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货居然不耐烦地一挥手:“叫我圆大爷!没看见本大爷正忙…”话没说完,他陡然瞄到一脸怨念瞪着他的本王,随即两股一抖,狗腿地跑上来赔笑道:“哎呀,这不是王爷嘛!王爷啊王爷,您总算回来啦,奴才可想死你啦!奴才想您想得茶饭不思,奴才对您,那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王爷!王爷,奴才的思念之情有辱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恨不能立即飞回王府服侍王爷啊!”

我忍住胃部强烈的不适感,笑眯眯地对着他肉嘟嘟的圆脸一顿捏圆搓扁,咬牙切齿道:“圆润,依本王看,没有本王,你过得更滋润嘛!”

都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因为有权就有钱,有钱就大爷。原来不止男人,不男不女的人也是如此这般,想来这是一条具有普遍性的规律。

“奴才不敢啊王爷!奴才对您的思念,绝对是发自肺腑,如假包换啊!”语毕,圆润竟以袖掩面,挤出两滴眼泪,无比真诚地仰望我。

我哼哼一声,别过脸以示不信。

苏越清扑哧一声笑了。

圆润又哀怨地对苏越清道:“苏公子,您看奴才真挚的眼神。”

苏越清忍无可忍,朗笑道:“圆润,你该叫瑶瑶看,我看有何用?”

圆润咬着衣袖,满目泪花:“公子,王爷最爱听您的话,您叫她信,她一定信。”

咦,这话本王爱听!本王对苏越清,那自然是言听计从,他叫我往东,我绝不会看西一眼,他叫我这样这样,我就不会那样那样。当然,事关吃豆腐的话,就要另当别论。

我戳了戳他的脑袋,说:“好了,你就别贫了。快跟本王汇报汇报最近的情况。哎,袁君华呢?”我四处张望一番,却没发现那个贱兮兮的身影,心下不免疑惑。

圆润抹干净泪,脸上又笑得像朵盛开的小菊花,回道:“回王爷,袁将军在房里歇着呢,好像是身子不大爽利。”

他竟然生病了?简直比苏越清主动献身与我更加难以令人信服…

看他平时龙精虎猛没皮没脸的模样,纵是剥光了扔在冰山雪地上,还不见得会打喷嚏。况且,昨天在金銮殿上还好好的,无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苏越清闻言,清亮的眸中瞬息万变。

我刚想说,丫皮糙肉厚不用管他随他自生自灭,苏越清却先开口道:“我去看看。”

我一怔,顿觉好生奇怪。却来不及多想,随即脚底抹油跟了上去——这俩从来不对盘,一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又要搅得本王鸡飞狗跳五内俱乱了。苏越清乃一介文弱书生,袁君华却仗着一把弯弓雪刀杀人如麻…

嘶,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到那门口,圆润上前敲门,敲过三巡之后,却仍是无人应答。他贼溜溜地贴在窗户上偷听的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问:“袁君华生病怎么没有叫个姑娘来服侍一下?连个应门的都没有。”好歹也是堂堂四品将军,病中还要自理,未免也太寒碜了吧。

圆润道:“先前鸨母安排了两名丫鬟来伺候将军,却被将军斥骂走了。”

我嘴角抽搐,果然是把贱骨头…

苏越清略一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这厢正欲转身走人,那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开启。袁君华一袭玉色中衣,外头草草披了件袍子。瞧那气色,似乎的确不是太好。双唇惨白惨白的,脸上也没什么人色。

他见我先是一喜,随即目光移到我身旁的苏越清身上,眼神中的小火苗又倏地被浇灭了。他低头一瞬,剑眉一挑,唇畔盈上三分笑意:“瑶落,你是来关心我的吗?”

我不由得腹诽,他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想象力奇好,爱耍无赖,爱自作多情,外加脸皮厚如城墙。

我说:“顺路,顺路…”

他嘿嘿笑道:“我住在离大殿最远的西厢,瑶落你住在南厢,西南二厢之间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路,可真够顺啊。”

我干笑两声,清清嗓子道:“这个,袁大人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大人?”袁君华诧异地扬起声调,微咳几声,哀叹道:“哎哟,我似乎觉得更不舒服了…”

我一噎,这话配以哀怨的表情,按在高大威猛的袁君华身上,实在是…不甚和谐啊。我不禁默默地将他从头到脚鄙视过一番。刚欲开口,却听苏越清凉凉道:“袁将军,你哪里不舒服,不妨对在下讲,何必与瑶瑶为难?虽然在下医术浅陋,但寻常病痛,尚且不在话下。”

