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懂他的柔情/柔情的岁月里 作者:陌言川

文案

明烛18岁那年有了想嫁的男人,便学外婆给自己绣了一副嫁妆。

25岁那年,她把她的嫁妆挂到了淘宝店上,由于当初技艺拙劣,那幅苏绣迟迟卖不出去,半年后,突然有买家找上门了。

几天后,男人扛着她的嫁妆打开她的家门,一身帅气的军装,平静地看她。

径直走进她家,找出工具,踩着她的床,把她的嫁妆牢牢钉在她床头上。

全程跟她零交流。

末了,扔掉工具,看向她:“把嫁妆卖了,当我死了吗?”

铁汉柔情,她是他最坚硬的铠甲。

一个温柔又热烈的故事。

脾气特别硬的特警VS旗袍控特别美的编剧

第 1 章

柔情的岁月里

文/陌言川

2018.4.28

北城四月飘雪,气温骤降。

风雨飘摇中,明烛撑着伞裹紧大衣匆匆路过小区的快递收发室,老板瞧见了,忙喊了声:“明小姐,你有个快递!”

她顿住脚步,转回去拿了快递,“谢谢。”

回到家,扫了眼快递单便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外婆给她寄来的旗袍。外婆是手艺人,江南水乡的老绣娘,苏绣是一门温柔细腻的手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都是精品,外婆从小就开始学,这一绣就绣了一辈子。

拆开快递,从礼盒中拎起那件旗袍,抖开看了眼,嘴角忍不住上翘,真是漂亮。

暖气早就停了,屋子里冷飕飕的,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去试一试的时候,手机响了。

唐馨打来的。

“旗袍收到了吧?”

“收到了。”

“这旗袍是我特意叫林师傅裁剪的,拿去给你外婆的时候,你外婆直说旗袍开叉太高了,大腿都露光了,特别不赞同。”唐馨笑得特别欢,“哎,要不是我阻止,她大概能帮你缝上几寸。”

明烛忍不住乐:“幸亏没缝,省得我还得自己剪开。”

外婆总说她不分季节的穿旗袍,以后就得老寒腿了,每回给她旗袍上秀纹样的时候,总把她旗袍开叉往下缝几寸。明烛想说缝上就不好看了,又怕外婆念叨,只能自己再偷偷剪开,不让老人家知道。

唐馨笑:“对了,我看新闻说北城下雨夹雪了,可冷了吧?你那旗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上了。”

“冻死了,没看网上说吗?熬过了冬天,差点儿冻死在春天。”

唐馨在那边噗噗笑:“那我等那边冬天过了再回去。”

明烛看了眼手上的素色旗袍,领口上是针脚细腻的纹样,精致秀美,指尖轻轻抚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月底我要回去一趟。”

“回来干嘛?”唐馨好奇。

“回去看外婆。”

“…那你之前不跟我一起回?我现在都准备回去了。”唐馨无语,两人是高中同学,前几天她让他一起回来,她说有事。

明烛脱掉外套,翻出睡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再开始琢磨剧本,她安抚道:“这不是时间对不上嘛,反正你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挂断电话,明烛去洗了个热水澡,还是没忍住偷偷试了一下那件旗袍。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叹息。

好看,是真好看。

唐馨回来的那天,明烛开车去接人,接到人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晚上,她们有个饭局。

唐馨坐进副驾驶,看向明烛:“姜导约的几点?”

“六点半。”

明烛系上安全带,把车开出去了,这会儿肯定是高峰期了,大概要迟到了,她有些急。

唐馨时间观念没她那么强,倒是镇定:“哎,其实我想吃火锅。”

明烛打着方向盘,超了一辆车,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改天再去吧,今天不行,估计等会儿要顺便开个会。”

吃饭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新剧《反恐》剧本创作开个会,这是一部军旅题材的剧,有公安部和军政支持,创作过程并没那么简单。唐馨擅长写小妞剧本,而明烛这个外表温柔如水的江南美人,却专写硬汉题材,塑造的男主形象个个都是铁骨铮铮,唯独缺了那么一丝柔情,所以主创方才会邀请唐馨作为互补参与剧本创作。

赶到饭店,果然迟了二十分钟,人已经到齐了。

好在,姜导以及各位主创都不在意,笑着招呼她们坐下:“路上被堵了吧?”

