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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夜倾,凤帝修讥诮地挑起唇角,道:“摄政王这些年养尊处优,武功可是半点也不曾精进啊。”

夜倾却也淡淡一笑,并不恼怒的样子,扫了眼旖滟,道:“谷主的功夫虽精进一层,但此刻身负内伤,体内真气混乱,只怕真动起手来,时间一长也未必是本王的对手。”

凤帝修脸色一黑,厉声道:“那便试试看!”

他说着便要动手,垂着的手臂尚未抬起却不意竟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拉住,凤帝修微诧的低头,却见旖滟一手坚定不移地抓着他,目光却正落在夜倾身上,道:“小女谢摄政王亲自来探望小女,今日小女实不方便招待殿下,来日定登门致谢,依瑶,送客!”

旖滟这样明确而决然地赶人,夜倾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的人,目光在旖滟和凤帝修之间一转,眸中似笑非笑,遂道:“看来本王今日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本王便等着郡主来日亲自登门致谢了。”

夜倾说罢,干脆地转身,依瑶跟着出去,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旖滟和凤帝修二人。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你为何没告诉”

“不叫你乱动,你怎么回事?我看看”

凤帝修兴师问罪的声音,几乎和旖滟的询问声同时响起,两人的神情都凶巴巴的,眸中同样都是质问和锐色,只是说出的话却分明满满都是对彼此的关怀。

二人显然都没想到对方会开口,声音一落,四目相对,不觉皆怔住,话语也都断在了喉间。

那日凤帝修骤然听到旖滟出事,到底内息不调,受了内伤,其后在调息过来前他本不该再随意动用内力的,偏旖滟的肩伤太是严重。凤帝修不得不用内力缝合碎骨,后又使用内力催化缝合线中的续骨药,使药效得以最大发挥。

当日给她处理过伤口,他的内伤便又严重了不少,这两日虽尽力调整,但内伤并非一两日便能调整见效的。此事他本不欲旖滟知晓,却没想到不过动了几招,竟叫夜倾给试探了出来。

此刻凤帝修见旖滟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和她四目相对,他眸子里的锐色和阴沉登时便被浓浓的愉悦晶灿吞噬,眸底炙热像燃起了一团火焰,接着他不待旖滟反应便猛然压下身子擒住了旖滟的唇。

吻来的突然而炙热,不是蜻蜓点水的浅吻,一扑上来便是来势汹汹的侵略,旖滟只觉男人雄性的气息强烈地冲击了头脑。她尚未感受到他唇贴上来的温度,那温热的舌便已撬开她的贝齿冲撞了进来,肆意地搅动,啃咬,侵略性地将她包围吞噬,且向她传递着心底奔涌的情愫和激动。

毫无征兆的吻使旖滟怔了半响,脑袋有片刻的空白状态,只能被动地承受,直到小小的香唇被某个完全没技巧性的男人搅地发麻,她才发出一声轻哼,回过神来。

丫的,都说男人在女色方面无师自通,但凤帝修的吻技当真不是一般的差劲,这不是第一次了,可他似半点窍门都没摸到,完全是横冲直撞。

旖滟腹诽着,今天她必须得让这厮知道,吻有浅尝即止,也有如胶似漆;吻有缠绵悱恻,也有激情无限,可不是像他这样越凶残才越能挑动女人心的。

想着,她被吸允的发疼的香舌蓦然便动了起来,不过灵巧地一滑,便逃离了凤帝修的野蛮允吸。

凤帝修虽那日强吻过旖滟,可她其间除了挣扎,根本没表现出回应,这是头一次旖滟有所反应,凤帝修只觉一个香软滑腻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舌头,却像是带着电流一般直叫他浑身一僵,心口一酥。

旖滟却已趁着凤帝修愣神,往后一仰离开了他的唇,接着在凤帝修瞪眼之际,她嫣然一笑,抬起未曾受伤的左手虚虚绕过他的脖颈,轻勾,闭上眸子,仰头主动擒住了凤帝修的唇。

她花瓣般的菱唇贴上他的,并不着急深入,而是浅浅的轻吻,用她柔软而微凉的唇一下下印着他的,唇动她的鼻尖都挑逗似的碰过他的,女人和男人的双唇接触,分开,左右摩擦,轻轻挤压。

