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瞥了眼低眉顺眼,有几分心虚的全嬷嬷。然后说道:“启禀老夫人,孙媳妇一听梅香被二嫂带走了,就急忙赶了过去,及时阻止了二嫂继续对梅香动刑。若是老夫人实在是想要追究这件事情的话,不如让人将二嫂请来。另外,这件事情的内情,全嬷嬷同梅香本人都一清二楚。总之,孙媳妇身为当家主母,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并无任何做的不妥当的地方。”

罗老夫人瞥了眼沈静秋,对沈静秋既看不上眼,心生厌恶,又怕沈静秋这个女人突然发疯。总之就是又厌恶又惧怕,在这种心情下,罗老夫人虽然不敢对沈静秋如何,但是只要有机会,总想要找沈静秋的麻烦。罗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老身已经派人去请二郎媳妇。你是当家主母,就留在这儿做个见证吧。”

沈静秋低头一笑,罗老夫人明知道她已经累得都快瘫了,却依旧让她在这里处置主子打下人的狗屁事情,分明就是想让她不好过。这种办法很阴狠,不用疾言厉色,不用剑拔弩张,却可以轻松的达到目的。沈静秋坐直了身体,默念《养生诀》,只需运行一个周天,有了足够的灵力,她的身体就能恢复过来。

小张氏被人请了过来,罗老夫人没好气的让小张氏将事情说清楚。

小张氏即便心头不乐意,对罗老夫人有诸多不满,这会也得陪着笑脸,直说是一场误会。

罗老夫人不满,“二郎媳妇,你最近做事情总是顾头不顾尾,今儿还敢不禀报一声,就对老身身边的丫头动手,谁给你的胆子。你简直是放肆。”罗老夫人突然拍着桌子,茶杯跳起,将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小张氏眼珠子乱转,四下瞥了眼,心头嘀咕着各种说辞。最后还是得低头,“老夫人说的是,孙媳妇有错,请老夫人责罚。”

罗老夫人得意的笑了笑,这些个妖精们,在她面前,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做低伏小。谁敢乱来,她就让她日子过不下去。罗老夫人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沈静秋,“五郎媳妇,你是当家主母,你说该怎么罚二郎媳妇。”

沈静秋回过神来,低头嘲讽一笑,罗老夫人总是能逮住各种机会,让她过不了安生日子。手段虽然低劣,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就如同是无处不在的蚊子一样,总是让人难以安睡。总会让人心里头一直记挂着某件事情,不得片刻宁静。沈静秋笑道:“二嫂私自对梅香动刑,的确有错。罚二嫂,这是规矩。不罚二嫂,那是老夫人开恩,二嫂得心存感激。孙媳妇就想问老夫人一句,老夫人已经确定要处置二嫂吗?”

罗老夫人冲天翻了个白眼,“否则老身留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静秋轻笑一声,“既然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二嫂,你也不要心生怨恨。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府中的规矩。”

小张氏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珠子乱转,“无弟妹放心,此事是我做错,我认罚。”

沈静秋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就罚二嫂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另外还请二嫂赔偿梅香二十两银子,就当做梅香的汤药费。”

“奴婢不敢要汤药费。”梅香怯生生的说道。

沈静秋轻哼一声,这个梅香也是个精的,之前不吭声,这会却站出来装可怜,晚了。沈静秋说道:“梅香,这是主子们给你的体面,也是老夫人为你争取来的利益。你身为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难道不知道要体谅主子的苦心,为主子分忧吗?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

梅香惊恐,不明白怎么一转眼,她就被栽赃了这么一个大罪名。只看了沈静秋一眼,梅香就明白了过来,沈静秋这是对她生出了不满。梅香心中没底,又担心,生怕沈静秋真的将她赶出正院,于是急忙表态,“世子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奴婢糊涂。奴婢感谢世子夫人,感谢老夫人。”说完,就砰砰砰的磕头。

沈静秋淡漠的说道,“是个懂事的姑娘,行了,起来吧。你身上有伤,可要当心身子。”

“世子夫人仁慈,奴婢感激不尽。”梅香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下额头,冷汗都差点出来了。

罗老夫人不满,什么时候轮到沈静秋来教训正院的丫头,当她是摆设吗?却不料,沈静秋并不肯给罗老夫人表达不满的机会,沈静秋率先开口问道:“二嫂,对于这个处置,你服气吗?”

