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心中在狂骂,微微侧过头看那男人,轻声问道:你也恨他,是吗?

男人向她微笑,同样坦诚,没错,我也恨。

你是他什么人?她又问。

男人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奇道:我以为你会我为什么恨他?

因为和你们这些人讲不了为什么。她平静答道,和你们讲为什么,就和跟你们讲法律、讲道德一样可笑。

男人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渐渐收敛,过得一会儿,这才又轻笑道:何小姐,看不出来,原来你竟还是个哲人。我真是对你更有信心了,来,只要今天晚上你能在这当众上了他,我确保你能安全地出这个门。

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而且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傅慎行身上有枪,他会直接杀了她!何妍轻翘嘴角,望向身后的男人,实话讲,如果非要挑个人,我更偏向你。傅慎行叫我感到恶心,叫我上他,你还不如要我上条狗。

你骂我是狗?男人惊讶地扬眉,却并不恼怒,他看着那边的默默喝着酒的傅慎行,又凑到何妍耳边,缓声说道:可他碰过的女人我不碰,我嫌脏。

她低低地嗤笑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唇贴过去,嘲弄道:苍蝇就别嫌蛆恶心了,都一个茅坑里爬出来的,谁又比谁强多少啊?

年轻男人往后错了错身子,冷眼打量她片刻,又问道:这么说来,何小姐是打算和我这帮兄弟们玩一玩了?

包厢里足有十多个男人,除去年轻男人和傅慎行在这边的U形沙发上,其他人都坐得比较靠外,像是有意给他们两个留出说话的地,各自拥着一两个小姐说话笑闹,连往这边看都不看一眼。

何妍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弯唇轻轻一哂,忽地站起了身来,走向陪在傅慎行身边的那个小姐,伸手向她讨要道:麻烦,借几个套子用一用。

小姐愣了一愣,先去看傅慎行,瞧着他没有反对,这才从皮包里摸出两个套子来递给何妍。

不想何妍的手还在那里摊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给我。

小姐又去看傅慎行,瞧他仍没什么表示,于是就又掏了两个给她,瞧她仍不肯收手,只得解释道:没了,就这几个。

何妍转身就又往别处走,看情形竟是要向另外的小姐去要。

站住。傅慎行突然说道。

何妍僵了一下,停下来回身他。

傅慎行却是看向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淡淡说道:有这几个就够了,小心伤身。

年轻男人笑着耸了耸肩,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摊手笑道:行哥,这和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要用。

傅慎行眉头微皱,又抬眼看向何妍。

何妍死死地咬着唇,明明有泪光在眼中打着转,脸上却都是倔强之色,冷笑道:不够,傅先生,您这里这么多兄弟呢,这几个怎么会够!

傅慎行微微一怔,面色沉了沉,看向那年轻男人,随之,别太过火。

过火?傅随之笑,又道:行哥,是你说要我随便玩的。哥,你以前可是最讲信用的,许下的话从不反悔。

何妍听到这名字就已知道两个人应该是兄弟,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不对付,如今要拿她来撒气。事到如今,除了奋起抗争她已无半点退路,她看向那傅随之,愤然道:随便玩就是给我两个选择,要么被所有的男人上,要么——

她话说不下去,断然停了下来,微微仰起下巴,倔强地站在那里艰难忍泪。

第二个选择一定比第一个还要不堪。傅慎行心里有个大概,抿了抿唇角,轻挥了下手示意身边的小姐离开,又对何妍淡淡说道:你过来我身边坐吧。

第13章

何妍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身体去和他赌气,她乖顺地走过去,在傅慎行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失神地看着茶几上的酒具发呆。傅随之在对面瞥了他们一眼,讥诮地笑笑,扬手叫了两个漂亮小姐过来,自顾自地玩乐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比之前还要活跃了些,陆续有人从远处过来给傅氏兄弟两个敬酒,还有那关系亲近的索性就坐下了没走,山南海北地胡侃了一阵,又嘿嘿笑着问傅随之:傅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傅随之脸上带了些酒,拿眼去瞧傅慎行,问:行哥,你说呢?