缓,柔,却带着无尽的缠绵,感受到凤帝修的呼吸粗重起来,旖滟唇角一勾,前戏结束,香舌这才动了起来。

090某男太不经挑逗

旖滟香舌轻轻探出,慢慢地在凤帝修的上下唇来回游走,小而滑的舌尖不时弹拨着他微颤的双唇,她半眯的水眸轻轻一睁,眸中又明滟如水的波光晃动着,似嗔似恼地掠了他一眼。

凤帝修瞪大的凤眸登时迷离起来,若受蛊惑般闭上了眼睛,任由她粉嫩的唇瓣夹住他的上唇轻轻允吸,又用香舌挑逗,贝齿轻咬。

那柔柔软软,又凉凉糯糯,还带着少女芬芳的唇舌这样具有挑逗意味的勾着心魂,凤帝修心头一阵阵荡漾,只觉骨头都要被这妖精都舔酥了。一阵阵电流窜动至四肢百骸,最后都变成躁动的火蜂拥着奔至小腹,汹汹燃起欲火,沸腾若千年火山欲寻了出口喷发而出。

女人显然还不知自己惹了怎样的火,香舌一扫,便往他的唇中钻,凤帝修猛然擒住旖滟的小舌,狠狠一吸,直疼的她嘤咛一声,控诉地睁开妩媚的眸子瞪着他,凤帝修却毫不理会,噙着她的香舌便将那一截粉嫩嫩的舌头带进了自己口中,肆意品尝。

于此同时,咣当一声响,一直被他端在手中的汤碗落在地上,四裂飞溅,凤帝修已扑上了床压在了旖滟的身上,唇舌炙热地卷着她的,到底是懂了怜香惜玉,不再蛮横地乱来,而是随了她吸允,舔舐,缠绵。

唇舌交缠,难分彼此,呼吸相接,火花四射,本宽大的拔步床似因男人的侵入而狭小起来,暧昧的空气燃烧,点点都是躁动。

感受到凤帝修的进步,旖滟扬眉,香舌大胆地往他喉间探,不想凤帝修却猛地抬手,离了她芳津四溢的红唇。旖滟睁开氤氲的水眸瞧向凤帝修,却见他昂着线条修韧的脖颈几分狼狈地喘息着,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低头锁着她,狭长的眸中浓墨般的色彩像涌动浪潮的海,呼啸着想要将她吞噬。

旖滟被他瞧的心鼓砰砰而跳,两颊愈发嫣红滴血,若盛放芙蓉,待人采撷。

女子如此妖娆,凤帝修双眸一眯,恶狠狠地低头将脸颊压在了旖滟未受伤的肩窝,喘息两下,声音暗哑如沙,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女人,若不想此刻给我,便别再招惹我!”

他言罢,撑在她两肩的手臂微微一动,身子一沉压在了旖滟曼妙的身上,腰身一挺。旖滟倒抽一口气,凤帝修是情动了,她双颊红透,却忍不住腹诽,这男人也太容易挑逗了些,色鬼。

不过瞧他这模样,倒像是从来都未碰过女人身子的,旖滟看凤帝修年纪也不算小了,寻常男子像他这样只怕孩子也都有了,这厮却好似真是个清纯的,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可这个认知却也让旖滟很是舒服,在凤帝修控诉而警告的声落后,她勾起唇来,嘴上却噈道:“我还受着伤呢,禽兽!”

说罢,猛然一脚抬起便去踹向凤帝修,可凤帝修好像料准了她的反应,身影一动已躺在了旖滟身侧,一条长腿横过她的双腿,一夹,令她再难动弹。

他这一压,某物便抵在了她的腰侧,隔着薄被和衣物旖滟也只觉火热烫心,抬起左手去打他,凤帝修却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按在颈边,抬起身来,道:“别闹了,再闹吃了你!反正都被骂禽兽了,爷不介意更禽兽一点。”

见凤帝修声音已暗哑的不像话,旖滟是这不敢乱动了,任由凤帝修靠在她颈边喘息半响,这才恢复常态,松开她翻身而起,道:“我瞧瞧你的伤。”

言罢,他挑开她的襟口,见绑带上斑斑点点已满是血迹,不由面色一寒,瞪向旖滟,道:“从今日起这院中的奴婢们再也不能如此懒散不成规矩了。”

旖滟闻言扬眉,道:“我喜清净,不惯那么多人整日在眼皮下晃着,再说了,便算是这院子中满是下人,真遇到夜倾这种人要闯进来,又有什么用。我院子里的事,你别管,今日是意外。”

凤帝修却迷了眯眼,道:“意外?你受伤也是意外,三天两头的意外,你这女人还好说意外!你不愿那么多人守着你也罢,我送两个人来,就守在院外,等闲不让他们打搅你可好?”

见凤帝修说话间已剪开了绷带,旖滟点头,道:“好。”

凤帝修没想到旖滟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只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见她一口应下,不由心中一动,道:“滟滟如此关心我,又这般听话,也不和我分彼此了,还主动亲了人家”他说着倾下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旖滟,道,“滟滟是不是终于发现爷的好,又见到了爷绝世无双的容貌,爱上爷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旖滟听凤帝修大言不惭地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像是他那张妖孽万分的面容,倒还真反驳不了,只却懒洋洋地勾了勾唇,道:“既是天下第一美男,我自然是要尝尝滋味的,亲你又什么好奇怪的?关心你,那是因为我这一条胳膊还靠在你身上,我可不想从此后成半臂美人。听话,就更不用说了,有人免费送我两个高手做保镖,我干嘛推辞,又不是傻子。至于爱上你嘛”

旖滟抬手划着凤帝修的下巴,指尖点过他微挑的唇角,道:“做梦!”