小张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长了点,是该休整一下,还要换上新的指套。她神色自若的说道:“五弟妹是当家主母,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处置,我都是服气的。因为身为妯娌,我肯定要支持你的决定。五弟妹,嫂嫂这样给你面子,你可要懂得投桃报李才对。”

沈静秋轻声笑道,“二嫂说话就是风趣。好吧,对于早前在二房说的那些话,我表示歉意。当时太过着急,也没仔细斟酌,若是刺痛了二嫂,还请二嫂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小张氏挑眉一笑,能听到沈静秋道歉的话,还真是难得。她说道:“五弟妹做事说话都这么痛快,那我也干脆一回。来人,去拿二十两银子给梅香姑娘送去。等梅香姑娘成亲的时候,再送二十两的贺礼。”

梅香不觉心喜,只觉不安,低眉顺眼的,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怯生生的说道:“奴婢多谢二少奶奶赏赐。”

“谢什么谢,你可是老夫人身边第一得用的人,我可得敬着你。”小张氏盯着梅香,心里头却怪着沈静秋的,当时只要沈静秋再晚来一会,她就能打的梅香爬不起来。哪里还轮到梅香跑到老夫人这里来告状。哼,沈静秋也是自找苦吃,人家可是丝毫不领情。

“二少奶奶折杀奴婢了。”梅香缩了缩,偷偷的躲在全嬷嬷后面。全嬷嬷昂首挺胸,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有她罩着梅香,就算是二少奶奶,最好也别乱来。否则她就到罗老夫人跟前编排几句,够二少奶奶喝几壶的。

沈静秋笑道,“老夫人,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您可满意?”

罗老夫人正要表态,沈静秋又抢先说道:“看来老夫人是没意见。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

罗老夫人气的倒仰,脸部抽动,怒道:“五郎媳妇,老身可什么都没说。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沈静秋一脸愕然,“难道老夫人不满意这个处置吗?难道是要处罚加倍,罚二嫂六个月的月例,外加四十两吗?只是这样一来,梅香姑娘怕是受不起,会折了福气。”

梅香恨不得将头缩到地上去。小张氏也生不出满来,区区一个奴婢,还要罚她六个月月例,这是哪门子规矩?梅香有那么大的脸面吗?

罗老夫人说是不行,说不是又自己打脸,很没面子。很显然,她被沈静秋给拿捏住了,罗老夫人气的拍着桌子,“滚,都滚出去。老身见到你们就心烦意乱,一个二个都不是好东西。”

沈静秋含笑说道:“老夫人放心,孙媳妇这就走。老夫人早点安歇,身体要紧。二嫂,我们一起走吧。”走之前,扫了眼躲在全嬷嬷身后的梅香,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痛快的走了。

出了正院,浑身轻松,感觉体重都轻了好几斤。瞧小张氏板着脸,沈静秋笑问,“二嫂不会是怪上我了吧。二嫂也看到了,老夫人一心要找你麻烦,我身为当家主母,也不能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小张氏轻哼一声,盯着沈静秋,装,可劲的装吧,这种把戏还拿到她面前来玩,也太小看她。小张氏说道:“我还得感谢五弟妹,哪里敢怪罪。说起来,也真是为难五弟妹。老夫人明摆着看你不顺眼,偏生你又是当家主母,时不时的就要到老夫人跟前露个脸。五弟妹,这日子不太好过吧。”

沈静秋轻声一笑,将小张氏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亲热的拉着小张氏的手,问道:“那二嫂看我,像是日子过不好的样子吗?对了,二嫂今晚可别同二伯闹起来,太难看,惹人笑话。而且这男人啊,就跟孩子一样,你越不让他做某件事情,他就偏生要去做。听说这叫做逆反。希望二嫂是有大福气的人,不会遇上二伯犯了逆反的毛病。二嫂不必感谢我,身为妯娌,我自然要替二嫂打算一二。”

小张氏脸色自然是极为难看,嘴唇张了张,最后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沈静秋冷哼一声,早前还觉着小张氏有些可怜。可是这女人偏生要来招惹她,那就让小张氏继续可怜下去吧。受到了教训,才知道好歹。而且就算罗二郎不勾搭罗文氏,也会勾搭上李文氏,张文氏,总归罗二郎的口味就是喜欢有妇人风韵的女人。

罗老夫人的寿宴过后,紧接着就是罗蕊的婚礼。早在婚礼之前几天,沈静秋就特意腾出一个院子来给放置嫁妆。

罗蕊的嫁妆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一是她母亲慕容氏留下来的那些嫁妆,全都给了罗蕊做陪嫁,其次就是公中的一万五千两置办的嫁妆,再有就是身为叔叔婶婶的沈静秋同罗隐给罗蕊添妆,将近两万五千两。三部分加起来,罗蕊的嫁妆折合成银子来算,足有十多万两。有这样一大笔嫁妆,当年也就难怪慕容家对这门婚事这么心热。

嫁妆放满了好几个屋子,还放不下,大件的只能先放在院子里。国公府的下人们,个个都兴奋的很,总是要借故朝放置嫁妆的院子溜达一圈,长长见识,看看罗蕊的嫁妆得多到什么程度。每个人看了,都连连咋舌,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这怕是要搬空了整个大房吧。没想到世子同世子夫人对罗蕊这个孤女这么好,给她置办这么多嫁妆。啧啧,就是皇帝嫁女儿,估计都没有这么多陪嫁。

