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矛头直指最近的森明美事件!

该微博中,公布了一系列铁证。

首先,前阵子在微博撰文,用各种录像截图试图说明森明美精神失常和叶婴居心叵测的那几位著名的精神科专家,被证明是受了森洛朗方面的暗中指使。该举报人将森洛朗方面与几位专家之间的通话记录、收受的款项和礼物、森洛朗方面曾经与他们之间的交往记录,一项项全部列示出来。

舆论哗然。

隔了一天,该举报人又公布了森洛朗方面与对森明美进行精神异常医学鉴定的那位专家之间隐秘的资金往来。证明森明美的所谓精神病,纯粹是森洛朗方面无中生有,只为逃脱法律严惩。

舆论震惊!

一时间,舆论风向急转直下。

曾经被森洛朗方面愚弄过的公众怒不可遏。

各种对森洛朗行贿司法界,操纵医学鉴定,企图一手遮天,为女儿森明美逃避法律责任的讨伐声空前高涨,虽然有部分森洛朗的铁杆粉丝愤怒地上蹿下跳高呼阴谋论,但网络上各种形式的抗议仍越演越烈,媒体长篇累牍地对森洛朗这种袒护女儿、罔顾法律的行为进行各种批判!

刚刚复出现身于时尚界的森洛朗顿时形象大跌,即将举行时装秀的新闻发布会上,他也被记者们不停追问关于森明美的话题。

夜晚。

“这就是森洛朗,”浏览着笔记本屏幕上,所有媒体对森洛朗劈头盖脸的口诛笔伐,叶婴淡淡一笑,对越璨说,“他惯于以各种手段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又极为自负,即使明知我在正睁大眼睛盯着,也觉得我抓不住他的痛脚。”

越璨懂了。

难怪森洛朗出现后,叶婴一直按兵不动。她就是在等森洛朗做这些事情。等森洛朗声情并茂地表演到高潮,她才开始反攻,给森洛朗致命一击!

“我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叶婴笑容冰冷。

窗外,寒月如冰。

窗畔一盆小小的蔷薇盆栽,冬夜里,竟然有细嫩的花苞已经结出。手指极其温柔地碰触花苞那柔嫩的绒毛,森洛朗的眼睛眯了眯,他的小公主长大了。

那个被他禁锢在小屋里,那个被鞭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那个黑瞳里总是充满恨意,那个一时一刻都不肯乖乖被他爱抚的,他的蔷薇小公主,居然真的已经长大,居然真的已经可以抖擞着羽毛,同他一战了。

寒月的光芒清冷如水。

眼前一片漆黑,慢慢摸索着接起电话,越瑄温和地听着手机那端的讲话,直到渐渐眼睛又能看到一些蒙胧的光影。

“谢谢你,丽慈,辛苦了。”

等听见对方结束通话,越瑄才慢慢收起手机。半倚在床头,他唇色苍白,宁静地望向窗外,想象她此刻的模样。

“二少,确定是后天离开吗?”将所有的重要文件都收拾好,谢浦检查了一下日程表。“对。”望着月色,半晌,越瑄转头望向谢浦,“我希望你留下,帮我照看她。”

“不了。”谢浦含笑,拒绝得却是斩钉截铁:“我跟您一起走。您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丽慈的耀世公关从未有过败绩,这次为了她,硬生生做了一次无间道。

乌云飘来,越瑄的视线渐渐又是一片黑暗,他只得安静地闭上眼睛。后天,他将要离开。他并不舍得,他并不想将她留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越璨。

呵。

他没有那么伟大。

他会嫉妒。

他渴望永远占据她,哪怕他已经死去,他也希望,她会永远记得他,爱着他…

第二天,媒体爆出司法部门一名女高官因涉嫌受贿已被带走调查。在被罗列出的多项事情中,女高管收受贿款,为国际时装设计大师森洛朗的女儿森明美进行虚假精神鉴定,以期逃避刑罚的事项赫然在列。

而此时,上次被请来对森明美进行精神鉴定的那位医生,在前几日被人公开举报后,这次也同女高官前后脚被传讯审问。

隔了一天,新闻又爆出森洛朗已被警方要求协助调查。

“就是她。”

下午四点,看到报纸头版上刊登的那张正与森洛朗把酒言欢的女高官照片,叶婴表情冷凝地说:“当年她是著名的美女律师,因为我的案件,她名声大噪。”

七年前,当她被抓捕进来,这位美女律师在庭审前颇有同情心地安慰她说,因为有几年来医院的家暴记录,有她身上和额头的伤检报告,她的母亲又被森洛朗殴打至重伤垂死,还有尚未成年的她对森洛朗的强暴指控,所有证据都是有利于她的。美女律师很有信心地表示,这场诉讼不仅将会对她进行正当防卫的无罪辩护,而且誓要将森洛朗人面兽心的真面目揭穿,让森洛朗受到法律的严惩。