袁君华却不卖他面子,仿佛对他打断我俩的对话甚不满意。面上仍旧在笑,声音却变得冰冰凉了:“死不了,不敢有劳苏神医大驾。我乃一介武夫,福小德薄,所患之症不过区区风寒,若是因此叫苏神医劳顿,倒是我的不是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立即弥漫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这话,怎么都是听袁君华在使小性子,闹小别扭。可是,那厮堂堂七尺男儿啊…

苏越清一听不乐意了,冷笑道:“如此说来,便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是不是患了风寒,诊过脉才知道。你不敢让我诊脉,莫不是心怀不坦荡?故意隐瞒?”他加重了后八个字,眸光深亮,直看进袁君华眼底。

感觉不太妙啊…不知为何,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猛跳了几下。

“故意隐瞒?”袁君华迎上他的目光,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吗?”他拖长尾音,言下似有未尽之意。

苏越清目光一冽:“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兄,你自己心里清楚。”

“袁将军这话便奇了,你那话莫名其妙,我如何清楚?”

“哈哈,装得好像。苏兄,难道要我说出来?”

“装?你便说出来听听。不过我要提醒袁将军,药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最好在说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

“我也提醒你一句,纸包不住火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各人自扫门前雪,我看将军现在尚且无暇自顾,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关心我?”

又开战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顿觉两股战战,脑门抽痛,冷汗如倾盆大雨般兜头而下。我纵然有三个脑袋,可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形。这个世界上我害怕的事情很多,最头疼的莫过于看见他俩吵架。劝和一事,实属不易啊!

袁君华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吵起架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别看苏越清平日里对我温柔似春水,叫人忍不住掬起来亲近,然而此时此刻却也针尖对麦芒,寸步不相让。

我在心中深切地呼唤圆润前来救驾,谁知四处一看,他竟然不知何时又化作土行孙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真是不靠谱的玩意儿!

这该如何是好呀如何是好?上次晕,这次总不能再晕了吧…

思前想后,我觉得必须尽快岔开话题。可是说什么能同时吸引他们俩的注意呢?我绞尽脑汁想啊想,苏袁二人却吵得愈发不可开交,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肉搏战了。

“等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喝一声打断他们。

二人四道目光齐齐看向我。

我一拍大腿,作顿悟状:“哎呀,我想起来了!”这话刚说完,第二拨冷汗便很不给面子地奔腾而来。

二人皆是不语,似在等待我的下文。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我道:“如今夏烟死了,线索也跟着断了。皇上吩咐的,那后院的案发现场需要发掘。我没记错的话,袁将军,这活儿是你自己揽的吧?如今进展如何啦?”

袁君华愣看我片刻,变脸比变天还快,旋即摆出一副可怜相道:“瑶落,我揽下这件差事,还不是为了你和醉仙阁着想吗?若是换了他人,势必又要闹得沸沸扬扬,那醉仙阁的生意自然也不用做了。”