正院内,沈静秋正拿着嫁妆单子给罗老夫人过目。

罗老夫人微蹙眉头,这嫁妆也忒多了点,心里头有些想法,不过没急着说出来。沉默不语的将嫁妆单子递给罗张氏罗王氏过目。

罗张氏同罗王氏两人,早就见过罗蕊的嫁妆,当时就吃了一惊。这会见到完整的嫁妆单子,两人都咋舌。罗张氏心直口快,率先说道:“老夫人,儿媳还记得当年太子妃出嫁的时候,嫁妆只怕还没有蕊姐儿的嫁妆多。蕊姐儿的婆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袁家,嫁妆直接越过太子妃的,怕是不合适吧。”

罗老夫人点点头,不过她已经记不清罗敏出嫁的时候,嫁妆具体有多少,影响里就是很多很多,说是十里红妆,半点都没夸张。

罗王氏好奇的问道:“太子妃出嫁的时候,嫁妆真没蕊姐儿的多?这不可能吧。五郎媳妇做事那么精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二嫂,你可别乱说,小心败坏了五郎媳妇的名声。”

沈静秋笑了起来,拉拢罗王氏果然是一步好棋。沈静秋说道:“还是三婶娘了解侄儿媳妇。”说着,就从衣袖里掏出了当年太子妃罗敏的嫁妆单子。她既然敢拿着罗蕊的嫁妆单子来见罗老夫人,自然有足够的准备。将罗蕊的嫁妆置办得直接越过太子妃的,这种低级错误,她怎么可能会犯。

沈静秋将嫁妆单子交给全嬷嬷,由全嬷嬷交给罗老夫人。沈静秋笑道:“老夫人,这是当年太子妃的嫁妆单子,上面还有咱们国公府的用印,和老夫人您的印鉴。还请老夫人过目。”

接着沈静秋又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张氏,摆明了是要看罗张氏的笑话。“二婶娘,我知道你担心我年轻识浅会犯错。不过这一次二婶娘真心多虑了,给蕊姐儿置办嫁妆之前,我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还特意到账房将太子妃的嫁妆单子翻出来,对照了一遍。蕊姐儿的嫁妆比起太子妃的嫁妆,足足少了将近三万两。说超过太子妃的嫁妆,这话就太可笑了。”

罗王氏拍着大腿,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五郎媳妇做事沉稳,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二嫂,你真是多虑了。”她就是要看罗张氏的笑话,瞧瞧罗张氏那阴沉的脸色,真是大快人心。

罗张氏连续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情。“原来如此,果然是我多虑了。”

沈静秋笑道,“不过侄儿媳妇还是要谢谢二婶娘好心提醒。要是侄儿媳妇稍微粗心一点,说不定真的会犯错。不过就算粗心,侄儿媳妇也没办法将三万两的差额补上。所以担心蕊姐儿的嫁妆会超过太子妃,那绝对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罗张氏气的鼻孔都张大了,沈静秋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她将嫁妆单子放下,轻声说道:“五郎媳妇果然是个能干的。咱们事先没考虑到的问题,你都考虑到了。老夫人,这婚宴还是由五郎媳妇来操办吧,想来她一定能将宴席办的妥妥当当的。”累不死你,罗张氏在心里头恶狠狠的想着。

罗老夫人不太乐意,就说道:“五郎媳妇太年轻了,没经过什么事情。这婚宴可不比一般宴席,处处都有讲究的。让五郎媳妇一个人操持,出了差错,丢的可是咱们国公府的脸面。”潜台词自然是说为了脸面,罗张氏和罗王氏可得站出来操持婚宴。

罗张氏笑道:“老夫人担心的有理。不过离婚礼已经没几天了,就算儿媳想要插手,怕也来不及了吧。五郎媳妇,你现在准备得如何了?”

“多谢老夫人还有二婶娘关心,婚宴的准备事项几乎都完成了,人员也都齐备了。当然,若是二婶娘三婶娘肯替侄儿媳妇分忧,侄儿媳妇感激不尽。”沈静秋含笑说道,仪态万方,大度又雍容。

罗张氏轻哼一声,“这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深浅。等出了差错,丢了脸面,就知道好歹。”

罗王氏没开口说话,她已经打定了主意,除非沈静秋主动邀请,否则她是不会答应帮忙的。就如罗老夫人说的,婚宴可不比一般宴席,这里面流程太多,处处都有讲究,她也不相信靠沈静秋一个人就能将一场婚宴办下来。

罗老夫人担心的朝沈静秋看了眼,“五郎媳妇,这件事情可容不得你逞能。同你二婶娘三婶娘好好说说,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有她们帮忙,你也轻松点。”

沈静秋笑道:“老夫人说的极是。二婶娘,三婶娘,侄儿媳妇年轻识浅,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蕊姐儿的婚宴不容出错,还请二婶娘三婶娘好心教我。”

罗张氏同罗王氏都偷偷的笑了起来,心情很愉悦,也很得意。难得能让沈静秋低头,可不能轻易错过这个机会。罗张氏挺直了背脊,做足了姿态,笑道:“之前五郎媳妇你是怎么说的,说是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我们帮忙,总不能没事情做吧。”

