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成业那废物没管好下属,把一个女人活活打死了。”苏闲自认为大多数时候自己还是比较有涵养的,可知道纠察队干出的好事之后,也忍不住爆粗,“之后还有人冲市民开枪了……结果又死人了。”

钟云从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么说,死了两个人?”

“恐怕不止。”苏闲两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个不停,他伸手揉了几下,症状也未能缓解,“据反馈,场面很乱,情况可以说是彻底失控了……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很容易出事的。”

他这话一出,车里算是彻底地沉默下来了,原先还算轻松的气氛也一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事实证明,苏闲的推测一点都没错。

两条人命激怒了原来就躁动不安的人群,他们开始袭击在场的纠察队员,他们手里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但基本是拿到什么就把什么当武器,这里本来就是荒郊野岭,树枝石头都不少,加上人多势众,也给纠察队员们造成了十足的压力。

他们一开始还遵循着丁成业“无论如何不准开枪”的命令,上的是催泪弹和警棍,不过人实在太多了,把一部分熏得眼泪鼻涕之流的同时,另一拨人仍是精神百倍地对抗着。

在有限的催泪弹用尽之后,有纠察队员被一波飞来的石块砸的头破血流,终于还是有人为了自保,公然违抗命令。

在生命实打实地受到威胁之时,外加手里还握着枪,这样做似乎也无可厚非,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忍无可忍的一枪的确气到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作用,让原本就不够理智的人们愈发陷入到狂怒之中。

整个场面如同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丁成业手脚冰凉,险些瘫在了地上——在听到那声枪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住场面了。

“饭桶!你们整个纠察队都是饭桶!”最先主事的几名综管局的官员也被这阵势冲击的狼狈不堪,他们行色匆匆,看起来似乎是打算从这里离开,只是跑路的时候还不忘痛骂丁成业,“你就等着吧!我回去之后就向上头打报告,我看你这个纠察队长能当到什么时候!”

丁成业的面色阴沉至极,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他很快恢复到平日谦卑的模样,疾步走过去:“几位领导,你们就这样走了?那……这里怎么办?”

“不走的话等着这群暴民把我们吃了吗?”领导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话,“你们继续顶着,我已经跟局里上报了情况,很快会有人增援……我警告你,不准再弄出人命,否则就拿你的命赔吧!”

说完之后,那几个吓得够呛的官员屁滚尿流地跑了,丁成业盯着他们扬长而去的汽车,手里紧紧地攥着枪柄。

片刻之后,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后转过头去,面对着暴躁的人群,再次朝天放枪,同时扯着嗓子嘶吼:“都他妈给我冷静一点!纠察队的不准开枪!不然老子先打爆你的头!”

尽管他这一番架势不小,可惜同样的套路很难再产生足够的震慑效果,枪声的余音很快淹没在人群庞大的怒骂讨伐声中,他的纠察队员们也越来越失控,已经不止一个人向市民开枪,死没死不清楚,总之见了血是肯定的。

而且,情势还有恶化的趋势——人数庞大,移动的过程中免不了拥挤推搡,时不时就会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丁成业循着声源望过去,却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头顶。

丁成业两眼一黑,恨不得也跟着领导们一起闪人,甩掉这个烂摊子。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引擎声。

他遥遥望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治管局。

“真要命,比我想象的还要乱。”苏闲摇下一半车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团混乱,可人都到了这里,也不能坐视脱缰的野马们继续疯,这个烫手的山芋不接也得接。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回过头看着他的下属们:“我们现在人不多,也就四个人,能力有限,注意不能对那些普通人下狠手,但也要注意自保……实在不行,拳脚还是可以上的。”

“打晕可以吗?”

“把他们扔出去可以吗?”

冰夷和项羽一个赛一个暴力,钟云从听得直咋舌,苏闲亦是按捺不住笑意:“少啰嗦,车里有没有催泪弹?”

“应该有点,但存货不多就是了。”冰夷耸耸肩,“这车长期开到西城,那玩意儿又不能对付异种。”

“全拿出来,接下来就自求多福吧。”

好像是开着玩笑就上了,可真正面对起暴动的人群,几名异能者亦有种势单力薄的即视感,何况还有条条框框束手束脚,着实是施展不开。

苏闲无奈之下改变策略:“那边有条山溪,冰夷你过去,然后把水引过来;项羽这些催泪弹归你了,尽可能地投远一些,扩大作用范围;钟云从你跟着我。”

另外两人都领命而去,钟云从的步伐却是迟疑不决:“我没有任务吗?”