言罢,在他张口吮住她的指前便迅速收回了手,道:“你受了内伤?可是和我有关?”

凤帝修闻言扬眉,嬉皮笑脸的道:“我要说都是因滟滟,我才受了重伤,滟滟会不会感动地就一下子爱上我?”

旖滟见他没个正经样,分明在遮掩,想到紫儿说金宝银宝兄弟最近不和,还有凤帝修前两日整日不见,每至夜晚才去探她,月光下也显得疲倦苍白的脸色,越发觉着他伤地不轻,且定然此事和她有关,心一触,便道:“那也不一定呢,我这么心软,不定真就爱上了呢”

凤帝修闻言心一荡,声音低哑了两分,道:“我倒想啊,可这伤怎就和你无关呢,不过是前两日打坐时一分神运岔了气,也算不得严重,若不然我岂会不知分寸的还轻易动用内力?只是这点伤竟能得滟滟如此关心,我当真欢喜,早知苦肉计如此有用,下次我必定要为滟滟伤上一回,好叫滟滟感动的直接嫁给我才好。”

旖滟心道凤帝修就是一黑心肠的,她都那么说了,他又怎可能放弃攻下她心防的大好机会,他这般说便定然是真话了。

故旖滟便也不再多忧,只抬手推开他近在咫尺的俊面,道:“有你这话,下次你伤了,我便用刀子在那伤口上狠狠再捅上一刀。”

凤帝修扬眉,却道:“嘴硬,爷倒看看到时候你这女人舍不舍得。”言罢,给旖滟合拢了襟口,又道,“伤口开裂,你再折腾两回,这手臂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你就等着当个半臂美人吧。”

说着他身影清风般一掠已下了床,又道:“得重新煎药,我再调整下药方。”言罢,他转身往外走,一面唉声叹气地道,“堂堂邪医谷主都成了给你烧火煎药的小药童了,哎,想娶房媳妇怎就这么难呢。”

见凤帝修摇着头叹息着出去,旖滟挑唇一笑,炫如花开。

一个时辰后,旖滟躺在床上仰头一口气灌下半碗黑药汤,直被那股子苦味冲的差点呕吐出来,见她神情痛苦,紫儿不由蹙眉瞧向正悠哉靠在博古架边儿把玩着上头一只白玉玲珑麒麟摆件的凤帝修,道:“谷主,小姐这药怎和黄连汤一般,奴婢闻着这味道就犯恶心,便不能将药换成不苦的,怎么就突然换了药啊。”

旖滟从逸飞端着的盘子上捻了几颗蜜饯扔进嘴里含了半响这才将满嘴的苦味压下去了些,盯向凤帝修,一脸狐疑。

这厮给她换了药不说,竟换成这样的苦药,半碗下去她感觉五腹六脏都泡在了苦汁里,她严重怀疑,他是在因夜倾来访一事闹情绪,故意整治她!

见旖滟目光灼灼盯过来,凤帝修将手中麒麟摆件放回去,几步到了床边,接过紫儿手中的药碗,道:“良药苦口,谁让你们小姐不听话,又将伤口挣裂的,不用苦药可好不了。”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床边儿,眯着眼瞧着旖滟,道:“怎么我瞧着滟滟像是怀疑我的用心良苦用心呢,不行,我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凤帝修说着端起药碗便要凑上嘴去,如今这屋中不仅有紫儿,还有逸飞,旖滟见凤帝修的举动便明他意,哪里好让他嘴对嘴地给她哺药,没得带坏了小孩子。她惊得一把夺过了药碗,二话不说仰头便将剩下的苦药汁都灌进了胃中,将药碗塞进紫儿手中便夺过逸飞手中碟子抓了蜜饯一阵猛添。

凤帝修瞧着她那双腮鼓鼓的模糊却是目光碎星,道:“这便对了,滟滟再不听话,下回这药还得苦上三分。”

旖滟听他这般说越发狐疑,可尚未来得及审问,依瑶便捧了一大盘子的珠宝首饰进来,道:“小姐,宫里又来赏赐了,说是后日宫中设宴为莲华公主和天宙使团接风洗尘,也为小姐压惊庆功,请小姐一定要参加宫宴。这些都是宫中专门赐下来,供小姐挑选装扮的。”