沈静秋低头一笑,罗张氏还真是喜欢拿乔。其实稍微满足一下她的小小虚荣心,也没所谓,沈静秋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她笑道:“二婶娘真会说笑。先是催妆,接着又是送嫁,婚宴那天的流程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二婶娘同三婶娘从旁协助,侄儿媳妇一个人着实有些吃力。当然,要是二婶娘身体有不舒服之类的情况,那我就不麻烦二婶娘,只好辛苦三婶娘多担当一点,替侄儿媳妇掌控一下全局。”

罗王氏很上道,当即就笑道:“五郎媳妇放心,蕊姐儿的婚宴,我做叔祖母的是义不容辞。”

“多谢三婶娘。不知二婶娘意下如何。当然,二婶娘千万别勉强自己,不然侄儿媳妇会感到很愧疚。”沈静秋笑眯眯的看着罗张氏。

罗张氏心道,沈静秋还真是不肯吃亏,不就是刺激了她两句,这么快就报复了回来。罗张氏表情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五郎媳妇诚心相邀的话,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奔走一二。”

沈静秋真想大笑,直接驳了罗张氏的面子,“二婶娘千万别勉为其难。你要真是觉着勉为其难的话,那此事就算了。有三婶娘在我身边帮忙,我想我们应该忙的过来。毕竟三婶娘也是见多识广,还亲自打发过闺女,区区婚宴根本不在话下。”

罗张氏气的心口痛,沈静秋这个女人简直恶毒到了极点,根本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插手蕊姐儿的婚宴。话说的那么好听,全是做样子,说给罗老夫人听的。瞧瞧罗老夫人的表情,分明对她生出了不满之意。这罗老夫人也是人老糊涂,难道分辨不出来,这一切都是沈静秋耍的手段吗?

沈静秋笑道:“看来二婶娘的身体真的有些不舒服,这都说不出话来了。罢了,二婶娘不能帮我,虽然觉着可惜,不过我是完全能够理解。二婶娘,你安心养身体。你放心,就算有事我也会请教三婶娘或者老夫人,绝对不会打扰二婶娘休息。老夫人,既然嫁妆单子没问题,那孙媳妇这就去忙活。”

罗老夫人欲言又止,现在貌似不是找沈静秋麻烦的好时机。再看看罗张氏那张脸,罗老夫人心头一乐,果然被沈静秋刺激到的人不止她一个。罗老夫人难得痛快的答应下来,“去吧,好好操办蕊姐儿的婚宴,她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嫡出长女,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老夫人放心,婚宴是头等大事,孙媳妇自然不敢怠慢。”

沈静秋起身,瞥了眼还僵着脸的罗张氏,然后带着一阵香风走了。

罗王氏也站了起来,心情很愉快,尤其是罗张氏不痛快的时候,她就更痛快。她笑道:“二嫂,我也该走了。二嫂是要留下来陪老夫人说话吗?”

罗老夫人连连摆手,“老身乏的很,你们都走,老身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老夫人就是这体贴咱们。”罗王氏笑眯眯的退下。

罗张氏冷哼一声,罗王氏那嘴脸根本就是小人得志。估计罗王氏盼着二房一家子倒霉,都已经盼了好几十年吧。如今让她得意了,她倒是张狂起来,丝毫不知道掩饰。这等小人行径,迟早会有报应的。罗张氏起身,表情木然,同罗老夫人告辞后也起身离去。

罗王氏正在正院大门口等着罗张氏,其目的自然是想再刺激刺激罗张氏。她看见罗张氏出来,就笑道:“要是二嫂真的想要帮忙的话,不如我去同五郎媳妇说一声。二嫂这么能干的人,你要是不出面,那多可惜。估计来往宾客都会好奇的问两句,担心二嫂是不是生病了。你放心,五郎媳妇是个好说话的人,有我出面,她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罗张氏挑眉一笑,就算心里头气的半死,面子上也要足够光鲜亮丽,笑容满面,“多谢三弟妹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区区婚宴,我还真不想出面,免得被人问东问西,心烦的很。”

罗王氏哈哈一笑,掩藏不住心底的嘲讽之意,“二嫂同咱们这些俗人就是不同。既然二嫂不愿意,那我也就不用跑这个腿。不过要是二嫂改变了主意的话,还请二嫂及时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替二嫂说说好话。好了,二嫂你自去忙,我就先走了。”

罗张氏气的鼻孔冒烟,目光阴狠的盯着远去的罗王氏,心里头已经想了无数办法收拾三房一家人。就三房那家子,要找破绽简直易如反掌。以前她需要罗王氏的支持,所以她不同三房一家子计较,可是不代表她永远不计较。既然罗王氏有胆子挑衅她,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随着婚期临近,罗蕊是越来越紧张,沈静秋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过瞧见罗蕊那小脸苍白的有些吓人,沈静秋还是决定放下手中的事情,同罗蕊好好谈一谈。

罗蕊神情有些沮丧,恨自己不争气,就是改不了性格中悲观的一面。她怯生生的问道:“五婶娘,你会不会对我我很失望。”

沈静秋握住她的手,心想每个姑娘出嫁之前,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反应吧,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想当初这她嫁给罗隐之前的那几天,也是各种寝食难安。沈静秋笑道:“当然不会失望。这两三年来,你亲自掌管你母亲的嫁妆,亲自打理自己的院落,亲自管教身边的丫头,你已经做的很好,我很满意。虽然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慌乱,但是这都是人之常情。等你历练多了后,自然就会慢慢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而且你该多想想婚后的幸福生活,袁二郎是个不错的人,你肯定能同他琴瑟和鸣。”

罗蕊睁大了眼睛,双眸发着光,犹如星星一样灿烂。她问道:“真的吗?我同他真的能像五婶娘说的那样好吗?”

