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紧张。

因为他要求的,是要她舍掉京中的儿子与牵绊,只有他在。

皇后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我……”他突然很恐皇后拒绝,忍不住强笑想说自己不过是个玩笑。

“好。”

“随便说……说……”明帝突然张大了眼睛看住了她。

“只有我们。”她一生都为儿女们筹谋,从未有过自己,如今,却想只与他在一起,什么都不要管。

“从今之后,我只是你的。”她伸出手,抹过了他的眼角。

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她的手心。

还有他温热的嘴唇。

仿若誓约。

番外:如眉

定北侯从未想过,自己人到中年,竟然爱慕上了一个能给自己当闺女的小姑娘。

还娶了她。

禽兽啊!

只是眼下喜庆的大红之下,幽幽温润的烛火之中,这个一脸手足无措,怯生生缩在床边似乎还带着离家的惶惶不安的美丽女孩儿,哪怕稚嫩的肩膀怕得发抖,却用一只雪白的小手儿,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摆。

她垂头,柔弱得仿佛颤巍巍的小花儿,长长的睫羽微合颤动,红润的颜色直到她的耳尖儿上。

“侯爷,侯爷别走。”她美好白皙的颈子挽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他居高临下往下看的时候,还能看到她敞开的一点点鲜艳的寝衣之间那细腻的白腻。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带着羞涩胆怯拉着他,定北侯突然有了禽兽与禽兽不如的两难抉择。

那个什么……侯爷本是看新婚妻子害怕,想要睡在外间儿的呀!

特别纯洁!

“我就在外头。”他高大强壮,微微俯身,仿佛一团巨大的影子,把这个柔媚的少女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她无力不能反抗自己的样子,突然叫他心里头一片火热。只是他不敢吓着她,又恐她叫自己伤到,竟不敢肆意。

“侯爷。”魏七感到男子的呼吸就在耳边,炙热热切,吓得缩了缩脖子,只是却依旧揪着他的衣裳,仿佛紧紧抓着的,是自己的命。她鼓足了勇气,用潋滟如同春水的美眸抬头,含泪低声道,“别走……”

定北侯的嘴唇划过她细腻的面颊,咳了一声。

他想,他大概真是一个禽兽。

不然,怎么会有不顾她的害怕想将她压在怀里,看她怯怯地在自己身下辗转流泪的恶念呢?

如同小猫儿一样低低地哭,细细地与自己求饶……

难道侯爷真的是这样邪恶的人么?!

当了很多年正直英雄的定北侯大人还是怀疑自己的人生……

“我不走。”人生都被颠覆了的定北侯才要放纵自己的恶念,就看入了这个女孩儿依赖信任的眼。他怔了怔,突然想到了她的很多事,想到她出身的可怜,想到她被生父算计,想到她如同无根的浮萍……

她把他当做自己的英雄来仰慕。

他在心底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绝顶还是要做一个禽兽不如的人,俯身抱起了她,把她柔软入骨,轻如云朵的身子护在怀里一同倒在了塌上,却什么都不做,只是伸出手静静地安抚她,温声道,“我陪着你。”

他从未想过会迎娶这样一个柔弱可怜,需要自己倾心保护的妻子。

他本不再像娶妻,盖因于他而言,妻子并不是武将戎马一生之中最重要的。

他给不了自己妻子全心的爱惜,也已经害死了一个,就不想再祸害第二个女子的一生。

守着军帐过一辈子,也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可是怀里这个娥眉弯弯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却是一个例外。

她不在意他在军中的时间比陪伴她更久,在意的,只是他的心里,有没有一点她的位置。

有一点,她就满心欢喜,觉得足够。

她愿意守在空荡荡的定北侯府,心疼他身上的伤疤,每天他回家第一眼,就会看到她倚在后宅门口对他展颜,然后飞扑进他的怀里。她依恋他,仰慕他,他也明白,这其中或许有女子对夫君的爱慕,又对能保护自己的英雄的憧憬,也或许……还有对父亲的孺幕。

在她的心里,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庇护者,也是她的父亲。

他都知道,可是却并不在意。

她愿意把他当做什么,他就是什么身份,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已经足够。

“您抱着我么?”如眉依偎在胸怀宽阔,内敛无声的中年武将的怀里,长长的黑发披散在他的身上,感觉他不再动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殷红的嘴角儿,一只手柔软地敷在他敞开的胸膛上,慢慢往下……

她家九妹妹说,只要碰一碰,夫君就能变身呢。

要楚楚可怜,要怯生生颤巍巍,梨花带雨就更好了……

据说这个时候变身为狼,那才是真爱!

