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明美被打傻了,她张口瞠目瞪着叶婴,几秒钟之后她状若疯狂地尖叫着想要向叶婴扑过去,喊:“你打我?你敢打我?!”

但束缚衣和橡皮绳索使得她只能歇斯底里地在病床上扑腾,完全无法对叶婴造成任何威胁。这动静使得谢青立刻打开病房的门一探究竟,然后又把房门关上。

“你要不要再试一试我敢不敢?”

叶婴冷声说,手掌是滚烫的火辣,心底却是冰冷刺骨的寒潭。那些令人作呕的肮脏,她以为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忘,却发现如千万条附骨的蛆虫般,从未甩脱,一直在那里,入骨入肉地狠狠咬噬着她。

森明美的面庞扭曲了一下。

鲜血从嘴角流淌出来,她回送给叶婴一个冷笑:“所以,你果然是处心积虑的。你更姓改名,从一开始,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所以,你是故意抢走越瑄,再故意抢走越璨,故意抢走我的高级女装品牌计划,抢走我劳伦斯颁奖礼的风头,抢走亚洲高级女装大赛的冠军!

“这一切都是你故意陷害我!咯咯咯咯,难怪你的设计图那么容易就被偷到手,你是故意放在抽屉里等我的人去偷,对不对?!如果我偷不到,就不会去抄袭你,如果我不抄袭你,那么就算你比我强,拿到了冠军,我也依然可以做我的设计师,不至于被卷入抄袭丑闻名声扫地!”

这段日子,森明美日日想夜夜想,终于想明白了,终于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踏入圈套、越陷越深。

“然后,你故意让我与你一起进入总决赛。如果我不参加总决赛,抄袭事件终归是有疑云,我还有翻身的机会,可我被逼着要在总决赛里和你再次一较高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还将我逼入死胡同,逼我不择手段狗急跳墙,逼我犯下杀人纵火的罪名!你狠,你真狠!我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你的手段这么狠辣,越瑄知道吗?!越璨知道吗?!他们知道你是这么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吗?!”

“恭喜你,你终于明白了。”

叶婴嘲弄地一笑,说:“初赛时的设计图确实是故意放在抽屉里的,你可以不派人去偷看,即使偷看了,你也可以不去抄袭!即使抄袭了,事情闹大了,看到形势不对,你也可以或是向我道歉,或是三缄其口暂避风头,等待日后东山再起。即使同我一起进入总决赛,你也可以宣布退出,或者你就老老实实用自己的作品来参赛,输了又怎么样,总决赛那么多设计师都没拿到冠军!”

“每一步,我都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森明美,逼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嫉妒、贪婪、平庸、愚蠢和狠毒!”叶婴漠然地笑了笑,“就像今天,你应该展现出精神失常的可怜模样,好让我心软,放你一码。可是你不,即使已经是这种境况,你还是像一条疯狗一样,无法控制自己,还是扑过来想要咬我一口!森明美,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不怕你!”

森明美神色凶悍,尖叫说:“我爸爸已经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你真正的身份,你的这些伎俩在他面前不堪一击!我爸爸最爱我!他会保护我!我不会有事!叶婴,不管你是叶婴,还是莫蔷薇,你根本斗不过我!以前我们能让你爸爸知道你妈妈的丑事,让你爸爸自杀去死,让你家破产,让你妈妈死,让你进监狱!现在,我爸爸回来了,他很快就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我要看看你到底会是什么下场!我要看着你比我凄惨一百倍!”

“森洛朗吗?”

眼神冰冷,叶婴说:“很好,我等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以为森洛朗已经死了,也许不会把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森明美的身上。

“咯咯,你等我爸爸做什么?”森明美邪恶地狞笑,“你是不是等着他…”

啪!

叶婴一记耳光甩过去。

痛得尖叫,森明美还欲张口。

啪!

