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裁缝效率挺高的,前天说要骑马,量了身段,昨天夜里骑装已经送到庄子上了,还是表姐妹两个的分量。送东西来的小厮还道:“爹说了,先做一套,姐姐穿着,明儿再把剩下的三套送来。”捧着华丽的骑装,林贞很忧郁,小女孩儿骑马玩的衣服,要不要用织金纱缎?还一做四套。开始她就想弄个短打而已。谁说由俭入奢易的?这么多年她都很不适应林家漫天撒钱的花法。幸亏她前世是中产阶级,要是贫下中农估计都疯掉了。

生在林家,少不得适应来。林贞利落的换上大红骑装,玉娘亲自帮她梳了个双丫坠马髻,还十分奢侈的在一个八岁女童头上戴了两个纯金发箍。林贞忙道:“妈妈,我是去骑马,仔细掉了。”

玉娘笑道:“不怕,这里一个卡扣插在发髻里。展眼你就九(虚)岁,合该置办些首饰了。”

林贞无言,她相当不喜欢现在流行的鬏髻,总觉得在头上顶个圆锥形很奇怪。可这个时候最体面的就是鬏髻①了。比如李翠娘以前是丫头的时候,没资格带鬏髻。林俊替她打了个银丝草虫髻,就代表她脱离了通房,变成这家的妾,是主子了。商户乱也是真的,妻妾地位差的并不多,所以掐成一团。可是男主人一死,被女主人拆了鬏髻当做丫头卖掉的小老婆也以群计算。她们家有几个仆妇都是以前别人家的妾。也难怪柳初夏对李翠娘羡慕嫉妒恨,只有生了孩子,才叫真正的在这家站住脚跟,是庶母,轻易动弹不得。不然别说男主人死后女主人发卖了,便是林俊,难道他卖的妾少了?看不顺眼卖掉!谁能来说他一句?可见国家果然是不承认这群妾存在的,不过是自家人给点体面,别人不管罢了。

可是!林贞还是对这个制度很不爽!非常不爽!因为俗话讲“打爹床前过一路便是个娘”。所以林家的妾,还真就是庶母级别的。她这个元配嫡出,在那几个小老婆过生日的时候,真要磕头啊!凭什么啊?泪流满面。还是她亲妈在世的时候狠,一个妾也没有。玉娘手段差着些,委屈死了!她以后要是看到自己的子女,给丈夫的小老婆磕头,非怄死不可。

发呆间,林贞已经被全副武装。手上脚上叮叮当当的带了无数个镯子,还都带铃铛。好在不怎么影响走动,就是声音大了点。最后玉娘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软项圈,也一样坠着带铃铛的平安锁,便把她放出门去。走到外间一看,秀兰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她头上的那两朵金花是纯金还是鎏金。唉,这帮女人真爱显摆。

庄子里自家场院都很大,姐妹两也没去外头跑马,只由仆从牵着马慢慢沿着田埂走着。刚开始一刻钟,两个人都觉得有趣。过了一阵就乏味了。秀兰道:“这样走着一点趣儿也没有,我们要自己骑!”

小厮美庆笑道:“那姐姐们可要答应小的,不许乱来。从马上掉下来,要摔死哩。”

林贞点头道:“我们知道。你且告诉我,怎么让马慢慢走。”

“好咧!姐姐且看这根绳子?”美庆指着缰绳道:“这便是缰绳,用来控制方向,或是告诉马儿停下的。”

林贞扯了扯缰绳,大概知道什么意思,又问:“怎么让它走?”

“双腿一夹马腹便是。”美庆随意的教着,极温顺的小母马,便是夹的力气大些,也不跑快的,何况几岁的女娃娃,能有什么力?

果然,林贞一夹马腹,那马只慢悠悠的往前走,比方才拉着还慢些。扭头一看秀兰,跟她差不多,但明显秀兰这个真儿童比她高兴多了,兴奋的直尖叫:“你看!你看!它动了耶!”

美庆笑傻了,女孩儿真好带!

林贞想快一点,又怕死,便问美庆:“这马能跑多快?”

