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他也不是神,站得越高,压力就越大,事业这块,他一直做得很好,我是真不希望他因某些事而落马,若是这次大伙看不到他的积极用心,肯定会去找老爷的,老爷本就对他诸多不满,兴许就真不让他插手过大的买卖。”

庄浅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道:“江家就他一个儿子,做的也本就是大买卖,放心吧,迟早江家都会放手让他去干的。”真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了?要江昊宇真是那种爱意气用事的货,能坐上董事长的位子?

且这些年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哪有她说的那么不堪?

冷清月心虚的别开脸,好吧,她只是个保镖和司机,又不是律师,嘴皮子功夫上,她不如庄浅,几句话就给人看穿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十万,你就当跟我出去兜兜风,放心,他不会对你出手,更不会对你做那种事,就是纯属去转一圈可好?”

懒得再交谈了,多说无益,不如直接点。

十万…看来那家伙今天是非见她不可了,即便不去,待会也会杀来,若是到下面闹事,还不得把客人都吓走?反正有钱不赚王八蛋,起身道:“成交!”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不打架时找她能干嘛。

冷清月见对方把手伸来,还真现实:“给我个帐号,回头转给你。”突然又有些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老板了。

随着豪车飞驰而出,刚来询问结果的沈辰旭缓缓关上车门,视线定格在那辆劳斯莱斯的车牌上,这么张扬的号码,市内可不多见,像他,有钱都买不到,男人嘛,哪个不爱车?劳斯莱斯加五个八,除了国耀那位还有谁?

说起江昊宇,他不是不知道,虽说只在高中时见过一面,可对那人印象并不好,太狂了,令人生厌,多少次拒绝和国耀合作了?只因不想和那种人来往。

也听过浅浅和江昊宇的一些事迹,可都是小时候的事,因此没太在意,万没想到他们至今还有联系,浅浅为何上江昊宇的车?

“你可真大方,钱是自己的吧?”庄浅玩味的冲某司机挑挑眉。

冷清月笑着摇头:“你可别乱想,钱是我的,但并非是我喜欢他才千方百计请你去,我只把他当哥哥。”

庄浅干咳一声,好吧,她思想龌龊了,但冷清月这么美丽的女人,江昊宇怎么会放着不吃呢?说他一心一意,可庄云又说他经常在外拈花惹草,即便江昊宇不喜欢冷清月,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又有几个女人不会被金钱地位所迷惑的?

“你怎么会给他当司机?”太暴殄天物了。

“我爸爸是江伯伯的司机,他去世后,江伯伯就一直培养我,其实我跟你的那些朋友一样,也无父无母,至于为什么当老板的司机,不说大话,我一个月的收入绝对在你的酒吧之上,所以没理由跳槽。”说到工作,冷清月还是很自豪的。

真的假的?早知道她也去给人开车了,弄个酒吧累死累活,却只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得跟一群兄弟姐妹分,啧啧啧,冷清月不但能打,还是个超级富婆,本来有刹那冲动把她和洪笑天撮合撮合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笑天?可惜了,二洪是大伙中最有学问的一个,且优雅礼貌,就该找一个优秀的女人。

好在那家伙人缘好,勾勾手指,姑娘就大把大把的来,只有杨硕最令人头疼,看缘分吧,飞霜不是说婚介已经来信了么?三天后就把他绑去相亲,再不谈恋爱,他都该成和尚了。

悲剧,在酒吧工作这么多年,那家伙居然还是个处男,看看人家笑天和玉仁,妞儿一把一把的。

“想什么呢?”冷清月见女人一直来看自己,且眼光诡异,不由询问。

“哦,没什么,本来想着给你介绍个对象的,不过你指定看不上。”若按她说的,她一月收入在整个酒吧之上,那么如今不是亿万富翁也是千万,哪里看得上那群穷小子?

