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抓了一下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是你孩子的阿爹。”

“”

完了完了,这才下山几天,我家孩子就学坏了。

我再也不理他了,乱七八糟地穿了鞋,火烧屁股似的跳下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出去:“太宰大人?”

太俭的脸皮其实也很厚,竟然还探了探头:“令尊……”

我心想,尊你个头,你见过女儿爬到老爹腿上去,还嘴对嘴的嘛?虽然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嘴对嘴,那一般是在吸灵气……

心里骂他,脸上还是笑,谁让这是人家的地头呢:“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大人,您……”

太俭忙笑了笑,道:“没有,没有,是鄙人太莽撞了。”

我磨了磨牙,笑眯眯地道:“不知道大人这次来?是不是那批药材出了问题?”

太俭忙道:“不,不是。只是这批灵药来得突然,已经派人送出去了。只是,我们有一位巫官大人对小姐很感兴趣……”

这话,流氓了……

他还浑然不觉,直到两道杀人的目光射了过来,一下子被威压慑得开不了口,很失礼地停了下来,张大嘴,满脸震惊。

我尴尬地笑了笑,挪了挪背,挡掉我身后那个更失礼的还坐在床上玩枕头的人杀人的视线,道:“大人?”

半晌,太俭才回过神,忙道:“不不不,不敢打扰小姐,小姐,您看,您看您有没有个空闲,和我们的巫官大人一起吃个饭?当然是鄙人做东,鄙人做东……”

我忙道:“那个……”

背后有个人,一下子把枕头丢了。发出来的声音细不可闻,可不知怎地就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太俭忙道:“没空也没关系,我们改天再约,改天再约……”

说完,也不等我叫,他就自己转身。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我目瞪口呆。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背,我才错愕地抬起头:“阿尉?”

他笑了笑,低声道:“你不是最喜欢玩儿吗。”

“……”

“嘘”,他安抚地摸摸我的头,道,“来。”

却见那太俭大人离开我这独门小院之后,也没有坐那种木架子小轿,而是慌乱地从左边一条小巷子里绕了进去。

直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不甚起眼的小院儿,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里面有修真之人,有一个在金丹以上。

凝气期的门人领着他进了正堂,屋子中间就正坐着一个人,从脸上看不出年纪,有些妖气,但不会超过四十岁。金丹。穿了一件巫嗣常见的白袍,头发倒是罕见地竖起,露出平整白皙的额头,戴了一顶小冠。此时他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筒竹简。

抬头一看,他不禁皱眉:“怎么,没叫来?”

太俭坐下来,擦擦汗,道:“大人,不是鄙人办事不利。这次恐怕是大人您看走了眼。那男人,恐怕不是个凡人。”

说着,他就从袖子上,仔细地捻了一片东西下来,正是我用来缝枕头的那种杂草。他低声道:“您看看,这玩意儿能看出来头来吗?”

白衣人看了看,道:“不过是普通灵草罢了,并不稀罕。”

太俭道:“可是那小姑娘可是用这个缝布包还缝了好几个”

白衣人的眼睛一眯,连脸色都微变,低哼了一声,道:“难怪我看他们身上有仙气萦绕,小姑娘的慧根不错,原来竟是有了仙缘。得了此等好物。”

太俭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大人是说这物是仙人所赠?”

白衣人自己也觉得这种说法不对,但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道:“大巫祀看得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如今天下大乱,妖邪竟出,有这么几个修道人士不知道为国效力,难道还要八抬大轿去请吗?”

太俭干笑,嘿嘿了两声,道:“大人说的是。那两个不明之人,也不值得大人如此费心。大人,您看,什么时候启程回京?鄙人也好安排送行。”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不忙,城中妖邪还未有个果断,再等等。”

太俭赔笑了两句。

白衣人突然道:“你说那男人,是个高手?”

太俭忙道:“不不,鄙人肉眼凡胎,不敢妄下定论。只不过,这二人不过是路过本城,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异常。依鄙人之见,他们住个几日,也就走了。”

白衣人敛眉,半晌,哼了一声,道:“让你这个太宰去请,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既然不识抬举,难道还要本座亲自去请?”

太俭道:“是是,大人说的是。那大人何时启程,记得一定与鄙人说一声,鄙人好安排送行。”

说完,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白衣人眼看着他走了出去,哼了一声。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来,和他一般打扮,看来也是位巫嗣,道:“这太俭,还是和以前一样,滴水不漏啊。”

白衣人不屑地道:“凡夫俗子,能有什么用?”

那人笑了一声,道:“师兄,你也不用这么说。如今天下大乱,唯有这小城夏城,虽然偏安一隅,却一直是最平定的地方,也收留了不少流民。我看那几个献草之人,也是别城的流民吧?入了太俭的地盘,我看你还是少动心思为妙,没听出他三句两句话都是想赶你走吗?”

