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冷意和陈嬷嬷互相瞧了一眼,他们连连谦虚说道:“娘娘过奖了,奴才、奴婢们都不敢。”

万贞儿同他们商量完毕之后,到了第二天便去乾清宫中撺掇皇上不妨把绮霞居的人召进来审一遍。

皇上一直为这件事情恼怒不已,他一方面既有些恨于冕,于冕怎么可以竟然这么辜负唐惊染,而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忍,因为唐惊染如此被于冕所欺骗,她的心中一定倍受煎熬,而同时朱见深心中也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疑惑,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太过凑巧了,怎么可能就在那时候,不偏不倚的正好让他碰到了呢?

所以他对这件事情要说没有疑虑之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万贞儿便对朱见深劝说道:“皇上,既然如此,皇上不妨把绮霞居中的人都召来问一问,到时候事情不就清楚了吗?钱如梦一个人说的话,皇上您不相信,那么所有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他们说的话怎么可能会一样呢,倘若事情是假的,就一定能查的清楚。”

朱见深见万贞儿这么说,便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朕怎么能够审他们,朕难道把他们提到宫中来问审吗?这传出去岂不是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万贞儿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这有何难,如果皇上想查清楚这件事情,还同万贞儿乔妆打扮一起到那绮霞居中走一趟不就是了。”

朱见深听万贞儿这么一说,心头一动,他也觉得,只要两个人乔妆打扮出宫去就能够查到很多事情,所以便点头说道:“贞儿所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妨出宫一趟吧。”

于是两个人便再次乔妆打扮,他们出了宫之后,那里都没有去,直接来到了绮霞居,这绮霞居比起当初的千红院的确是有些不如,但仍旧是十分的气派,看上去金碧辉煌,各色的绸缎和灯笼挂满了宅院,来来往往的客人之中也不乏达官贵人。

第一百二十六回 绮霞居

而绮霞居中的姑娘们,站在阁楼之上和台阶之上不停地逢迎,正视抬眼处到处红袖招,那绮霞居中的鸨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她一眼看到万贞儿和朱见深,感觉到他们两个气度不凡,看上去像是很有银子的人。

所以便走上前来,谄笑道:“不知道两位客官今天来是找哪位姑娘的呢?”

万贞儿微微一笑,甩着手中的折扇说道:“我们听说这绮霞居中有一个叫做钱如梦的姑娘生的十分漂亮,我们今天是特意慕她的名声来的。”

那妈妈眉头一簇,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两位,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不妨再找一下别人吧,其实我们这绮霞居中有很多漂亮的姑娘,那如梦虽然说也算是我们绮霞居中的花魁,可是我们还有如雪、如花和如霜呢,不如我帮两位公子把如雪和如花请来如何?”

万贞儿咳嗽了一声,随手从袖子之中取出了一锭金子放到那妈妈的手中说道:“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见如梦姑娘,倘若你不肯让我们见,那么这锭金子就还是我的。”说完,万贞儿又去取那锭金子。

那鸨母名叫于妈,她开这绮霞居开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见到有客人出手如此阔绰,一出手就是一锭厚重的金子,她把那金子捧在手中用牙咬了咬,发现是真的,连忙躲开了万贞儿的手说道:“这位公子既然你想见如梦姑娘,那就见如梦姑娘吧。”可是她脸上仍旧露出了为难之色。

万贞儿看旁边来来往往的尽是人,便对那于妈说道:“好了,我们先去房中再说吧!”

“是。”那于妈答应着,便引着万贞儿和朱见深两个人来到贵宾房中。

那房中的摆设十分清秀、典雅,一点都看不出是妓院的气派。

就连朱见深也仍不住啧啧称赞,因为他之前所进过的妓院都是十分媚俗的,而唯独这绮霞居果然是十分雅致的地方,也难怪于冕会来了。

那于妈微笑着对万贞儿和朱见深说道:“两位公子你们想见如梦,也不是不让你们见,只是这如梦姑娘…如此实在是身子有些不方便。”

“哦,她到底怎么呢?”妈妈有话不妨对我们说。

那于妈摇了摇说道:“这本是我绮霞居中的事情,两位客官都是外人,实在是没有必要知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把如雪和如花姑娘叫进来招待两位。”

说完,那于妈就打算往外走。却被万贞儿喊住,万贞儿说道:“妈妈,你到底想不想赚我们的银两,要是你想赚我们的银两,那么我们问什么你就问答我什么,到时候一定重重有赏。”

那于妈一听面色顿时绽的像一朵老菊花一般,因为她早就已经看到了。

那于妈见万贞儿和朱见深都是豪客,又见他们说,只要自己随便问答他们几个问题,就可以拿到银子,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她便行了个礼,弓身说道:“两位客官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只要老身知道的,老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会让两位客官满意的。”

万贞儿微微一笑,便启齿问道:“妈妈,你说如梦姑娘刚才身子不适,如梦姑娘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呀?”

