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想么做也无非是希望于冕带兵攻打白头山的时候,可以一去不回而已,到时候那唐惊染便是再伤心,但是时间会治愈一切,相信经过不长的时间之后,她一定能够忘记于冕而重新开始。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她接入后宫之中为妃,而自己也可以呵护和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朱见深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也是因为万贞儿的那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觉得万贞儿说的很对,倘若自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便是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样呢?而且他现在对于冕的人品非常不齿。

而且他对唐惊染如此的维护于冕觉得十分不值,他觉得再这么下去,唐惊染一定会被于冕所骗到,到时候自己便是想尽再多的办法也没有能力去保护唐惊染了,倒不如像万贞儿所说得那样长痛不如短痛,想个办法他现在就把唐惊染和于冕给拆散了。

派于冕去攻打白头山的贼匪,而谁都知道白头山的贼匪向来是活动很剧烈的,只要于冕到了那里恐怕就有去无回的。

于冕答应了之后朱见深便微微一笑说道:“于冕,你乃是大忠臣于谦的儿子,此次出征去剿灭贼匪你一定要全力而为,万万不可以有懈怠你知道吗?”

“臣宗旨。”于冕恭恭敬敬的说道。

于冕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对自己一反常态,竟然派自己去攻打皇太后的贼匪,他知道这件事情多半和那日在醉云楼之上,朱见深见到自己和一个女子纠缠有关系,但是这些事情又怎么能拿到朝堂之上说呢?所以他也只能由着朱见深了。

朱见深又继续说道:“朕想来想去那白头山的贼匪也不是很多,所以朕决定拨五百兵马给你,你此去一定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朱见深起初说话的时候伸出了五个指头,于冕看见了以为他要派出五千兵马给自己,心想那白头山听说也不过才不到一千人,倘若可以带五千兵马去,五个人打一个人,死活还是有胜算,谁知道朱见深竟然说只给他派五百人去,这便指明了就是为难他。

他连声说道:“皇上,并不是臣不肯听皇上的话,可是皇上只派给臣五百兵马,那白头山据说乃是有一千人的,他们个个都是凶悍的亡命之徒,只是五百兵马又怎么能够打败他们呢?”

“哼,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朝廷之中的兵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个个都是精明强将,虽然五百兵马难道还打不过他们那一群乌合之众吗?”

转眼他望了那大臣一言,说道:“李爱卿你之前跟朕说过白头山只不过是有两百多贼匪,对吗?”

那李爱卿就是刚才想向朱见深申请去带兵攻打白头山剿灭贼匪的大臣,他见朱见深让于冕去心里觉得十分有怨气,毕竟他觉得那是一个让自己晋升的好机会,但是白白的让于冕抢了去了,他怎么能不懊恼呢!

他又听到皇上说只让于冕带五百兵马去,显然是皇上在为难于冕,所以他听到皇上向他询问是不是白头山只有两百人的时候,他立刻响亮的回答了一声:“启禀皇上,据探子回报,那白头山不过才两百乌合之众而已,倘若皇上给臣三百兵马,臣就一定可以把白头山的贼匪都剿灭。”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居,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派自己去了,与其这样不如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吧!显然朱见深对他的回答是十分满意的。

朱见深便神色淡静的望了于冕一眼,说道:“于冕,你可听到李爱卿说的话了吗?那白头山不过才两百乌合之众而已,朕命你带五百军队前去,你一定可以打得过他们,至于那一千人,恐怕都是当地的百姓以讹传讹罢了。”

于冕听朱见深这么一说,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心道:“若是只有两百贼匪带着五百兵马去还是有可能剿灭他的。”

所以他也应道:“臣宗旨!”

“好,那么诸位爱卿谁还有什么事情,有事奏来,无事散朝。”

朝臣们都谨慎不言,他们人人都知道那白头山是有一千贼匪的,皇上摆明了是为难于冕,但是谁也不肯站出来为于冕说一句话。

因为倘若为于冕说话,那岂不是得罪了皇上,要是得罪了皇上会落得什么样的后果,谁能够预料呢!

