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嗜血的暴虎亮出拳头,嘴上叼着干草,斜睨哭得一塌糊涂的半百老人,一脸的不屑和蔑视,不时地玩弄蝴蝶刀,十分放肆。

“这位很像老虎的大叔,你不要拿刀吓唬小孩和老人嘛!我们一看就知道弱不禁风,万一真被你一拳打死了,人家不会笑话我们老弱妇孺,顶多死了活该,可是你的名声就差了。”粗人无脑,真是可惜了一身肌肉。

“我的名声?”

“人家会说大叔你虚有其表,打苍蝇没力气,扑蝴蝶装娘样,柿子嘛,专挑软的吃,要是让你跟那位黑壮的黑熊大哥较劲,你肯定不用三下就趴了。”变病猫。

一旁壮硕的男子微微一怔,眉头发皱,身为昆仑奴后裔子孙的曲隐天生肤黑,右耳戴着粗大的铜环,左手上臂有个嵌入肉里的深褐色臂环,力大无穷能举上吨重物。

他骨子里奴性未除,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主人没吩咐的事绝不敢乱动,忠心如犬,不会逾越本分。

“谁说我打不赢他,我连老虎都能一拳打死。”她居然敢瞧不起他。

“大叔所言甚是,反正口说无凭,没人敢跳出来说你是没种的娘儿们,人家年纪小不懂事,姑且相信你自我吹捧的说法。”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飘进暴虎耳中,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气,手臂一弓挤出两只大老鼠,直接走向未开口的曲隐,扬言要向他挑战。

笨的人出力,聪明的人只要出一张嘴,童海儿随便搬弄了两句,就有一场好戏可看,她越来越期待在鹰王殿的日子了。

“我不跟你过招。”自己人动什么手,他昏头了不成。

“嗟,你想让我被个丫头片子看不起吗?”居然不跟他打,让他没面子。

“对呀、对呀!黑大哥,拿出你的男子气魄跟他拚,你块头大一定赢,我赌一百欧元你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拳头打在肉上才叫力量,还要会颤动才有看头。

赌是人的天性戒不了,她一个嚷嚷,吸引鹰王殿内外的一些小喽啰好奇凑近一问,当不开起赌盘,吆喝声骤起。

接下来只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小女娃满场飞收钱,一下子鼓动暴虎要有男人样,一下子劝曲隐不要畏缩,原本两眼泡在泪水里的童家夫妇也不哭了,为老不尊的加入呐喊团,要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两人快点开打。

“打,打,打,打……快打……打打……”

曲隐没有动手的意愿,但是在一群人的鼓噪下,迎面挥过来的重拳不得不回挡,他只守不攻地只为保护自己,不希望自家人坏了和气。

可是意气用事的暴虎根本不理他的退让,他越不肯使出全力应战他越愤怒,爆红的方型脸有着难掩的怒气,出手也越见狠厉毒辣,丝毫不留情。

终于曲隐也被他的猛打狠挥激出火气,出招主动攻击,不再只是采取守势。

打了半个小时下来,双方互有挂彩,但仍分不出输赢,围观众人仍是不断加油喝彩。

“唉!真无聊,怎么还没分出胜负呢?”若有盘瓜子啃就更好了。

“很无聊?”一道男音从她头顶落下。

“对呀!你瞧他们势均力敌,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弱点,实在很没用。”若她出手,他们早就趴成龟状了。

“他们有何弱点?”愿闻其详。

有问必答的童海儿大放厥词,“那个大块头力气是很大,但人长得太高下盘就不稳,以连续腿功横扫肯定往后倒下。”

“嗯,有道理,那另一个呢?”分析得相当透彻。

“喔,那位空有蛮力的大叔呀!他的脑袋无物不够沉稳,只要一再地激怒他便会自乱阵脚,时间一久力气自然耗尽,不赢他都很难。”

“看不出来你对我属下的见解倒十分犀利,要不要下场亲自验证你的观察?”