果然,冷清月笑而不语,没有直接拒绝,却也不接受。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对于看不上江昊宇的女人,她都很有好感,简直是知己。

冷清月将车子转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回道:“女人嘛,无非就是喜欢那种能把自己征服的。”

那她可不好找,至今没见哪个男人比冷清月更能打,估计就是江昊宇也不是她的对手,原来太厉害也并非好事。

“到了!”冷清月将车子停靠在别墅外,指指隔壁一栋:“我家就在那里,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走的时候我送你。”

庄浅从进入别墅区时就各种羡慕嫉妒恨了,人比人气死人,要知道这块宝地的房子寸土寸金,做梦都想在这里买一栋,几乎当成了这辈子的奋斗目标,路过外面多次,没想到真会有进来的一天。

不但江昊宇有,连他身边的一个司机都…没关系,和好兄弟们有个约定,等有钱了大伙一起出钱在这块买一套,然后做为大伙的家,虽然有些…遥远。

下地后,冲冷清月摆摆手:“记得打钱。”只要那混蛋不过分,她会好好办事的。

一步步靠近大门,心情说不出的糟糕,庄浅,你怎么可以为了十万块钱就出卖原则呢?十万啊,不是小数目,能不动心么?反正只是来逛一圈,又不干别的,揉揉头发,推开大门,望着比她酒吧还大的院子,再次觉得上天不公。

江昊宇这种人渣,凭什么拥有这么豪华的房子?可惜老天就是溺爱他,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大了直接成为总裁,后荣升董事长,一辈子都不需要怎么奋斗就站在了巅峰。

正要敲门,竟见是微微敞开的,双手插兜用肩膀顶开,见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再次皱眉,搞什么?不是他让她来的么?莫非…拳头开始紧握,随时出击。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袭击者出现,凭着感觉在墙面四下摸索,愣是找不到开关,烦闷的掏出手机,刚要照亮时…

‘啪啪啪啪!’

屋内顿时金碧辉煌,暖色的光线令本就华丽的大堂犹如皇宫,水晶吊灯比家里的餐桌还大,连各个角落都安置着大小不一的灯具,跟城堡有得一拼,甚至比她幻想中的房子还要高大上。

即使不懂画,可也知道墙上那几幅价值不菲,有一副还是她在电视上见过的,当时拍到了七百万吧?名家手笔。

整体以淡金色为主,被灯光一照,这哪里是住宅?根本就是仙境,是记得庄云画过这么一副画的,猛然看见,还当在做梦呢,没想到十多年后,那幅画能成为现实,想必她还没见过吧?

江昊宇混蛋归混蛋,可他若爱了,真的会义无反顾,哪怕是一幅画,他都能牢牢记住,可惜这个惊喜他给不了了,庄云压根就不喜欢他。

“喜欢吗?把孩子生下来,这里就是你的了。”男人放下遥控器,抬起酒杯灌了一口。

庄浅闻声瞅向沙发,江混蛋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西装外套被扔到了茶几下,衬衣大开,原本白皙的胸膛被照成了蜜色,西装裤松松垮垮,灰色内裤若隐若现,不得不说这家伙有一副绝佳身材,根据六块腹肌可见时常是去健身。

桌上摆放着三瓶红酒和一个醒酒器,他该不会预备把里面的全喝光吧?舌尖顶顶智齿,扬眉走过去坐在了对面的单人沙发内:“十万块,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什么十万块?”江昊宇将小半杯一饮而尽,坐起身继续倒。

“你家司机不给我钱,我能来吗?”庄浅环胸,唇边尽是戏谑。

江昊宇慢慢抬头,瞬也不瞬的对视,忽地笑了,带有少许醉意的模样,笑起来别提多诱人了:“市侩,你这女人除了钱难道就没点别的追求?”

“怎么?追求你吗?”庄浅嘴角扬得更高了。

男人闭目,将怒意压下,无所谓的摇头:“你是真记吃不记打,为了钱,被赶出家门,如今还死性不改,你该不会以为伯父真会给你点股份吧?庄浅,我劝你别做梦了,他们或许都快忘记你的存在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某女翘起二郎腿,指尖蹭蹭侧脑:“或许吧,像我这种没心肝的人,他哪里会分我半点好处?看到我就跟看到耻辱一样,巴不得眼不见为净呢。”

江昊宇额头青筋微凸,凤眼眯起:“你如果合他意,他又岂会不顾你?庄浅,你说你都在想什么呢?我要是你,肯定会把伯父哄得好好的,绝不给他添麻烦,太不聪明了,到头来得到个一无所有,后悔过吗?”

