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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看看陈赞,迟疑地说:“我也有事。”

张超露出失望的神色:“坛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沈小羽还是你同桌呢。”

谈天说:“我又不认识她。”

桂小泉鄙夷地说:“坛子你太假了吧,她是你同桌,你居然说不认识她。”

张超也说:“就是,不想去就不想去。”

陈赞叹了口气,说:“打什么架,有什么好打的,要是气不过去告诉林老师不就行了,这是林老师的事,她自己会处理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小公鸡,为一只漂亮的小母鸡打架。

几个人面面相觑。陈赞说:“赶紧走吧,要打上课铃了。坛子,我们快去食堂。”

谈天回过神来:“哦。”赶紧追上陈赞的脚步。

回到教室,大家都在晨读了。林老师居然让沈小羽在讲台上领着大家读书,陈赞皱皱眉头,林老师想让大家尽快学好普通话这没有错,但是让自己女儿带读,这未免有点偏袒她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沈小羽就是她女儿。

沈小羽今天又换了件蓝色的百褶裙,穿着白色的紧身打底裤,看起来依旧漂亮动人。陈赞看着教室里卖力扯着嗓子跟着读书的小男生,没有几个人是看书的,只是张嘴跟着读,眼睛都盯着台上的沈小羽看。

陈赞叹口气,将书本拿出来,开始自己看书。这些内容虽然简单,也有一二十年没看了,今天再回头看,还怪有意思的。

过一会儿,一个人敲了敲他的桌子,陈赞抬头一看,居然是新来的班主任林老师:“林老师。”

林老师弯下腰:“你怎么不跟着大家一起读书?”

陈赞说:“我会背了,想自己预习。”

林老师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书,翻到他的名字,什么也没说就走了。陈赞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谈天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他,陈赞扭过头看他,谈天将手圈成筒状:“老师说你什么了?”

陈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晨读课结束之后,沈小羽从台上下来,使劲盯着陈赞看了好几眼。要换前辈子,陈赞肯定激动得热血沸腾,但是如今却有些不自在。

第一节是语文课,林老师一来便叫人朗读课文。先是让一个同学读了一段,又叫沈小羽读了一段,接着又把陈赞叫起来读一段。

陈赞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顺利将课文读完了。惹得林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全班同学更是惊诧莫名,以前他们从没有说过普通话,就算是读书都是家乡话读的,谁知道陈赞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这怎能不令大家惊奇。

谈天更是兴奋得直伸大拇指,小赞真是太棒了,什么时候学的普通话,真标准,比沈小羽都读得好。

陈赞在北京念了四年大学,毕业之后又在大城市工作,普通话说得跟北京人似的,岂会不标准,起码比林老师略带口音的本地普通话强多了。

其实学好普通话并不难,只要有一个发音标准的拼音启蒙老师,日后说好普通话,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而陈赞恰好就遇上了一个好的启蒙老师。

林老师非常惊奇:“陈赞同学读得非常好,你从哪里学的普通话?”

陈赞撒了个谎:“跟着家里的收音机学的。”这会儿电视还不算普及,半导体收音机倒是很多人家里都有了,陈赞家正好有一台,可以用来当借口,总不能说他天生就会说普通话吧。

林老师笑起来:“很好,陈赞同学非常好学,而且效果非常好,大家要向他学习。以后每天早上,就由陈赞和沈小羽同学轮流领大家读课文,所以陈赞同学以后早上可不能迟到呀。”

陈赞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怎么能觉得是林老师偏心呢,她应该真的是想让大家都学好普通话吧。囧,这人变小了,心眼怎么也变小了呢。

下了课,沈小羽非常主动地拿了练习册来向陈赞请教,把周围一干小男生羡慕得不得了,在他们座位旁边撞来撞去的,想引起沈小羽的注意。

陈赞恭敬有礼地回答了沈小羽的问题,然后跑出去上厕所去了。谈天赶紧追上来:“小赞,你什么时候学的普通话啊?真是跟着收音机学的?”

陈赞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当然啊,要不然我怎么学的,做梦的时候?”