那于妈面色顿时沮丧了起来,她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家门不幸,那如梦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是我这绮霞居中的头牌花魁,但是偏偏跟那个于府的于冕搞在一起,以至于现在坏了身孕,到现在有多少客人是指定要见她的,可是不能够”

万贞儿和朱见深对视一眼,万贞儿微微一笑,把手轻轻一摆,意思让朱见深自己询问,因此朱见深便开口说道:“哦,那于冕公子经常来你绮霞居中吗?”

“那可不是,于冕公子以前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就来找如梦姑娘,那于冕公子出手十分豪爽,又懂得诗词歌赋,我们如梦姑娘别提有多喜欢他了,莫说如梦姑娘,就是如雪、如花和如霜三位姑娘也都很喜欢他,但是他单单对如梦姑娘情有独钟,这也难怪,谁让在这四位花魁之中,唯独如梦姑娘生的最是美丽呢。”

朱见深听于妈说完,面色顿时变的有些铁青,他仍旧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问道:“那你说如梦姑娘如今已经怀了身孕,可是于冕于公子的吗?”

“是,难道还是别人的吗,于冕和如梦好的这段时间里,他给了我一笔银子包起了如梦,这段时间里谁都没有染指过如梦,你说如梦的孩子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

朱见深见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了一些谱,他继续说道:“那如今这如梦姑娘身在何处?可是已经同于冕在一起了吗?”

“哎!说起这件事来我就生气呀。”于妈叉着腰,面上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真没想到于冕他是这么一个人,他以前同如梦姑娘好的时候,两个人海誓山盟,什么情话不说呀,他把如梦当成珍宝一般,那真是放到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把化了,对她好的没有办法说,但是现在呢?现在那于冕来都不来绮霞居了,可怜如梦怀了身怀还待在绮霞居中,这件事情说出来真是一大笑话。”

那于妈越说越生气,叉着腰,忍不住指着骂了于冕半天。

万贞儿和朱见深听她说话如此的义愤填膺。万贞儿便微微一笑又取出一锭金子递给那于妈说道:“好了,多谢妈妈告诉我们这么多,你现在就把你说的那几位花魁姑娘都请过来吧?”

“好,谢谢两位客官,两位实在太豪爽了。”那于妈一面笑的合不拢嘴的接过银子,一面连声说道。

她接过银子之后,便走了出去,过了没多久,就有两位美女走了进来。

那两位女子都生的十分美丽,虽然比起那日的如梦果然是有些不如,但是仍旧是生的袅娜婷婷,果然是十分美貌的,也不负这绮霞居中花魁的名声。

她们两个走进来先向万贞儿和朱见深俯了一俯,便每人坐到另外一个的身旁。

万贞儿看见如雪往朱见深怀里偎依,不禁面色有些难堪,她咳嗽了一声,是在提醒朱见深要及时询问。

朱见深好歹也是帝王,曾经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尽管见到如雪和如花这等的花魁,在他眼中也不过觉得如此而已,他根本就不会为她们两个所引诱,所以他便扬了扬眉说道:“两位姑娘,我想有件事情想询问你们。”

“询问事情?公子先喝杯酒,谁来我们这绮霞居中不是寻欢作乐的呢?”

说完,如花便端起手中的酒杯往万贞儿唇边送去,万贞儿有些怒意,随手一扬,那酒杯便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片片的碎片。

如花见万贞儿脾气这么大,顿时有些生气,但是她仍旧是隐忍着,冷笑道:“公子既然不给面子又何必来这绮霞居中来寻欢作乐呢?”说完便忿忿地往外走。

万贞儿从袖子之中掏出一锭金子,说道:“这锭金子是我和我们家公子赏你们的,不过我们想问你们几句话,你们一定知道什么就要说什么。”

如花和如雪看到如此大的一锭金子,两个人顿时两眼放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日才说道:“好,两位有什么尽管询问吧!”

