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叶尔受不了地拔高了嗓音,心底的委屈迅速像潮水一般漫上心头:"你们把我叫回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放下复习书回来你们就是跟我说这个?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还考试?你还想考试?就你这样还考试?别考个零蛋回来丢我的脸!"李妈将水杯用力往桌上使劲一摔。

"要不是你同学可卿偶然间跟我说起我们都不知道,叶尔,你才十三岁,就跟男孩子在外面鬼混…"李明珠语带轻蔑地看着她,像是劝她更像是讽刺。

"你烦不烦?"叶尔几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朝她大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是不是我姐?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有没有问过我?你们连去我学校证实一下都没有就乱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你还敢顶嘴了,要是没有人家怎么会说?啊?她怎么不说明珠啊?她怎么不说我?就说你?"李妈一连串的怒火吓得李奇赶紧避其锋芒,跑到自己房间去。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只说我?她说什么关我什么事?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爸妈?要是不想要我就直说!"叶尔泪流满面,满腹委屈一次爆发。

十三岁,正是孩子们开始反叛的年龄,这个时候的他们,说不懂很多事情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有了自己观点和主见,说懂,其实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做出令今后的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啧!"李爸听不下去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说话?不要你怎么会接你过来…"

"什么叫我们不要你?不要你你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大水漂来的吗?你这丫头白眼狼讲话都不凭良心啊,我们供你吃供你住共你读书现在你反过来这样跟我们说话?这都谁教你的,啊?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去年演讲比赛第三名,期末考试全班第八名,优秀学生奖状,你们没说一句话。"

"今年,我期中考试进入全年级前五十,第三次月考全年级三十九名,全班第四名,我的所有努力,都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诽谤我的话。"

"你们说要我,接我过来,怪我不回来看你们,可你们可想过我回来睡哪?你们想说姐姐房间是不是?那是姐姐房间不是我房间!我是回家,不是做客。"

26.二零六.生理期至

"行行行,把我和你爸爸房间让给你行不行?"

"家里地方小…"

李爸和李妈同时出声,李明珠非常愤怒,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陡然拔高,"你的意思要我把房间让给你?"

叶尔看着他们,失望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侧过身子对家人说:"没有,我不要你们的房子。"

她回去后没有去上晚自习,也没有回寝室,而是呆在张栎带她去的池塘边,望着池塘水面静静地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

水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夜晚的天空,没什么星星,只有一轮蒙着灰色云朵的圆月。

月亮在水面上像是扭曲了一般,一波三折。

水很黑,黑的望不到底。

可能是这样的月色太美好,她忽然生出,如果她死了会不会有人伤心的想法来。

她摇了摇头,马上将这个想法抛走,她死了爷爷肯定会很伤心,她不能让爷爷伤心。

她不知怎么突然会生出如此可怕的念头,可那平静的水面就像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直牢牢地吸着她目光,叫她移不开视线,让她有种走下去的冲动。

她无声笑了笑,起身拍拍屁股回教室。心脏仿佛被人切走了一块,却难受的叫她无法忽视。

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填补这种空虚无助的感觉,只能借用书本。而平时很容易就能看进去的书今天却偏偏和她作对一般,怎么也看不进去。

都说孩子是记不得事的,可她偏偏都记得,从小到大都记得,从跟外婆住在二舅家到骑在爷爷脖子上,从初到李家再到寄宿生活。

一点一滴,她都记得非常清楚,但仔细回忆起来,却又像是什么都记不住。

她的手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满纸的'叶尔'两字,中间间或着写着'爷爷''家'等字,等她回神看到自己写了什么时,鼻尖蓦然一酸,眼泪滴了下来,她静静抹去眼泪,继续做题。

她很喜欢做数学题,一层一层的推算下来,最终得出结果,总能给她带来强烈的成就感,能从中找到快乐。

而且她发现很多东西是相通的,她能用好几种方法去解同一道题,有时候连老师也惊讶,很多她想到的或许连老师也没考虑过。

期末考试,她全班第八,年级第七十六名。

英语考试到一半,她裤子湿透,一摸,满手是血,她心肝猛地一颤,满心慌乱不知所措。

寝室里的女孩子都来了这个,由于年少害羞,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话题,可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但仅限于一点。

她脸色通红地捂着屁股,眼含热泪地瞅着监考老师:"老师…我要去洗手间…"

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赦令似的,"去吧。"