白衣人漫漫地道:“吾倒是不知,凡夫俗子也能管这么多的。”

那人还是笑,意味深长地道:“凡夫俗子要得道却也容易,像他这样积了功德之人,后世有人为他立个庙,他也就飞升了。”

这小白一口一个“凡夫俗子”,乍一听我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地仙呢。原来还没得道嘛。啧啧,才金丹啊就这么狂,还不如我呢。

眼看着那太俭出了门,就回头冲着那小宅子冷哼了一声,好像十分不屑。

我巴在墙头,觉得没什么兴趣了,就推了奶爹一下,嘀咕道:“那人家要是在屋子里洗澡,你也用这招?”

神识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道:“不用。”

“……”我气急败坏了,“我不是说我啦”

可是忽而我想起一件事:“那我们来的不巧,碰上乱世了?”

不好不好,看来准备不够充分,还得好好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娃娃和胖胖不知道跑到哪儿鬼混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有娃娃看着,我倒是不太担心。到了夜里,我惦记着那个抓小孩的小鬼的事情,于是拽着奶爹上门去逛夜市。

啊鬼……路上连根毛都没有。空荡荡的街道,半只鬼影都没有。只有一阵风来来去去,卷着街道上的树叶什么的。

我哆嗦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那些鬼故事,不由自主地往奶爹身上挨了挨。心里又鄙视自己,龙都宰过了,还怕鬼。

溜达了一圈儿,也没见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转了个圈儿,打算回去洗洗睡,结果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儿童哭声。

我一下警觉了起来。拉拉阿尉的手。他一个寂灭期的大神就跟着我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一起凝神听着那哭声,然后摸进了暗巷里。确定哭声是从一个围墙后面传来,我咬了咬牙,轻飘飘地飘上了墙,干起了蹲墙的勾当。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是半分妖气什么的都感觉不到,也没见灵力波动,不过还是小心着点的好。要不然明天听到这附近出了人命的消息,而我们正好擦肩而过,我会吐血而死。

阿尉落在了我身边,和我一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屋子里亮着豆灯,不过门关上了,什么也看不见。

我用神识探进去,是一户普通人家。发出哭声的确实是个孩子,然后那孩子被一双手抱了起来。手的主人是个普通民妇,她的衣襟有些松散,似乎刚刚是睡下了。这下,就抱着那娃娃,撩开了衣襟……

喂奶……

“”

突然下面有个人暴喝了一声:“什么人?”

我被吓得差点从墙头上掉下去,结果被奶爹一提,转瞬就闪到最高空被夜幕笼罩,低头一看,下面站了几个穿软甲的人,原来是城里的卫兵……把我们当贼了……

一路屁滚尿流地逃回家,结果一进门就撞到正端了一个小盆子出来倒水的娃娃,看到我们俩,她似乎很惊讶:“比我们还晚啊?”

我惊魂未定,尤觉得丢人,只朝她摆摆手,一头冲进了屋子里。阿尉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我偶尔一抬头,似乎总能看到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结果第二天,一到正午饭点,娃娃和胖胖又鬼鬼祟祟地摸出门去了。我正狐疑,那太宰大人,却上了门。

这次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东西,我正和奶爹闹小别扭,当然不可能又爬到他身上去。其实还是我自己觉得丢人,昨晚竟然领他去围观人家喂奶……

结果那太俭还是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出声:“卫语姑娘?”

哦,说一声,因为山下的人都有姓氏了,没姓氏的那是奴隶。虽说我不歧视奴隶,但被当成贱民行走多有不便。所以我就给一群人加上了姓,一概全姓卫。卫尉(……),卫语,卫娃,卫胖胖(……),不管怎么样,反正这种事情一向是我做主。

我高声道:“是太宰大人啊?”您怎么又来了啊?

太俭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又兜了几圈儿,终于钻了起来。结果正好碰到我家的青牛,不,我家的雷狼午觉睡好,打了个哈欠,一串小雷就冲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把刚进门的太宰大人砸个正着。

本城最有名的单身汉,年轻有为的太宰大人,“啊”的一声,倒下去了……

我呆若木鸡。

阿尉把头伸出来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没死。”

我:“……”

等到把人抬回屋,我给他清理过被电焦的皮肉,和受到麻痹的内脏,为了让他尽快恢复过来,我还咬咬牙提供了些灵泉。后脑勺还有磕伤,我没有全治好,留下了一点。

“嗯……”太俭睁开眼,然后就伸手摸向后脑勺,似乎不明白怎么会这么痛。

我干笑着站在一边看着他:“太宰大人?您怎么了?怎么一进门打个雷就吓着了?”

