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被舅母视为老不死的老骨头总算立了一件功德,舅母会给她几天好脸色看了吧?我冷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躺在床/上,平静地说。
“什么条件?”舅母听闻喜讯,疾奔而来。
“我要给如烟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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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烟暖雨初恨嫁时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天下着蒙蒙细雨,绝不是一个出嫁的好天气。按我们当地的风俗,若出嫁那天下雨,就说明这个新娘子不贤惠。
可我,在这一天嫁了。
大红的嫁衣,滚着金色的边,当时很流行的小立领和喇叭袖,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花样,裙子也是流行的百褶裙,一直坠地。
这一身很华丽,我从没穿过如此华丽的衣服,是夫家送来的,想必是怕我们小门小户的嫁衣丢了他们高家的脸。
如烟帮我把头发梳成了一个髻,插上高家送来的金饰,长长的纯金流苏一直垂到胸前。
如烟把镜子举到我面前,“歌儿,你看怎么样?”
我随随便便往镜子里扫了一眼,镜子里的人让我惊艳。
“胭脂太浓了吧!”我淡淡地说了句。
“你知道啥?这才喜庆,与你这身衣服多配!”如烟托起我的脸啧啧称赞,“歌儿,你真美,红烟阁的头牌都不及你万一。”
我苦笑,任如烟帮我把首饰一件件挂上,戒指,项链,耳环,还有…手镯。
当沉重精致的纯金龙凤镯套在我手腕上,我犹如被烫到一般,急速缩回手,取下金镯,扔在桌上,握住手腕,兀自微微发抖。
“这么漂亮的镯子,你不喜欢吗?”如烟诧异地看着我。
我按住胸口,玉镯的硬度清晰可辨,心里如针刺般难受。
“你喜欢,送你吧!”我咬了咬牙,把夺眶的泪水逼回去。
此生,我再也没有戴过镯子…
如烟惶恐不安,“歌儿,这,这可是你结婚的镯子,我…我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答得笃定。
外面忽然炮仗齐鸣,锣鼓喧天。
“吉时已到,走吧!”我的脸被厚厚的脂粉所盖,是麻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如烟把大红盖头罩在我头上,扶着我出门。
按惯例,是要拜别娘家人的,我没有爹娘,舅舅舅母便是高堂了。
女孩儿出嫁,是要哭嫁的,哭得越伤心证明这媳妇越贤德,而我,跪下给舅舅舅母磕了三个头,没有一滴眼泪…
如烟作为陪嫁丫鬟随我一起去了高家,她把我扶上轿,悄悄告诉我,姑爷长得十分好看。
对于即将成为我夫君的人,我是麻木的,无论是谁,都不是夏生,不是吗?
我紧紧按住胸口,玉镯的棱角陷入胸口的rou里,疼痛提醒我,我还活着…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听得见轿外的细雨,淅沥淅沥,就像我送别夏生的那个早上一样…
正文 第十一章 烟暖雨初恨嫁时
迎亲的队伍吹起了喜乐,雨声在这喧闹之中隐匿起来,可那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仍然能感知它丝丝缕缕洒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一直到心里。
忽然,喜庆的唢呐声中混进了悲怆的调子,竟是送殡的哀乐,断不会有乐手吹错了曲子吧?只听外面人声喧哗起来。
“怎么了?”我隔着轿子询问外面的如烟。
如烟惊恐地告诉我,“我们遇上送殡的队伍了。”
如烟惊恐的原因是红白两喜相撞是大大的不吉利,而我今天什么不吉之事都撞上了,也不知我嫁进去将会是怎样的生活。|
出于好奇,我偷偷掀起盖头,揭开轿帘的一角望出去,顿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竟是闵家送殡的队伍!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习俗所不允许的,所以,只有夏生的弟弟捧着夏生的遗像哭得呼天抢地。
我不敢再看,夏生的遗容宛若生前,仍是那般温润地笑着,望着我,他是在谴责我吗?我说过等他一辈子,可我如今竟违背了誓言!
