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上一章:第 41 章
  • 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下一章:第 43 章

人说女子若是失身于一个男人,从此后也许反而会恋慕那个男人。而单言,难道也是这样?

当日,在托雷的提议下,她和托雷可是几乎扒光了单言,将他的身子看了个一干二净。

这……

秦峥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

自那日秦峥有所顿悟后,便总觉得看着单言不是以前的单言,于是有时候便躲着他。可是目前他们的活动范围就这么一个小院,两个人又要一起吃饭的,怎么也躲不开啊。最后秦峥心一横,假装没这回事了,于是终于又如往日一般自若了。

单言却并不知道秦峥心中的变化,一如往日一般。可是秦峥心里因为知道了一些事,总感觉单言好像对自己格外的照顾,又想起那次单言竟然被当做自己被抓起来,便问道:“当日你是怎么落到他们手中的,又是怎么被他们抓起来的。”

问起这个,单言却不想多讲,只说:“他们误会了吧。”

秦峥却是没那么好骗的,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被识破身份,处于危险之中,于是便自己假装是秦峥,让他们不再追查我的身份。”

这话一出,单言陡然望向秦峥,猝不及防间,秦峥明白了,果然是这样的。

单言耳根红了下,道:“你不必觉得亏欠于我,你后来为了救我,不是要挟慕容楠等人来救我,已经还了我了。”

话虽这么说,秦峥心里却是明白的,她欠单言的,怎么能还清的呢?

她低头想了许久,自己这一世,原本孤零,一无父母为自己做主,二无兄弟可依靠。路放虽若兄弟一般,可是如今到底不在身边。她自从成亲之日便遭遇了城破父亡夫死,便再也没有想过找一个男人再嫁。

如今,既然单言对自己有意,且看他品性,也并不是始乱终弃之人。倒不如,自己以后干脆嫁他,一来了了他的心愿,二来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想到这个,秦峥忽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她再看向单言,那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探究和琢磨。

这目光弄得单言很不自在。

秦峥把这个主意在脑子里沉淀了两日后,终于下定决心,便打算晚饭时分和单言提起。

第64章

可是这一日晚饭时分,单言却迟迟不曾回来。其实自从住在这里,单言偶尔也出去打探下消息,可是从没有到了饭点还不回来的啊。

秦峥翘首以盼,盼了许久,总算听到马蹄声响,单言骑着快马回来了。

单言翻身下马,面上却是有喜色:“凤凰城之围已经破了,南蛮军打败,高登仓皇而逃!”

秦峥忙问:“路放呢,路放如何了?”

单言望着秦峥,喜色慢慢消散,只平静地道:“是路放率领十几万大军解了凤凰城之围,大败高登不说,高登所率领的七万南蛮军分崩离析,彻底被歼灭了。”他细看着秦峥神色,又补充道:“至于路放自己,应该平安吧。”

秦峥听了这个,眉眼却顿时亮了起来,不由笑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凤凰城了?”

凤凰城距离十里铺不过半日路程,很快便能到。

单言默然,点头。

秦峥回去房中,稍作收拾,重点是将自己誊写的笔记放到了包袱中。

单言却是磨磨蹭蹭,不想离开。

出这个小院子时,秦峥是头也不回地踏出门槛,迫不及待地上马,完全和她往日行事不同。而单言呢,反倒是回头望去,目中有眷恋之色。

秦峥牵着缰绳,背着包袱,眉目间一扫往日冷漠淡然,脑中是将前几日所想嫁与单言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着早日见到路放。

单言慢吞吞上了马,陪着秦峥上路了。

一路上,秦峥是打马往前,单言是磨磨蹭蹭。

秦峥有些不满:“你这匹马,怎地这么慢?”

单言道:“想来是没吃饱吧?”

秦峥瞅着那马,却见它精神抖索,并没有半分懈怠的意思。不过到底不过是半日或者一日的区别,她也不强求了,只好满下速度跟着单言。

两个人刚走出十里铺没多远时,却见迎面来了一辆明黄紬车来,那车帘子打开来,里面一个人正扇着扇子对着两个人打招呼,却并不是别人,而是何笑。

何笑的扇子依然金光璀璨,映衬着这明黄的马车,依然是旧日的气派。

单言见了何笑,自行下马,先行拜见。何笑一挥袖,道声免了,然后才笑吟吟地看向秦峥。

秦峥心中却是疑惑,如今凤凰城之围刚破,他怎么来了这里?

何笑仿佛看出了秦峥心中所想,道:“我特特地来接你啊!”

