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失神:“他竟说了这话?是了…他心里都知道,是我们愧对于他, 有负他母亲所托,可这亲事…”

江善芷终按捺不住好奇心,往前走了几步, 凑到江婧身边望去。

她真是好奇,到底是哪家姑娘,能叫左一江如此深情,又让江婧如此为难。

目光从画上一寸寸掠过,她眼眸便一点点睁开。

画中少女鸦发如云,眉目清丽,螓首半垂,笑吟吟看着怀里雪白兔子。

不是她,又有何人?

是她,江善芷。

“这…”江善芷心里大乱,震惊非常地看着江婧手中的画,来来回回辨认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左一江口中非卿不娶的人,说的竟然是她!

胸口怦怦狂跳,像画里那只兔子跑进她胸膛里,肆意捣乱,她很难弄清自己眼下心情是生气还是羞涩,亦或是还有些惊喜?

她心慌意乱看着画,半晌拼不出话来,江婧却忽将画一卷,道:“罢了,那孩子长到这么大从没求过我们一件事,这门亲事,我尽力一试。”

“…”江善芷眼汪汪盯着江婧。

欲哭无泪。

从坤安宫出来,江善芷揣着七上八下的心,忿忿回了东宫。

左一江正在东宫与霍翎下棋。

“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霍翎落子入盘,将左一江的棋杀得七零八落,“好好一局棋,竟被你下成这样?”

“这局棋怎样?”左一江往后倚去,将凳推离几案,手指轻弹,把拈在指间的黑子弹到棋盘上,“有句话叫置诸死地而后生,你没听过?”

霍翎低声笑了:“原来只是听过,现下恐怕要亲眼见识了。”

左一江凝眉,这话什么意思?

问题还没抛出,他就闻得身后一声怒喝:“左一江!”

左一江觉得后背有毛尽数竖起,十几年了,刀光血影他纵横过,再狠辣的对手他也对付过,他的生命中没有“害怕”这两字,偏偏就是这一声怒喝,能叫他心甘情愿低头。

转过身,身后站的姑娘满面怒容,手无缚鸡之力,可单单一个眼神,就已胜过这世上所有神兵利器。

“你保重。”霍翎微笑起身,拍拍左一江肩头,扬长而去。

“江姐姐。”左一江表现得安分守己。

江善芷却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涵养在他面前全都喂狗了。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好心要帮你,你回过头却戏弄我?”

“我哪有戏弄你?”左一江无辜。

“你分明有!那幅画,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江善芷脸蛋红通通,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画?哦,你是指早上我交托给你的画啊。”左一江恍惚大悟,“我那是在帮姐姐你。”

“帮我?”江善芷指着自己鼻尖,“你倒说说,是如何帮我的?”

“姐姐先坐。”左一江让出自己的位置,又给她沏了杯茶,方才站到窗边解释起来,“我与姐姐认识有段时日,多少也了解些姐姐的脾性。姐姐喜欢钻研学问,不爱搭理后宅那些事儿,若是嫁进豪门贵户,必定要面临一大家子的棘手问题,到时姐姐哪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旦嫁人,上有公婆下有妯娌,还要相夫教子,她便不可能再像从前在闺阁时那样自在。这世上没几户人家能接受女人做学问,哪怕像她母亲那样千挑万选嫁了自以为是同路人的江父,到最后也难逃后宅钻营的生活。

这的确不是她要的生活,但她很难挣脱。

“姐姐若是嫁到安乐侯府,我保证没人会拘束姐姐,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左一江孑然一身,府里上无长辈,下无兄弟,只要他没意见,哪怕她翻出天去,也没人敢有意见。

这倒是大实话,但…

“那又如何,女了嫁人本就要相夫教子,你怎知我需要你帮?”江善芷才不相信他。

“姐姐想做女官吧?我朝虽已有女官先例,尊师白夫人就是其中之一,但这几位女大人哪位不是孤家寡人的?要么公婆丈夫早亡,要么发誓此生不嫁。侯门富户哪容后宅女子抛头露面,在外与男人一较长短?娘娘替姐姐挑的那些良人中,我看不像有短命的人,家族枝系更是庞大,哪比得了我?姐姐想当女官,我刚好可以给你当个贴身侍卫,多好。”左一江越想越觉得妙。