是的!一定是的!按翻船的时间来算,他早该出殡的,为何偏偏等到今天?他一定是故意在我出嫁的路上与我相逢,让我愧疚一辈子…
我在轿子里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汹涌不绝。
高家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将整条路占得满满的,而闵家亦是镇上的大户,送殡的队伍规模不小,如要顺利通过,必有一方得先让路,但瞧这架势,谁也不会低头的,低头就意味着示弱,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外面唢呐声早已停止,只有双方家丁吵吵嚷嚷,似乎要打起来。
我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极力克制自己的哭声,朗声道,“停下来,我们让!”
外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新娘子开口说话,这也是犯了禁忌的吧?可我顾不得了,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觉着自己今天种种不吉都遭遇了,也不在多加这一条。
高家的人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命令听进去,所有人都没有动静,直到有人用温和如雨丝的声音说了句,“让吧!”
“可是大少爷…”下人似乎还不愿。
“少奶奶说让就让,你们敢不听?”仍是那春风化雨的声音,只是对了几分执拗。
大少爷?我的夫君?这春风化雨的声音似曾相识…
最后,终是高家做了让步,闵家的哀乐呜咽着远去,我不敢再回望,不敢…
只任这心在悲鸣中碎成一片一片,痛,却没有了泪,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流泪…
可当时的我,却想错了…
正文 第十二章 烟暖雨初恨嫁时
按照风俗,新娘子的脚在进夫家前是不能沾地的,上轿的时候是我表哥背我上的轿,而下轿则需我夫君来背,可是,之前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些。
所以,到了高家,轿帘掀开,我便直接提起裙摆下轿,不慎,足尖勾在花轿边缘,整个人便向前扑去,我以为自己会扑倒在地上,却不料跌倒时身下软软的,更要命的是,双唇也感到一阵绵软的润泽…
当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身下软绵绵地躺着的那是一个人,从他大红的喜服可以判断,他就是我的新郎,我竟然直接把我的夫君扑倒在地,而且,触唇生香的那份润泽是他的唇,慌乱之下看不清是怎样一张脸…
周围哄笑声四起,有人放肆地大喊,“瞧,新娘子迫不及待要洞房啦!”
我的脸登时“腾”的一声,犹如火烧,幸好,盖头还歪歪斜斜搭在头顶,不至于让我当众出丑…
接下来的事情我便一片浑沌,不知怎么被扶起来,怎么被他背进门,怎么拜完天地,最后怎么被送入洞房…
终于,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红烛轻爆烛花的声音,噼啪,噼啪,每爆一声,我的心便猛烈地跳一下…
“如烟…”我知道这个时候如烟是在我身边的。{)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如烟轻挪莲步,走至我跟前,我低着头,只能看见她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
我对这个称呼不满意,忽然觉得我和如烟之间生分了,“如烟,还是叫我歌儿吧,我不习惯。”
“不,少奶奶,如今我们进了高家的门,就要按高家的规矩行事,高家是大户人家,很讲究这些的,少奶奶以后也要注意了,凡事小心谨慎才不为过。”
如烟究竟比我年长,见的世面也比我多,我暗自庆幸把她带进了高家,或许在我以后深宅大院的生活里能给我指点和帮助,毕竟,她是我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
原本有什么话要说,被如烟这么一说也忘记了,只是抚弄着自己的衣角出神,直到如烟谦卑地说了句,“大少爷来了。”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方才下轿那一幕在脑子里重现,我的脸迅速燃烧起来,同时心里也十分惶惑,我的傻子夫君究竟会是怎样一副容颜?歪鼻裂嘴?唇角还淌着口水?而我又该怎样与这样的傻子过一辈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吧,没有了夏生,我的生活原本就是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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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大少爷,请用喜称挑起喜帕。”如烟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我的眼前便出现一双方口鞋,坠地的大红袍子。