她如蒙大赦,拔腿就跑,蹲在洗手间无助地望着洗手间的窗户,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连纸巾都没有。

此时正在考试,来洗手间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教学楼的每层都有洗手间,更不会恰好有人进来。她又尴尬害怕,又担心考试,一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都直哼哼。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洗手间才走进来一位中年教师,看到叶尔的情况心下了然,很好心地叫她等着,回去给她拿了一个'小面包'来。

大人都喜欢用很厚的,叶尔根本不会用这个,她不知道上面的两只小翅膀上的纸和后面的长纸条是要撕掉的,就这样放在了小裤裤上,出去后就夹着腿急忙往寝室跑,上楼换衣服。

等她再次回到考场,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椅子上一片血渍。

她只能厚着脸皮再坐上去,红着脸想把椅子上的血迹都遮住。监考老师似乎挺理解这小姑娘想法的,提醒她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没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

下课时,她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敢起身,用草稿纸一直擦,可根本擦不掉,她一急之下,拿出转笔刀企图将那血迹都刮掉,而这件事居然被来找她吃饭的管晓宇看到。

更可怕的是,管晓宇下午考试前送了一大袋各种各样的'小面包'给她,末了还不忘面色绯红地支吾一句:"这不是打折的!"

那天管晓宇和她脸一直是红的,头低垂着头。

管晓宇看到之后似明白了什么,拿过抹布沾了水,"我来擦!"

擦完后飞快地对她说:"你去食堂等我,我马上就来!"

他拔腿跑开,回到寝室后用他那老的跟板砖似的电脑,查女孩子生理期有哪些禁忌,要吃哪些东西,看完之后又飞快地跑回来,带了一袋樱桃和龙眼,去食堂感觉牛肉像不要钱似的往她碗里送。

"你,你多吃点,吃这个好…"说完马上变成人形西红柿。

其他同学看到都非常惊奇:"诶?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抠门如管晓宇居然会买这么多樱桃和龙眼?"

管晓宇羞恼地大吼:"关你们什么事?"

众人更惊奇,"小管同志,不过给女朋友买个水果,脸红什么?"

平时伶牙俐齿脸皮厚似靴底的管晓宇今天头上都快冒烟了,支吾地红着脸瞪着大家:"谁…谁是我女朋友…"

"小叶尔啊!"大家异口同声哈哈大笑。

叶尔表示很郁闷,英语考砸了。

众人见她面色不对,也不再开她玩笑,就笑着问:"小叶尔,这次要考进年级前三十哦。"

她更郁闷了。

出成绩那天,秦可卿笑着大声说:"李老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不是说某某某能考进年级前三十吗?退了四十多名,李老师不是对她好吗?戚~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随意夸下海口,徒惹人笑话~"

"人家就是退了四十多名也比你考的好,秦可卿。"洛瑶不咸不淡地回她。

这句话果然挑起了秦可卿的愤怒,但她依然笑着说:"至少我有进步,哪像有些人,夸下海口却退步这么多,自己丢脸不要紧,连累李老师一起丢脸~"

洛瑶轻轻柔柔地接话,"从倒数第一进步到倒数第二,不小的进步!"

叶尔的内心很愤怒,气的恨不得上去一拳将秦可卿那得意洋洋的俏脸给打扁,面上却很平静。

她认真地望着秦可卿:"如果这就是你诽谤我的目的的话,那么秦可卿,你穷极一生都追不上我。"

"笑话!谁会追你?"秦可卿很不屑地反驳,脸上再没了笑容,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讽刺道,"就你这小豆干也想有人追?哦,我忘了,管晓宇,我怎么把他忘了,他会追你嘛~"

她笑着说:"他不错哦小神童,会给你买龙眼和樱桃呢,哦,对了。"她优雅地转身,好奇地问:"那是你第一次吃吧?味道怎么样?"

叶尔凝神瞅着她,思考片刻,说:"秦可卿,是不是我知道你什么秘密你才一直这样针对我?"她非常无奈地开口,认真地询问她:"是因为我在小区里看到了你?还是因为…我听到你喊那人叫爸爸?"