后悔过吗?庄浅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江昊宇说得没错,老爸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或许一开始她好好听话,不奢求那些不值得的父爱,或许如今还在庄家,将来也能得到庞大家产,如果重来的话她会怎么做?

应该会把名利地位放在第一位,乖乖在家扮演好女儿,然后再暗渡陈仓,将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偷偷搞到手,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哎,怪得了谁?怪只怪自己太天真了,以为只要拉住他的目光,就能住进他的心里,那么将来他会多照顾我一些,结果适得其反,什么都得不到,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扮猪吃虎…”

江昊宇听着听着就再次怒火高涨,上前揪起女人的衣襟怒吼:“你一定要这么活着吗?庄浅,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好好的路你不走,偏偏老想些歪门邪道,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他是你爸爸,为了你,他仁至义尽,是你自己不懂珍惜,你能像个正常人吗?”

庄浅不怒反笑:“我自甘堕落?那么请问江大哥,你如今又好到哪里去?被女人甩了就到处发疯,你不痛快凭什么要所有人跟着你一起遭殃?还喝酒,来来来,有本事今天就喝死在这儿…”

“闭嘴!”江昊宇怒不可赦的起身,将酒杯狠狠砸碎,后单手掐住女人纤细的颈子:“这个世界上,你最没资格去评判别人。”

“彼此彼此!”庄浅不怕死的回敬,语毕,抬脚就冲男人的大腿踹了一脚。

江昊宇吃痛,但手却没松开,赤红着眸子阴笑:“你是真的很想死是吧?”

庄浅扬起下颚,抬抬眉梢:“你有杀人的魄力吗?”

该死的,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吗?不来激怒他就浑身难受?大拇指缓缓摩擦着其颈部肌肤,眼里充满了嫌恶:“如果我想杀你,方法多的是,但会脏了我的手,当然,如果你非要如此,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这句话若是用吼的,她会觉得他在吓唬她,但若是这么阴阳怪气的…看来这家伙真跟黑道有来往,可她庄浅是那种会怕死的人吗?

“除了会吹牛逼还会什么?”

轰!一句话彻底将男人脑中的某根弦逼断了,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要残忍的落下,可是不同往日,瞪着女人一脸的无畏精神,不知怎地,即使忍到了极致,还是落不下去。

庄浅本来也想豁出去跟他干一架的,只是等了半天人家也不出招,且她真不想死,就是不想跟这家伙示弱而已,既然打不起来,那就摆脱困局,指指肚子:“打,朝这儿打,恰好省了再去医院了。”

男人一愣,掐着那脖子的大手缓缓松开,沉声道:“你这种欠揍的性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顾名思义,怎么还没给人打死?

“我也很好奇,你这么渣,是怎么坐上董事长这个位子的?”什么总裁CEO没听过?那都是冷静睿智的人,喜怒不形于色,绝不随意发疯,哪像眼前这位,看看,整个一没长大的纨绔子弟。

江昊宇扶额,发现再说下去迟早被活活气死,如今连庄浅这种人都开始质疑他了。

“知道庄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没担当,我行我素,毫无魅力可言,你不爱她,你只爱你自己…”

‘哐当!’玻璃桌被彻底踹翻,酒瓶和醒酒器落了一地,紫红色汁液四下蔓延,避免被殃及,庄浅很理智的起身站到一旁,果然,下一秒,单人沙发就被推翻了,然后是墙上的超大型电视机,也给酒瓶子砸成了雪花屏。

砸吧,使劲砸,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

江昊宇此时已经彻底暴走,心中一团火烧得旺盛,急需要找到宣泄口子,几乎是见到什么砸什么:“我不爱她?我江昊宇为了她做的还不够?就差没去天上摘星星了。”

