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宋娇一听到了宋子垣的声音,便吓得浑身哆嗦,别人不清楚他的性子,她这个亲妹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次自己犯了大错,若是真的被他记恨上了,那自己吃苦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到脚步一声声地向着自己逼近,宋娇是真的害怕了。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中,然后心里则是不停地祈求着,走吧,走吧,千万别再过来了。

奈何,老天爷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声,宋子垣,已经站到了床前。

“宋娇,这次的事情,我先给你记着!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安分一点,不得再出门招惹任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踏出房门一步,你信不信我会直接让你下去陪娘亲说话!”

宋娇的身子一颤,头像是拨浪鼓一样地猛摇着,“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求你饶了我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疼爱了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真地因为一件错事,就要彻底地放弃她?

“你放心,我们的娘亲虽然没了,可是你的婚事,我还是会记在心里的。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宋子垣的声音温柔清和,宋娇心中的惧意,倒是散了一些。

“哥哥,你真的不再怪我了?”

宋子垣叹了口气,看到亲妹妹吓成了这样,小脸儿惨白,他就是真的有火要冲她发,这会儿也已经是熄了七成。

“你以为乖乖地听话,只要你不再惹事,严格地按照我的话去做,那么哥哥就绝对不会怪你的。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好好地张罗你的婚事,让你觅得如意郎君。”

宋娇一愣,呆呆道,“母亲之前不是说,要让我嫁给表哥的吗?”

宋子垣的脸色一黑,“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他人为妾?三皇子是什么身分,他将来的正妃,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与其想着与人作小,倒不如寻一个身分低一些的去做正室。”

宋娇当然想做正室!

可问题是,她是想做国师顾白的正室,或者,是三皇子李庆的正妃!

至于其它的人选,她可是从未想过的。

看到了妹妹的反应,宋子垣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个靠不住的。

如今母亲才刚刚过世,他们这边儿也不适宜举办什么宴会,更不可能再提及喜事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往后放一放。

“你现在实话跟我说,之前你身边的碧儿下毒一事,你可知晓?”

宋娇没想到这会儿他还记得这件事,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搜出那种毒药的。”

“那种毒药?”

宋娇的脸色一白,嗫嚅着,低了头,显然是还有事情瞒着他。

“你最好是说实话,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宋娇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逼入了绝境,正蹲在了悬崖边上,不需要人推,只要稍稍刮起一阵风,她这单薄的躯体,就要坠入悬崖了。

“我,我的确是想过要报复李倾月,可是我绝对没有去准备什么醉梦,我,我只是让人准备了一些可以让人起疹子的药,我只是想要看着那个贱人容貌尽毁!可是我没有想到,怎么会变成了醉梦!”

宋子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他很确定,妹妹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想要谋害李倾月的人,另有人在!

那么,会是谁呢?

他实在想不出,李倾月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有谁看她不顺眼。

说实话,在他看来,这位表妹的性子,除了清冷一些之外,还算是不错的。

毕竟,人家是公主呢。

宋子垣看着妹妹害怕的样子,再仔细地回忆了那天的情景,突然一个念头闯入了他的脑子。

那个人真正要对付的人,只怕并不是李倾月,只是要借着这一步棋,来对付他们二房!

更准确地来说,幕后之人想要对付的人是宋娇,或者是母亲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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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亲们的荷包瘪了没?

第七十八章 不肯死心!

接下来的日子,宋娇果然是表现得很安分。

几乎就是一步也不曾踏出自己的院子。

李倾月就像是忘记了这一家人一样,也不再对他们有过多的关注。

宋华青自再度上朝之后,整个人又是神采奕奕,不仅在衙门里办事更为勤勉,而且还广招贤士才子入府,成为了他的幕僚。

当然,这些人并不住在护国公府,而是被他安置在了早先齐氏的陪嫁园子里,那里大大小小的院落也有十余处,倒是能住下不少的人。

李倾月不关注宋华青,却让宋子夜,紧紧地盯住了他养在园子里的那些贤士才子了。

齐玄墨之后又来过两次护国公府,又见过绿妩假扮的荣华公主一次,之后,似乎对于那位岳姑娘的神秘身世,更为好奇了。

李倾月同时也收到了消息,齐玄墨的身边跟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约莫在十三四岁,古灵精怪,而且身手也还不错。

对于这位小姑娘的来历,倒是不曾打听出来,只知道这位姑娘名叫银双,具体从何处来,出身如何,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这位银双姑娘唤齐玄墨墨哥哥,有的时候,还会唤他一声师兄,如此看来,二人倒是师出同门了。

