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周围的邻居,邻居们对于叶尔的事都知道的非常清楚,一个个说起来都心怀怜悯,可怜地说:“唉,你问他家二子啊,真是可怜哦,小小年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有个疼她的爷爷,这老头子还去世了,唉,留下这么个小姑娘。”

“是哦,她奶奶也真狠心哦,小时候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都长这么大了,还那么打她,我在旁边看的都不忍心哦!”

“是哦,二子也是孝顺的,对她爷爷感情不知道多深,叶老头走了,她精神上吃不住,又被她奶奶打中了头,一下子就疯了!好好的小姑娘就那么疯了!作孽哦~”

管晓宇听着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闹哄哄的就只有邻居们跟他说的话:叶尔疯了。

他这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叶尔都经历了什么。

他心像挖空了一样,就想快点找到她,快点找到她,她那样的家庭,她家人如何照顾好她。

他站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下,渺小的就像只无头苍蝇,不知哪里去寻叶尔,心痛、悔恨就像潮水一样包裹住他,可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叶尔,你等我,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马上就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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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叶尔乡下的邻居们说,他们又回到了h市,他又连夜赶回去,三更半夜敲开叶家大门。

来开门的是李妈。

病不起,药费利润十倍起;死不起,火化下葬一万几。

公公刚去世,女儿又疯,在这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现状下,李妈像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两鬓斑白,她几乎是无力地打开了门,掀着眼皮疲惫地望着来人,冷漠地问,“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管晓宇,叶尔的男朋友,请问叶尔回来了吗?”管晓宇急切地问,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他难得地这么有礼貌。

李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头却已是千头百绪转过,淡漠地说:“不在。”

“怎么会不在?”巨大的失望席卷打量他,他哀求着,“阿姨,能告诉我叶尔去哪里了吗?阿姨,拜托了,让我见见她吧!”

李妈眼泪顿时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她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神情却依然冷漠,“叶尔已经疯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又有几个人能够共患难?一时的激情过去剩下的还有什么?

况且眼前这男孩,还不超过二十岁吧?对于李言那个女婿,她和李爸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喜欢,先不说他的家庭状况,就是在叶尔疯了之后他还愿意娶她,这样的痴情在现在这个社会有几个人能做到?

娶她,不光是说说而已,要付出一生的时间去照顾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这个女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况且两家父母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凤台爷爷也是看着叶尔长大,断不会欺负了她去,加上李言家是他们那边的首富,对于给叶尔治病方面也是有优势的,普通人家哪里能付的出那么高额的医疗费用?

对于李爸李妈来说,这是叶尔前世修来的福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归宿了。

年轻人相爱时打得火热,一旦对方有灾难马上会逃离的远远的,所以她平淡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离开,而是痛苦的哀求,“阿姨,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叶尔,就让我见见她吧,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那眼底的悔恨和痛苦连李妈看了都有些不忍心,神情也宽和了些,淡淡地说:“叶尔已经不在这里了。”便关上了门。

管晓宇眼疾手快,手往门缝间一卡,手上的皮顿时就被勒掉一块,李妈看的手一松,望着沉痛哀求她的管晓宇,冷漠的神情有些动容,眉头皱了皱,“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找她?你说你是她男朋友,你之前去哪儿了?”

管晓宇被问的没话可说,坚持地抵住门哀求地望着李妈,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谦卑的快哭出来,满心的焦急只想得到叶尔的消息,想快点找到她,她现在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她是最怕一个人的。

门口的动静将李爸吵醒,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现下又被吵醒,拖着拖鞋出来问:“这么晚什么事啊?”

见到管晓宇,李爸也是较为温和地看着他。

李妈见他出来,放在门上的手一松,转身就回房间,边走边说,“找你那个疯了的女儿的。”

这冷漠的言语就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砍在管晓宇的心口,鲜血淋漓。

李爸也是像老了十岁一样,脸上生出了褶皱,眉间深锁,头发也花白了。

他温和地问他,“你是我们家二子的朋友?”

管晓宇连忙点头。

哪有普通朋友这么晚来敲门的?李爸瞧他那焦急的样心里也清楚的很,心里跟李妈一样是希望女儿和李言在一起的,但他性格向来温和,不会像李妈那样尖利,语气也平和地说:“这段时间我们家发生了一些事,二子也因为这个生病了。”

“我知道。”管晓宇点头,看着李爸慈祥的表情,他除了坚持地要找到叶尔之外,已经无法再说别的了。

他心底只有一个坚持,一定要找到叶尔,一定要找到她。

他这模样让李爸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男孩也是个好孩子,对待叶尔也是真心的,“你走吧,别来打扰她了,她快要结婚了。”

第64章 六零四.失忆之后

“不可能!”管晓宇吃了一惊,立刻否认,态度又立马软了下来,“叔叔,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我就见一面,你得让我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吧?”

李爸和李妈一样坚持,认为和李言在一起是叶尔最好的归宿,怎么会让人去打扰她?况且她现在那个样子……

“你也听她妈说了,叶尔……这孩子受刺激太大,忘记了很多事,现在已经被带到医院看病去了,马上就要结婚,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别去打扰她了,你年纪轻轻的,以后有的是好姑娘。”

“叔叔,是哪个医院?”李爸说了那么多,管晓宇却只想知道自己要知道的。

李爸重重地叹口气,“你以后别再来了。”碰,就把门关了起来。

相较于三更半夜来敲门,不懂礼数的管晓宇,李言简直是他们梦想中的女婿,他们也遗憾,这么好的女婿没看上自己的大女儿,偏偏看上了疯了的小女儿,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

小女儿疯了,李言带她去京都看病,大女儿李明珠却吵着要跟着去照顾叶尔,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这妹妹这么关心过?李爸李妈看在眼里焉能不懂?