我听后愣住,仔细想想,似乎挺有道理的,却听他继续道:“不过进展…唉,为夫近日身体不适,又要操劳花魁选拔大赛之事,实在心力交瘁啊…”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搐备份】 皇上的脸登时变成菜色,冷汗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我不禁嘴角抽搐——这些老臣最是麻烦,上了年纪就是容易想不开,动不动就哼哼唧唧地要寻死。什么“老臣罪该万死”、“老臣愿一死明志”这种话已然成为他们的一种口头禅。 至于说为什么要死呢?好像完全没有理由。李民德公然挑衅关他们什么事?这话若是换袁君华说,倒还在理。关键是该说不说,不该说的瞎嚷嚷,净凑热闹。 那个太子太傅,那个翰林院管事,那个太常寺卿,还有那个大司农…那个你、那个你、那个你你你,就算你们死一万次,那李民德该嚣张还是继续嚣张,你们死有何用? 切… 魏丞相笑眯眯地问皇上:“不知皇上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呃,此事再议。”皇上的面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看,他无奈地抹汗,结巴道:“今、今日就到这这这里吧,朕累了,散、散朝。”说完,便不负责任地丢下一众臣子扬长而去。 第二天,本王终于排除万难,成功将苏越清拐带回醉仙阁。 距离第一届花魁选拔大赛还有五天。醉仙阁张灯结彩,门庭若市,里里外外热热闹闹,人人面上喜气洋洋,与几日前那萧条冷静的情形判若两地。我不禁长叹,短短数日天上地下,袁君华莫非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看来真是小觑不得呀。 圆润人模狗样地站在大殿中间发号施令,双手叉腰,形若大爷。 几日没见,连圆润都不一样了… 我与苏越清对视一眼,他忍俊不禁,我扭头阴测测地叫他:“圆润。” 谁料,那货居然不耐烦地一挥手:“叫我圆大爷!没看见本大爷正忙…”话没说完,他陡然瞄到一脸怨念瞪着他的本王,随即两股一抖,狗腿地跑上来赔笑道:“哎呀,这不是王爷嘛!王爷啊王爷,您总算回来啦,奴才可想死你啦!奴才想您想得茶饭不思,奴才对您,那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王爷!王爷,奴才的思念之情有辱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恨不能立即飞回王府服侍王爷啊!” 我忍住胃部强烈的不适感,笑眯眯地对着他肉嘟嘟的圆脸一顿捏圆搓扁,咬牙切齿道:“圆润,依本王看,没有本王,你过得更滋润嘛!” 都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因为有权就有钱,有钱就大爷。原来不止男人,不男不女的人也是如此这般,想来这是一条具有普遍性的规律。 “奴才不敢啊王爷!奴才对您的思念,绝对是发自肺腑,如假包换啊!”语毕,圆润竟以袖掩面,挤出两滴眼泪,无比真诚地仰望我。 我哼哼一声,别过脸以示不信。 苏越清扑哧一声笑了。 圆润又哀怨地对苏越清道:“苏公子,您看奴才真挚的眼神。” 苏越清忍无可忍,朗笑道:“圆润,你该叫瑶瑶看,我看有何用?” 圆润咬着衣袖,满目泪花:“公子,王爷最爱听您的话,您叫她信,她一定信。” 咦,这话本王爱听!本王对苏越清,那自然是言听计从,他叫我往东,我绝不会看西一眼,他叫我这样这样,我就不会那样那样。当然,事关吃豆腐的话,就要另当别论。 我戳了戳他的脑袋,说:“好了,你就别贫了。快跟本王汇报汇报最近的情况。哎,袁君华呢?”我四处张望一番,却没发现那个贱兮兮的身影,心下不免疑惑。 圆润抹干净泪,脸上又笑得像朵盛开的小菊花,回道:“回王爷,袁将军在房里歇着呢,好像是身子不大爽利。” 他竟然生病了?简直比苏越清主动献身与我更加难以令人信服… 看他平时龙精虎猛没皮没脸的模样,纵是剥光了扔在冰山雪地上,还不见得会打喷嚏。况且,昨天在金銮殿上还好好的,无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苏越清闻言,清亮的眸中瞬息万变。 我刚想说,丫皮糙肉厚不用管他随他自生自灭,苏越清却先开口道:“我去看看。” 我一怔,顿觉好生奇怪。却来不及多想,随即脚底抹油跟了上去——这俩从来不对盘,一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又要搅得本王鸡飞狗跳五内俱乱了。苏越清乃一介文弱书生,袁君华却仗着一把弯弓雪刀杀人如麻… 嘶,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到那门口,圆润上前敲门,敲过三巡之后,却仍是无人应答。他贼溜溜地贴在窗户上偷听的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问:“袁君华生病怎么没有叫个姑娘来服侍一下?连个应门的都没有。”好歹也是堂堂四品将军,病中还要自理,未免也太寒碜了吧。 圆润道:“先前鸨母安排了两名丫鬟来伺候将军,却被将军斥骂走了。” 我嘴角抽搐,果然是把贱骨头… 苏越清略一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这厢正欲转身走人,那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开启。袁君华一袭玉色中衣,外头草草披了件袍子。瞧那气色,似乎的确不是太好。双唇惨白惨白的,脸上也没什么人色。 他见我先是一喜,随即目光移到我身旁的苏越清身上,眼神中的小火苗又倏地被浇灭了。他低头一瞬,剑眉一挑,唇畔盈上三分笑意:“瑶落,你是来关心我的吗?” 我不由得腹诽,他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想象力奇好,爱耍无赖,爱自作多情,外加脸皮厚如城墙。 我说:“顺路,顺路…” 他嘿嘿笑道:“我住在离大殿最远的西厢,瑶落你住在南厢,西南二厢之间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这路,可真够顺啊。” 我干笑两声,清清嗓子道:“这个,袁大人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大人?”袁君华诧异地扬起声调,微咳几声,哀叹道:“哎哟,我似乎觉得更不舒服了…” 我一噎,这话配以哀怨的表情,按在高大威猛的袁君华身上,实在是…不甚和谐啊。我不禁默默地将他从头到脚鄙视过一番。刚欲开口,却听苏越清凉凉道:“袁将军,你哪里不舒服,不妨对在下讲,何必与瑶瑶为难?虽然在下医术浅陋,但寻常病痛,尚且不在话下。” 袁君华却不卖他面子,仿佛对他打断我俩的对话甚不满意。面上仍旧在笑,声音却变得冰冰凉了:“死不了,不敢有劳苏神医大驾。我乃一介武夫,福小德薄,所患之症不过区区风寒,若是因此叫苏神医劳顿,倒是我的不是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立即弥漫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这话,怎么都是听袁君华在使小性子,闹小别扭。可是,那厮堂堂七尺男儿啊… 苏越清一听不乐意了,冷笑道:“如此说来,便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是不是患了风寒,诊过脉才知道。你不敢让我诊脉,莫不是心怀不坦荡?故意隐瞒?”他加重了后八个字,眸光深亮,直看进袁君华眼底。 感觉不太妙啊…不知为何,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猛跳了几下。 “故意隐瞒?”袁君华迎上他的目光,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吗?”他拖长尾音,言下似有未尽之意。 苏越清目光一冽:“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兄,你自己心里清楚。” “袁将军这话便奇了,你那话莫名其妙,我如何清楚?” “哈哈,装得好像。苏兄,难道要我说出来?” “装?你便说出来听听。不过我要提醒袁将军,药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最好在说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 “我也提醒你一句,纸包不住火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各人自扫门前雪,我看将军现在尚且无暇自顾,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关心我?” … 又开战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顿觉两股战战,脑门抽痛,冷汗如倾盆大雨般兜头而下。我纵然有三个脑袋,可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形。这个世界上我害怕的事情很多,最头疼的莫过于看见他俩吵架。劝和一事,实属不易啊! 袁君华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吵起架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别看苏越清平日里对我温柔似春水,叫人忍不住掬起来亲近,然而此时此刻却也针尖对麦芒,寸步不相让。 我在心中深切地呼唤圆润前来救驾,谁知四处一看,他竟然不知何时又化作土行孙遁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真是不靠谱的玩意儿! 这该如何是好呀如何是好?上次晕,这次总不能再晕了吧… 思前想后,我觉得必须尽快岔开话题。可是说什么能同时吸引他们俩的注意呢?我绞尽脑汁想啊想,苏袁二人却吵得愈发不可开交,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肉搏战了。 “等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喝一声打断他们。 二人四道目光齐齐看向我。 我一拍大腿,作顿悟状:“哎呀,我想起来了!”这话刚说完,第二拨冷汗便很不给面子地奔腾而来。 二人皆是不语,似在等待我的下文。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我道:“如今夏烟死了,线索也跟着断了。皇上吩咐的,那后院的案发现场需要发掘。我没记错的话,袁将军,这活儿是你自己揽的吧?如今进展如何啦?” 袁君华愣看我片刻,变脸比变天还快,旋即摆出一副可怜相道:“瑶落,我揽下这件差事,还不是为了你和醉仙阁着想吗?若是换了他人,势必又要闹得沸沸扬扬,那醉仙阁的生意自然也不用做了。” 我听后愣住,仔细想想,似乎挺有道理的,却听他继续道:“不过进展…唉,为夫近日身体不适,又要操劳花魁选拔大赛之事,实在心力交瘁啊…”