傅慎行面色平淡,道:既然都学了这么久,怎么也得坚持着读完再回来。

哥,您可真是我亲哥。傅随之夸张地叫道,他看一眼何妍,忽地把自己身边的小姐往外用力一推,去!坐行哥身边去,把何小姐给我换回来。

小姐毫无防备,顿时被他一把从沙发上搡了下去,脸上的娇笑顿时僵住,却不敢真地去傅慎行身边换人,只强笑着向傅随之撒娇,傅少,您又欺负人家!

傅随之却是不笑,像对待猫狗一样伸出脚踢了踢那小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你去把何小姐换过来。

四下里顿时静了一静,可能在这坐着的就没傻的,纵是那看似言行粗鄙的也是粗中有细之人,很快就有人出来打圆场,傅少跟个小姐置什么气,不喜欢就换嘛,花姐手里可是藏着不少好货呢。那人说着,又借机给那小姐解围,指使她道:去,把你们花姐叫来。

傅随之冷笑一声,眼睛看着傅慎行,口中却是轻飘飘地说道:不用,我就喜欢何小姐。

何妍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她必须得把火挑得更高一些,逼傅慎行就是为了面子也不能把她让给弟弟。犯不着为了我伤了傅先生兄弟感情。她冷冷开口,我过去陪着傅少就是。

她看也不看傅慎行,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要往傅随之那边走。身后的傅慎行一直沉默,眼看着何妍就要走到傅随之身前,她心里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候,这才听到傅慎行有些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之,你喝多了,阿江,送随之回去休息。

许是没有料到傅慎行会这么直接下他面子,傅随之神色怔了一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阿江就已是到了他跟前。何妍毫不犹豫地往旁边让了下,给阿江让开地方,眼看着他强行把傅随之往外请。

傅随之耍起狠来,向着傅慎行冷笑道:傅慎行,这女人可是你说给我的,怎么?又反悔了?

傅慎行面色依旧淡漠,一语双关地说道:给你,那是想给你脸,可既然你不要,也就没必要再给你了。。

傅随之气得面色大变,周围的人更是一时皆都噤声。

傅慎行又继续说道:还有,随之你记住,我肯让着你,那是因为你叫傅随之,你是傅慎行的弟弟,他们肯给你脸,也不过因为你是我弟弟,以后长点心,别总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这话已是极难听,傅随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色难看至极。阿江怕他再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事来无法收场,忙强挟着他就往外面去了。

一场为给傅随之洗尘而设的欢宴搞成了这个样子,屋里众人谁也没了玩乐的心思,又怕再惹到傅慎行,说话俱都小心谨慎。傅慎行也无意再坐,沉着脸往外走,人刚出了房间,突然反手一把握住了何妍的手腕。

何妍一直都提着小心,被他握住手腕还是吓了一跳,她没敢挣扎,忍着痛加快了脚步追着他走,生怕他再在她手腕上留下淤青。傅慎言步子极大,扯着她走过走廊,待到一个转角时,手上突然毫无预兆地发力,把她往前甩了去。

她踉跄了好几步,身体撞到墙壁才停下来,咬着牙忍下了口中的痛呼,只用眼角余光冷冷打量他。

这显然不足以叫傅慎行发泄怒气,他上前两步,单手一把钳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摁在墙壁上,目光阴冷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何妍,我对你还没有独占欲,也毫不介意你会被多少男人上,今天会如你的愿,只不过是傅随之惹到了我。这种事只此一次,以后你的小聪明最好用到别的地方,别再来挑战我。

何妍呼吸不畅,面色通红,可她没有挣扎,冷冷地看傅慎行不语。两人对视片刻,傅慎行忽地笑笑,手上松开了她。何妍这才弯下腰去拼命咳嗽,待再抬起身来时,傅慎行人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走廊里侍立的服务生早就躲到了别处,别说问,就是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何妍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直身体,挺胸抬头地往外走,到大门外时,正好看到傅慎行的车子绝尘而去。

她身边什么都没带,手机、钱包、之前换下的衣物??除了身上这条走红毯都嫌暴露的黑色裙子,其余的一概没有。时值深秋,温度已是极低,又是夜间的室外,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觉得自己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钱包手机都可以不要,可那身衣服她得穿回去,不然她实在没法向梁远泽隐瞒此事,她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导致她连**裤都换了一身新的。何妍抿唇,决定向旁边一直偷看她的门童去借手机,不想刚刚转过身,就听得身后有人轻声叫她:何小姐?