李倾月关注的是并不是齐家在上京的这些产业,她主要是想看看齐玄墨对待京城齐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而京城齐家,对于这位湘州齐家的未来家主,又会持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原本,京城齐家许是多年留守于京城,便觉得他们才是真正能代表了齐家的一支。

所以自从得知齐玄墨进京之后,一直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只待着齐玄墨自己上门来主动拜见。

毕竟齐家现在的家主齐东行,也算是齐玄墨的长辈,而且,齐家现在还有一位老夫人在世,怎么说,齐玄墨都应该过去见礼的。

当然,这只是京城齐家人单方面的想法。

可是待了些日子,也不见齐玄墨命人送拜贴来,这齐东行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原本之前,他逢人便说南齐北顾中的南齐公子,那是自己的子侄辈的,可是现在他进京数日,却一直不曾上门拜访,这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齐东行坐不住了,他的几个儿子,也觉得这个齐玄墨有点儿恃才傲物了!

不就是与国师齐名吗?

不就是长得稍微英俊了那么一点点么?

不就是曾写过几篇还过得去的文章,出过几个还不错的主意吗?

至少如此嚣张吗?

“父亲,这齐玄墨也未免太不懂事了。可要儿子带人过去瞧瞧?”齐家长子齐青云有些耐不住了。

齐婉叶身为齐家的嫡女,而且一直得齐东行看重,这会儿,也坐在了这里。

“大哥,妹妹以为不妥。那齐玄墨再怎么说也是与国师齐名的佳公子,若是你贸贸然前去,只怕反倒落人话柄。”

齐东行点点头,“婉叶说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这个齐玄墨如此嚣张?”说话的是齐家二公子齐青风。

“父亲,倒不如让二哥带了礼物上门一趟。一来,二哥的年纪比齐玄墨小,唤他一声兄长,亲自登门,自然也合乎礼数,不会折了我们齐家的颜面。二来,二哥若是请他过府做客,想来他也没有推拒的理由。”

“嗯,叶儿说的有道理。青云,你看呢?”

齐青云也表示同意,“就按妹妹说的办吧。让二弟去,总不会有损我们京城齐家的颜面。再者,我们是带了礼物上门,只说是祖母和父亲记挂齐玄墨,他总不好再推拖不来。”

“好,就这么办。管家,去让人备份儿礼物,一会儿陪着二公子一道去一趟齐家的别苑。”

“是,老爷。”

他们这里商量的倒是痛快,也很顺心如意的。

可问题是,他们忘记了,人家齐玄墨上门来,要提前一天递上拜贴,他们才好斟酌相见,那么他们去齐家别苑,难道就不需要提前准备了?

所以说,很悲催的一件事情,就发生在了齐青风的身上。

齐青风兴致勃勃地带着人和礼物去了,可到了门口,还不曾下车,便听到了外头自己小厮与对方门房的对话。

人家齐玄墨压根儿就不住在这儿!

齐青风一听顿时就懵了,怎么不住在这儿呢?

明明早先就收到了消息,齐玄墨进京是住在了齐家在上京的别苑呀。

“我们公子真的不住在这儿,刚进京的时候,是在这儿住了一晚,后来就被梁家的大人和公子给接去了梁府住着。至于这会儿公子是不是住在梁府,小的也不明白呀。”

得!

白跑一趟!

齐青风只好悻悻地带人回府了。

齐东行一听,这脸黑的都跟锅底似的!

是他们的消息有误,还是那齐玄墨避而不见?

“父亲,既然那门房都说了,是被梁家人接走了,那咱们也别着急。梁家也是齐玄墨的外祖家,老人家想念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齐东行点点头,“是为父一开始大意了。这些日子,也一直不曾派人去打听着齐玄墨的行踪,罢了,此事都怨为父。青云,你派出几个得力的小厮,在各府周围转着些,看看齐东行今日在何处留宿?”

扑了一次空就成了,总不能还要再扑第二次空吧?

当天晚上,小厮回来禀报,说是回到梁府住下了。

如此,齐东行这才又吩咐了齐青风,明天一早,便先去梁府拜访。

齐青风起地倒是早,再用过了早膳,太阳也就高高挂起了。

到了梁府,还不曾进门,就听到门房说齐玄墨今日约了梁公子、宋世子以及安王和靖王殿下,一道去城外狩猎了。

因为考虑到要出城,所以早早地便出门了。

依着脚程来推算,这会儿他们一行人,怕是早就入了皇家猎场了。

齐青风再次怔住了!

