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三四夜,雍正终于忍无可忍,想起那天十三弟的话,干脆过来看看,这个神乎其神的人物究竟要做什么?

来的路上,雍正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一句话:如此人物,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除之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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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更新ing……

今天似乎是一章的量啊,但是加上昨天没写完的,总共七千多字,将近八千,佩服自己。错别字肯定不少,各位帮忙摘一下,谢谢哈!

声明一点:超级不喜欢乔引第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物,准备在这里颠覆一下她的命运,为可怜的四四,十四报仇。另外,这个女人的出现只能说明一句话,女人都是扫把星,男人一真心喜欢女人就会倒霉。超级不喜欢二月河大大的逻辑,改了,改了。不管怎么改,俺还是要呼吁一下,二大能不能再版时删了这个倒霉蛋!

如果有大人在文中发现这个女人的影子,流觞说明一下,没错就是她,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她还会出现,偶看看能不能让她保持二大文中的性格的同时,改变一下四四和十四的看法。嘿嘿,这个女人真是讨厌的不行!好好的一本《恨水洞逝》,偶把最后一页撕了。

第二十二章

雍正慢慢的踱着。寂静的夜里,曾经刺耳的笛音,也变的轻柔婉转起来。长长的永巷中,厚重深沉的夜色似乎多了几分跳跃的色彩。雍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流动的夜色,问身边的苏公公,“培盛,今儿这夜色怎么不那么黑啊?”

苏培盛看看天,今天是朔日,没有月亮,星星到是挺亮的。对雍正的脾气还没有摸透,不敢妄加揣测,对道:“想必是天上星子照的。皇上龙驭出行,自然有五彩流光相随。”

雍正知道他没看见什么,但是自己的确是感觉到夜色的变换流动,莫非自己命中注定是真龙天子?因为兄弟的反对和各种流言的围攻,雍正表面强自镇定,心里也打着小鼓。因其不可说,故不可明解,最是那些奇奇怪怪、似是而非的东西大展身手之时。以雍正的精明,看到这种现象,也逃不脱自得。心情大好。

笛声清越悠扬,雍正细细听了,脱口吟道:“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 风飘香袖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 竟是李白的《采莲曲》。

素素隔墙听了,也是一愣,他们兄弟到都算是风雅之人,看来所谓“纨绔”,不能用在这里。先前的戏弄之意已经淡了些。知道雍正过来,捣乱已经没有必要,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便要休息。苏培盛已经带着掌灯的太监打头进来,素素手中执笛,负手立于庭中,不拜不跪,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雍正,默然不语。

苏培盛急走几步趋前说道:“大胆!圣上面前怎能不拜?!”

素素看了他一眼,慢慢抽回手来,笛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说道:“当然不能不拜。不过,我不想拜,公公以为如何?”神情淡然,语气轻松,仿佛在唠家常,气得苏培盛袖管微微颤抖,脚底阵阵寒气,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素素意在挑衅,专注的盯着雍正,只要他有任何不利的反应,这个黑夜就是她逃离的最好时机!她不是很能沉住气的人,拖的时间久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看着雍正,素素希望速战速决,庆幸一时的心血来潮。至于蓉蓉,看样子,雍正还不能把她如何,先各自自救吧!

雍正一扫几日的阴郁,爽快的挥挥手,让苏培盛退下,说道:“不想就算了,朕今日想请教先生,无所谓君臣之仪。”说着径自进了正堂。素素一向觉得自己很“特别”,今日却被雍正将了一军,可是生平仅见。呆愣片刻,竟有一种难得同类相向的亲切,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雍正是个精明人,抬头见素素脸色晴霁,就知道自己说对话了。想到历代明君都有“亲贤”之能,自己也不例外。嘴角一勾,微昂着头坐下。

苏培盛端茶倒水,宫人送来炭盆。素素静立一旁,想着何时出去。

雍正斟酌着用词,说道:“先生在此住得可习惯?”

素素道:“不习惯。这里有股腐臭,熏得难受!”

“噗”,雍正不提防喷出口中的茶水,苏培盛赶紧递上帕子。素素不咸不淡的又跟了一句,“看,连皇上都被这臭味呛到了!”雍正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指着素素说道:“哈哈哈,你真是,真是个宝啊!”

