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侯夫人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裴蔓心头依旧发虚,提着的心落不到实处,“娘娘特意叫母亲进宫,竟然只是闲聊家常?”

“她是皇后娘娘,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理由。”

“可是女儿…”

“别可是了。皇后娘娘布置的功课顾珽完成了吗?”

“没了。他天天忙着吃酒席,回到家中已经醉醺醺。别说写功课,笔都提不起来。”

鲁侯夫人轻松转移话题,聊起顾珽。

她说得少,主要是裴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鲁侯夫人满脸堆笑,眼中隐含泪光。

裴蒙,窦先生,带着十来个账房,连续奋战二十几天,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物资清单。

双方各种拉锯谈判,从物资种类,数量,品质,规模,运输路线,运输时间…

小到一根针,一尺布都要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这是菜市场。

两百多种物资,方方面面,终于谈了下来,达成初步协议。

谈完那一天,双方人马皆疲惫不堪,直接瘫在地上。

裴蒙和窦先生急切想要离开山庄。

顾皇后实在是狡诈。

山庄进出只有一条路,还是双轨马路。

为了将他们困在山庄,同外界断绝联系,真是煞费苦心。

消失一段时间地钱富,再次出现在二位面前。

“得知伯爷,窦先生都急着离开,咱家也不勉强二位。双轨马车已经备好,这边请。”

这回倒是爽快!

裴蒙走在最前面,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钱富捏捏鼻子,想说:伯爷别白费心思啦,你的莽夫人设早已经被识破。

窦先生乐呵呵的,还分出心思同钱富拉家常。

钱富打着哈哈,半句实话都没有。

坐上双轨马车,一路疾驰。

困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山庄多日,重回繁华京城,仿若新生。

这段时间,裴蒙没露面,私下里朝臣们也是各种猜测。

最有人气的说法,就是裴蒙已经被陛下秘密关押咔嚓掉。

很多人都打定主意,再过十日裴蒙依旧不露面的话,就要在早朝上问一问陛下。

裴蒙该死,裴家父子都该死。

然而毕竟是堂堂伯爷,就算要杀,也该明正典刑,而非秘密处置。

朝廷行事就该堂堂正正,万万不可学那宵小贼人行事,偷偷摸摸,有损朝廷体面。

笃定裴蒙已死的朝臣,猛地看见裴蒙出现在朝堂上,全都一脸震惊。

“没死?”

你才死,你全家都该死!

裴蒙眼神杀,气势凌人,一副要杀人全家的模样。

“伯爷数日不见,风采依旧?”

“你是想说本伯爷命大没死,绝对是走了狗屎运,是吗?”

“伯爷真会开玩笑。”

“本伯爷只知杀人,不懂开玩笑。”

特么的,这天没办法聊下去。

“这些时日,伯爷去何处逍遥快活?”还是有人不死心,非得试探一番。

“城外走了一圈,收获甚多。”

“哦?不知城外哪里?可否透露一二,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裴蒙冷冷一笑,“你谁?本伯爷认识你吗?”

好一个桀骜不驯,该被千刀万剐的裴蒙。

陛下为何不处死他,还让他上早朝?

文官们一个个被怼的怒火滔天。

武将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论军功,论资历,除了几位老国公外,其他武将勋贵面对裴蒙只有提鞋的份。

裴蒙怼他们,怼得理直气壮,毫无压力。

裴蒙为何要得罪整个朝堂的人?他疯了吗?

其实他也是无奈。

裴家吃着朝廷的饭,就不能挖朝廷的墙角。

注定要裂土封王,可以网罗各路人马,唯独不能动朝堂官府的人。

当然,裴蒙此举,也有做戏成分,做戏给刘诏看。

不到裂土封王那一天,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在朝堂上做个人嫌鬼厌的伯爷,绝对比万人迷伯爷更让皇帝放心。

一声唱喝,众臣肃静。

皇帝到来,早朝开始。

刘诏一反常态,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夸耀鲁侯同裴蒙的功绩。甚至要求翰林院替西北军做赋。

陛下啊陛下!

您是被裴蒙威胁了吗?

是的话,您就眨眨眼,微臣一定会万死不辞讨伐裴蒙这个乱臣贼子。

文武百官痛心疾首,一脸震惊,仿佛刘诏被乱臣贼子附体一般。

刘诏面无表情,镇定如常说完夸耀鲁侯父子的话。

裴蒙对朝臣的反应大为不满。

他们父子战功赫赫,陛下夸一夸,有错吗?

一个个一副吃shi的表情,到底几个意思?

他暗下决心,得让窦先生盯着翰林院那帮书呆子为西北军写赋,还要刊登在报刊上。

让世人皆知西北军战功赫赫!