沈静秋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事在人为,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就一定能够做到。多给自己一点信心,多相信自己的能力。你可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即便父母双亡,你的条件也比绝大部分的姑娘好上很多很多。那些条件不如你,出身不如你,才情不如你,容貌不如你的人都能活得自信洒脱,你为什么不能?总之,不要妄自菲薄,也不用怕人说你仗势欺人。既然出生在国公府,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善用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

罗蕊被沈静秋的话逗笑了,心情飞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五婶娘说的话同别人都不同,可是我觉着好真实好有道理。以前五叔父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没有像五婶娘那样说的那么直白。五婶娘,我真羡慕你,活的这么自在。”

沈静秋笑了起来,罗蕊还不清楚,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活的自在。活的好与坏,更多的是同个人的选择有关系。选择了左边的路,可能就要走的轻松自在。选择了右边的路,可能会满路荆棘,偏生还无路可退。总之无论是选左边的还是选择右边的,都是一种生活,而生活是不可能有后悔药。

这些道理,相信罗蕊在将来的生活中,都会有所体会,有所感悟。到那时候,罗蕊也就真的成长了起来。届时她和罗隐也就能真正的放手,让罗蕊独自去过完属于她的生活。

罗蕊从沈静秋这里得到了自信,得到了希望。她知道沈静秋很忙,所以对于自己的打扰感到很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要帮沈静秋分担事情。

沈静秋哈哈一笑,同罗蕊眨了眨眼睛,“你可是待嫁的新娘子,我怎么能让你操劳。要是累坏了,袁二郎该心疼了。”

罗蕊满脸通红,羞的说不出话来。沈静秋掩嘴一笑,暧昧的眨了眼睛,然后很神奇的就从一堆书里面拿出了一本小黄书交给罗蕊。罗蕊一开始不明所以,疑惑的翻看来看了一眼,只一眼罗蕊就没胆子再看下去。急忙将书合上,四下张望,紧张极了。可是就算只看了一眼,那画面还是深深的印刻在脑子里。女上男下,那姿势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静秋笑道:“不用害羞,这都是每个姑娘必经的历程。我已经同你五叔父说好了,这几天晚上我都同你一起睡。到时候,你有什么好奇的,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罗蕊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总觉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刚才看了什么。听了沈静秋的一番话,罗蕊好奇心大涨,可是她就是没胆子问出来。或许晚上真的是个好机会。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五婶娘,晚上的时候,我真的可以随便问吗?什么都可以?”

沈静秋忍住笑意,生怕将罗蕊这个胆小鬼给吓跑了。她点点头,神情温和的说道:“当然。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我还会教会你,如何才能牢牢的拴住男人的心。”

罗蕊就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脸惊奇的望着沈静秋,“这个真的能够拴住男人的心?”

“不要害羞,你要相信夫妻生活,尤其是闺房之乐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其实男女之间的很多矛盾,都可以在床上解决。”

罗蕊感觉眼前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原来夫妻之间的相处,还有这么多学问。原来这小黄书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罗蕊心里头下定决心,等到了晚上,她一定会抓住机会,好好同沈静秋学习。

可想而知晚上的时间会是多么的精彩,沈静秋完全低估了罗蕊的好奇心,高估了罗蕊的羞耻感。当然,沈静秋也乐意见到罗蕊有这样出人意料的一面,比之木纳呆愣,真的好上了很多很多,简直让人惊喜。

大早上起来,就见到罗蕊顶着一脸满足的模样,连罗隐都不免好奇,头天晚上沈静秋究竟对罗蕊说了些什么。

沈静秋笑道:“这是秘密。”

“连我也不能告诉?”罗隐挑眉问道,真是太好奇了。

沈静秋摇头,“这是女人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罗隐好奇的问道:“是不是说了很多关于我的坏话。”

沈静秋故作神秘,无论罗隐怎么问,都不肯告诉他实话,让他尽情的去猜吧。猜不出来的感觉,一定是抓心烧肺,却能让沈静秋保持一天的愉快心情。

转眼就到了婚期前一天,晒妆,催妆,忙忙碌碌的,一边羡煞了不知多少人,一边累的想要瘫痪在床。等到婚宴这一天,深更半夜沈静秋就爬了起来,丫头婆子们全部待命,准备婚宴所需的一切。

忙忙碌碌,将婚宴场地布置好,将人员安排到位,将摆件都摆放整齐,将送嫁的人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所有婚宴上要用到的物件也都重新清点了一遍,放置在该房放的地方。忙完这些,天色彩蒙蒙亮。