“那我没见你听过收音机啊。”谈天想不明白了。

“我经常晚上在家听节目,七点钟的时候准时收听新闻联播,里面的播音员普通话可标准了,没有比他们说得更好的了。”陈赞扯谎蒙谈天,他以前是没听过收音机,不过以后就会经常听了。

谈天将信将疑:“真的吗?听收音机能学好普通话,那我以后能来你家听吗?我也想学。”他家没收音机。

陈赞想了想:“行吧,不过每天只有半小时。”

“好。就这么说定了啊。”谈天兴奋起来。这年头,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实在是一件时髦而有面子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赞将自己的蘑菇给谈天拨了一些,两人就着少量的菜勉强吃完了饭。其实谈天这家伙,没有菜,光吃白饭也是能够吃得下的,但有菜总比没有好。

吃过饭,那群张超那小子又来撺掇谈天去打架,因为谈天是四年级的打架王,他要是不去,他们绝对是没有胜算的。

陈赞懒得理他们,借口睡午觉趴在桌子上考虑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各种应对措施,大概孩子的脑容量只有那么大,一思考起来就容易疲惫,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上课了才被同桌和谈天推醒来。

陈赞睁开眼,发现谈天、同桌和沈小羽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谈天一脸关怀地看着他,“小赞你生病了吗?”这群猴孩子除了夏季学校强制性午睡时会睡会儿觉,平时哪里会午睡。

陈赞摇摇头:“没有啊,有点累,睡了个午觉。”他心里有一点点感动,其实小时候的谈天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只是,哎!走错路真是害死人。

“没事就好,要上课了。小赞你要是不舒服你说啊,我背你去看医生。”谈天又补充了一句。

陈赞摇摇头:“没事,不用。”心里感觉暖暖的。

第8章 承包后山

这天放学后,陈赞背上书包刚出了校门,就被桂小泉一把拉住了:“陈赞,别走,一会儿我们去黄土山。”黄土山是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黄土坡。

与他一路的谈天也被张超拉住了:“坛子,走,去打架。”

陈赞明白过来,这些人还没有忘记打架的事呢:“还是别去了吧,当心被老师知道。”

张超梗起脖子:“陈赞,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胆小鬼!你不去就算了,别拦着坛子。坛子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不可能不去吧?”

陈赞心里嗤笑了一下,一群小屁孩,什么老大,这顶高帽子还送得真好,谈天必定被说动了。

果然,谈天犹豫了,他一向是班里的大哥大,如今打架居然不去,这有点损害自己的地位和形象。他看向陈赞:“小赞,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陈赞白了他一眼:“你们今天一打,明天等着叫家长吧。”

这句话把谈天又震慑住了,比起老大的高帽子来,谈卫民的威慑力更大,要是谈卫民被惊动了,谈天肯定会有一顿胖揍。

桂小泉说:“陈赞你不去告状,老师怎么会知道?”

陈赞轻描淡写地说:“我当然不会去告状,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确信会没有人跟老师说?”

谈天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反正我跟沈小羽又不熟,犯不着为她打架。”

那边已经有人在叫张超了,张超跺了一下脚:“哼,胆小鬼,不去拉倒。以后班里的老大就不是你坛子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桂小泉也瞪了他们一眼,走了。

谈天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表情那个纠结,看得陈赞都想笑,当个小老大就那么有意思么?

陈赞回到家,没有乱跑,他做完作业,然后开始做饭。做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会做饭,以前他会做饭,都是用电饭煲,淘好米放好水插上电就万事大吉,现在却要用炒菜的敞口锅做饭。

灶台有一米多高,架两口大铁锅,一口用来炒菜,一口用来做饭,大锅之间还有个烧水的小鼎锅。

陈赞得站在小板凳上才能将米放进锅里,他加好水费力将沉重的木锅盖盖上去,开始烧火。陈赞不知道其实烧个十几分钟就可以了,不断地加柴草,直到从锅里面传出来一股烧焦的味道,陈赞唬了一跳,完了完了,烧糊了。

刘双双正好提着一篮子猪草回来,闻到烧焦的味道,连忙冲进厨房,看见还够不着饭锅的儿子站在板凳上,一手提着巨大的木锅盖,转过被烟灰弄得黑乎乎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妈,饭烧焦了。”