苏闲睨了他一眼:“怎么,钟学员觉得自己现在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吗?”

钟云从不服气,嘟嚷了一句:“你别小看我好吗?”

“没小看你,只是这种场合不适合你发挥,听话,好好跟着我。”

苏闲拍了下他的肩,随即疾步向急得团团转的丁成业走去,钟云从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苏闲转头一看,发现那小子不仅没跟上来,还混到了人群里,正在帮一个被烟雾熏的弯腰直咳嗽的半大少年顺气。

“钟云从你……”“别的忙帮不上,我负责安顿受伤人员总可以吧?”钟云从知道苏闲要说什么,嘿嘿一笑,“放心吧,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保证不会受伤。”

苏闲狠狠瞪了他一眼,可现在十万火急,跟他也耗不起,只得顺了他的意思,他独自去找丁成业沟通。

这场冲突里受伤的人着实不少,除了被纠察队打伤的那部分之外,还有许多在盲乱的踩踏中受的伤。

钟云从回到车里,取了车上备用的医药箱来,尽心尽力地帮扶着那些受伤者,不过颇有些费力不讨好的意思,人们像是红了眼的斗牛一样,横冲直撞,看见穿制服的就像是碰见了挖了祖坟盗墓贼似的,也不管他究竟是哪一家的,反正在他们眼里都是一丘之貉。

遇到这样的,钟云从也不客气,直接一个手刀打晕了事,然后拖到一边去。

他这恩威并施的风格倒是让人看不明白,被他揍过的自是忌惮不已,受过他恩惠的也拿不准数。

“你们老实点就是了,别跟着旁人瞎起哄。”钟云从一边帮一个中年男子擦脸上血污,一边数落先前救助的第一个少年,他正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瞅着他,“看什么看?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很容易中二犯傻,但也不能别人一带就跑,你才几岁啊,这种事轮得到你来掺和吗?啊?”

少年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扭过脸去:“关你屁事!”

钟云从腾出一只手给对方后脑勺一下:“不准说粗话!”

“你!”男孩子揉着后脑勺正欲跳脚,钟云从却对他做了个鬼脸,他一怔,随后抱着手臂冷哼一声:“我看你才幼稚!不跟你计较了。”

钟云从笑笑,继续清理伤员的伤口,不曾想,脚边冷不丁地就摔了个人。

他定睛一看,是个被惨遭围殴的纠察队员,眼皮上血糊糊的,也不知道眼睛还能不能保得住。

“我去!”钟云从倒吸一口冷气,立马把人扶了起来,还招呼旁边的少年:“过来搭把手。”

没想到那孩子的反应却是出人意料的大:“我就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些人渣死了也是活该,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钟云从有点生气了,他冷冷地盯了对方一眼:“我能救你,为什么不能救他?你和他在我眼里,没有区别。”

“你胡说八道!”少年一副备受屈辱的模样让钟云从觉得有点好笑,他索性摆摆手:“你不肯帮忙就算了。”

言毕,他自顾自地投入到那名伤的不轻的纠察队员的救治中。

好不容易包扎好,那名伤员也清醒了一些,他勉强睁开完好的那只眼,轻声同他道歉。

钟云从摇摇头,又拿着医药箱去找别的伤者了。

不过没多久,身后倏地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他猛然回身,发现那少年竟然一把拽住了正要离开的纠察队员,将一枚棱角锋利的石子再次戳进了他受伤的眼睛里。

钟云从手里的医药箱掉在了地上。

这些人都疯了吗?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了发泄心底的怨愤,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嘈杂纷乱的声音和风一起从四面八方灌进他的耳朵里,其间掺杂着叫骂声、哭喊声、惨叫声种种,震得他耳膜发痛。

而这种疼痛顺着神经回流,逐渐侵蚀他的大脑,令他头痛欲裂,他迫不及待地想摆脱那些叫他焦躁的声音。

那就,用自己的声音压过他们吧。

“闭嘴。”他在心中默念,一开始,他的声音还很小,小到他自己都险些听不见,可慢慢的,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直至最后,雪山崩塌。

