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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又要回哥利亚?”

“嗯,到九月份才回来。”

明成军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你辛苦了,这次救援牺牲了一个好同志,但也立了大功,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行动多加小心,明烛着跟着你,我们也放心些。”

陆焯峰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实话说,“我知道,我会在确保完成任务之时保全自己,但这个事情,您也知道,很多时候没办法保证。”

不止明成军,明峥也是当兵的,都深知做这种保证没有任何意义。

沈曼如看了一眼明烛,明烛笑了一下:“爸妈,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怕的。”

外婆拍拍她的手,“我之前去庙里给他们俩算过了,放心吧,这两孩子都是厚福之人,你们担心的那些啊,我比你们还操心,现在我都放心了,你们还怕什么?我老了,不图什么,只图在生前看着丫头结婚生孩子,把我绣的嫁衣穿上,漂漂亮亮地,开开心心地嫁给她自己喜欢的人,这就足够了。”

明烛心里感动,看向外婆。

陆焯峰看了明烛一眼,眼神温柔宠溺,十分庆幸上次那个意外没闹出人命,不然现在可能没办法收场了,他估计得跪着进来,外婆也不一定站在他这边,他低声:“谢谢外婆。”

外婆都说话了,明成军和沈曼如也不好再多说,而且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意义,都是军人,责任在肩上,他们心知肚明,沈曼如看向陆焯峰,“你爸爸那边…”

陆焯峰笑了下:“来之前我爸给我打过电话,说明天请你们和外婆一起吃个饭。”

下午,陆升确实给他打过电话,也是想让他带明烛回家一趟,父子两关系一般,但结婚是大事,父母肯定要出面的。

沈曼如放心了,明成军笑:“听说你爸最近生意做得很不错,你以后有没有想过转业?”

陆焯峰顿了一下,“退役后肯定会有别的打算,这么多年都在部队里,对从商没什么想法,就算以后不上前线,还是想呆在部队吧,不过这个也说不准,未来时间还长。”

外婆说:“他们小辈有小辈的打算,你们小时候也没好好管明烛,大了也别想管,她自己喜欢就行,她自己做的选择,我很放心。他们的事情啊,就让他们自己打算去吧,开心最重要。”

话里话外,都站在明烛这边,是宠到了心坎里。

明成军和沈曼如心里有愧,也不好多说,再往深了一想,也是,以陆焯峰现在的情况,以后还能往上升,转业未免可惜。

聊了一个小时,阿姨喊了声:“开饭了。”

谈话这才算结束。

有外婆撑腰,陆焯峰这场家长见面会格外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明烛晚上被留在明家,陆焯峰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第二天,陆焯峰中午先跟陆升见了一面。

陆升五十多岁,看起来还很挺年轻,陆焯峰长得并不太像他,隔代遗传,他长得像陆老爷子,陆升看了他一眼,“伤好了?”

陆焯峰淡笑:“还行吧,不碍事。”

陆升看了眼他的军牌车,提了嘴:“我看你得买辆车,都快要结婚了,该买一辆,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不然我给明烛买一辆,算是送你们的结婚礼物?“陆焯峰打开车门,瞥他一眼,“这东西,你跟她说,她要是愿意拿,你就给。”

陆升想了想那丫头的家世,点点头:“行吧,婚礼这事,还是听长辈商量的好。”

晚上,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吃饭地点约在北城著名的私人饭馆,陆升做的主。

陆升这人在商场上混了半辈子,说话拿捏得很恰到好处,陆焯峰对他很放心,基本上不太插话。关于婚礼,陆升说:“婚礼方面,就照着明烛丫头喜欢的来,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听说外婆和明烛都喜欢中式?那很好,中国人传统要延续,中式婚礼大气,我也很喜欢。”

外婆笑笑,很高兴:“对,嫁衣我都绣好了,丫头从小受我影响,就喜欢中式婚礼。”

沈曼如笑:“我这两年参加过不少婚礼,中式也好,西式也好,都是个形式,既然两家都觉得中式好,那我们就按照中式的办,说真的,中式婚礼办起来才喜庆。”

陆焯峰看了眼明烛,明烛手搭在他大腿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按住她的手,靠过来,低声问:“今晚可以跟我回家了?”