这话,谁信?反正秦峥是不信的。

当下何笑也不让秦峥再骑马,相邀秦峥一起坐马车。秦峥望了单言一眼,却见他只立在一旁,如竹竿一般,并不说话。于是秦峥便弯腰进入了马车。

马车折返方向,前往凤凰城。

一路上,何笑诸般殷勤,问东问西,可是秦峥只繁衍几声。待何笑问多了,她就不说话了。

何笑叹了口气,便故意提起路放:“路放帮我将南蛮军都杀死了,死了好多人呢,光是打扫战后的残尸,几千人打扫了整整一日呢。”

秦峥虽然听单言听过,却是想象不到那种场景,又想起之前路放在大炎境内和南蛮之战,便问道:“前些日子在大炎,南蛮军已经折损了六万人马,如今七万人也都死了吗?”

何笑点头:“是。那七万人马中也有要投降的,可是路放置若罔闻,命人尽数歼灭了,路家军的刀刃砍得都卷了。路放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竟然这等心狠手辣,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哪!”

秦峥见他如此说,便道:“南蛮人原本和我大炎,和凤凰城都是不同种族,且世代觊觎我大片国土,这次进犯大炎,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如今他们一时失利,便是降了,它日高璋再起兵马,这些人怕是又要蠢蠢欲动,斩草除根,还不如索性杀死拉倒。想来你也不会忘记,高璋的十几万大军如今正躺在大炎睡觉呢。”

何笑低头沉吟:“你倒是对路放的心意很了解啊。”

秦峥斜眼往他:“若是你,你难道会留?我不信你会犯这种妇人之仁。”

何笑却是笑了:“我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轮不到我来决定是杀是留,便是有妇人之仁,也是无用武之地啊!”

秦峥轻哼:“不知道你被人拿着刀架到城墙的时候,心里又作何感想?”

何笑知道秦峥是讽刺自己,可是却毫不在意,只道:“我倒不曾对路放有什么不喜,但只是今日之事,若是大炎其他将领,怕是总要顾忌日后声名,不肯痛下杀手,反而酿下祸端。路放此人,却是杀伐果断,不同一般。”

说到这里,何笑皱起了眉:“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罢了,便能使得如此手段,假以时日,怕是非同小可。也幸得我凤凰城与这个人是友非敌。”

秦峥闻言,凉凉地道:“若不是路放,今日凤凰城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何笑闻言,却是笑了,道:“来这么一场,有惊无险,其实很好。”

这话说的,秦峥却是不懂了。

谁知道何笑却莫测高深地笑:“这你就不懂了,日后我自然说与你听。”

日后?秦峥却并不认为自己要和何笑有日后。

不过她后来却是明白了何笑的用心。

凤凰城世代并不屯兵,乃受昔日约束所限。即使何笑有心,但是族中自有长老墨守成规,行事间多受限制。而经过这一件事后,凤凰城的所有长老,怕是想法都要变了。

何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不过这当然是后话。

此时,何笑伸手,摸了摸秦峥的头发,入手之时却觉得很是粗糙,那头发也失了亮泽,再看她脸色,知道是失于调养,便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秦峥并不说话,可是心里却明白,自己的经历,怕是早已被汇报给了何笑。

不过何笑倒也没提起高璋,只道:“等回到凤凰城,我自然会找人为你好好调理,也会请人为你治身上的伤疤。”

秦峥蹙眉,她如今只想着能见到路放,其他事一概不想去理。

何笑见秦峥无心此事,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秦峥,你可有姐妹?”

秦峥摇头:“没有。”她娘生下她后,一个月便离开了,她哪里会有什么姐妹。

她狐疑地望着何笑:“你为什么问这个?”

何笑呵呵笑了,只含糊地道:“今日马车在路上,看到一个背影,倒是和你极为神似,年纪也和你相仿。只可惜一闪而过,到底没看真切。”

秦峥听到“神似”这两个字,却是若有所感,隐约仿佛,是谁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只一细想,却不免颓然,便干脆不去想了。

何笑望着秦峥神色,忽然又问道:“你是不是一心想着早日见到路放?”

秦峥点头:“是。”

何笑笑道:“你和他也是许久不见了吧?”

秦峥细细想来:“自元宵节过后便分开,如今已经半年了。”

此时,已进入初夏。

其实这么一算,不过是半年的功夫,可是世事沧桑,人间巨变,却仿佛有多少年不见了。

何笑探究地瞅着秦峥,细眸笑眯眯:“你说你为什么这么记挂着他呢?”

秦峥闻言,倒是一愣,她低头想了许久,终于淡淡地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如今只信他。”

所有的人都仿佛居心叵测,所有的人都让人感到暖处还寒,唯有路放,才能让她把心踏踏实实地放下,不再如惊鸿一般。

何笑闻言,用着受伤的语气道:“啊,怎么,你竟然不信我吗?”

秦峥斜望他一眼:“你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做的事也是高深莫测,你让人怎么信你?”

何笑听了,倒是哈哈一笑:“我说的话,做的事,你哪里不明白?说来听听,我都给你解释,如何?”