何妍回身,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刚从会所里出来,瞧见她回身,就又赶紧向这边走了几步,脸上堆笑地问道:是何小姐吧?

何妍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一时没有应话,只是静静地看她。

哦,我就在这里工作,大伙都叫我花姐。那女人忙就自我介绍,又热情地说道:刚才看到您是和傅先生一起过来的,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不再玩一会儿了?

何妍想起了花姐这个名字,刚才有人提到过她,应该是这里的一个妈妈桑。不了,我想早点回去。她淡淡回答。

哎呀,那正好,我也要回市里呢,您坐我车走吧。我特么最烦一个人开夜车了,您给我做个伴!行不?花姐简直就是个自来熟,对何妍热情得不像话,瞅她一眼,又道:您穿得太单薄了,这么冷的天可千万别冻着了。您要不嫌弃,就先穿我这件挡挡风。

她说着,竟就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半长不短的大衣脱了下来,死乞白赖地往何妍身上披。

何妍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接受了她这份好意,谢她道:花姐,您真是太热情了。

不算事,我身上衣服厚,冻不着,穿件大衣也就是为着遮一遮这满身的肥膘。花姐大咧咧地摆摆手,带着何妍往自己的车走,待两个人都坐进了车里,却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哎,这年头到哪都是女人吃亏受气!妹子,凡事别往心上去,不管什么男人,全当他们是乌龟王八蛋好了!

何妍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她。

疯话,疯话,说走嘴了!花姐呵呵干笑了笑声,又问何妍道:去哪?我先送您。

何妍想了想,问道:能先借您手机用一下吗?

她得给傅慎行打电话,把他车里的东西先拿回来。

行,当然行。花姐忙道,把自己手机翻出来递了过来。

何妍记得傅慎行的手机号,直接拨他号码,手机响了半天才接通,他淡淡地喂了一声,话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傅慎行。

她的声音也平淡从容,傅先生,我的东西还在您的车上,我需要拿回来。

傅慎行在电话里默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自己过来取。

他说了一个地址给她听,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那显然是他住的地方,何妍不觉微怔,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花姐已经发动着了车子等着,小心地看着她,试探地问:怎样?

何妍报了那个地址,又问花姐:您方便吗?如果不方便,我打车过去好了。

方便,当然方便!花姐忙道,开了车直奔傅慎行家。她前几天才跑过一趟那里,也算是熟门熟路,门卫像是提前就得到了吩咐,问也不问就放了她们的车进去。

车到楼下时,何妍又给傅慎行打电话,还未开口,他就已是冷声吩咐道:上来!

何妍不想上去,一点也不想去。那个如同**一般的男人,谁也拿不准他又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心认定上去了只是拿车钥匙。她攥着手机,微低着头沉默,半晌之后才又咬牙抬头,问花姐道:花姐,身上带着套子吗?麻烦借一个用。

在那种地方谋生的女人,随身带着套子已经成了习惯,便是花姐也不例外,她问也不问,从皮包里摸了两个出来递给何妍,迟疑了一下,又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先在这等着你,你要是留下不走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何妍不知道眼前这女人为何对自己这般好,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现在都受了她的情。她淡淡苦笑,道:谢了,花姐。

她下了车,如同奔赴刑场,毅然决然地去见傅慎行。

傅慎行的公寓在这栋楼的最高处,独占了一层,从电梯内出来,先要穿过一个布置着休息椅的小厅堂,这才到达真正的家门,还不及敲,阿江就给她开了门,面无表情地说道:傅先生在二楼的起居室。

何妍没说什么,径直往二楼走,地毯踩在脚下松软无声,她一步步迈上台阶,立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去敲左侧那个虚掩着的房门。

