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立刻走向前来。

“两小时内,上了项家名册的人全部到和庙聚集,谁不来或晚到都给我记下来!”项御天冷冷地发下命令。

在和庙举行丧礼,是项荣锦生前自己订下的。

第991章项家丧礼大场面

“是,少主!”

孤鹰点头。

泰国的阳光比国内的还强一些。

停机秤上的风有些大,吹得他衬衫浮动,领子晃开,露出锁骨下方一点黑色的墨迹。

项御天抬眸望向天边,赤红的眼中神情幽然。

他转过眸,望着江唯一坐的车远远离开,江唯一从车里探出头来,朝他挥着手。

“…”

望着她,他的胸口掠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名为愧疚的异样。

让一个怀孕的女人跟着他奔波。

项御天的眉头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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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庙,落地面积庞大,如一座巍峨的宫殿竖立在那里。

和庙附近的交通交道全部被封起来,除项家人外无一能进出,项家在当地的势力太大,警方都无法介入,甚至要帮忙一起管制。

和庙附近的民众皆是关门闭户,不出大门。

几条街上全竖起白旗,旗上印着项家的图腾,张牙舞爪的图案,似狐非狐,旗帜在风中往一个方向飘着,充满哀戚。

路上,一部部价值不菲的轿车排成长龙,轿车车身一律全黑,在街上以极缓慢的速度往前行驶。

一旁,项家的手下着黑色装束浩浩荡荡的往前跑去,步伐整齐。

每部车上的人都各自私语。

一部车上,有年轻人坐在车上不断地往外探头,被眼前肃穆的大阵仗弄得有些紧张,出声道,“父亲,还没多少时间了,这车往前开得太慢,少主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项御天残忍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

“你怕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好歹也称我一声三叔,项先生一死,他总不能立刻拿我们这些长辈开刀。”一旁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坐在那里,身上着黑色的正装。

闻言,那年轻人立刻关上车窗,问道,“项先生才刚过四十九大寿,好端端的怎么死了呢?”

“哼。”中年人冷哼一声,“这就要看项御天怎么交待了,项御天这些年在项家的威望很盛,有什么可着急的。活着去国内,躺着回来,早说不是自己亲生的靠不住。”

年轻人震惊,“父亲,你是说少主是为了项家把…”

他叫江风,是项家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辈,他倒也是想向上爬,无奈都说他能力不够。

“不要多嘴。”中年人冷冷地睨他一眼,严肃地道,“今天来那么多长辈总会有人出头,你太外公很可能首当其冲。你就站在后面不要多嘴,也别乱跑。”

“知道了,父亲。”

年轻人连连点头,今天这样的大场面他也不敢放肆。

长长的车队如海水往前涌去,每部车上都重复着差不多的谈话,有人担心,有人紧张,有人疑惑…

项荣锦突然逝世,这不仅对项家来说是个噩耗,也是动荡整个东南亚黑暗格局的大事。

车行至一半,有手下拦住所有的车,挨个车说话,“少主吩咐,和庙周围800米内不准停车,一律走过去。”

说着,手下发放一个白色短袖套给来宾。

第992章拦住棺材进门

闻言,大家都颇有怨言,有个女的从车里冒出头来道,“我爷爷都八十多了,你让他走八百米?”

“不好意思,这是少主的吩咐。”手下面无表情地说道,“少主也说了,若是实在行动不便,我们会用轮椅推过去。”

坐轮椅和开车哪是一个性质的。

坐轮椅相当于说自己残了,在项家的老人哪肯服老,于是当下都没人说话了,一个个下车徒步往和庙的方向行去。

和庙前渐渐聚集起越来越多。

排得上字号的人才能守在和庙大门前,中间不乏一些老人,平时这些人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聚不到一块,今天全聚集了。

其余人都是站在路边,而小弟们站得更远。

整条街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路面上连一点灰尘都不见。

辈份高的人站在一起谈话,有的在拭泪,个个表情严肃,穿黑衣戴白袖套,乍一眼看去,整个和庙前都只剩下黑与白。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所有人都转过身望去,只见远处走来一群身穿袍服的和尚,手上执着各种佛家用器,边走边念经。