神秘的盒子

为夫…

我眼皮一跳,诚惶诚恐地瞟一眼苏越清,只见他脸色不善,眸中波光粼粼,修长的手指轻叩着轮椅的扶手,浑身散发出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气场。我暗自打一个寒战,担心他下一刻便又要发作,忙不迭接话道:“哎呀,这个事嘛,其实说麻烦也不麻烦,找几个人挖一下不就成了?”

“瑶落,你对此事真上心。你要何时能对我如此上心,我便是死也值了。”

我身上浮起一阵鸡皮疙瘩,再看苏越清时,他的脸果真比方才更加臭了。我干笑着搓了搓手:“哈哈,一般一般,我的地盘我做主。”其实也不是很上心…

袁君华似是在探究我的神情,谁料他竟话锋一转,转向苏越清问得意味深长:“苏兄以为如何?”

苏越清抬眼望他,又不着痕迹地滑开视线,轻吐了两个字:“甚好。”

嗯?!这、这又是唱的哪出?我觉得是不是自己智商太低,全然跟不上他俩思维的切换速度,一直处在状况外。

袁君华说:“那便稍等我片刻。”语毕,砰的关上门,留下呆若木鸡的我和面无表情的苏越清。

我大惑不解,奇怪地看了看苏越清。他似在出神,竟没留意到我以目光呼唤他。

真真蹊跷啊。男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此话乃金玉良言也。

等下!莫非,苏越清的袖子其实是断在袁君华怀里了,是以本王才是那个第三者?他二人如此针锋相对,其实是一种拈酸吃醋的含蓄表现??