“姐姐别想着快,以后慢慢学才行。现在还不会,危险的很。”

林贞笑道:“我就问问,怕我一用力,它飞奔去了。可吓人呢。”

美庆放心了,道:“这马不快,姐姐只别乱发脾气抽它便是。”

林贞听到这么一说,心下了然,用力一夹马腹,小母马便小跑起来。速度是快了许多,却比想象中的更颠,一小段跑下来,腰都颠断了!

“哎呀呀!”秀兰也道:“屁股麻掉了!”

林贞扑哧笑出来:“要不我们还是慢些走。”

“可是我瞧爹爹他们,骑的飞快,也不麻屁股呀!”

美庆一路跟来,恰好听到这句,便笑道:“姐姐们得跟着马儿一块儿颠,马儿快,你也快。马儿慢,你也慢。才不会辛苦。”

好玄幻!林贞一脸茫然。

美庆摇头道:“说不清的,姐姐再试试,慢慢来便是。再骑一刻钟,可就要下来了。”

秀兰不干了:“为什么呀?”

“才学骑马,骑久了明日浑身酸痛,爬不起来哩。”

林贞点头表示明白,便抓紧机会,小跑了一大圈。还是完全没有感觉!照样被颠的七荤八素。下马的时候要不是有美庆的媳妇在旁边抱着,一准跌个狗啃泥。无良的美庆还在一旁笑:“姐姐仔细些,脚软了不?可要我媳妇儿背你回去?”

林贞无语凝噎,这家什么下人,民主过了吧!不过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却不想再被人笑,坚持扶着美庆媳妇儿,一步一挪的往屋里走去。

屋里玉娘等人又在打牌,还开了两桌。一桌麻将一桌双陆。见两个小女孩回来,让歇了一会儿,直接扔浴桶里泡着了。泡完又是各种上药按摩,手法十分专业。折腾过一番,两个小女娃全睡着了。

王大妗子听说孩子们睡了,长吁一口气:“总算睡着了,我们正可好好打牌,省的她们来闹腾。”

王二妗子笑道:“就是秀兰闹,昨儿贞娘在这里,安安生生的陪着打牌,难得输成那样了也不恼。”

五房薛思妍笑问:“输了多少?”

玉娘道:“十四两多一点。”

薛思妍笑道:“恼不恼的,怕是姐儿还不大识得钱吧?”

玉娘道:“怎么不识得?往日里帮我算账的时候都有。不是我夸口,她性儿真真百里挑一,就是太好性子了,日后怕到别家惹人欺。”

“大姐姐好好教导便是。”薛思妍拍马屁道,“她以后是堂堂正正的大娘子,谁来欺她?比如大姐姐这般厚道,我们才有福呢。”

玉娘暗自翻个白眼,就是她拉不下脸来闹才让一群群的小妾进门!谁愿意自家丈夫半月见不着面还是怎地?要不是有个林贞戳在那儿,上房门口要长草了都。也就是他们林家了,孩子个顶个的稀罕。换成别人家,别说是个闺女,便是个嫡长子又如何?这薛思妍真是专程来气她的!

果然柳初夏扑哧一声笑道:“我们大姐姐一准希望日后姐夫一心一意!”

王大妗子道:“世上的男人,哪有一心一意的?略有点钱的人家,谁不是三五个小妾放着,外头还要梳拢六七个娼|妇。我是早死心了。”

玉娘道:“姐儿那头舅舅家,就一个小老婆没有!”

王大妗子才反应过来:“耶?是的呀!为什么呢?”

玉娘道:“我怎知道?两家如今越发不来往了。”

王姥姥笑道:“年前那一出戏可精彩。”

玉娘忙嘘了一声:“别叫姐儿听见,她才好些,她爹不许拿杂事烦她哩。”

全场无语,都默道:就是林俊看的太重了,才这般难养!

