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脸上扑多了几层粉,掩住了苍白。

那厢许皇后亲自送了皇帝出门,等到人散去后,扶着她手的侍女笑道。“棠嫔真是太好强了,旁人都瞧她不妥了,还硬要去。幸好陛下不计较。”

许皇后听她如此说,一张粉面含了几分笑道。“陛下计较什么,他满心满眼里都是秋海棠,哪里还有旁人在。”

然后侧了侧脸,托着自己的腮道。“况且那女人已经怀了身孕,这会子比往时还金贵。”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许皇后的眼波曳动,环视着众人。“只是她的身子不好,陛下哄她是身体的缘故,不过是想她放下心思,神不知鬼不觉的过难关,再难料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顿了一顿,语气温和如春风。“也好,平白让棠嫔妹妹捡了一个便宜去。也幸好是她,本宫才放心让她去。”

大道上,车子里虽放了冰,奈何外头炙热如火,坐在马车里的迟池一边挥着小扇,一边又觉得头昏无力,这样的日子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过听说到了山庄那里,有温泉,呸!这么热的天气谁还去泡温泉,幸好除温泉外,还有亭台楼阁,附近还有山有水,比得上南方的秀丽,心里才开阔些,她一边接过水,咕噜噜地喝下,一面催眠自己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待打了个盹,马车里的冰倒是融得差不多了,可是马蹄声还是不徐不疾的响着。

天啊,这分明是牛车,哪有马走得那么慢的。

宫人笑着安慰她道。“姑娘,就快到了。”

迟池无奈的擦了一把自己脖子的汗水。“我知道,快到半夜的时候,就能到了。”

说罢,又眼馋放在马车角落的冰,能悄悄地盛上一碗,浇上酸梅汁就吃,就最好不过了。想罢,手就要摸过去,宫人一看连忙把冰盆护在身后。“姑娘,小心拉肚子。”

“我不怕!”迟池光棍了起来。

“可是奴婢怕!不但奴婢一个人怕,奴婢的全家也怕!”

迟池瞬间蔫头耷脑,总不能让一块冰引发了血案。

都怪宋荣轩那个王八蛋,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的养。

宫19

可是无论迟池怎么抱怨,那马车还是走的平平稳稳,并未因此走快半分,等到她耐不住再次入睡后,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迷迷糊糊间才听到前头有人唤。“到了!”

她闭着眼睛,原想着有人会进来喊她,谁知外头的人在窃窃私语。“秋姑娘睡得香呢,别吵了她,快去抬了春凳过来。”

“不用了。”她睁开了眼睛。“扶我下去吧!”坐起来伸了伸腰,这马车比其它马车虽然舒服,但是坐了一整天,也是难免腰酸背痛。

“原来姑娘醒了。”宫人见她醒了,忙喜迎着上前道。“小心点!来了这里,可比京城凉快多了。”说罢,转头唤人。“快抬了椅子来。”

“千万别。”迟池扶着腰下了马车,迎面的夜风将她的衣裳吹的哗哗响,宫人连忙递了披风过去。“这个时候正好走走。”

迟池系上后展望了一下四周,在夜色中的避暑山庄,月光与湖光山色交相映辉,前道上万千灯笼层层染道,光华璀璨。夜风吹过,旁边的林子里的声音如潮水般袭来似的惊心动魄,夜鸟不断地从林子深处扑楞楞着展翅,咕咕之响不绝于耳。

她扶着宫人的手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心情反倒新鲜,巴不得能在外头多呆一会,步子自然是慢了许多。

前面却有宋荣轩在等她。“这里凉,你不能吹得太久,才刚养好的身子,可禁不住生病。”

迟池想着这阵子的遭遇,不寒而栗,被圈养的生活真是不堪回首。------如果真像猪那样倒还好,却是这也不许,那也不准。

怨不得乍一自由,性子的跳脱就现在了脸上,可是还没有过明路,就被宋荣轩给打了回去,真是好不甘心。

“陛下!”

宋荣轩情知她发闷了许多,真闹起来,虽不至于天翻地转,但是令人不堪也是有的。便下去牵过她的手,含了笑吩咐宫人道“你们不用跟随,朕随便走走。”

宫人知趣,递了灯笼给迟池,谁知却是宋荣轩横过手接,“她毛毛燥燥的,没的又要看灯笼,又要看地面,摔了跤可就好笑了。”

等到四下无人时,迟池悄悄地捏了捏宋荣轩腰间的肉。“谁毛毛燥燥了?”