沈静秋气定神闲,喝了一口热茶,吃了一口热粥,就起身去见落蕊。罗蕊已经沐浴完毕,正在上妆。沈静秋在旁边打了个下手,笑道:“我家蕊姐儿今儿朕漂亮。”

罗蕊突然握住沈静秋的手,“辛苦五婶娘替我操心。我全都知道的。”

沈静秋心头突然感觉有些心酸,就好像是在嫁自己的闺女一样。她笑道:“记得以后多回来看看。”

罗蕊笑着应下,“我一定会常回来看望五叔父同五婶娘。五婶娘要保重身子,相信五叔父的腿迟早都能好起来。”

“当然,只要药材找齐吼,你五叔父就能恢复过来。”沈静秋无比笃定的说道。

罗蕊重重的点头。沈静秋轻抚她的秀发,吩咐喜娘,“替蕊姐儿化得美一点,我安排人在这里守着,有任何需求告诉下人一声。”

“夫人放心,小妇人做这一行多年,就没出过差错。”喜娘笑眯眯的说道。

沈静秋点点头,她当然清楚这个喜娘的底细,只是身为家长,总是太关心自家的孩子,生怕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

安排好蕊姐儿这里的一切,沈静秋又去忙着招呼早来的客人。

袁家迎亲的队伍到了,意味着吉时也到了。罗蕊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带着厚重的妆容,告别了所有长辈,又特地给沈静秋罗隐磕了头,然后由喜娘背着出了大门,上了花轿。从今以后罗蕊就成了袁罗氏,袁家的二少奶奶。

沈静秋心里头很心酸,偷偷的掉了两滴眼泪,撇过头去,不肯让任何人看到。剩下的时间里,沈静秋完全失去了任何激情,全权交给罗王氏处理。罗王氏欣然应允,沈静秋则回东院休息。

她算着时间,算着流程。算着罗蕊什么时候同袁二郎拜堂,算着什么时候罗蕊同袁二郎同房,又担心袁夫人心口不一,会对罗蕊摆出婆婆的架子,一个劲的折腾罗蕊。总之,沈静秋对罗蕊的新婚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担心。

罗隐偏生在这个时候打趣沈静秋,说她天生就是劳碌命,整日里就只知道操心,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罗隐这番话,除了得到沈静秋的一个白眼外,再无任何别的东西。

罗隐不甘心,缠着沈静秋,“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沈静秋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独自一人治疗自己的痛楚和低落的心情。罗隐拉她,她一把甩开。不用言语,只需动作就表明了她不想说话,只想静一静。

罗隐干脆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在怀里,问道:“舍不得蕊姐儿吗?那咱们也生过姑娘出来,你带着玩,少说也能玩个十几年。”

“混蛋,闺女是拿来玩的吗?”沈静秋钻出辈子,怒目而视。

罗隐得意一笑,“我还以为你一晚上都不理我。”

沈静秋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五郎,我真想要个闺女。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快了,快了,肯定能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养个闺女来玩。”

“没正经。那要是下一次生的还是儿子,怎么办?”

“将他塞回去,重生。”

“滚!”

第191章 房事问题

时间转眼到了三朝回门这一天,沈静秋同罗隐一大早就准备好一切,等着罗蕊同袁二郎上门。

二门婆子一接到袁家的马车,就派人急忙给沈静秋禀报。沈静秋难掩心中激动,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只是心里头竟然还紧张起来,生怕会看到罗蕊哭哭啼啼的进来。说实话,这些年下来沈静秋也沈怕了。潜意识里总觉着,凡是发生在罗蕊身上的事情,最后都会以罗蕊的眼泪收场。沈静秋自嘲一笑,她真是操心太多,真成了劳碌命。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稳稳的坐着,等着罗蕊同袁二郎的到来。

罗蕊同袁二郎两人相携进入大厅,两人都带着笑意,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交流,都带着绵绵情意,任谁都看的出来,小两口的感情很好。总算罗蕊不是哭哭啼啼的进来,沈静秋的顿时轻松了下来,绷紧的神经也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罗蕊同袁二郎一起上前给罗家的诸位长辈平辈们见礼,袁二郎又送上各色见面礼,礼数方面没有丝毫的错。

之后,罗隐领着袁二郎去外院书房说话,也是为了探一探小两口的相处情况,顺便关心一下袁二郎的前程以及袁将军的身体情况。

罗蕊留下来同女眷们说话,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角一直翘着,就连手指尖都透着一股子新婚喜意。罗老夫人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兴奋,逮着罗蕊问东问西,将罗蕊问的满脸通红,就差直接问罗蕊同袁二郎的房事如何。

沈静秋自然看到了罗蕊的窘态,她并不着急替罗蕊解围。她想看一看,罗蕊面对这样羞窘的情况,有没有办法自己化解。

罗蕊心头难掩失望,五婶娘为什么不帮她解围,难道五婶娘同老夫人一样,也想知道她同袁二郎是怎么相处的吗?这多难为情啊。罗蕊不得不硬着头皮,红着脸对罗老夫人说道:“我同夫君相处得挺好的,夫君很体贴人。”

罗老夫人又是关心又是好奇,“你们那个的时候,没有问题吧。你出嫁之前,你五婶娘有没有痛你说清楚男女之间该怎么做?”