王姥姥也道:“孩子们还是少疼些,不然可不好带。”

玉娘笑而不语,她也知道小孩子要糙养,但是她可不是亲娘!林俊还是孝女,谁家爹这么溺爱的女儿的?不过以前寿哥儿还在的时候,林俊看那边看的更重,哪日不要去看看儿子?如今只剩林贞,倒单显出她来了。如今在上房歇的多,几房小妾都快醋死了。想到此处,玉娘暗自冷笑:这世道也奇了,偏房还吃起正房的醋来?又叹自己没有儿子,说话都不顶事儿。

众人只当玉娘没刚性,只唯丈夫是从,哪知她须臾间已想过无数问题?玉娘面上却只做老好人样,对王姥姥笑道:“孩子贴心,大人自然偏疼些。若是那活猴儿,那才恨不得一日照三顿打哩。”

“你这是说你侄儿呢?”王大妗子笑道:“那真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王二妗子道:“哥儿怎跟姐儿比?一样的爹妈,秀兰比全英老实两倍!姐儿原就该娇养些,哥儿却皮实了才好,跟姐儿似的才愁。要我说我们大哥儿就好。”一句话说的嫂子跟姑子都开心,也算伶俐。

柳初夏原本是个话多的,可现在夹在大娘子的娘家人堆里,反倒不好插言。玉娘醋她,她能不知道?没得叫她带着娘家人逞脸面,索性安生打牌,一句也不多说。倒把四房云真儿看的奇怪,这厮今日怎么学起我们木头人儿来?莫非身上不大爽快?

王姥姥却不大高兴,自古人心便是偏的。自家能娶林贞的概率还蛮大的,就不想让女儿太娇宠林贞了。虽然现在看着性儿好,但长此以往,自家孙子必不好降服。娶妻自是要温顺贤德才好。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劝得动女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①:鬏髻。明代贵妇流行装饰。可度娘之,就是头上顶个圆锥形,泪流满面。而且还是正式装扮,当然红楼梦里的发型也常见。林贞的打扮就参考红楼梦吧,现代人木有几个接受的了鬏髻的口!

计划

秀兰比林贞醒的早,无聊之下,到厅里听了半日闲话,兴冲冲的折回房间,死活把林贞摇醒来,道:“你还不起来,大伙儿又夸你呢!”

林贞揉着眼睛,郁闷的道:“夸我?”

“是啊,都夸你性子好。嗯,也夸我比大哥乖!”

林贞哭笑不得,这也当真啊?林家乃广宁首富,她又是林俊目前唯一的孩子,走过路过的都要夸两句给林家长辈听。她才八岁,又无甚特别伶俐的事迹,除了夸她长的可爱只能说性格了。要说她性格好,也是真的。林家完全没有人招惹她么,可不是没必要发脾气?至于对三多九如比较纵容,咳,就是喜欢两个小孩子闹一闹而已。谁指望两个童工做什么哟!不过秀兰是小孩子,夸一下应该比较开心,于是笑道:“嗯,秀兰姐姐是很乖。”

“是吧是吧!”秀兰果然很开心,又拉起林贞道:“你如今好了,别老是睡。我们出去玩去。”

“这里没什么好玩啊。”

“方才骑马的时候,瞧见别人家的樱桃熟了,我们摘樱桃去。”

林贞猛摇头:“不去,没得酸倒牙。”

“哎呀,用冰糖腌了,保管好吃,你信我一回。”

林贞无可奈何的被她拖出门去了。寻到那种樱桃的老农家,给了一把钱,把那老农乐的眼睛都没缝儿了,只管叫她们随便摘去。秀兰毫不客气的踩着梯子上树,只捡大个的摘。急的老农家方才四岁的儿子眼泪扑扑掉,又慑于自家爹的权威,不敢吱声,巴巴儿望着熟透的樱桃叫人摘了,好不可怜。林贞看得好笑,不由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松花饼来哄他。

小男孩接过饼一口咬下,惊喜的道:“好甜!”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林贞也笑起来,真傻,跟她儿子一样,只认吃!便从荷包里又拿出一块给到小男孩手里。小男孩咯咯笑道:“姐姐好人!”又指着树上的秀兰道:“那个姐姐坏人。”

林贞笑喷,从荷包里拿出几颗松子糖放在手心里道:“那是我姐姐,我们是一伙儿的。我用这些点心,换你家樱桃好不好?”

小男孩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樱桃,果断点头:“好!”

