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戴面具的变装狂,可恶,谁准你亲我的!”那可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吻哪!

虽然她的记忆只有三个月。

勾起邪恣的一笑,他抬手抹去嘴边的血渍。“这是我的岛,我做什么事从来不需要谁的同意。”

“你的岛?”童海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废话,这种无人岛你要征得谁的同意呀,天上飞的小鸟还是海里游的鱼?”

“你以为这里是无人岛?”

“嗯……也不是啦,虽然我真的猜想这里没有其它人,但是我妈也说啦,叫我万一在岛上看到人,尤其是男人,一定要赶快逃跑,她既然这么说,就代表岛上一定有人。”她很得意的笑了。

忽然,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她眼露慌张地赶紧起身倒退了两步,“呃,哈哈,你是男人对不对?”

双手盘胸的风炎魂饶富兴味地看着她,“很不幸的,我是。”他的眸光转深,站立着的她好身材更是一览无还,超完美的比例曲线会将一个男人折磨到疯掉。

“你、嗯……”糟了,她怎么有种被大野狼盯上的感觉呀?这个戴面具的怪男人看她的眼神好像饿很久的模样。“你……啊!看那边!”

她大喊一声,想趁他转头时赶快逃跑。

但是他动都没动,双眼连眨都没眨上一下。

“怎么,是有飞碟还是有鬼?”

“都不是,是……”这回是真的有个怪东西了,天啊,马有翅膀耶!看傻了眼的童海儿手拼命指着他身后,“有一只马会飞,它、它的头长得像老鹰,你赶快看,不看你会后悔。”

“那是鹰马,我的座骑。”

他的座骑?这个岛是怎样,鲸鱼会说话,马会在天上飞,那接下来她如果看到恐龙也不会太惊讶了。

“目前岛上没有恐龙,不过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办到。”童家夫妇的专长——生物还传科技。

她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吗?“恐龙有什么了不起,我家里就有座侏罗纪公园……”呃,她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可是刚才明明有闪过一个画面,她坐在一只巨大腕龙的头上……

吓!这张鹰脸怎么又靠过来。“你你你……靠我那么近干么?”

他诚实地说出内心的想望,“我想吻你。”

童海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行。”

“那吻你的胸部也可以。”

低头一看,她这才想起自己稍早上岸时把衣服脱得精光,甚至连小内裤都脱了,只因想体会一下天体营的滋味。

呜,看来她只适合一个人的脱衣轰趴,这样被人用眼睛当自己是冰淇淋舔的感觉真的好别扭。

见他就要凑近,她连连退后,身后就是大海了,没几步路,海水就浸到她肚子的高度。

“别再走过去,你无路可退了。”后面是一片海,她能逃到哪去。享受逗弄猎物快感的风炎魂不急着抓到她。

的确是没有路了,但她有“船”哪!

“小花、小胖,救我!”

话声刚落,一阵浪打来,杀人鲸巨大的尾鳍露出水面,甩拍出一大片浪花,她就像只灵活的美人鱼倏地窜入海水中。

风炎魂见状伸手去抓已经来不及了,只差一掌的距离让她逃脱了去,眼睁睁的看她骑在鲸鱼背上得意畅快的笑。

“哈哈,鹰面人,你抓不到我!”她还嚣张的对他扮了个鬼脸。

抓不到吗?他们走着瞧!

看着深靛色海面上逐渐缩小远去的身影,他露出自信的一笑。


呼,好险,幸好她跑得快。

把身上破洋装的下摆用力撕掉,童海儿终于不再一丝不挂,只是原本到膝盖长度的飘逸白裙,现在成了勉强包住臀部的迷你裙。

多亏小花机灵,知道捡起她随手一丢、跟着海潮飘向大海的衣服,要不然她可真的要光着身子回家了。

只是……她回得了家吗?