傻逼,庄浅边这么想边转身走到那副名画前,搞破坏而已,谁不会?慢条斯理的取下,后心平气和的抛远,接着是另外几幅,反正感觉值钱的都帮他砸个干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她来。

当来到一个架子前,瞅着大大小小的奖杯,有个她见过,是江昊宇踢足球获得第一名时分发的荣誉,其余的嘛,大多数是留学时的各种奖项,啥也不说,咬牙用力将柜子直接给扳倒。

‘咚咚咚!’

震天响的碎裂声拉回了江昊宇的视线,这才发现屋中已是满地狼藉,且那些珍藏的宝贝全给庄浅毁坏了,特别是他一生之中的荣耀,瞳孔瞪大,见对方要对他珍爱的吉他下手,立马出声制止:“那个不能砸!”

为时已晚,庄浅已经轮着吉他往柜子上猛挥了,三下便一分为二,回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那是音乐家…”不想多做解释,毕竟已经四分五裂,粗喘着走到酒柜前又拿了一瓶陈年佳酿,仰头直接咕咚咕咚吞咽。

某女也不阻拦,用脚踢了踢玻璃碎片,他要再不阻止的话,她都准备到外面把那辆劳斯莱斯给砸了,不高兴就摔东西,这臭毛病鬼才惯着他。

江昊宇连喝了一瓶半才呲牙怒视向某人,本想继续接着喝的,但着实有些反胃,干脆按压着太阳穴走到破碎的吉他面前,确定无法还原才起身:“嗝…你…你疯了吧?”将证据大力摇摇。

“我有吗?见你砸得累,帮帮你而已。”庄浅无辜的摊手,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这种事…用…得着帮吗?”江昊宇抓紧琴弦,怒意更盛了:“知不知道…把它卖了够你潇…洒几辈子?它…它堪称绝世珍品,非金钱能衡量,你…你居然…”

哎哟,那说明她眼光不错,终于砸了件像样的,故作无知的摇头:“切,不就一把破吉他吗?”

江昊宇傻了,惊愕的俯视着女人:“破…吉他?你行,庄浅,我今天才嗝…才发现你他妈才是真正的有钱人。”颇为心疼的将木料丢开:“无知的人还真任性。”碎碎念着走回沙发。

这就任性了?姐真正任性起来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扫了眼惨不忍睹的环境,讥笑道:“哪比得过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瞧瞧,不高兴了就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扔点钱,有的是人来整理。”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江昊宇有气无力把脚翘到翻掉的茶几上,眸子定定的瞅着屋顶。

本来想直接走人的某女硬生生回过身,为什么?不就因为在他心里,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吗?喝多了吧?也是,灌了那么多红酒,且还喝那么猛,酒仙也难保持清醒,难道平时他讨厌她并非是他说的那样?

都说酒后吐真言…

故作不耐烦的走过去,将单人沙发费力扶正,后懒散的坐进:“这话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

“错!”江昊宇偏头,眼神飘忽迷离,仿佛抓不到焦距:“你的恶劣的确令人生厌,可最令人憎恨的是你那股子傲劲儿,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偏激的女人,被十多个人围攻,你服个软怎么了?又不是男人,服软也没人看不起,骨头都断了还硬要站起来,为什么?为了可笑的尊严,连命都不要?”

看来这家伙是真喝高了,庄浅也不屑和一个醉鬼起冲突,将头垂下,不一会肩膀开始耸动:“大概是为了即便趴倒了,也不会有人来安抚吧,所以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当一个人没了盼头,死便是最不可怕的东西。

“是就是,什么叫大概?你就是这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天是你妈的忌日,发疯就发疯,还可能发疯了,庄浅,你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江昊宇白了一眼,从裤兜里摸出香烟,刚要点燃,兴许是想到对方肚子里还有一个,所以不得不把火熄灭。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可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哪样属于过我?”庄浅很想把那半瓶酒拿过来喝个干净,但她目前还不想死,现在她有一帮兄弟,为半瓶酒死了划不来。

江昊宇疑惑的看去,奈何不管怎么努力,眼前出现的都是双影儿:“你觉得庄家的人对你不好?”