旖滟闻言蹙眉,上回说是盛宴,结果她跟着去御苑差点没被骄阳公主算计到,如今又是个宫宴,想想都觉无聊。

见旖滟一脸的厌烦,凤帝修便道:“不想去便不去好了。”

旖滟却白他一眼,道:“皇命不可违,我可是升斗小民,哪敢像大爷您这般随心所欲啊。”

倘使这宫宴只是为了给天宙使团接风,她还可托病不去,但既然说宫宴还有为她压惊庆功的意思,她哪里能耍大牌不出席。在这封建社会,以一人之力试图抗衡皇权,那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就是穿越穿傻了。

宫宴是入夜后在天明殿中举行,宫中亲自派了马车接旖滟进宫,她进宫时已是旁晚时分,晚霞流彩,清风送爽,花香四溢,红锦铺地,宫灯高挂。

宫中一片繁华景象,旖滟因受伤,马车经过特准,一路驶进宫门,直接将她送到了在宫宴开始前供贵女们暂时休息歇脚的重华殿。

她下了马车,随着宫人进了重华殿便有一大群贵女们围了上来,热情地探问她的伤势。旖滟和大家寒暄了几句便和丞相府的王明菲悄然退了出来。

“滟滟姐姐,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只是姑母她最近身子很不好,说是没精力接待滟滟姐姐,不过姑母却叫秋姑姑代她见见滟滟姐姐,秋姑姑是我姑母的陪嫁,跟着姑母都二十来年了,姑母知道的事儿没她不知道,这儿秋姑姑已等着滟滟姐姐了,姐姐快跟我来。”王明菲说着冲旖滟请功地眨巴了眨巴眼睛,一面带着旖滟往外走,一面又道,“滟滟姐姐送来的那种叫蛋糕的点心可真好吃,就是我家下人手笨的很,做的总没滟滟姐姐送来的好。”

旖滟自得知这身体的身世又问题后便惦记此事,此刻她就是盛旖滟,她不希望有任何不在掌控的潜在威胁存在。想到隆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奇怪反应,旖滟直觉应该查一查此事的好。这世上是有很多没有血缘,却又容貌相似的人,可想到那日隆帝特别激动的反应,还有每次他瞧着自己的古怪眼神,若本尊是盛易阳的女儿也就罢了,可从沈华娥口中得知并非如此,那叶离身上有好似迷雾重重,旖滟便总觉隆帝的反应不会只是凑巧她貌似他的故人。

她暗中也查了些隆帝之事,但都没寻到有用的信息,便想寻个宫中的老人打听一二,而王明菲庶出的姑姑正是隆帝的如妃,在隆帝尚未登基时,她被许给了隆帝为贵妾,如今在宫中并不得宠,而且也没能诞下子嗣,该不是置身权利中心的人,旖滟想她对隆帝口中那位云姐姐也许会有一些耳闻,她向如妃打探,如妃也定不会隐瞒或借此生事。

故她在两日前受到宫宴消息后便令紫儿登了丞相府的门,希望能通过王明菲请见如妃一面。

旖滟跟着王明菲出了殿,不过绕了两道回廊便被她带到了一处开阔的湖边,湖水在霞光下潋滟波光,湖心亭中一个身穿宫装的老嬷嬷正侯着,见王明菲引了旖滟过来,忙福了福身,道:“老奴给霓裳郡主请安,见过小小姐。”

旖滟抬手虚扶一下,道:“姑姑不必多礼,是我劳烦姑姑了。”

王明菲一笑,道:“滟滟姐姐有什么事儿自管问姑姑便是,我到那边瞧瞧荷花去。”

她说着嘻嘻一笑便一蹦一跳的出了湖心亭。此处四周都是湖水,不怕被人偷听,旖滟知道定是眼前秋姑姑寻的地方,越发觉着如妃不简单,今日她当能问到有用的信息。

也不和秋嬷嬷多做寒暄,旖滟便直接问道:“嬷嬷在宫中多年,可知道皇上有位姓云,或是闺名唤云的姐姐?”

秋嬷嬷不想旖滟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却蹙起了眉,道:“皇上有兄弟三个,只一个妹妹,且芳华早逝,并未听过皇上有什么姐姐,或是结义的姐姐啊。”

旖滟闻言淡淡一笑,道:“这个我知道,这么说吧,我上次进宫面见皇上,皇上初见我时显然将我认成了一位故人,还唤我云姐姐,皇上的神情倒好像是瞧见了失散多年的情人一般,奇怪的是,当时皇后娘娘也在场,看到皇上如此,娘娘竟是突然就晕了过去,瞧着倒像是受了打击,伤心过度。此事小女回去每每想起便总觉不安,故而才想打听一二。却不知,嬷嬷可知这其中究竟?”