沈静秋直接翻了个白眼,罗老夫人的问题还真够直白的。罗蕊羞的说不出话来,最后顶不住,就委屈的说道:“我不好意思说,求老夫人不要问了。”

罗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瞧你这害羞的模样,老身就想到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刚进罗家门,也跟你现在一样。只要有人问到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就羞的说不出话来,就好像那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后来年纪大了,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反倒是将这些都看开了。蕊姐儿,老身是过来人,你同老身说说,老身又不会取笑你。”

罗蕊坐立难安,没想到罗老夫人会这么难缠,她已经无法招架。只能委屈的说道:“老夫人,我,我同夫君才成亲两三日,一切都才刚开始,老夫人要我说,我真的说不出来。求老夫人饶了我吧。”

罗蕊这小可怜的模样,将大家都逗笑了。直到这个时候,沈静秋才替罗蕊解围,“老夫人,凡是女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老夫人何不顺其自然,等将来蕊姐儿有了孩子后,也能如老夫人一般将这些事情看开的。不过现在肯定还不是时候,老夫人的那些问题也太为难她。”

罗文氏掩嘴轻笑,“五弟妹说的极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新婚媳妇脸皮最薄,老夫人要是再问下去,蕊姐儿怕是要躲起来,再也不敢见老夫人。”

罗老夫人哈哈一笑,心头是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觉着罗蕊这模样可爱的很,笑道:“好了,好了,蕊姐儿不用害羞,老身不问你就是了。老身是大半截入土的人,将这些情情爱爱的都看开了。的确不如你们这些小姑娘鲜活啊。”

大家又齐齐奉承罗老夫人,将罗老夫人奉承得笑了,大家才又说起袁家的事情来。

罗蕊想同沈静秋私下说话,于是就悄悄的给沈静秋使眼色。沈静秋了然点头,借口时间不早了,她还要带罗蕊回东院休整一番,于是起身辞了罗老夫人,将罗蕊带走了。

回到东院,见罗蕊的确像是有话说的样子,沈静秋直接将人带到书房里。又命人奉上香茗,关上书房的大门,将窗户打开一半,透透风,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然后坐在罗蕊的斜侧面,两人手指轻轻的碰触在一起,沈静秋顺势握住罗蕊的手,笑道:“同五婶娘说说,你同他如何?”

罗蕊红着脸,有些羞涩,有些窘迫,还有些紧张,还不放心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都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五婶娘,我同夫君那个的时候,嗯,就是有个小问题。”

沈静秋心头担心,莫非罗蕊同袁二郎房事不协。

罗蕊有些坐立难安,“就是,之前五婶娘告诉我,说是第一次有些痛,可是我同夫君的第一次我感觉好痛,除了痛好像就没有别的感觉。后来又有几次,我还是觉着痛,虽然没有第一次痛,可是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吗,完全没有五婶娘你形容的那种感觉。五婶娘,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我好担心。我,夫君那方面需求很旺盛,可是我怕疼,我本想拒绝的,可是我又怕夫君不满意,会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五婶娘,你替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罗蕊是真的很担心,很怕,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生怕是自己的问题,永远都无法在床上得到快乐。她怕身体上的疼痛,可是更怕影响夫妻感情,可是她也怕要一辈子承受这种痛苦。一想到一到了晚上,身体就不得不承受某种难言的痛苦,她就觉着婚姻怎么会那么可怕,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可怕。她差一点就后悔成亲,或许做一个老姑娘,甚至做一个姑子也比成亲要好吧。她感到无助,目前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就只有五婶娘。她迫切的希望能在五婶娘这里找到答案,并得到安慰。

沈静秋很惊愕,她想到了所有的一切,唯独没想到罗蕊同袁二郎的房事会如此不谐。瞧着罗蕊可怜兮兮,又怕又痛的样子,沈静秋也很心疼。她拍拍罗蕊的手,“不用担心,你没问题,问题出在袁二郎身上。”

罗蕊疑惑的望着沈静秋。沈静秋龇牙,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瞧着罗蕊这懵懂的模样,沈静秋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仿佛是在对小姑娘传播某种不好的思想。真是让人抓狂。

沈静秋拉起罗蕊,“蕊姐儿,你相不相信五婶娘?”

