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和张崖坐在一起,许久不见,先干三盏。

天渐渐黑了,酒坛喝的空了一个又一个,众人依旧不肯散去,喝的七仰八翻,直接躺在地上,没人注意到,墨巳不知何时早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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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醉酒的初曦

新房里,整个房间都铺着猩红的地毯,外室正中的位置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囍字,四角皆挂着琉璃灯盏,灯罩上的镂空处雕刻了喜图,灯火一闪,满室瑞兽花鸟,鲜活如生。

内室的红木桌案上,摆着各色糕点酒肴,两颗臂粗的红烛火光跳跃,噼啪作响。红木雕花大床上,品红轻纱帐帘挽起,沈烟轻一身嫁衣,头上还盖着盖头,端庄的坐在床上,身后锦被软枕,皆是喜庆的红色,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百子送福等图案,暗红色的灯火下,浮光流泻,暧昧奢华。

床榻两侧站着喜娘,不时的和沈烟轻说上几句话,皆是喜庆恭维之语,沈烟轻微垂着头,手指紧紧的捏着衣服上的流苏,隔着盖头,满眼暗红的火光闪烁,喜娘说了什么竟一句都未听见去。

只听到门外隐隐传来鞭炮声和众人喝酒的喧哗。

突然有脚步声走近,门“吱呀”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沈烟轻立刻身体绷直,后背竟起了一层细汗。

“新郎来了!”喜娘忙恭敬喜气的喊了一声。

墨巳撩开隔断上的珠帘走进内室,看着床上的女子,脚步一顿,平时冷鸷果断的人,此刻看上去竟有些不知所措。

喜娘了然的笑了一声,拿了喜秤放在墨巳手上,“去给新娘子掀盖头吧!”

墨巳微一点头,缓缓走过去,坐在床边,拿秤的手竟有些发颤,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气,抬臂将女子的红盖头撩开。

朦胧红影下,只见女子静静的半垂着眸,步摇珠翠半遮,女子眸若秋水,双颊乳粉,红唇娇艳,清丽中带了妩媚,秀美绝伦。

墨巳手僵在半空,一时忘了放下,直到听到喜娘的轻笑声,两人面上俱是一阵窘迫,墨巳忙把女子的盖头取下,端坐在她身侧。

喜娘端了托盘过去,“请新郎给新娘子倒酒,喝交杯酒。”

这次墨巳镇定下来,倒了两杯水酒,一杯递给沈烟轻,两人绕颈而饮,贴面的刹那,墨巳低声道,“你浅抿一口就好。”

沈烟轻面上胭脂越发红艳,举杯一饮而尽。

立刻被呛的咳嗽起来,墨巳忙放下酒杯,为她轻抚后背。

喜娘笑着道,“新郎是个心疼人的,新娘子有福气了。奴婢们不打扰两位新人,先告退了!”

说罢几人一福身,陆续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两人就那样坐在床边,一时谁也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一阵风顺着窗子的缝隙吹进来,床纱舞动,罩在沈烟轻的头上。

墨巳起身将窗子关严,转身时,就见轻飘飘的床纱挂在了沈烟轻的凤冠上,女子正皱眉费力的去解。

那纱帐上有细碎的流苏,缠进凤冠里,沈烟轻举着双手,看不到头顶,一时竟无法解下,急的直皱眉头,一抬头便见男人抱胸倚着桌案,竟是在看她笑话,不由的瞪他一眼,愤愤的扭过身去。

墨巳抿着唇角轻笑一声,走过去,站在女子身后,将她的手臂放下,轻巧的将凤冠取下,手指一绕,那床纱便飞了出去。

背对着男人,沈烟轻羞恼的咬着下唇,她真是笨,为什么没想到把凤冠摘下来。

身后男人突然将她揽进怀里,抱紧,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烟轻,我很开心!”