朱见深便开口问道:“如梦呢?这绮霞居中不是还有一位如梦姑娘吗?我今天来原本是冲着她的名声来的。”

如雪嗤笑了一句说道:“哼,如梦,原来你是来找如梦的,难道如梦的名声真的这么大吗?”

如花也颇有些不屑的说道:“你们就不要再提这如梦了,如梦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谁还找她,这绮霞居中从此四朵金花变的只有三朵了,如梦相信她再在这绮霞居中待上两天,连妈妈都不收留她,到时候她便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喝西北风了,不过说起来如梦倒也可怜,倘若她不是被那叫于冕的公子哥骗的团团转,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那个于冕还口口声声的说会娶她,谁知道现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可怜如梦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今变成了一个弃妇真可怜。”

如花接口说道:“可不是吗,这件事情说起来也让人心酸,虽然说这如梦平日里是齿高气扬一些,而且她人倒也没什么,而且她还十分重情谊,她对那叫于冕的公子哥可是一心一意的,可是那个人实在太过分了,他口口声声的说是要迎娶如梦,到如今连如梦都不管了,如梦四处去找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唉,我怎么听说找到了呀。”如雪在一旁接着如花的话说道:“我听说如梦已经找到那于冕了,但是于冕基本就不认账,于冕甚至说见都没有见过她,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们绮霞居中的人谁不知道于冕以前没事就来找如梦姑娘呀。”

“是呀,也亏他能说的出口,这个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这样子骗如梦,如梦好歹也是我们绮霞居中四朵金花之中的花魁,如今被人就这么欺骗了,还不肯听从妈妈的话打掉孩子,她还坚持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说哪怕自己抚养,也要把他和于冕的骨肉抚养大,这如梦呀,唉!女子一旦执着起来实在比男子还是痴狂。”

如花和如雪两个人就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两个人似乎完全都已经忘了万贞儿和朱见深的存在了。

朱见深见两个人说的如此自然,根本就不像早就被人教好了一般,因为他没有办法不相信于冕和如梦真的是有私情,而于冕真的是对不起唐惊染了。

如花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说这于冕于公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听如霜的丫鬟小兰说,她前几天的时候在街上走,看到于冕同一个十分美貌的女子走在一起,那个女子看起来比如梦年纪要大些,但是生的十分美貌,据说是有倾国倾城的颜色,美丽的不像人间的女子。”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此倒容易解释为什么于冕会这么快就不要如梦了,原来是这样,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始乱终弃,这样的人就应该拖出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两个人越说越义愤填膺,说到最后,她们口中的于冕已经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了,她们的话听在朱见深耳中,让朱见深觉得感同身受。

因为都是于冕的存在才让唐惊染不喜欢自己,而也正是由于于冕的存在,让唐惊染没有办法与自己在一起,但是于冕这么幸运,有唐惊染爱他,但是他却不知道珍惜,还同什么如梦搅合在一起。

到如今如梦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不但不认账,反而还把她赶出来,以至于如梦和她的可怜的孩子,只能栖身在这青楼之中,而且说不定过几天,那鸨母生了气就把如梦赶了出去,到时候如梦真的要沦落街头了。

想到这里朱见深就觉得十分感慨,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贞儿,你取两锭银子给这两位姑娘,让她们把银子拿给如梦吧,我看如梦也实在是很可怜。”

万贞儿见朱见深起了恻隐之心,连忙说道:“是。”便取了两锭金子交给如雪和如花,并叮嘱她们道:“这两锭金子,是这位公子他送给如梦的,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把这金子转交给如梦,倘若不然那一天如梦流落街头被我们家公子知道了,我们公子一定不饶你们,我们公子可是十分有来头的。”

万贞儿恐吓两人说道。如花和如雪听万贞儿说十分郑重,连忙说道:“我们知道了,公子们放心,我们一定把金子转交给如梦,就是人都是有侧隐之心的,如梦这么可怜,我们也十分可怜她呀。”

