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衣道:“他有武吉武玄在身边,就算是无盐与于恒联手,也未必有胜算。我是担心……万一他生了别念……”

我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放心,他应该不会的。再说,他的武功……”

宫雪衣转眼朝我看来,眼光平淡无波,只是说道:“他内息平静,全无波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武功尽废,已是常人;二是,武功已至臻化境,内息深隐,如平常人无异。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恐怕就算是我,也未必有胜他的把握。”

我暗暗一惊,低头叹道:“他喝酒如喝水,武功想不废,怕是很难。”

宫雪衣道:“修炼浮尘经,的确是不能饮酒。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淡淡笑道:“大哥就是习惯了操心。行了,那锦斓庄的事,我听你的就是。等孟廷飞回了云海,我交给他,也就了事了。以后任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我也不管,好不好?”

宫雪衣轻笑道:“你呀,说是不管,恐怕到时候,还是会管不住自己……”

我扁扁嘴,笑嘻嘻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有个武林盟主大哥呢?有人罩着,我自然也就胆大包天了。呵呵!”

他无奈地轻笑,慢慢地坐回我身边,叹道:“好吧。随你。只是……明天我要离开云海。无垠,凡事要小心,你要记住,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我一愣,问道:“你要离开?去哪儿?”

他叹气道:“铁血门的事有些复杂,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迁涉事广,出乎我的意料。有消息传来褚复可能到了绵邑,我想去看看。另外,也顺便找孟廷飞商量,让他尽快找人来接手锦斓庄。”

我只得叹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去办你的事,我保证乖乖的,决不惹事。”宫雪衣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无言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宫雪衣便去了绵邑。我则往镜花小筑去看望娘。无瑕在镜花小筑的事,只有我们的人知道,外人并不知小筑内有一位年轻的小姐。却不知东方汐为何想去见娘,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不让他知道无瑕的存在。进了院内,就见莲儿坐在树下做针线,一见我便笑道:“无垠小姐来了!”

我笑道:“莲儿好能干呀,我娘可在?”

莲儿站起身来,让我进了屋,方才轻声道:“姨娘在屋里呢,进来坐吧。”我进了屋,娘一见我就笑了,“死丫头,想起我了?”

我笑道:“娘,干嘛一见我就骂我呀?我好心来看你,却不讨好!”

娘笑道:“是,你是好心!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你当真很忙吗?”

我撒娇道:“是啊,您不觉得我瘦了?”娘揽着我笑道:“瘦?我看你没怎么瘦嘛!老实说,今天来,是有事吧?”

我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的,好象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似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走了算了。”

娘淡淡地笑道:“行了,死丫头,宫主已经差人来说过了。”

我略略一愣,试探道:“既然大哥都说过了,那……娘,要不要见他?”

娘沉了眼光,叹道:“他为何要见我?璃儿……已经死了四年。不见也罢。”

我叹了一口气,道:“他可能也是一番好心,也许……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这东藩之地,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娘……不如就见见,也无所谓。”

娘沉默了半晌,叹道:“既然这样,那就见吧。只是无瑕……”

我笑道:“你放心,无瑕姐姐我来安排。”

娘没再说话,愁绪却已经染上眉梢。我暗暗有些不安,却只得极力压下。第二日,东方汐带了武吉武玄随我到了镜花小筑,下了车,我笑道:“方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委屈你的随从在此等候,只你随我进去可好?”

东方汐抬起头来打量一下,说道:“好。严老板前面带路。”

武吉武玄面有不安,叹道:“爷!”他轻轻扬了扬手,二人无奈,只得在门前站住。我敲开门,沿着曲折的回廊缓缓前行。他只是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进了前院,就见娘站在屋沿下,表情平静。他微微一怔,走上前去,施礼道:“岳母大人,一向可好?”

娘看了他两眼,轻声叹道:“不敢当。我还好。你有心了。进来坐吧。”

二个人进了屋,我去倒了茶进来,见他们只是坐着,也没有说话,只得轻笑道:“来喝口茶吧!方公子远来是客,请。”

娘有几分诧异,却又释然道:“此处是东藩之地,你为何会来此地?”

东方汐道:“我有要事来办,只是路过。偏巧遇到宫雪衣,才得知岳母大人在此安居。我这几年战事在身,朝中事务又繁杂,一直不得空来照顾岳母大人,实在是惭愧。”

娘叹道:“你不必如此。你是个大人物,自然有大事要做。你为先夫平反,璃儿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东方汐眼色微暗,却没有说话。娘叹道:“璃儿死了也有四年了吧。如今你已卸任归藩,总算功德圆满,不枉璃儿当初……一番苦心。”

我心中微痛,只长长地叹气,却听娘苦笑道:“我也是活一日算一日,她临死之前跟子默说,要我一定好好活下去。倒是我……这个当娘的,对不住她……”

东方汐叹息道:“岳母不必如此伤心。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岳母商量,如果岳母愿意,我想接您回明都安置,颐养天年,可好?”