唐馨忙说:“对,可堵死了。”

大家笑笑,边吃边聊,说的大多是剧本的事,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姜导说:“下个月大家可能需要准备一下,进部队体验生活,采风取材…”

大家愣了一下,唐馨直接懵逼:“不会让我们训练吧?”

姜导咳了声:“应该不用,主要是为了真实性,大家去观摩体验,学习学习理论知识。”

唐馨:“…”

什么叫应该?

姜导看向明烛,话锋一转:“明烛对部队生活应该挺了解的吧?”

熟悉明烛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她的家庭状况,不说她父亲的职位,她哥哥就是空军特种部队的,好像还是个上尉,自小耳濡目染,也难怪军旅题材写得那么好。

明烛刚放下筷子,嘴角抿了个笑:“还好吧,其实我很少去部队。”

她小时候那会儿她爸爸还没调任到北城,一直在苏州,除了上学在市区,大部分时间她是跟在镇上的外婆身边。她上初中的时候父亲才调任,不过她还是选择留在外婆身边,直到上了大学才来的北城,在大院里住过几年,家里又有两个军人,确实有些影响她对男人的审美和喜好。

但,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他们。

是…一个脾气又臭又硬一身铁骨的男人。

偏偏她鬼迷了心窍,十几岁就想着嫁那人。

“但你之前写的剧本就很好啊,感觉特别真实。”有人夸了句。

“确实不错。”

姜导难得夸人一句,主要是明烛这姑娘还年轻,领悟性就这么好,确实很难得。

明烛回过神来,对这样的夸赞已经习惯了,报以一笑。

4月27号傍晚,明烛回到苏州。

她没让家里来接,打了辆车回到镇上,司机对绣品街显然很熟,一说“汉君秀坊”便知道了,准确地把车停在院门口,还念叨了句:“哎,刘汉君年纪大咯,很少接活了,姑娘要是找秀坊里其他绣娘还行,要是找她,那请不动,有钱也请不动。”

刘汉君是她外婆的名字,明烛笑了声:“请得动,我是她外孙女。”

司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明烛拎着行李下车,看见隔壁院门开着,院门外的青砖上满是燃过的鞭炮,红红碎碎地铺了一地,她站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她低下头,正欲转身——

“小陆现在升了吧?好像已经两年没见你来了。”

她猛地定在原地,竖起了耳尖。

“没有,还是上尉,前两年来过,您没见着。”

那人嗓音沉缓有力,穿透耳膜,挠人心肺,明烛第一反应是——总算是让我碰上了。

第二反应是——

原来这几年她总碰不上他,不是他没来过,是两人时间根本就没对上,或者说是他净挑她不可能在的时间来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小陆把徐奶奶当亲奶奶,每年休假都来。”

“应该的。”那人说。

明烛听了一分钟,抿紧唇,转身走进汉君秀坊,在门口跟外婆迎面碰上了,外婆又惊又喜:“哎丫头,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

“给你个惊喜啊。”明烛笑着过去挽住她。

外婆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她好好穿着长衣长裤才欣慰道:“这两天镇上凉,幸亏你没穿那旗袍。”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自小不爱公主裙,偏爱旗袍,小小年纪就知道撒娇让她给做,高中那会儿最来事儿,一到放假不用穿校服的日子,就换着花样穿。

明烛笑了,明天她就穿。

隔壁徐奶奶过八十大寿,亲戚朋友都来给她祝寿,外婆也正要过去,见明烛回来,便要拉她过去:“走,你跟我一块儿去吃饭。”

明烛想了想,点头:“好,我把行李放一下。”

她把行李放好,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对着镜子补了口红,才走出去,挽着外婆的手走出院门。

徐奶奶家很热闹,客厅里摆了两张桌子,饭菜差不多齐了。

明烛一眼就看见倚着柱子低头跟徐奶奶说话的男人,院里灯光微暗,笼着他漆黑凌厉的眉眼,下颚菱角分明,显得格外好看。他穿着件黑色夹克,里面应该是件军用背心,黑裤,军靴,一如既往的硬朗利落。

有人看见她了,喊了声:“哎,明烛回来啦!”