可以直爽,可以任性,可以夸,可以骂,但是“宝”是什么意思?此时,素素觉得雍正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撇撇嘴,找个地方自顾自的坐下。

雍正的涵养比素素好,真要硬撑着不说话,素素比不过人家。冷眼看着雍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笛子和萧的区别,素素心里已经打消了冲出去的念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伤风雅,想起德文,想起允禵,那些听过她弹奏的生人,或死人,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有些伤感。

雍正发现素素在走神,问道:“先生,先生?”

素素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雍正。回过神后,点点头,道了一声:“失礼了!”

雍正哑然失笑,这时候才道歉,不是有些晚了吗?转念一想,所谓名士风度,无非如此。想必她已经将自己引为同好,这才以礼相待的。打着哈哈问:“先生方才在想什么?”

素素收回神思,不想多做耽搁,肃容说道:“在想,皇上究竟想怎样处置草民?”话一出口,雍正脸色一板,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自己先前的行为倒像是刻意讨好她了,反被她兌了个钉子,颇觉面上无光,慢慢的说:“你以为呢?”

素素到是老实的说了一句:“天心难测!”

雍正见惯了深沉机敏之人,面对素素略带天真的直白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是在骂自己喜怒无常,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的茶盏也重重的惯在桌上。

素素看着周围跪倒的人,屋子里静悄悄的,大气也没有,不觉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可怕么?雍正看素素一脸不耐烦的扫视着众人,更加生气。说道:“既然你这样逼朕,朕也不得不杀你!”

素素吃惊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逼你了?逼你杀我自己?”雍正原本是习惯性的为自己找借口,即便他不是皇帝,作为皇子,也没人敢和他一句一句的掰斥。碰上素素,算他倒霉。这回轮到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素素道:“你让我猜你的心思,我猜不出来。但是若是问我怎么想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就似乎想出去。”

雍正道:“怎么,朕亏待你了?这紫禁城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素素反讽道:“天牢何如?做牢头尚可,蹲大狱几人喜欢?!”

放肆!雍正被气得不轻,嘴唇微微哆嗦道:“你敢这样和朕说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素素看他生气似乎颇为开心,笑道:“不多,就一个。不管你是谁,这脑袋一定要小心伺候!”

雍正道:“哼!你武功尽失,如何伺候自己的脑袋!还在这里口出狂言。朕看你是顽劣成性,不可救药!”

素素道:“没有武功,还有一颗心。”伸手一指外面的路,说道:“我宁可死在冲出去的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苟活!”

雍正不怒反笑:“荒谬!在这里,岂能由你选择!朕偏要你活,还要你在这紫禁城里活着!来人,把她押下去。让粘杆处的把她的人给我废了,然后送到乾清宫做事!”

有两三个侍卫一拥而上,伸手搭臂,素素闪身拧腰。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人已经到了外面。“仓啷啷”,一时刀枪并举,雍正被护在包围圈之外。素素看看天外,东方已见微明。心中也仿佛被扯开了一条缝隙,透出清清微风。抬头朗朗一笑,对雍正说道:“江湖之中,残废之人何其多,无不身怀绝技!武功一途,内力固然可以锦上添花,技能禀赋亦可自保。皇上想不想见识见识?”

雍正不愧为雍正,一时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这里是皇宫大内,别说她一个废人,就算是绝顶高手,又能怎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小气,正色说道:“吴素素,朕怜惜你是人才,给你机会。你若识相,就应当弃暗投明,为朕效力。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回枉开杀戒!”

素素声音清朗,说道:“皇上厚爱,素素感激不尽。只是素素一生行事,或有愧于天地德行,唯独本心二字,却不曾亏欠一分。小女心中已是无限光明,不劳皇上挂心。山野之人,不识教化,才不足取,德不足配,效力二字不知从何说起。”素素眼珠一转,戏谑的问道:“莫非皇上要收民女入宫,以效鱼水之欢?哈哈哈!”原本粗鄙之事,放在她的口中,只让人觉得十分可笑,侍卫中有人嘴角微动,强自按下!

雍正并非好色之人,素素亦非绝色,加之向被人重视者乃是一身超绝的武艺和洒脱不羁的言行,容颜如何反倒被忽略了。雍正因她参与当年雍邸之事,心结颇深。一桩桩追究起来,没有一样关涉风月。如今被素素故意曲解,在不知情者看来,似乎他竟是好色之徒!雍正最要脸面,登基未久,就有“好色之徒”的嫌疑,气得手脚冰凉。

素素笑声止歇,继续说道:“皇上若有雅兴,不知可有博弈之兴?”