进来。傅慎行的声音从里面出来,像是离着房门还有些距离。

她推门进去,内里光线温软柔和,入目果然极阔。远端是面偌大的落地玻璃墙,窗帘未合,深色的玻璃犹如镜面,却又隐约透出外面的点点光芒,近窗的一侧养着几株茂盛的绿色植物,角落里置有书架与藤椅,再往这边来才是环绕的沙发等物。

傅慎行就仰坐在沙发里,身上还穿着刚才的那一身,脸上却已经没了怒气,正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投影屏幕。何妍又往内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待目光接触到画面,双瞳顿是一紧,双手在体侧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他在看那个视频,由他导演拍摄的,她被人施暴时的情形。

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嗓子干涩嘶哑地无法发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他越是要打击她,羞辱她,她就要挺直了脊梁。

视频的音量开得不大,甚至算是低微,可随着画中人逐渐失控的哭叫,那声音越发清晰起来,如同针一般扎入她的耳膜,声声见血。

他这才抬头看她,眼神晦暗幽深,口中淡淡问她:喜欢?喜欢就拿走,效果的确不错。

她使劲了全身地力气,才能平静应道:好。

他仍看着她,轻声命令:过来。

第14章

傅慎行的声音已透出些沙哑,企图不言而喻。

何妍站在那里,深深呼吸几次之后,面部的表情才不那么僵硬,直接走到傅慎行身前,在他的注视中蹲下身来,伸出手沉默地去解他的裤扣。

他放松地仰坐在沙发里,微垂着眼帘看她,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不过,她也没有抬头的意思,只抿着唇角一心一意地解他西装裤扣。那扣子极小,捉起来滑不溜丢,她屏住了呼吸,可指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一连几次都没能捉住那扣子。

指尖下,他的身体已渐渐有了反应,等她终于把那些障碍拨开,他的欲念已是忍耐不及,迫不及待地弹跳了出来,甚至打到了她的手。她僵了一僵,屈辱地闭上眼睛,正低下头去,下巴却突然被他的大掌一把托住了。

他手上稍稍用着力,不容拒绝地带着她往上起身,哑声命令:坐上来。

她抖着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铝箔包,还来不及撕开,他就已经从她手中夺了过去,丢到一边。他的双手强硬地握住她的双臂,把她提到沙发上来。她咬着牙,说道:傅先生,我们还是有些防护措施比较好,您说呢?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您自己的健康,不是吗?

我不喜欢。他任性地拒绝,干错利落地剥落她的大衣,只留她身上的黑裙在,然后这才把自己的身体往沙发靠背上倚去,双手摸上她修长白嫩的大腿,推着裙摆一点点地向上,嗓音嘶哑地重复自己的命令,坐上来。

她的手不得不扶上他的肩,在他的注视中,慢慢地往下压自己的身体,强行把那巨大的滚烫的如同铁杵一般的东西楔入自己的身体。他轻轻地抽气,双手如愿地钳上她纤细的腰肢,摁着她深入到底。

好一会儿,她都无法适应他的存在,身体紧得近乎僵直。而他却是少有的耐心,停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待她的身体渐渐松缓,这才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臀部,示意她该继续下去了。

她不想激怒他,也不想再要他给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于是她顺从地抬起,轻摆着身体,有节奏地起伏,尽力取悦他。他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掌轻搭在她的腰侧,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而渐渐粗重,眉目间的狠厉慢慢被隐忍所取代。

他给你的另一个选择是什么?他突然喘息着问她。

她动作僵了一下,这才又机械地动起来,有控制地加快节奏,试图令他尽快达到顶点,同时平静地答道:当众上你。

要么被在场的所有男人上,要么就当众上他,而她的选择是前者,因为在她看来后者比前者还要不堪。。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掐着她腰停在半空中,冷声问她:你觉得前一个选择更好,是吗?

他的呼吸像是一瞬间就平稳了下来,她前功尽弃,不免有些沮丧,又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忍不住冷笑着问他:傅先生,我能把您这反应理解成吃醋吗?我不选择第一个,难道还要真的当着您那些手下的面,如傅随之所愿的当众上了你?您会允许吗?您会那样被羞辱吗?您会硬吗?