有直升飞机在和庙上方飞行,洒下一片白色的花。

花如雪般花下来,落了一地。

落在众人身上。

和尚们念着经往前走,光和尚的队伍都能走上一条街,和尚边念边走进和庙。

待项御天的身影映出众人视线里时,为首的和尚队伍都已经走到和庙长长的白色天梯前了。

项御天身着一身黑色正装,走到水晶棺材左边,齐整的短发下,一张脸庞俊美非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赤红而更显戾气,身上的气息阴沉、邪佞。

白色的花落在他的肩上,他没有拂去。

远远望着,就有一些小辈往后躲去。

在经声中,孤鹰和一群手下抬着沉重的水晶棺材往前,棺材上的锦缎已经揭下,换上黑白幔布。

项御天往前走去。

将水晶棺材即将进入和庙第一正门时,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颤颤巍巍的,脸上有着老人斑,走路都不太利索,就这么站在那里拦住了棺材进门的去路。

“…”

项御天站在那里,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抬起眸看向那老人,目光幽冷,如刀锋般凌厉,薄唇抿紧。

“项御天,我老人家没什么忌讳,有句话我要你先交待清楚,项先生正值壮年,怎会去了一趟国内就躺着回来?”老人站在那里说话都哆哆嗦嗦,但语气仍是威严,能见昔日风采。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项御天身上的。

孤鹰和手下们只能奋力地抬着棺材站在那里。

项御天目光冷冷地看向那老人,一字一字道,“岳老,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连我义父都敢拦!”

连和庙都没进就敢要他交待,倚老卖老。

“你说什么呢,谁老糊涂了,项御天,我太外公是项家年纪最长的人,按辈份,你还得称呼他一声老祖宗呢。”一个年轻人走出来,正是江风,他看不过眼项御天不可一世的态度,于是站出来说道。

第993章项御天的霸气

老人是项家极有威望的人,辈份越长,越能压项御天一头。

“什么时候项家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出来说话了?”项御天看江风一眼,冷笑一声,目光阴戾得厉害。

旁边的人都没有冒然出声,全都静看着。

“你下去。”老人直接蹙眉睨了江风一眼,他一个年轻人出什么头,“项御天,江风是项先生看着长大的,江风也一直视项先生为父为长,年轻人一时关心则乱,你不会连这个也计较吧?”

项御天的嗜血手段不比项荣锦弱。

话全都给老头子说满了。

项御天没有出话,江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忙补上道,“对啊,我一直视项先生为父的。”

“是么?”

项御天目光阴冷地看他们一眼,忽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就朝江风的肩膀上开去,速度之快让人眼睛都来不及眨。

“砰——”

只听一声枪响,江风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惨叫起来,“啊,好痛…”

所有人都震惊,有人默默地向后退。

项御天眼中透着一丝杀意,手握住枪,脸上没有表情,却邪得让人恐惧。

“项御天,你这是干什么?”老人见江风受伤,激动地用拐杖敲着地面。

“我把话放这,谁在我义父丧礼上闹事,我项御天六亲不认!”项御天一字一字开口,语气不可一世,“既然江风说视我义父为亲父,我不介意送他一程下去陪我义父!”

陪葬?

江风顿时吓呆了,连忙躲到一旁自己父亲身边,再不敢出声。

孬种。

项御天轻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面前的老人,“岳老,我义父现在能进和庙了么?”

他说的是疑问句,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威胁。

都六亲不认了还能怎样。

在丧礼大闹总归是有些不占理,项御天又是个心狠手辣的,闹大起来于他们没有好处。

岳老忿忿地瞪他一眼,拉不下脸离开。

项御天直接将枪口再次对准江风,江风吓得哭嚎起来,项御天冷笑一声,“现在倒有些关心我义父的意思了。”

还知道哭。

“你…”

岳老气结,最后有人出来劝和,才将倔脾气的岳老劝出去,大门空了出来。

项御天这才收起枪,孤鹰他们立刻抬着水晶棺材往里走去。

和庙中的主庙是一座极高的庙宇,有长长的天梯通往内部,整个建筑巍峨辉煌,色调是金与白,在阳光下夺目非常。

经声环绕在整个和庙。

———☆———☆———☆———☆————

高达39层的希非尔大酒店被包下来,供江唯一和项念入住。

手下们掌控住周围地段的监控,按吩咐时刻保护住江唯一母女的安全。

15层上,江唯一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按着额头,黑白分明的眼中透着担忧。

不知道项御天现在怎么样了。

丧礼能不能顺利进行。

她咬住了嘴唇,前面的地毯上,项念一无所知地玩着气球,满脸天真,“噗…飞起来啦,妈妈快看,飞起来啦。”