喜称在微微颤抖,倏然之间,眼前一亮,大红盖头落地,我低了头,脸色微红,仍只盯着那双鞋和那坠地长袍。
“祝大少爷大少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如烟说完这句话便响起碎碎的脚步声和房门关上的声音。
厢房里只剩了我和他,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连呼吸也变得不匀净。
“离歌!我们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如同孩子般兴奋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似曾相识的如沐春雨,轻柔如风,却又带着初阳的激/情。|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俯视我的那张脸,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高家大少奶奶。
眼前这张脸竟然就是他——前些天在码头偶遇的逸君,原来他叫高逸君…
他是傻子吗?唇红齿白,面色如玉,尤其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如笼薄烟,一点点的欣喜都能在他两汪清水里撩起烟雾袅绕,这样的人会是傻子吗?我怎么也不信…
“离歌!你定是饿了,我给你带了好些吃的来!”他献宝似的从大红喜袍里面翻出许多吃食,灯芯糕,喜饼,枣儿,鸡腿,炸糖枣儿,什么都有,乱七八糟混在一堆,倒在榻边的小几上,里外两层衣服均被油污浸透,十分难看,此时,我算相信,我这夫君果真是个傻子…
“离歌!吃吧!吃鸡腿!我最喜欢吃鸡腿!”他双手拾起鸡腿递到我嘴边,咧开的唇泛着盈润的光泽。
我忽然想到自己和他双/唇相触的那一幕,再滞目于他油光满指的手,无端觉得嫌恶,扭开头不予理睬。
“离歌,你不喜欢吃吗?”他的声音黯然下去。
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哽得难受,却于不忍心见他这样,淡淡地说了句,“不是,我不饿。”
“哦!”他放下鸡腿,shun着自己的手指,欢愉重新回到他清亮的眸子里,“那定是累了?我都累了,成亲可真麻烦!不如我们睡觉吧!”
我的脸登时通红,睡觉?和一个傻子?他…会吗?心里暗自揣度这个问题,嘴上嗫嚅着,“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每个人都要睡觉的!饭可以不吃,不能不睡觉!”他说着脱了袍子鞋袜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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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烛火摇曳,在贴着大红喜字的窗纸投下跳动的影子,我端坐榻前,因红烛的映衬红了脸。
“来睡啊!”他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吓得一坐而起,“不要!”
他忽而笑着跳下床,将我横着抱起,再轻轻地放在里侧,“我忘记了,女孩儿胆小,要让你睡里面才对,我在外面保护你!”
我起初有些慌乱,听他这么一说倒平静了下来,他所说的睡觉是指真的睡觉?他果真不懂男女之事?
“那…我很困了,真的睡着了?”我试探着问他。
“嗯!睡吧!老祖宗说了,你到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自己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躺在我身侧,手肘撑着头,在我上方看着我笑。
他笑容里的意味我捉摸不透,却不习惯和他近距离接触,慌忙闭上眼睛,以躲避他的眸光异彩。
今日确实是累着了,我居然渐渐迷糊起来,恍惚间,觉得有人在解我的衣襟,我惊醒过来,果然是他的手在我衣领处徘徊。
我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你干什么!?”
他一怔,“给你脱衣服啊,穿着这么多衣服怎么睡?”那副纯洁无暇的样子丝毫不像居心不良…
我始发现,自己头上戴着的金饰全被他取了下来,衣领也已解开,露出薄软的亵衣。
我红了红脸,起身,“我自己来!你转过头去!”
他却粲然一笑,“不用!他们说媳妇是最亲密的人,最亲密的人不用这么生分的,就像娘一样,小时候我娘还给我洗澡呢!”