庄浅似笑非笑的反问:“如果你的继母隔三差五就提醒你,你是个妓女生的孩子,你的爸爸要不是怕受到社会更多谴责才不得不留住你,试问你觉得他们对你好吗?”有种观念很犯贱,但它就是存在着。

哪怕到了今日,还是会那么想,老爸对她全无感情,总是以看耻辱的眼神来看她,可在她心里,他就是她唯一的靠山,每天都期待着他能早早回家,只要有他在,那些难听的话和下人们的冷眼就都不会存在。

姐姐不会再抢夺她的东西,不会来欺负她,全家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虽然虚假,可也比被骂强吧?不知不觉她每天就在期待那个男人回家的日子里度过,只有他能给她安全感,只有他能让她明白那里是她的家。

直到那天他不分青皂白让她离开,所有的梦都被打碎,才明白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再怎么紧抓着、赖着也没用,迟早有被抛弃的一天,还以为他会看在妈妈的份上,不会抛弃她,结果呢?母女二人还是被他残忍的甩开了。

那个家里只有他们三口子,她只是个多余,一个卑微的多余者。

难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江昊宇慢慢坐起,对于庄浅更是厌恶了:“为什么你总喜欢把自己埋藏起来?以前怎么不说?非要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才高兴?”

“说了又能怎样?你觉得我爸会为了我踢开他老婆吗?他会为了我不要他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吗?”这么白痴的问题,亏他问得出口。

“那云儿呢?她对你…够好了吧?你为什么要去伤害她?是不是因为她妈妈对你不好,所以你就把气都出在她身上?”

庄浅苦笑:“对我好?有时候的确挺好的,江昊宇,你能不这么自足聪明吗?你只见到我欺负她,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要欺负她?堂堂一个老板,原来只会用肉眼看人吗?”

江昊宇烦闷的揉揉额头:“她真的很爱你,我可以用人格保证。”为什么她至今都要误解云儿?在云儿心里,连他都不如庄浅重要,这些他不是靠眼睛看出来的,而是用心。

“或许吧,我也搞不懂她,喜怒无常,对你好时,恨不得把你捧手心里,对你不好时,又能让你恨到骨子里去。”无论她喜欢什么,庄云都会夺走,夺不走的,就毅然决然毁灭,可她又很少正面来伤害她,因此她是真不知道庄云的心思。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绝对没有大伙想的那么善良,就冲她将那流浪狗打得内脏满天飞,完全可以断定那人心底有多黑暗,也亲眼见到她把夺去的玩具分尸,那绝对不是善良的人能干出的事。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有的,庄云永远都得不到,那就是健康的身体,都说身体不正常的人心里有些扭曲,因此六年后再见,她选择对庄云宽恕,只要别太过分,她都可以由着她。

俊颜因酒精开始泛红,声音也变得嘶哑低沉:“见过心事重的,没见过像你这么重的,何必要把什么事都放心里?来,跟哥说说,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庄浅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也能明白,虽然我一直和你对着干,但我是真心希望你有健康的心理,希望把你带上正途。”

“我可没觉得自己在走歪路。”比起以前,现在不知道要强几百倍,最起码她现在想活着,活到九十九去。

“少给我说废话,为什么执意不肯把孩子生下来?十万块就能跟清月来,我给你十个亿,让孩子健康落地,毕竟你还是孩子的母亲,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不会不管,怎么样?”

怎么又转到孩子这边来了?喝醉的人思维跳跃都这么快吗?经过上次,她可以肯定这家伙一旦喝过头,第二天绝对能把当晚的事忘个彻底,因此说话也没过多保留:“你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我还腆着脸给你生,你真把我当贱骨头了?”