又一记耳光扇在森明美的脸上,整张脸肿得像只猪头,森明美呜呜嘶喊,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病房门被推开,谢青大步抢先进来,反手将门反锁,将想随后冲进来的律师和医院人员阻隔在门外。

“开门!开门啊!”

律师和医院人员在外面着急地喊。

“再打会出事。”

谢青拉住叶婴的胳膊。

胸口是欲撕裂般的愤怒,过了好几秒,叶婴才终于冷静下来。微颤地握起手指,她冰声对森明美说:“好,我会让你知道,你们父女将有什么样的下场!”

走出阴暗的重病区,走出住院部,走进医院的后院里,那冬日里格外灿烂的阳光如飞舞的点点光斑,叶婴心中冰冷冰冷,耳边有森明美的律师在说话,她漠然地走着,只觉自己是一块被冰冻已久的槁木,无法感受到任何温度。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位年老的病人呆滞地背坐在阴影下,头发槁枯,极瘦极瘦,久久地一动不动。叶婴停下脚步,恍惚地出神,也许她跟这个病人并无区别,活着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叶小姐,叶小姐…”

森明美的律师喊了几声,叶婴扭过头,目视他说:“森明美的事情,我会尊重法律对她的判决。至于其他,恕我无能为力。”律师追着还欲继续恳求,希望她能在媒体面前为森明美说几句好话,谢青伸臂将他挡住。

迈出医院的后门。眼前的画面令叶婴挑了挑眉。

精神病院的后门外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原本只停着包括谢青的车在内的五六辆车,此刻却有一排十二辆黑漆发亮的车队首尾相接一字排开。

前三辆车,车门紧闭。

后面的八辆车,每辆车前面都齐刷刷站了四五个面目凶悍的彪形大汉。

当叶婴的视线看过来—砰,第一辆车的车门打开,走出来一身包裹着黑色皮衣、短发直竖的蔡娜!

在纵火事件中,由于森明美的人将蔡娜早早打晕扔到别处,蔡娜反而逃过了警局的追查。而劫车的那些大汉也一口咬定是被森明美指使,蔡娜毫不知情。

“嗨,宝贝儿。”

手拿一根短棒,蔡娜对叶婴龇牙一笑。

第二辆车门打开!

蔡娜的父亲,五短身材颈侧有狰狞文身的蔡铁走出来,他阴沉地扫了一眼叶婴,走到第三辆车的右后侧,拉开车门。

冬日里罕见的灿烂阳光。

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耀晶亮,车门缓慢至极地打开,一双被灰蓝色毛料西裤包裹的男人长腿迈出来,然后是一双属于中年男人的手,手背的皮肤已经不再年轻,但十指修长,看起来尊贵优雅。

阳光下,男人从车内迈出来,身材笔挺,整套灰蓝色高级定制西装,深蓝色细领带,黑白波点的衬衣,前胸口袋里翻出黑白波点丝绸手帕,窄挺的裤口露出脚踝,灰色竖纹棉袜,质料名贵的驼色皮鞋。

岁月对男人很眷顾。

依旧英俊得令人侧目,而如今被时光雕琢过,那男人浑身的气场愈发醇厚而尊贵。

“我的蔷薇小公主!”

男人朝叶婴走去,掩藏不住激动的心情,他的眼底蕴满深情,那深情如同星光璀璨下的无边海面,情深至海枯石烂,情深似三生三世。

“叶小姐!”

谢青神色一凛,立刻将叶婴挡在身后。他厉目望向医院,发现医院大门竟已被人从里面紧紧关上。

深吸一口气,叶婴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大步朝她逼近的森洛朗。

这是个圈套。

她懂了。

所谓的森明美想要见她,所谓的律师恳求她为森明美说几句好话,为的只不过是将她引出来,落入森洛朗的掌握之中。就像在那段可怕的岁月里,她像一个吊线木偶,无论如何拼命地试图挣脱,森洛朗都轻易将她牢牢控制,每一次都将她碾压进更深的黑暗。

正在这时—轰。

以光电般的速度,一辆白色莲花跑车轰鸣着由远及近地开来。带起滚滚烟尘,黑色车队的大汉们猝不及防,莲花跑车已猛刹车停在谢青和叶婴的前方,车门打开,高大如山岳的越璨冷硬着脸大步走出来,他飞快地用目光扫过叶婴的全身,见她整个人完好无恙,眼底的焦灼才稍稍化解一些。

站在她的身前,越璨冷凝地盯向森洛朗,说:“森大师,不知您如此兴师动众,有何贵干?”