我和娘都是一怔,却听他又道:“云海虽好,但毕竟你一人在此,多有不便。心璃……是我的妻子,如今她虽然不在了,我也应该替她尽这一份孝心。希望岳母大人不要推辞。”

我连忙道:“方公子多虑了。干娘怎么会是一人在这儿,还有我跟大哥呢!”

东方汐抬眼朝我看来,淡声道:“严老板与宫盟主的好意,在下十分感激。只不过……岳母是在下的家人,理应由在下来照顾。”

我一怔,娘连忙道:“好了,谢谢你这么有心。只不过我在这里住习惯了。有无垠照顾,我也很安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璃儿已经不在,我……也没有什么指望,只想安安静静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就成了。”说到这里,娘已经两眼含泪,似有哽咽之意。我心头一酸,连忙走到她身边,揽着她轻声哄道:“娘,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有我呢!我就是你的女儿,会一辈子照顾你!”

娘抬起头来望着我,轻轻拭了泪,笑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些年,亏得有你,不然……娘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过了。”

东方汐望着我叹息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强求了。严老板,在下以后每年会遣人送来安家费用,就只有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下部 第一卷:第25章 病人]

我与娘闻言都是一愣,正欲开口拒绝,却听他又道:“我既然不能近身侍奉,总应该尽一点心意,希望岳母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娘抬眼朝我看来,似乎犹豫不决。我只得笑道:“既然方公子有心,娘就不必推辞了。只是方公子这般为您打算,当真是难得啊。”

娘垂下眼光,轻声道:“你费心了。璃儿嫁了你,也不算后悔。”

他怔了怔,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岳母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再来。”

娘起身相送,我只得送他出门。他脸色泛白,眉头深锁,沿着曲折的回廊默默前行。忽然间叹息一声,说道:“严老板,你对你娘,倒是很好。”

我小心笑道:“那是自然。小女子也是自幼丧母,难得又与干娘如此投缘,干娘待小女子犹如亲生,我自当尽心侍奉。”

他淡淡道:“这镜花小筑,就岳母一人居住?”

我笑道:“哦,除了娘,还有辛姐和柴叔夫妇,做些杂事。我隔三差五,也会过来瞧瞧。”

他看了我一眼,问道:“碧叶呢?”

我略略一惊,故作不解道:“方公子说的碧叶,是指什么人?”

他敛了眼光,没再说话。我不敢再问,两个人出了门,见武吉武玄站在门口,面有忧虑。见我们出来,仿佛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如此紧张,倒让我有了一丝疑惑。坐车回了风月楼,一路无话。

傍晚时分我仍有些不放心,让于恒驾了车到锦斓庄叫上念珠往镜花小筑去。一进门,就见辛姐心事重重地站在回廊边上,心中一怔,连忙上前问道:“辛姐!怎么了?”

辛姐叹气道:“无垠小姐,大小姐她……今天吃了药,全吐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一惊,急忙往西屋奔去。一进门,就见无瑕坐在床边咳个不停,莲儿在一旁焦急地轻拍她的背,连声道:“小姐!你好些没?”

我上前抓住她的手,急道:“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要我请原玑过来?”

无瑕摆手喘道:“不用!不用。我没事。”我急得无法,只得叫道:“莲儿,快去拿参片来。”莲儿应声去了,我才又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这般难受?”

无瑕笑得苦涩,只是喘匀了气,软软地靠在床头,叹道:“没什么。可能……我想得太多了。唉,我这样的身子,活不活都是一样。”

我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为何要如此轻易地放弃?”

无瑕闭了闭眼,叹道:“无垠,你不必这样激我。其实我一直常常在想,如果当初子言没有替我挡下那一掌,我就那样死了,是不是更好一些?”

我一愣,轻斥道:“姐姐这是何苦?牺牲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让你自由?为何现在却来说这些丧气话?!”

无瑕木然道:“丧气?我还有气可丧吗?这些年我是逃脱了那个大牢笼,可是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今天……他来了,是吗?”我怔住,不知说什么,却听她又道:“璃儿虽然死了,可他心里还是记着她。我纵然活着,但他的心里,却永远不会有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真的好羡慕璃儿,我如果能有她一半的幸运,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遗憾?”

我的心抽动了几下,突然哽住了喉咙。无瑕却是笑道:“瞧我,又跟你瞎扯了。算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宠爱过我,那有多好!”