她是爱钱,可她觉得有些东西比钱重要,她爱了十多年,这份感情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更不允许任何人来玷污,即便爱的是个人渣,但爱了就是爱了,无怨无悔,虽然永远都没可能,但哪天闭眼时,最起码爱情这条路上,她问心无愧。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工具了?这不是赶上了吗?孩子已经存在,做爸爸的,我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江昊宇扒拉扒拉头发,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女人只该给丈夫生孩子,你觉得对吗?”

“没错,所以我娶你。”男人泄气的给出承诺。

庄浅眼底划过玩味,还真是健忘,都说全世界男人死干净也不会嫁他了,更遑论是施舍:“你可真恶心。”为什么她会对这么个傻逼执迷不悟?或许不爱的话,这个孩子生也就生了,十个亿啊,什么概念?

偏偏她就是这么个不识趣的人,总爱追求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前为了得到点父爱搞得无家可归,如今为了点可悲的感情放弃十个亿。

嫁给他?没有爱情的婚姻能维持多久?万一哪天庄云被感动了,那她又何去何从?再次被抛弃吗?虽然也很舍不得这个孩子,如若真生下来,就真得和江昊宇牵扯一辈子了,且孩子也得不到母爱,若是哪天知道她为了钱才生的他,只会无尽的怨恨。

她不能制造这些悲剧,自己已然不幸,不可以祸害下一代。

“你到底想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有完没完了?”江昊宇起身居高临下的呵斥。

某女眉头一跳,起身就要往外走:“你想作死就继续作吧,当我多稀罕待下去一样。”

江昊宇快速将人拉住,不得不退步:“我这里当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喜欢搞酒吧,可以,整条三河街都可以给你盘下…”似乎想到人家十个亿都不稀罕,更别说这些了,点头认怂:“行行行,我今天心情不佳,就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说话就说话,跟我发什么火?看看都把这屋子搞成什么样了?看着就烦。”庄浅甩开手,不再前行,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早趁机打他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某男见对方真不走了,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说真的,平时庄浅绝不会这样,只要惹毛了,即便九头牛拉着也绝不会留下,想起刚才的谈话,抬手拍拍怒意浓厚的小脸:“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怎会突然觉得这家伙蛮细心的?其实她大可以嘲弄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就偏要找她,还真说不出理由,但她没问,给他保留着一丝余地,不管是同情他也好,还是别的原因,这点真的很讨喜:“我想应该是你在别人面前情愿死也不服输,在我这里却能知难而退的原因吧,所以看着你打不过时认输的样,很有成就感。”

什么跟什么?庄浅越来越讨厌和醉鬼攀谈了,你在说东时,他却扯西:“有病。”

“我是告诉你,为什么我不爽的时候想找你,庄浅,我也希望你不高兴的时候来找我,别看我话说得狠,但我不会要你的命。”见女人一脸反感和鄙视,便伸手将人强行拉入怀中,不论对方如何挣扎都不放开:“不是因为云儿!”

男人本就衣衫大开,某女自己穿着也单薄,滚烫的温度紧紧贴服着身躯,颇有些不自在。

以前总是幻想江昊宇能像对庄云那样来对自己,永远被他护在怀中,这辈子就无所求了,渣归渣,可她知道只要他喜欢了,真是要星星也能带她飞上月球。

上次抱她,是因为性的冲动,而这次,只是单纯的抱着,其实她一直就知道他不会真的杀她,所以每次都敢吵那么激烈,夜飞霜问她,为什么沈辰旭对她那么好,她却不爱。

还真是小时候的阴影,江昊宇爱欺负她,从来没帮过她,看着她被十多个人打也没出手救她,只因为她伤害了他喜欢的女人。

讨厌的同时,也给她造就了许多幻想空间,无数次躲在被窝里想着如果自己就是庄云会如何。

不会像那女人那么闷骚,她会跑去告诉他,喜欢他,想跟他一生一世,就是这些幻想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几乎没时间去想家里带给她的悲凉,甚至也幻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爱上她。