说话的工夫,将近二十辆汽车已风驰电掣地赶到,孔衍庭、谢沣、谢浦、谢平全都来了,从车里下来四十多个黑衣魁梧大汉。两方对峙,场面顿时杀气腾腾,偶尔从医院后门路过的行人以为看到了黑道火并,纷纷吓得匆匆逃走。

“贤侄多心了。”

站住脚步,森洛朗笑得颇为诚挚:“这次归来,发现明美与叶小姐有些误会。我想代明美向叶小姐致歉,也想要同叶小姐单独聊两句,不知可否?”

“等过段时间,森大师同令爱一样被判刑入狱,我和叶婴会一起前往探监,到时可以跟你多聊一会儿。”心中翻滚着恨意,越璨冷声说。他从来都恨不得将森洛朗扒皮拆骨,活活生吞。这次如果不是她坚持亲手报仇,他已然让森洛朗死在马里奥的手中。

“不知叶小姐意下如何呢?”

笑容依旧优雅而亲切,森洛朗眼神专注地望向被越璨护在身后的叶婴。

“…”

手指一阵阵轻颤,渐渐握紧成拳,叶婴强迫自己冷静地回视森洛朗。她已经长大,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威胁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何况纵使是那时候的她,也敢拿起刀子,一刀刀捅向他的胸口!

“很好,我也正想同森先生好好聊一聊。”拨开越璨的手臂,叶婴淡声说。

Chapter10

他没有那么伟大。他会嫉妒。他渴望永远占据她,哪怕他已经死去。

森洛朗的车内。

“就是这个年轻人,对吗?”眼尾已然有细细的纹路,森洛朗笑容依旧儒雅,他看向紧挨着站在车窗外越璨的身影,目光柔情地对叶婴说,“当年就是为了他,你想要离开我,同他一起私奔?”

“…”

叶婴的身体僵冷得笔直。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过往的岁月,森洛朗缓缓摇头,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苦,“那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从小看着你长大,将你捧在手心,对你的爱超过世间的一切,你却因为这个相识还不到几个月的小子,就打算离开我。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痛苦吗?”

胸口泛起难以忍受的呕吐感。

叶婴唇色发白。

“当年,我被这种痛苦冲昏了头,一怒之下,将你送入监狱,”森洛朗痛楚地喘了口气,“时隔多年,我深觉当时太冲动了。我的小公主,对不起,叔叔欠你一句道歉。”

“…”

叶婴只想冷笑。

“可是,出来了怎么也不让叔叔知道呢?”眼底带着失望,森洛朗无奈地望向她,“怎么把名字都改了?而且,你整容了吗?长得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如果不是叔叔深深记得你这一双眼睛,可能也会跟明美一样,认不出你是谁了。”

不错。

她是借某人的手,一天一天,悄悄进行面容的改造。每天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容易察觉到她的变化,但日积月累、积年下来,以前认识她的人很难一眼就看出她是谁。

“即使长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但你还是这么美,”失神地笑了笑,森洛朗的目光深情地流连在她的脸上,直到看到她额角的伤疤,他颤抖地伸出手,万分痛惜地说,“怎么,这里竟然留疤了吗?这么长,这么深…对不起,当时我一定是气急了,才会下手那么重。我的小公主,还疼吗?”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恶心地闪开那只手,叶婴冷冷地说。

车内的空间,森洛朗身上有淡淡男士香水的味道,面对她的冷漠,他维持着唇角的微笑,眼底却有心碎的暗伤,说:“我的小公主,你很讨厌见到我吗?是不是…因为明美?

