然了不少。

何妍趁机又问他道:她之前知道你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

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是很清楚。许成博不知道她为何会问到这里,又解释道:后来是公司保安处的人问我是哪里的学生,我才您的电话告诉了他们。何老师,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找麻烦的。

这分明就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圈套,最终的目标是她,许成博不过是引她入套的诱饵。可傅慎行又是从哪里找到许成博并加以利用的?何妍暗中疑惑着,面上却是笑了笑,道:没什么,你是我学生,有事情找我是应该的,这不叫麻烦。

何妍停了一停,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班里有谁知道你在那家快餐店打工吗?

好多人都知道。许成博答道。

何妍不觉挑眉,有些意外,嗯?

许成博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我经常会发一些工作时的照片到朋友圈,所以班里不少同学都知道我给人送餐的。何老师,我穷,所以要各处打工挣钱,可我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情。

何妍不觉有些感动,微笑着赞道:许成博,你很棒。

突然间,她又恍然大悟,傅慎行调查她,一定少不了要查她现在带的班级,通过网络调查的确是很便利的手段,就如她之前在网上搜寻他的资料。

如此看来,许成博也许真的是被利用了,当然也可能是他演技实在太好。

何妍暂时不打算再问下去,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于是就只笑了笑,好了,没事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对了,管院的一位教授需要个翻译,难度不是很大,酬劳却是不错,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

许成博有些惊喜,我可以吗?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何妍回答,又道:这样,我先推荐你过去试一试再说,怎么样?

许成博连忙应下了,又谢何妍。

何妍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你快去上课,不要打扰老师我工作。

许成博这才起身离开,人到门口却又停下了,回过身来看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何老师,您和您爱人感情很好,是吗?

何妍被他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扬眉,嗯?

许成博神色有些局促,我听班里女生说的,她们说您爱人长得很帅,你们是从高中开始相恋,长跑了十来年才结婚的,大家都很羡慕。

何妍不知他为何会提这些,缓缓点头:是这样。

我听了也挺羡慕的。许成博说话没头没脑,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这才又说道:我觉得现在这社会,能有这样一份感情特别不容易,应该好好珍惜。

谢谢。她听出了他话外有音,缓缓收起了脸上的微笑,问他: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许成博直视着她,眼中有着少年人的倔强,何老师,我觉得傅先生那人不像是个好人。

何妍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应该是误会她和傅慎行的关系了。她没觉得他这种近似于教诲的话是一种冒犯,相反,她心里还有些发暖。这是个倔强而善良的男孩子。她默默和他对视着,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和傅先生并不熟悉,他是于嘉的表哥,曾来学校给于嘉办理休学手续,这才认识的。

于嘉的表哥?许成博的脸上露出惊讶,于嘉有这样的一个表哥?

何妍心中一动,问他道:你和于嘉熟悉吗?

傅慎行为了不露痕迹地接近她,接连利用了她两个学生,许成博这里看来只是单纯利用,那么女生于嘉那里呢?她才不信他会真是于嘉的表哥,他又是怎么说动于嘉退学的?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是威逼,还是利诱?

如果这件事能查清楚,是否以后也能成为她揭穿他身份的一条证据?

许成博返身走了回来,答道:不是很熟。

这答案叫何妍有些失望。

不过,我打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她。许成博说到半截就停了下来,像是很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何老师,于嘉可能有在外面做过坐台小姐,我不想多这种嘴,而且也不能肯定,不过我的确撞到过她两次。

这事真是出乎何妍意料,可细一想却又觉得是那样的合乎情理。

许成博不了解傅慎行是个什么人,只又道:如果于嘉有傅先生那样的表哥,怎么还可能去做那事?傅先生也不能允许啊。

何妍脑子里有点乱,她迫切需要一个人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这整件事情。而且,如果许成博只是单纯的被傅慎行利用,她也不想把他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她抬眼看着他,沉吟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何老师,您想想,如果傅先生不是于嘉的表哥,却冒充她的表哥来帮她办理休学手续,这不是正好说明他不是个好人吗?许成博像是在极力向她证实傅慎行不是个好人。

何妍自然知道傅慎行不是好人,他岂止不是个好人,他简直就是个人渣。她笑了笑,我来处理这事,你不要再管了,好好学习。

许成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低着头出去了。

整个下午,何妍一直在思考到底如何调查傅慎行。网络上能够查到的信息太少,她必须从现实中着手,可她该从哪里入手才对?于嘉吗?会不会被傅慎行察觉?又或者是先去暗中查傅慎行这个人?可她是被傅慎行监控了的,她的手机会把她所有的行踪都暴露给她,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而如果她不能动,还有谁可以值得信任,可以丝毫不引起傅慎行的注意和怀疑?一时间,何妍苦思不得。

临下班时,她又接到了傅慎行的电话,他只简单的一句话:何老师,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应酬吧。

第12章

那辆黑色车子依旧停在校外,何妍一条腿迈上了车才发现傅慎行也坐在后座上。她动作僵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僵了一下,然后就坐了进去。

傅慎行扫了她一眼,随手丢了一个纸袋过来,换上。

她打开纸袋看了看,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小礼服,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子。何妍没做声,把袋子放两人中间一放,转过头去看窗外的街景。外面夜幕降临,霓虹闪烁,街边的行人步履匆匆,该是都在急着往家赶。

这个时候,梁远泽应该到家了,她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他就已经在路上,还当她是催他,只道:宝贝,稍等一会儿,我还有两个路口。

她不自觉地抿唇,心里的狠更浓,恨不得能一刀捅死身边的男人。可她又必须隐忍着,他可不是那么好杀死的,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而且她现在也不想死,不想抛下父母,不想抛下梁远泽。她必须顽强地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这个词。