结果—开庭的时候,那位美女律师却突然临阵倒戈,将所有的证据弃之不用,反而引述一些所谓的证人证言,进行辩解说她素来行为叛逆,品行不端,向往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对供养她和母亲生活的森洛朗先生数次进行引诱,引诱不成恼羞成怒,进而实施暴力,这些都是缘于她充满阴影的童年生活,是她的父亲莫昆常年不让她接受正常的学校教育而导致的心理创伤。

于是,年仅十四岁的她,最后因为伤害罪被判刑入狱十年。

而后,这位美女律师毫不掩饰地在公开场合表示,她欣赏森洛朗大师在这次恶性案件展现出的磊落胸怀与君子风度,与森洛朗结为莫逆之交。此后,美女律师又进入法院系统成为法官,一路高升,政途光明,如今已成为地位显赫的司法界女高官。

“她与森洛朗勾结已久,沆瀣一气,”越璨走过来,帮她按揉画图酸痛的肩膀,“这次她被实名举报,所有的证据和证人证词都是确凿无误的,这些年来她做过很多贪污受贿、买卖刑期的事情,这次必定难逃罪责。而且,森洛朗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声誉更加一跌再跌,原定于下周的时装发布会都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来宾参加。”

“嗯。”

笑了一下,叶婴心中的阴霾散开了些。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一些事,眉心皱起,说:“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懂。当年我被宣判的是进入监狱,刑期十年,但后来执行的时候,却又被改成进入少管所。而且,进入的是当时相对而言条件最好的少管所,也正因为是在那里,我才得以能够继续学习。”

那烙印有银色蔷薇花的墨绿色画夹。那厚厚一摞每月按时寄送的时装杂志。那最新鲜出炉的每个著名国际品牌的时装秀录像。那源源不断供应的各种画笔、颜料、纸张、布料、裁剪缝纫的工具。甚至当她自学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时,少管所的辅导员还问过她,是否需要专门的法语外教来辅导她学习。

“是你吗?”抬头凝视越璨,叶婴屏息问,“是你帮助了我,是你让我进入了少管所,而不是监狱,对吗?”

手指僵在她的肩头,越璨唇角染出涩意,他摇摇头,说:“…不是我。”

当时因为母亲的意外身故,他强闯谢宅,坚决要将谢华菱扭送法办,被谢家的保镖们殴打至昏迷。等他从昏昏沉沉中完全清醒过来,已经被谢家送入管理极其严格的意大利一所学校,没有护照和任何身份证件,连电话和网络也没有。

她怔住。不是越璨…

“…是越瑄。”

看着她,越璨心中百味杂陈,哑声说。在放下以往对越瑄的偏见之后,他早已派人将当年越瑄所有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调查仔细。

“当年越瑄曾经试图为你换一个律师,重新提起上诉,但他年龄尚小,力有未逮,没有成功。后来他似乎抓住了森洛朗的某个痛脚,用他手中的部分谢氏股份作交换,又默认森明美将成为他未来的妻子,森洛朗才同意退让一步,将你服刑的地点改为了少管所。”随后,越瑄又想尽办法让她进入条件最好的少管所。最终由于她服刑时表现良好,刑期一减再减,提前四年出来。

默默望着桌面上画了一半的设计图稿,叶婴的眼瞳黝黑黝黑,良久不语。每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越瑄静默的身影。她早已想到了,不是吗?那个如栀子花般,纯白透明的少年。

窗外竟又飘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静悄悄,顷刻间就将外面的世界染成一片皑皑之色。

声音哑在喉间,越璨原不想告诉她。而看着她冰雪般美丽的侧面,看着她恍惚轻颤的睫毛,他终究还是不忍心,黯声说:“今天,他将会搭乘私人飞机离开。”

“…” 叶婴一怔。

今天吗?越瑄说他将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就是今天吗?心脏突然沉得透不过气,她握紧手中的画笔,窗外大雪纷纷,那一天,越瑄微笑着祝福她和越璨,说他已经放下。

那就走吧!

那就离开吧!

此时的她原本就千头万绪,她顾不得这些。即使可以,她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尊严,去挽回一个男人。手中的画笔越握越紧,啪!折断在她指间,鲜血迸出。

“…你去吧。”

手忙脚乱地用创可贴将她的手指包住,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越璨心中痛极,哑声说:“也许他是晚上的飞机,也许他还没走。”

就是说,他可能已经走了吗?这个认知如一把重锤瞬间将她击溃。她惊慌地抬眼看他,过了两秒,突然一把抓起包包和大衣,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雪越下越大。

整栋谢宅被大雪沉沉压住,当叶婴从车里下来,疾步踏入这里,没有人阻拦她,从门卫、到管家、到每一位佣人都恭敬地向她行礼。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冷清清,她的每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都有回音。

穿过空旷的前厅。

前面是一楼的走廊。

暗暗握紧手指,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这栋充满贵族气息的宅邸如同已然死去,寂静得就像一座华丽的坟墓。一步一步,空荡荡紧迫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小跑起来,突然间有种恐惧攫紧了她—她会不会已经来晚了…

他会不会已经离去?

