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恐怕还没有哪一位王妃,会放下身段。

“往后可不许这样,城门口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却如何是好?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可带来的风险却得不偿失。”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哪里有这么多危险?我是否极泰来,一路上不知道要多顺溜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孟子惆的脸色严肃了下来,“受了那么多次教训,怎么还是没多长两个心眼儿?”

“你自个儿已是七窍玲珑心,我若再长两个,那天底下钟毓灵秀,可不被咱们都占了?不行不行,那可是要招天妒的。”严真真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

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而行。柳条新绿,花枝新发,竟让她觉得岁月静好,最大的幸福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忘记了秦淮河畔相依的两个人影,看着孟子惆的侧脸,全心全意地笑了。

握着他的手慢慢变老,这一生也许并不会留下遗憾。

只是走到二门,看到安容雅和齐红鸾的时候,心上的阴影才不期然地再度涌上。那一刹那的幸福,竟然让她忘了,他们的两手相握里,还有第三双和第四双手呢往后,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五、第六双…

齐红鸾满脸光鲜,只是厚脂薄粉之下,却仍然能看出被遮掩的痕迹。尽管小黄鸢随行金陵,可临川王府留下的两只鹦鹉,倒还是很恪尽职守,没忘三天一次的巴豆。

“表哥”齐红鸾不待两人近前,便踉跄地扑过来。

严真真不露声色地抽出自己的五指,心里的灼热,被浇熄了大半,只留下一些余温。

“见过王妃再说。”孟子惆却并没有让齐红鸾如愿,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她,口气并不算温和。不过,因为刚才与严真真说得高兴,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笑意,却让齐红鸾彻底地误会了。

“臣妾见过王爷、王妃。”在外人面前,安容雅永远恪守礼仪。

“好,你们姐妹自去说话。红鸾,还不去见过王妃?”孟子惆象征性地抬了抬手,转脸却对齐红鸾板下了脸。

齐红鸾不敢再恃宠生娇,只得转过头,对着严真真施了半礼。上身微晃,竟似欲跌倒。

严真真看得微有不忍,这似乎是自己的手笔…不过,病得歪歪倒倒,竟还强撑着病体前来邀宠,似乎又有些活该…

安容雅亲热地挽着严真真的手臂:“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王爷可是盼了好半日了呢”

“我也是一早便启程了的。”严真真暗自惭愧。若非金陵有螺儿坐镇,恐怕她还要多呆半日,把事情一样样儿地交代齐全了才能放心返程。她竟没有想到,孟子惆会撇下大军,自行回临川。一念至此,齐红鸾和安容雅又仿佛从心底里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到极致的温馨。

“都进去罢,不必挤在门口。”孟子惆看也没看齐红鸾摇摇欲坠的身子,重又牵住严真真的手,昂首往二门里走去。

齐红鸾扶住一侧的小丫头,看着两人肩并着肩的背影,几乎无法举步。强自撑起的力气,终于一丝丝地被抽干,眼前一黑,便往后倒去。

正文 第419章 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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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芙蓉帐暖

“齐侧妃,齐侧妃…啊,不好了,齐侧妃晕倒啦”小丫头喊得惊天动地,可孟子惆却安稳如泰山。

安容雅悄悄地打量了一眼,立刻指派人手:“赶紧把齐侧妃抬回院子里去,若水,你去请大夫过来。”

再回首,那两人却是脚步不顿地往前走去。心里暗暗叹息,齐红鸾纵然有千般手段,人家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又徒唤奈何?

目光下垂,落到腕上的那条用红线串出来的红珊瑚珠子上,却是迷茫了起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孟子惆根本没有在所谓的“接风宴”上耽误太久的时间,挽着严真真去了听风轩。

齐红鸾待得醒来后,还矜持地等了一会儿,却连孟子惆的一句问候也没有等到,急急赶往偏殿时,却得知去了听风轩,不由得再度急怒攻心。

太妃听闻,默然良久,叹息一声:“罢了,红鸾算是彻底失了王爷的欢心。让她消停着些罢,有些手段做了几回,早被人看得腻味。如今就是真的病了,那位恐怕还当她又是邀宠的手段呢”

灯影婆娑,却透出一股子如水般的清凉来。陈太妃转首东侧,那里是扬州城。可是对于陈大公子最终是否能如愿上位,她却没有丝毫把握。也许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然而,多年的经营,她又如何甘心?眼里目光闪烁,始终拿不定主意。