万贞儿挥了挥手,就让如花和如雪先下去了。

朱见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人都是有侧隐之心的,为什么于冕连这点侧隐之心都没有呢?那如梦虽然是一个青楼女子,可见她对于冕也是情深一往的,为什么于冕会就这么抛弃她呢,于冕不要这青楼之中的女子就罢了,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认,这个人实在是不怎么样。”

万贞儿接口说道:“皇上说的可不是吗,还有一样,那张夫人平身最讨厌的就是青楼之中的女子,恐怕于冕不敢娶这如梦回家,同那张夫人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朱见深点了点头,便同万贞儿两个人一起走出贵宾房,走下楼来,他们两个还没有走到楼下,正好有打杂的端着饭菜往楼上送。

朱见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拉住那打杂的小声问他说道“这小哥,我问你一件事。”

说完,他便憋了万贞儿一眼,万贞儿取出几两碎银子交给他大打杂的,那打杂的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便变得晶亮了。

他笑嘻嘻的问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问就行了,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朱见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道这绮霞居中如梦姑娘的事情吗?”

那打杂的四处看了看,四顾无人,这才说道:“这位公子我跟您说,这件事情您可不要张扬出来,四处问人,我们于妈最讨厌别人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了,这如梦姑娘也真是可怜呀,以前的时候吧,跟那于冕公子两个人那般的恩爱——”

说道这里,他便干脆把那石盒往那楼梯扶手之上一放,继续在那里说道:“可是现在呢,她冷落到什么地步了,她现在住在后院的柴房之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十分可怜,于妈说了,过两天就把她赶出绮霞居去,而如今她怎么都不肯听从于妈的吩咐,把那个孩子打掉,她实在是太过可怜了,而那个于冕也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这位公子问我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十分有气。”

那打杂的边说边做出十分义愤填膺的样子,继续感叹到:“那如梦姑娘以前可是我们这绮霞居中的王牌花魁呀,满京城的人谁不是奔着如梦姑娘的名字来,但是如梦姑娘偏偏就只对于冕一往情深,真所谓是痴心女子负情郎,没想到那于冕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也让人觉得十分诚实可靠,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般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人。”

那打杂的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才端起石盒摇摇头继续往楼上去了。

朱见深见那打杂的也这么说,这才转过脸来对万贞儿说“你说的不错,看来以前是真的朕看错了于冕了。”

原来朱见深也是一个十分心细的人,他做事情也十分细心,所以他才连续问了好几波人,倘若人人都说这件事情跟于冕有关,那么这件事情多半就是和于冕有关系了,倘若要是有人不是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万贞儿在心底暗自道:“幸亏这古冷意办事情办的周全,倘若一不小心被皇上把事情的真相给问了出来,那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万贞儿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我们还是先回宫,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于是朱见深和万贞儿出了绮霞居,两个人重新回到宫中了。

第一百二十七回 惊噩梦

回到乾清宫中之后,朱见深恨恨的拍了拍案几,愤愤地说道:“朕没有想到于冕竟然是这样的人,朕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同惊染姑娘说清楚,绝对不能让惊染姑娘受他的欺骗。”

万贞儿笑了笑,说道:“皇上,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但是你若是同惊染姑娘说,恐怕惊染姑娘是不肯相信的,不如皇上就直接下道圣旨把惊染姑娘召进宫中来嘛,也许现在惊染姑娘会恨皇上,可是等她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一定会感激皇上的。”

朱见深坐在那里想了半日,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个主意不妥、不妥,倘若是惊染因此而永远不肯相信我那怎么办?朕还是把惊染给传召进宫,把这件事情向惊染说清楚吧,朕相信惊染是如此冰雪聪明的人,只要朕稍微提点,她便理解朕再说什么。”

说完,朱见深便扬了扬手对万贞儿说道:“万贵妃,你也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万贞儿行了一个礼,柔声说道“是。”说完之后,她便自回到永和宫中。

回到永和宫中之后,古冷意和陈嬷嬷便一先一后的上前来问她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万贞儿得意的扬了扬眉说道:“事情进行的一切都顺利。”她又对古冷意进行了一番嘉奖。

且说朱见深为这件事情发愁,茶不思饭不想,经过一天一夜的考虑之后,他终于决定把唐惊染叫进宫中来,向她谈清楚这件事情。

倘若唐惊染知道了这件事情,仍然不肯同于冕分开的话,那时候他一定会再想办法拆散他们两个,毕竟于冕是一个十分靠不住的人,他可不希望唐惊染会变成那个被于冕始乱终弃的人。