我吸了一口气,沉默无言,只是忧伤地看着她。她自从在宫中受过大伤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得好,可是有什么伤,比得上内心深处被撕裂的痛苦?只有深深爱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痛苦足以令人发疯。这些年来,她一直压抑得这么辛苦,真的让我都禁不住要怀疑,当初费尽心思把她救出来,是不是做错了?

她见我只是望着她不说话,却又淡淡笑道:“我又说傻话了?别在意。无垠,若哪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璃儿的身旁好不好?我想……我们姐妹俩能经常在一块说说话。就象小时候一样……”

我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抱住她哭道:“好姐姐,你不会死!你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你答应我!!!”

无瑕愣住,却禁不住湿了眼眶,轻轻抚上我的头发,叹道:“无垠,你别哭。我懂你的心。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不为我自己,为你们这么多人,为这份心,我也不会。”

我忍住了眼泪,努力浮出一个微笑,叹道:“是。姐姐,你相信我,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你相信我。”

她无言地望着我,眼光慢慢地恢复了平淡,我见她神色已经疲惫,唤了莲儿来服侍她歇下了,出了门,见念珠站在院子里,神色竟有几分哀伤。我轻声道:“这几天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我已经答应了大哥,把锦斓庄交给天下丰源。以后他们的事,一概不再管。等孟廷飞派人来接手,你再过去作个交待。”

念珠垂下眼光,叹道:“好。”我望了她半晌,忍不住问道:“念珠,你……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来,轻声道:“我想起了小姐。我们来了东藩这么久,一次都没能回去看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我心中微颤,连忙笑道:“傻丫头,她不会怪你的。如果她知道你把她娘照顾得这么好,一定会感激你的。”

念珠低下了头,叹道:“是吗?当初我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随她去。可是……”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叹道:“她心里定然明白你的心。你何苦执着于此?”我见她低头不语,故作轻笑道:“好啦!赶明儿让娘给你寻一门好亲,念珠有了家,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她不禁红了脸,啐道:“去!无垠姐就知道拿我开心!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人要?”

我笑道:“谁说没人要?!我们念珠生得这么好看,人又能干,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排队等着要呢?!”

她甩开我的手,跺跺脚叫道:“你!我不跟你说了!”我望着她快步进了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些年真是难为她,是该为她好好打算一下才是。

在镜花小筑里上上下下安顿好,我这才和于恒出门回风月楼。刚刚出了大门,就见东方汐站在门前,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吃了一惊,连忙四下打量,却并不见武玄武吉,只得笑道:“方公子怎么在这儿?”

他站在原地没动,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黑色的身影上,分外地冷魅幽深。我心中微凛,犹豫了一下,只得走上前去,问道:“方公子可又是来看娘的?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娘已经歇下了。”

他双眸微动,说道:“哦?碧叶呢?”

我一惊,连忙道:“方公子说的碧叶……”

他冷笑道:“那我换个称呼,念珠呢?”

我只得浅笑道:“原来方公子是问念珠啊,她今天是回来了,我想着反正那锦斓庄就要交给天下丰源,她也不必在那儿,就让她回来了。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状似无意,却冷声道:“是吗?那这镜花小筑里有什么人需要常年服药?你可别说是我的岳母大人?!”

我心中一惊,连忙道:“方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哼了一声,冷声道:“我是什么意思需要解释吗?严老板,镜花小筑内有玄水阵相护,住了五个人,我说得可对?”

我叹了一口气,只得轻声道:“以方公子的聪明,小女子也知道这件事迟早是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这静花小筑里的人,我想除了我娘,其他的人,你都没有必要见。”

他眼光一凛,直直地盯着我,冷冷道:“你说没必要见我就不能见?笑话!她是谁?”

我淡淡地笑道:“小女子怎么敢替方公子做主?只不过,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方公子何必要苦苦相逼?”

他脸色忽变,已经有些泛白,只声道:“什么叫...相见不如不见?若是本王...我一定要见呢?”

我低了头,叹道:“你既然知道它长年需要服药,就应该明白,她的身子不好。在这云海,除了这里头的人,大哥、文玑、子恒以外,没有人知道这里有她那么一号人。你又何

必...”

他双眸微眯,声音的不平静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她...是什么病?”