听风轩,却是另一番旖旎景象。

碧柳和一众丫头,早早地被打发了下去。红烛摇曳,脸如春花,目似新桃,泛着水意。水绿色的上襦早被褪下,只留下黑牡丹的肚兜,衬出如雪般的肌肤。一头漆黑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绸缎,在半空划出一段影子,落在背后胸前。

这…分明是一段无言的邀请…

孟子惆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放下钩帘,满帐的热忱,便被重重掩住…

衣服,一件件地被扔了帐幔,有两件甚至破了边缘,那是没来得及解开的纽扣。(看来,孟子惆同学替人宽衣解带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只是这会儿,严真真也顾不上抗议,被他灼热的掌心微微一抚,那火便燃到了心底的深处。热流涌得突如其来,她觉得每一寸肌-肤,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合着他的节奏,在他的掌心翩然起舞。

还需要故作矜持么?顺应最原始的感觉,一动不想动,任由着孟子惆施为罢…

太阳终于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月亮渐渐地升起,在窗边露出笑脸。此时,最后一声喘-息,和最后一声娇吟,才在空气里缓缓流淌而过,最终湮没。

像猫一样蜷在孟子惆的身侧,严真真只觉得眼皮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昏睡。与某人大战三个回合的结果,便是体力终告不支,睡得不省人事。

至于还没有来得及掩盖的身子,这时候也顾不得在空气里暴露。反正…某人如今也看过不止一次,再看两眼又如何?

孟子惆看着她唇角的那一抹笑意,虽然也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却舍不得移开眼睛。她的笑,真美。

也正是因为这抹满足的笑,终于填补了他内心的那一丝空缺。

何必再去猜忌那个在严真真心里深埋着的人呢?她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她对自己的热情。

真好。

搂着她入睡的时候,孟子惆的心里,只是浮出了这样两个字。

即使是站在城头,看着朝廷的军队如潮般败退,也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严真真睁开眼睛的时候,孟子惆已经醒了很久。可是他却没有拿起文件或资料,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脸。

迎接到严真真的目光,他才觉得热意上脸。转脸看向窗格子里透进来的灿烂阳光,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个时辰

严真真因是初醒,还不能适应陡然而来的光亮,忙又阖上了眼睛。辗转反侧,在孟子惆的肩窝处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想要再度沉睡。

“这会儿再不起来,恐怕要被上下人等给笑话了。”孟子惆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唔,人家很累嘛”严真真含糊地撒娇。

“怎么会累?”孟子惆用手指描摹着她的侧脸轮廓。

“赶了一天的路,又被你…”严真真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惜,这一眼,怎么看都觉得妩媚多姿,让孟子惆终于再度猱身而上,让严真真再度沉沦地睡了过去。

“啊…让人笑话了”再度醒来的时候,严真真才觉得无比懊恼。怎么会日上三竿,还会允许某人白日宣yin呢?

“笑话看得多了,便不成其为笑话了。”孟子惆却神情自若。

“你”严真真气鼓鼓地看向他。

这人太可恶了,吃干抹净,简直是不带走一点云彩啊明明是罪魁祸首,偏还能摆出一副无辜嘴脸。

“证明你的宠爱,是王府里头一份儿的。”孟子惆看她气得半死,这才放弃了逗弄她的心思,“别人羡慕还来不及,谁敢笑话?”

严真真支起半个身子,却只“啊”了一声,重又倒头跌下。

浑身的骨头,似乎没有一块是属于自己的了。又酸又痛,连动一下都觉得是种考验。天哪,这便是纵-欲的下场难怪老人们总说,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看,后果很快便来了罢?

看着皱成一团的小脸,孟子惆又笑了起来:“昨儿个可是生龙活虎得很…”

“你还说”严真真幽怨无比。瞧瞧,风凉话谁都会说啊,根本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嘛

“不如别起来了,回头让碧柳把饭菜端进来伺候着。”孟子惆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她丢下一走了之。

这个办法当然是很妥当的,可严真真面皮子薄,哪里丢得起这个人?恨恨地再度剜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谈条件:“往后…可不能这样…”

孟子惆看着她笑,那神态,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千年的狐狸嘛

严真真正觉得头皮发麻,果然听到某人说道:“昨儿个是你缠着我的…”