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帮助于冕的,他们便谨慎不言,于是各自散朝。

朱见深才回到乾清宫中不久,万贞儿便已经从古冷意口中得知了皇上派于冕去攻打白头山的事情,她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心里觉得十分震惊。

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非但没有让唐惊染入宫,反而集中全力去对付于冕,这让她觉得心里十分难过,因为于冕无论如何都是她喜欢的人,她始终不想看到于冕有什么危险,而皇上竟然处心积虑的针对于冕,这让她怎么能不寒心。

她想来想去决定亲自往于冕府中走一趟,到时候只要于冕答应她,再也不跟唐惊染往来,那么她一定能够想办法向皇上求情,说服皇上,让皇上不要再让于冕带兵去攻打贼匪。

万贞儿打定主意以后便悄悄换了一身男装去于冕府中,寻找于冕。

于冕回到府中之后,便把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向张夫人说了一遍,张夫人听说皇上命他去攻打贼匪之后,见他眼神之中微微有害怕之色。

毕竟这于冕在山海关外住了很多年,回到京城之后又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波,所以他有这种表现也觉得完全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张夫人便老冉对他说道:“冕儿,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想一想皇上派你去为国效命,乃是皇上对你的一番重用之意,只要你能剿灭贼匪,那么你就是大明王朝的有功之臣,便是万一有什么不幸,你不幸殉国那也是死的轰轰烈烈,大丈夫之死或有重于泰山或有轻于鸿毛,能为过程民族而死便是重于泰山又有何不可?”

于冕听母亲这么一说,顿时精神一震,说道:“是。”

他同母亲谈完之后便回到房中,其实于冕心中想来想去,觉得事情并不是张夫人说的那么简单,张夫人并不知道皇上对唐惊染的喜欢之情。

他觉得这件事情多半是皇上因为那日见自己在醉云楼中和一个女子纠缠,以为自己负了唐惊染,所以要处心积虑为唐惊染出一口气,便指派自己去剿灭贼匪。

皇上派他一个文臣去剿灭贼匪,原本就是他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倒并不是说他怕死,而是于冕觉得国家文臣武将各司其职,国家才能繁荣安静,他于冕乃是一个文臣,原本就不应该去做武将做的事。

皇上指派他去为国家剿灭贼匪,那本来就不是物尽其用,而皇上若是为了一己私怨而陷他与这种境地,那便是皇上的不仁了,倘若皇上不仁,他作为臣子的又将情何以堪。

皇上派他去白头山剿灭贼匪那倒也罢了,最让他觉得心中不愤的是皇上竟然指派五百兵马给他,他原本皇上说的是真的,那白头山真的只有二百人而已。

但是当下朝的时候,所有的朝臣都在议论这件事,他们议论纷纷都说白头山有一千贼匪,那么皇上给他五百兵马,也就是摆明了让他去送死的。

而且他早就从朝臣之中听说了,皇上指派给他的那五百兵马都是老弱残兵,那些人平日里去打仗都是不行的,更何况去剿灭凶悍的贼匪呢!

于冕想到这里就觉得十分恼怒,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原本是十分磊落坦荡,对唐惊染并没有半分相负之意,但是皇上反而不相信自己,这让他觉得作为皇上的臣子十分寒心。

他独坐房中,正在想事情的时候,忽然有管家前来回报说:“启禀公子爷,那万贵妃来了,我特意来跟你说,没有敢惊动老夫人,那万贵妃上次来我们府中大闹一场,让老夫人受了无名的怒气,老夫人若是知道她来了,肯定被气得暴跳如雷,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同志老夫人的。”

于冕挥了挥手,平了平紊乱的心绪对老管家说道:“你做的对,你把万贵妃请进来,我倒是看看她有什么事情?”

第一百二十八回 相挽留

那老管家便把万贞儿请了进来,万贞儿一身男装打扮走进来之后笑着说道:“没想到老管家的眼神这么好,本宫今日扮作男装也被老管家一眼看了出来。”

那老管家心里本来就对万贞儿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万贞儿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颐指气使,所以他没声好气的哼了一声便下去了,连奉茶都不曾。

于冕不知道万贞儿此次前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一直为母亲之前赶走万贞儿而觉得有些歉疚,但是上次万贞儿前来侮辱了张氏夫人,让他觉得心里十分愤懑。

因此当他见到万贞儿的时候,他便抬眼说道:“万贵妃不知道您光临寒舍到底有什么指教呢?您乃是唐唐的贵妃,要是动不动就来我们府中,传了出去恐怕对贵妃的名声不太好。”

万贞儿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望着于冕争创了半日才说道:“于冕公子,本宫今日前来乃是为了你,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感动吗?”