早朝结束,朝臣们对裴蒙怒目而视,眼神鄙夷嫌弃。

凡是经过裴蒙身边,皆要叱呵一声,表明态度。

“哼!贼子休要猖狂!”

“我等绝不屈服!”

“厚颜无耻!”

放你娘的狗屁!

裴蒙气得双目赤红,胸膛快要炸裂。

刘诏一定是故意的。

第964章 背负骂名

裴蒙,窦先生启程回西北这一天,京城有些沸腾。

盖因为,鲁侯全府上下,平西伯全府上下,将一同离开京城,前往西北。

为了这次搬家,两家府邸,除了房子不能搬走外,其他能搬的全搬走。

大物件打包让三和快递托运。

很显然,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

为此,这段时间,两家府邸大肆采购。仿佛是要将多年积蓄花光,花不光就不走的架势。

小到一根针一条麻绳,大到四轮马车,各种铁器,种子,书籍,甚至一车一车的粮食…

凡是能用钱买到的物件,除了房子外,态度就是买买买…

买齐了打包送到西北。

裴芸不顾有孝在身,来到鲁侯府相送。

“此一别,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她痛哭流涕。

鲁侯夫人反倒显得很精神,除了最初几天的慌乱,接下来她很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确定此去西北,将没有机会回到京城,她就决定要将府邸搬空。

大肆采购,尽可能将钱变成物资,也是她和裴蒙商量过后的决定。

钱,裴家有大把。多年对西凉贸易,让鲁侯父子积攒了大量的钱财。

他们现在缺的是物资,裂土封王的物资。以及人口,大量的人口。

裂土封王一事,裴蒙瞒不住鲁侯夫人,实言相告。

所以鲁侯夫人很干脆地做出决定,“所有下人全部带走,他们能生能养,他们就是人口种子。”

与此同时,还通过人牙子,买了一大批男女仆从。

宫里没有制止他们采买人口的行为。

即便不让他们在京城买卖人口,到了西北他们也会这么干,而且干得更疯狂。

顾玖和刘诏也希望西北军能顺利扎根西凉,人口就是其中关键。

“只要他们养得起这些人,朕不干涉!”

这就是刘诏的态度。

用顾玖的话说,人口结构的多样性,有利于规避人口风险。

当然,鲁侯夫人做事很有分寸,她虽然通过人牙子购买男女仆人,却没有大肆购买,以免遭遇诟病。

可就算如此,朝臣也翻天了。

“陛下竟然放鲁侯和裴蒙的家眷离开京城,前往西北?这是纵虎归山啊!”

“陛下糊涂!不可将鲁侯的家眷放出京城啊!”

“没了这些家眷,朝廷拿什么牵制鲁侯父子?”

文臣武将,义愤填膺,一个个气得双眼通红。

若非皇室宗亲没人能掣肘刘诏,朝臣们定要来一个清君侧。

刘诏西进的计划,裂土封王的计划,此刻都不能对外透露。

他背负昏君骂名,怒斥一声:“朕让舅舅一家团聚,此乃孝道,有何过错。”

“陛下乃是天下人的陛下,岂能为了一人一家的天伦之乐,置朝廷安危不顾?”

“鲁侯父子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举。放他们家眷离京,总有一天陛下一定会自食恶果。大周江山若有不堪言之祸,陛下你就是罪魁祸首。”

“放肆!西北军积极备战,要一举攻下西凉。朕略表心意,竟然被尔等目光短浅之辈如此辱骂,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啊!”

“请陛下将臣等下诏狱处死,然而臣等依旧不该心意。”

“西北军积极备战是真,进攻西凉恐怕是假。”

“荒谬!你们当西北大都督府是吃素的吗?还是说你们一个二个都是酒囊饭袋,自认为干不赢鲁侯父子?一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一个榜样!”

刘诏连讽带嘲,一点没客气。

他虽然吵架不行,但是怼人很厉害啊!

“西北军盘踞西北近百年,几代传承,作战风格勇猛无匹,尤其擅长野外冲锋作战。并非臣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有自知之明。西北大都督府这些年整军的确很有成效,但是对上西北军,胜算不大啊!留鲁侯家眷在京城,也是一个牵制手段。如今连这个牵制都被陛下放走,这和败家有何区别?”

刘诏讥讽道:“真以为将鲁侯家眷留在京城,他就会投鼠忌器吗?你们未免太小看他。”

当世枭雄,岂会在意儿女情长。

家眷死了就死了呗,大不了继续生。

而且除鲁侯父子外,鲁侯其他几个儿子,好几个孙子都在西北军中历练。还怕裴家绝后吗?

这才是真正的荒谬绝伦。

刘诏指着文臣武将,“你们未免将鲁侯家眷看得太重,将朕看得太轻。朕到底是不是昏君,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且等他三五年,诸位臣工再下结论不迟。退朝!”