秋嬷嬷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可不足眨眼间她便将异样隐藏了起来,到底是宫中的老人精,寻常人可能瞧不出她的异样来,但旖滟却是学过微表情的,她不过一眼便知道,这秋嬷嬷定然是想到了什么。

“上次郡主进宫皇后娘娘晕倒一事老奴也知道,难道不是郡主言语冲撞了皇后的原因吗。这便奇怪了,皇后娘娘自嫁给皇上,一直便备受龙宠。老奴也从未听说皇上另有所爱,若说皇上最在意的女人,那也该是已故元后,可元后并不姓云,闺名也没有云字,更是比皇上小上几岁的啊”

见秋嬷嬷不肯说真话,旖滟岂能不知事涉皇帝,她不敢胡言恐招来祸患。旖滟上前一步,往秋嬷嬷手中塞了一张银票,见她欲推辞,忙握住她的手,道:“嬷嬷,我问这个也只是求个明白,皇上他瞧我的眼神实在古怪,我这心里害怕嬷嬷放心,嬷嬷说的话我万不会透露出去,也万不会给如妃娘娘招去什么祸事。”

秋嬷嬷见旖滟神情郑重,眼神清明,到底叹了一声,道:“小小姐带了郡主过来,老奴又怎会不相信郡主。不瞒郡主,以前皇上还没在潜邸时,也就是我们小姐刚刚被抬进王府时,府中曾有过一些传言。传闻,王爷他疼爱续弦王妃并不是因为王妃容貌娇美,而是而是因为王妃长的有五六分肖似先帝爷的荷贵妃。”

091宫宴起风波

“先帝爷的荷贵妃?”旖滟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诧地挑眉。

秋嬷嬷道:“怨不得郡主不知道她,她早在十七年前便过世了,郡主今年才十五,自是没听说过她。那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当时宠冠后宫,是先帝最为珍爱的女人,便是因为她离世,先帝才悲恸过度龙体每况愈下,没一年也跟着驾崩了。老奴记着,这位荷贵妃年纪便比皇上要大些,而且正是云姓。我们小姐刚刚进王府时,下人们偷偷在传,说王爷他很是爱慕这位荷贵妃,而王爷他格外疼爱王妃也是因王妃容貌肖似荷贵妃五分之故。”

旖滟微微抿唇,又道:“那这位荷贵妃是怎么芳华早逝的啊?”

秋嬷嬷便道:“宫里的事儿谁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像是得了一种怪病,暴毙而死的,她死后听闻先帝爷抱着她的尸首三日不吃不喝,那几日王爷也日日酩酊大醉,夜半还总有下人听到王爷的哭声。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又都是没根没据的私传,老奴其实也不知真假。”

旖滟听罢点头,又问了两句见秋嬷嬷也就知道这些便辞了秋嬷嬷。她和王明菲回去时,贵女们却都已不见,众人已皆前往大殿中参加宫宴。

她和王明菲尚未进入大殿,便有太监匆匆迎了出来,躬身笑着道:“哎哟,郡主可算是来了,今儿这宫宴郡主可是主角,皇上和贵人们都到了,皆等着郡主呢。郡主快随奴才进去吧。”

旖滟颔首点头,大殿被上百盏琉璃宫灯点缀地灯火通亮,映着天边尚未消散的最后一抹天光,仿若瑶池仙境。锦缎铺地,酒香四溢,宫娥穿梭。

旖滟和王明菲上了台阶太监便大声唱道:“霓裳郡主到。”

随着这声音,旖滟明显感到殿中气氛一变,蓦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殿外瞧来,显然人们对她这个救了莫云璃的霓裳郡主很感兴趣。

今日旖滟穿着一袭素白绣蓝色腊梅图样的儒裳小袄,下套一件雨过天青色色彩渐变的惊涛群,腰间系着月白色腰带,垂着明蓝色的丝绦。那惊涛裙腰上是素白色,渐渐地晕染上了浅浅的蓝,直至裙摆处浓郁的蓝色泼墨般晕染开来,层层叠叠的裙摆上,有点点的粉蓝色海棠花瓣绣在其中,随着那女子从容的步履,花瓣竟像海浪般腾起,就像是风气,湖动,花涌。

这样一袭别致的衣裳穿在女子身上,更显得那女子身姿纤巧,步履轻盈,酡颜轻衫,玲珑半掩,远观,赏心。

而随着她迈进大殿,近看,更是炫目,她一头乌发不过是极随意地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盈盈如绿水的簪子,两颊散下两缕碎发,随步履微晃。

额盈满,眉如月,面若莹玉白,口如含朱丹,一双含情眸,盈盈一水间,当真是光艳逼人,耀如春华。她的容颜出众,可并不足以令人炫目,让人不由折服的是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逼人的从容静淡,高贵风华。只让人瞧上一眼,便想到绝代佳人四字,似瞧上这一眼,便是他们的无上荣幸了。