“什么,为了我?”于冕有些惊愕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你,我听说皇上派你去白头山攻打贼匪,那白头山的贼匪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个个都是凶悍,你带着五百老弱残兵前去攻打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于冕听万贞儿这么说,一时便不做声,他知道万贞儿说的话都是实话。

倘若自己带着五百老弱残兵前去攻打那白头山凶悍的贼匪,恐怕只有去无回了,但是他仍旧是没有说话,只听万贞儿说下去,他知道万贞儿此次前来绝对不会是告诉自己有危险这么简单。

果然万贞儿斜着看了他一眼,说道:“本宫能够劝服皇上,让皇上放弃这个打算,但是本宫希望你也能够为本宫做一件事情。”

“什么,为娘娘做一件事情,于冕有什么能够为娘娘效劳的?”于冕望着万贞儿惊疑不定的说道。

他觉得万贞儿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在千红院之中见到的万贞娘了,此时此刻她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女子,她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都是一个陷阱,所以他和万贞儿说话的时候,极为小心翼翼。

万贞儿看他如此提防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寒凉之意,但是她仍旧强忍着心中的冷意,对于冕说道:“于冕公子,本宫想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够离开唐惊染,只要你离开唐惊染,本宫一定能够劝说皇上,让皇上不派你去白头山剿灭贼匪。”

于冕见万贞儿这么一说,稍微一愣,便笑了起来,说道:“我终于知道娘娘今天为什么来了,原来娘娘今天来是为皇上做说客的,让于冕放弃惊染恐怕不是娘娘的主意,乃是皇上的主意吧,我知道皇上喜欢惊染很久了,他一直希望惊染能够入宫为妃,但是惊染喜欢的是于冕,所以皇上他一直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他说到这里便抬眼望着万贞儿,万贞儿的面色平静如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倒让他觉得有些愕然。

他便继续说下去:“皇上一直为于冕和惊染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这次他才找个借口派于冕前去出征,到时候倘若于冕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皇上就可以找个借口把惊染接入宫中了,于冕说的可对吗?”

万贞儿仍是静静地望着于冕,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冕苦笑起来说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是一朝天子,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竟然皇上非要治于冕于死地,于冕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若是皇上想这样就可以把于冕和惊染分开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于冕对惊染乃是一心一意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我们拆开,他便是皇上也不能够。”

于冕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十分坚毅,显然他对唐惊染乃是一往情深,他越是这种表情,看在万贞儿的眼里,万贞儿就越是觉得难受,万贞儿很喜欢于冕,她没有想到于冕对唐惊染的感情如此坚决。

“果然是一对情比金坚的苦命鸳鸯,可是尽管如此那又怎么样?你以为皇上会就这么放过你吗?就算你这次去白头山送不了命,那么等你回来之后,皇上也一定会再想办法拆散你们,与其这样,倒不日你和惊染姑娘就此分手难道不好吗?”

万贞儿说这些话的时候乃是出自真心,她对于冕也可谓是情深义重,只是于冕不知道罢了。

于冕摇了摇头说道:“贵妃娘娘的好意于冕心领了,请贵妃娘娘告诉皇上,就说是哪怕是五雷轰顶,哪怕是让于冕就此死去,于冕也不会因此而放弃惊染,请皇上打消了这个主意吧!皇上既然让于冕去白头山剿灭贼匪,那么于冕尽快就出发,皇上说于冕去送死,那于冕就去送死,于冕绝对没有别的怨言。”