魏九说得信誓旦旦的,魏七信了。

“你累了,咱们睡罢。“这柔软的小手儿仿佛在定北侯的胸膛上点了火儿,想当个正直人的定北侯爷一把握住了新婚妻子的手,努力温柔地放在身边,闭目声音嘶哑地说道。

他呼吸有些急促,又带着甚至会叫人融化的炙热,可是却睡了。

魏七柔弱无力地趴在这男人的怀里,小脸儿一片茫然。

不是说,等她守孝等得很辛苦,很迫切,很春闺难耐么?

说好的空虚寂寞冷,泼了十几年凉井水呢?

怎么睡了?!

“侯爷?”她不死心地仰头柔柔地唤了一声儿。

这时候该怎么继续,她九妹妹没说呀!

看起来她九妹夫也不是在关键时刻跟定北侯似的掉链子的家伙。

定北侯大人浑身肌肉紧绷,坚决装死,俨然熟睡!

“侯爷……”魏七凄然地,深情地唤了一声。

据说魏九说这个时候还能不动声色的,只有死人!

果然,新鲜出炉的侯夫人正预备鼓起勇气自力更生逆推强壮侯爷,终于有点儿动静儿了。

一只大黑狗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吐着舌头撒欢儿地扑上床来,热情地跟自家美人儿拱在一起,用毛茸茸暖呼呼的身子拱开了霍然睁眼的定北侯,毛乎乎的黑爪子踢开了主人一些,心满意足地跟美人儿依偎在了一起。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盖在了美人儿的身上。

魏七瞠目结舌!

她看了看热情似火往自己怀里拱的大黑狗,再看看诧异不装睡看着自己的定北侯……

“禽兽不如……”魏七梨花带雨,用力指控,转身抱着大黑就要谁去,再不理睬这人了!

大黑狗幸福地拿大脑袋拱了拱美人儿的脸,正要搭爪子睡觉,却叫一只粗糙的手掐住了脖子上的皮毛,一转眼凌空飞出了内室,它嗷呜叫了一声正要抗议,却见内室的塌上,一双锋利的眼刺在它的身上。

大黑一僵,感觉到自家主人很有要把自己扒皮做狗肉火锅儿的意思,耷拉着尾巴凄凉地爬走。

“错了。这个,才是禽兽不如。”如眉怀中的温热被夺走,正诧异转身,就被一双炙热的手紧紧扣住了腰间。暗哑的声音里,她抬头,入目的,是一张英武沉稳的男子缓缓靠近的脸,与火热的胸膛。

魏七呆住了……

算谁的番外呢(一):

海天一色。

波澜壮阔的无尽的海面,远远地显露出了几艘船来。

大皇子岣嵝着自己使不上力气的脊背,仅剩的一只手里提着一条才从海里捕上来的海鱼,站在贫瘠得连草都不生的岩石上呆呆地看到那如同噩梦一样的影子,他有些看不清,可是却依旧面露恐惧地踉跄着往回跑。

他似乎腿脚不好了,走路磕磕绊绊,不过几步就倒在了海边的岩石上。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干枯,因吃不饱瘦骨嶙峋,从前英俊的脸也变得苍老,仿佛苍老了十二岁。

明明他还是盛年。

一声尖锐的哨音从海面传来,传来了突兀的无所顾忌的蛮横的笑声,大皇子浑身颤抖,努力往海岛的中间爬去,他见隐约的岛中露出两个疑虑的人影,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却见那两个人顾不得自己,惊慌地往更里面跑去。

大皇子气坏了!

这才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只是韦妃与楚昊也不想想,这海岛巴掌大的地方,就算不来救他一同躲藏,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这不是咱们的皇子殿下么!”就在大皇子不甘怨恨着舍弃了自己的小妾与便宜儿子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呼啦啦的笑声,之后一个神采飞扬的俊俏青年眉飞色舞地带着不知多少笑容张狂,浑身彪悍的大汉大步而来。

他生得俊俏,然而身后那些海匪,却无一人敢与他并肩。

“又与殿下见面了!”青年龇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热情的笑容。

“你身为勋贵,朝廷命官,竟然私通海匪,残害皇子!”大皇子可认识这位了,盖因当年他才入京就叫着小子堵在城门口好一番作践,他后来才知道这青年乃是河间王妃的娘家小辈,从前做海匪,后来做了伯爵,如今……

似乎还挺不干净的。

“殿下告本官去罢。”青年笑得一口白牙,特别和气地说道。

“你!”这岛上连小船都没有,又远离中原,他就算生了翅膀也飞不回京中去啊!