“看戏的乐趣在于旁观,自己去玩就没意思了……咦,属下”猛地一抬头,童海儿挂在嘴边的笑意顿时凝住。

“你的提议我有兴趣,有好戏看的确叫人热血沸腾,你就下去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敢挑起他两员大将自相残杀,她够有胆。

今早风不群一离岛,他马上要两名得力左右手去替他将人接回来,基于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情,他不想让童海儿和风不群撞见,也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同意童家夫妇将女儿多留一天。

只是等了半天,该回来的人始终不见人影,他才打算自己出殿去找人,没想到人早到了,却在殿门口“看热闹”。

“不要啦!鹰老大,我是文弱小女孩,一定撑不过他们小小的一拳,你要我来不是打算替我收尸吧,我活着你才不会人生无趣。”

“放手。”风炎魂脸冷得吓人,表情僵硬。

“你先放手我再放手。”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不怕死?”胆敢这样挑战他权威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反正被你丢进两头疯狂的斗牛当中,我一样会死,不如死前找你一起丢脸。”她嘻皮笑脸地死赖着,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你……”

他气恼地揪下像只野猴攀着他的女孩,乍青乍白的脸饱含被她吃定的恼意,在他三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的怒气,而且还偏往死里钻,她算是第一人。

风炎魂的本意是将惹起祸端的主谋丢入她所引起的竞技赛中,好让她自食恶果,再也不敢扇动他的手不相互攻击。

没想到他的手才一碰到她的后领,滑溜的身影犹如沾满黏液的泥鳅,在他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她已七手八脚爬到他身上,四肢并用地勒住他的脖子、勾住他的腰,形成十分暧昧的画面。

“小心、小心,别摔着我,我细皮嫩肉,水做的玉肌冰肤,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要捧在手上当易碎的琉璃,稍微缺一角就失去美丽艺术品的价值……”她可是独一无二的极品。

“你话一向这么多吗?”他还不习惯在一群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耐性。

童海儿笑得开心地拍拍他的肩。“鹰老大,做人要想开点,不要计较太多,你话少我话多才有互补作用,想想在千万人之中我们两人相遇,那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你……”

“停,不许你再张开粉红小嘴。”盯着她泛着光泽的玫瑰色唇瓣,风炎魂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直想狠狠地摘下这朵花儿尽情蹂躏。

但是不行,在众多属下面前,他不能失去王者的自制力,做出受到女色影响的举动,他必须维持住身为鹰王的威仪。

“好嘛、好嘛,不开口就不开口,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嘻嘻!她要趁机勒索了。

“你在跟我谈条件?”他听到周围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一双美眸眨呀眨,晶亮得连太阳都为之失色。“不要为难我的爸妈,他们很疼我,你要向他们保证我会毫发无伤,好安他们的心。”

不然他们会一直担心、一直担心,吃不下也睡不着,什么事都做不好,形销骨立的成了两具行尸走肉。

他瞥了瞥满脸紧张神色、不住吞咽口水的童家夫妻。“你有我的保证。”

“再来……”

“再来”他斜过一眼,她真的很敢。

“小魔女要跟着我,可是我爸妈说不行,因为你的人可能会把它宰了冬天好进补。”本来她还不信,但看到暴虎和曲隐这两人的风格,她顿时觉得她的宠物的确有性命之虞。

小白狗蹲趴在童海儿少得可怜的行李旁,人类的热闹它看不懂,睡觉比较实在。

“我不吃狗肉。”

又是一阵抽气声,他……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鹰王吗?

“最后……”

他的耐性快要用完了,声音结成冰地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吧!”她才委屈咧,“你下面那个顶着我的东西能不能收回去,我觉得很害羞耶!”

“你会害羞?”敢爬上男人身体,张开双腿正面夹着男人的腰,他不认为她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羞耻两字肯定与她无缘,脸皮厚度不下他鹰王殿的柱子。

“你瞧我粉腮都发红了,热得烫手,人家还是非常纯洁的小女孩,当然会面红耳赤。”这坏男人,一点都不体贴。

哼!小女孩心眼最小了,他最好小心点。

“哈,你还真有脸自称小女孩……”唔,她……竟然敢这么做!