不带这样揭人的短罢?严真真气不过,拿起身畔的枕头朝他扔去。这时候,才觉得古人的玉枕也有点好处,至少像这种场合,便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可惜自己为了贪图舒服,让碧柳做了一对儿棉花枕,因此可以把杀伤力降至零。

看,孟子惆不是差点把这种行为当成打情骂俏?差一点儿,又蔓延成一场熊熊的战火。

若不是看到严真真因为这个动作而半裸的身子上,露出的青紫之色,也许再大战三个回合,也没有什么问题。

“赶紧起来,我饿得快要昏了。”严真真哀吟,连头带脚都躲进丝被。

孟子惆叹息一声,似乎若有憾意:“好罢,这会儿放过你,晚上咱们再…”

“还要再…”严真真哀哀呻-吟,“王爷,你饶了我罢。”

事实证明,严真真的担心是多余的。孟子惆初回临川,事情多得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陪她用完餐后便不见了人影,到得月上柳梢,还在那里奋笔疾书。

严真真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主院的方向,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幽怨。

他若是来了,自己还真受不住。可不来罢…又觉得心底里空出了一大块儿。

春风轻轻拂过,门上悬着的五色珠帘,叮当叮当地作响。一声声敲在心上,不知怎么的,竟是慌慌得落不着地儿。

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儿,浑身上下的酸痛,早就已经被梳理得一干二净,再度神清气爽。就是再大战三百回合,又如何?

“啐”严真真脸红耳赤地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把,“我被带坏了…”

“被谁带坏了?”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严真真吓了一跳,当然有一大半是因为心虚。谁让她刚才还在说孟子惆的坏话呢?

她往门外瞄了瞄,原本尽忠职守的碧柳,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唉,人家也是新婚燕尔,跟小潘运动运动,也无可厚非。

严真真以手捂脸:“王爷来了,怎么这些小丫头竟没有一个通报进来的?碧柳不在,果然尽知道偷懒。”

孟子惆笑着走进来:“碧柳即使在,也不会通报的。”

严真真恼怒,怔怔地看着他如春风般的脸,很是迷惑。明明他的付出不比自己少,而且某人也没有空间宝贝可以疗“伤”,怎么看起来劲头十足得像是吃了三百六十颗人参果?

“看什么?活像多久没见着我似的。”孟子惆虽然嗔怪,可是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当然不怕被人看,尤其不怕被严真真看。

“唔,只是觉得你精气神儿很好。”严真真红着脸嚅嚅。

“今儿怎么不到主院来陪我?该罚”

“怎么罚?”

孟子惆露出了一个足以炫惑世人的笑容:“你说呢?”

芙蓉帐暖,某人已经食髓知味了啊

正文 第420章 战略性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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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战略性放弃

“其实,我觉得可以先不取大明府而取余杭。”雨收云歇,严真真总算想起了正事。眼睛都已经半闭上了,还挣扎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你不是说大明府或冀中可能会有金矿的矿脉么?”孟子惆不解地问,“余杭的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即使攻下来,也不会动摇朝廷的根本。”

严真真把头无力地摇了两摇:“不然,余杭有港口。”

孟子惆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财迷,就知道敛财。真不知道礼部侍郎家里,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异类唔,也许算不上异类,听说当年你的祖母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只是嫁给你祖父以后,才修身养性。”

“是么?”严真真好奇地睁开眼睛,“你觉得不从商便是修身养性么?我并不觉得从商有什么不修身养性的嘛…”

孟子惆想了想,才说道:“就我个人而言,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从商,我不可能筹集到这么多的资金,也就不会有现在纵横南北的铁骑。因此,我觉得经济与政治是一个国家的两面,缺了哪一面,都不行。”

严真真眉毛微扬:“对啊,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此话诚然。”孟子惆眼睛一亮,“这句话说得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果然说得极其精辟。”

“呃…只是稍稍归纳了一下而已。”严真真汗颜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这句话在现代可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归纳的,是一个伟人,她哪里有这样的水准?