只是毕竟是自己女儿,如果能把大女儿嫁给李言,他们也是乐得其成的,毕竟小女儿现在这样子,他们也觉得对不起李言父母,就算两人真结婚了,无数岁月过去,叶尔青春不再容颜苍老,李言那样的家庭,怎能忍受一个疯老婆?但如果是李明珠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就机灵,又健康漂亮,性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跟李言也正适合。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毕竟一个在自己身边从小养大的,一个已经这样以后老了恐怕也靠不到,不得不多为大女儿打算打算。

李明珠系着围裙,贤惠地在厨房里哼着小曲熬着粥,待粥熬好,又在上面洒了些葱花,陪着里面橙红色的胡萝卜丁,色香味俱全。她拿了个洁白无瑕的瓷碗,轻轻将粥倒入碗内,又拿了把白瓷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又转过身朝橱窗玻璃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朝里面的影子露齿一笑,依然那么美丽,她又摆了个s型的poss,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短裙紧紧包裹住她的臀,粉色碎花蕾丝边的围裙刚好到她大腿根部下面一点,越发充满诱惑。

遗传了父母良好基因的她,对于自己的容颜很自信,同是李家的女儿,没道理李言会喜欢上干瘪……好吧,叶尔并不干瘪,但没有一点风情不是?哪有自己这样来的风情万种,风情中又不是清纯。

她心里更是志在必得,给自己飞了个吻,翘起兰花指,又觉得这样太过露于行迹,反而显得作,便收了兰花指,端庄贤淑地,端着粥走到书房门口,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嗲着嗓音用娇滴滴语调关心地说:“李言哥哥,忙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你熬了些皮蛋瘦肉粥,你尝尝看怎么样?”

门里没一会儿就传来李言略显疲惫的声音,“放着吧,我一会儿出来。”

她心里一喜,声音更柔了,“李言哥哥,你工作一天了,也要注意身体休息休息,我把粥放在茶几上,一会儿要凉了哦~”

李言放下手中的笔,打开门,只看她的装束便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只是这人心思深沉惯了,并不点破,况且有一个人来照顾叶尔也是好的,他工作忙,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他一出来,李明珠就极为高兴地迎上去,羞怯地望着他殷勤地说:“李言哥哥工作辛苦了吧,这粥我熬了好久,快尝尝好不好吃。”

李言接过汤勺,慢慢滑动着白瓷碗里的粥,轻轻吹着飘散的热气,转头问她:“叶尔吃过了吗?”

李明珠笑容一僵,情绪立刻就显现出来。

她毕业后找了个幼儿园工作,工作没多久就嫌工资太低辞了,也没做过其它工作,在家又被娇纵坏了,心性上哪里比得上李言的深沉。

她嘟着嘴说:“李言哥哥,你先尝尝嘛,人家可是特意做给你吃的。”她说完目光期待地等待着他的表扬,但接触到他暗的无边无际的眸光时,声音顿时消了下去,不高兴地道:“这粥这么烫,二子现在傻了,要是烫到她怎么办?”

“她睡了一下午了?怎么不叫醒她?”

李明珠撇撇嘴,她才不要叫醒她呢,一个傻子。“她想睡,我怎么好打扰她?她醒来就吵着要做作业,要爷爷,我哪里弄来个爷爷给她?偷去……”啊,这个啊字在李言冰冷的目光中给吞了回去,心中颤颤。

自从叶尔疯了之后,李言就再不复当年温和的个性,而是整个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冷冷的,很是锋锐,仿佛只要往他身边一站都要被他身上的剑气所伤,这让李明珠一方面爱慕他的同时,又有些惧怕他。

他即使再冷,也抵不住他俊美容颜的吸引力和他家万贯家财。

都说结婚就像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第一次她不能选择,很不幸投在了一个贫穷的家庭里,第二次她可以自己选择,当然要选个好点的,两家又是世交,她就不信她进了他家的门,她家人会亏待她,就算看在她家长辈的份上也不会为难她的,在她和叶尔之间选择,相信他的家人都会选她而不会选那个已经疯了的傻子。

李言放下粥起身到打开叶尔房间的门,进入她的房间,见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睡在床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他买给她的小熊,安静的睡着,只是睡得似乎极不安稳,脸上也有被泪打湿的痕迹。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身体打开,可只是这么一触碰她就醒了,睁开眼眸里还湿漉漉的,像被一夜春雨淋湿的花瓣上的晨露那般晶亮清澈。

她似乎还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中,双眼迷蒙地望着他,脸上还有些娇憨,望着他脸上露出个极是纯澈的笑容,爱娇地喊,“晓宇~”

若不是她喊的名字不对,任谁看到她这样的笑容这样软糯的声音,心也都会酥成桃花苏,软的像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

李言心里一暗,却没有办法生气。

对于叶尔,他永远没有办法生气,有的只是心疼和愧疚。

他只是想得到这个小东西,成为他的小妻子,才吩咐秦可卿演了那么一出戏,连秦可卿出国留学都是他安排的,不然她哪里来的钱去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