太俭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复杂了,自言自语地道:“难道真是天下大乱之际,竟有晴天霹雳之事?”

我看了看门外的艳阳天,不吭声。他说话很小声,一般人听不到,可惜,小姐不是普通人……

他又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道:“哦,鄙人今天来,是想来问问卫语小姐,昨晚,出门了没有?”

我无辜地看着他:“没有啊。不是说现在正逢乱世吗,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敢随随便便出门?”说完,我又冲他甜甜一笑,表示我的无辜可爱。

他果然傻乎乎地道:“也对。昨晚城里又出了命案,你们新来,要仔细一点,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我的心里一咯噔,忙问,“什么命案?”

太俭叹了一声,似乎也有些不忍,道:“城东木家的婆娘新生了个儿子,昨晚又着了手了。木家婆娘也受了惊吓,痴痴傻傻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城里卫兵巡视到那儿,说是看到墙上有人,被惊了之后飞天而去,我就想,大约不是凡人,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作祟的那妖邪或许有些关系……卫语姑娘,你说对不对?”

我不吭气。这小子外表都是忠厚,而且装出一副被撞坏脑子的样子。可我不傻,这娃明显是见过世面的,没被我那什么晴天霹雳的话糊弄过去。这不,一边装痴说傻话,这眼睛,就一直滴溜溜的在我脸上打转呢,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他又摸了一会儿脑袋,似乎我不出声他有点局促:“卫语姑娘?”

我笑了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人,我和阿爹,还有两位兄姐,可都是路过啊。如果大人不欢迎,我们可以即可就走。”

太俭一愣,演的还真像,这下就忙摆摆手,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二位是献上灵草的大功臣,我怎么会不欢迎呢?”

我笑一笑,道:“那大人,您的头还疼吗?”

太俭怎么能听不出来我要赶人。连滚带爬地下了地,直道:“失礼失礼,让姑娘见笑了。”

我笑呵呵地道:“那城里百姓的安危,可都还指望着大人呢。我就不留大人坐了,大人走好,大人小心”

太俭这才刚下了床,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无语,但还是屁滚尿流地告辞了。()


NO.067:不太平的不听话的

不太平的不听话的

我看着他背影,寻思着,这个人还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个性。装疯装二那是手到擒来,可是这么年轻能坐上这个位置,据说还很能干,而且还没娶妻……老实说,我探过了,他一mimi修为都没有。所以排除他其实是个千年老妖少年皮的可能。可是他的沉稳和灵活,真的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娃娃……

一道巍峨的人影突然挡在了我面前,我还在发愣,这下就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想绕过他再看看。

有人低低地问了一句:“好看么?”

我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堵大肉墙,壁垒分明的强健胸膛,往下一点点,能看到已经裸露成习惯的两点可爱茱萸……

我嘿嘿笑了一声:“挺好看的。”

阿尉无语。

我抹了抹口水,忙道:“您先坐,我去给您下碗面。”

到饭点了,先把奶爹喂饱,不然待会儿被吃掉的就不知道是不是我了……

而且山下的食材调料都比山上吩咐很多,灶台也方便。我倒是也乐此不疲。仙人芥被我做青菜用,下了两碗俗尘青菜面,屁颠屁颠地端上桌,然后拉了凳子来请奶爹大人先坐,自己才坐在了他身边开始呼啦啦的吃面。

吃饱喝足我又在一边缝枕头,一边和他说话:“我觉得吧,太俭这个人不简单。”

“嗯?”他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致,睡在我身边一直撩我的头发玩儿。

我低声道:“今天我们出门买菜,大致也听说了,他是个好官儿……不过好像没人知道他是哪来的哦,好像也没什么钱,到现在了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起个名字叫太俭,不会真的太监了吧……”

阿尉斜睨了我一眼:“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口气,我老老实实地低头纳线,“就是现在生逢乱世,恐怕会比山上还要复杂的多。我想着多了解一点。”

最后一个枕头缝好,我低头咬了线,就把针线神马的都一丢,转身扭到他身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阿尉,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

他笑了笑:“又想去哪里玩耍?”

我嘀咕:“我没有啊。我是怕你无聊。”

这两天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就被我拉出去买菜逛街,再就是昨晚被我领出去围观人家喂奶……

对了,不知道出事的那家,是不是昨晚我们碰巧路过的那家?