“也许唯有你才能归纳出来。”孟子惆叹息,“莫看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可是要归纳得如此精简,却非有极强的理解力才行。真真,我总觉得越与你相处,会有越来越多的惊奇。你总能用最简单的词语一针见血地说出来。说句老实话,我见过的人才也不算少,可这种能力,却唯有在你的身上,才有更突出的体现。”

严真真腹诽:这是自然,毕竟在这个时代,恐怕自己也是唯一的“穿越者”。

“我有时候也不过是灵光一现。”她对剽窃后人的成果,还是觉得有一些心理负担的。

谁知孟子惆却对她的这种“能力”十分推崇:“这种灵光一现,亦是缘于平日里的积淀。我相信在你幼年时期,令堂便对你的教育给予了重视。因此,尽管你在后日并没有得到更系统的教育,却仍能够一枝独秀。”

严真真被他说得越来越心虚,甚至不敢把脸探出来,仍然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我们在说打余杭还是继续北上的问题,怎么绕来绕去,竟是偏了题呢?”

孟子惆也哑然失笑:“可不是?好,回到正题。你说要打余杭,基于那个港口罢?但是从整体的战略上看,我觉得北上更具有定乾坤的重要地位。”

“可是,以咱们的兵力,能一举攻入京城么?”严真真侧过头,神态极其认真。

“没有三五年,这个目标达不成。莫看咱们打了两场胜仗,但仅仅是取得局部性的胜利。即使攻入京都城外,欲想进城,恐怕也非一年半载之功。天旻立朝,已届百年有余。况且,咱们眼下儿的这位皇上,并非无为之君。若说他的几个措施,并非昏馈。只是有时候操之过急,反是欲速而不达。”

严真真倒不想他对皇帝评价如此之高,愕然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场硬仗,可是旷日持久?”

“是啊,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还真无法定论。”孟子惆笑睇了她一眼,“真真,你说句实话,若我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你还会跟着我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问道,“难道你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了么?我以为需要打了败仗,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孟子惆苦涩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咱们的底子毕竟不如朝廷,只要一着走错,便会全盘皆输。”

他紧紧地盯着严真真,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

“大不了,你解甲归田,咱们男耕女织。凭着这些日子来的积蓄,至少衣食可以无忧嘛”严真真打了个呵欠,觉得睡意上涌,“不管怎么说,现在把余杭那摊子事儿给解决下来再说。虽说目前来看于大局无补,但我总觉得那是个战略要地。若能占而据之,与平南王那里的联络便能一马平川。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得之隅,打仗的事儿我不懂,只是觉得这个港口至关重要。最后的主意你自个儿拿,我只是这么一说。啊,好困,我先睡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呼吸渐渐清浅均匀,忍不住哭笑不得。她居然就这么抛下一大堆的问题,顾自去和周公约会了?

说是不干涉,可是她给出的那一大堆理由又是什么?看着她安详的睡容,他的心里却轻轻一动。

也许严真真说得对,北上相争,即使能进占几座城池,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他可以想像,即使他攻占了大明府,也会遭到朝廷军队疯狂的反扑。而余杭却不同,因为地理位置在朝廷诸重镇中并不占优,朝廷未必会重视。况且,朝廷一旦派重兵南下,必然造成京城空虚。而南方有刘逸之坐镇,很容易陷入两地夹攻的尴尬境地。

“也许你说得对,进攻南方更加稳妥一些。但是,从战略和战术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据点啊而北上占据两个战略要点的话,对于谋求更大支持有着积极的意义。”孟子惆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却始终决断不下。想要与某人再商量一下,可她早已经睡得香香甜甜。看着她唇角噙着的笑容,他又怎么忍心把她唤醒?

因此,在心里装了一件沉甸甸的大事,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背脊,某个部位又悄悄地有了发胀。

“真真?”他微哑着叫她的名。

可是严真真睡得人事不醒,根本连最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

“这么能睡啊”孟子惆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眼睑下淡淡的乌青眼圈,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留连了一下,才缓缓地离开。

好罢,注定他今夜无眠。

尽管他不乏想去安容雅或者齐红鸾那里消火的想法,可是想到她的温软,又万般的不情愿,只得硬生生地压下了想要她的欲-望。

孟子惆自己也不相信,有一天会为女人把自己委屈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委屈,却是甘心情愿的。

直到天色在窗格外露出了鱼肚白,孟子惆才勉强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却见严真真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他的脸上逡巡。

“你醒啦?”严真真讪讪地问,尴尬地偏开了目光。

这人睡醒的时候,怎么也这样突如其来,一点预兆都没有?害她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一口。

“唔,刚醒。”孟子惆说了一句废话以后,自己也微微地怔住。从幼年时代,他便知道临川的存在,是朝廷心脏的一根尖刺,因此不管是醒着还是入睡,都十分警醒,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本能地惊醒。