我一哆嗦,浑身泛起一种被狗血淋遍的感觉,心下连连摇头。

没等我从头到尾仔细想一遍,袁君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了。他已换上天蓝色锦袍,穿戴整齐地站在我们面前,道:“既然瑶落想查,那便去查吧。”

我惊呼:“现在去?”袁不要脸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我不过随口那么一问而已…

此言一出,二人又同时看我。袁君华挑眉道:“方才,不是你说要去的吗?”我一噎,看了看苏越清,见他略略点头,我便硬着头皮嘟囔:“那就去吧。”

后院案发重地依旧是神威军重兵把守。我推着苏越清跟在袁君华后面,一路畅行无阻。

袁君华吩咐道:“来人,把这块地挖开。”两名士兵利索道是,迅速取来两柄铲子吭哧吭哧挖了起来。

回想当日我临阵脱逃跑来后院乘凉,恰是在这里遇见石磊。我盯着那个地看了许久,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说不上来。我扯扯苏越清的袖子,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苏大哥,难道密件就在这里?”

苏越清轻轻抬手,对我道:“瑶瑶莫急,密件自然不可能在这里。你且看看这块土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我又细看一番,说:“好像颜色比旁的深一些。”

苏越清淡淡一笑,道:“这就对了,土被翻新后便是这样的,所以说最近已有人来发掘过这块地。”

是谁?

我吃了一惊,正欲再问,袁君华笼着袖子轻飘飘地看向我们。苏越清回他一个眼锋,没再说下去,我会意地噤声。末了,还不忘抬眼瞪袁君华一眼。他却万分受用地勾了勾唇,我又气绝——这人的脸皮怕是以每天一寸的速度往外增长,难怪厚得如此鬼斧神工刀枪不入。

没过多久,那两个士兵便从泥坑里抱出来一个灰溜溜的雕花璎珞锦盒。

我讶异地望着那个盒子——此处果然别有洞天!可苏越清却表现得甚为淡定,仿佛对这个盒子的出现早有预料。他一言不发,神色似水般宁静。袁君华却夸张地“哎呀呀”一声,直指盒子说:“瞧瞧这是什么?快打开。”

士兵依言清理掉木盒子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竟然是空的!

石凳兄,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埋个空盒子在这儿,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纠结地看盒子,说:“难不成,这个便是石磊当日在此处埋下的?”

“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我们来迟了一步,石磊不会无缘无故埋个空盒子在这儿,只怕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人取走。”苏越清瞥一眼袁君华,又道:“袁将军,我想盒子宜尽快移交负责此案的京兆尹衙门。”

袁君华竟一反常态没有与苏越清唱反调,二话不说立马吩咐下去:“来人,速速将此盒送至京兆尹衙门张大人处,就说是在案发现场发掘出来的。”旁边一名士兵领命退下。

袁君华轻咳两声,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双颊浮起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红。我蓦然想起原来他真的病了,心里不禁有一点点愧疚,对他道:“我说袁将军啊,你不如让苏大哥替你把个脉吧,我看你…好像不太行啊。”

他贱贱地笑道:“还说不是关心我?”

一句话又塞得我哑口无言,我默默地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叫你装圣母,叫你嘴贱…

“不用了,我没事,蒙头睡一觉就好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有些怔忡。回过神时,发现苏越清正神色复杂地凝视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只一瞬,便回归黯然。

离花魁选拔大赛越来越近,各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纷纷提前住进醉仙阁,预订最好的观赛厢房,想要在大赛中拔下头筹。不少客人不惜一掷千金,只为能更近的目睹参赛选手的芳容。

京城不少知名赌坊甚至都派了专人驻扎在醉仙阁,在比赛开始之前便设下赌局,赌的便是这首位花魁花落谁家。

望着这客似云来的热闹景象,我既喜且忧。喜是喜那滚滚而来的真金白银,说日进斗金都觉得谦虚。

至于忧,那便有点严重了,容我慢慢解释。说起来,此次花魁选拔分作四个赛程,分别是男评女,女评男,男评男,女评女。前两项由取向正常的男男女女们参加,而后两项则是专为有特殊需求的客人而设,以示我醉仙阁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经营模式。袁君华分别给起了四个骚包的名字——寻芳、思君、耽美、百合。我问那后两个名字出自何处,他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他又蹬鼻子上脸了,本王顶他个肺!