她的话语冷静犀利,咄咄逼人,他突然间发现,她好像自从进门就一直冷静理智,哪怕她刚才都快把他送上了高峰,她的情绪、她的身体、她自己都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他唇角慢慢地抿起,盯着她不说话,忽地摁着她的腰往下来,钳制着她,强迫着她,肆意妄为,分明是他在下,而一切却尽数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完全无法跟上他的节奏,只不过片刻工夫就有些承受不住,为了避免自己受伤,也怕他把自己的腰掐青,不得不示弱央求:轻一点,求你轻一点。

傅慎行唇边泛着冰冷的笑,他依言停下来,可还不等她喘口气,却又猛地起身站起。何妍再忍不住口中的惊呼,本能地用手去攀他的肩膀,试图保持自己的平衡。他就这样托抱着她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双手撑住玻璃上,然后一把撕下了她的裙子。

他从后欺压住她,紧贴着她,牙齿咬上她的耳朵,恶劣地问:你说楼下的人能够看到吗?

光洁如镜面般的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两个人的姿态,她不着存缕,狼狈不堪,而他却衣衫完好,如同衣冠禽兽。何妍扣紧齿关,屈辱地闭上了眼睛。他却不肯这样放过她,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硬扯着迫她抬头,口中说出冷酷无情的话语,睁开眼看着,看着我是怎么上你的。

言罢,他就故意把她向前撞去。

她猛然睁开眼,瞳仁里冒出愤怒的光,映在玻璃里,仿佛跳跃着两簇明亮的火苗。她果然就再没闭眼,不吭声,不求饶,就这样盯着墙幕上的他,狠狠地盯着他,把这一切都印入心中,死死地记住,她所受到的侮辱与伤害。

她恨这个男人,恨不得抽其筋,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

他通过镜面与她对视,死死地锁住她的眼睛,那种不知名的快感再一次席卷了他,他不受控制地加速,直至最后闷吭着绷直了身体,战栗着,灵魂脱壳而出,仿佛看到窗外中有烟花朵朵绽放。

良久之后,他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松开了对她的禁锢,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模样分明狼狈至极,可神情却淡漠无波,冷静得仿佛没有感情。这种近乎狠厉的倔强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快乐,可他又忍不住恨她的这种要命的倔强。

东西去管阿江要。他冷声说道,不再理会她,转身往浴室走。

她却突然问道:我可以把光盘拿走,是吗?

傅慎行的步子顿了一顿,像是觉得她实在可笑,唇角上泛起笑意,当然可以。他回答,又道:不过这只是份拷贝,可不是母盘。

没关系,一样看的。何妍的双腿在打颤,需要扶着玻璃窗才能困难地站起身,她没去拣地上的薄裙,而是走到沙发处把之前被他剥落的大衣拾起来,裹住身体,赤着脚去取光盘。

傅慎行一时有些不解,可却也没有深究的打算,嘲弄地挑了下唇角,道:你要是喜欢,有机会可以多拍一些。

谢谢,先不用了。她回应,把光盘包好小心地装进大衣口袋。

阿江住在楼下,听闻她的来意依旧是面无表情,把一个大大的衣袋交给了她,那里面有她的手机、钱包以及她最需要的衣物。

何妍同样面色平静,拎过衣袋时甚至还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物品,看到无所遗失,淡淡地向他道谢:谢谢。

阿江不觉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地看她,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何妍没有立刻换上衣物,只掏出鞋子穿上,然后依旧裹着那件借来的大衣出了门。花姐极为守信,没接到何妍电话就一直在楼下等着,瞧着她从楼内走过来,忙探身去帮她开车门,又小心地看着她,轻声问:还好吧?

何妍没有回答,几息之后,却是说道:对不起,大衣我弄脏了,回头赔您件新的吧。

花姐忙说没事,迟疑了一下,又道:实话讲,我看出您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您不嫌弃我脏,肯穿这件衣服,我就已经觉得很高兴了。

何妍扯了扯唇角,没说什么。

花姐看出她大衣内什么也没有,又问:要不?你先去后座把衣服换上?