雍正扬眉不语,素素说道:“蝼蚁尚且贪生,素素不才,亦惜项上人头。既然皇上于武学之用颇感兴趣,不如让素素演练一番。若技不如人,情愿引颈就戮;倘若侥幸出得皇城,能否请皇上法外开恩,留素素一条生路?”说白了,就是“我要打出紫禁城!老四,你敢不敢接我的战书!”

雍正自小习练“布库”,知道弓马武艺无不讲究气力。素素身受重伤,又是一介女子,就算有些本事,又能翻起什么滔天巨浪。朕就不信皇宫大内,那么多的高手侍卫,还拦不住她区区一个小女子,说出来都是笑话!这样的战书,接下都是丢人。可是不接吧,人家已经放话了,传出去好像自己仗势欺人,还坐实了好色的名称。更何况,想到就此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最后一个知情人,雍正开始权衡。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尊前无礼,原本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念在你曾经有功于怡亲王,又是个人才,朕就给你个机会。不过,这里是内院,你随朕到养心殿去,从遵义门到军机处值房,不过百米的距离,朕这里大概有百十来人,你若能穿过,朕便由得你去。”

素素欣然点头,单手执萧,微微躬身,让皇上先行。雍正拂袖而去。

此时已近五更,到达养心殿的时候,几位军机处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素素没理他们,借着晨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

养心殿应该在乾清门的西侧,出遵义门是一条大约两丈多宽的长街。沿着这条长街走大概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就是乾清门前的广场,军机处值房就在这个广场的西侧。也就是说,出了这条长街,右手就是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心中冷笑,就算自己真出去了,剩下的路怎么走?雍正说让自己活,可没说怎么活,关在牢房一辈子,也是一种活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仗着艺高人胆大,素素轻轻敲着手里的箫管,必要的时候,这个东西要换一换。

那边已经劝的差不多,皇帝的意见没人敢驳,呼啦啦出来一堆人,乌泱乌泱的。除了皇帝一人,一身明黄,其他人都像是一团影子。

随着雍正手一挥,素素裹入人团中,大概只有百十来人,却长枪短剑无所不用。几个回合下来,素素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好手,但是也就是几个而已。但是使长枪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官,彼此配合十分默契,若不是仗着身法灵活快捷,素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

天色大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觉得人群中不容易发现那个影子一样的身形。雍正看着慢慢向内右门涌动的人群,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素素的伤势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重,或者她根本就已经好了!一丝狰狞的表情闪过他的脸上,低头对旁边的图里琛吩咐了两句。图里琛领命而去。

素素越战越勇,因为是赌约,还存了一丝善念,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伤人性命。用的最多的是轻身功夫,闪展腾挪之间,手下明显留情。那些领头的侍卫没有雍正明确的指令,不知道轻重在哪里,只希望困住素素,以活捉为上。双方交手还算客气。

眼看到了内右门,素素见天光大亮,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心中大急。举目向内右门看去,身子左侧有一只红缨子扎向腿部,素素不退反进,腾身一个小跳跃,宛若耍杂技一般,脚尖轻轻点上枪身。那侍卫们一人动,必得全动,此时已经有长枪从前后左方扎来。素素从遵义门打出来就发现侍卫们太过依赖这套阵法,是以早就烂熟于心。左脚踏身左侧的枪身,右脚高抬轻落,宛若浪尖上的舞蹈,飘飘然高蹈凌虚。空中身子扭转闪过前方扎过来的长枪,借着力气,纵身踏上一个侍卫的头顶!

那人只觉得头顶似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去,素素已经翻身跃上内右门,转身没了身影。旁边的人,包括远远的雍正,都只觉得从乌鸦鸦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只白鹤,身姿轻盈优雅,掠过内右门。

呼啦一下,人潮似乎被什么牵着,从内右门穿过,雍正也顾不得形象,急急跟在后面,来到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一鼓作气欲越过隆宗门穿过外廷杀将出去!照现在的情形,除了弓箭,似乎没有东西能够拦住那只“飞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喝了一声,“吴先生,莫非不顾姐妹之情了吗?”

素素扭头一看,气得银牙咬碎,雍正,你个卑鄙小人!玉箫挥洒出一片寒意,人群分散处,竟是向着军机处而来。

允祥没想到蓉蓉会被押在宫里,看她神色昏昏的样子,似乎服了什么药物。心里大急。抬头想要说话,却看见雍正正看着素素奔来的方向,单手拈须,神情颇为得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素素来势甚急,众人赶紧护在雍正面前。素素停住脚步,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喝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雍正慢条斯理,仿佛逮到耗子的老猫,不紧不慢的笑道:“先生果然是好本领,演戏功夫也高。连朕的侍卫们都没有发现先生身体复原如此之快。既然先生已经来到这里,朕就要遵守诺言,放先生一条生路。”说完,故意停下来,看看素素。

素素脸上挂着冷笑,静待下文。

雍正道:“先生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废武功,朕自会收留你;要么就要亏待一下先生,找个阴凉的好去处!先生以为如何?”