农妇略觉得有些丢脸,对林贞道:“小姐别破费,樱桃不值几个钱,你们都给钱了,再给点心,我们可不好意思了。”

“别客气,逗小孩玩罢了,你家哥儿我看着喜欢。”林贞说着,摸摸男孩的头。本来想抱一抱的,无奈自己身体才一点点大,不好抱。只得把荷包里的零食都倒出来给他。男孩高兴的跳起,林贞也感染了那份单纯的快乐情绪,跟着笑起来。

秀兰家固然比不上林家,但也从没少过吃穿,在树上挑了小半篮子也下来了。小孩子么,对比她们更小的娃娃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眼都不看小男孩,只顾拖着林贞回去,说要腌糖樱桃吃。林贞觉得她是闲的发疯,这边的樱桃品种不好,小小的个子又酸又涩,腌了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林贞比她更无聊,也只好陪绑,两个人带着丫头们在厨房大闹一通。才夸过她们俩的王二妗子都觉得要收回前言了。

樱桃果然很不好吃,结局肯定是林贞等主人家不吃,叫小丫头们抢成一团。秀兰羡慕的看着林贞道:“我家都没有三多这样的小丫头陪我玩。”

林贞尴尬的笑笑,把两个二货弄成自己的丫头,绝对是穿越史上最蠢的事,没有之一,弄来了倒不好赶了,被主家不要的丫头,谁知道卖到天边去?九如还好,模样儿还算周正。三多原本就是她见长的像许三多才要下的,小姑娘长成这样,做粗使都没人要。又跟着她过了几年快活日子,被丢开了不定这么苦呢。只好在身边带着。但见两个小丫头抢的大呼小叫,又觉得无语,跟的是她这个千娇百宠的林贞啊!要甚么吃的没有?至于抢樱桃抢成这样么?刚才厨房的灾难一准八成是她们两个闹腾的。

果然双福看不过眼了,对林贞道:“姐姐慈悲,可也别尽惯着他们。日后怎么处呢?便是大户人家养孩子也说‘溺子如杀子’。她们两个一年大二年小,如今还叫人说一句天真可爱,再过二年就讨人嫌了。姐姐可别害她们。”

“呃,这才十来岁,不至于吧?”谁家少年不中二?十岁还没到中二年纪呢。

四喜也道:“丫头不比主子,再说十岁可不小啦。我和双福十岁时说话略高声点儿,上头姐姐就要打呢。”

林贞想想也是,在这没人权的社会,人是得学会点规矩。便提高声音道:“三多、九如,够了!有甚好争的?横竖就你们两个吃,数出数儿来,一人一半不就行了!”

三多和九如也就是顽皮,谁缺这点了?听到林贞的话,知道又是双福四喜唠叨。趁林贞不理会,冲双福翻了个白眼,把家伙收了不提。

玉娘带着众人在庄子上玩了四天,都觉得够了,便要起身回城。林贞坐在轿子上一摇一晃的,忽然就有些明了骑马的窍门,恨不得现在就爬出去骑一骑试试。可惜现在在马路上,玉娘绝对不会允许的。唔,回去花园里骑着玩?跑慢点儿应该没事吧?唉,可怜她骑马才上手呢,就没得骑了。

脚夫的脚程挺快的,太阳还挂在空中,他们已经进到内城了。与王姥姥他们在路上分别,各自回家。李翠娘早接到信,站在大门口迎接。这厢才下轿子,就听柳初夏道:“这几日我们都不在家,倒要二姐姐独占鳌头了。”

李翠娘面无表情的道:“她爹又不在家,占什么鳌头。比不得你在家,把爹的魂都栓住了。”

“我可不敢当,二姐姐又捉弄我。”

李翠娘压根不理她,径直迎了玉娘进屋。坐下喝茶毕,玉娘才问:“她爹这几日都在院里①?”

李翠娘回道:“去了一日,我打发人说,家里没人,唬的慌,好歹也留几个小厮在家。恰孙大户家送了个识字的小厮名唤丹阳的来家,她爹放在书房使唤,倒在书房歇了两日。”

玉娘奇道:“那晚上谁伺候?”

李翠娘道:“也无人,她爹说近日累的很,嫌弃丫头们闹的慌。”

林贞默默吐槽:哟,她爹还有累的时候?还以为是A|片男主角,恨不能一夜七次郎呢!奇了怪哉,难道是病了?

果然玉娘也问:“可是身上不好?”