唐惊染忽然听说皇上要传她到乾清宫,觉得有些奇怪,正在犹豫要不要去。

方寥便从旁劝说到:“惊染,既然是皇上传你,你不妨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吗?反正你和皇上的事情也纠缠了这么久,凡事也该说个清楚才好。”

唐惊染想起那日朱见深在醉云楼,眼睁睁的看到了于冕和绮霞居的那个钱如梦纠缠的事情,她心里便觉得朱见深传自己入宫多半与这件事情有关。

可是唐惊染想来想去都实在是想不明白,倘若是有人想陷害于冕的话到底会是谁呢?难道那个人是万贞儿,唐惊染想到的人就只有万贞儿一个,可是万贞儿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倘若让皇上知道于冕和自己的感情不好,那么皇上说不定会一怒之下而召自己入宫为妃,到时候那万贞儿不就多了一个对手,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让自己入宫呢?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像是万贞儿所吩咐的,可是既不是万贞儿所安排的那又是谁呢?

对于这件事情上,唐惊染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以朱见深的性格,朱见深出现在醉云楼那里多半也只是巧合,他虽然身为皇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来的。

所以她并没有丝毫怀疑过朱见深,她以为朱见深召自己入宫是想向自己解释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听方寥这么一说,她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师傅这么说,我就进宫走一趟是了。”

于是,唐惊染便从怀明苑中上了宫中派出来接她的轿子,去见朱见深。

唐惊染来到乾清宫中的见过朱见深,朱见深见唐惊染见他仍旧是那么素衣不染风尘色,仍旧是美的像花瓶之中的仙女一般,心中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但是他仍旧是郑重的对唐惊染说道:“惊染,你知道今天朕把你召来有什么事吗?”

唐惊染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传召惊染来有什么事情,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就是,倘若皇上是想向惊染解释那日在醉云楼发生的事情,皇上就不必解释了,惊染知道那肯定不是皇上做的,皇上也不是这种人。”

唐惊染的话听在朱见深的耳中,朱见深只觉得心头一阵撼,他没有想到唐惊染竟然是这么想的,她竟然这么说,难道是曾经怀疑过醉云楼中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吗?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冷静的望了唐惊染一眼,半日才静静地说道:“惊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以为在醉云楼中发生的事情是朕策划的吗?”

“不是,惊染并没有那么想,所以惊染想同皇上说,倘若皇上要跟惊染解释这件事情,那么就不必了,惊染相信皇上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唐惊染笑盈盈地说道。

朱见深见她笑了,心中却仍旧是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唐惊染方才开口说的那些话,已经完全让他受到了伤害,他觉得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他便询问唐惊染说道:“难道你没有想过那件事情会是于冕做的吗?难道你没有想过钱如梦的事情本来就是真的吗?为什么你会怀疑朕?”

“皇上,惊染说过,惊染并没有怀疑皇上,请皇上不要多心,至于这件事情,惊染相信绝对不是于冕做的,那钱如梦于冕也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钱如梦,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的,惊染既相信皇上也相信于冕,于冕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的事情来。”

唐惊染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布满了坚定之色,这让朱见深觉得很伤心。

其实朱见深本来就知道唐惊染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是于冕,可是她竟然如此的维护于冕,让朱见深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因为于冕的事情,她几乎要责怪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有些怒意,但是他又不想对着唐惊染发作,因此他便郑重的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今天把你传来并不是想要跟你解释那天醉云楼的事情,因为那天醉云楼的事情根本就同朕无关,朕也只是一个看客罢了,朕今天把你传来是想告诉你,那天醉云楼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而于冕也的确是一个薄情寡幸、始乱终弃的人。”

“你说什么?”唐惊染微微有些惊讶,她摇了摇头,仍旧是微笑着对皇上说:“皇上,惊染看人向来是很准,惊染知道于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可以为了我死而不顾的人,所以他绝对不是皇上所说的始乱终弃、薄情寡幸的人。”

唐惊染听朱见深这么说,便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她就抬头望着朱见深,而朱见深看她用那种眼神望着自己,多半有些怀疑自己,因此觉得很是伤心。