对于一个连媳妇和娘都分不清的人,我无话可说,只好红着脸磨磨蹭蹭当着他的面脱了拜堂时穿的喜服,放落发髻,飞快地钻进被子。
他也随之钻了进来,紧贴着我,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温润而柔软,包裹着我的小手,我竟如触到烛火一般,灼烧的感觉在皮肤上蔓延。我惊讶、惊慌,轻轻一挣,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离歌,你真好看,我喜欢看你!”他在我耳边轻呼着热气,气息里带着淡淡的甜香,原来男子也可以有如此清新的味道,不像表哥,终日酒肉气,打个隔,会熏得人作恶。
他的手开始握着我散落的长发轻轻揉捏,“离歌,你的头发真柔软,像绸缎…”
我只是闭了眼,不言不语,任他在我耳边嘀咕,仍是那般和风细雨的声音,吹得人倦意上涌。
“离歌,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他们都笑我是傻子,只有你不嫌弃我,给我擦泥污,离歌,我不是傻子…”
“离歌,我喜欢你,先生说喜欢一个人就保护她一辈子,我定会保护你一辈子…”
我真不知道,一个傻子怎么来保护我一辈子,可在他的温言软语里却不知不觉安睡了…
正文 第十五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所谓春眠不觉晓,我竟不知自己会在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浓睡不知时日,直至恍恍惚惚听见如烟在门外急叩房门,“少奶奶,少奶奶,该起了!”
我猛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作为新媳妇的我还要去给长辈敬茶,可不能晚了!
倏然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逸君放大的脸,一双眸子如晨星,清亮透彻,微光潋滟。见我醒来,唇边那一抹微笑犹如花开,瞬间暖帐生辉,春晨增色。而我的手,正被他握在掌中,沾着些微细汗,暖意融融。
我面色渐热,躲开他的目光,低声抱怨了一句,“醒了怎不叫我起来?”
他只是痴痴地看着我,即便我不与他对视也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炙热,“为什么要起床?累了就睡着!”
我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坐起来拢着自己散乱的发丝,“你别害我!要去敬茶,起晚了我在你家还怎么做人?”
“这个你放心了!”他呵呵一笑,“在家里老祖宗最大,全家都听老祖宗的,老祖宗只听我的!我就听你的好了!那你就是全家最大的了!”
我一边用手指梳着自己长及腰际的乌发,一边打量他,他这番话虽然简单,却很有条理,到底他是不是真傻?只是,我看见的依然只是那对若水笼烟的眸子,极致纯净…
“我来帮你!”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帮我理着万千青丝。{
他的手很轻柔很轻柔,仿似怕稍不留意就弄疼了我,雪白锦缎的衣袖间或拂过我脸颊,袖内淡淡暖香便绵绵淳淳而来,我的脸在此熏染下红了个透彻,手臂也渐垂放下来。
“你的镯子呢?”他忽而抓住了我的手腕,满目惊惶。
“我…”我不知道他为何是此种反应,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他,我这一生不会再戴上任何人的镯子…“不见了…”我胡乱搪塞。
“不见了?”他先是惊呼,继而轻叹,“不见了也就罢了!下次我再给你打个!”
“不要…”这一回惊呼的是我,我不要…
“为何?”他那一眼便可望穿的眸子写着惊异。
我垂下头,总觉得对着这样一双眼眸无法说谎,“我…我不喜欢戴镯子,我的手太小,带镯子老会滑出来…”我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赶紧把纤细的手腕伸给他看。
他恍然,重现纯真笑脸,“是呢!这个也一定是滑出来的时候摔坏了吧?”他在枕下一摸,摸出两弯通透的碧绿玉镯。
我一摸自己胸前,少了玉镯的硬度,我的心犹如被狠狠一扯,痛得泪水汹涌。
“还给我!”我一把夺过玉镯,捧在胸前,泪,便无征无兆地,无声而落,眼前唯余那一片烟雨憧憧,天低江阔…
正文 第十六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他见我哭,很是惊慌,手忙脚乱给我擦泪,“离歌,不哭,我在被子里捡到的,是我不好,我…我…我…”
他的手指暖暖的,触在我脸上,夏生也曾给我擦过泪,比他从容,袖口总是溢出淡淡的墨香,极柔和的声音说着,“歌儿,别哭哦!等下带你去码头玩,给你买好吃的柚子糖。”
柚子糖对我的诱/惑是次要的,我只喜欢闻他的墨香,在他的墨香里我会忘记悲伤,忘记一切,只记住他一双皓腕在我眼前不停晃啊晃,晃得我眩晕,晃得我迷醉…
我闭上眼睛,眼前的红帐暖烛渐渐被一副烟雨迷离的图所取代,还有那双腕子,润白如玉,在我眼前不断翻转,翻转…
“离歌…”一声压抑低哑的轻唤之后,我唇上感到一阵湿润的绵软。()
我睁开眼,逸君亦闭了眼,亲吻着我的唇,轻柔地,小心地,用他的唇触碰着我,一点一点移动…
我涨红了脸,在他胸前狠狠一推,心中气恼,“谁让你碰我的?”