秦可卿面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

27.二零七.暑假归家

可能是从小的成长经历所致,叶尔有着野草一般超强的适应力。

这次虽然考砸,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二中的环境和教学节奏,学习成绩基本步入正轨,只要方向不偏,基本不会再有大的失误。

班主任李惠明也不知道是了解了情况还是怎么地,并没有批评她考砸的事,第二学期依然是优秀学生,这无疑是给没什么安全感的叶尔打了一针强心剂,给了她莫大的肯定,敏感的她没有失落,反而油然生出一种一定会成为班主任靡下一员大将的感觉。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暑假自然也是回老家,临走那天,管晓宇骑着个山地车,洒着满头汗水对她上演了一曲十八相送,那个叫难分难舍,搞得叶尔赶紧自己回家都像在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末了,管晓宇还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本书来,都是用竞赛书籍包的树皮,恋恋不舍地说:"这是赚钱秘笈,你暑假有空可以看看。"

然后支支吾吾的想说上面半天没说出来,幽怨地看着叶尔上车离开,直到看不见车子,这颗望叶尔石才垂头丧气地走开。

叶尔的性子不大会强求什么,向来顺其自然,见他一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也不问。把书放在书包里就开始睡觉,如果不睡觉她晕车会吐。

这个暑假似乎异常炎热,地表被太阳烤的似乎都能冒出烟来,物体都是一阵阵扭曲的。

暑假学生回家,李老头李老太见没什么生意就回了乡下避暑,也见见好久都没见到的老朋友们。

叶尔每次回来东西带的都不多,两套换洗的衣服加暑假作业和一些课外练习题,过去一个书包压在她身上仿佛随时能将她压垮似的,看着叫人唏嘘不已,现在身体长开了些,像一位有着高中生气质的中学生了。

她自己感觉不大,但许久没见孙女的李老头李老太和村里的那些老人见到就不一样了。

她撑着把伞,静静走在大水库中间大坝上,大坝两边大片的野生荷花开的摇曳生姿,夏风拂过送来阵阵荷花的清香,远处的麦浪一望无际,就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色地毯。

正值中午,稻场上的农人都在忙着翻晒稻谷,认出远远走来的叶尔,惊叹地大叫:"这不是老毛虫家的小二子吗?暑假回来啦?"

"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

叶尔笑着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走远了还能听到他们谈论说:"这小丫头现在长的水灵灵的,他爸妈当初不要她,谁知就这丫头争气,偏偏就考出去了!"

"这丫头以后有出息,从小看一半,这丫头从小就不得了,从来没见她出来跟人玩过,我家那几个天天打泥巴滚,就她斯斯文文的在家看书,这样考不上那真是有鬼了!"

"这丫头肯苦读啊,我家那两个小子能有她一半那我死了也笑醒了…"

叶尔渐渐走远,后面的声音都被刺槐树上繁闹的知了叫声遮盖。她抬头望着许久未回的家,心底涌上揉揉的感动,突然有点能理解书中说的落叶归根四个字中饱含的浓浓情感。

她将书包放下,转头就看到客厅中堂上并排挂着两幅自己和李奇的照片,她记得小时候那里都是只挂李奇的照片。

"奶奶!"她高喊一声。

"哎,儿啊,归来啦?"李老太闻声手上拿着个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嗯,归来了?"

"累了吧?那里烧了壶凉茶,赶紧喝一点,看到你爷爷了没?"

叶尔走过去倒了杯茶水在白瓷碗里,轻轻抿了一口再咕咚咕咚往下灌,答道,"没,爷爷不在家吗?"

"你爷爷听说你今天归家,一大早就烧好凉茶等你,中午等不及担心你热,跑去接你了,这老头子,腿脚不放便还不消停喜欢到处走,等下就要吃饭唻,天天叫人喊!"李老太一边盛菜一边对她唠叨,"快去门口看看他归家了没有,天这么热可别中暑了,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哎,这老头子回来我又要骂他!"

"哎,我去看看。"叶尔如蒙大赦,急忙跑出去。

她是最怕听李老太唠叨了,同一个意思的话她能一直念念叨叨一两个小时,直听的你想吐了为止。

她走到门口边的刺槐树旁,几年不见,当年那颗歪脖子的刺槐树已经长得非常高大,最下面的两颗膝盖粗的树干可能是挡了路人行走而被锯下,洁白的刺槐花开了满枝头,像白色葡萄般一串一串地垂落下来,有些细白的花碎碎地洒落在泥地上,被树下姿态慵懒地乘凉的老牛踩进泥土里。

这棵树长在她家与隔壁老凤台爷爷家之间,可能是老凤台爷爷搬走的缘故,这里已不再见当年的热闹,原来众人谈笑处如今堆了一大堆木柴,只留下只够一个孩子所能走过的小巷。

她爬到最下面那颗树干上,从高处往远处看,几家楼房的烟囱上袅袅冒着炊烟,村里一片祥和宁静。

"爷爷~归家了~爷爷~归家吃饭了~~~"她声音又清又脆,声线悠长,如同唱山歌一般,将寂静的乡村唤醒。

很多听到唤声的相亲们都从自家房子里走出,或站在楼上,或站在自家台基上端着饭碗对叶尔亲切地笑,"小二子归家啦?"