说完,他便挺着身子站在哪里,看了万贞儿一眼,显然是有送客之意。

他的背挺的挺直挺直的,站立那里苍劲如一颗松树一般,他身上的那种气质,那种傲然和决绝是优柔寡断的朱见深所没有的,这也正是一个吸引万贞儿的地方。

万贞儿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心道:“你如今倒是表现的如此决绝,为什么当初你母亲赶我走的时候,你却不出来说一句话呢?”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意直上心田,她指着于冕说道:“于冕,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天我来到这里并不是皇上让我来的,而是我想让来的,我来是想救你的,但是你却不领情,若是有一天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要怪我。”

于冕很是奇怪,为什么万贞儿说话的时候忽然变了一种语气,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见她美艳的延伸至中平添了一股怨气,那股怨气如此的暴力,让他一时之间完全不能接受。

于冕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眼神之中的怨恨可以如此的深刻,那怨恨层层叠叠的一层一层的化了开来,让于冕觉得心头有些生凉。

他望着万贞儿说道:“好吧,就当于冕刚才说错了话,是娘娘对于冕好,所以念在当初与于冕一场故交,所以才来特意提醒于冕,娘娘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请娘娘回宫吧,若是久了恐怕皇上会追问的。”

万贞儿此时此刻望着于冕俊朗的面容,她心中五味陈杂,什么样的感情都有,半晌她才对于冕说道:“于冕,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吗?”

于冕乍听到万贞儿这么一说,他倒是被吓了一跳,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惊愕地问万贞儿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贞儿望着于冕前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她的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对于冕说道:“于冕难道你真的完全都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番情意吗?当时我来到你的府中投奔你,希望可以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可以以后也一辈子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但是——”

说道这里她的面上染上了一层悲凄之色,是你的母亲生生地把我们拆散了,是你的母亲把我赶了出去,我沦落在大街上之后便被人把银两偷走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被叫花欺负,我看着别人只觉得生不如死,万念俱灰,倘若不是你的母亲,我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万贞儿的话让于冕觉得非常的惊愕,他没有想到万贞儿当时吃过了那么多的苦,他心里也觉得很是歉意。

因为当时他初见万贞儿的时候,也曾经对她生出了一丝情愫,所以才取出三十两银子交给顾凤凰,希望顾凤凰可以不要再逼迫她去接客,并且他也向顾凤凰承诺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来把她给带走。

但是因为遇到了唐惊染,所以他对她的承诺都没有做到,正是因为遇到了唐惊染,所以他才移情别恋。

他心中对万贞儿生出的那一丝的情愫也慢慢地消失殆尽,这一切他回想起来恍然如梦一般,他只觉得心头如咽,半晌才哽咽说道:“对不起,你受苦了,我不知道你当初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于冕的话让万贞儿听在心里是有稍稍的一丝感动,她没有想到于冕对自己还是有一丝关怀的。

因此,她便哽咽地说道:“我当时之所以来找你母亲的晦气,也无非是因为当时你的母亲把我赶出去,拆散了我们,所以我每次想起来心里都觉得心如刀割一般,那份情感是你所不能体会的对吗?”

她望着于冕,面上的哀怨之情更浓了。

于冕被她这么盯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天他才长叹一口气说道:“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过去的事情娘娘不要再想了,如今娘娘已经是贵为贵妃,实在是天大福气,正所谓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娘娘又何必沉溺在前仇旧恨之中呢?”

“叫我如何不沉溺,倘若我永远不会见到你,心里永远不会想起你,那么我便什么都不会想,会一心一意的对待皇上,可是事实上呢?事实上你经常会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也经常在不经意之中听到你的名字,每次听到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她说话的时候面上堆积了重重的怨恨,显然是积怨已久。

于冕终于明白万贞儿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万贞儿是这么的喜欢自己。

果然万贞儿继续缓缓地说道:“我当初之所以入宫,一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二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皇后,到时候我便可以报我当日所受到的侮辱,可是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很可笑,因为从一开始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你,你知道吗?”