很抱歉,打扰你晚上的家庭聚餐了。他突然开口,淡淡说道:也许说了你可能不信,不过我事先的确不知道你晚上有安排。

何妍真想对他这无耻的谎言报以冷笑,可终究是忍住了,只扯了下嘴角,用着和他一样虚伪的语气,不冷不热地答道:您客气了,为您服务,应当的。

傅慎行没有恼怒,竟还向她绅士般地点头致意:谢谢。

车内重又陷入寂静,过得了一会儿,就又听得傅慎行淡淡说道:把衣服换下来。

何妍愣了一下,就见前后椅之间的玻璃挡板自动往上升起,很快,后座就被隔成了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她知道这又是傅慎行的有意折辱,不由抿紧了唇,脸色难看的厉害,片刻之后却是又嗤笑出声,伸手从衣袋里掏了裙子出来,直接在他面前换了起来。

车厢很宽敞,她身子骨又纤细,不过片刻功夫就把外套都脱了个干净,等把黑色的小礼服往身上一套,却突然发现了问题。

那裙子的设计相当大胆,不仅是深V领,而且紧包在臀上的裙身两侧竟然还是镂空的,将她的淡粉色小碎花内裤一展无疑。再回头看,后腰处竟也有大片的镂空,直深入腰线下,连后面的臀沟都露出来了。

无耻。她低声咒骂,恨得咬牙切齿。

他却只是轻笑,微微侧过身,单手撑着下颌,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又道:你身材很好,完全可以不穿内衣,对自己有点信心。

何妍想骂他有尼玛信心!可她又知道他没准正等着她这样反应,于是就生生把怒火压下了,只咬着牙静坐了几秒钟,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把内衣全都脱了下来,真空上阵。

她身材果然是极好,胸部丰满耸立,臀部更是圆润挺翘,两者争奇斗艳相映生辉,愈发显得当中的纤腰不足盈握。傅慎行先是惊讶她的大胆,扬眉看她片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幽暗下来,收起了唇边的轻笑,只盯着她看。

何妍看出了他眼中的欲念,惊惧的同时却又觉不屑,她下意识地往后仰身,试图远离他,脸上却是露出讥诮的笑,道:傅先生,您别这么看我,我会误会您又要强上我了。

傅慎行微微眯眼,声音不自觉地带出些沙哑,如果不是误会呢?

何妍心惊,唇边的笑却愈发冷了几分,冷声答道:那就请您体谅体谅我,您要上了,晚上就别再给我安排别的客人,这一晚上要赶两场,我怕我体力顶不住,到时候再给您误了事就不好了。

傅慎行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不过却也回过了视线,不再看她。

车子在一家藏得很深的会所外停下,外面卡朴实无华,待进去了才知里面是别有洞天,而傅慎行领她进去的那间包厢更是极具奢华,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一般,明明光线昏暗,却又似处处都闪着光,映在镜面一般的地板上,流光溢彩。

傅慎行一进去,里面的那些人就都站了起来,傅先生三个字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俱都毕恭毕敬,唯一例外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虽也站了起来,站姿却是有些吊儿郎当,与旁人对傅慎行的称呼也不同,只懒洋洋地叫了他一声行哥。

傅慎行不以为意,略略点头,都随便坐吧,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他向里面走,在最靠内的一处沙发上坐下。何妍踩着足有三寸高的细高跟鞋,面色平淡地跟在傅慎行身后走过去,正想着在他身边坐下,不料他却突然向之前叫他行哥的年轻男人那指了指,道:你去陪他。

她既没愣怔也没惊讶,面无表情地往那男人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年轻男人轻佻地笑起来,手揽上何妍的肩膀,口中却是叫道:行哥,你也太照顾我了,这叫我哪好意思啊,好歹也是跟着行哥过来的人,我沾了不太好吧?

远来是客。傅慎行神色淡淡的,停了一停,目光从何妍身上扫过,又道:今儿带她来就是为你,她就是何妍。

听到何妍的名字,男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冷了下来,目光阴沉地看向她,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恨意。

这人恨她,这是何妍的第一个认知,紧接着她又想这人会是谁?和另外两个凶徒中的哪一个有关?可看长相他分明和傅慎行有更多相似的地方,如果只是和傅慎行有关系,傅慎行非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他这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她不动声色,微垂着眼帘坐在那里,对身边男人的态度视而不见。

那男人却一把钳住了她的下颌,把她的脸强横地抬了起来,阴狠地打量了片刻,又转头看傅慎行,似笑非笑地问道:就这么一个娘们?我还以为得是多么天香国色的美人呢!行哥,你说这得多没见识的爷们才能栽她肚皮上?还一栽栽仨,都一辈子没见过女人?

傅慎行抬起眼帘默默看他,神色淡漠。

何妍也轻抿着唇角,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只把自己当死物。

那男人看看傅慎行,再瞧瞧何妍,却是低声笑了起来。他松开了何妍,重新又仰回沙发上,手搭上她的肩头,指尖沿着她裸露在外的肩线轻轻滑动,漫不经心地问道:行哥,你今儿带着女人来是给我玩的?

傅慎行淡淡说道:随便你。

何妍不觉缓缓闭眼,强大的毅力摁着她坐在那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可皮肤却不受控制地泛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她紧紧地扣着齿关,不说话,只盯着傅慎行看,恨不能生食其肉。

身后的男人却是轻声而笑,缓缓凑到她的耳后,一字一句地问她:你很恨他,是吗?

是。何妍坦然答道,谁能不恨呢?

男人又笑了,瞥了傅慎行一眼,压低声音说道:那好,我今天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被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男人上,要么,你去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禽兽,一个比一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