如此一来,自然吸引了不少断袖客人前来竞标美男。据圆润听到的墙角,在那些断袖中,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冲着苏越清来的。我登时感觉像吃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后来一想,绝对有理由怀疑袁君华在宣传的时候,故意使坏放出消息,道是苏越清也会出席这次大赛,才导致那些断袖们闻风而来。至于专为“思君”赛程而来的有钱的夫人小姐们,喜欢苏越清的便就更多了。

虽然这种事我早已习惯,这八年我几乎就是在与各式各样的情敌斗法中成长起来的。不过,还是头一次面对数量如此庞大、出现时间如此集中、并且还男女兼具的情敌们,心里不免有点虚。

我以为断袖们大都是猥琐的中年大叔,没有什么实质威胁,便将注意力重点放在防御女性情敌上。

谁知…

且说这一日午后,我闲来无事,便对着花名册一一检阅参赛选手,圆润在旁边狗腿地摇动着蒲扇为我纳凉。自从上次他扔下我独自跑路后,我凤颜大怒罚他刷了两天茅厕,好叫他体会体会本王平日里待他多好。经过一番劳动改造,如今他倒是愈发贴心了。

四个赛程总计六十名选手,我都亲自过目,虽然耽美和百合赛程的不是我的菜,但选手的素质高下总归还是略懂略懂的。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我伸个懒腰舒展筋骨,很快就大功告成啦。

圆润见我有疲色,立马递来一块削好的苹果,赔笑道:“王爷,扶桑国进贡的苹果,您润润嗓子。”

我咬一口,果然清甜多汁,好吃,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门。我一边嚼苹果,一边继续向最后一名选手提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哪里人氏啊?”

此人乃“思君”赛程的选手,约莫十六七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倒也端秀雅致,算是时下流行的美男款。

他抱拳答道:“回王爷的话,草民郑子轩见过王爷。草民乃江南建康人氏,今年一十七。”

看似文弱,谈吐却不卑不亢,是个标致俊俏的公子。本王甚是看好他,遂又问:“嗯,不错。你可有什么特长?”

郑子轩道:“草民善剑术。”

我一点头,小厮呈上一柄桃木剑,他便舞起剑来。那身姿流畅矫健,行云流水,剑招灵动,一气呵成。

我暗赞,吴越剑术果真名不虚传,刚柔并济,兼具美感与力量,真比前一个耍狼牙棒的哥们儿靠谱多了。

说到他之前的那位,绝对是脑子被门夹过的。一上来便甩出两根狼牙棒,吓得圆润大喝一声以为是刺客来了,险些就要叫人前来护驾。后来经他解释才知道,他自小在街边卖艺杂耍,玩的就是惊悚和心跳,这两根颇具威慑力的狼牙棒便是他吃饭的家伙。我听后,不禁嘴角抽了抽,含蓄地暗示他可以下去了。

我侧过脸轻声问圆润:“圆润,现在有多少人在这位公子身上下了注?”

圆润想了想,说:“下注的人倒是不多。不过,城西那位赵夫人好像特别喜欢他,先前押了一千两纹银在他身上。”

城西赵夫人…莫不是家里的美男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的那个?