素素抬手一指:“她呢?”

雍正道:“她冒充宗室,欺瞒先皇,实属罪无可恕。又枉杀皇室后裔,大逆不道至极,虽历极刑不足以明典正!”

素素还没说话,就见东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口里还喊着:“皇上,法外开恩。臣弟愿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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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节更新,晚安!

第二十三章

素素低头不语。那人冲到御前,倒头便跪,赫然是圣祖第十七子果郡王允礼。

允礼已经不顾礼仪,磕头说道:“皇上,臣弟有罪,臣弟早就知道小蓉身份,隐瞒先皇,还有皇上,臣弟愿意领罪!臣弟愿替小蓉领罪!”允祥一看,此时不求情,更待何时,跟着就跪了下去,八阿哥允禩面无表情的跪下,一时间周围的海拔凭空消失了一米。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象允礼这种拿磕头当饭吃的人,也要讲究个姿势风度。如现在这样,则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本来以为,把素素交出去就可以把蓉蓉换回来。在家里等了半天,都没有见人。这才到乾清门外,借复命的机会,想探探口风。没想到,听说素素在里面要与皇上约猎乾清门,紧接着又看到蓉蓉被押出来做人质!仓皇之下,才做出这等失仪的举动。

素素凤眼微微眯着,似乎不屑看到这种场景。睫毛轻轻的抖动,嘴角忽然一勾――

雍正被允礼一闹,心头正恼。正要说话,耳边突然想起一声清斥,竟是素素趁机跃起,直直的扑向蓉蓉!

这一跃不同于方才的轻飘高渺,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直接而迅速的从众人面前闪过,带着浓浓的杀意。自风起处,挡者必死!众人都惊呆了。

一团凛厉绿色光芒裹挟着白影,冲到蓉蓉身边,两个护卫的侍卫哼都没哼一声,噗噗倒地,气绝而亡。素素抬手喂了蓉蓉两颗药丸,从身边一个死侍卫身上扯下一把剑,蓉蓉已经缓缓醒来。

允礼,允祥,允禩,雍正都看呆了,这是人的速度吗?

素素慢慢抽出宝剑,伸手试了一下,好剑,还开了锋,见过血!满意的笑笑,横剑当胸,竟是要打开杀戒!

图里琛悄悄的一挥手,七个着侍卫服色人走进了人群。原先的侍卫仿佛得了消息,慢慢向后退,很快空出一个大大的圆圈。中间是素素和蓉蓉,向外两长远的地方是那几个怪侍卫,在向外是那百十号的御前侍卫。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涌过来一群兵勇,围在最外面,手里拿的,赫然是强弓硬驽!

蓉蓉冲素素虚弱的一笑,说道:“姐姐,我这人向来不懂报恩。现在允礼为我求情,若我随你硬来,必无生机,你且原谅妹妹吧!”说完,跪在地上向素素磕了一个头。

事起突然,素素瞪大了眼睛看着蓉蓉,不可置信的说道:“蓉蓉,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蓉蓉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土,说道:“你夺走了我娘所有的母爱,我不喜欢你。一直就讨厌你!”不顾素素的惊诧,冲领头的侍卫点点头,双手并拢,竟是束手就擒。待蓉蓉刚被押过去,允礼已经急忙冲上前去,推开那两人,握住了蓉蓉的手。

素素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侍卫上来架着蓉蓉离去,紧咬下唇,呆立不语。围攻的那七个人见时候正好,也不说话,无声无息的欺上身来,等到素素注意到的时候,再要闪身,已经稍稍慢了一分,“刺”一柄分水峨嵋刺贴身擦过。素素惊呼一声,众人看去,竟是被刺伤了身体。素素伸手擦血,见颜色鲜红,知道没有浸毒,略有放心。这几人显然是高手,虽然没有什么阵法,但出手之狠辣,身形之诡异,一个赛过一个。素素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抵挡。此时要冲出去,谈何容易!