他们两一文一武,绝配。

“歪理!谬论。”江善芷原还觉得挺在理,一听到什么贴身侍卫便又急地撂了杯子。

“别急别急,如果这两个解释还不够,那我还有一个你非嫁我不可的理由。”左一江推开窗,让窗外轻风徐入,好将她的急切吹散。

“还非你不嫁了?你说!”江善芷气愤盯他。

“姐姐别忘了,你现在是‘太子妃’,若是‘江善芷’出嫁,也是我真皇嫂顶着你的名字出嫁。你能保证到时你所嫁的人会和殿下、和我一样,相信你们说的事?如果他不相信,那你要我皇嫂如何自处?你可替她想过?”

左一江循序渐进,给她下了最重的这剂药。

江善芷果然无言。

“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如殿下那样君子,守住清明,分辨是非。你瞒着,他要行夫妻之礼;你说了,他把你当成疯子,到时该如何是好?”左一江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姐姐,我和殿下一样相信你们,愿意帮你们,也能信守君子之诺。”

江善芷手指绞着膝头裙子,不发一语。

“还是姐姐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左一江笑容沉寂,平静问起。

“才没有。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很好。”江善芷的心似被他言语牵引,丝丝缕缕疼起。

“那就行了。”

别人怎么看他都不重要,他只在乎她的想法。

江善芷总觉得自己一步步又踩到他的陷阱里而不自知。

“就算你说的都对,但这也涉及你的终身大事。你不该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

左一江唇角的笑缓缓绽开,似春日枝梢的花苞儿,被日光熏染,一瓣一瓣打开。

“谁说我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了。我跟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江姐姐,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

“…”江善芷胸口狠狠一撞。

他又道:“如果我的妻子不是你,我便终生不娶。”

江善芷兴师问罪而来,结果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两日后,宫里的鉴宝会开始,江善芷这心还没落下。

鉴宝会在皇城西面的九宝楼举行。天公作美,昨天下了点露星小雨,到今天竟又放晴。九宝楼是宫里的三层戏园,楼中有挑空的戏台三层,最热闹的时候可容三台戏同时唱响。今日这戏台只开了第一层,已铺好红绒毯子,正中六盏琉璃灯高挂,仿着民间鉴宝雅事的布置,只是到底是皇家之手,那气派又非民间可比。

江善芷一大早就被江婧叫去帮忙。各家捐来的宝贝均已上好封条被送到楼后的库房中收着,她正领着人清点东西,再逐一核实捐物的人家。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她才回东宫换过身衣裳,重新梳洗打扮后匆匆赶到坤安宫。

诸府夫人已按点依次入宫来,先在坤安坤给江婧请完安后才由宫人领着去了九宝楼。

姜桑梓也没闲着,她早早就起来,帮柳嬷嬷服侍太皇太后梳洗打扮。太皇太后老了就像孩子,遇到热闹事特别开心也容易激动,总抓着她的手问几时可以听戏。

她有好些年没在九宝楼里听过戏了。

姜桑梓便软言温语宽慰她,陪她等了许久,才等到江婧携霍熙平与江善芷并其他几位公主亲自来慈安宫请人。

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霍汶治下的大安朝近年越发繁盛,用太平盛世来形容毫不为过,这几年古董文玩大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以能得一二件藏品为豪,或为附庸风雅,或为留传子孙,或从中渔利,各由其因,倒令这古玩市场越发庞大。