墙壁上挂满名贵的油画,长长的走廊尽头,大步流星地赶过去,叶婴一眼看到谢平正守在越瑄房间的门口。

“越瑄…”

放慢脚步,她心中一紧,耳边轰然,竟害怕听到谢平的回答。谢平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沉默着伸手旋开门把,示意她进去。

房门静静敞开一道缝。

某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气息猛地涌入她的呼吸,她战栗地深深呼吸,将那些无谓的杂思全部抛在脑后,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充满离别的气息。

所有的家具都已蒙上白色的防尘罩,沙发、书桌、床头柜、双人床,就连台灯和吊灯也被蒙上了雪白的布罩,昔日熟悉的房间,陌生得仿佛那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这不是暂时的离别。

如同窗外鹅毛的大雪,房间里到处触目惊心的雪白布罩宣告的是一场将再也不会回来的永别。

窗外大雪。

轮椅中的越瑄已瘦得形销骨立。

窗户开了一道缝,冬日寒风将白色纱帘吹得猎猎扬起,有几片晶莹的雪花随之飘进来,落在他的膝上和发间。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慢慢将身体转过来,仿佛光线太暗的缘故,他吃力地看了很久,唇角静静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仿佛对她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嗯,我来了。”

抿紧嘴唇,她三两步走过来,一把先将窗户紧紧合上,然后轻轻拂去他膝上和发间的雪花。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那异常苍白的面容,静默几秒,她在他的轮椅前蹲下。是的,她确定无比,她要这个男人,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想再骄傲,也不想再听他那些会将她的心刺伤的话语,于是,她狠了狠心,直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这个突兀无比的问题,越瑄怔住。

不顾他的茫然错愕,她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直直盯着他,说:“我记得你和我已经订婚,而且你以前说过,我们很快就会结婚。很快究竟是多快,你还要我再等多久?”

怔怔地听她说完,越瑄久久望着她,手指轻触她如冰如雪的腮边,温和地说:“叶婴,我们已经分手了。”

“没有!我们没有分手!”

蛮横地说着,叶婴伸出右手,那枚比星星还闪耀的黑色钻石就在她的指间:“看,这枚订婚戒指,就算在我最恨你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没有同意分手!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允许你走,你要留下来跟我结婚!”

无比耀眼的光芒。

在她的指间就如同一个无比美丽的梦。

“…你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吗?”

唇色苍白,越瑄的目光离开那枚戒指,望着她,哑声说:“当年是我出卖了你和越璨,是我造成这所有的悲剧。”

他是罪孽深重的罪人。

她的入狱、她母亲的去世、越璨母亲的去世、他父亲的郁郁早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少年的他心底那压抑不住的嫉妒和不甘。

“无法原谅。”抿紧嘴唇,她牢牢回视他说:“所以,我要你用你今后所有的生命和时间来补偿我!把我以前所有失去的爱,都补偿给我!越瑄,这是你欠我的!”

眼底有深深的动容,越瑄忍不住轻轻拥住她。在被他抱住的这一刻,她鼻梁一酸,竟有泪水冲出眼眶。

“你有没有想过,这对越璨很不公平。”贪恋她身体的温暖,越瑄沙哑地说,“如果当年越璨带你走了,你们现在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睫毛一颤,她却回答得毫不犹豫:“我要你对我的爱,超过越璨对我的爱。我要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超过越璨,甚至超过我的父亲,超过其他所有所有的人。”

“傻瓜。”

眼底有隐约的泪光,越瑄将她拥得更紧些,声音中的颤抖非常轻非常轻:“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泪水突然奔流在她的脸上。

“那我又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用手背擦掉泪水,她泪睫蒙胧,说:“小时候我根本就不记得你,你为什么要一直把我记在心底?那晚的阴差阳错,你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错都背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即使如此,你帮我转入少管所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帮我学这个学那个,无论我想学什么,你都不厌其烦地满足我。

“为什么在巴黎的时候,明明知道我是不怀好意地接近你,你还是要让我住进最好的酒店,让我去看每一场我想看的秀?为什么在车祸的那一瞬间,你要用你自己护住我?我只受了一点点轻伤,而你险些全身瘫痪,险些死掉。

“…你不是说,你没有那么爱我?”