那些人虽然穿着侍卫的衣服,可是脸上表情僵硬,也不说话。素素借着错身的机会,猛的发现其中一人鬓边有一道明显的痕迹!人皮面具?对他们古怪的身法恍然大悟,北漠七怪!他们成名很早,早年也曾在江湖轰动一时,后来就不知去向,想不到是投到雍王府了。除了你死我活,没有别的办法逃跑。当下,也不再想冲出去的事情,手中长剑挥洒开来,化出满天光影,紧紧的把七个人还有她自己圈在里面。

那七人早就在下面看的仔细,只觉得素素的内力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本领可能花哨些,却未必实用。以为是一般的高手。此时被光影笼罩,心中暗自吃惊。高手的兵器都是随身常用的,重量长度必得刚刚合适,不然过招之时,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就是性命之事。可是素素随手拿了一把长剑,竟使得这般得心应手,仿佛从练剑第一天就是用的它!这还不算,几人笼罩在剑影下,不得不左支右绌,身边仿佛有千万把锋利的宝剑从不同的方向刺过来,虚虚实实,难断真假。但是真正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整个随着剑影而来的剑气,非有极深厚的内力和强烈的杀机,不能催动如此

台上众人只觉得厉风扑面,喘息困难,场中心竟然看不到素素和那七个人的身影!

突然,光影暴涨,一声厉喝,紧接着一声惨叫,一抹红光从光影中脱颖而出,冲散了光墙,几个人的身形乍然分开,场上忽然出现了八个人,两个在地上躺着,鲜血淋漓。突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呀,分成两半了!”旁边的大学士马齐,晃了晃,晕倒过去。允禩忍不住背过身不敢再看。雍正只觉得嗓子眼一阵腥甜,强压下去,假作镇定。

素素慢慢站直身子,平伸的剑尖向下沿着一个优美的弧度滑动着,血柱顺着滑动的弧线一点点的移动,直到素素站直身体,方才滚入方砖的缝隙,渐渐的凝成了一滩。

场上的大风嘎然而止,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发生的时候,噗噗噗,连着几声钝响,其他六人纷纷倒地,或胸前,或背后,或侧身,或横劈,皆惨不忍睹,裂尸而亡。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冲云霄!

雍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颤抖的手指着素素,只来得及说一个字:“杀,杀,杀!”

图里琛正要对弓弩手下命令,斜刺里有人喝道:“谁敢?!”

雍正弯着腰,斜眼向那个方向看去,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周围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了。

蓉蓉手里拿着一柄短刀,薄薄的锋刃贴着怡亲王允祥的脖子。这感觉太熟悉了,素素想起自己被允祥劫持的样子,不禁笑了。

允礼急的两手直搓。刚才被场上吸引住了,竟没注意蓉蓉何时离开的。等到看到血腥的场面想要捂住蓉蓉的眼睛时,才发现人已经没了。还以为她悄悄溜走,没想到竟挟持了十三哥!看来刚才她也是“诈降”。

蓉蓉押着老十三,一步步向场中心挪去。人群如分水之波,向两边打开,复又合上。没有人敢说话,敢说话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十三一副认命的表情。

蓉蓉站在素素身边,笑道:“怎么样,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也逃不出去吗?还不是得靠我!”

素素回以一笑,道:“若没有我这么精彩的杀人表演,你会那么顺利的得手!”此时此刻,姐妹二人竟然还有心说笑!

蓉蓉抬手一捏十三的下颚,往他的嘴里塞了个药丸。向上一推一按,就强迫允祥咽了下去。匕首在手里漂亮的耍了个花样,说道:“还是这样轻松!”对雍正说:“四阿哥,你的这个好弟弟吃了我的药,若是有一天我们姐妹死了……唉,到哪里找解药呢?”想了一下,又说:“对了,听说您不太喜欢自己的弟弟,老想害死他们,大概十三爷的死活您也不会在乎呢?哦?”最后一句转头对十三说。十三苦笑不已,站在两个修罗女身边不敢乱动。蓉蓉的声音略带娇嫩,威胁人的话也像是撒娇。看她笑面如花,在血泊中谈生论死,仿佛地狱往生河边绽放的曼陀罗花。

雍正被她将的进退不得,若是老八被劫,或者真象她说得的。但是,这是老十三,帮他登基的大功臣。如果他死了,别人会怎么说?这刚刚得到的宝座,还能坐稳吗?忍不住狠狠瞪了眼允礼。允礼恍然未觉,神色焦急而绝望的看着蓉蓉。