宋荣轩去拉她的手,迟池才想甩掉,他就静静的望着她。

被这人静静的看着,哪怕人再平稳也忍不住毛燥了起来。

迟池被他盯得微微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由垂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好吧,是奴婢毛燥了。”

“傻子!”宋荣轩笑说了两个字,难道这女人没发现他是口是心非之辈,“哪怕再黑,朕都会把灯笼握得牢牢的,让你能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说真的,才遇他时,他才是真毛燥,又好哭,性子又阴沉,可是转眼间,她还是一颗低矮的草,他却是参天大树。如今听了这话再回想起从前,觉得好笑,但却笑不出来。

不过..........

宋荣轩摇了一下她的手。“想说什么?”

“嗯,是有点想说.......但是不好说,怕惹了你。”迟池眼角偷偷的飘过去看他。

“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宋荣轩扶着她的肩,不时让她留意脚下。

灯笼之火在诺大的庭园里,如星点之光,朦胧而又诱人。

迟池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发现四周无人,拢了拢衣领才道“真说了。”

“罗嗦!快说!”

“好吧,是陛下非要奴婢说的,”迟池清了清嗓子指着他手中的灯笼道“一只灯笼还是暗了些........”为什么陛下不长三只手,这样好用两只手提灯笼。

“............”

夜其实很深了,两人先前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又走了一回,困意也上来了。

宫人很快把他们迎回了寝宫。

但是这寝殿里头的百子图很多。

迟池盯着锦屏很是瞧了一会,不久便觉得眼花的紧。-----------怎么全是男的,女的呢?难不成都关在闺房里绣花不成。

宋荣轩察觉她的不耐,便去望她,她侧着头,像迷糊着,又像遇见什么烦心事一样。那目光似迷如雾,几分自然与娇憨中带了别样的动人。

便托了一块橙子放在她的嘴边,迟池朝他一笑,接过塞进嘴巴里,像尝到什么无上的美味一样。

宋荣轩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吃了一半,便连忙扔下,酸得和醋一样,难为迟池吃得跟蜜糖一样甜。

过了一会,他在肚子里念着酸儿辣女,笑容顿时如潮水般涌至面上,把剩余的橙子全部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倒让迟池心里好生诧异,这人怕不是被橙子酸坏了脑子吧!

旁的宫人想劝又不敢劝,只得呆在一边看着宋荣轩酸的歪牙咧嘴,一边还在笑。

倒是更鼓声起,宫人请了宋荣轩去歇息。

迟池知道有妃嫔跟来,只是心里佯作不知,也推他道。“是啊,很晚了。陛下早些安歇吧!”

宋荣轩在她耳边低声道。“问你一件事?”

这个时候还问事?

旁边的烛光突突地跳。

宋荣轩话未先说,耳根子却红了起来。“听闻你那里有些规矩和这里的不同。朕想问问。你那里的妇人如果有了身子,和夫君可还同床?”

“同啊,只要不行房-事,禁得住即可。”

迟池坐在桌前放下了头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陛下为什么问这个?”

不就一句话,宋荣轩的心情轻松了起来,命人放了帐子,灭了灯火。

然后有些小心谨慎地躺上了床。

迟池不惯黑暗,想让人留一盏灯。宋荣轩轻轻地伸过一只手拥住她。“不用点灯,黑些,长得也快些。”

从前是听说过,如果发育中的孩子睡觉时所处的房屋是一片漆黑的话能助生长。 但是这人年纪不小了吧!

“陛下!其实你长的不矮。”哪怕真长矮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长高了。

宋荣轩一笑,在她的身上摸了摸。“睡吧!睡醒后你可能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地方真的长高了。”

迟池真的是摸不着头脑。

宋荣轩也不作解释,手只是不停地在摸她的手臂。“摸得怪痒。”迟池知道他这个动作,有些想要求-欢的意头在里面,一想这里,她有些恍然大悟,她病的时日也不短,他还没有近过自己的身呢。想到这里,她便靠近他的身边,双手反搂着他的脖子道。“陛下!有些累了,不如明日吧!”

“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做呢!”宋荣轩叹了一口气,京里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并朝贡的外国番邦都要过来,怎么一个烦字了得。

行吧!他应该是哪种不达不目的就不会罢休的人,迟池解了一层罗衣,闭上眼睛道。“那就快些!”

“好!”宋荣轩拥住她很快闭上了眼睛。

难道狼不吃肉,改行吃素了。

苍天啊,大地啊,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次日,避暑山庄山脚下的草原上,万马奔腾,互相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宋荣轩骑马顺势而下,身边侍卫急忙相随。

当看到前头有猎物奔跑时,侍卫们不约而同停了弓箭,只等宋荣轩先行头彩。

箭速在千均一发间命中了猎物,他的身后顿时响起了一片山欢万岁之声。

山庄内一处楼台亭阁上,迟池站在上面遥遥相看这般热闹的情景。

可是转角的楼梯却传来了响动之声,且人未到声先传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伺候陛下的秋海棠姑娘啊!”