若是去别的地儿,倒还好说,他自去寻就是,大不了费些功夫。

可是他们去了皇家猎场,那就不是他能去的地儿了。

没有皇家人领着,他这个外臣之子,自然是进不去的。

没办法,再次落空而归。

接连两次去请人,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齐东行说不恼怒,那才是骗人的。

“父亲,其实,这倒也不像是齐玄墨在故意躲着我们,更像我们去的时机不对。您想想,齐玄墨进京这些日子,可是哪天也不曾闲着。再加上今日还有两位王爷在,只怕也不是齐玄墨能做得了主的。”

齐青云的脸色很是难看,“妹妹你还向着那个混蛋说话?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接连两次连个影儿都看不到?妹妹你就是太天真了!齐玄墨的身手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及得上的,只怕我们昨日派人去各府第守着,他早就知道了。”

齐东行的脸色也是差到了极致,“青云说的对,齐玄墨之所以与国师齐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其出神入画的功夫。湘州齐家的人,也不可能都是吃干饭的,跟在他身边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那,父亲,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去见他?”

齐东行摆摆手,“不必了!既然齐玄墨是个香饽饽,那拉拢他的人,只怕一时半刻不会松劲。今日两位王爷都与他同去狩猎了,可见他现在是炙手可热了。”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在极力地拉拢湘州齐家?”

齐东行点点头,之前两位王爷那边儿都派人过来透过他的话,只是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便一直搁了起来。

两边儿都没有出手相助过,可也同样的,两边儿都不曾得罪。

只怕也正是自己的这种态度,已经引起了两位王爷的极力不满。

这个时候齐玄墨进京了,对于那两位王爷来说,显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齐天恒的妻子梁氏,那可是京城梁氏之女,与护国公府的宋夫人同出一脉。

而齐家老二的妻子汪氏,不久前才被休了,如今也不知道藏身在了何处,羞于见人。齐家的态度,似乎是有些偏斜了。

那么,他们京城齐氏,是要与湘州齐氏的态度一致,还是另攀高枝呢?

这些年京城齐氏虽然是越来越好,可是从其底蕴上来讲,还是远不如湘州齐氏的,这一点,就算是齐东行不想承认,只怕也是不成的。

表面上愈是高调,实际上骨子里,就越是卑微,没底气。

而湘州齐氏却是恰恰相反,数十年来行事一直颇为低调,可是放眼看去,他们家哪个男人娶的妻子门槛低了?

哪个姑奶奶嫁的人不是显贵之家?

如今齐老爷一句话,齐二夫人汪氏便被扫地出门,丝毫不顾忌京城汪氏的颜面,可见其行事的风格和底气。

更让齐东行震惊的是,汪家,竟然是始终不曾派人去找齐家要个说法。

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是已经认定了,汪氏有错在先,怨不得齐家。

那么,这样一来,可就有趣了。

到底是汪氏怕了齐家,还是说,汪家完全舍弃了汪氏,另有打算?

汪氏与梅家的关系,可实在是紧密的很!

眼下自己的嫡女齐婉叶,可是正受皇后娘娘的看重,说不定,就会被赐婚给安王为妃,如此一来,那他们齐家,所能依附的,就只有安王和梅家了。

齐东行身为长者,自然是想的多,如此,顾虑也便多。

而齐婉叶虽然是名声在外,可是却也明白,皇后娘娘的眼界颇高,只怕自己还是不够资格成为安王正妃的。

若是让她为妾,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只是这份不愿意,到底还是拗不过父亲的意志和家族的利益的。

齐婉叶想来有些感慨,自己贵为齐家嫡女,可是却连自己的婚事也不能染指,当真是有几分的悲凉。

却说齐玄墨与安王、靖王一行人入猎场狩猎,自然是免不了要好好地比试一番的。

齐玄墨是聪明人,他也知道自己为何进京后如此忙碌,请他饮酒赏花的人,那是不计其数。若是将贴子都接了,只怕往后的两个月他都不必想着离京了。

今日与两位王爷在一起,身边还有其它几位公子坐陪,他也知道,他们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几分的本事。

是不是真的奇货可居?

要不要让两位王爷许以重诺,总要先验货才成!

这个比方或许有些不太恰当,可是齐玄墨却觉得,就是如此。

“梁公子的箭术可是日渐退步了!不足五十步的距离,竟然连只兔子也射不到,你真该再去好好学学了。”

靖王打趣的话,倒没让梁钰脸红,反倒是梗着脖子道,“我那是让着两位王爷呢。若是让您二位中的一位垫底儿,那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