秦峥冷哼,他既提起,她也便不客气,当下问道:“那你告诉我,当日为何派单言来我饭庄?那个用一根木簪引我去大炎的又是什么人?”

何笑听秦峥提起这个,神情都是认真起来,道:“我派单言去你饭庄,是担心有人对你不轨,所以派他去保护你。至于那个用一根木簪引你去大炎的,我知道你疑我,却并不是我。”

秦峥挑眉:“看来你知道是谁了。”

何笑点头,语气中倒有几分歉疚:“是凤凰城的几位长老下的手。”

秦峥问道:“为什么?”她和这些什么长老素昧平生,不是吗?

何笑苦笑:“他们原本也只是担心我被红颜迷惑,沉迷于女色不可自保……”

秦峥越发不能理解了,她忍不住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这个红颜,难道指的是我?”

何笑笑看着她,点头。

秦峥叹息:“你就一下子解释清楚吧,我实在无法明白,也想不透你们这拐弯抹角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生得如何,自己是知道的。其实也不算差,但无论是相貌,还是行事间,并无几分女儿气息。当时自己的父亲为自己挑选夫婿可是破费了一番周折,最后终于选定了卫衡,只因为卫衡与自己算是从小长大的,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想来不会嫌弃自己。

这样的她,没理由碰到一个眼光口味和别人不同的高璋也就罢了,再碰到一个因为自己扒了对方衣服而对自己别有一番想法的单言也就罢了,若是让她再碰到一个何笑,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魅力的!

再说了,她和何笑熟吗?难道不是几面之缘,这个人就莫名地粘了上来。

她还一直提防着,觉得这个人图谋不轨呢。

可是何笑却不再说话了,那唇角笑意也慢慢收敛,只把头靠在身后马车上的挂匣上,然后默默地凝视着秦峥。

马车在颠簸着前进,可是因为这马车里装饰豪华,布置得当,下面的铺垫也极为厚实,他们并不觉得难受。

在这舒适的颠簸中,秦峥望着何笑的眼睛,却隐约仿佛,真的觉得那里有一片痴情。

只是,那片痴情却极为遥远。

他虽然在看着自己,却仿佛透过自己,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秦峥在这一刻,背脊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

这个世上,真得存在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吗?

何笑半路中看到的人,又到底是谁?

第65章

马车又行了半日功夫,终于来到凤凰城外。这还是秦峥第一次来到久闻大名的凤凰城,却见城外护城河水滔滔而流,有足以容纳两个马车宽的桥直通向城门。这里城墙有两层楼房那么高,要人抬起头来看才行。城楼上一溜儿的小旗子迎风招展,上面都有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样。此时凤凰城大门是敞开着的,时而有人来往,却都是些杂役或者军士。有人驱赶着牛车,车上都是水,他们把水喷洒在城墙外的地面上,拿着大刷子洗刷着那里的红色痕迹。

待走进城门,秦峥发现异样,原来这城墙极厚,分为里外两层的。外面一层是常见的青砖,里面那层却和普通的砖不同。秦峥到底是做厨子的,只看了一眼,便发现异样。干脆走过去用手指甲刮了一点细看,又尝了尝,这才明白。

原来这砖,竟然是用萝卜做成的,即把日常食用的大萝卜洗净了,剁掉根须,刮去外面一层青皮,放锅里蒸熟了后放置冷却。然后便放到盆中搅拌,剁成泥,最后挖入模子中,脱成砖坯子。待这些砖坯子风干了后,便可以用来砌墙了。

用这种萝卜砖砌成的墙,也是坚固耐用的,并不亚于那些青砖。然而用这个砌墙却有另一个极大的好处,那便是待到一日面缸见底米囤空仓的时候,可以从墙上凿下一块砖来熬粥吃。

何笑见秦峥看破,便干脆笑道:“我凤凰城里人家,垒墙爱用此砖。”

秦峥听了这话,却是想起那日单言所说,南蛮军七万大军攻向凤凰城,一路阻碍多多,竟然折损万人。

她不由道:“凤凰城,果然名不虚传。”

凤凰城的老祖宗,在当日筑造这座城池时,怕是早已做足了准备。便是路放今日不曾来增援,或许他们也是有万不得已的后路的。

何笑不免得意,挑眉笑道:“过奖过奖!”