“都给我,闭嘴!”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吼出声,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那些狂躁暴乱的人群,真的都安静下来了。

那些呆滞刻板的面孔逐渐在他的视野里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如他的大脑。

钟云从的身体晃了两晃,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

第140章 偶然

醒来的时候,天光很亮,钟云从被晃的有点眼疼,又赶紧闭上,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终于适应了光线。

“啊哟……”他只是想翻个身,结果发现根本动弹不得,身体里的血肉骨骼大概有千斤重,让他咸鱼似的躺在那儿,差点和床铺融为一体。

他最开始以为是被施了个“定身法”什么的,后来眨着眼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没那么多奇怪的异能,之所以翻不了身,纯粹是因为自己虚脱无力了。

所以……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咸鱼钟虽然领悟了一个道理,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这全身上下哪哪儿都痛,八成是被人胖揍了一顿!……谁跟他这么深仇大恨的?

就在他五五六六七七八八胡思乱想了一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放轻的脚步声,他费力地扭头望了一眼来人,看到他手里端着的碗,不禁眼睛一亮:“是饭吗是饭吗?我一天没吃饭了快饿死了!”

“一天?”苏闲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顺手把碗放在矮柜上,“看来你还不是太清醒啊。”

正对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流哈喇子的钟云从闻言愣住了,苏闲这话听起来……好像他躺了很久似的。

“我……睡了多久啊?”他试探地问道,苏闲拿着调羹搅拌着热粥,叹了口气:“快三天了。”

“啊?”钟云从大吃一惊,登时觉着四肢百骸更酸痛了,“难怪我这么饿。”

苏闲瞥了他一眼:“没发现你手臂上的针眼吗?在张既白那里输了两天液才送回来的,不然你哪儿撑的下来。”

“呃……”钟云从试着抬了下胳膊,没抬起来,“我这几个月住的院好像比我从小到大加起来都要多。”

苏闲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钟云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嗅着米香,口水险些泛滥成灾:“快快快,饿死了!”

苏闲用手背探了一下碗壁的温度,觉着差不多了,便把瓷碗往他那边推了一点:“不烫了,可以吃了。”

钟云从挣扎了半天都没支起身来,最后还是苏闲看不过眼,扶了他一把:“一点力气都没有?”

“真没有……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啊?”钟云从表示自己一头雾水,“难道是我那天早上没吃饭低血糖了?不过也不至于一晕晕三天吧……”

苏闲的表情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你不知道为什么?”

钟云从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真不知道。”

他“啧”了一声,抱着手臂歪着头打量他,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你还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

钟云从一脸无辜地回看他。

“算了,也情有可原……毕竟异能才觉醒几个月。”苏闲摇头失笑,而后却是神情一整,正色道,“简单地来说,就是你又变厉害了。”

“嗯?”钟云从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往他那边凑了一点,“怎么个说法?”

“你自个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钟云从的眉头皱成了两个疙瘩,“我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当时我很生气,觉得他们很吵,想让他们闭嘴……”

“这就是根源了。”苏闲微微一笑,“愤怒也是一种很强大的能量,直接把你的精神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钟云从眨巴着眼,脑筋有点转过来了:“哦……所以我变成这样,跟精神力也有关系?”

“嗯。”他点点头,“现在看来,你是在自己也茫无所知的情况下,大范围地施展了异能,并且因此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所以才筋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钟云从咋舌:“……所以我到底干了啥?”

苏闲撑着下巴,挑起半侧眉尾:“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起来:“骗你干啥?”

苏闲耸了耸肩:“你让暴动的人群变成了一群木鸡……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托你的福,整个事件的解决进程加快了不少。”

钟云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牛逼的吗?”