刘诏拂袖离去,一脸怒火。

今儿钱富当差,他紧紧跟在刘诏身后。

只听刘诏吩咐,“那个骂朕昏君的人,让金吾卫暗中调查。若有贪墨等情况,直接下诏狱。”

钱富躬身听命。

暗暗吐槽,陛下真是小气鬼。

刘诏就是这么记仇,小鸡肚肠。

他心头不爽,无心批阅奏折,干脆找顾玖要安慰,要亲亲。

顾玖一巴掌推开他,“别打扰我,我现在正忙。”

“忙什么?”刘诏委屈。

顾玖埋头看着账本,“忙着核算西北军的物资消耗,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开销。你打算怎么和朝臣解释?”

刘诏往软塌一趟,“别提了!今儿早朝,一个二个都在说朕放虎归山,是大周的罪人,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若是朕告诉他们,接下来几年,朝廷要拿出几百万两钱粮助西北军攻打西凉,恐怕那些文臣武将被逼急了,真会来一个清君侧。”

顾玖哈哈一笑,“你别着急,我替你想办法。”

刘诏眼珠子转动,“骂朕昏君的那个混蛋,朕吩咐金吾卫调查。查到黑材料,统统下昭仪。”

顾玖不走心的摸摸他的脸,一边看账本,一边说道:“别这么小气。有人骂你昏君,改明儿你打脸打回去,打得啪啪响。”

“朕等不了那么久。”

刘诏要气死了。

这才是景明元年,他登基称帝还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被朝臣指着鼻子骂昏君无数次。

在宫里大兴土木被骂昏君,将朝臣下诏狱被骂昏君,不遵守祖制被骂昏君,这回又被骂昏君…

刘诏说道:“很快报纸上有会出现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辱骂朕的文章。朕有必要让报业司严查此事。”

“不着急,过段时间文青书局将会出版一本书籍,叫做《西游见闻录》,三元公和周世安皆在西北生活多年,他们二人做序推荐这本书,这本书想不红都难。”

刘诏抱住她,“开始了吗?”

顾玖点头,“先从舆论下手,让世人知西北危害,知西北财富。让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前往西北,打通商贸,劫掠财富。让世人知道经略西北的重要性。届时你宣布出兵西凉,朝廷反对声音会小很多。”

刘诏捏着下巴,“还得让西北大都督府配合!”

“自然需要大都督府配合。大都督府何时才能将北荣赶往西凉方向?”

将北荣赶往西凉,让北荣同西凉打,符合大周的利益。

大草原不需要一个强大的民族,更不需要一个强大的王族。

北荣暂时不能灭,但只能苟活。被迫成为大周手中的一把利剑,搅浑西域地界,杀入西域诸国。

一路往西,杀到那里算那里。

若是北荣有本事在西域找一块地盘生存下来,也是他们的本事。

西域这潭水,本来就浑浊。别人能搅动,大周凭什么不能搅动。

管你什么大军,什么狂热战争分子,西域这盘菜,顾玖和刘诏吃定了。

刘诏悄声说道:“北荣派人联络,他们需要武器。”

顾玖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的陛下,有兴趣做武器贩子吗?”

刘诏蹙眉,“真要将淘汰的兵器卖给北荣。”

顾玖笑了笑,“以战养战,既不能让北荣有喘息之机,又不能让北荣彻底死掉。培养一个打手,同时培养数个对手。让打手和对,你总得给打手一点好处还有必要的工具吧。要知道,找到北荣这么一个打手可不容易。错过了北荣,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你都未必能找到第二个比北荣更合适的打手。”

“你就不怕北荣和西凉联合起来打我们?”

顾玖哈哈一笑,“北荣一群叫花子,到了西凉花花世界,第一件事绝对不是合作而是劫掠。西凉除非疯了,才会和一群强盗叫花子合作。”

这符合马背民族的特性。

没钱,抢!

饿了,抢!

奴隶,抢!

女人,抢!

所有的东西都用抢,脑子里就没有公平交易的概念。

那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只不过穿上了衣服而已。

“万一西凉抵不住北荣的进攻,如何是好?”

“所以需要西北大都督府配合。只准北荣同西凉打,但是不准北荣占领西凉,得想办法让他们继续西进,像一把尖刀插入西域诸国。这件事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要刚好在西北军开拔前完成。”

刘诏琢磨起此事,“朕会给西北大都督府下密旨,同北荣的交易可以答应,但是必须推迟。先让北荣再熬一个冬天,多死点人口,尽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又不至于族灭。”

第965章 逼宫废帝(三更)

裴家离京,朝臣们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拖家带口,一车车的物资运出京城,绵延不绝。

“这只是冰山一角,裴家大部分的家什物资都让山河快递托运。”

“陛下荒唐!”