倔强地望着他,她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滑下。

“那么为什么,你又要冲进燃烧的大火中来救我,为什么要在森明美开枪的那一刻,将我扑倒?你一次又一次差点为我死掉!就算你欠过我什么,你已经还给我两条命,一条命让我们将过去抹平,一条命让我无法再对你放手!”

“越瑄…”

跪坐在他的身前,她的眼中泪芒如星辰,伸出双手,手指抚住他的脸庞,低喃说:“…你用你的生命来爱我,也让我用我的生命,来爱你,好吗?”

说着,她颤抖着吻住了他。

当她吻住他的那一刻,他冰凉的双唇也是颤抖的,然后,如同甘霖突然注入已干涸的生命,瞬间疯狂生长出枝蔓和繁花!带着栀子花的清香,那略凉的唇片已变得滚烫滚烫,不似以往温柔的吻,他深深地吻住她,感情强烈到如同山崩海啸,他紧紧地反复地吻住她,那感情强烈得近乎绝望,那唇舌间是火山爆发般近乎绝望的爱!

那绝望突然令她觉得恐惧!

紧紧抱住他,她狂烈而热情地回吻他,给他所有,任他索取!心脏狂乱地跳动,血液在沸腾!她愿意为他而变成浩瀚的海洋,只要他感到快乐、感到平静、感到幸福、感到满足!

“留下来,不要走!”

在滚烫的唇间,她低喃地说着,她要他留下,哪里都不去,就在她伸手可及的身旁,就在她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这一句话,让他的吻停了下来。像全世界突然间被按下了休止键,越瑄的双唇从滚烫又渐渐变凉,他渐渐松开紧拥住她的双臂,随着身体的渐渐离开,那栀子花的香气也渐渐变远变淡。

如同汹涌喷发的火山熔岩逐渐冷却,越瑄的眼底闪过复杂痛楚的神情,望着正屏息等待他回答的她,静默片刻,他哑声说:“除非,你跟我一起走。”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勉强地笑了笑,她问:“你要去哪里?”

“不管我去哪里,你都跟我一起走!”紧紧地凝视她,越瑄仿佛要一直看进她心底的最深处,“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我的行李都没有收拾。”

“不需要。跟我走,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人帮你收拾,替你带过去。到了那里,也可以重新再买。”

“怎么好像跑路一样呢?”努力化解严肃的气氛,她瞅着他,玩笑般地说,“是不是欠下了什么债,有债主来追债呢?放心,我现在很有钱,我可以帮你还掉它!”

“叶婴,要么你现在就跟我走。”

没有被她的美丽笑容打动,越瑄的眼神很认真,甚至有些认真得凝重起来,定定地凝视她,他的唇色透明雪白如窗外飘落的雪花:“要么,你我从此再也不见。”

如果此时此刻,她肯抛下一切跟他走,那么,就让他彻底自私和疯狂一次。他想要在她的怀中死去,他想要在最后一刻依旧感受到她的爱,他想要她的手轻轻帮他合上最后的眼睛。

外面是鹅毛般的大雪。

窗畔月白蔷薇那干枯的枝蔓上落满了厚厚一层皑皑的白雪,扑簌簌,扑簌簌,雪花晶莹莹,冰冷冷。

她的唇色也雪白起来。

“我可以跟你走。”

用手抓紧他的胳膊,她努力向他解释:“但不是现在!瑄,你等一等我,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哦,不,或者就再给我三四个月!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哪怕你想永远留在国外不再回来,我也陪着你!”

“不,”缓缓摇头,越瑄沙哑地说,“就是现在,你跟我一起走。”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在他的轮椅前,她长身跪起,用双手捧住他清俊的脸庞,他瘦了好多好多,瘦得令她心痛,令她胆战心惊,瘦得令她隐约有种他将如飘落的雪花一般随时将会消融不见的恐惧感。

“是你的身体…”她颤抖地问。

“你舍不得越璨,对吗?”眼神古怪地打断她,越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即使你爱我,你喜欢我,你想跟我在一起,你也无法彻底地放下越璨,对吗?”

“没有!”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七年前的时候,我被越璨打动过,我喜欢过他,爱过他。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恨过他,怨过他,他在我的生命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可是现在—” 没有隐藏,没有保留,她将自己的一颗心赤裸裸地剖出来:“—我爱的是你,越瑄,我心里爱的只有你!”

在越璨的面前,她就像女王一样,她是骄傲的,永远昂着头颅。而在越瑄的面前,她会变得脆弱温软,她的心总是会软得一塌糊涂,想要像只猫咪一样伏在他的膝上,逗他开心,让他快乐。

心脏仿佛停止跳动,越瑄眼底有潮湿的水汽,他感动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那双盈满了泪水的美丽双瞳。然而手指停在半空,他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涩声说:“我不相信。”

唇角染出苦涩,他摇头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年的越璨可以使你放下一切同他远走,你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现在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