刘双双连忙将锅盖接过来:“乖崽,下来,让妈妈看看。没关系,焦了就焦了,下次再做。来,妈妈教你做饭,你下次听见锅里开始咕噜咕噜响的时候,就赶紧打开锅盖用筷子在饭面上插几下,这样饭就会熟得均匀。不用煮很久,闻到有米饭香了就别添柴了。”她抽了双筷子给陈赞做示范,无比耐心和温柔。

活了两辈子,陈赞第一次听见妈妈叫自己乖崽,当面夸自己,他心中有点酸软酸软的,在妈妈的指点下,也终于学会了怎么用敞口锅做饭。

而这一幕也让刘双双记忆了一辈子,儿子多懂事啊,九岁就开始站在板凳上帮忙烧饭了,第一次不会做,还将饭烧糊了。这是母子俩温馨而又充满趣味的回忆。

吃饭的时候,陈昌隆吃到了一口黑锅巴:“呸。刘双双,今天煮饭时想梦去了,怎么烧糊了?”他将黑锅巴吐了出来。

陈赞吐吐舌头:“爸,饭是我做的。”

陈昌隆瞪圆了眼珠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儿子,你没发烧吧?”他们家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孩子不多,也没要求帮他们做家务,女孩八九岁开始主动帮忙做家务,那是懂事,男孩就算是从不做饭,也没人要求做的。

陈赞嘿嘿笑:“老师说,好孩子要为爸爸妈妈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长大了,以后会帮着爸爸妈妈做家务的。”他心里恶寒了一把,又把功劳归给老师了。

陈昌隆点点头,笑得十分爽朗:“好,好,老师说得对。”

陈赞看爸爸高兴,趁机说:“爸,今晚我跟你去看热闹好不?”

陈昌隆迟疑了一下:“可能会回得比较晚。”

陈赞说:“没关系,到时候我睡着了也不让爸爸背我回来。”

刘双双看看儿子:“让他去吧,困了就早点回来。”

“好吧。”陈昌隆答应了。

“爸,咱家承包后山不?”陈赞拉着父亲的袖子,迈大步子跟上父亲的脚步。

陈昌隆说:“还没定呢,看情况。”

陈赞赶紧说:“爸,包下吧,不会亏的。”

“那么大个山头,咱们也看不过来啊。”陈昌隆说出心中的考量。

陈赞说:“那就跟二叔一起吧。”陈赞不担心将来跟二叔分不清帐,因为二婶是个极通情达理的女人。一般来说,兄弟在成亲之后起隔阂,多半是因为妯娌之间的矛盾。而陈赞的妈妈和二婶却是一对相处得极好的妯娌。

陈昌隆看着儿子:“小赞你怎么这么关心承包后山的事?”

陈赞后背一阵燥热,爸爸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了么。他想了想说:“我就想后山是我们家的。爸爸你不是老想做大事业吗,你把后山包下来,想种什么都可以啊。”

这句话终于打动陈昌隆了,他的心气一向很高,当年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但由于家里穷,初中没上完便被迫辍学了,他看着那些原本不如他的同学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心中颇郁郁不得志。

陈赞记得自己上辈子听见父亲感慨得最多的便是“要是当年我有书读,那我…”,总有种龙困浅滩的遗憾。陈赞知道父亲其实是个有抱负的人,但是一直都在错过机会,一辈子都在一亩三分地上扒拉。当然,这跟他自己的性格也有关。陈赞觉得父亲需要机会,还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陈昌隆问儿子:“小赞你真的觉得把后山包下来要得?”

陈赞点着小脑袋:“我觉得要得。我们可以和二叔一起包,爸爸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陈昌隆从儿子这处得到了鼓励,下定了决心,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处理那些山地。

这个年头外出务工的人很少,每个村大概只有极少数几个年轻姑娘和媳妇在外头打工,大家都呆在家里种地,所以开会时家家户户几乎都到齐了,场面极其热闹。

也有小孩子跟着大人过来凑热闹玩耍,不过大会一开始,孩子们被禁止玩闹之后,他们就开始打瞌睡了。只有陈赞睁大了眼睛,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场地中央的老支书和村长看着。

老支书说了一席话,无非是动员大家承包果园、沙洲和后山。然后开始承包,首先承包的是沙洲。沙洲是位于河心的一片陆地,被河流日积月累冲击而成的,不知道存在有多少年的时间了,洲上都是泥沙。早些年都是土坯建房的,人们用不上沙子,也就没打它的主意。

这些年大家都开始烧红砖盖房子了,沙子的用处就彰显出来了,烧砖、砌墙、造房顶、粉刷墙壁、铺地板、修场院,哪个都少不了它,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大家便将目光集中到了沙洲上。

村长报了个六千的底价,大家都热闹起来,开始和自己家人商量底价,场面顿时闹哄哄的。

这时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沙洲我们包了,一万块。还有比我们出价更高的没有?”