"归家了。"她甜甜地露出腼腆的笑容。

"在外面可好啊?"

"好的。"

"在外面想家吧?"

"想的。"她乖巧地回答。

"也是,肯定想哦,你从小哪离过家啊,你都不知道你爷爷多想你哦,天天在门口看着,现在总算归家了,这下你爷爷要高兴坏了!"邻居们的淳朴叫她回以更加甜柔的笑,乖乖地聆听。

"吃饭了没啊,没吃饭来我家吃吧!"邻居热情的相邀。

她轻轻摇头,"不了,谢谢婶子,奶奶做好饭了,就等着爷爷回来吃了。"

"好,那你赶紧叫你爷爷归家吃饭,天这么热!"

被邻居们这样一说,叶尔也有点担心起爷爷来。

李老头精瘦精瘦的,还驼背,好在一直身体健康,喜欢四处跑动,身体倒没什么大毛病。

她手窝成喇叭状,"爷爷~~家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人阴测测地叫了一声:"小二子,家来啦?"

叶尔闻声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回头一看,吓得心脏一颤,怯怯地喊了声:"黑大姑。"

"家来就好,家来就好,好多年没看到你,我老人家想你啊!"黑大姑站在巷子口,上下蠕动着嘴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慢悠悠地说。

黑大姑看上去七八十多岁了,住在她家屋后的那栋又小又黑的小石房子里,时常把门关着在家里睡觉,知道黑夜来临时,才会走出门来到巷子口坐坐。她一头花白的齐耳短发,看上去乱糟糟的,用一根黑色铁发圈朝后别去,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非常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形象。而且她很矮,杵根拐杖佝偻着背站在那里似乎只有一米三几,而那根漆的如同棺材红的木质拐杖像撑不住她矮胖的身躯。

她坐在那里,身上只穿了见土灰色看上去很脏的平角内裤,胸部往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细细红红的痱子,一直排到下巴。

叶尔抵制住内心的害怕,看着她没做声。

黑大姑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似的,自顾自地说:"小姑娘现在长大了,过好了,外面生活怎么样啊?"

"还行。"她防备地回答。

"都是共|产|党害人啊…"然后就巴拉巴拉开始骂,骂的非常难听。

她一直站着树上不敢下来。

黑大姑半眯着昏花的眼睛盯着她说:"小二子还没吃饭吧,到大姑家来,大姑家还有些好东西,好吃的,给你吃!"

叶尔飞快摇头,"奶奶已经烧好饭菜了,我要归家吃饭了。"

李老太的泼辣程度远近闻名,她虽然对叶尔凶,但很多事情只要一台出李老太,人家就不敢在说什么。

黑大姑却是不屑地一笑,接着叹口气:"归家吃饭吧,有空就来看看大姑。"然后就一个人在巷子口安静地坐着吹风。

叶尔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黑大姑无丈夫,无子无女,无兄弟姐妹,无父无母,年轻时因为太过毒辣,导致全村人没有人待见她,就连她原来的侍女,唯一肯照顾一下她的隔壁老凤台爷爷的老伴也搬走了。

可这点同情心并不足以抵御她对黑大姑害怕的心理,下了树后仿佛被蜜蜂追着屁股似的,逃一般跑回家里。

李老太听到声音,将厨房门打开,端着菜出来大声说:"你爷爷个家来啦?"

"没有家来。"

"那我们就不等他了,先吃吧!"李老太动作十分麻利,"赶紧洗手来吃饭!"

"嗯。"她去后院舀了水洗手,先给李老太盛饭,再给自己盛饭。

说实在话,李老太烧的菜真的不好吃,应该说非常难吃,比李老头一锅烧的大杂烩还不如,经淡无味,色彩难看,灰突突一坨,偏偏她自己还不自知,总要别人将她烧的菜吃光,而这个别人通常都是叶尔。

李老头一直没回来,叶尔十分着急,好几次出门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