我知道,明美从小就嫉妒你,她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她又对你做下了难以原谅的事情…”

叶婴冷眼看他。

这个她以前噩梦中的魔鬼,那个强大的魔鬼,强大到只要看到他的影子,她就会开始战栗。而当她此刻忍住恐惧,如此近距离地打量他,发现那只是因为她以前太过于弱小,太过于力量悬殊。

“你想为她求情?”叶婴不想再听下去。

“…我毕竟是她的父亲。”沉默几秒,森洛朗为难地说,“从小到大,虽然明美是我的女儿,但我的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她被我冷落,被我忽略,导致心态扭曲失常,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蔷薇,我不敢要你原谅明美,她做错了事,理所应当受到法律的惩罚,”森洛朗黯然地说,“只是,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明美。她是真的精神失常了,否则,只要她还有一点正常人的理智,都不会再这样疯狂地激怒你。”

痛心地叹一口气,森洛朗说:“我今天想见一见你,也是想让你知道真相,让你不要误会叔叔。我是请了公关团队,但目的是为了让整件事能更好地解决,尽量不要伤害到任何人,我也没有买通明美的医学鉴定,她是…真的疯了…”

“森洛朗。”

定定地看着他,叶婴一声冷笑:“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面前来假惺惺的这一套,有意思吗?没错,你演技过人,用你这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你迷倒过不知多少的女人,但这些在我的面前,有用吗?”

一幕幕黑暗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她恶心欲呕!

“森明美究竟有没有精神病,法律自然会进行判定,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她冷凛地说,“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么多,那你现在就可以下车了。”

“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在我心里从没有过其他任何女人!”

见她冷酷着脸就要赶他走,森洛朗痛楚地一把紧握住她的手。一年一年岁月的风霜让他眼底的感情更加浓郁,更加惊心动魄:“我知道,因为你,我早已彻底沦陷!从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女,我就深深爱上了你!你那么美丽,你充满灵气,对你的爱,我一直在苦苦压抑!直到那晚醉酒之后,才忍无可忍地爆炸出来!我交往那么多的女人,我游戏人间,我风流无情,全都是因为我想要借此摆脱对你的爱!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也都只是因为我爱你!你就像是上天给我的魔咒,让我失去所有理智,让我忘记所有人伦,深深陷进你的这一双眼睛里无法自拔!”

被他抓住,那种恶心黏腻的触感!

“放开我!”她无法控制地厉声喊道。

“我爱你,我的小公主,”紧紧将她的两只手握紧,不容她挣脱,原本成熟优雅的森洛朗却如深陷恋爱中的少年般,痛苦地说,“你无法知道,对你的爱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它使我腐烂,使我沉沦,我唯有把你放入监狱,让我无法再看到你,才能稍稍解脱!现在,你出来了,你又在我的面前,啊,这份爱就像大海的惊涛骇浪,也许我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法挣脱!”

“放开我—”这些污言秽语,这些黏腻的眼神,这些暧昧的喘息,突然间令叶婴又坠回噩梦一般,她奋力挣扎,厉声怒喝!

砰—车门猛地从外面被打开,冬日的冷风猛灌进来,越璨震怒地探身进来,咒骂一声,立刻攫住森洛朗的手,如铁钳般从她的手背扯下,重重甩到一边。

森洛朗痛得额角沁出冷汗。

“畜生!”

越璨怒极,护着叶婴下车后,大步绕过去,一把拽开森洛朗那边的车门,将森洛朗从里面拖出来,用力挥拳,一拳狠狠打在森洛朗的脸上。

“住手!”