这其中,尤以世家贵族为最。

世家之族累世百年,便是家道渐落,但这百年积下的家业,一时半会变不了现银,但拿出个一两件来也叫人望尘莫及。

孙留芳今日安心要叫众人对她刮目相看,在太子面前露个大脸,便从荣国公府要了两件难得的宝贝,如今正强抑着雀跃之心陪在孙妃旁边等着。

宴请的宾客都已到场,各府诰命女眷互相往来应酬,点头问好,声音倒都不大。不多时,楼外宫人唱起。

太皇太后、皇后、太子妃、公主到了。

楼中女眷尽数站起,一时间鸦雀无声。

姜桑梓因陪着太皇太后前来,本搀着她老人家,后来被霍熙平与江善芷接了去,她便跟在了霍熙平身边。

“你瞅瞅,这哪里办鉴宝会做善事,这都是那起沽名钓誉的人为了给自己捐个好名声才想出的辙子,亏得我母后也信。”霍熙平嘴角往戏台角一呶,小声开口。

姜桑梓顺着望去,戏台角落里摆放着一方铜云板,她便笑笑:“你忿忿不平什么?有这东西,才好叫底下这些财神爷乖乖拿出好宝贝来。孙留芳这法子虽然也不纯为善事,但到底也替贫苦百姓挣了些好处。要知道,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才是真。你急眉赤眼地做什么?”

这铜云板的由来她是知道的,原是南华寺专用来供奉布施行善之家名字的功德牌,谁捐的银两多,位置就排前,这孙留云便借佛诞之名把这套用到了这里。

谁捐的宝贝贵重,就能在功德牌上的排名靠前,这还不得在各人面前大大露脸?

“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罢了。”霍熙平不以为然。

太皇太后这时耳朵倒不背了,转过头来笑道:“芷丫头说得在理,是这么回事。这下头坐的一个两个都是土财主,要让他们吐点金银珠宝出来,不动点心思可不成。想做实事,架子便别端得太高。沽名钓誉怎么了,名利这东西玩好了就是驾驭人心的手段。”

这话一出,姜桑梓与江善芷倒都诧异望来。太皇太后偶尔一语,倒是醒人。

“皇祖母也觉得孙留芳好?”霍熙平不乐意了,噘起嘴。

“谁对哀家好,哀家就觉得她好。”太皇太后乐呵呵一笑,又开始装聋作哑,“孙留芳好不好,哀家说了也不算,且看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_^要是我请假个三四五六七八天,会不会被抛弃?

第54章 鉴宝

皇帝与霍翎带着几位大臣最后才到, 因是后宫女眷之宴,皇帝不便搀和,便没与她们坐在一块,而是带着人远远避到了观戏台的最高层, 看楼下热闹。

众人行完礼各自落座, 这场鉴宝会才算正式开始。

鉴宝会由宫里尚宫亲自主持,先在台上将宝物展示出来, 报上捐赠人名姓家世, 若是小物便以锦盘托之送到底下给众人掌眼, 再请众人投牌说出其物件来历,并沽值, 最后再由鉴宝高人最终掌眼, 投牌的人中谁说的最为接近,便为胜者, 可得皇后赐下的彩头一件。

宫里宴饮多以歌舞戏或观花赏景投壶为乐,这鉴宝会倒是第一次,众人稀罕, 兴致十分高。就算不为皇后的彩头, 能在人前露一露脸,也是件好事,要知道皇帝可也在后头盯着呢。

鉴宝惯例, 从最普通的物件开始,越往后越罕见,最贵重的自然要压轴, 故这第一轮便直接请上了五件宝贝。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些宝贝,生怕错过,唯姜桑梓的心思并不在鉴宝会上。

今日到场的除了诸府夫人外,霍汶后宫诸妃也都到了。霍汶不待见妃嫔,江婧又免了她们请安等诸礼,除了除夕的团年饭,这些人可从没齐整过,要想找个机会辨认上次湖畔与假太监对话的人都难。这一回姜桑梓是特地向太皇太后与孙留芳提了建议,才请出这些幽居深宫的人。

“阿芷,你可有把握认出那人?”姜桑梓悄悄绕过众人,猫腰到江善芷背后。

江善芷转头轻点:“如果能听到声音,可能能认得出来。”