他长叹一声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所做的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相信朕才是,朕之前的时候已经去绮霞居中查过了,那绮霞居中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于冕的确是那钱如梦的情人,而钱如梦也的确是怀了身孕,她现在还躺在绮霞居中的柴房之中,不知道何去何从呢,要是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绮霞居中查问一番就行。”

唐惊染神色十分的坚毅,她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惊染是绝对不会去绮霞居中查的,而惊染更不相信于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于冕是怎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也十分清楚他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更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唐惊染说话如此自信,让朱见深觉得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唐惊染肯怀疑自己,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怀疑于冕,由此可见,于冕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牢固如山,而不可撼动了。

“但是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被人欺骗吗?不,那绝对是不行的!”朱见深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所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所同你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成分。”

“之前万贞儿万贵妃已经同朕说过,于冕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朕一直都不相信,直到在绮霞居中,询问过绮霞居中的每个人,朕才知道于冕的真面目,朕之所以出去查这件事情,也无非是为了你才是。”

“皇上,又是万贵妃吗?难道对万贵妃便如此信任吗?皇上信任万贵妃多半是因为万贵妃是皇上的妃子,而惊染相信于冕也因为他是惊染的未婚夫婿。”

朱见深听她这么说,似乎话语之间隐约有责备万贞儿的意思,他说道:“贞儿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朕而已,而于冕这么做,难道他是为了你吗?你想想贞儿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倘若你和于冕之间感情不复,说不定有一日朕要召你入宫,到时候万贵妃她不是多了一个在宫中同她争宠的人罢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傻,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呢。”

唐惊染没有想到朱见深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让她觉得十分的惊愕,她微微一愣,旋即便笑了笑说道:“皇上,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都好,请你相信惊染,于冕他是无辜的,他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是有人栽赃嫁祸罢了,虽然那个人是谁,惊染也不能够查出来,但是惊染只希望皇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惊染先退下了,如果皇上没有其它的事情。”

说完,唐惊染便向朱见深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朱见深听她说话的意思,听在他的心里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刺一般,他觉得惊染真的是有疑他的意思,似乎每一句话所指都是指自己,似乎她话的意思,就是说背后主使的那个人就是皇上一般。

朱见深听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都是一心一意为唐惊染打算的,没有想到唐惊染非但不领自己的情,还在那里怀疑自己,让他觉得自己的一腔心血全都付了流水一般,让他觉得十分受伤。

“好吧,惊染,你既然不肯听朕的,那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朕只想告诉你,那件事情绝对不是朕做的,朕什么都没有做过,朕唯一想做的,就是希望你幸福,所以朕才把你传入宫中,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但是你宁可相信于冕也不肯相信朕,你更不想去察探真相,只是听于冕的一面之词,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下去吧!”

唐惊染听了朱见深的话,她头也没有回,便往前走,走了两步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恐怕有些伤了朱见深的心了。

其实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朱见深,但是因为两个人说话的意思和表达的听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不一样的,以至于让朱见深以为她是怀疑自己,所以让她觉得很是神伤。

唐惊染原本希望安慰朱见深两句的,可是她怕朱见深对自己余情未了,那么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十分复杂而烦琐起来,说不定朱见深还会被有心人利用,因此她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了乾清宫中。

朱见深见唐惊染掉头不顾,连回头同自己说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心里只觉得如堵如咽。

一时之间,他忽然觉得十分寥落冷清起来,自己身为堂堂的皇上,身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非但连喜欢的人都不在自己身边,不喜欢自己,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连一个小小的于冕都不如。

唐惊染此次与朱见深见面,无疑深深伤害了朱见深的心,而万贞儿便在一旁趁机挑拨说道:“皇上,您说这件事情吧,一切原都是您一心一意为了竟然姑娘着想,但是没有想到惊染姑娘不但不领您的情恩,反而还觉得是你在破坏她,这事情说起来实在是忒也客气。”

朱见深冷冷的瞪了万贞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万贞儿知道现在朱见深已经被唐惊染伤的很深,只要自己在从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说不定朱见深便会听信自己的话。

所以她便继续说道:“皇上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你也不要怪贞儿多嘴,倘若皇上从开始的时候就听贞儿的话,不要对于冕那般仁慈,说不定惊染姑娘就会对于冕死心了。”

“什么,你说要朕不要对于冕那般宽容,那是什么意思呀?”