每当他心情不好来找她打架时,她很高兴,因为最起码这点庄云永远做不到,踢球拿了零分,好兄弟背叛,家里人的不理解,各种不顺心的事,他只会找她,那时候就想啊,他是不是也对她有感觉,所以才来找她。

可幻想就是幻想,在她准备大起胆子去表白时,他却残忍的把她赶出家门,那一刻才明白,他从来没喜欢过她,甚至巴不得她消失不见,幸好那件事发生了,否则真去表白的话,不知道会给笑成啥样呢。

那时候最恐惧的是什么?是继母来一句‘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就是跟你妈一样不要脸,还不承认,如今连你姐的男朋友都勾引。’,甚至脱离那个家六年了,依旧害怕看到那张嘴脸。

“你放开我,江昊宇,这次你休想再…”

“以后不要和人硬拼了,该低头时就低头,真想找人打架,你来找我!”末了,给出一个长叹。

庄浅挣扎了一下,奈何男人抱得更紧了,现在她哪有经常找人打架?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现在她可是很珍惜生命的,不过他这话究竟几个意思?上次的伤都还没痊愈,莫非这家伙真有被虐倾向?心不住的抽搐,忽地摇摇头:“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自从那事过后,她就发过誓,无论再痛再苦,她也不会找他打架了,上次若不是他主动上门,她真不想奉陪,以后就各走各的吧,梦早就醒了。

多少次想着杀了他算了,她再开香槟庆祝一番,然后跟着离开这个冷漠的世界,可悲的是那晚酒瓶子都举起来了,愣是砸不下去,并非怕偿命,是真下不去手。

“什么不会?我说行就行,我江昊宇的女人哪能给外人欺负了?”拉开点距离,温柔的笑着去解那些碍事的纽扣,看来真是只有庄浅能给他这种冲动,光是抱一抱,就热血沸腾呢。

某女脸色逐渐转黑,说这么多,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还以为…不过这种骗术有够拙劣的,在第三颗纽扣被解开时,抬脚就狠狠冲其脚背踩下。

“嘶!”某男痛呼着退后,理智拉回,抓抓后脑抱怨:“又不是没有过,多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

“没你个大头鬼,越老越不是个东西,发情就去找你那些个情人去。”歪脑经动她头上了,什么玩意儿。

江昊宇皱眉:“哪只眼见我有情人了?得,强扭的瓜不甜,去,把屋子收拾干净,看着碍眼。”

庄浅偷笑,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他也知道很碍眼呢?点点头:“的确很碍眼,不过我凭什么给你收拾?”

“一会不抬杠就…”欲言又止,似乎不想再次争吵,某男投降:“一起搞吧。”步履蹒跚的找来扫帚和垃圾桶,先将大型的物件归位,坏了的直接往门口扔,忙活了半天也没见女人搭把手,威胁道:“皮又痒了是吧?”

庄浅边吃着从冰箱里拿出的水果边嚷嚷:“要不是怀孕了,我巴不得早些弄完早回家呢,不知道孕妇怕受累啊?”

某男怔住,吞吞口水,垂头默默的搬运垃圾,也没听说孕妇这么较弱吧?人家农村女人大着肚子还上地里干活呢,难怪都说城市里的女人比熊猫还金贵,叫干点活,跟要她们命一样,再说了,她不是说不生吗?

“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都亮了。”某女啃了口苹果,指着几处吩咐,看起来是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干起家务,还是挺利索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也就喝多了能这么折腾他,要是平日的话,他会动才怪。

这孩子从小就叛逆,越不让他干的事他就越要干,好在成绩不错,否则早废了。

江昊宇收拾了半个小时,结果才只是把碎片处理干净,屋内依旧乱七八糟,而那女人跟瘫痪了一样,凳子都舍不得扶一下,不过一想到对方肚子里的小包子,又动力十足,来回的在大堂内穿梭,扫完就去打水,直到将地板拖得反光才疲惫的倒进沙发。

“水,你儿子想喝水。”难得江混蛋这么听话,某女开始得寸进尺的使唤,奈何叫了半天也没反应,抬眸一看,原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