隐约觉得心头有些梗着,我摇摇头,甩掉了这个念头,伸手去扒拉奶爹的嘴唇,道:“那阿尉,如果你觉得无聊一定要跟我说。你要是想去做什么也一定要跟我说。”

我才不想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一起米虫,到时候又觉得太无聊然后耐心耗尽反而来指责我呢。

所以两个人之间,还是什么都说清楚,坦坦白白的会比较好。

他轻轻地:“嗯。”就出了一声儿,又没动静了,开始百无聊赖地抓着我的手指玩儿。

到了吃晚饭的点儿,娃娃和胖胖回来了。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怎么?外面好玩伐?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娃娃笑眯眯地道:“这俗世果然比盘古洞天里好玩。外面的人也多啊,还打战呢,真有意思。”

“……”打战很有意思吗?

胖胖舔了舔嘴唇,道:“今天看到那只狐狸了,看来是要亡国了。”

“……”亡国兽现世?听说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狐狸……叫什么来着?我疑问地看着阿尉,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正想问,胖胖突然又一脸兴奋地道:“听说南山那边有个降头族,专门修炼生魂祭奠的法术,倒是甚有趣。眼看乱世将始,这等邪流想必要大兴了。”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邪修的事情,和你这个上古老龙之子有什么干系?难道你想去跟那些不入流的修行者分一杯羹?”

胖胖嘿嘿地笑了一声,道:“那倒不是,我看他们也有几个元婴期的老怪坐镇,这夏国巫嗣,最近都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呢。”

我大警:“你这两天干了什么?”

正说着,娃娃美女已经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笑道:“阿语放心,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出去见见世面,也顺便到那南山溜达了一趟。炎龙见着有趣,去搅和了两下。”

我退到奶爹身边,伸手想摸他脖子上的盘古洞天,结果摸错了地方摸到胸口上去了,被他一把按住了。

胖胖和娃娃就变了脸,忙道:“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干,不信你看,我们身上可有血腥。”

我嘀咕:“我看不出来。老老实实招出来,不然明天开始禁足。”

碰上我这么个没眼力的女主,他们也没办法,坐下来一边吃饭,就一边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这俩娃娃,胖胖就不说了。别看娃娃长了一张圣母脸,平时又温柔端庄,其实骨子里都是野性十足的神兽。这下到了人间,才两天的功夫,就到处溜达了个遍,连千里之外的南山都去了一趟。倒真是没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奶爹说他们身上也确实没有血腥。

不过这一趟,倒是把局势给我打听清楚了。

这个时代叫大夏,还是奴隶社会。但是和我们的夏朝,又隐约有些不同,似乎要先进一些。体制文明方面,倒是更接近商朝。也就是说,要进步一些。

大夏建制已经三百余年,国君姓姬,也接近强龙之末了,气数将近。那什么亡国兽现世,就是铁证。眼下诸侯四乱,还有各路不怀好意的邪修四起,确实很让人伤脑筋。把持朝政,是大巫祀,叫姬允,据说也是大夏王室。同时手里也把着不计其数的修道力量,中原大派大多依附其门下,每年有门下童子送入巫宫为弟子。

如果说这是正道人士的代表,而南山降头修是邪流的代表,还有一个势力是不容忽视的,就是魔族。魔族倒是常年不问世事,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又出来到处捣乱,大约也是国之将亡,所以妖魔四起。

胖胖和娃娃既然是神兽,当然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心怀。即使这两个孩子的心眼儿都不坏,见了弱小都会怜悯,可是骨子里还是野性难驯。这次出去就给各门各派捣了不少乱,大约也是看不惯那些修道之人的自以为是。虽说没有背上命债,闯祸了就是真。

饭后,我耐心地教育他们:“天有天法,凡间自然也有凡间的规矩。我们这次是下山来行走历练,切忌一下山就惹上麻烦。”

胖胖嘀咕:“一群宵小,难道他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娃娃也一脸不以为然。

我瞪:“你这孩子跟你说就是说不通。我告诉你们,我们现在行事就是要低调。”烈风之王的真身还没有找到呢。

娃娃偏过头,道:“听不懂,阿语,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翼翼是为哪般。既然已经入世,又何必躲藏,那倒不如回深山去修行。”

我道:“那也有有深山给我们修行啊。总之你们记住,切莫搅凡间这趟浑水,不然到时候抽身不易,还要招来心魔。红尘纠葛,富贵恩仇,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

胖胖嗤了一声,道:“要说魔障,你们俩就是一对魔障。自古双修之人都要渡情劫,这可不就是不必要的麻烦。”

娃娃点点头,道:“什么富贵恩仇,还能给我们招来心魔?我才不信呢。我乃千年乾火麒麟,凡间这点儿玩意儿,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一人赏一巴掌在他们脑门上,凶恶地道:“你们修为再高,又懂得什么?权势富贵,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到时候被人骗出去卖了,你一身修为顶个屁用。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过狷狂总不是好事。再说不通,你们给我去面壁,今晚都别睡了,想通了再出来”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扭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阿尉一眼,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双双去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