闹哄哄的场景顿时安静下来,说话的人是村里的人王陈有利,因为满脸麻子,外号叫利麻子,知道他大名的很少,大家都只知道他的外号。

他家兄弟三人,虽然不多,但个个如狼似虎,尤爱打架,以他为长,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加之村长是他的堂叔,村人是敢怒不敢言。这种优势要持续到十年后他一个兄弟犯事被抓、一个兄弟病死之后才稍稍有些收敛。

利麻子说了要沙洲,别人就不敢要了,就算你出价比他高,承包下来,你也别想顺利地将沙子运出去,他会百般阻挠搞破坏的。

一时间大家了无了话,村长清了清喉咙:“既然陈有利出一万块承包沙洲,那就过来这边交定金签合同。”

陈赞看见刘二良欢天喜地往灯下挤过去,从肋下拿出一个布包,他明白过来,刘二良这是傍上利麻子了,与利麻子兄弟仨合伙,他出定金,利麻子出面承包,卖了沙子再交余下的承包款。

利麻子要了最赚钱最不用冒险的沙洲,接下来包橘子园他就不掺和了,承包过程也就正规多了。大家写了价钱,交到村支书和会计那儿,挨个唱票,价高者得。

最后橘子园由几个村民合伙承包了去。包完橘子园,有不少人散去了,也有不少人继续留下来看热闹。

村支书清清喉咙:“这余下的最后一项,是后山的承包。后山的面积是四百九十多亩,一百亩杉树林,七十亩松树林,四十多亩竹林,还有二百四十亩油茶,四十多亩荒地,按底价每年每亩十块起包,承包时间是三十年,承包下来之后,先要交一整年的定钱。”

支书的话刚一落音,全场哗然,就算是按底价承包下来,也意味着至少要一下子拿出将近五千块。包下这座山,长期下去,会不会赚钱不知道,但是至少头两年是回不来本钱的,等于拿着五千块打水漂了,后面几年回不回得来本,还要看运气,所以是很冒险的。

第9章 开始赚钱

陈昌隆已经和弟弟商量好了,就按五千块的价钱承包下来。陈昌隆写票的时候,陈赞发现有一个人交了票,他的眼皮猛然一跳,上一世明明是没有人承包这山的,难道自己重生过后,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些变数?但是沙洲和橘子园都还是那些人承包,并没有变啊。

陈昌隆也瞥见了那个交票的人,心中一紧,为了保险起见,又加了五百块。等他交上票后,发现就只有两个人交票。

村支书开始唱票:“陈昌隆、陈昌盛出价五千五百块,另一位是…”老支书打开另一张纸,上下翻了几遍,上面是张白纸,支书竖起了眉,“那个短命鬼崽子在耍鬼把戏,交了张白纸上来!”

全场一片哄笑声。陈赞也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上辈子他并没有参与承包的过程,是以不知道有这么个小插曲。

自然,这后山被陈赞爸爸和二叔包了下来。这年头,他们村的收入好一点人家的也就在两三千左右,陈昌隆兄弟俩花钱承包了一座没什么产出的后山,怎么看也是亏本买卖,让许多人都不看好。

刘双双本来是家里小事她做主的,大事听丈夫的。这家里一般没大事,可是这一件事就让丈夫办坏了。她哪里气得过:“陈昌隆你作死是不是,明明和昌盛说好了是五千块,为什么最后又加了五百,钱是铳打来的?那么容易赚啊?明明除了你,就没有人要那座破山。我辛辛苦苦养一头猪,一年最多也就只能卖得五百块,都白让你糟蹋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陈赞有些同情地看着爸爸,他知道爸爸是有心要包下这座山,要做一番事业,按他们原来商议的,就五千块,能拿下就拿下,不能拿下就算了。但是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多加了五百块。