她也只听过那人声音,且时日有些久远,把握并不大。

“只管试试吧。”姜桑梓道。

虽说霍翎已严令禁止她二人再查当日之事,怕因此涉险,可姜桑梓与江善芷并未死心。霍翎那边查得并不顺利,因涉及皇帝后宫,他这儿子也不好插手明查,只能暗地里悄悄查。宫里太监都已查过一遍,并没发现假冒之人,死了的淑英后来被发现是与守西门的侍卫有染,事情败露时那名侍卫便服毒自尽,线索断得干净,只剩那个女人的声音。

姜桑梓可不愿把易魂回归的希望全都寄于云谷之行上。

她们偷偷地查。

霍汶的妃嫔都坐在江婧右手后方,人数并不多,一眼便能望尽。

孙妃号“敬”,是妃嫔中位份最高者,故坐得离江婧最近,与她同为妃位的,另外还有一个人,封号为丽。丽妃并非中原人,而是西北萨乌族的公主。当年萨乌进犯大安朝被霍汶大败于西北疆域,后赔付了巨额战款,两国暂时修好。这位萨乌公主就是萨乌皇帝为了讨好大安朝而献进京的美人,她与其她妃嫔不同,霍汶大赦后宫之时,想走的人都可以走,只有她不行。

故国不能回,新乡无处容,她只能呆在皇城里,十年如一日守着幽冷宫殿。

丽妃虽封号为丽,生得却并不艳丽,她生了一头乌黑藻发,五官轮廓深刻,眼眸碧青,猫眼似的惑人,长眉如剑,却又英气逼人。

姜桑梓遥看了几眼,觉得这位萨乌公主竟有些女生男相,且身上毫无幽怨之气,倒是那一身繁复宫服瞧着与她格格不入。

再往后就是嫔。淑英生前所侍之人锦嫔便在其中。除她之外,嫔位还有三人,分别为和嫔、惠嫔、嘉嫔与宁嫔,嫔位之上,以和嫔为大,坐得最靠前,往后各推,锦嫔坐在第三。

这位锦嫔江善芷已经见过,并不陌生,她是个和善内向的人,偶尔会去坤安宫找皇后说话。淑英之事发生后,锦嫔已被提审,寝宫也被彻底翻查过一遍,并无发现。因淑英之事,锦嫔被罚于寝宫中禁闭,因着佛诞日将近,才被解禁,如今话越发的少了。

听锦嫔的声音与说话腔调,并不像是江善芷那天偷听到的那个声音,倒是另有一人颇为接近,那便是坐在嫔位第一的和嫔周氏。和嫔生性蛮横,即便在宫里呆了多年都不受宠仍旧故我,在位份比自己低下的人跟前气焰向来嚣张。

剩下的几个妃嫔,江善芷便都不认识了。

与姜桑梓交换过眼神后,江善芷便命宫人捧了八宝攒心盒里的点心,往后头几位妃嫔送去。八宝攒心盒里的点心,只有妃位以上的妃嫔才有,从嫔开始便是两人一份掐丝梅花六格格的果脯蜜饯干果之类。

太子妃位份仅次皇后,高于所有妃嫔,江善芷送去的吃食算赐,这些人得了赐按理要过来谢赐,如此江善芷便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果然,几位嫔受了赐,便依次过来道谢,因是皇帝的后宫,虽位份比江善芷低,但还是与她互行平礼。

“皇嫂,您这位儿媳妇娶得真是不错,长袖善舞,现在就开始替您这后宫分忧了?”坐在太皇太后另一侧的先皇六公主玉阳探过身去笑道。

江婧转头一看,也颇为诧异。

“儿臣见几位娘娘很是拘谨,都不大说话,这鉴宝会本是娱乐,哪里就和上学堂一样认真严肃了,所以就给娘娘们送了点心过去,叫她们宽宽心。谁知道她们一个个都客气,非过来与儿臣致谢,倒是儿臣的不对了。”江善芷早想好说辞。