我叹道:“她曾经中过毒,受过伤,心脉受损十分严重。凌霄宫已经倾尽全力,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她虽然活到今天,却...苦不堪言。”

他一怔,问道:“她是?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我不喜欢打哑谜。”

我抬起头看他,只是平淡道:“别去打扰她。让她过点安静的日子吧。以方公子和我干娘的关系,小女子相信你订不会与她为难。”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与子恒回风月楼。虽然心头仍有些不安,但连续两天,相安无事,也就略略放下心来。这天在小阁

内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就沿着湖边慢慢地散步。刚走过拐弯处,忽然见到东方汐站在湖边,心中一愣,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却见前边径直走过来一个人,我心头一

跳,我连忙闪到一旁。

那人走到东方汐跟前,方才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武吉武玄呢?不是一直不离身的吗?”

我心中微动,悄悄地探出头去瞥了一眼,那人生了一张漂亮的娃娃脸,一脸的温和和无害,竟然是曲方舟!我吃了一惊,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只得凝注气息,静静地倾听。

东方汐道:“你怎么耽搁这么久?”

曲方舟道:“唉,我的王爷,我已经招之即来了,你还要挑剔!”

东方汐道:“我姓方。”

曲方舟道:“是,方公子,你这么急找我来干什么?”

东方汐道:“你不是一直想见那个破了你九曲分岭阵的人吗?”

曲方舟道:“什么?你找到她了?”

东方汐道:“不错。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曲方舟道:“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东方汐道:“我要你帮我去看一个人,到底是什么病。”

曲方舟道:“看病?有什么病人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竟然把我从空灵们叫到这里来?”

东方汐道:“这个...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只是她病得不轻,天底下除了你回春公子,我还能请谁来?不过你若是治不好她,这个名号可算是白叫了!“

过了一会儿,没再听到有人说话,我探出头去张望,二人的身影已然不见。我吃了一惊,赶紧回到风月楼,直往厨房走去。刚刚走近前院,就见东方汐站在院中,连忙走上前去,笑道:"方公子怎么在这儿?”

东方汐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严老板,我有个朋友来了,麻烦你安排一间上房给他。”

我暗自叹息,我这风月楼这几天的生意还真是好得不得了啊,却只得笑道:“没问题。小女子这就去安排,不知你那位朋友...”

厨房内突然砰地一声响,我吓了一跳,只见无盐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头也没抬,直往后院走去。我呆了一呆,却见曲方舟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叹道:“四年没见,她的脾气倒是

有增无减!”

东方汐道:“吃了闭门羹?“

曲方舟呵呵笑道;”有什么奇怪?她又不是一般女人!”说着,意味深长地朝后院看去。

东方汐暗笑了一下,却没说话。我看了半晌,心中已经了然,禁不住笑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你以前就认识无盐?”

曲方舟这才发现我的存在,双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在下曲方舟。无盐?你是说她现在叫无盐?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东方汐慢慢道:“这位是风月楼的老板,宫雪衣的义妹,严无垠。无盐如今是风月楼的厨娘,厨艺不输给武功。你不知道了吧?严老板,这就是我说的朋友,他要在这里住下。劳

烦你安排一下了。”

我吞了吞口水,只得笑道:“欢迎之至。不知道...曲公子,要住多久?”

曲方舟道:“住多久阿?这个...可能三天,也可能三年。呵呵,我也不知道。”

我一愣,探问道:“啊?曲公子的意思是...”

东方汐道:“严老板,回春公子的名声,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我笑道:“当然,江湖上谁人不知回春公子医术高明,无人能及,连大哥也是佩服不已的,今日得见,是小女子的荣幸。”

曲方舟轻笑道;“啊?是吗?连武林盟主都会佩服我?呵呵,太抬举在下了。”

东方汐道:“既然严老板也知道他的本事,就应该明白我请他来的目的。废话也不多说,严老板按排一下吧。”

我皱了皱眉,叹道:“请方公子见谅,我家小姐从不见外客,多谢方公子和回春公子的好意了。只怕我做不了这个主。”

东方汐眸光一冷,沉声道:“严老板这是何意?如果你做不了这个主,就找一个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说,如何?”我皱紧了眉,心中仍在犹疑,却听他又道:“宫雪衣去了绵邑,三

五天回不来,这里不是你做主,是谁做主?严老板何必跟在下说这种推托之辞?在下是一番好意,不会与静花小筑里的人为难。”

我心头一跳,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你越是掩饰,恐怕越会适得其反。如果我不让他去见无暇,他恐怕更不会轻易罢休。只是...让他见了,以后,难免会有后患。想了半晌,只得

叹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回静花小筑区和干娘商量商量,如若她们统一,小女子就为两位公子安排。”

东方汐收了眼色,转身上了楼。我叹了一口气,忽听曲方舟道:“严老板别介意,我这个师弟就这个脾气,不过他没什么恶意。你不知道,四年前他老婆死了以后,他的性子就越

发冷漠古怪,不过你放心,他并非什么恶毒之人,不会对你的亲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