“嘻嘻嘻!好大的萤火虫,像是提着灯笼,真有趣。”

从陌生的海岸上岸后,不承认迷路的她乐观地追逐着巴掌大的飞虫,不以为意的认为只是一时迷失方向,等她玩够了再找出路回去即可。

她的个性就是随遇而安,不管她失去记忆前是怎么一个人,以目前来看,她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不去烦恼还未发生的事。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句话是她人生的座右铭之一,反正及时行乐才不会浪费生命,快乐是一天,悲伤是一天,就算当乞丐也要有张笑脸才分得到钱。

“哎呀!小虫虫,你不要乱飞,陪我玩一下啦!迷路的人很可怜,你要同情弱者……哇!好险、好险,差点掉下去。”拍拍胸脯,先压压惊。

谁这么缺德,挖了个十尺深的大坑,要是一个不留心,肯定摔得腿断手折,脑袋瓜子转成九十度弯曲,直接变成葬人的墓穴。

幸好她反应灵敏,及时来个弹空跃步,身子后翻跳过大土坑,否则她这下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呜呜哀泣成了孤魂野鬼。

她的身手似乎十分了得,明眼人不一定看得到的深坑,她居然能凭足下泥土松动程度骤下判断,以自己都没想过的闪电速度对空一翻,逃过一劫。

嗯,她一定是武术天才,不用练也能成为一流高手,以后出门不用怕危险……

“啊……”得意忘形。

正当童海儿神气地仰起下巴佩服自己时,脚不小心踢到比鸡蛋还小的石头,一阵刺骨的痛由下往上传,痛得她人蹲下抱着痛脚直呼疼。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只小灰鼠从树底钻出,不分东南西北地往她脚下穿过,惊得她双脚一抬重心不稳地往前跌,顺着坡地一路滚到底,满天的星星绕着她直转。

直到一棵直立的“树”阻挡住下滑的滚势,她才摇摇有些晕眩的小脑袋,翻起身子靠“树”而坐,顺便吐掉吃进嘴巴的泥屑草根。

“妈呀,这也太刺激了吧!咦,天怎么那么暗,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暗到都看不到指引的北极星。

“凌晨三点零七分。”

“喔,谢谢。”

“不客气。”

咦,是谁在说话?不会吧,她继动物之后,现在连植物都可以沟通啦?

“树伯伯,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休息一下等会儿就走。”

“我不是树,也不老,你不用叫我伯伯。”

童海儿噗哧的笑出来,“你不是树难不成是人……”她才不信咧,这座岛上人可是稀有动物,今天晚上她已经遇到一只,哪会那么好运又再中奖一次。

她头仰高,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巨大黑影,的确怎么看都不像一棵树,倒像是……

吓!是刚刚的鹰面人!妈呀,他怎么鹰魂……错错,阴魂不散啊!


第三章

“你到底是谁?”

将她困在古老巨树和自己的双臂间,风炎魂这回不打算再让她轻易的逃了。

这座岛上她能去哪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童家夫妇是岛上的生物科学家,研究岛上各类稀有物种,以炼取迷药、毒药,世人外传迷迭岛之主拥有控制人心灵的神奇能力,说穿了其实是靠这些药物所助。

当初她被他们带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定也还是跟他们住在一起,他只要来到童家附近守株待兔就成了。

童海儿嘟起嘴地一嚷,“没礼貌,你要先报上名字才能请问别人的芳名,不过我度量大原谅你的无心之过,我叫童海儿,今年可能十五岁。”

“可能……十五岁?”他黑眸深幽的一眯。

她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我爸妈说我撞到头失忆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他们说我应该十五岁而已,可是我觉得自己是十七岁,快满十八了。”

“把脸抬高。”他狂傲的下着命令。依他的印象,她看起来的确比较像十五岁没错。

俏鼻一拧,她发出小猫似的不满抗议,“喂!起码加个请字嘛,你说话口气好狂妄,像是君临天下的霸主,一开口威仪十足,君威凛凛的不许百姓吃肉,只准他们喝草根树皮熬成的汤……”

“闭嘴,你话太多了。”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好说。

“嗯,你真的很权威耶!肯定没有朋友,咱们萍水相逢一场,我就可怜你,当你的朋友好了。”

有句话叫化敌为友,与其每次看到他都要逃,不如大家做同一国的好朋友不是很好吗?