大庭广众之下,笑得很甜的童海儿突然将手伸向风炎魂的后脑勺,小手按住红唇便吻上喷着热气的嘴,以不纯熟的技巧挑逗他的感官。

本想让他说不出话来,哪知她是弄巧成拙,当她觉得玩够了想退开之际,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根本无法脱身,反而被一条巨蛇吮住粉舌。

唉!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忘了玩火自焚这道理,这会儿烧着了自己。

她得赶紧想想解决之道,以他全身着火的情况来看,她会被吃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百,但她暂时还不想失身。

喔!不行了,头好晕,她缺氧……


第四章


口舌利子刀剑,鹰王殿全殿上下的人,今时今日终于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鼓舌如簧之人的确有比刀锋还厉害之处,无形中改变一个人作为。

今早在大殿外的一幕已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向来冷情决绝的鹰王竟纵容一名小女孩放肆和他谈条件,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他他也不发怒,反倒跌破大伙眼镜地越吻越深入,还是那女孩及时推开他深呼吸几口大气才没因窒息而死。

那个叫童海儿的女孩反应也够迅速,趁着鹰王思绪仍沉浸在吻她的美好中,两片唇瓣不停的开阖,那麻雀般喳喳呼呼的声音让他无法思考。

等他回过神时,已莫名其妙地答应一堆不平等条约,鹰王对她超乎常理的恩宠,让全鹰王殿后宫的女人产生一种危机感及不满。

“哼,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是长得多国色天香,竟然可以迷得鹰王任她为所欲为。”

鹰王殿偌大的后花园里,穿着当季最新款名牌服饰的梦姬,忿忿地放下手中的骨瓷花茶杯,失控的力道溅出几滴茶渍脏了她的裙,让她更加懊恼的皱起眉。

“你说她进鹰王殿都几天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眼底到底有没有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货,踩人人家的地盘还不知要先来拜个码头。

“梦姬小姐,今天是第三天了。”听说她嫌鹰王的寝宫太过冰冷、不够柔和,睡了会作噩梦,花了两天的时间重新布置。

“她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以为全鹰王殿只剩下她一个女人吗,王只是贪她新鲜,没两天就会玩腻她了。”

“可是……我听说,鹰王连碰都没碰她。”听说她月事来了,不方便。

梦姬脸色惊疑不定,“什么,那王这几天的需求怎么办?”难道去找别的女人了?

“听说鹰王仍和她同床,不过只是抱着她睡,什么事也没做。”

“这怎么可能!”

别说梦姬不相信,整个鹰王殿的人都觉得是千草和百蕊在造谣,欲望需求大的鹰王可以和一个女人同床而眠两夜却没发生任何事,除非他变成死人吧。

“是真的,大家都说从没看过鹰王这么疼宠一个女人呢!”梦姬被重视的程度和她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分。

咬牙切齿的梦姬怨恨的目光瞪向侍女,“你的意思是,王爱上那个女人了?”

小金肩瑟缩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就算是她也不敢讲啊。

“哼!”拿起花茶杯喝了一口,茶凉了,都走味了,她心情更加烦躁地站起良才。

一转身,就见一条雪白色的狗迎面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它张着嘴,粉红色的舌头吐在外头,边跑边发出喘气声。

梦姬皱起眉,“哪来的脏钩,快赶出去。”

“可、可是……我怕狗……”一脸恐惧的小金没用的退了好几步远。

小魔女哈哈的喘着气,绕在梦姬的脚边直打转,又嗅又闻的不管她的连声叫骂。

“脏狗,赶快给我滚开,啊,你在闻什么,脏死了,别用你的鼻子碰我!”

她也怕狗啊,才会定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全身唯一还有作用的只剩那张嘴。

狗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接下来,令梦姬傻眼的事发生了——

小魔女蹲下身,老大不客气的就在她所费不赀的凯莉鞋上撒了一泡尿。

等它尿完,抖抖脚,看到前方飞过一只蝴蝶,又汪汪叫地扑蝶去了。

“啊——”

气得憋红脸的梦姬蓦地发出一声锐刺的尖叫,小金不禁捂起了耳朵,小魔女听到叫声也回过头,凶恶的汪汪大叫,最后还吹起狗螺,仿佛是看到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鬼。

“把这只狗给我宰了!快点——”她气到不行。

“不准宰!”