李翠娘摇头:“她爹说是前日喝酒喝的狠了些。”又道,“啊,还有,杨爷爷府上的秦爹送了一些好葡萄酒并其余的礼物,她爹叫收在库房里了。”

“回礼了么?”

“回了。她爹还说,那酒尝过了,很是醇香,又温温的,叫大姐儿也吃几盅玩。”

柳初夏道:“这等好酒,大姐姐也拆了筛几杯我们吃吃。”

玉娘便道:“那就到这里吃晚饭吧。把那酒送来一坛与我们吃。你去厨房收拾一桌席面来。”

李翠娘原就管着厨房,听到这话没甚好讲,自去了。

玉娘又对林贞道:“你干爷爷家最是和气,往年还常叫我喊你去哩。今年夏天,你奶奶做寿,你同我去京里逛逛吧。”

“好。我要准备什么礼物么?”

“唔,你的字儿不坏,写几页佛经便是。”

林贞道:“说起这个,我有事求妈妈呢。”

“何事?”

“前日想说来着,还没对你说。那日上街,看了一个穿直裰的秀才,在替人写信。好一笔秀丽的字,我却不能。妈妈替我请个先生来吧,一并请个绣娘来,总是累了四娘五娘,我心不安呢。”

五房薛思妍笑道:“大姐儿也跟我客气起来!”面上笑着,心里郁闷了!祖宗,你又兴头看不上我的字了,只把你爹绊死在你娘屋里吧!

四房的云真儿一贯老实沉默,若不是长的肌肤似雪,娘家没人被婆婆许给了林俊,也不想二嫁。她极善绣艺,气质沉稳。因生的好,林俊倒也常去瞧瞧她。她又不掐简要强,往日里教林贞几针,若是林贞不爱跟她学也罢了,只替薛思妍可惜。

玉娘原就不想林贞跟那帮小妾走近了,实在是她不大通文墨,才放薛思妍偶尔指点一下。如今林贞自己提出来,哪有什么不肯的?又想家里得宠的,无不有些才艺,自家却吃亏在甚都不会,只好一味贤德,幸亏有个林贞在她屋里。便不欲林贞也吃这等闲气,便问林贞:“还有什么想学的?”

林贞想,这家人真是太溺爱孩子了!不过正合她意,高兴的道:“往年总病着,爹爹和妈妈也不让我劳神。如今好了,就让我好好学一下女孩儿的东西吧。我看那书上说姐儿都会琴棋书画哩,我也想学。还有厨艺,也想学。”

玉娘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慢慢来。你要学,就叫你爹请先生去。厨房就先别去了吧,大些再学。”

“还有骑马不想丢了。”体育课一定要保证!

“都好,都好,只别累着。”

林贞圆满了,安安生生的吃了饭,尝过京城送来的葡萄酒,回到房里就定了个学习计划表。对于受应试教育荼毒多年的人来讲,排个课程表太容易了。又分了下主次,写字是最重要的,在古代乃脸面问题;画画是其次,绣花是跑不掉的必修课;再来琴和棋,恰好当做副课;为了生命安全,跟写字一样重要的一定是骑马和气球等活动项目。课程表排下来,自己再三看了看,嗯,完美!要向健康的淑女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①院里,行院,或者叫做本司三院,咳咳,不用我解释了吧?我怕解释太多被河蟹啊!

商议

晚间林俊一进门,便□□花截住道:“爹,娘请你有事哩。”

林俊问:“何事急忙忙的,还叫你守着门。”

春花笑道:“姐姐嫌五娘的字不好,托娘请个秀才来家教习,娘又去哪里请去?便叫我等爹回来定夺。”

林俊一听是林贞的事,抬脚就往上房里走。玉娘见他进来便问:“吃了饭不曾?可有酒了?方才我们娘几个开了葡萄酒,甜丝丝的,劲也小。大姐儿一连吃了两盅,可见是喜欢了。”

林俊道:“筛来与我吃两杯,捡写素菜来。”

“耶?你今日转性儿了,好端端要起素菜来?莫不是闺女竟像你不成?”

“同周庆泽、冯旭宁喝酒,不知哪里寻来的烧鸭,好一寸厚的肥油,吃的好不腻歪。”林俊又问,“有汤没有?”

“今晚做了满池娇并头莲叶汤。”

“拿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