旖滟款步到了殿中,和王明菲一起向高台上的隆帝见礼。旖滟俯身见礼,声音带着两分诚惶诚恐,道:“臣女和王小姐贪看宫中景致,误了入宴吉时,皇上恕罪。”

她膝盖还不曾全然跪下,隆帝便挥手令宫女将她扶了起来,笑着道:“霓裳郡主身上有伤,便无需多礼了。”

旖滟顺势起身,隆帝身边陪坐的顾皇后便笑着道:“霓裳郡主今日可是主角,孩子,来,到本宫这里坐。”皇后说着,挥手示意宫女,道,“快,给郡主在本宫身侧再设一席。”

旖滟方才进殿便瞧见了一身凤袍坐在隆帝身边的皇后,见她竟这么快便重获圣宠,她不由眯了眯眼,暗道顾皇后不简单。此刻瞧顾皇后一脸慈爱地招呼她过去,旖滟温婉恭顺地一笑,心里却在嘀咕皇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又不知在算计什么。

她尚未言语,安静的大殿中倒响起一个清润悦耳的男声。

“滟滟肩伤未愈,虽已能走动,但却马虎不得,还是于本谷主坐在一起,由本谷主时刻照顾着好些。更何况,皇后的身边难道不是给后宫妃嫔们坐的吗,皇后都能当滟滟的娘了,还是莫然滟滟坐过去令人误会了。”

这说话的正是凤帝修,他懒洋洋地坐玉台上的贵宾席后,虽是冲顾皇后说话,可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旖滟。

凤帝修这话说的恁不客气,他一说皇后行事不周全,安排不合规矩,二说皇后年纪大了,旖滟坐过去,岂不是更被映衬的人老珠黄。

他一点面子都不给,顾皇后见不少人都低下头去,分明皆在掩饰讥嘲,直被气得面色涨红,笑容僵硬,可又憋不出话来。

旖滟见顾皇后被堵的吐血,心里美滋滋,不给顾皇后多言的机会,福了福身,道:“谢娘娘美意,臣女手不方便,恐打搅娘娘,还是和大夫坐在一起吧。”

言罢,她已缓步走至凤帝修所在的席面后,跪坐了下来。今日凤帝修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墨发被扣在一个翠绿的玉冠之下,和旖滟并肩而坐,旖滟也是素白小袄,碧玉发簪,一个白衣飘逸出尘,一个素裙清冷淡雅,盈绿的玉冠和蝴蝶发簪也相互呼应,怎么瞧怎么养眼,倒像是天生的一对神仙美眷,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玉阶上总共就设置着三张席面,中间分明是给天宙公主和莫云璃设的,此刻还空着。而凤帝修席面的对面却坐着夜倾和天香公主。

此刻夜倾见旖滟和凤帝修并肩而坐,抚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下。而天香公主早已面色发白,脸上努力维持着端庄神情,可她的双眸中已充满了愤恨,放在席案下的双手更是早已狠狠绞起了帕子。

今日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为了彰显天朝上国公主的身份,她打扮的极为华丽,穿着一件极为华贵的正红绣牡丹掐金的锦绣长裙,头上乌发高束,用了假发堆成繁复的朝云近香髻,上头插着五凤朝阳金丝累珠衔红宝石的发钗,耳朵上更是缀着红珊瑚滴珠并镶嵌了赤金流苏的耳环。

精致的芙蓉面上淡淡地画了妆容,平日苍白的面色因抹了胭脂,又被这一身红色一映,面颊粉嫩菲丽,是极美丽的。她这样精心打扮,都是因为知道凤帝修也会参加宫宴,希望能引得他的主意,哪怕他多瞧她一眼,她都欢喜。

可是她明明就坐在他的对面,明明他只要抬个眼皮就能瞧见她,可他竟至始至终都没向她看上一眼,反倒是盛旖滟一出现便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他竟还当众邀请盛旖滟和他同坐,还替盛旖滟出头羞辱顾皇后。

那盛旖滟更是不知羞耻,当众就敢坐到他身边去。她不甘心,她今日一定会叫他,叫世人都知道,她天香公主是样样都比盛旖滟强的!