我了然地点头。这厢正在欣赏的兴头上,忽然见鸨母急匆匆地跑过来,口中还高呼着“王爷王爷不好啦!”。

圆润瞪眼呵斥她:“瞎嚷嚷什么!什么王爷不好啦,王爷好着呢!”说完一挥手,郑子轩便很有眼色的收势退下。

鸨母尴尬地一笑,喘了几口气,方才禀告:“王爷,外头有位公子,一进门就吵着要要要…点苏、苏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搐备份】 为夫… 我眼皮一跳,诚惶诚恐地瞟一眼苏越清,只见他脸色不善,眸中波光粼粼,修长的手指轻叩着轮椅的扶手,浑身散发出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气场。我暗自打一个寒战,担心他下一刻便又要发作,忙不迭接话道:“哎呀,这个事嘛,其实说麻烦也不麻烦,找几个人挖一下不就成了?” “瑶落,你对此事真上心。你要何时能对我如此上心,我便是死也值了。” 我身上浮起一阵鸡皮疙瘩,再看苏越清时,他的脸果真比方才更加臭了。我干笑着搓了搓手:“哈哈,一般一般,我的地盘我做主。”其实也不是很上心… 袁君华似是在探究我的神情,谁料他竟话锋一转,转向苏越清问得意味深长:“苏兄以为如何?” 苏越清抬眼望他,又不着痕迹地滑开视线,轻吐了两个字:“甚好。” 嗯?!这、这又是唱的哪出?我觉得是不是自己智商太低,全然跟不上他俩思维的切换速度,一直处在状况外。 袁君华说:“那便稍等我片刻。”语毕,砰的关上门,留下呆若木鸡的我和面无表情的苏越清。 我大惑不解,奇怪地看了看苏越清。他似在出神,竟没留意到我以目光呼唤他。 真真蹊跷啊。男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此话乃金玉良言也。 等下!莫非,苏越清的袖子其实是断在袁君华怀里了,是以本王才是那个第三者?他二人如此针锋相对,其实是一种拈酸吃醋的含蓄表现?? 我一哆嗦,浑身泛起一种被狗血淋遍的感觉,心下连连摇头。 没等我从头到尾仔细想一遍,袁君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了。他已换上天蓝色锦袍,穿戴整齐地站在我们面前,道:“既然瑶落想查,那便去查吧。” 我惊呼:“现在去?”袁不要脸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我不过随口那么一问而已… 此言一出,二人又同时看我。袁君华挑眉道:“方才,不是你说要去的吗?”我一噎,看了看苏越清,见他略略点头,我便硬着头皮嘟囔:“那就去吧。” 后院案发重地依旧是神威军重兵把守。我推着苏越清跟在袁君华后面,一路畅行无阻。 袁君华吩咐道:“来人,把这块地挖开。”两名士兵利索道是,迅速取来两柄铲子吭哧吭哧挖了起来。 回想当日我临阵脱逃跑来后院乘凉,恰是在这里遇见石磊。我盯着那个地看了许久,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说不上来。我扯扯苏越清的袖子,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苏大哥,难道密件就在这里?” 苏越清轻轻抬手,对我道:“瑶瑶莫急,密件自然不可能在这里。你且看看这块土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我又细看一番,说:“好像颜色比旁的深一些。” 苏越清淡淡一笑,道:“这就对了,土被翻新后便是这样的,所以说最近已有人来发掘过这块地。” 是谁? 我吃了一惊,正欲再问,袁君华笼着袖子轻飘飘地看向我们。苏越清回他一个眼锋,没再说下去,我会意地噤声。末了,还不忘抬眼瞪袁君华一眼。他却万分受用地勾了勾唇,我又气绝——这人的脸皮怕是以每天一寸的速度往外增长,难怪厚得如此鬼斧神工刀枪不入。 没过多久,那两个士兵便从泥坑里抱出来一个灰溜溜的雕花璎珞锦盒。 我讶异地望着那个盒子——此处果然别有洞天!可苏越清却表现得甚为淡定,仿佛对这个盒子的出现早有预料。他一言不发,神色似水般宁静。袁君华却夸张地“哎呀呀”一声,直指盒子说:“瞧瞧这是什么?快打开。” 士兵依言清理掉木盒子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竟然是空的! 石凳兄,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埋个空盒子在这儿,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纠结地看盒子,说:“难不成,这个便是石磊当日在此处埋下的?” “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我们来迟了一步,石磊不会无缘无故埋个空盒子在这儿,只怕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人取走。”苏越清瞥一眼袁君华,又道:“袁将军,我想盒子宜尽快移交负责此案的京兆尹衙门。” 袁君华竟一反常态没有与苏越清唱反调,二话不说立马吩咐下去:“来人,速速将此盒送至京兆尹衙门张大人处,就说是在案发现场发掘出来的。”旁边一名士兵领命退下。 袁君华轻咳两声,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双颊浮起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红。我蓦然想起原来他真的病了,心里不禁有一点点愧疚,对他道:“我说袁将军啊,你不如让苏大哥替你把个脉吧,我看你…好像不太行啊。” 他贱贱地笑道:“还说不是关心我?” 一句话又塞得我哑口无言,我默默地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叫你装圣母,叫你嘴贱… “不用了,我没事,蒙头睡一觉就好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有些怔忡。