可是严真真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他居然仍然能睡得安稳。

“醒了就醒了嘛,又不是被我吵醒的,盯着我干什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我该起了。”

“急什么…”孟子惆懒洋洋地笑,眯着眼看她。

“今儿我得去临川集团看看,回来以后被你拉着…我还没去过临川集团呢小琪昨儿说璀璨珠宝的货源有点问题,这两天的销售超出我们的预计。便是联华超市,货架上也需要补货。”

“这些事哪里还要你亲自去管?”孟子惆却不乐意,把她略略退开的身子,又一把搂了过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哦。”严真真恍然,“是余杭的事儿么?我提出的只是从港口的价值来说罢了,至于军事上的操作可行性,还是要你拿主意,我不懂的。”

“谁说你不懂?”孟子惆失笑,“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想了一晚上,也认为北上攻占大明府的风险太大。也许咱们才打下来,又被朝廷反扑。我们可以守住一段时间,但最后兴许还得选择战略性放弃。你说得对,与其如此,我们根本不用去攻占。获得舆论支持固然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对于我们的付出,却有些得不偿失。”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严真真喜不自胜。

孟子惆笑着点头:“不过,我还要召开幕僚会议再商讨一番。”

严真真松了口气,知道孟子惆既然这么说,基本上便已经定下来了。尽管她没有亲至余杭,但港口的建设和运营,却全都是按照她的意图实施,每一个关键点她都为之殚精竭虑。

她还真怕战火蔓延,最终落入朝廷之手。兴许人家打着不为瓦全,只为玉碎的主意,干脆一拍两散,毁了港口,大家谁都得不到。

那她可真要哭死了。因此,她虽然不想也不敢去干涉孟子惆的决策,但能够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那太好了,你去找幕僚们商议,我则去临川集团一趟。”严真真放下心事,喜笑颜开。

“等等,咱们还有正事儿没做呢”孟子惆笑着拉住她。

“还有什么事?”严真真愕然,看着他带着两分邪意的笑容,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不妙的感觉。

“当然是你和我一起要做的运动…”孟子惆大笑,在严真真觉得不妙逃开之前,一把捞住了她,把她压在了身-下。

PS: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啦,明天终于可以回家,心情忽然无比的好…小猪从西藏到无锡,已经流浪够久,终于要回家啦从来没有一刻,发现家原来这么让人留恋啊…唉唉唉,出来太久了。回去给亲们加更哦。

正文 第421章 女为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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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女为谁容?

结果,严真真在孟子惆离开以后,又睡了个回笼觉,才恹恹地起了床。

“王妃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碧柳替她梳了个髻子,喜孜孜地夸道。

“有吗?”严真真有气无力地瞄了一眼铜镜,却忽然愣住了。镜子里眉目如画的女子,的确是她吗?

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可是眼角的风情,却与往日相异。那样的妩媚,她以为只能在洛雅青或者七姑娘那样的女人脸上看到。

她抚过自己的脸颊,却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分明带上了成**人的风韵。如果说以前的她,如同一颗青涩的枣,那么现在就如同一颗熟透了的阳山水蜜桃。同样的五官,同样的脸部轮廓,却敷衍出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情。

“王妃如今也有当年夫人的风采啦”碧柳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完全忘记了她一向推崇的矜持。

“是么?母亲当年也这样…”严真真问了一半,便哑然失笑。

她怎么能忘了,当年的严夫人,不单是才女,同时也是一位美女啊若是一个青涩的小女孩儿,恐怕当不得这美女二字。

可见这美女,是需要爱情滋润的。她与孟子惆之间,是因为爱情么?

严真真迷惑了,镜子中的漂亮大眼睛,也迷惑地朝她眨了两眨。

好吧,她得修改一下自己刚得出的结论,女人需要的也许并不一定需要爱情,像她与孟子惆这样纯粹的肉-欲关系,也能把女人滋润得水灵灵、美滋滋的。

可见这阴阳调和,也是至关重要的啊

碧柳手里梳着髻子,嘴里也不落下:“那是自然,咱们夫人那可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严真真撇嘴:“说得就跟自己见过了似的。”

心里却蓦然一动,她绝不相信,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严侍郎会让当年的严夫人焕发出幸福的光彩,也许严夫人心中所爱,另有其人。

那么,到底是什么拆散了这样一对有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