天香公主正想着,顾皇后却突然一笑,冲隆帝道:“皇上,你瞧,这天香公主和霓裳郡主当真像两朵牡丹花,一白牡丹清雅脱俗,一红牡丹艳丽华贵,相应而开,真真是夺人视线,艳光四射,臣妾光瞧着她二人便心怡神旷呢,真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随着顾皇后的话,众人目光皆在旖滟和天香公主身上扫过。今日大殿中不乏漂亮女人,贵女们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满殿的钗环珠翠,可方才天香公主一出现,众人便觉这绝顶美人将满殿美色都比的失了色彩。

可如今一比较,天香公主虽是整个人都艳光逼人,可她身影单薄,又气质柔弱,加之眉宇间总有股化不开的娇愁可怜之态,一身夺人的红衣倒像是要把她吞没了一般。方才并不觉着,此刻有霓裳郡主这一对比,天香公主的那气势和惊艳便生生淡了起来,被压得无影无踪。

相比天香公主那娇弱无依,楚楚动人的风姿,众人只觉着这霓裳郡主更为高贵,倒是更像天朝上国的尊贵公主,令人只愿顶礼膜拜,生恐亵渎了这份凤仪美好。

“哈哈,果真是绝色双姝,令人望之心怡啊。”隆帝目光最后定在旖滟身上,含笑点头,哈哈一笑道。

君卿睿和君卿洌坐在皇子席上,两人相临而坐,自旖滟进来,君卿睿目光也不曾稍离她片刻,他的目光炙热而锐利,旖滟不可能感受不到,可她却自始至终都未曾瞧向他一眼,这令君卿睿明白,自己在那个女子心里当真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她如今竟是如此的藐视于他,此刻听闻隆帝的话,君卿睿放下手中酒杯,突然开口,道:“父皇,天香公主冰清玉润,又才名远扬八国,身份更是高贵,儿臣以为,霓裳郡主虽风姿不凡,却终难和公主殿下相提并论。”

君卿睿言罢目光落在旖滟身上,他紧紧地锁着她,只觉听了他这话,她总是要看他一眼的。可他却没想到,旖滟此刻正侧着螓首不知和凤帝修低语着什么,竟然连余光都不曾扫过来一下。

众人的目光天香公主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面上勉强挂着的笑容有些僵住,此刻听闻君卿睿的话,她将背脊又挺了挺,面色一红,神情却力持落落大方,道:“霓裳郡主风仪出众,本宫作为女子都甚为倾慕,本宫当不得翼王殿下谬赞。”

话虽如此说,可她却忍不住目光盈盈地瞧向凤帝修,希望他能像众人一般瞧上她一眼,可她却绝望的发现凤帝修好似根本就没听到皇后的话,他正支着手肘神情专注地听旖滟说着话,还一面极为自然地挥手斥退宫女,亲自接过水壶,给盛旖滟的茶杯中续着茶水!

好似那宫女靠近伺候也是打搅了他二人的小天地一般,那盛旖滟,竟好似不知道众人在讨论她,相比自己的紧张,她淡然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凭什么!凭什么装的那么云淡风轻将她比地狼狈不堪,天香公主双眸一下子血红起来,她垂下头,一丝阴冷之色从她眼角和着泪水闪动。

顾皇后方才说那话,就是为了挑地天香公主恼恨旖滟,此刻从她的方向正能看到天香公主紧握的双手,见目的达到,顾皇后悠然一笑。

上次御苑,骄阳公主因盛旖滟而大出丑态,她的一亲儿,一养女皆被盛旖滟所毁,她岂能不报复回来。今日她便要叫盛旖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旖滟根本就不在乎皇后的话,她没兴趣争什么第一美人的宝座,故君卿睿的话,她虽听到了,但只做未言,连看上他一眼都嫌费劲。

可君卿睿见旖滟竟如此藐视于他却无法甘心,忍不住又出言冲天香公主道:“公主太过自谦了,霓裳郡主不过是一个退过亲的弃妇,她又怎么能和公主相比,公主冰清玉洁,才是真正国色天香的佳人。”

君卿睿此话一出,登时四下具寂,气氛骤然凝滞。君卿洌眉宇一蹙,盯向君卿睿,声音严肃地斥责一声,“四皇弟,这席尚未开,你怎就醉了!”

上头隆帝面色也不好看了起来,要知道今日这宫宴一是为了给天宙使团接风洗尘,可这另一个却也是为旖滟救了莫云璃庆功的。

如今天宙国的使团还没到,倒是君卿睿先就抹了旖滟的面子,这简直就等于是砸场子,而他砸的却不是旖滟的场,而是中紫国的场,是他老爹隆帝的场子,谁叫这宫宴是隆帝设的呢。

见所有人都或诧异,或吃惊,或笑话地瞧过来,君卿睿一张妖艳的俊面也难看了起来。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自从旖滟出现,到她坐到凤帝修身边去,他瞧着所有人都用惊叹,认同,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好似写着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一般,他便难受的要死。

偏旖滟一眼都不肯看他,这更让他嫉妒到发狂,心里翻江倒海,情绪压都压不下去。方才他不知怎的就说出了那不合场合的话来,此刻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他竟做出了此等愚蠢又失礼的事情。

顺着君卿洌的话,君卿睿身子一晃,准备真装了醉态将此事给掩饰过去,毕竟他前些时日失了圣心,如今还不曾寻回宠爱,此时不能犯错。

可他正欲装醉,旖滟的目光却偏偏就在此刻瞧了过来。清冷的,淡漠的,嘲弄的,她这样的目光一盯向他,君卿睿便觉浑身一僵,莫说是装醉了,心头那股怒气又冲天涌起。

嘲弄,这女人竟嘲弄于他!