沈烟轻微微一怔,胸口刹那软了下去,眼中漫上来淡淡的欢喜,垂头默然不语。

抬手将女子发上的金钗步摇取下,墨发顿时如上好的水缎一般滑下,手沿着女子的手臂缓缓往下,揽住女子的腰身,微微用力便将她压在床上。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呼吸一紧,不待女子反应过来,墨巳低头吻在她娇艳的唇瓣上,带着一丝压抑,滚烫的唇舌在她唇上辗转。

沈烟轻两颊酡红,闭上眼睛,笨拙的开始回应,引得男人越发猛烈。

呼吸渐渐急促,墨巳贪婪的吻着女子的眉眼,鼻翼,耳垂,火热的吻顺着女子的脖颈缓缓往下。

繁琐的衣衫被层层解开,一件件滑落床下,猩红的锦被上,女子皮肤白皙晶莹,触手如玉。

墨巳轻抚上去,极致的温柔。

缠绵越来越深,烛火渐渐昏暗,沈烟轻脑袋突然一白,被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涌上,男人恶心的气味,让人窒息的疼痛,还有无边的绝望,刹那间铺面而来。

“不要!”沈烟轻突然大叫一声,眼泪顿时涌出来,双目紧闭,面上尽是恐惧,挣扎着向后退去。

墨巳胸口一痛,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忙将女子抱在怀里,低声道,“烟轻、烟轻,你睁开眼睛,我是墨巳,你睁开眼看我!”

女子哭的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死死的闭着双目。

墨巳一遍一遍的吻着她面上的泪水,诱哄的道,“别怕,我在这里,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只一眼便好!”

沈烟轻渐渐平静下来,长睫如蝶,颤巍巍的睁开,看着面前男子英俊的面孔,泪水再次涌出来,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软弱的低低泣声道,“墨巳”

男人眼中有沉痛滑过,安抚的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两人紧紧相拥,久久未动。

良久,男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在女子耳边低声道,“我轻一点,好不好?”

沈烟轻咬着唇,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墨巳起身,将房内的烛火全部点燃,把床帐撩开,使彼此看的更加清楚,重新覆在她娇软的身体上,湿热的吻一点点蔓延。

时间似静止了,外面的喧哗声再听不到,唯有彼此的心跳,猛烈如鼓,烛火一跳,沈烟轻猛然睁开双眼,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肩膀,全身紧绷,一声轻吟脱口而出。

女子咬着下唇抚上男人英俊的眉眼,双目迷离,神志恍惚,心里一遍遍的轻吟,“墨巳、墨巳。。。。。。”

窗外风声如泣,床纱无风自动,将床上纠缠的两个身影缓缓遮住。

漫天的红色在眼前渐渐模糊,烛泪轻淌,堆积如玉,沈烟轻在极致处浅笑,她的人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夜色越发浓郁,院子里的喧哗声、拼酒声渐渐小了下去,月色如水,灯影朦胧,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酒气,闻之醉人。

这些隐卫和墨骑卫平时是禁酒的,每日都是高度警惕的状态,今日墨巳安排了人守卫,特意给他们都放了假,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白狐被张崖喂了点酒,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胸前的红花歪歪斜斜的还挂着,也就这个时候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张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扯了扯嘴角,难得语气一本正经的道,“南泠的事我听说了,那姑娘本就是个心气高的,又没主意,被人一忽悠就傻了,以后不往来也就是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初曦抱着酒坛惊讶的看着他,“我会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说罢仰头喝了一口酒,喝的太猛,酒水喷溅的脸上,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直滴在衣服上,初曦抬着袖子擦了一把。

“你看你,说就说,哭什么?”张崖忙将自己的袖子也递过去。

“滚!”初曦嫌弃的瞥他一眼,双臂搭在酒坛上,支着下巴,淡声道,“也怪我疏忽了她,鱼楣找上她应该不是一两日,我竟都没发觉她的异样。其实烟轻也和我提过,南泠不太对劲,我当时忙朝堂上的事,又以为她是因为我师兄,便、”

“还说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张崖轻哼一声,“想这些没用的干嘛,来、喝酒!”

初曦嗤笑一声,笑道,“好、小爷我今天高兴,不提那些,喝酒!”