他不提防,竟然被我推翻在床下,亦是红了脸,眼神四处游移,不敢与我相对,“离歌,对不起…你刚才好好看,我…他们说…新娘子要…亲嘴的。[]”
我一愣,悲从心来,是啊,我是他的新娘,有什么权利阻止他碰我?只是,夏生,夏生…这个名字在心里翻滚扭转,和我的心一起,扭转成结…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慌乱地解释,“离歌,别生气,我…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成亲要做什么,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我问他们,怎样哄新娘子开心,他们就说…”
他是个傻子…
我心中哀叹,对他起了怜悯之心,下/床搀扶他,“起来吧!”
他大喜过望,纯净的眸子里光彩灼灼,“离歌,你不生气了?”
对这样的人,我能怎么样?淡淡叹息,“我原本就没生气。”
“不,我知道你刚才生气了,我不傻!”他执拗地看着我发誓,“离歌,我再也不听他们的了,就只听你的话,可是你不许生气,我错了你要告诉我怎么做,其实,我真是…傻子…”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里快要涌出泪水来,流泪的男人我不喜,太软弱,夏生就从来不流泪,像一座山那么强大,可是,他怎么跟夏生比呢?他就是一傻子啊!我既觉得悲哀,又无奈。
“离歌,好不好嘛?”他见我不说话,只是拽着我的袖子摇晃,真的像个孩子…
我无言,点点头,“他们还说了什么?”
正文 第十七章 薄命如斯枕函香
他面色潮红,扭捏不安,“他们还说…还说…要…脱了衣服…抱着睡…”而后又猛烈摇手解释,“我…我没有脱你衣服啊,我怕你着凉…”
我的脸像着了火一样,表面上却故作镇定,恰好如烟又来敲门,“少爷,少奶奶,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我的目光落在床/上那块雪白的缎子上,心里一紧,说了声,“等等!”而后拿起桌上的小刀,挽起衣袖,在雪白的胳膊上轻轻一划,血一滴滴溅落在白缎上,漫开如点点红梅。
“离歌,你这是干什么?”他大惊,握住我的手臂便俯下头来shun/xi伤口。|
一阵奇异的酥麻从他shun/xi处在皮肤上急速蔓延,我不禁微微颤抖,手臂轻轻往回缩,这一次他却异常坚定,紧握着我的手臂不松手,我红着脸轻道,“好了,不痛了。”
他抬起头,眸中凝着责备,“以后断不可如此,这是为何呢?”
这种表情终让我觉得他像个大人了,我收回手臂,指着溅血的白缎,“这个,你家长辈要检查的!”
他脸上依然是似懂非懂的茫然,我含羞一笑,不再管他,打开门让丫鬟们进来,其中一个小丫鬟拾起白缎便悄悄离开。|
如烟拿出一套粉红色的新装给我穿上,斜襟盘扣,领袖衣摆绣着同色梅花,下/身是黑色裙子,裙摆亦绣着粉色梅花。
她把我按坐在梳妆台前,头发梳成蝴蝶髻,前额坠了满天星的刘海,发髻插上蝴蝶样式的金簪,描眉染唇后把亮晃晃的镜子举给我看,“少奶奶,你看行吗?”
我还来不及看,逸君就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一双眸子烁烁生辉,“好看!太好看了!比府里任何人都好看!”
如烟掩着嘴笑,提醒我们,“少爷,少奶奶,时候不早了,该去敬茶了!”
“好!快去!我们去见老祖宗去!我跟你说,老祖宗可慈祥了,最疼我…”他一路走一路唠叨,始终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