苏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卖自夸不要脸的,想板着脸鄙夷他一下,不过没绷住,忍不住笑了:“是啊,可牛逼了,如果没有晕过去,就更牛逼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你夸我两句会怎么样?”他小小声地嘀咕着,苏闲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许,指了指白粥:“省点力气吧,不是饿吗?赶紧喝了,待会儿要凉了。”

他的胃也很合适宜地唱起了空城计,强调了自己的存在,钟云从也不敢怠慢,心急火燎地想填饱肚子,可现实却是残忍的,他费了老大的功夫才伸出手拿起调羹,可手上实在没劲儿,才刚拿起,又哐当一声摔回了碗里。

钟云从拿眼角余光悄悄地觑了一眼苏闲。

苏闲的视线挪了个方向,假装没看见。

他故意唉声叹气,他偏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你给我记着!”钟云从愤愤地瞪着某人,随后又是一声喟叹,“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言毕,他俯下身,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幸好碗够大,他脸也挺小,否则的话,八成得卡着了。

没办法,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还好是流食,只需要吞咽就好,不过这样的吃法总是不方便且不雅观,最糟糕的是,总让他联想起某种动物。

不好,越想越糟糕,钟云从差点没忍住,从鼻子里发出几句哼哼声了。

他猛地抬起头,然后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下巴上糊满了粥水。

苏闲瞟了他一眼,被他那副狼狈的模样给逗乐了。

钟云从一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得出来?姓苏的,你有没有良心?”

“你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可以先问问被你吃掉半碗的粥是谁熬的?”苏闲转过身,摇摇头,抽了张纸,帮他擦掉了脸上沾着的米粒,最后闭了闭眼,拿起调羹,“行了,别卖惨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钟云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勺子的粥,眉开眼笑地回了一句:“下次你生病了,我也可以喂你。”

“……”苏闲十分无语地瞅着他,“你这是恩将仇报诅咒我吗?”

“好吧,我说错话了。”钟云从舔了嘴角,跟着轻轻地在他手指上点了一下,“那这样吧,你不生病,我也可以喂你。”

苏闲差点把碗摔了。

他深吸一口气,被气到笑出来:“我发现你好像还是挺有力气的,啊?”

钟云从赶紧摆出一副可怜相。

虽然称不上一帆风顺,但终究把一碗粥吃完了,只是钟云从还有些意犹未尽:“能不能再来一碗?没吃饱啊。”

苏闲没说话,只是剜了他一眼,钟云从这会儿也恢复了一点气力,连忙摆手:“我不是要你继续喂我……是真的没吃饱。当然,你要是愿意喂的话……”

“不行。”他一句调戏还没结束,就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还是一语双关的那种:“张既白说过了,你这情况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先这样吧,慢慢来。”

钟云从哀怨地盯着他。

苏闲没好气地别过脸:“看我也没用。”

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行吧。那你陪我聊聊天?”

苏闲未置可否,但依旧坐在原位,没有挪动的意思。

“说起来,”钟云从往背后垫了个枕头,“虽然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我还是没有搞明白,我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不都说我那个是‘触知力’吗?我以为至少要有个媒介什么的……”

“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媒介。”苏闲告诉他,“不只是碰触过物体,土地,空气,都是媒介。”

钟云从张大了嘴:“……卧槽,难道说我比我想象的还要牛逼???”

“……我劝你不要再说话,否则很容易挨揍。”

“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认真。”笑完之后,钟云从的眸光微黯:“其实我很有自知之明,总觉得这次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下次未必还能使得出来。”

苏闲的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握了一下:“凡事无绝对,不可否认,这次是偶然的成分大一点,但至少说明了你有这个潜力。再说了,精神力是可以通过训练提升的。”

他顿了一下,又轻咳了一声:“你真的挺厉害的了,这一次要是没有你的话,会麻烦很多……”

钟云从跟见了鬼似的瞧着他:“不是……所以你夸我可以,我夸我就有挨揍的风险?这是什么道理?”

气氛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恼羞成怒的苏闲转而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你给我闭嘴!”

说完之后起身收拾碗勺,钟云从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苏闲的动作停了下来:“差不多了吧。在你发力之后,冰夷引来的水,筑起了水墙,将人群和守卫隔开,我也从丁成业那边要来了指挥权,纠察队的人也还算配合,里应外合,总算把局面稳了下来。”

“之后我们逮捕了一些人,大多数人还是放回去了。”

钟云从松口气之余,却又有些担心:“应该没问题了吧?”

苏闲缓缓地垂下眼:“嗯,应该没有了。”

他说完拿着碗勺要走,钟云从看着他的背影,冷不丁地又出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闲顿在了原地。

第141章 交换

苏闲回过头来,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点什么,就先被钟云从警告了:“别编瞎话打发我啊。”

苏闲的面色阴晴变换,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是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