回过神时,发现苏越清正神色复杂地凝视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只一瞬,便回归黯然。 离花魁选拔大赛越来越近,各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纷纷提前住进醉仙阁,预订最好的观赛厢房,想要在大赛中拔下头筹。不少客人不惜一掷千金,只为能更近的目睹参赛选手的芳容。 京城不少知名赌坊甚至都派了专人驻扎在醉仙阁,在比赛开始之前便设下赌局,赌的便是这首位花魁花落谁家。 望着这客似云来的热闹景象,我既喜且忧。喜是喜那滚滚而来的真金白银,说日进斗金都觉得谦虚。 至于忧,那便有点严重了,容我慢慢解释。说起来,此次花魁选拔分作四个赛程,分别是男评女,女评男,男评男,女评女。前两项由取向正常的男男女女们参加,而后两项则是专为有特殊需求的客人而设,以示我醉仙阁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经营模式。袁君华分别给起了四个骚包的名字——寻芳、思君、耽美、百合。我问那后两个名字出自何处,他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他又蹬鼻子上脸了,本王顶他个肺! 如此一来,自然吸引了不少断袖客人前来竞标美男。据圆润听到的墙角,在那些断袖中,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冲着苏越清来的。我登时感觉像吃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后来一想,绝对有理由怀疑袁君华在宣传的时候,故意使坏放出消息,道是苏越清也会出席这次大赛,才导致那些断袖们闻风而来。至于专为“思君”赛程而来的有钱的夫人小姐们,喜欢苏越清的便就更多了。 虽然这种事我早已习惯,这八年我几乎就是在与各式各样的情敌斗法中成长起来的。不过,还是头一次面对数量如此庞大、出现时间如此集中、并且还男女兼具的情敌们,心里不免有点虚。 我以为断袖们大都是猥琐的中年大叔,没有什么实质威胁,便将注意力重点放在防御女性情敌上。 谁知… 且说这一日午后,我闲来无事,便对着花名册一一检阅参赛选手,圆润在旁边狗腿地摇动着蒲扇为我纳凉。自从上次他扔下我独自跑路后,我凤颜大怒罚他刷了两天茅厕,好叫他体会体会本王平日里待他多好。经过一番劳动改造,如今他倒是愈发贴心了。 四个赛程总计六十名选手,我都亲自过目,虽然耽美和百合赛程的不是我的菜,但选手的素质高下总归还是略懂略懂的。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我伸个懒腰舒展筋骨,很快就大功告成啦。 圆润见我有疲色,立马递来一块削好的苹果,赔笑道:“王爷,扶桑国进贡的苹果,您润润嗓子。” 我咬一口,果然清甜多汁,好吃,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门。我一边嚼苹果,一边继续向最后一名选手提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哪里人氏啊?” 此人乃“思君”赛程的选手,约莫十六七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倒也端秀雅致,算是时下流行的美男款。 他抱拳答道:“回王爷的话,草民郑子轩见过王爷。草民乃江南建康人氏,今年一十七。” 看似文弱,谈吐却不卑不亢,是个标致俊俏的公子。本王甚是看好他,遂又问:“嗯,不错。你可有什么特长?” 郑子轩道:“草民善剑术。” 我一点头,小厮呈上一柄桃木剑,他便舞起剑来。那身姿流畅矫健,行云流水,剑招灵动,一气呵成。 我暗赞,吴越剑术果真名不虚传,刚柔并济,兼具美感与力量,真比前一个耍狼牙棒的哥们儿靠谱多了。 说到他之前的那位,绝对是脑子被门夹过的。一上来便甩出两根狼牙棒,吓得圆润大喝一声以为是刺客来了,险些就要叫人前来护驾。后来经他解释才知道,他自小在街边卖艺杂耍,玩的就是惊悚和心跳,这两根颇具威慑力的狼牙棒便是他吃饭的家伙。我听后,不禁嘴角抽了抽,含蓄地暗示他可以下去了。 我侧过脸轻声问圆润:“圆润,现在有多少人在这位公子身上下了注?” 圆润想了想,说:“下注的人倒是不多。不过,城西那位赵夫人好像特别喜欢他,先前押了一千两纹银在他身上。” 城西赵夫人…莫不是家里的美男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的那个? 我了然地点头。这厢正在欣赏的兴头上,忽然见鸨母急匆匆地跑过来,口中还高呼着“王爷王爷不好啦!”。 圆润瞪眼呵斥她:“瞎嚷嚷什么!什么王爷不好啦,王爷好着呢!”说完一挥手,郑子轩便很有眼色的收势退下。 鸨母尴尬地一笑,喘了几口气,方才禀告:“王爷,外头有位公子,一进门就吵着要要要…点苏、苏公子。”

有朋自远方来,情敌乎

“什、什么?!”扶桑国苹果全喷出来了。

当时我就震惊了!

见过胆大的龙阳采花贼,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居然公然上门叫嚣,连遮掩都不知道。我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吐了四个字:“乱棍打出。”

圆润上来为我顺气:“王爷保重凤体。”

鸨母眉头一拧,一脸纠结道:“王爷息怒。奴才跟他说,苏公子不是我们店里的小倌,是、是…是王爷的人,不可能见客。”

这话还算动听,我用鼻子哼哼一声,那鸨母继续道:“可那公子说什么都不依,非、非要见苏公子不可。”

我顿觉气血翻涌,一鼓作气冲到了头顶心上。竟敢跑来跟本王抢人,想造反啊!不行,丫都欺负到本王头上了,本王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洋猫凯蒂啊!

我冷笑一声:“那本王便去会会他。”

在圆润和鸨母左拥右簇之下,我大摇大摆地走到前殿,气场十足地扫视全场。鸨母一指坐在二楼雅间里的一名锦袍男子,轻声嘀咕:“王爷,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