罗蕊点头,“当然相信。这世上我最相信的两个人,一个就是五叔父,再有就是五婶娘。”

虽然排在罗隐后面,有些不乐意,不过沈静秋也不计较这些。她拉起罗蕊,“走,我们先去净房,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

罗蕊当即羞涩起来,还下意识的想捂住身体。沈静秋大笑一声,“都是女人,怕什么。”想当初在宫里的那些年,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看过多少女人的身体。女人身上的各种毛病,也都算见识过了。像是这种房事不谐,女方受伤,沈静秋同样见过。因为老年的光启帝已经无法靠身体直接得到快感,只能在别的方面动一些心思。总而言之,沈静秋在女人方面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比世间大部分的女人都要知道得更多。

罗蕊有些抗拒,更多的不好意思,有种强烈的羞耻感。沈静秋却不肯给她世间思考,这种事情就是要快刀斩乱麻,想得越久越是犹豫不定。而且沈静秋也没打算过要将主动权交给罗蕊。到了净房,直接让罗蕊脱掉裤子坐在高大的椅子上,张开双腿。而沈静秋则背对着罗蕊在净手。等她做好准备工作后,一转身发现罗蕊还愣愣的,裤头都没解开。沈静秋叹气,所有的女人在第一次的时候几乎都有这样的反应。沈静秋将手搭在罗蕊的肩头,不容置疑的说道:“为你检查身体,才能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了伤,就需要上药。蕊姐儿,你想一辈子都痛苦的被动的承受欢爱吗?你能承受一个月,那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你也能承受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床上得不到快乐,袁二郎就算一开始不懂,后面也会明白过来。到时候他会怎么想?他会觉着自己无能,竟然没办法让自己的妻子得到快乐。他会生出挫败感,甚至会到别的女人哪里寻求自信。蕊姐儿,能够接触到袁二郎的女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一张白纸。她们可能早有经验,甚至是经验丰富。她们甚至会主动引导袁二郎,享受另外一种快乐。届时,你就会面对可能失去袁二郎的感情的危机,这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想要二郎一直在我身边,谁也不能抢走她。”罗蕊满脸惊恐的说道,渐渐的,她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眼神充满了神秘的光芒。新婚三天给罗蕊的体验,远远超越了过去的十几年。所以,在这一刻,罗蕊已经开始成长。

沈静秋欣慰的点点头,她的一番苦心果然没白费,罗蕊足够聪明,只是还欠缺一点勇气。现在她已经开始学会寻找自己的勇气,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罗蕊想明白了一切,忍住羞耻感,褪下裘裤,张开双腿请沈静秋替她检查。

沈静秋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紧皱,板着脸说道:“下面已经红肿,应该有过出血的情况,必须上药。半个月内禁房事。而且我可以肯定,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袁二郎身上,是他弄伤了你,真是混蛋。”

罗蕊完全忽略了最后一句,只惦记着那个半个月,“半个月禁房事,那相公怎么办。”

沈静秋怒其不争,冷冷的瞥了眼罗蕊,这个时候还考虑袁二郎,可真够圣母。沈静秋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半个月,袁二郎十几年都等了,难道十几天还等不得。而且你需要时间修养调整,如果你纵容袁二郎乱来的话,蕊姐儿,不是五婶娘吓唬你,结果就是你的身体被袁二郎继续伤害,最后导致不能受孕。”

罗蕊哆嗦了一下,“会不孕?”

“是。你自己想一想,你身体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情况,身体上一直都有伤痛,如何能够顺利怀孕?蕊姐儿,你不是圣人,更不是超人,你可以麻醉自己让身体承受三五次这样的伤痛,难道你还能继续承受三五十次,甚至时三五百次吗?”

三五十次?三五百次?一听到这个数目,罗蕊就怕的哆嗦了起来。想到那种说不出口的疼痛,罗蕊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

沈静秋盯着罗蕊,极其严肃的说道:“你必须答应我,半个月内按时上药,不能同房。至于袁二郎那里,我会让你五叔父同他说一声。你们是夫妻,于情于理他都该体谅你。并且保证改正在床上的粗鲁毛病,多多珍惜你,让你不再畏惧房事。”

罗蕊咬牙,心中纠结难安,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下头,“我听五婶娘的。”

沈静秋松了一口气,孺子可教。“我会叫你身边的嬷嬷,多留意你的身体。”

沈静秋给罗蕊上了上药,罗蕊的身体轻轻颤抖,表情扭曲,一直闭着眼睛咬着牙,像是羞于面对这个事实一样。沈静秋暗自摇摇头,罗蕊光想着面上光鲜,却还不懂一个健康的身体,对于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单说生孩子,每一次都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没有健康的身体,如何能够一次次的熬过去。

替罗蕊穿好衣服,又让人打来热水给她洗漱,重新上妆。然后拉着她出门。

沈静秋私下里吩咐,让人去将罗隐请来。如今既然涉及到袁二郎,就必须由罗隐出面,同袁二郎好好探讨一下关于男人床上功夫的问题。

等罗隐的时候,沈静秋让人将朝哥儿带来。朝哥儿果然将罗蕊给吸引住了。罗蕊十分喜爱朝哥儿,还直说朝哥儿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沈静秋笑道:“这孩子闹腾的很,我都快应付不过来,要不蕊姐儿你替我带他去花园玩耍。”

罗蕊欣然应允,“五婶娘放心,我会看好朝哥儿的。”

罗蕊带着朝哥儿走了没多久,罗隐就推着轮椅找了过来。“听说你有事情同我商量。”罗隐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罗蕊出了什么状况。

罗隐的担心是对的。沈静秋隐晦的同他说起罗蕊同袁二郎的问题。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