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背靠着竖纹的墙面,一双眼盯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尽量平静地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了?”

一出口,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低吟,听到这声音,项御天勾了勾唇,低垂着眼凝视着她,伸手捏捏她的下巴,满意地道,“看来你也想我了。”

想是没错。

不过他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的吧,变/态。

“我才没有你那种思想的想。”他是色狼。

“你觉得我的想是哪种想,嗯?”项御天低沉反问。

“别闹了,去沙发上我看看你的伤势。”江唯一推了推他。

项御天身上带着酒气,嗓音显得格外喑哑性感,“我先去看看女儿。”

说着,项御天转离开往房门走去,这是一个总统套房,他们现在站在客厅里。

他去看女儿,江唯一迅速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她从项御天的脸色预料到这次回到泰国不会特别太平,所以医药箱也带了很多。

她将医药箱放到木头茶几上,将箱子打开,从里边拿出消毒酒精和纱布等。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传来。

项御天几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人往旁边邪气地一倒,人歪歪斜斜的,手臂上有鲜红的血淌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布着疲累过后的血丝。

江唯一坐在他身旁,拿着剪刀剪开他的袖子,袖子和伤口的血黏了一处。

“怎么会受伤的?”

江唯一边剪边问,眉头蹙得紧紧的,手上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他。

第996章项御天喝醉了

“我自己走路摔的。”

项御天盯着她一字一字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江唯一瞪他一眼,谁摔能摔出这么大的口子,真佩服他。

项御天低笑一声,双眼看着她为他消毒的样子,嗓音喑哑,“我觉得这个答案你会舒服些。”

“我不舒服,我要听实话。”江唯一说道,将他手臂上的血迹擦干净,碰到伤口,项御天也没哼一声,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下。

“丧礼过后喝解秽酒,几个烦人的老头子又在那嘀咕义父的死,一言不和就吵了几句。”项御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歪斜着靠在沙发上,欣赏江唯一为他包扎的样子,冰冷了两天的胸口难得多一抹温暖。

“吵了几句?”江唯一狐疑地看向他。

“打了几下。”

“打了几下?”江唯一重复着他的话,声声质疑。

“用刀子、枪打了几下。”项御天实话托出,带着一丝酒意补上一句,“当然,我压制住了他们。”

用刀子和枪打了几下…

“你还真够轻描淡写的啊。”江唯一讽刺地说道,用药在他手臂上近五公分的伤口涂上药。

黑/道上的火拼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全是一群乱砍乱杀的疯子。

“本来也就没什么事,老头子自己老不死,偏偏揪着义父的死不放,难道还想为自己下一代抢位置不成。笑话!”项御天不屑地冷哼一声。

“既然他们质疑,就把你义父的视频dv小众公开。”

江唯一说道,反正这也是项荣锦的意思。

“能压得过就压,没必要把义父的死再翻出来一遍。”项御天收敛了表情,嗓音微沉,伸出另一只手按了按额头,有着微醺的醉意。

江唯一看了他一眼,抿住嘴唇,她清楚他是怎么想的,自己义父的死颠来倒去地被翻出来,他肯定接受不了。

他在维护项荣锦离世后的尊严。

“你今晚喝了很多酒?”江唯一给他的伤口贴上医用贴,这种贴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东西,不太深的伤口就不需要缝针了。

“很多。”项御天直勾勾地盯着她,“多到可以欺负孕妇。”

“少来。”江唯一拍了他一下,抿了抿唇,双手灵巧地用纱布替他纱布裹上,“你身上还有其它伤吗?”

“没有。”

项御天摇头,从沙发上坐直身体。

“让我再检查一次。”江唯一仍然不放。

“哦,好。”

项御天说着就去脱身上的衬衫,露出精瘦的身躯,然后又去解皮带,脱长裤,动作如行云流水。

“…”

要不要这么听话。

江唯一有些窘迫地坐在那里,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检查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其它伤口,她道,“好了,那你快去洗澡吧。”

“哦。”

项御天裸着性感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晃得她刺眼窘迫,他有问有答地往前走去,顺利摸到浴室。

江唯一坐在那里,想着刚刚项御天那样子。

喝解秽酒喝醉了?

她记得他的酒量还可以…是因为项荣锦的死借酒浇愁么。

第997章渺渺,我饿了

江唯一暗暗想着,将茶几和沙发上收拾了一下,喷洒一点淡淡的香水,覆盖掉空气中的那点血腥气味。

收拾完毕,江唯一转过身,就见项御天站在她的身后。

悄无声息的。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浴袍,没有系腰带,敞着性感的胸膛,手上拿着浴袍腰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

江唯一被吓得摒住呼吸,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吓到她了。

“渺渺。”项御天站在那里一脸凝重地看着她,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香气。

“怎么了?”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项御天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深深地盯着她,一字一字说道,嗓音喑哑性感,“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么?”

闻言,江唯一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你被人打出内伤了?”

“不是。”

项御天一本正经地摇头。

“那怎么了,是不是接下来项家的事还很乱?”江唯一担忧地问道。

“不是。”

项御天再次摇头。

“到底怎么了啊,你别这样说半句话,快说啊。”江唯一焦急地不行。

肯定是项家的事,看来今晚的解秽酒上出了很大的事,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到底出什么事了。

“哦。”项御天应了一声,看着她道,“渺渺,我饿了。”

“…啊?”