一道清妙嗓音响起,声音中隐带威严。“敢虐待动物小心我到动物保护协会告死你,现代人可是很有狗权观念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大小声!”暴怒中的梦姬气得直跺脚,一快点来人啊,把这只狗给我抓起来丢到海里去!”

几名在鹰王殿内巡逻的守卫闻声,连忙快步跑过来,三两下就将那只肇祸的小狗给围起来。

小魔女狺狺咆哮,一名守卫手才靠近就被咬了一口。有人回头拿了捕狗用的拖具过来,三两下就将它套住。

小金机灵的回房去拿了一双新鞋来让主子换上,还不忘附上拧湿的毛巾让她可以先擦脚。

“你们干什么!快把小狗放开,它都被你们勒疼了。”小魔女呜呜哀叫的声音听得童海儿心疼极了。

小狗乱尿尿是她这个主子没教好,他们这些大人跟只狗计较干么,要算账就找她。

梦姬抬起头,是刚刚那个大胆的小女孩。“这是你的狗?”

“嗯,这位姐姐弄脏了你的脚真不好意思,等一下我帮你把鞋拿去洗一洗。”童海儿有礼的道歉,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养不教,主之过。

只是没想到小魔女会在这女人脚上尿尿,它一定很讨厌她才会干这种事吧!

不过梦姬可不领她的好意,“洗什么洗,被狗尿弄脏的鞋你以为我还会再穿吗?你知不知道这双鞋子有多珍贵,全球限量十双,你、你……”越说越心疼的她怒火更加旺盛,“你这个新来的下人管家没教你规矩吗?谁准你养狗的?”

“鹰老大说可以养的,你赶快把小魔女放开,它这样会很痛。”

谁是鹰老大?梦姬一脸倨傲的下达命令,“把那只臭狗给我丢到海里。”

“把小魔女还我。”童海儿也火了,一双鞋会比一条生命重要吗?

“大胆,在鹰王殿里所有的女眷都要听我的,我是王最疼宠的女子,还敢跟我大小声,想死呀你!”

“你是王最疼宠的女子?”她眼微眯,声音里有种压抑的冷静,“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她没有想过风炎魂会有女人这件事。此刻一听闻,满心的酸意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喂,你们还愣在那边看戏呀!赶快把这只臭狗给我丢出鹰王殿。”

“是。”

几个守卫动作粗鲁地以捕狗拖具拉扯小魔女,它奄奄一息的模样惹人心疼,怒从中起的童海儿决定不再多费唇舌,直接用抢的比较快。

只见冲过去的她也没出什么力,就将套拉狗儿的大男人给撂倒在地,其余几个人大臂一揽想抓住她,她几招漂亮的擒拿轻松让他们以头膜拜大地。

“小魔女……”赶紧把套在它脖子上的绳索解开,小狗一重获自由瑟缩地跳进主人怀里,撒娇似的呜呜惨叫。

“你……小金,再去给我唤人来,我要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野丫头!”

“你说你想打死谁?”

一道极冷的声音落下,不知死期将届的梦姬还自以为靠山到了。

“王,你来看看这不知打哪来的女人,还带了一只脏狗,弄臭了你的花园。”

风炎魂冷眼一扫,淡淡的询问却是对着童海儿发出的,“怎么回事?”

她耸耸肩,“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

“什么误会,王,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恶,居然让她的狗随地便溺,鹰王殿什么时候可以养狗了,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带进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也不懂,王,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让她懂点规矩。”

“我的女人不用你教训。”

童海儿不满的戳戳他的胸,“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不要乱说。”

“你的……女人?!”震惊怨恨的目光迅速投向童海儿,善于察言观色的梦姬立即反应过来。“难道她是童海儿!”那个目前鹰王正宠幸的女人。

“咦,你认识我呀?”

“你——”梦姬偷觑了一眼风炎魂紧抿的唇,顿时冷汗涔涔,“王,是梦姬僭越,请宽恕梦姬一时的无知。”

戴着鹰形面具的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全让那面金属遮掩在其下,但当他沉默不发一语时,随后而来的将是更大的怒气。

“你干吗那么怕他,你不是他最疼宠的女人吗?”又来了,怎么一想到这句话她心里就会发酸呢?