这五百块在后世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九零年,它却是一个家一年四分之一的收入。陈赞一年的学费也不足一百块呢。

陈昌隆埋着头任由老婆骂,不做声,陈赞悄悄地对爸爸挤眼:“爸,我支持你。”

陈昌隆朝儿子眨了一下左眼:“谢谢儿子。咱老爷们,是做大事的,不跟女流之辈计较,让她骂去。”

陈赞用肩膀撞了一下爸爸的肩膀,有些感慨地想道,原来父母这么多年能够和平共处,全都是靠了老爸的龟缩忍功。

第二天一早,陈赞继续起来跑步。谈天没有在门口等着,陈赞撇了一下嘴,就知道这小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才第二天呢,就起不来了。

跑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站住了,扯着嗓子喊:“死坛子,不起来跑步了?”

过了片刻,听见谈天慌乱的声音从屋里响起来:“来了来了,就来了,小赞你等下,马上就来。”

屋里传来谈卫民呵斥的声音,似乎是在怪谈天吵醒了他的美梦。

陈赞叹了口气。谈天跑出来,衣服扣子都系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小赞,对不起啊,起晚了。”

陈赞扭了扭踝关节:“跑吧。”

谈天匆匆忙忙跟上去,一边跑一边说:“昨晚上我去大毛家看电视去了,《射雕英雄传》,真好看啊。”

陈赞恍然大悟,肯定是谈天趁他爸去开会了,偷溜去别人家看电视了。地方台播的电视剧,没有广告,一整宿连着放,能放四五集,谈天这家伙,一定是等到人家电视跟他说“晚安”才走吧。

谈天继续沉浸在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中,他喜滋滋地说:“小赞你看过没有,郭靖和杨康…”

陈赞白他一眼:“不是郭靖和黄蓉吗?”

谈天哈哈笑一声:“嘿!原来你也看过,是郭靖和黄蓉,杨康是郭靖的结义兄弟。你在谁家看的?”

陈赞不仅看过83版的射雕,还看过金庸的原著,不过他后来被各种版本的翻拍剧搞得对电视剧都失去了兴趣:“忘了。”

谈天没有追问下去,这年头一个村所有的电视机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按理不可能会忘的。谈天继续沉浸在电视情节中,一边跑一边学着郭靖射雕的傻样。

陈赞也没有出声打击他,他自己以前比这更傻,拿着家里的床单当披风,还刨了竹鞭当九节鞭呢,到处挥舞充当大侠。咳,不是谁说来着,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么。

陈赞想起自己做的傻事来,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笑啥?”谈天问。

“没啥。”

陈赞跑到后山,穿过油茶林,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进了松树林。谈天跟上来:“怎么不回去?找什么呢?”

陈赞在松树根下找到一个蘑菇:“捡菌子。”

“捡菌子吃吗?”谈天也开始帮忙寻找起来。

陈赞将蘑菇放进带来的一个布口袋里:“不是,卖的。”

谈天睁大了眼睛:“卖?去哪里卖?”

“上街卖啊,给你买牙刷。”

谈天一下子愣住了:“给我买牙刷?”

陈赞继续找蘑菇:“你爸不是不给你钱么,我们可以自己挣钱。每天都来捡蘑菇,晒干了,等多了,我们就拿到街上去卖。”

谈天有些像听天书:“这能卖吗?”

陈赞点点头:“应该可以,星期天我们上街去试试就知道了。”这个年代的人做生意的意识非常淡薄,很少有人愿意去做生意,如果把握住机会,从现在就开始做生意,将来肯定能够吃喝不愁。不是说,最赚钱的就是八九十年代的个体户吗。

“谢谢你,小赞。”谈天几乎感动得泪流满面了,陈赞居然帮他赚钱买牙刷!

这天早上,他们只捡了小半袋绿豆菌,因为赶着上学,没有多捡。

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发现班里几乎所有的男生都站在走廊上,林老师正在训话,看见他俩过来:“陈赞、谈天,你们俩过来。”

陈赞和谈天对视一眼,走到林老师跟前:“老师早!”

林老师板着脸:“昨天放学后打群架,你们参与了没有?”

“啊?”陈赞吃了一惊,扭头去看班上的男同学,发现不少人鼻青脸肿,“怎么回事?我们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