明烛怕被人听见了,看看周围,小声说:“嗯…”

还有三天,他就要走了。

昨晚外婆还说她了,外婆比较传统,觉得还没办婚礼两人住一起不太好,明烛小声嘀咕:“我们领证了呀,他过几天就要走了呢。”

领证了就是正式夫妻了。

外婆一想也是,小两口见个面不容易,她再怎么老古董,也不忍心看小丫头难过。

陆升谈了那么一会儿,算是看出来了,明烛的事是她外婆在做主,他看向外婆:“那婚礼日子选在什么时候好?我看十月份挺好的,时间上也来得及。”

外婆摆摆手,“我找人算过了,他们俩十月份结婚不合适,明年三月三十对他们两个最好,互不相冲。”

她私心里不想两人那么早就结婚生孩子,明烛还年轻,当年沈曼如就是结婚生孩子太早了,心性不够成熟,才发生了那么一些事,她不希望外孙女走女儿的老路。

明烛一愣。

三月?是不是有些晚了?

她本来也想十月份正合适,结束《反恐》剧本之后,她这几个月工作量不多,也暂时不打算再接新剧本,这几个月专心筹备婚礼,陆焯峰九月份回来,十月婚礼。

时间上,正好。

陆焯峰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他歪着头,在她耳边低语:“想提前吗?”

明烛摇摇头,“外婆决定的事,总有她的讲究,我…不是,是你再等等。”

陆焯峰低笑,“好,我再等等。”

婚礼就这么定了。

明年三月三十日。

夜里,两人回明烛这边。

陆焯峰洗完澡后,回到卧室,看了一眼那幅挂在床头的嫁妆,走过去把正在微信上跟聊天的明烛捞起来,靠在床边,把人楼进怀里,低头瞥了眼她的屏幕,“聊什么?”

明烛转头看他,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可能是最近没时间剪,她伸手摸了一下,还是刺手的,“她们问我今天家长见面会怎么样,我说很好很顺利,明年婚礼谁要当伴娘。”

“谁当?”他拉下她的手。

“都要当啊,中式婚礼,她们说愿意给我做小丫鬟。”明烛很高兴,往他怀里蹭了蹭。

陆焯峰还没参加过中式婚礼,他想象了一下,“我是不是也要穿中式?”

明烛摇头:“不一定的,你可以穿西装,不过还是看外婆的意思,你不喜欢穿中式吗?你穿肯定好看的,你五官很端正,放在古代,就是武林大侠。”

他忍不住笑,指指头顶,“那嫁妆,什么时候搬过去?”

说到这个,明烛想起他当初钉嫁妆的那副狠劲儿,扯住他的耳朵,“你拆得下来么你?”

“我钉的,那肯定只有我能拆下来。”

“不准把我的墙给弄坏了。”

“弄坏了给你补上行不行?”

“…”

明烛瞪着他,陆焯峰笑笑,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绕着她的长发,“今晚吃完饭,我爸跟你单独聊了什么?”

晚上离开之前,陆升把明烛留下,说想跟她说些话。

明烛跟陆升在包厢聊了十几分钟,陆升说起陆焯峰小时候的事,他说:“我前妻去世的早,我忙着生意上的事,对他一直关心不够,把他丢给他爷爷。后来我跟现在的妻子结婚,想把他接过来照顾,他当时已经快上初中了,十二岁的小少年,跟我已经不亲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我也没办法…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再想去弥补,发现他已经不需要了。他从小受他爷爷影响,对什么事情都很专一,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他很喜欢你,这辈子肯定就认定你了,我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我不知道能给你们做点儿什么,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把婚礼办到最好,不委屈了你。”

明烛很少听陆焯峰说起他小时候的事,也不知道陆升能跟她说这么多,她想了想,说:“我不觉得委屈,相反,我很高兴能跟他在一起。”

陆升笑笑:“我知道,我也没别的送给你,回头送你们辆车吧,再以后你们生了孩子,我再…”

她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了,叔叔,我们不需要的。”

说半天,是要给她送钱呀。

陆升唉声叹气:“他不收,你也不收,不能让我们老陆家为难啊,老爷子在世也得说我。”

陆焯峰听完,豪不意外,陆升在商场呆久了,跟陆老爷子和他都不一样,用陆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沾了铜臭味儿,有时候拿不出办法,就喜欢用钱办事。

他把人揉进怀里,“他给你的,你觉得想收就收着,不想要就拒绝,不用勉强,懂么?”

明烛点头:“嗯,我知道的。”

“乖。”

“你也乖。”

陆焯峰低头吻住她,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热情高涨,姑娘身娇体软,肤白细腻,像水似的缠绕在他身上,她坐在他身上,小声问:“还像昨天早上那样么?我有点儿怕…”

说着,人就往下溜。

他翻身,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把人提溜到一半,坚硬的胸膛贴上她的背。

明烛回头看他,羞耻得脸红,有些抗拒,“我不要这样…”

她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他呼吸渐重,把人按住,低声哄:“这样省力,我手伤着,嗯?”