不用了。何妍回答,还得麻烦您送我去找个快捷酒店,我得住一晚。

花姐自然应下,把她送去了一家快捷酒店。

临下车时,何妍把自己手机号码留给了她,又道:花姐,我很感激您今天晚上给予我的帮助,如果能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这份恩情。不过,我和傅先生之间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您怕是要失望了。

啊?自己的用意就这样被人揭穿,花姐脸上不觉讪讪,忙又解释:何小姐,我没恶意。

我知道,所以我很感激。何妍说道。

她拎着衣袋下车,进酒店开了一间房,好好地清洗过身体之后,站在镜前仔细打量自己。除却脖颈上有红色的指痕,身上并无明显的痕迹,她不觉有些庆幸,想了想,抬手不停地揪咽喉处的皮肤,直待那里皆都出了痧,彻底掩盖住了指痕,这才停了下来。

翌日一早,她先在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吞下去,这才去学校开车,又给梁远泽打电话诉苦:远泽,我都要被他们折磨死了,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就这么不叫人省心呢?我记得我们当初一个个都很听话啊?从不给老师惹事的。

梁远泽笑着开解她:别着急,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慢慢来,解决不了就向领导汇报,把麻烦往上推。

能不着急吗?何妍的心在愧疚自责,可口中却继续说着谎话,我急的嗓子都痛死了,你记得回家的时候帮我买两盒药来吧,要清咽利喉的。

梁远泽听得心疼无比,晚上下班的时候给她买了好几盒冲剂回来,可待见到她脖子上的青紫,还是吓了一大跳,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她装模作样地冲去镜子前查看,又得意洋洋地说道:同事说这样去火,我就揪了揪,你别说,还真挺管用,这会嗓子就比早上时好多了。

尽胡闹!梁远泽忍不住训她。

没事啦,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她挂到他的脖子上撒娇,闹了一会儿后突然又道:哎?远泽,你记着抽空给我买个充电器啊,我放单位那个坏掉了,搞得昨天手机都没电关机了,好容易才找人借到充电器。

她把所有的漏洞都打好了补丁,夜不归宿是因为有学生出了状况,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了,而脖子上的青紫更是编了个合理的解释。

梁远泽丝毫没有起疑,一如既往地信任着她,甚至更为怜惜,只除了夜里。她热情得近乎亢奋的纠缠另他有些疑惑,梁远泽在欣喜享受的同时,又忍不住笑着逗她:宝贝,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吗?

何妍的动作僵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她俯低身体凑到他的耳边,吃吃笑道:可能是快到岁数了吧,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我马上就要变身成大灰狼了,把你这只小绵羊吃干抹净。

他自然经不住她这样的挑衅,猛地翻身把她压到下面,低声威胁:好啊,那咱们就先看看,到底谁是大灰狼,谁才是小绵羊,到底是谁能把谁吃干抹净。

温柔体贴的人一旦疯狂起来,反倒更叫人承受不住,她在他怀中战栗,尖叫,哭泣着求饶。最后,在魂飞魄散的那一刹那,她失控地紧紧抱住他,喃喃自语:远泽,带我走,我们死在一起,好不好?

好。他回答。

第15章

何妍把那张光盘悄悄锁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作为指控傅慎行的罪证。她一直在坚持正常上班,对待工作甚至比以前还要认真热情,接触更多的人,处理更多的事,叫自己看起来忙碌而又充实,以试图干扰傅慎行对她的监控。

老同学在网上给她留了一些关于傅氏企业信息,关于傅氏成立的时间,发展经历,主要涉及的行业领域,以及其外界很少知道的傅慎行个人资料。出乎何妍的意料,傅慎行竟真的确有其人,他于本市出生,有着极为完整的成长轨迹,难怪陈警官曾那样确定地说他不是沈知节。

唯一令人生疑的地方就是此人三年前曾经出国,今年年初才刚刚回来。何妍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留言凝眉苦思,这看起来倒是一个可以着手的地方,只是,三年前沈知节还在狱中,尚未被执行死刑,他怎么可能出国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