不一会的功夫,桌子上便又多了两个空酒坛,初曦突然想起一事,自袖袋里掏出一物递过去,“用不着了,还给你!”

张崖看着那张十万两的银票,没去接,扭过头去,“不要!”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初曦不问他这银子哪来的,张崖也不说,有些事两人都心知肚明,默契的谁也不挑明,却依旧信任如故。

这样的信任初曦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明明最初的时候两人都是互相戒备互相堤防。

“收回去,我如果用再跟你要!”初曦将银票放在桌子上。

“说不要就不要,我发现这一年不见,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啰嗦?”张崖哂笑一声,语气满满的鄙视。

初曦一拍桌子,咬牙道,“我什么时候不像女人了!”

张崖恍然的拍了拍脑袋,立刻换了表情,讨好的道,“对,您一直都像女人,偶尔连我都有种错觉,以为你真变成女人了。”

“滚!”初曦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暴怒道,“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扔回军营里去,让景州练你七七八十一遍!”

张崖倒在地上,委屈的捂着头,“小爷你喝傻了不是,明明是七七六十四。”

初曦吸了口气,将银票扔在他脸上,“带着你的银票立刻消失在小爷面前,晚一秒,小爷我就揍你一回!”

初曦突然发现不只是白狐,张崖一出现,她也要疯了!

张崖踉跄的起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银票又放回桌子上,“不要就是不要,这银子就当小爷成亲时我送的贺礼了。”

初曦斜着眸子疑惑的看他,“我啥时候成亲?”

“难道今天不是?”张崖迷蒙着双眼问道。

初曦仔细的想了片刻,认真的摇头,“不是!”

张崖皱眉问道,“那今天是谁成亲?”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起来,“算了,还是喝酒吧!”

酒劲渐渐涌上来,初曦趴在酒坛上,半眯着眼睛几乎已经睡过去,口中还喃喃说着,“嗯、喝酒!”

突然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进了院子,看着烂醉的少女,无奈的微微皱了皱眉。

“参见太子殿下!”

方才还醉酒的隐卫和墨骑卫,见宫玄出现,立刻起身,齐齐单膝跪在地上,甚至连躺在地上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迅捷的翻身而起,所有的人姿势挺直整齐,目光清亮,哪还有半分醉态。

宫玄直直走到少女面前,将她打横抱起,长眸清冷的瞥了一眼同样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张崖,对着跪在地上的墨辰等使了个眼色。

怀中少女打了个酒嗝,抓着宫玄的衣袍喃喃声道,“二丫,小爷的酒呢?”

宫玄墨眸一眯,忍住胸口翻腾的气息,算了,自己的人,回去再收拾!

待那道身影出了东苑,张崖霍然起身,四处摇头惊道,“太子殿下在哪,在哪?”

目光停在跪在地上的墨骑卫身上,顿时大笑,“你们这群醉鬼,喝傻了是吧,宫玄在哪了?你们一帮墨骑卫还不如我一个御林军,太丢人了!”

墨辰和墨午对视一眼,目光皆滑过一抹狡黠,身体一跃而起,咬牙切齿的道,“揍他!”

说罢,身后众人齐齐扑过来。

张崖顿时脸色大变,一跃三丈,

“小爷、救我!”

宫玄抱着初曦一路往西苑寝房走去,醉酒的少女却不肯安生,扒着男人的衣服四处找酒。

宫玄不理她,任她折腾,突然胸前的衣衫被扒开,少女沁凉柔软的唇贴上来,在胸口上一阵啃噬舔咬。

男人顿时脚步一顿,面上漏出痛苦的神情,长眸缓缓眯起,俯身在少女耳边哑声道,“乖,回房再闹,好吗?”