明烛看了看他绑着绷带的手,有些心软,又有些害怕,他又在她耳边低哄了两句,迷迷糊糊地她点了头,刚一开始就后悔了,就不应该让他省力!

省力干嘛呢!

越省力越能折腾!

陆焯峰临行前,带她去了一趟拳击俱乐部,看了一场拳击赛后,跟徐敬余和安晴贺程一起去吃饭,安晴和贺程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比他们晚几个月。

安晴问明烛:“嫂子,你们真准备办中式婚礼啊?”

明烛点头:“嗯。”

安晴回头看了看贺程,贺程瞥她一眼,“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前天说要办花园婚礼,昨天说要去国外城堡,今天你要跟我说你要坐轿子吗?”

“结婚就这么一次,我高兴就好,你不乐意我折腾那不结婚了。”

“你再说一次!”

“哼,说就说,你不乐意就不结了呀。”

“你别想了,你那气质不适合中式,老老实实穿婚纱吧。”

“…”

明烛已经习惯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看了一会儿,又去看徐敬余,他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人,说不上多漂亮,总之就是让人移不开眼,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徐敬余介绍说:“我女朋友,应欢。”

安晴笑眯眯地:“就是让敬王在赛前破戒的那个哦?”

应欢有些窘,徐敬余大大方方地搂着人转去沙发上,都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了,也是,这问题前段时间都在网上被大家群嘲了一番。

敬王守了近十年的规矩,说破就破,到底是真是假,无人得知。

反正当事人一直闭口不谈,不承认,也不否认。

明烛目光一直在那两人身上停留,陆焯峰把她的脸掰过去,半眯着眼低头看她,“徐敬余很帅?”

她点头:“他是很帅啊,拳击手里面最帅的了吧?”

陆焯峰姿势不变,看了眼徐敬余,从小他对长相什么就不太关注,不管男的女的,后来或许在部队待久了,都是一群糙爷们儿,看谁都差不多。

他想了想,从小到大,他们几个,好像徐敬余确实最招女生喜欢。

明烛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吃醋了,抬头弯眼一笑,“当然,你最帅了。”

陆焯峰低头笑笑,“不用夸我,没生气。”

回去的时候,明烛看见应欢被徐敬余半强迫半挟持地摁进车里,应欢那双修长好看的腿使劲儿在他身上踢,一脚也没踢中,全被徐敬余拿手挡住了。

这两人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啊。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分钟,回头看陆焯峰,有些感慨:“陆焯峰,我要是跟你打架,你会让着我吗?”

陆焯峰奇怪地看她,直觉她被安晴影响了,奇怪地看她一眼:“我们为什么要打架,床上打么?”

明烛瞪他:“我发现你结婚后越来越流氓了。”

陆焯峰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看着前方,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说,“不然呢?你要一辈子对着一个脾气硬邦邦的男人?在外头在部队里就算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普通男人,也没多正经,喜欢逗你几句,看你脸红觉得好玩,也会有些上瘾,这很正常。”

明烛当然知道他私底下跟在部队里很不一样,这一面只有她知道。

她靠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陆焯峰按住她不放,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低声说:“还有一天,我就要走了,等我三个月?”

她点头:“当然,我等你一辈子。”

陆焯峰笑,“你怎么越来越会说好听的了?”

明烛仰头,“不是说好了,回来给你说好听的么?”

他看着她,在她耳边亲了一下,“我也给你说句好听的,听好了。”

明烛轻颤,想仰头看他。

被他按在怀里。

男人嗓音低哑,带着电流,慢慢渗入她耳朵里,“我爱你,明烛。”

明烛愣了一下,仰头看他。

陆焯峰目光深邃,直白坦诚,柔情万丈,她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我也爱你。”

两天后,陆焯峰走了。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重要的是人心中有心想,有期盼,心就永远不会枯竭,明烛回镇上呆了两个月,每天陪外婆和徐奶奶。

要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就是徐奶奶家隔壁养了一条狗,那狗是隔壁李大叔收养的,脑袋上有条疤,听说是被人打的,尽管大叔表示狗很温顺,明烛还是很怕。

毕竟,小时候被疯狗追过,这个心理阴影很难消除。

九月底的某天早晨。

她去街上买了早晨回来,刚走到徐奶奶家门外,那条大狗就从隔壁窜了出来,两条前腿蹦得老高,那架势是要往她身上扑啊!

这条大狗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喜欢扑她。

李大叔说过:“这家伙喜欢你呢。”

明烛可真怕这种喜欢,她被大狗吓得不敢动,连连后退,大狗没打算放过她,难得的是,也不敢硬扑,就一路追着她绕,把人堵到了墙角。

“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