这时,素素突然晃了晃,长剑蓦然插在地上,单膝点地,捂着胸膛垂下了头,地上很快集齐一滩浓黑的血。蓉蓉赶紧扶起她,素素的脸色已经变的毫无血色,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勉强笑笑,淡淡的说道:“我的筋脉这回是真的断了!”原来,那七个人绝非易与之辈,素素不得不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杀了他们,自身的经脉也由于承受不了瞬间强大的内力,纷纷断裂。蓉蓉咬唇不语,出手如电,封住素素的穴道。从素素身上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和一粒红色的药丸,喂她服下。暂时保住心脉,以后或有机会复原。素素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蓉蓉拾起长剑,在手里掂了掂,扭头对允祥说,“你老实一点,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就让你生不如死!”长剑一指,对雍正喝道:“四阿哥,”她死活不肯叫皇上,“我数三下,若是这些人还不散开,这怡亲王就和他们同命!”剑尖一滑,指向那七个死的乱七八糟的人!

这时,图里琛悄悄对雍正说:“刚才奴才听到吴先生已经筋脉尽断,护不住十七――不,洛芙蓉。奴才可以安排弓箭好手解救十三爷。”雍正细看场面,允祥离素素还有一段距离,蓉蓉站在二人中间,偏向素素,除非蓉蓉的武功真有素素那么好,否则,群驽纷至之时,必要舍其一而另保。那是就可以救出怡亲王。至于解药,雍正冷笑,据他所知,蓉蓉身上都有解药。既然你选择和我作对,就别怪我对你无情!微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那间留好的宫殿,终究留不住它的主人。

图里琛早就安排好了,一挥手,内圈的侍卫呼啦啦的散开,弓弩手分三层四面围住。蓉蓉赫然明白雍正的意图,脸色变了几遍,却想不明白,他真的不在乎允祥的命了吗?

雍正刚要下令,身边的人群又是一阵骚乱,允礼偷听到图里琛的计策,心中无计,竟然直直的冲进圈子里,护在蓉蓉的身前。

“允礼!”雍正大吃一惊:“你要造反吗?!”

允礼道:“四哥,允礼自知有愧列祖列宗。只求小蓉可以安然无恙。此后,自会一死以告先皇!”跪地三叩首,默默脱下身上的行龙蟒袍,叠好,放在一边。立在蓉蓉身边,没有一句解释,只是那样看着她。然后转过头对弓弩手说:“谁敢射死十七福晋,就先射死我!”

在新皇登基不久,一下子暴毙两位先皇的阿哥?众人知道里面的轻重,纷纷看向雍正,八阿哥允禩率先跪下,众人跪地不语。求情,但是,怎么求?

雍正双拳紧握,看了图里琛一眼,慢慢抬起手来……允禩惊呼:“四哥!”多少年没有象今天这般喊过兄弟,对面可是自家的弟弟啊!雍正愣了愣,看着场上站的笔直的老十七,带着挑衅和了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睛有些涩涩的。自作孽啊自作孽,只是,若今日受人挟制,今后如何立威,以服天下!老十七,就算你对我有怨气,也不应当置我于此种不堪之地!

雍正决心已定,按原来的计划行事!手高高举起――

“且慢!”素素突然睁开眼睛,扶着蓉蓉的手站了起来,说道:“蓉蓉,跟着十七阿哥走吧。向皇上谢罪,是囚是罚,总好过在这里一尸两命!”

此言一出,不光围着的人,连十七十三都被吓住了。允禩面色一黯,别过脸去。

素素不是不懂医理的人,蓉蓉的药大部分都靠她来办理,不懂医理药理如何识别!方才蓉蓉扶她的时候,无意中搭上蓉蓉的脉搏,发现有异,两次下来,心中已经有数。

十七一把抓住蓉蓉的手,激动的问:“可是真的?”十三也不由自主的走过来,素素看了他一眼,十三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心中一松,有他的帮忙,蓉蓉大概不会有危险了。

蓉蓉有些别扭的甩开十七,说道:“用你管!反正我不会离开素素的。”

素素看了看雍正说道:“蓉蓉,我们不一样,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们还有机会。我却是不能留在这里。”

蓉蓉怒道:“那两个怪东西都教给你什么,怎么这么不明事理。你在这里被他们杀死了,我能卑躬屈膝的向他们求饶吗?我的孩子也不许!宁可死,也没道理这样活着!”

素素翻眼道:“你不也是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俯身拾了柄剑,并指疾点自身穴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对蓉蓉说:“这回真的落进陷阱里了,好久没有玩这个游戏了。”看看十三对蓉蓉说:“把解药给他吧。”

蓉蓉怒道:“毒死他算了,他和四阿哥一个鼻孔出气!”