她望着于冕的脸,变得十分的深情起来,显然她对于冕是余情未了。

她痴笑了一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皇上,虽然我每天都会睡在他的身边,但是我每次心里想的都是你——”

“不要再说下去了,娘娘请自重!”于冕听万贞儿越说越让他不能接受。

万贞儿要是再这么说下去,那么两人之间就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了,倘若传到皇上的耳朵之中,那与贵妃私通那可是天大的罪呀,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制止万贞儿说下去。

万贞儿正沉溺在自己的感情之中,猛然听于冕这么说,她倒觉得微微一愣。

她往后退了两步,身形有些踉跄,说道:“于冕,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说下去,难道我想留一点点回忆都不可以吗?为什么?难道你心里对我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吗?我不信,我不相信。”

她悲切的望着于冕,想从于冕的量上得到一丝的答案。

于冕低下头去,半晌才抬起头来望着万贞儿说道:“娘娘,于冕从来不说谎话,我见到娘娘的第一次,我觉得娘娘十分可怜,而且觉得娘娘同千红院之中的其他女子不同,所以才取出三十量银子,希望可以相助娘娘,于冕心中对娘娘也许有过一丝一毫的情意,但是等于冕见到惊染娘娘之后一切都变了,于冕对惊染是一心一意的,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

“你胡说,你骗我,你骗我,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若是当初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你为什么,为什么上次我来你府中大闹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还有情意吗?”

万贞儿不可致信的望着他,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于冕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但是于冕的话让她觉得心底一阵处凉。

于冕说道:“我当时之所以没有说话,是觉得我母亲当日做的确有不妥当之处,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心里喜欢的是娘娘,我心里喜欢的只有唐惊染,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我可以为唐惊染死而无憾。”

“什么?你说你喜欢唐惊染,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你只不过是因为唐惊染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所以你才喜欢她对不对?”

万贞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之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显然是忧郁到了极点。

那于冕却很磊落坦荡的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你说的不对,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喜欢惊染,我之所以喜欢惊染,是因为她是一个十分有魄力的女子。”

于冕沉浸在往事之中,慢慢地把他同唐惊染的相识向万贞儿说了一遍。

他说道:“娘娘,我之所以喜欢惊染,无非是因为她是一个好女子,她身上有她的坚毅、有她的坚决、有她的坚持,而她身上有她的善良、有她的侠骨柔肠、也有她的深情,我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唐惊染而不是别人,也许旁人觉得她是一个十分美貌的人,可是倘若她是一个很丑陋的人,我也一样喜欢她,我喜欢她是她的心灵,而并不是她的外表,每次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十分快活,那种感觉是同别人在一起所没有的,娘娘于冕所说的,您能够明白吗?”

于冕边说着边静静地望着万贞儿,他想跟万贞儿说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心底里说出来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就在那一刻,万贞儿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的挫败感,她跌倒在地上,捂着头忽然嘤嘤哭泣起来。

于冕看见她在那里哭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倘若万贞儿对他横眉冷对,甚至万贞儿打他一巴掌的话,他都不会怪责他,他也可以觉得心里坦然。

但是此时此刻万贞儿就在那里,她跌坐在地上,犹如一个受了欺负的弱女子一般,在那里嘤嘤的哭泣。

在那一刻,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得到自己情人的爱情,但是偏偏这份爱情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

她哭了很久很久,于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哭,终于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便走了。

她走的那么慢、那么慢,似乎希望于冕可以挽留住她一般,但是于冕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走了。

于冕知道他和万贞儿之间到了今日终于做了一个了断,以后万贞儿说不定就会对自己从此死心,从而一心一意的对皇上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说到底一切都是错,但是那错也不全都在万贞儿身上,万贞儿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他于冕也是有责任的。

所以,他可以放任万贞儿,但是他更可以肯定自己这一生只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唐惊染,至于对万贞儿,他对她是没有一点私情的。

所以,他能够万贞儿对自己说出这么多话来,也无非是因为他心中的歉疚之感罢了。

等到万贞儿走出了于府之后,于冕一个人站在那里长叹半天,很久他才说道:“这场仗看来我真的要去打了。”

万贞儿回到宫中之后,她觉得心中受了打击,那打击是十分巨大的,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她在永和宫中大病一场,那场病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让她精明强干的万贵妃一时之间完全被击倒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但是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变得十分柔软,柔软的就如同大朵大朵的棉花糖一般,那种柔软彻底的击倒了她,让她沉浸在其中而不能自拔。