江唯一站在他面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饿了。”项御天凝视着她,“晚上光喝酒了,没吃东西。”

“…”

江唯一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是真的醉了,难怪一回来整个人都怪怪的,看来今天晚上他是真喝了不少。

居然还醉了。

她记忆中就没见他这么醉过,深醉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

见她不说话,项御天以为她生气了,伸手按住她的肩,“你别生气,我不想让你累,我眼前有些花,所以才想让你帮我做吃的。”

“…”

江唯一呆呆地站在那里。

原来是要她做吃的,做饭能是多难的事情…他要不要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害她乱想。

“渺渺,你别生气,不然我不吃了,我不让你累着。”

项御天看着她,出声说道,目光弱弱地看着她。

“…”

做个饭能累成什么样子。

要是呼吸也能代劳的话,他一定是想替她呼吸了吧。

江唯一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从他手中接过浴袍的腰带替他系上,说道,“我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拿点新鲜的菜上来,这个套房有厨房,我给你做饭。”

“你不生气?”

项御天小心地看着她。

“我不生气,做饭有什么好生气的。”江唯一说道。

“会累到你,会让你的手变粗糙,还熏烟雾…”项御天说出一堆东西,声音喑哑,说着说着他蹙起眉来,“算了,还是不要做了。”

到时候手都弄糙了。

“我不是什么水晶娃娃,碰不得摔不得,你别想了,在这里坐一会,我做完菜端出来给你吃。”

第998章悲观主义者

江唯一说道,接着将项御天拉到沙发上坐下。

项御天直勾勾地盯着她。

酒店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保存的新鲜菜拿上来,也是,只服务他们当然效率高。

江唯一拎着菜和泰国米走向厨房,刚开始做饭,某人就跟着进来了。

厨房是很精致的格局,江唯一在流理台这边洗菜,项御天站在流理台那边看着她。

“不要洗鱼了,鱼腥味沾到手上洗都洗不掉。”

“不要用刀切菜,你撕一下好了,刀子切到手怎么办?”

“生肉不要用开水烫了,会烫到你的手。”

“这种椒很辣人,你千万别用手碰眼睛,眼睛会疼的。”

“你炒菜站远一点,我觉得那火随时会烧到你身上。”

“渺渺,要不你别弄了,我吃饭就行。”

“…”

江唯一做饭做了有多久,项御天就在她身边碎碎念有多久,一双手按在流理台上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好像她不是在做饭做饭,而是在战场上战斗,随时会一命呜呼。

以前她是不知道项念的话唠是遗传谁的,现在她知道了。

“渺渺,你手不要碰那…”

“够了,项御天。”江唯一终于忍不住,项家的主人是个罗嗦鬼,这个事情被项家上下知道,项御天的脸都要丢尽了吧?

“够什么?”

项御天帅气地站在那里,一脸认真地问道。

居然还要问她够什么。

“你出去吧,我知道怎么小心的,我也下过厨,下厨没那么危险。”江唯一说道,实在是听不下去。

“有危险。”项御天凝重地说道,“火会烧起来,人会窒息,水会淹起来,碰上电路逃都来不及逃,房顶会塌下来,会把你压在里边,还有那么多刀具不小心落在身上,会砍掉你的手筋脚筋。”

“…”

江唯一站在那里,闻言呆滞地看着他,手中的木铲落到锅里,微微张着唇,难以置信地道,“项御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照他这么说,这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么?

反正是走桥桥断,走路路陷,平平安安还会被雷劈。

“有吗?”项御天反问,直白地道,“我是担心你。”

“…”

有这么担心的么。

听他说的那些话正常人都能被吓死。

注视着他的眼眸,江唯一的心口掠过一抹感情,随即颇感无奈地摇摇头,在项御天不停地吵闹之下,她只做了三道简单的菜,还有一道海鲜汤。

江唯一在项御天的一再要求下,戴上隔热手套端着菜上桌,将泰国米简单处理一下,“项御天,过来吃饭。”

“嗯。”

项御天点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低眸看着桌上的菜,没有动。

“怎么不吃?”

不是喊着饿了么。

江唯一在餐桌前跟着坐下来,灯光明亮。

“你累了么?”项御天盯着她问道。

“不累啊。”

“那你喂我吃。”项御天的眉目妖冶,一脸认真,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这话什么违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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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你要的我给不了

“…”

江唯一坐在那里无语地看他好久,才拿起勺子盛起菜递到他薄唇边,“吃吧。”

“嗯。”

项御天满意地点头,张开嘴将菜吃下去,细细地咀嚼着,双眼连菜都不看一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唯一都感觉自己脸上是不是长花了。

项御天怎么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她无奈地看着他,继续一口一口喂着他,项御天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你累吗?”

“不累。”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累吗?”

“不累。”

再过一会儿,他还是问,“你累吗?”

“…”江唯一叹了口气,看着他道,“我真的不累,为什么你非觉得我累了?”

江唯一想不通。

“不想让你动手,你一动手一做事我就觉得累到你了。”项御天直白地说道。

“…”

一动手一做事就是累到了。

江唯一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动情,“项御天,我知道你对我好,什么都不让我做,可这样你就太累了,知道吗?我宁愿你有需求的时候告诉我一声,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而不是总把我放在温室里,太阳稍大一点都怕晒到我。”

这样他们都累。

她不是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花骨朵,他宠她总是宠得毫无原则底线。

“哦。”

项御天应了一声,一脸了解地点点头,张开唇含住她送过来的菜,不一会儿,他又问道,“渺渺,你累了吗?”

“…”

江唯一彻底失败,她的话全说给桌子听了。

她摇摇头,不再长篇大论,就这么一口一口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