“你这孩子,倒想得比本宫妥当,原是本宫疏忽,她们一个个呆在后宫太久,都闷成锯嘴葫芦了。”江婧笑笑。

“哪里妥当,我瞧着她送了几位嫔,可冷落了孙妃娘娘与丽妃娘娘。”玉阳公主打趣一句,亲自端起桌上点心盒子,“这样吧,我来服侍这二位。”

孙妃与丽妃忙站起,连道:“不敢劳烦玉阳公主。”

“后宫一碗水总要端平,哪能顾了这个失了那个,你说对吧?皇嫂。”玉阳公主端着点心盒子绕到两人面前,意有所指道。

江婧面上笑容淡了:“公主是怪本宫顾此失彼,你们两就别客气了,横竖也是自家人。”

“那便谢过公主美意。”孙妃这时方随意挑了糕点道谢。

“丽妃娘娘,我来服侍你。”玉阳又走到丽妃面前,笑得妖娆。

丽妃深望她两眼,面无表情道:“多谢公主。”

一开口,就是夹着西北蛮语腔调的中原话,听着生硬。言罢,她伸手拈了糕点,随手丢在案上的盒里,回身坐下。

“好了,你们吵死了,还让不让哀家好好看鉴宝了。”太皇太后被旁边声音吵得心烦,发起脾气,“你看,哀家都听不着她们说什么了。”

“太皇太后,您听不到,我让他们送过来给您瞧。”霍熙平最乖觉,摆手让宫人将正在展示的宝物送过来。

鉴宝已经过了好几拔,早换成单独展示,这意味着现在的藏品可都是罕物。

这一轮展示的是幅水墨画,并无落款,亦无题字,挂在带木轮的画架上,被宫人推过来。

孙留芳原坐在自己母亲身边,此时竟带了一大群姑娘跟着画一块凑过来。

这便是她家捐出的藏品之一。

原来几个姑娘都是往日玩得要好的,也自诩有些文才见识,正凑在一起评点这些藏品,如今见画被推到太皇太后,她们便跟过来。

“哟,来了这么多小花儿。皇后,咱们京城的水养人啊。”太皇太后一看跟来这么多小姑娘,乐得眼睛眯起,也顾不得看画,倒把人一个个瞧过去。

“确实如此呢。”江婧一块笑了。

几个姑娘便都羞得低头,向众人行礼。

“你们也喜欢研究这些?”太皇太后随手拉起一人的手,慈爱问众人。

“回太皇太后,我们几个在家中,也有学些,不过都是皮毛罢了。”孙留芳便站出来回答。

“皮毛也就够了,有些见识,出去了能说出个门道,人家就高看你们一等。”太皇太后乐呵呵,“这画,你们也给我说说,有什么门道?”

此问一出,几个姑娘便都面面相觑。这画上没有落款没有题字,她们在前头已经猜了一大轮,都没能猜中,孙留芳卖关子,又不肯说。

正沉默着,跟着孙留芳过来的户部尚书柳家的嫡女眼珠一转,就抓到了正在角落里发呆的姜桑梓。

“江姐姐,你是我兆京学问最好,眼光也最好的,今日怎不见你开口评点,老是躲在这里作甚。”

她们原先与“江善芷”都是同个贵女圈的,自从太子大婚之后,“江善芷”就转头倒向了从前总和她们不对付的“姜桑梓”,好几次宴请,“江善芷”都对她们不理不睬,这柳芸心里有气,便向“江善芷”阴阳怪气开口。

“江姐姐竟然躲在这里?你快来看看,这画有什么来历,她们都想听你说呢?”孙留芳过去把姜桑梓从角落里给拉出来。

姜桑梓本正盯着丽妃的背影发呆想事,不妨被人拱到了前面,还要评画,不由头大如斗。

叫她认个金银玉器,她或者还能说些门道出来,这画嘛…她没研究。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带着本本出去玩,不请假好了吧,嘿。

对了,还要求一波预收。

《锦枭》——预计六月前开坑,坑已在专栏里挖好,亲爱的们收个藏支持下呀,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