第994章项御天回来

“嗯,飞起来了。”

江唯一敷衍地应和着,坐立难安,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电视。

电视台的新闻上似乎都播放着项荣锦逝世的消息,她听不懂泰语,只勉强从画面上分析是说这个事情。

没有现场的画面。

项家举行丧礼是不让任何媒体去拍的,新闻上只拍到一些项家人出动的画面,好像是在介绍项家的一些人物。

“噗…噗噗…”

项念玩得不亦乐乎。

“砰砰。”

几声敲门声响起。

江唯一立刻走过去,从猫眼看了一眼才打开门,一个手下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手机,“江小姐,鹰哥发信息过来说,项先生的遗体已入和庙,丧礼正常举行。”

已入和庙?

江唯一愣了下,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都三个多小时了才入和庙,难道有什么不顺利?

她立刻拨打电话给孤鹰。

孤鹰那边很快接起,背景音是和尚念经的声响,孤鹰跑了几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才出声,“一姐,有事吗?”

“是不是进和庙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江唯一直接问道。

“一姐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靠,一姐不愧是跟着少主的人。”孤鹰佩服死江唯一,然后说道,“你别担心,就有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阻着棺材进庙,少主已经和平解决了。”

和平解决?

有多和平?

“你们没受伤吧?”江唯一担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现在那些老家伙也不敢闹了,要一直在丧礼上闹事他们也理亏,一姐你放心,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说的。”孤鹰说道。

“好吧,你记得有事要告诉我。”

江唯一除了说这些话什么也做不到,她挂掉电话,一个人走回房间里,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自己的手臂。

项御天,你一定要好好的。

“妈妈,你陪我玩。”项念走过来缠着她说道。

“小铃铛,妈妈现在心情不是太好,你自己玩好吗?”江唯一柔声说道。

“妈妈不开心吗?”

项念立刻爬到沙发上,伸出双手搂住江唯一手臂,用小脸蹭了蹭她,“妈妈,乖乖,我爱你哈。”

看着女儿,江唯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嗯。”

江唯一母女两人一直在酒店呆了两天。

丧礼上再没出现多出格的事。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

江唯一哄项念睡下以后,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手上捧着一杯飘着热气的水。

她的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听说今天就要将项荣锦和杨小宛如殓了,不知道有没有顺顺利利的,这都已经是晚上,她还没得到任何一星半点的消息。

等待的滋味她让项御天尝过,现在,她也尝到了。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忽然狂响起来。

江唯一的眼皮跳了跳,立刻放下水杯,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手枪往门口走去,她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去,就见到项御天那张妖冶邪气的脸庞。

第995章我的想是哪种想

是他。

江唯一立刻打开门来,心底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项御天。”

“嗯。”

项御天站在那里,一双眸深深地盯着她,那目光特别深,深得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他身上穿着黑色衬衫,衬衫袖子捋到手肘处。

江唯一见到他心中沉了两天的石头终于落下来,视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待见到他手肘处黑色衬衫下滑下一抹血丝,她呆了下,“项御天你…唔…”

项御天忽然蛮横地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酒气喷薄在她的脸上,搂着她往里跌撞地走了两步,一腿踢上门。

江唯一被他强行压到墙上,项御天疯狂地吻着她的唇,吻得霸道,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大掌在她的曲线上抚着,炙热的薄唇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脸上。

“唔…”

江唯一轻吟,她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以及血腥气。

“你受伤…呃唔。”

她刚要说话,嘴巴就被项御天封得结结实实,她只能闭上嘴巴,任由项御天吻着,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

项御天将她压在墙上吮吻,用力而疯狂,仿佛要将她吞了一般。

好久,他靠在她身上,身体紧紧贴着她,额头靠着她的额头,粗重地呼吸着,“想死我了。”

“…”

房间里的灯光温和,落在两人身上,江唯一站在那里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在夜晚显得格外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