大皇子感觉到这青年森森的恶意,也知道自己只要还在河间王所辖的东洲,那对上这青年就是自找死路,只恨得目中流血,却见这青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声,摇头晃脑。

“我跟殿下从前本无仇怨,对殿下这种种伤害从前都是表姐叫我干的,您知道,谁叫你家爱妾,逼死了我家表姐的婆婆呢?”他表姐跟魏国公魏燕青那真是真爱,种种仇恨感同身受的,韦妃逼死魏燕青生母,人家现在起来了,自然得报仇。

说到韦妃,大皇子双目圆睁,怨毒到了极点。

就是因韦妃淫贱各家勋贵,他才被连坐,受到这海匪头子简沧海的迫害!

“她往里头跑了,往东去了。”大皇子毫不犹豫地卖了与自己仇深似海,却不得不日日朝夕相对的韦妃。

“多谢。”简沧海歪了歪头,含笑看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海匪扭着脖子去抓韦妃,这才对轻轻吐出一口气的大皇子叹了一声说道,“这几年见天儿来跟您玩耍,表姐都觉得不爱听了,本官本是要放殿下一马……”

“与你有仇的是韦妃,我不会救她!”大皇子断然地说道。

“只可惜,如今殿下也与我有仇了。”简沧海为难地看着大皇子叹气道。

“什么?!”简沧海看似爽朗,实则内里就是一个海匪,狠毒无比,大皇子被他作践这么多年,一切种种,都是拜他所赐,听了这话顿时色变。

“殿下不知道,本官呐,定亲了。”海匪头子不说自家仇怨,只说了一件喜事,在大皇子疑惑的目光里越发为难地说道,“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本官只看重了那么一个,有什么办法呢?那姑娘跟您有仇,为了本官的幸福,只好叫殿下牺牲一二了。”

他目光晶莹,很有些可怜巴巴的意思。

“与我有仇?!”大皇子仇人太多,一时竟想不出来是哪个姑娘。

“魏国公府十姑娘来的。您命韦妃杀了她亲爹……”当然魏十姑娘其实当年死了爹还挺开心的,不过到底是杀父之仇不是?简沧海正在苦逼走在娶媳妇儿的路上,为了讨心上人一笑那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您就算为了本官,也多吃些苦罢。”俊俏的青年嘀咕了一声儿,一摆手。

几个海匪轰然大笑,从海边拖了三个巨大的木架来。

“不!你不能!”大皇子惊恐的叫声里,被捆在了这高高的木架上,头上是暴烈刺目的日光,从海面席卷的狂风呼啸而来。他被拔掉了身上已经冒出臭味儿的衣裳,看着一个高大的壮汉,一脸兴奋提着马鞭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恐惧地看着,紧紧闭上了眼睛。

简沧海是个无法无天的海匪,当年他才被放逐到这岛上遇见他,就被他捆在木架上吹了几日海风。海风坚硬,他被人扒着眼皮对着海风吹,吹了几日,从此双目几乎废了,再也看不清东西。

那种剧痛叫人想到就心生恐惧。

更不必提每隔几日,就被拖进海中挣命,他几次差点儿淹死在海里,更有一次,叫巨大的海鱼在海中撕咬得皮开肉绽,连一条腿都被咬断。他在海中挣扎,简沧海就那样笑嘻嘻地站在船头看着。

见了他的血,海匪都更兴奋。

大皇子也是从那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在京中被文帝种种训斥冷落,与此时的种种折磨比起来,是那样温柔。

“是韦妃干的,不是我,不是我!”大皇子几乎是在嘶吼地叫道。

算谁的番外呢(二):

他才叫出这句话,就听见后头传来了女子尖锐的哭喊。

“我家兄弟们也是有审美的,您不必担心韦妃娘娘的清白问题。”简沧海见大皇子脸色铁青惊恐万状,摆着手提着一柄马鞭呵呵地笑道,“也就您消受得起这位娘娘了,都说苦寒之地丑女赛貂蝉,您心里,那还是个美人儿罢?”

他话音刚落,就见另一侧,一个女子尖叫着被海匪提过来,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吓得眼睛发直的漂亮的少年。那少年似乎是吓傻了,看着前方苦苦央求的女人,动了动嘴角,突然叫道,“我,我不认识她!”

“听听,多乖巧的孩子。”简沧海见韦妃一脸绝望地回头看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楚昊,笑了一声,那马鞭拍了拍楚昊的脸和气地说道,“以后都记住了。”

只要他不认韦妃,就不必挨打,还可以得到很香甜的食物,楚昊顾不得母亲,抱着一个海匪丢给他的几块儿点心,想了想,迟疑地看了韦妃一眼,垂头大口都吃掉,一点儿都没有留下来。

“昊儿!”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却叫简沧海……或者说是京里的那个女人给调教成了这个样子,韦妃心中如同刀割,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她有见到大皇子看向自己的怨毒仇恨的眼神,突然觉得所有的心力都没了。

大皇子视她为仇敌,儿子不认她,还是发自真心,连口吃的都不留给自己,她还活着做什么?