陈嬷嬷看到万贞儿一下子病倒了,让她觉得十分奇怪,她从旁安慰对她说:“娘娘,你要赶快好起来,倘若你再不赶快好起来的话,那么这后宫就会变一个天地了,如今娘娘生病那王皇后便有些得志起来,倘若娘娘再不好起来——”陈嬷嬷边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万贞儿看到陈嬷嬷如此担心自己的病情,知道陈嬷嬷不光是为自己打算,也为她的将来考虑。

第一百二十九回 帝心私

她咬着牙对陈嬷嬷说道:“陈嬷嬷你再让我病两天,只要本宫再病两天,本宫一定会彻底的好起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只能再想于冕两天,过了这两天之后,她一定要彻彻底底的忘过这个人,她一定要在这后宫之中做一个出色的嫔妃,成为权倾天下之人。”

人一旦在感情之上受了重创就一定会想在其它方面而找补回来,此时此刻万贞儿就是这种心态,她觉得自己完完全全的被于冕所伤害了,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才好,所以她便决定这么做。

但是一想到于冕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便有无数的针挣扎一般,而且一想到于冕即将带病去白头山剿灭贼匪,她心里的那种感觉更是无以言喻了。

她知道于冕此次要是去白头山多半是有去无回了,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他回来过,这件事情唯一能够帮到于冕的原本还有自己,但是自己现在怎么样都不想再去管于冕的事情了,而且现在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每天都躺在病榻之上想起都起不来。

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于冕,那个人就是简怀箴,她知道倘若简怀箴插手到这件事情中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所以她就故意让古冷意把皇上派于冕带病去攻打白头山的消息告诉了零落,零落知道了之后,果然第一时间告诉了简怀箴。

零落愤愤然然走进宫中之中,简怀箴看她的神情不禁嫣然一笑说道:“零落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般风风火火的?”

零落有些不愤的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有件事情零落刚才听到到的,这事情说起来太过气人了,零落越想越觉得生气,怎么能不告诉皇长公主呢?”

零落的话让简怀箴微微一愣,简怀箴旋即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跟本宫说说!”

简怀箴自从上次跟皇上闹翻之后,她已经很少来管这后宫之中的事情了,她每日里除了到怀明苑之中去,就是留在万安宫中,那里都不去,所以听零落这么说,她倒是觉得有些好奇起来。

零落愤愤然的对她说:“皇长公主你来凭凭这个理,这件事情,皇上他派于冕于公子去攻打白头山。”

“什么!攻打白头山?”

简怀箴的眉毛常蹙起来,她知道白头山是一个什么地方,那里集聚了无数的贼匪,朝廷派兵去围剿的话,到时候肯定是一番的恶战。

而且她听说,那白头山的贼匪虽然是凶悍,但是也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太过于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所以她表示十分不解。

尽管如此,她仍旧是询问零落道:“皇上为什么要派于冕前去围剿,这朝廷之中多的是精兵勇将,皇上为什么要单独派一个文臣去前去呢?”

“我怎么知道,总之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的不愤,这于冕公子乃是一个文臣谁都知道的,难道就皇上不知道吗?更何况了,皇上为什么偏偏要选于冕公子去攻打贼匪?呢谁都知道他原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零落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简怀箴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零落,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零落被简怀箴这么一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起来,她说道:“皇长公主,零落并不是非要唠叨,而是这事说起来太过气人,皇上不但让于冕公子去白头山围剿贼匪,而且皇上只肯派给他五百兵马,谁都知道那白头山原本是有一千多强盗的,于冕公子带着五百个士兵去攻打,又怎么能够攻打得下来?而且我还听说,那五百个兵马都是老弱残兵。”

简怀箴听零落这么一说,她的眉形不禁大渐,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望了零落一眼,郑重的说道:“你说的都是真话,你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零落有些郁闷的说道:“还用听谁说吗?这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就我不知道,我是刚才才听说的。”

简怀箴低下头去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皇上为什么要派于冕带五百兵马去白头山围剿贼匪呢?”