别苑中下人本来就少,今日东苑办喜宴,几乎都去了那边,此刻西苑里灯火幽幽,寂静无声,也无人看到一向雍容高华的太子殿下此刻衣衫凌乱,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

初曦闭着眼,满足的嘀咕,“好熟悉的酒香!二丫,你也尝尝、”

男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周围空气霎那冰冷清寂。

抓紧少女肩膀,宫玄抿着棱角分明的薄唇,气息寒洌,大步往寝房走去。

进门后,直接奔澡房,嫌弃的去解初曦身上沾了酒气的外衫,初曦死死的抓住不肯脱,睁着一双盈盈如水的清眸,嘟着粉唇道,“这衣服是我的!”

宫玄一边揽着她腰身防止她滑到,一边宠溺的诱哄道,“嗯,你的,没人要!”

“那你干嘛脱我衣服?”少女声音娇软含怨,还带着几分委屈。

“脱了衣服洗澡。”宫玄耐心的解释,随手将脱下的外衫一扔,又去解中衣。

“那你为什么不脱?”

“我也脱!”

“我帮你,你要是敢不还我的衣服,我就不还给你!”醉酒的少女笑的得意,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高明。

宫玄的衣服本就被她之前扒的凌乱,虽然酒后无力,却也没怎么费力的就将外衫和中衣一起脱了下来,少女微张着唇,看着男人白皙的肌肤、窄腰、长腿,呆呆的道,“perfect!”

突然目光又停在男人被啃的红肿的胸口,嫩白的手指点在上面,疑惑且惊悚仰头看着男人,“被人吃了,难道你有奶?”

宫玄闭目扶额,使用了前所未有的定力,轻呼一口气,抱起女子踏入水中。

雾气缭绕,少女肌肤晶莹剔透,滑若凝脂,淡淡处子幽香混着酒香在水汽中弥漫,男人渐渐有些心猿意马,俯身在少女耳边低沉的道,“初曦,本宫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听不到初曦回应,宫玄眉头一皱,转过怀中人的身体,果然,少女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英伟的太子殿下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挫败!

245、广告天下

第二日,初曦睡到天色大亮才醒,睁开惺忪的眼,只觉头疼欲裂,伸了个蓝颜,转头便看到宫玄倚着床,手中那这一卷书,斜斜的看过来。

初曦懒腰伸到一半,手摇了摇,变成打招呼的姿势,“嗨,太子殿下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咧嘴笑道,“殿下今日怎的还没回宫?”

宫玄侧身躺下,支臂撑额,一手为她揉着额角,悠悠的道,“初曦睡的可好?”

初曦目光却落在男人敞开的衣襟上,看着男人白皙紧致的肌理,吞咽了一口,点头笑道,“好!”说罢微一转眸,小心的问道,“我昨夜怎么回来的?”

“想不起来了?”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手指稍稍用力,“非礼本宫这种事,初曦每次做了都会自动忘记是吗?”

被他一按,头顿时轻松了许多,脑袋里却依旧一片浆糊。

难道自己昨夜又耍酒疯了?

又非礼了宫玄?

初曦羞恼的呼了口气,手抬起遮住眉眼,转过头去,手揉着太阳穴,嘀咕道,“头好疼,我好想还没醒,谁也不要打扰我!”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宫玄的手顺着初曦寝衣的缝隙滑进去,俯身低沉道,“想不起来没关系,本宫来为初曦重来一遍。”

说罢,将女子压在身下,寝衣扯开,低下去头。

初曦倒吸了口气,混沌的神智立刻清醒,不满的支吾道,“好像每次被非礼的人是我好不好?”

等到太子殿下吃饱餍足离开,已是晌午,初曦洗漱完出去,直奔饭厅。

饭厅里,沈烟轻正张罗着下人摆饭,一身玫红色如意云烟裙,墨发挽起,戴着之前墨巳送的青玉钗,耳下垂珠,整个人温婉淑静,妩媚娇艳,似同之前换了一个人般

看到初曦进来,弯唇一笑,“又醉酒了?头疼不疼?”

初曦走过去,挑眉低声笑道,“昨夜墨巳表现怎么样?”

沈烟轻想起昨夜种种,顿时双颊飞霞,顺着耳根晕开,忙撇了一眼周围,嗔道,“曦儿,这岂是一个女子该问的?我看应该让太子殿下一早娶了你,你就知道羞了!”