正说着时,却有身穿青衣的卫士前来,向何笑报告,却原来是那些凤凰城难民都被提前通知躲避到了凤凰城以东的望耶之地。如今既然南蛮军被尽数歼灭,已经通知他们可以回家了。这些难民拖家带口,不日即将路过凤凰城。

何笑听了,便下令准备吃食衣物,向过往难民发送,以免慰劳他们的辛苦。

这个人得令离开后,一时又有其他人前来报告,何笑边带着秦峥上了马车,边听着那属下汇报,自然又有一番吩咐。秦峥见何笑处理城中事宜简明迅捷果断,心中越发印证了,此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绝对不容小觑啊。

终于打发了属下众人,何笑要陪着秦峥进城歇息,秦峥却道:“不如你告诉我路放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何笑闻言,倒是笑了:“他如今正忙着呢,打完了仗,清理战场,清点收缴之物,救治伤兵,便是属下有得力干将,可是他却是不能离开的。你若要去,倒是也可以,我既不给你车也不给你马,你自己去凤凰城东三十里之处吧,他们就驻扎在那里。”

秦峥想想,还是算了,只好问:“他何时会来城里?”

何笑摸摸下巴,道:“左右明日总会来吧。明日凤凰城设宴,款待路家军。”

秦峥想着不过一日功夫,当下只好暂时按捺住,耐心等待。

当下马车驶过凤凰城街道,掀起锦帘往外看时,却见凤凰城的街道很宽阔,中间是一条青石板大马路,马路分为来往两个车道,中间以刻线分开,两个车道之旁有砖砌的明沟,冬雪夏雨,化成水,都从这两旁明沟流出。

明沟两旁则是供人们来往的行道。人行道两旁是两排柳树,此时正值初夏之际,柳树垂下千丝万绦,婀娜多姿。柳树下是排水的沟渠,冬雪夏雨,化成水,都从这两旁渠道流出。而街道两旁,则是划一的两层楼房。楼房上挂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银店有布庄有书店等,应有尽有。街道上的人们来回忙碌着,也有许多牛车,都担着驮子。

何笑见秦峥一直探究地望着两旁,不由笑道:“怎地,眼都不够看了?若是喜欢,明日我送你一间铺子,你在这里开一个食馆如何?”

秦峥却是摇头:“我所做的,不过是供行脚客商食用的粗糙饭食,却上不了大雅之堂,还是罢了。”

何笑未免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当日你父亲在凤凰城,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你如今的厨艺丝毫不下于他,何必如此自谦。”

秦峥闻言,眸间却是有异色:“你见过我父亲?”

何笑点头:“那是自然。我还吃过他做的饭菜。”

秦峥想想也是,何笑如今三十有五,和母亲同龄,当年若父亲来过凤凰城,那自然是可能见过当时身为城主的何笑的。

她想到母亲,心下黯然,不由问道:“那你也曾见过我母亲了?”

何笑听了这个,却是收敛了唇边的笑,点头道:“是,见过。”

秦峥唇动了几下,有几分犹豫,却终究还是问道:“她长得是何模样?”

何笑凝视着秦峥侧脸,眸间闪过一丝温柔,低声轻轻叹息,却是笑了:“你长得,有几分像她的。”

秦峥等着何笑继续说,可是何笑却不再说了。

秦峥面上不免有几分失望,可是到底不愿意再追问了。

或许她与这个母亲,终究是无缘再见吧。

————————

由于次日晚上的宴席设置在何笑的内宅,是以何笑直接把秦峥带到了自己宅中。

秦峥见何笑院内有竹几支,又有寒梅枯枝,虽则有些冷清,可隐隐有几分雅意。秦峥见了,却倒是颇为意外,和他这个人金光闪闪的样子不太匹配啊。

何笑见了她的神情,便明白她的意思,不由苦笑:“这里是传承了几百年的院子,老祖宗留下的,我这个做晚辈的却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当下秦峥稍事歇息后,一番洗漱,便有何笑派来的大夫为她诊脉,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还是昔日受伤,又失于调养,导致身子过于虚浮寒凉罢了。当下大夫并未开药,只是说注意平日饮食调养,又让每天须吃一两燕窝。何笑听了,自让人去办。

秦峥觉得何笑行事未免太过周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说不得明日就走了。她这样一个市井小民又是颠沛流离,哪里会需要如贵家小姐一般吃什么劳什子燕窝呢。

不过……有一天吃的,那就趁机吃一天的吧。

秦峥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惺惺作态之人,当下尽情享用,把这些日子挨饿少吃的苦楚尽数补回。

一时吃着时,何笑忙碌,早已离去,临走前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若是有女人来挑衅,万万不可搭理就是。秦峥摸摸下巴,心道看来这何笑身边女人不少。

待晚间吃过了美味的饭菜,秦峥来到庭院一缕青竹下的竹藤椅上,此时有蛐蛐低鸣,星月大好,她干脆一个抬脚,半躺在那里歇歇脚。

眯着眸子,便觉得倦意袭来,一时几乎睡去,可是迷糊间,只觉得一个女子仿佛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瞧呢。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果然见面前站着身形高挑的女子,峨眉入鬓,眼眸妩媚,红唇嫣然,一张脸庞生得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端的是一个百媚丛生婀娜袅盈的女子。

但只是如今,她审视着秦峥的那微眯星眸,却是带着冰冷的疏远,和居高临下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