男人忽然顿住,偏头看过来,目光跟她撞上,眯了一下眼。

明烛压着心跳,缓缓移开目光,看向徐奶奶,嘴甜地说:“徐奶奶,生日快乐。”

徐奶奶笑眯眯地:“哎谢谢丫头,又长漂亮了。”

明烛手里捏着份礼物,走过去在徐奶奶面前蹲下,放在她膝盖上,“给您的,外婆也有,你们一人一份。”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怕老人家说浪费。

徐奶奶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笑得满脸慈爱:“哎哎,今年小陆来了,你也刚好回来,我这里真是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陆焯峰垂眼看向蹲在腿边的小姑娘,脸白得像雪,黑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倒是比以前多了丝女人味儿,只是不爱穿旗袍了?

以前总爱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露着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也不怕感冒。

每回被他拎着训了一顿,才肯回去换衣服。

“饭菜好了,大家先来吃饭。”

有人喊了声,是专门请来掌厨的厨娘。

大家纷纷坐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明烛扶着外婆坐下,余光一瞥,忽然顿住,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再一看,座位刚好坐满了。

外婆看看陆焯峰,笑着问:“你跟小陆是不是好久没见过了?”

陆焯峰抿紧唇,默了两秒,淡声道:“是很久没见了。”

四五年了。

明烛:“哼。”

陆焯峰:“…”

作者有话要说:嘿,我回来开文啦,你们还在吗?

2018年第一本,尝试一个全新的故事,一个温柔又热烈的故事吧,嗯明烛温柔又热烈,超级美,旗袍控,专治陆队这种又臭又硬的脾气,有大型翻车现场。

剧本是《一点即燃》里男主的一个剧本,这书灵感来源也是那个剧本,可能会有客串,避免敏感,文里的部分地名,任务剧情等都是虚构的,有bug温柔指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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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哼。

陆队:…

下章对手戏很多。

第 2 章

周围热闹喧嚣,大家面色无异,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陆焯峰耳力极佳,那一身轻哼好像唯独落入他耳中,明烛转头看他,柔亮灯光下,右眼角下方那颗淡红色的泪痣熠熠生辉,她弯起眉眼:“是很久了,我大二以后就没见过,还以为你这几年都没来过这里。”

那几年她憋着气,也不想跟外婆和徐奶奶试探他的消息。

陆焯峰盯着她,这姑娘是以为他故意避着她了?一开始确实是,不过后来没有了,军人本就身不由己,满世界出任务,有时候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看看,有时间的话住上一晚,时间紧急的时候喝杯水就得走。

他敛神:“我每年都会过来。”

徐奶奶笑着帮腔:“是啊,有时候还带徐睿以前的战友一起来,我这独居老太的院里才没那么冷清。”说到徐睿,老人眼睛浑浊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大家沉默了几秒,安慰的话说得多了,不知从何说起。

徐睿跟陆焯峰是一个队的,八年前出任务的时候人没了,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比陆焯峰小一岁,还很年轻。徐睿父母早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徐奶奶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外地,很少回来,就她跟徐睿两个人过。

后来,徐睿也没了,徐奶奶就成了孤寡老人。

陆焯峰这些年每年休假都会来这看看,都把徐奶奶当亲奶奶了,邻里邻外都熟悉,每回说起他都是一通夸,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少有。

外婆皱眉说她:“哎你这老太婆,八十大寿你伤感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呢。来,多吃点儿,明烛给你徐奶奶夹个菜。”

明烛中间隔着陆焯峰,愣着没动,陆焯峰神色自若地给徐奶奶夹了块鱼豆腐,笑着说:“我这次假期长,可以多呆两天,陪您呐。”

徐奶奶被逗笑了,又怕耽误他:“那不用,万一你部队有事呢。”

陆焯峰笑着应:“没事儿,都交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