杨真真上了前去,理了理流苏道。“真是好雅趣。不过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这话听得迟池面红耳赤,连忙施礼让出。

其实宫里人都知道迟池的身份,无不存了恭敬之心,像杨真真这般明目张胆几乎没有,所以张媛媛的嘴角扬了扬便笑了。

皇宫里,许太后理了理衣襟上的玉坠子微微一笑道。“秋海棠有了身孕,好啊!难得皇帝觉得住气,使了个瞒天过海之计!”

旁边伺候的人跪下替她捶打着脚。“太后要不要派人.......”

“不用!”许太后长叹了一口气。“皇帝把秋海棠带出宫去,明显是知道这龙胎留在皇宫,便不长久,如今还不防得跟铁桶似的。”

宫人担心道。“如果生下来是龙子的话?”

许太后咔的折下了养了许久的玉甲。“不会生下来吧,哀家不动手,自然有人会先动手。不过这皇帝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聪明的是,他没有在皇宫里替秋海棠请封号,防的是哀家有借口把她给留下来了,可糊涂的是,像秋海棠这般的无名无份,被有心人抓住了,可不好逃过去。”

宫20

“好!”得到张媛媛消息的许皇后摸着面前一盆玉石牡丹盆景。“棠嫔果然沉不住气。”她摸了摸滑腻腻的绿石叶,嗤了一声。“不过,她还是个聪明的人,虽然面上不好,但是心底未必敢动手。一定得想叫人煽起她的火时才好痛快下手。”

站在她旁边的侍女脸上颇有为难之色,迟疑道:“可是宫里离避暑山庄太远了。现如今再派人去,一来和棠嫔不熟,二来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许皇后平视于她,语气咄咄逼人。“难道就这样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她的手拂过流光溢彩的牡丹宝石花蕊,有一瞬的停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就在她的旁边吗?”

她的手缓缓地在盆景上放下,身后的凤座珠帘,像一座小小的囚牢,也许把她的心给囚住,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夜凉露重,淡月阴阴地笼罩着皇宫,是如此的宁静。

太后在寝殿里卸了晚妆,正闭着眼睛让宫人在自己的脸上擦着桂花露。

冷不防贴身的侍女喜滋滋地从外头进来回禀,“太后果然料事如神。皇后那里命令棠嫔身边的人,没事也要做出事来。”

太后眼开了眼睛嗯了一声。

衣裾却是纹丝不动。

她努力不去想许皇后初进宫时那张略带青涩的脸,还有宋荣轩幼时养在自己膝下那张粉粉的样模。

外头的纤风细细,可是逼进宫来,却如利刃一般劈开玉帘,她扬一扬脸,看着寝宫里的满目红,这是她进了皇宫后一直爱的颜色,少年时如此,中年时也是如此,所以年老时,她还要裹这一身像是滴血似的红到寿命终时。

她被宫人扶着卧在了榻上,睫毛轻轻颤动,叫了人过来垂着眼低声吩咐道。“皇后也太小家子气了,使的都是女人的手段,却不知真正要下手的人是......”

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如孤身处在凄凄冷雨之中。“哀家也不想,毕竟他幼时就抱在了哀家的身边。可是为了许家,都已经牺牲了一位如花如玉的女孩。所以更不能前功尽弃。”

她出了一瞬的神,收回泪,平心静气地道:“哀家也是为了百姓,他才坐了多久的位置,就四处使手段,把一众保国守疆的将士们除的除,杀的杀,甚到连自己的妹夫一家也不放过。到时候外族的蛮子有了借口杀回来,到时候苍生也不得安宁。”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打在梧桐叶上,淅淅沥沥。

玉台上的烛光冷艳了起来,映着重重纱帏,浓朱半惨。一任外面的惊雷四震,闪电轰鸣。

第二日却是个好天气,初辉的太阳把大片大片的草地照得像洒了一层金粉似的灿然生晖。

夏日高台,春花落尽,重新归来的雁却找不到旧日的家人,在天边悲切的凄鸣。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带着百里加急的信过来。

宋荣轩看完后,身子微微一晃,几乎有些站不住脚,他咬紧牙关却还是发出着“咯咯”的声响。

是早有了意料,如今得到消息,愤怒却还是忍不住在心脏的一角翻滚着。终究是自己太念旧情,也高估了那女人的野心。

他是越想越恨,恨得咬牙切齿。

想自己掌管万里山河,却是一直面临着重重险阻,各个羁绊。

事情终于临到了头,终于可以奋力一搏。

他临靠朱栏。远眺前方。

下面是他的御林军,猎猎旌旗,军士身上的铠甲上冷光四溢。

他冷冷的笑了。心中平静地道:“母后,我们想到等到这一天了。”