他像是失了控制,顿时便双拳一握,道:“酒都没喝,本王醉什么,皇兄说笑了,自古扬名天下的美人皆是才貌双全,中紫国谁人不知,霓裳郡主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是个草包美人,而天香公主却早有才名远扬,单单就看这点,霓裳郡主就比不上天香公主。”

天香公主自然也知道旖滟和君卿睿的纠葛,她心里明白君卿睿是故意给旖滟难堪这才抬高她的,可见君卿睿当众如此甩旖滟的脸,她却无比高兴,若她是盛旖滟,被人如此当众难堪,早便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垂下头,眸中有讥讽的笑意闪动,一旁夜倾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说不出的嘲弄。

“哈哈,滟滟,这翼王之前便有眼无珠,错将萧靥儿那鱼目珍于掌心,我只当这人犯上一回傻便能学得精乖些,可没想到中紫翼王非但没练出好眼力来,反倒是越来越眼瞎心盲了。滟滟啊,你说这猪不小心撞上一回墙以后再经过那墙时都要格外长眼些的,怎么这人反会越来越瞎呢?真真是好笑,笑死我了。”

却与此时,凤帝修的爆笑声传来,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抬手指着君卿睿,不胜好笑的模样。

君卿睿被他如此嚣张的取笑气得面色铁青,而同时天香公主面上的得意,幸灾乐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张脸惨白起来。

凤帝修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不如盛旖滟,而且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即便她早从众人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此点,可他如此当众说出来,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他是当众在掌她的脸,为了盛旖滟!

“狄休!本王敬重是对父皇有过救命之恩,这才敬你一分,可你莫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中紫国的皇宫大殿不是你的邪医谷山沟沟,你休要猖狂!本王所言有何不对,难道盛旖滟在琴棋书画的造诣上比得过天香公主不成?!盛旖滟,你可敢当众于天香公主一比?”

君卿睿见凤帝修当众嗤笑于他,而旖滟竟也勾唇含笑地回应着凤帝修,登时面上铁青之色褪去,俊美的面容染上了愤怒的赤红色,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眯着眼沉声说着目光如猝了毒般瞪向旖滟。

092我们走吧

君卿睿言罢就死死地盯着旖滟,他的神情狰狞中也透出一股嘲弄和讥讽来。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处处与他作对,他反倒越发的在意的,放不下她,明明这个女人还是那个曾被他看不起的草包美人,就算如今她聪明了,不结巴了,可她还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这样一个粗浅的女人,她凭什么将他折磨成如今落拓模样!

旖滟被君卿睿盯视着,淡淡地垂下了眼眸,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天香公主目露兴奋,她是天乾国的第一才女,她因有心悸的毛病,不能像健康女子一般骑马打猎,所以从小她便将时间都用在了看书,绘画,弹琴这些事情上。她深信在琴棋书画的造诣上,盛旖滟会被她比的跌入尘埃!

何况,瞧盛旖滟被君卿睿如此羞辱竟垂着头一言不出,可见她心里定然是怕了!这个粗鄙无才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邪医谷主!

旖滟不言语,凤帝修却讥嘲地斜睨着君卿睿,道:“滟滟如今右手受伤,如何能与人比试琴棋书画?!哦,本谷主忘了,翼王殿下眼瞎,看不到滟滟右手缠了绑带竹板。”

众人本便觉着翼王今日有些太是过分,他和旖滟的婚事一波三折,明明是翼王理亏对比住旖滟,如今竟有心胸狭窄地如今当众和个女人过不去。

以前还觉翼王风神盖世,风度翩翩,不输太子,如今再看,却像不分场合,只会胡搅蛮缠的泼妇。故听到凤帝修的讥笑声,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确实,旖滟右手受伤,根本就无法比试。

听到这些嘲笑声,又见凤帝修坐在旖滟身边,将她牢牢挡在身后,一言一语都替她挡着,那么的理直气壮,自然而然,好似那女人天生就该被他庇佑在羽翼之下一般,君卿睿面色一青。眼前这个邪医谷主有什么资格替盛旖滟出头!

想着,君卿睿双眸一眯,道:“世人皆知天香公主可左右手同时作画,写字,霓裳郡主伤了右手,可左手却是完好的,二人皆用左手来比试,又有何不行的。天香公主可愿不用右手和霓裳郡主比试一番?”

君卿睿说着也不顾众人反应便直接询问天香公主,高雪莹自然是愿意的,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她深信盛旖滟都会败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