初曦耸了耸肩,“好、好,我不问!看你这风情万种的小妇人模样,我也知道答案了。”

“曦儿!”沈烟轻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脸上红的快要滴下血来。

“不逗你了,吃饭,我快饿死了!”初曦嬉笑了两声,突然转头四望,“二丫呢,怎么不来吃饭?”

沈烟轻一边给初曦盛汤,一边道,“张哥一早便回军营了,你还睡着,就没和你打招呼,而且走的时候还用一块布巾遮着面,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又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初曦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便也不费脑子了,夹了一块八宝酥鸭放在沈烟轻的碟子里,“来,补补,今晚继续!”

沈烟轻顿时欲哭无泪。

初曦革职在家的日子过的有限,朝堂上乾元帝病情时好时坏,娴贵妃每日出入养心殿,并且禁止其他宫妃探视,俨然已是后宫第一人。局势由僵持渐渐紧张,陵王一党笼络朝官,越发肆无忌惮。

宫玄依旧不曾露面,任由成国侯和陵王两人把持朝政,之前支持太子的官员行事也越发谨慎,朝中风向大变。

六月底的时候,初曦去了一趟梁王府,这是自知晓身份后第一次见到梁郡王。

书房里,梁郡王比初曦上次见到时沧桑了许多,两鬓已隐隐可见白发,梁子瑜的事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下人被屏退,房中只有他两人,梁郡王亲自给初曦倒了茶水,面容儒雅,目光亲和,问了初曦许多在天洹城中的事。

初曦稳重有礼,一一作答。

梁郡王淡笑的听着,时时漏出冥思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在想象小璃小时的样子,还是想如果当初没有换子,如今又会是怎样?

两人相谈甚久,十分投机,有一种血脉亲缘是生在骨子里的,这一点初曦也没有办法否定,出门时,晚霞已铺满了半边天,初曦转身温和笑道,“我走了,王爷留步!”

梁郡王轻轻点头,眼角有慈祥的光芒,“初曦,我很愧疚,也很欣慰,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算对得起梁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了!”

初曦微微躬身,转身而去。

梁郡王站在廊下看着少女清卓的背影渐渐远去,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梁王妃从侧廊匆匆而来,急声问道,“曦儿呢?”

“走了。”梁郡王淡声回道。

“王爷怎的让曦儿走了,好容易进府一趟,妾身特意让下人准备了饭菜,还想着一家人能坐一起吃顿饭。”梁王妃眉头缓缓皱起,语气落寞。

梁郡王轻笑一声,揽上梁王妃的肩膀,道,“夫人,凡事不可强求,随缘便好,亲情亦是如此。初曦她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夫人不必太刻意亲近,如今该担心的是觅儿才对。”

“觅儿?”梁王妃一怔,眉头皱的越发紧。

是啊,初曦即将是梁王府以后的世子,梁王府必然要归属太子一党,而左相却投靠了陵王,那相府大公子和梁觅早前定下的亲事该怎么办?

本来两家定好今年要为两人办亲事的,现在相府不提,这婚事怕是要完了。

梁王妃还是很喜欢鱼少晔的,沉稳,知礼,又一表人才…她要如何同梁觅说?次日,梁王府广告天下,梁子瑜恶贯满盈,天理难容,几番教诲,不思悔改,即日起废其世子之位。另有女初曦,是梁王府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已认祖归宗,封为世子,承袭郡王爵位。

此布告一出,举国震惊,那个让人惊奇的少女竟然是梁王亲女!

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纷纷,关于初曦的身世,关于竟有女子可承袭爵位,都觉得异常稀奇,甚至说书的编成段子在茶馆酒楼说的绘声绘色,从此,女子的传奇中又多了一笔身世的神秘。

朝堂上更是炸开了锅,下朝后宫湛和成国侯并肩往宫外走,成国侯沉眉紧皱,“宫玄这是什么意思?梁王府久不参政,虽有自己的属地,但在朝中势力并不深厚,他这样做,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