“分明就是昏君!”

“岂能让昏君继续窃据皇位!”

“陛下身边一定有奸邪小人。”

“清君侧!”

谁是奸邪小人?

“昏君根本不配坐在皇位上,我们要做的不是清君侧,而是废帝!”

废帝?

一听废帝,有人内心沸腾,有人浑身冰冷。

玩不起,玩不起!

废帝都能想出来,果然是一群不知道死活的人。

你们自个玩,某胆小先告退。

“胆小鬼!”

“一群鼠辈!”

“何必同一群昏庸之人计较。若要废帝,必须将太后娘娘请出来。”

“太后娘娘也姓裴。”

“刘裴氏,首先她是刘家人。”

“难道你们是想让端郡王取代陛下?你们问过端郡王的意思吗?”

“无需问他意见。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想也得想,否则就再换一个。”

好狠啊!

这是要做权臣吗?

“太后娘娘居未央宫,已经数月不曾出来,外人也见不到她。如何是好?”

“那就想办法将太后娘娘放出来。”

“计将安出?”

“听我细细道来。”

连着几日,萧琴儿眼皮子乱跳,心头发慌,总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找不到源头。

她偷偷派人,“悄悄盯着萧太妃,看她最近是否有异动。”

她又亲自回了一趟娘家,什么异常都没有。妹妹萧太妃那里也很安静。

难道源头是王爷?

端郡王刘议,数月不曾出门,每天醉生梦死,对外面的事情听之任之,绝不过问。

一心将颓废糜烂的生活进行到底。

萧琴儿叫来管事,“最近可有人在王爷耳边胡说八道?”

“启禀王妃娘娘,不曾有人胡说八道。倒是有两位朝臣求见王爷,被门房挡了回去。”

“什么人求见王爷?”

“这是拜帖,请娘娘过目。”

萧琴儿翻开拜帖,都是些无名小卒。

她眼皮子还在跳,心头越发慌乱,却找不到缘由。

直到某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

瓷器碎裂,她彻底傻眼。

原来令她不安的源头在宫里。

有内侍里应外合,趁着陛下刘诏上早朝,皇后娘娘身在秦王府的机会,带人冲入未央宫,抢出裴太后。

一群中下层官员,簇拥着裴太后来到金銮殿,指责刘诏不孝,非是裴太后要静养,而是刘诏用未央宫关押囚禁裴太后。对外粉饰太平,欺瞒世忍。

此等昏聩不孝之人,有何资格为君?

众臣要求废帝!

群臣哗然!

大周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皇权危机爆发了。

也是大周百年来,皇权同朝堂发生的最严重的冲突。

皇帝要怎么做?

此事会如何发展?

这群把裴太后抢出来的内侍和中下层官员,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谁当皇帝,你们都死定了。

皇权和朝堂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萧琴儿听闻此事,惊得差点闭气过去。

因为这群乱臣贼子,竟然在金銮殿上提到了端郡王刘议的名字。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家王爷什么都没做,就被拉入这场叛乱。有人成心要置我家王爷于死地吗?”

“一定是老二在背后下绊子,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怎么办,怎么办?”

“一着不慎,就是抄家杀头的下场啊。”

“王妃莫急。万一陛下无能…”有丫鬟出声。

“你给本宫闭嘴!谁安插你在本宫身边伺候?你的主子是谁?”

萧琴儿大怒,指着丫鬟,满目喷火。

丫鬟跪地求饶,“娘娘误会啊,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闭嘴!包藏祸心,心术不正。来人,将她关押看守,严刑拷打。本宫要知道这个贱婢到底是谁派来的。”

婆子不顾丫鬟的哭喊求饶,将丫鬟拖了下去。

萧琴儿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王爷人呢?王爷现在在哪里?”

“启禀娘娘,王爷在书房。”

萧琴儿顾不得旁的事情,提起裙摆,冲入书房。

端郡王刘议喝的半醉半醒,眼神迷离。

“王爷,大事不好!”

“哼!哪天好过。”刘议讥讽一笑。

萧琴儿没空计较刘议的态度,她慌慌张张地说道:“有内侍造反,冲入未央宫抢出太后娘娘。一群中下层不怕死的官员簇拥太后娘娘上金銮殿,指责陛下不孝,昏君,要求太后娘娘主持废帝。”

刘议脑袋一炸,瞬间酒醒了。

萧琴儿又继续说道:“更要命的是,那群乱臣贼子竟然提到了陛下的名字。现在说不定所有人都以为是王爷在背后策划了此事。”

毕竟裴太后主张废帝,受益最大的人就是端郡王刘议。

“王爷,我们要怎么做?事关身家性命,王爷可要拿个主意啊。”

端郡王刘议双目赤红,“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