“哼!”狠瞪一眼的梦姬怪她多话,鹰王最讨厌听到这种争风吃醋论排名的话语了,她是存心害她不成。

“啊!小魔女,你又要跑去哪里,等等我……”

一只低飞的蜂鸟经过,休息一会又恢复元气的小狗继续追着鸟玩,童海儿见状连忙跟追过去。

风炎魂冷淡的瞄了一眼梦姬,鹰王最疼宠的女人是吧,看来他是有必要整顿一下鹰王殿的后宫了。

“看来你是日子过得太舒适,即刻起,你搬到后殿,不许任何婢女服侍。”

梦姬脸色刷地一白,“不!鹰王,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他嫌恶的挥开她想拉扯他的手,“在我心中,没有一个女人是重要的,你和其它女人最好全都认清这一点。”

但心底突然窜出的那抹追着狗的女孩影子又该怎么解释呢?

留下颓败不甘的梦姬,他准备离开,突地,一声轰隆巨响从地底狂啸而出,似将醒未醒的巨龙发出被噩梦惊扰的怒声。

紧接着西北方向的鹰神山口伴随巨响的喷出红色烈焰,看来十分壮观。

然而风炎魂未有丝毫欣赏之情,他面色一肃,脑中警钟大起。

火山又爆发了!

 

鹰神山是座活火山,火山口是座烈焰湖,里头流动的非清澈冰冷的湖水,而是有千度高温的岩浆,早年先人来此时饱受火山爆发之苦,是历代圣女用尽心力修炼出一拥有绝大能量的圣物,月の泪才镇压住火山喷势。

历代圣女皆早夭,少有活过四十岁,就是因为修炼维持月の泪神力不易之故。

数年前月の泪离奇失踪,经追查后才知是被死对头龙门门主龙青妮给偷走,曾经一度追回,但转瞬间又被那该死的龙门少门主给夺走。

这些年全是靠毕摩祭司施法勉强稳住火山,可火山仍是时不时爆发,只是规模都没有这回来得大就是了。

“毕摩祭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次的火山爆发引发岛东的森林大火吗?”幸亏扑救得宜,才未酿成巨祸。

来到位于鹰神山半山腰的鹰神殿,坐在大殿中央主位的风炎魂沉声一问,看着左侧身穿灰袍、白胡垂地的老者,一把不离身的黑色手杖置于椅旁,原本光滑得有如四十岁壮年人的面皮此刻出现衰老疲态。

他是硕果仅存的鹰族法师,拥有高深的法力,能观天测地,占卜出十年内可能发生的事,并想出化解之术,排危解厄。

翠摩祭司撑开眼睛,叹了一口气,“王上,我毕竟是老了。”都一百零七岁了,不能不服老。

“我气力即将用尽,再也无法镇压住火山底下的巨大能量,我能感觉到,‘他’快按捺不住了。”

风炎魂皱眉,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担忧,“那该怎么办,难道就无计可施的眼睁睁看着火山爆发吗?”

他叹了口气,“现在就只能冀望塔莉亚能尽快将月の泪修炼完成。”

“万一不行呢?”

“那就只能看着迷迭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风炎魂沉默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王上,塔莉亚应该最近就能修炼完成出关,老朽会倾尽全力保护迷迭岛,死而后已。”他说这话已有气无力,能再拚搏多久,他自己也没把握。

“嗯。”然而风炎魂心中忖度的却是另一个打算,鹰海盟的财富应该足够迁岛之用,真要不行,他得做好撤退的准备。

一只拇指大小的蜂鸟蓦地闯入殿中,随后一只喘着气的小狗跑了进来。

“咦,小魔女,你看这里有座西洋庙耶!”

随着话声落下,一颗好奇的小脑袋出现在大殿门口,发现风炎魂高坐大位,童海儿立即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飞得精疲力竭的蜂鸟放弃似的束翅就擒,被小魔女按在狗掌下随便它要怎么玩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