当年年少,她巧笑莹莹伏在男子的怀里,满怀得意炫耀帝看他冷落发妻,不认嫡子的时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您可别死。”简沧海见萎靡的韦妃一脸认命地被捆在大皇子身边的架子上,这才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给您说点儿高兴的事儿?太后娘娘……您知道是谁吧?生了一个小公主,太上皇喜欢得不得了,可开心了。”

太后有孕,太上皇就退位,如今即位的,那就是……

大皇子突然眼睛就亮了!

他顾不得妻子别嫁还给弟弟生了女儿的痛心,充满了期待。

他是新君的生父啊!

“陛下早把您给忘了,喊太上皇做爹喊得可欢了。”简沧海看着就知道大皇子心里想什么,都要笑死了,笑呵呵地说道,“殿下也挺成功,您两个嫡子嘿,一个做了皇上,一个当了广平王,另一个只怕也要更上一层楼,怎么一个都没有想来救救您的呢?”

真是逆子啊。

不过逆得好就是了。

不提无情的楚离与在明帝眼皮子底下的楚白,他那个还在名下的庶子楚峰竟从未前来,仿佛当他死了。

“郡王殿下给我打过招呼,千万别手重了打死您。”简沧海觉得楚峰真是大皇子诸子之中难得的一道清流,那特别孝顺,见大皇子诧异地看着自己,感慨地说道,“郡王说了,还要努力多生几个儿子,您千万别死了给人找麻烦呐!”

大皇子虽然被贬,这怎么折磨没人管,可若死了那还得往京中报备,唯一努力了一下却没法儿过继的郡王殿下好担心的。

况太后也发话不叫大皇子与韦妃死了。

韦妃逼死太后亲妹妹,简简单单死了太后怎会甘心呢?

大皇子浑身血都冷了,怔怔地看着简沧海,目光空洞。

“行了,人齐了。”大皇子与韦妃都在,简沧海都觉得没意思极了,往后让出了位置来,叫两个最孔武有力的彪悍海匪走上前,各自抓了一柄蘸了海水的马鞭用力地往木架上头抽去!

就听韦妃一声惨叫,一道被抽开了皮肉的血淋淋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了腰间。她疼得浑身抽搐,又因海水的缘故,几乎疼得要晕厥过去,然而还未待她求饶,劈头盖脸的马鞭就挥在了她的身上!

她面上被抽得鲜血淋漓,狰狞见骨,早就不见当年美丽娇艳。

一侧的大皇子被抽得只有进气儿,耷拉在木架上。

“晕了就拿海水泼醒。”简沧海看着韦妃早就被自己折腾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被一点点抽碎,仰头看了看头上的暴烈的日光,淡淡地说道,“先抽一百鞭子,然后,你们知道。”他靠在一旁闭上眼假寐,委屈地说道,“小十待她姐姐们比待本官还温柔,这怎么办?”

如薇只知道欺负他,哪里有半点儿柔情?

他怎么看上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明明他最怵这类型的姑娘来的,不然当年怎么会被河间王妃逼得当了海匪?!

海匪头子的纠结大家都解决不了。

作为彪悍的海匪,那看上谁当场扑倒才是王道,不过魏国公府的姑娘显然是不能扑倒的,一群海匪无言以对,只能去跟大皇子与韦妃娘娘玩耍。

一旁的海匪数了数儿,待一百鞭子之后,拿满满的海水泼了大皇子与韦妃浑身。

大皇子疼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大了嘴巴,却吼不出声音。

韦妃吐出一口血,浑身血肉暴裂,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没完呢。”简沧海蹲在角落伤心了一会儿,扭头见韦妃一脸逃出生天,只掏了掏耳朵笑呵呵地说道,“二位冷了罢?去日头底下晒晒,暖和暖和才好。”他使唤手下将这两个给丢在暴晒的岸边,一边叮嘱身边的心腹道,“别晒坏了两位,多给泼点儿海水。”

浑身海水晒干,晒出全身盐粒儿就再泼一身,这是在腌晒咸鱼?

海匪头子狠毒啊,要不怎么简大人当了大伙儿的头子呢?那海匪嘴角抽搐地应了。

“到了晚上再接着抽,只要剩口气儿就行了,要什么好好儿睡觉啊!“简大人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往海边走去,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得赶回去给小十当牛做马了,顺便给她讲点儿故事。“他若讲点儿大皇子与韦妃的二三事,他家小十,也该给点儿好处了是不是?

如果能以身相许,那就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