可惜了,女人想法还是太过委婉,比不上男人直接的力量。

午时,知了嘶鸣的让人烦燥。

杨真真住的寝殿在行宫深处,虽有窗,但是那光线透进来,虽似水墨画一般诗意,但无奈阴影却占了多片。

杨真真正要卸妆用膳,却见张媛媛笑盈盈地向她恭喜道。“原本奴婢要去给娘娘传午膳,但是听见外头说陛下要过来了。”

杨真真一听连忙阻了要在她头上插上凤钗的宫人。“陛下喜欢玉,拿支玉钗便好。”

说完,她自己亲自拣了一支含着珍珠的凤头玉钗,才刚插好,宋荣轩已经进来了。“好一幅美人图!”

杨真真听得脸上生了红晕,忙福□去请安。宋荣轩扶住了她,柔声道。“是朕来得匆忙。”

他见张媛媛和小邓子要欠身离去,温言道。“爱妃还记得晚宴吧!那些外族带来的舞女听说是非常的好。”

杨真真亲手倒了一杯茶,又移来自己常坐的椅子请他坐下。“女孩家当以贞静为主,跳舞那些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看不看都罢了。”

在外面站着的张媛媛一听宋荣轩前头如此说,差点喜得叫了起来。她知道行宫要举行一场晚宴,与会中人,也是些蛮子国的小国主,但是这场宴会的时间可不会短。那时候人都会聚集在前头,唯有一个女人因有了身孕,不得不留在寝殿中休养。

但是听到后半段,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只是握着的手紧了又松了,松了又紧。

宋荣轩轻轻的笑了一下。“爱妃固然贤淑,如今却不是在后宫,而在外头,难得有新鲜事物,又岂能如此拘泥?!”

杨真真替他摇了摇扇子,抿唇笑道。“可是听说那些个蛮族喜吃血食,臣妾看了会怕。”

说罢身子悄悄地依了上前,身上的一股幽香不可避免的被人嗅进鼻子。

宋荣轩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外面的张媛媛心中却有了计较,很有眼色的进来屈膝行礼:“陛下,娘娘,午膳传过来了,虽然晚上有宴,可是午膳也不能落下了。”

宋荣轩凝神片刻,笑道:“正好也饿了。”

张媛媛欢天喜地应了一声,叫人传膳过来,虽是夏日炎炎,上却都是些爽口的小菜,麻酱拌黄瓜丝,拌的莴笋丝,碧糯佳藕,香菇菜心,又上了一道咸的枸杞菊花煲排骨,另一道甜的冰糖银耳汤。

宋荣轩吃了两口麻酱拌黄瓜丝,赞道:“这些又是酸的,又是甜的,难得吃道咸的菜。”

杨真真扑哧笑道:“陛下怎么会吃上又酸又甜的物儿。”

刚说完,心里头马上想起宫里的传闻,心中一动,心里的酸楚慢慢地在心底扩大,但是又不得不掩下,脸上恢复了如常的笑容。

一心劝酒,宋荣轩却挡道。“夜晚还有宴,如果当下醉了却不好。”

杨真真幽怨地望着他,情不自禁地道。“皇上.......”

宋荣轩笑着站了起来道“吃完了,你就好生睡一觉,夜晚还得你费精神去应付。”便说罢,他头也不回,便朝门外走去。

杨真真在他的身后凄然道。“皇上,难道饭也不肯和臣妾一块吃完吗?”

宋荣轩的脚在迈出门槛时,停了一瞬后又踏了出去。“下次吧!”

下次,下次又是何时?杨真真颓然地坐下。

张媛媛打了帘子进来,慌张地道。“陛下怎么就走了。”

杨真真失落地摆摆手:“别说了。”说罢自己倒了酒要喝,但是突然想起醉倒了不好,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你过来陪我吃吧!”

张媛媛坐下后却着急道:“娘娘,是不是还是为了晚上的宴会,陛下也是一片心意啊,别的人想去,也去不了呢。”

杨真真戚戚道:“不是为那事。”

“哪........”张媛媛看似不敢再说下去,但却终于开了口。“陛下是不是又想着去看秋姑娘了。哎呀!”她气道。“都成黄花菜了,还狐媚着陛下。”

杨真真眼泪无声地滑落,静静道:“她是黄花菜又如何?我还是拦不住陛下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