零落在一旁连声说道:“皇长公主这件事情您还想不通吗?皇上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只有两个原因。”

“哪两个原因你说来听听?”简怀箴望着零落说。

零落想了想,扳着指头向简怀箴说道:“这两个原因,第一嘛说不定皇上就是想跟皇长公主你怄气,之前的时候皇上很生气,生气皇长公主你疼爱于冕而不疼爱他,让他觉得很伤心,所以他现在就故意派于冕公子去围剿贼匪,想借此出这么一口气,我说的对不对呀皇长公主?”

简怀箴想了想,她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很认真地对零落说道:“零落,你说皇上为我的事情而生气,并同我怄气,那本宫是赞同的,但是你说皇上因此派于冕去攻打贼匪,我绝对是不相信的,皇上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这件事情就更简单了,皇上一定是看不过于冕和惊染姑娘感情好,所以皇上才想法子拆散他们,嗯!说来说去就这么两个原因,怎么想怎么都能猜的透。”零落愤愤然然地说道。

简怀箴听零落这么一说,她心里一沉,但仍旧强自撑着说道:“皇上恐怕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件事情皇上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挑唆。”

“公主,您倒现在就不要再为皇上说好话了,这分明就是皇上自己的主意,您口口声声地说皇上是受了别人的挑唆,倘若皇上自己心里没有这个想法,谁又能够挑唆得了他呢?”

零落在一旁说到,简怀箴觉得零落说的话也有道理,倘若皇上不答应,那么谁又能够挑唆得了他呢?

但是,这件事情她总是觉得有些蹊跷,因此她抬起头来向零落说道:“这是不是万贞儿向皇上出的主意,万贞儿素来一向能够给皇上出一些阴谋诡计,皇上的心性本宫是了解的,本宫始终不觉得皇上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来。”

零落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皇长公主您这就弄错了,您可知道我从谁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我是从古冷意口中知道的,谁都知道古冷意是永和宫中的人,是万贞儿的心腹,是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无非是希望我告诉皇长公主你罢了,零落一想就能想明白。”

简怀箴也沉思说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古冷意是知道只要是本宫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零落神情微微有一些不满意,她说道:“那万贵妃听说现在缠绵在病榻之上已经好多天了,并没有好起来的迹象,所以这事绝对不是万贵妃出的主意,一定是皇上自己心里出的主意,我对那万贞儿也没什么好感,所以奴婢说的话都是很客观的,皇长公主奴婢知道在你心中皇上是极好的,可是随着皇上年龄增加,他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何况他现在正同皇长公主您怄气呢,做出不理解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不如皇长公主就去劝说皇上一番吧?”零落向简怀箴说道。

简怀箴低下头去想了半日说道:“也对,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去乾清宫中走一趟吧!”

简怀箴始终觉得皇上不管怎么再怪责自己,他过一些日子也不会生自己的气的,毕竟自己和皇上感情一直很好,而她心目之中的皇上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所以,她始终不相信皇上会自己下决心让于冕去做剿灭贼匪这种事情,而且还只给他五百老弱残兵,所以简怀箴打定主意之后便来到乾清宫中。

那朱见深听说简怀箴来见他的时候倒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简怀箴会在这时候来见他,当然他知道简怀箴想见他,到底所谓何事,他对于之前简怀箴隐瞒唐惊染死讯的事情,心中仍旧是有一丝的恨意。

因此,他便对林建安说道:“你去告诉皇长公主,就说朕抱恙在身不能够见她了,等到朕的身子好了些,朕亲自去向她请安。”

“是。”林建安答应着便准备出去向简怀箴说,谁知道这时候简怀箴自己却款款走了进来。

她走了进来之后说道:“皇上,本宫听说你抱恙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朱见深知道刚才同林建安说的话,已经悉数落入到简怀箴的耳中,他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皇长公主请坐,不知皇长公主今日驾道乾清宫到底有什么事情?”

他看简怀箴的神情比以前冷淡了许多,可见简怀箴欺骗他唐惊染已死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简怀箴在心里轻轻地叹一口气,她说道:“皇上,本宫也不妨开门见山,其余的事情也不多说了,本宫听说皇上您派于冕去围剿白头山可有这回事?”