素素道:“人家也是兄弟情深么!”蓉蓉愤愤的给了十三一颗药,低头说了几句,伸手一推,推倒侍卫中去。回头看见十七,吼道:“你怎么还不走!”

十七一笑,说道:“等你走后我自然就走!”蓉蓉猛的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十七走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弟弟。不过没关系,我心里有你。就算我再没有本事,但是至少要尽力照顾你们母子。如果照顾不好,到那边你再骂我打我,我都认了。好么?”

蓉蓉看看他,又抬头看看那边,凄然一笑,说道:“怎么还有你这种傻瓜!我可不会惺惺作态,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大不了来生赔你!”

十七欣然笑道:“求之不得!”

旁边的十三突然跪地求道:“皇上,四哥,请你看在未出世的小侄子身上,十七弟鹣鲽情深,一时迷了心智,您就原谅他吧!”

此言一出,八阿哥紧跟着符合,其他的大臣早就看出雍正骑虎难下,难得十三阿哥机警,挑这个时候,这个人出来,纷纷跟着应和。

侍卫们一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向雍正看去。

就在这一走神的功夫,蓉蓉突然清喝一声,“素素!”袖中突然飞出一道白绫,素素,腾身跃起,紧追白绫,瞬间抢到头里,拧身翻腾,踏着兵勇的肩膀,如疾风掠去。蓉蓉伸手捞起正在发呆的允礼,跟在后面,亦借势腾起,追风而去。空中白绫翻滚,三人此起彼伏,仿佛踏云的神仙,出没在白云蓝天的间隙,偶一落地,迅即飞升,渐渐的远去了。空中传来蓉蓉的声音:“四阿哥,我走了!嘻嘻嘻……”转瞬间无影无踪。

这本是小时候玩的游戏。但是,因为这样一来,除了趁人不备,快捷一些,常常会暴露出自己的空门,授人以柄,是以成年后从不使用。只有当初为圈进中的十三阿哥治病时,曾经使用过。十三听素素说,很久没玩过了,猜着她们要用这个。晓得其中的危险,有心帮助她们,这才跪地求饶。同时还可为十七弟求情,这个时候,四哥是不愿意为难自己兄弟的。

只是没有想到,蓉蓉竟然掠走了十七弟。如此胆大妄为之举也只有她们敢做得这样正大光明。或许鲁莽些,但是……抬起头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除了苦笑,允祥的心里竟然有些羡慕,那些锋芒,那些洒脱……都是轻狂时的少年梦呵!

那天之后,雍正大病一场。对于当天之事,众人噤若寒蝉。怕喜怒无常的皇帝大兴牢狱,也怕逃脱的修罗女找人算账。渐渐的传成了隐讳的传奇,忽略了朝代与帝王,在民间流传着。

果郡王坐事削奉,闭门思过。府中嫡福晋因病去世。

十四在景陵听说时,看看身边焕然一新的仆从,转身进了房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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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更新ing……

第二十四章

莽莽苍苍的大山,厚重的山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起伏的山势连绵着攀上云天。冬日的阳光仿佛也覆盖着白雪,变成一样的白色,挂着冰凌,冻结在天空中。

密密的山林,枝叶交错着刺向天空,没有了叶子,反而变得不驯,成为这白雪世界惟一的叛逆者。林间一个黑影在蹒跚着走着,手里拄着一支手臂粗细的树干,一下下的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

这是第七天了吧?素素舔舔干涸嘴唇,搓了一把雪,润润唇,没有火,连化雪取水都那么费劲。唉,如果自己还有武功就好了。看看左近的路,非常陌生,虽然不确定这是回村的路,但是至少没有走冤枉路。

蓉蓉他们夫妇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

自从逃离皇城,他们三人并没有走开很远,反而寻了京畿附近一处荒凉的小村庄躲了起来,治病养伤。蓉蓉顺利产下一子,孩子当然是十七的,因为它的屁股上也有一块胎记。这是蓉蓉吵架时说的。允礼似乎脸红了,没想到那么大的一个人居然会害羞。更没有想到,他一个养在深宫的王子,脾气竟是那么的温顺。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习惯之处,都是乐呵呵的面对。蓉蓉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素素想起了这两年的事情,心里暖洋洋的。抬头看看,日头已经过了响午。冬天黑的早,心里不禁着急起来。今夜在哪里过夜呢?四处看看才发现,树木竟然都变了样子,仔细瞅瞅,仿佛是人工栽种的一般,只不过有很多年了。这是哪里?