万贞儿从旁缓缓地说道:“皇上,只要您把惊染姑娘纳入宫中为妃,您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又有谁能够阻拦得了您呢?便是两宫皇太后和皇长公主恐怕也是扭不过您的,到时候这于冕不就不能够再欺负惊染姑娘吗?皇上对惊染姑娘一片真心,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惊染被于冕所欺骗、所蒙蔽,而不能自拔吗?倘若有一天于冕对惊染姑娘始乱终弃,到时候惊染姑娘所受的伤害就不是今天这般了。”

朱见深听万贞儿把话说完,他心中深深的为之震撼,他觉得万贞儿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倘若有一天唐惊染被于冕重重的伤害,被于冕始乱终弃,到时候那唐惊染所受的伤害远远就不是今天这般简单了。

“所以呀皇上,您还是听贞儿的话,皇上不妨把惊染姑娘招入宫中为妃,到时候惊染就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会知道皇上对她的好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皇上,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惊染姑娘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万贞儿任在一旁娓娓说来。

万贞儿所说的话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唐惊染着想,而朱见深又不知道她起初曾经对于冕钟情,又怎么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他只当万贞儿只是为了自己好,却没有想到万贞儿实在是贼子野心。

他听万贞儿这么说,便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朕现在就下召纳惊染进宫为妃——”

说到这里他又愣了愣,甩了甩手说道:“还是不要了,惊染根本就不想入宫,朕要是强迫她入宫,她便是进来了也不会幸福的”。

说完,他便扬了扬手对万贞儿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等朕慢慢想来再说。”

万贞儿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皇上说道:“皇上,人说有一句话,贞儿不知道说不说得?”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经过这些天万贞儿为什么朱见深出谋策之后,朱见深已经十分信任万贞儿了。

万贞儿便笑了一声说道:“所谓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皇上既然想跟万贞儿在一起,而又不想让惊染姑娘受到伤害,那难免会有人受伤的,皇上不要为敌人着想,而失去了自己的立场才是呀。”

万贞儿的话就像是重重的锤一般捶打在朱见深的身上,朱见深身子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他仍强打着心底的一口气对万贞儿说道:“好了,你说的朕都记住了,你先下去吧!”

“是。”万贞儿恭恭敬敬的说道,便起身退下。

等到万贞儿走后,在朱见深的心里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这两句话先先后后的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不知不觉之间朱见深便睡着了,在睡梦之中他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他看到唐惊染面容十分憔悴不堪,她望着于冕深情默默地说道:“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于冕却一把推开她的手,他的怀中抱着钱如梦瞪了唐惊染一眼说道:“你妄想吧,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如梦姑娘。”

唐惊染恳求他说道:“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怀了身孕,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眼睁睁的这么不管我们了吗?”

第一百二十七回 白头山

于冕却笑的一丝人情都没有,他说道:“我就是不打算管你们了怎么样?谁让我现在喜欢的是如梦姑娘呢,我为了如梦姑娘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但是你唐惊染,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于冕便伸出手去重重的打唐惊染一个耳光,朱见深在旁边急的直跺脚,连声说道:“住手、住手,不许你打惊染姑娘!”但是于冕却好象没有听到一般。

朱见深只惊的一身冷汗,连声说道:“不要、不要。”等到他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般,可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在梦中的情形他细细回想起来,就好象当真发生过一般。

他想起万贞儿对自己说的那两句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了结了,而他也绝对不能放弃唐惊染不管不顾,谁叫他终其一生,只爱这么一个女子呢!

正在这时候林建安走了进来,他走了进来之后对朱见深行了一个礼,十分恭敬的说道:“皇上,天色已晚,皇上不如就寝,早点就寝休息吧?”

之前的时候朱见深一直并不怎么信任林建安,直到后来对他的信任便加深了一些。

他看到林建安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林公公倘若你喜欢一个女人”,说到这里他愣了愣,因为他想起那林建安如今已经是个太监了,根本不可能喜欢女人,他便打住不说。

那林建安笑道:“皇上,你有什么想要询问老奴的您就尽管说吧,不用替老奴着想,老奴也知道皇上只是想老奴给皇上一个建议而已。”

朱见深此时此刻听到林建安说出这么温暖人心的话来,让他觉得心中暖暖融融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朕就告诉你,你说假说你喜欢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喜欢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忠,非但不忠,还做出了许多对她不且的事情来,你看在心里非常不忍,你会怎么做,你会想个法子把那女人从那男人手中夺过来吗?”