朱见深有些不满的望了简怀箴一眼说道:“皇长公主,的确是有这件事,可是我大明王朝自古以来就有祖训,那就是后宫不得干政,皇长公主请您不要再询问这件事情了!”

简怀箴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她没有想到这时候朱见深会拿后宫不得干政来压自己,让她觉得很是伤心。

但是她仍旧是劝说朱见深,说道:“皇上,那于冕乃是忠臣于谦之子,他只是一个文臣,而且是有用的国之栋梁,皇上为何不重用她,反而命令他去围剿贼匪呢?”

“朕令他去围剿贼匪就是想重用他呀!皇长公主恐怕不知道,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大臣想去围剿白头山的贼匪立功而不得罢,皇长公主要是不相信,尽管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朕说的是不是真的。”

“本宫没有不相信皇上的意思,可是所谓是物尽其用,于冕他是一介文臣,皇上却让他带病去打仗,这恐怕是于情于理有些不合?”

“这又有什么不合的,当初于谦也是一代文臣,但是他却带兵进行了京城保卫战,保住了京城,那么大的功绩,所谓是虎父无犬子呀,于冕是于谦的儿子,那么他的本事也一定是比人家厉害的。”

朱见深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怨毒之色,显然是万贞儿的那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已然深入到他的心中了。

简怀箴语重心长的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本宫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本宫只想说这次于冕一定不可以带兵出征,皇上不妨就派本宫去剿灭白头山的贼匪吧?”简怀箴说这些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诚恳。

朱见深却嗤笑一声说道:“皇长公主别开玩笑了,皇长公主当初带着十万大军就可以打败瓦剌的三十万大军,如今朕若是派皇长公主去剿灭白头山的贼匪,岂不是大材小用吗?更何况皇长公主乃是堂堂的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总之,朕已经下定决心要派于冕去了,皇长公主你就不必再多费唇舌了。”

简怀箴见朱见深说的如此决绝,心中觉得朱见深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相比以前的时候他多了很多阴郁之色,而且他对自己并不像以前那么听候了。

简怀箴叹口气说道:“皇上,倘若你不能制止这件事的话,那么本宫只好亲自来阻止它的发生了。”

朱见深撇了她一眼,心里很不以为然,他知道简怀箴丢失了金玉杖并没有办法来处置自己。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皇长公主,您难道想用金玉杖来打我吗?可是据朕所知这金玉杖您已经丢失了,难道您还想像当初拿假金玉杖打死石亨一般来打死朕吗?”

朱见深的口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恭敬。

简怀箴没有想到,朱见深会这么对她说话,让她觉得很是意外,也让她觉得很是伤怀。

她深深刻刻地觉得,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到了现在,朱见深果然不是时时相信她,也不那么尊敬她了,这让她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知道,今天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劝服朱见深了。既然这样,自己也不必徒然留在这里,再同朱见深争执下去,免得两个人争执到最后,起了什么冲突反而不好。

因而简怀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你虑了,本宫当初之所以用假金玉杖责杀石亨,无非是因为石亨实在是做了太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迫死了你的姑姑宁馨公主,同时还做了很多对国家对社稷,对黎民苍生有错的事情。而当时先皇没有办法惩治于他,所以我才当机立断斩杀于他。而你,是我的亲人,本宫绝对不会对你这么做的。”说完,她便转身而去。

朱见深望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心里倒是有些迷茫起来。他深深地问自己,他心道:“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错,我应不应该这么做。”他觉得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但是这中迷茫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一个清晰而美丽的影子,顿时呈现在他的眼前,那个影子便是唐惊染。

唐惊染那飘逸的风姿,唐惊染那俊秀的面容,唐惊染那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一时为之沉醉不已。

他对自己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要是不这么做,怎么可能让唐惊染得到她的幸福,要是不这么做,唐惊染怎么可能会来到朕的身边。”

想到这里,朱见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对的,所以他便也不理会简怀箴同他所说的,他决定一切都按照他自己所想的去做。

他坐在龙座之上,望着外面有些漆黑的天色。他想了很久,他觉得倘若自己放手去做这件事情的话,简怀箴未必会由着自己。

所以为今之计,要是可以,让简怀箴不去帮助于冕的话,那么他成事的机会就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