蔡铁、蔡娜立刻冲了过来。

谢青和谢平挡住他们,两方人马拉开阵势,火药味四起,眼看一触即发。

“这么野蛮。”

眼角被打出一大块瘀青,森洛朗苦笑着摇头,用手帕按住伤处,抬眼望向比他高了足足半个头的越璨。昔日狂野不羁逃课打架的少年,如今已变成气势逼人,凛然不可侵犯的男人。

森洛朗惋惜地摇头,对被越璨护在身后的叶婴说:“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吗?又年轻又莽撞。这里到处是摄像头,我可以让律师直接控告他伤人罪。”

扯了扯唇角,越璨嘲弄道:“很好,我也可以把你的行踪告诉马里奥,等你死了,你的律师可以跨国去意大利告他谋杀罪。怕只怕你死得尸骨无存,律师只能先报失踪了吧。”

森洛朗却是雍容一笑:“马里奥?你以为我怕他?”

然后跳过这个话题,森洛朗又看向叶婴,叹息问:“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并不仅仅是惩罚明美,对吗…生命是有限的,你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告诉我,也许我现在就能够答应你。”

冬日清冷的阳光下。

叶婴冷冷看着他,她真想一把扯下他这副虚伪的面皮,剥出他那副恶心的心肝来给世上所有的人看到!看起来如此的深情厚谊,听起来如此的诚恳坦率,他用此欺骗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竟然还妄想来骗她!难道他真的以为,所有人都会吃他这一套!

“我要你把JUNGLE还给我!”叶婴冷冷地说。

“可以,”森洛朗微笑,“事实上,JUNGLE直到现在,有很多股权我仍旧记在你父亲的名下。等我将来退休,会把全部的JUNGLE都留给你。”

“我要森明美入狱!”

“如果法院是那样判定,”森洛朗闭一闭眼睛,“我保证,我不会干预司法公正。”

“我要你去自首!”叶婴冷笑。

“如果爱你是种过错,如果自首可以减轻我爱你的罪行,”凝望着面若冰霜的她,森洛朗哑声说,“那我甘愿认罪伏法。”

“…”

叶婴怒极反笑!

无耻之极!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又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眼神凛冽,她逼视森洛朗,“那你现在就证明吧!来,死给我看!只要你肯现在就死,连森明美我都可以放过,就让她在精神病院待一辈子!”

“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冬日的阳光异常清冷,阴影里还有尚未融化的积雪,森洛朗神情黯然,“如果我对你的爱,可以让我简简单单就死去,那将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情…可惜,我太爱你,我的小公主,我爱你爱了太久太久,我无法留下你一个人孤单单在这世间。即使死,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死。”

“就是说,你在威胁我?”叶婴嘲弄地笑了笑,“你觉得你手段高超,天衣无缝,你觉得你操纵人心和舆论是那么轻而易举,对吗?好,那我就让你看一看,你究竟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

冬日的阳光里。

越璨伸臂紧紧拥住叶婴的肩膀,为她拉开车门,两人上了车。谢青、谢平、孔衍庭等人也陆续上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朗哥!”

顺着森洛朗心痛至极的目光看过去,蔡铁粗声说。这么久的兄弟,他当然清楚朗哥对那个小女孩的用心良苦。

他从小跟随朗哥,看着朗哥从父母双亡的孤儿出身,曾经穷困潦倒,得遇贵人之后,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名震国际的著名人物。这期间,因为朗哥英俊非凡、充满魅力,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地为朗哥沉迷,但朗哥偏偏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动了真感情。

以往的那些年,每次那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小女孩试图反叛或者逃匿,而朗哥心慈手软,都是他忠心耿耿地将她抓回来好好教育。现在这女孩子似乎觉得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朗哥当面叫板了,蔡铁阴狠地说:“我去教训她一顿,管保她就老实了!”

坐进车内,森洛朗叹息说:“你别插手。”

汽车发动起来,森洛朗忧伤地望着车窗外变换的景物,神色复杂,面色阴晴不定。

两天后,突然有人在微博公开实名举报司法中的医学鉴定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