本能的提高了警觉,更加小心的探路前进。

她们是太自以为是了,纵然武功绝高,却敌不过皇权。雍正密令严查撤访,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毫不放松。怡亲王府也派出了人在找她们,至于其他的王府,比如廉亲王府亦是如此,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她们能安全的度过两年,已经是大幸了。

为了掩护素素,蓉蓉和允礼终于回去了。令人庆幸的是,带他们回去的是怡亲王。根据师娘的描述,这是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想起自己曾经被此人投入牢狱,素素终究有些不放心。

天色已经黑了,素素警惕的盯着周围的情况。从东北方隐隐有一点灯光透过来,不管是谁,总要去看看,若是猎户就好办了。

慢慢走近,才发现是一排房子。看门口似乎有人把守,素素犹豫了一下,这么冷的天,若是还不能找到火源,这过夜恐怕会成问题。

和蓉蓉分手后,自己孤身潜入大山。靠着在山林长大的本事,在深山的山村中躲藏,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离开。如是几个月,想不到前几天碰上大雪,把所有的路都覆盖了,自己竟然迷路了。这七天已经耗得她筋疲力尽,若是今夜……素素苦笑一下,天要亡她!

无力的靠在旁边的树上,细小的雪粒簌簌的落下。素素觉得眼皮沉重的很,大概是幻觉了,怎么看见了允禵?

允禵心中烦闷,带着故意找茬的意思出来散步,兵丁们虽然奉命监视,这些年来多少都有松懈的意思。范世铎本以为是个升官的机会,可允禵现在比猴子还精滑,任他机变百出,竟是奈何不了。渐渐的也有些不耐烦,不像开始时那般严防死守。允禵要出来,跟随的兵丁不敢埋怨,只是走路越走越拖沓,渐渐被甩在后面。

允禵绕了几个圈,知道自己也跑不出去,便寻了一条平日没走过的路往回折。其实是一段山坡,靠着兵勇的营房。听着营房里喧闹的吆喝声,允禵晓得又有人在聚赌了,不禁冷笑了一下。这样的士兵,他能管吗?

不远处雪落的声音吸引了他。急急簌簌,似乎不像是自然的样子。莫非有人监视自己?允禵怒火中烧,悄悄绕过去,赫然发现一个农妇躺在树边,已经奄奄一息。想起素素曾经说过化妆跟踪的事情,走上前去推了一把,“嘿,醒醒,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农妇神志似乎不清,手动了一下,微弱的笑了笑,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听在允禵的耳中,却是天下最美的声音:

“啊,又做梦了!胤祯,怎么会是你?”

允禵听着声音,以为是素素。仔细一看,分明是个胖的不行的农妇。伸手一叹鼻息,气若游丝!“看在你象爷一位故人的份上,救你一命!”

允禵拍拍手,让图海扶着农妇回了自己的院子。天寒地冻,兵勇们挤在营房里不肯出来,站岗的窝在墙角背风处悄悄的烤火,不敢让长官发现。允禵一路行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有门口处站岗的兵勇,缩头缩脑的突然看见多了一个人。允禵不屑和他解释,径直向里面走去。

素素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没人。仔细看了看格局,还是一所不错的房子。单是八宝架上的翡翠玉如意就不是一般人养的起的。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四处转转,一眼就看见了外间的落地穿衣镜,里面的人――

素素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张开两臂,华丽丽的转了一个圈。蓉蓉啊蓉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胖的超乎想像了!走近一些,嘴角似乎有颗痘痘。听说养伤的时候,如果能出痘痘就说明已经补够了,需要换药了。低头摸摸怀里,还好药方还在。

素素凑近镜子,细细的数数脸上痘子的数量――数不在多,无疤就行。正打量着,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好几处冻伤的痕迹,幸好还不是无可救药。等会儿主人来了,想办法治治。

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一个清楚的大镜子,素素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仔细挑着脸上的毛病,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声音太突然了,素素本能的反应就是拔剑。可是僵硬的酸疼的胳膊提醒了她,经脉不能用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浑身僵硬的等着。脑子飞速的转着,怎么办?

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子里,络腮胡子,半剃的光头,宝蓝色棉袍,还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素素吃惊的张大嘴,难道这里是景陵?

慢慢转过身:“允禵?!”

允禵早就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看着这个胖桶一样的女人臭美的在镜子前面转啊转,忍不住偷偷的乐了。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女人,这才放心的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