林建安一听朱见深这么问自己,立刻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在这之前他早就已经得到了万贞儿的授意,万贞儿让林建安无论如何也要劝说皇上把唐惊染接入宫中。

因此他便点点头说道:“皇上,倘若老奴是这个男人,老奴一定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好,皇上你想呀,既然那个男人已经对这个姑娘不忠了,那我为什么要对这个男人手下留情呢?而为什么又让这个姑娘陪着他受苦呢?皇上,这只是老奴自己的看法,至于老奴说的对不对请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朱见深见林建安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他便面上的神情缓和了很多,他的神色变得契合起来。

他说道:“你说的对,朕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错,倘若那个男人既然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作为男人一定要好好保护那个女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收到伤害而不为所动呢?”

朱见深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有了一个主意,到了第二天朝堂之上,果然有大臣上前启奏道:“皇上,之前臣上了一道奏折,那奏折之中乃是关于白头山的贼匪一事,不知皇上您可曾看了吗?”

朱见深面无表情的说:“朕已经看过了,这白头山的贼匪实在是太过于猖狂,要是留着他们在那里危害百姓,而不把他们一网打尽的话对百姓实在是一个很大的祸害。”

“臣恳请皇上允许臣带兵前去剿灭那些贼匪!”

那大臣乃是一员武将,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出征,如今国泰民安他没有了出征的机会,所以便向朱见深上了一道奏折,希望可以剿灭白头山的贼匪。

大将在何时期要想晋升是实在很难的,除非有战争,他们通过立下军功,才可以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品节。

而如今天下太平,所以这大臣见到白头山有贼匪,就向皇上上了一道奏章,希望皇上可以派自己带兵去剿灭那些贼匪,从而可以加官进爵。

朱见深的面色便沉静如水一般,他想了想对那大臣说道:“卿家并不是朕不肯派你去白头山剿灭贼匪,只是你年纪已经大了,所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所以朕已经决定要去剿灭那白头山的贼匪了,只不过却不是派你,朕想派别人。”

那大臣没有想到朱见深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如此不客气,竟然当着朝臣的面说自己廉颇老矣,他心里觉得十分羞愧,便恨恨地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退到后面去不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朱见深撇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于冕,他扬了扬手说道:“于冕乃是于谦于大人的儿子,于谦于大人以前对我们大明朝实在是功在社稷,虽然先皇因为误信谗言而斩杀了于谦,朕也已经为他平反,还为他加封了谥号,于冕乃是于谦唯一的儿子,是忠良之后,朕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于冕只做一个五品的小管呢,于冕?”

“是,臣在。”于冕连忙下跪。

朱见深笑着说道:“于冕现在朕就加封你为三品大将军,朕现在命令你带兵去剿灭白头山的贼匪,你即日启程不得有异议,朕之所以这么做,也无非是希望你可以累积军功,早日加官进爵而已,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朕的心意才是。”

于冕被朱见深这么一说,他只觉得头脑一阵浑然,谁都知道,他乃是一个文臣,如今竟然要他一个文臣带兵打仗,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因此他便抬起头来对朱见深据理力争道:“皇上,并不是臣不肯接受皇上的封赏,臣也并不是不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可是臣是一个文臣,让臣带着一群士兵去剿灭白头山那些贼匪,臣觉得这实在是在臣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外,所以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哼,于冕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朱见深拍案大努道:“你还记得你的父亲于谦吗?你的父亲于谦也是一介文臣,可是他呢?他当时带领着全京城的士兵进行了京城保卫战,保住了京城,你父亲的丰功伟绩朕到现在还记得,可是你现在竟然跑里跟朕说,你只是区区一个文臣,文臣又怎么样了?文臣就不能够带兵了吗?难道你不念自己是忠良之后吗?想摸黑你父亲的名声?”

朱见深字字句句直指于谦,于冕平生最佩服得就是他这个父亲,他听朱见深这么一说,顿时神情有些萎靡,低下头去说道:“既然皇上主意已决,那么臣就带兵前去攻打白头山,剿灭白头山的山寨。”

说完他就跪在地上对着朱见深行了一礼,朱见深听他肯去带兵攻打白头山的贼匪了,他心里才高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