况且此时此刻已经不是逃不逃的问题,基本上她已算是人家的瓮中鳖,跑不过只好求和。

“你……可怜我?”他面具下的脸板了起来。

看不到人家脸色的她两只小手抓住他的大掌猛摇,“嗨!朋友,你好,我叫童海儿,童是儿童的童,海是大海的海,儿是儿孙的儿,童海儿就是我,请多多指教。”

“童海儿……”转沉的眼眸透出一抹幽光,瞪着她抓握着自己大掌不放的小手。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礼尚往来。

“我是鹰……”倏地煞住那个“王”字,奇异地,他并不想她怕他,尽管她知不知道鹰王的可怕还未知。

“鹰呀!好名字,我最喜欢看老鹰盘踞天空的雄姿了,它们的眼睛好锐利,黑得发亮的羽毛像上等檀木,尖细爪子有如锋利的刀子,盘旋而不能抓起比它们体积大上好几倍的猎狗……”

童海儿越说越高兴,兴奋的双眸熠熠发光,老实说,她真的闷坏了,每天光和鲸鱼之类的动物玩是不够的,她终究是个人,总要和同类交流才有意思。

“对了,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聊,我的脚扭伤了,一直站着不太好。”

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那就不要站了。”

“我想我脚伤不严重,你不用带我去看医生,直接送我回家就可以。”

“我不是计程车司机。”还让她指定地点哩。他的目的地是鹰王殿,他的地盘。

“我没把你当司机,你是我新交的麻吉,送我一程是友情的表现。”

一道月光破云而出,温柔地洒向地面,透过树叶的缝隙,让夜的黑多了些微光,淡黄的月芒轻轻扫向直立的男子,童海儿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死盯着他的脸瞧。

“呃,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我怎么有种印象,好像看过你没戴面具的样子……”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揭那面鹰形面具。

“你别碰我。”风炎魂的声音骤冷,倏地抓住抚上面具的手。

“碰一下有什么关系,你这人不要太小气啦!我们是朋友,肢体上的接触在所难免,不要告诉我你会害羞。”不给看,那就……再说吧!

她迎向他的目光清澈如水,不见一丝惧意,若非她眸色绿如春茵,他几乎有种错觉,她灵动的双眼和他要找的那个人好像。

“没有人能碰我的脸,除非和我关系密切的人。”那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咯咯……鹰老大,我才十五岁,是未成年少女,对我出手太没品,要不要等过几年再来考虑,强摘幼蕊有损大男人气魄。”她以为他指的是那种关系,当他开玩笑的咯咯直笑,整个身体往他胸前一靠,不觉有男女分野。

越跟他相处,她越有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她想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香,她不知在哪曾经闻过,感觉好安心。

“你刚才说过你觉得自己快满十八。”成熟得足以撷取了。

“拜托,当人家女儿当然要听从父母的话,我爸我妈说了算。”

“是吗?”他相信童家夫妻一定也不知她的年龄,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发现者。

“咦咦,这匹鹰不鹰马不马的妖怪真的可以骑耶!”

风炎魂抱着她出了树林,一撮哨,鹰马旋风似的降落在他们面前。

“嘎——嘎——”它听到了,什么妖怪,没礼貌。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是独一无二的傲世雄鹰,能让你护送一程是我的荣幸。”

鹰马从鼻孔喷了喷气,一副那还用说的得意样,果然马屁拍得不错。

“你在跟谁说话?”

“你英勇神骏的爱马啊,我刚刚得罪它了。”

鹰马会说话?她刚刚说过自己失忆,她确定除了失忆外,脑袋没撞坏吗?

一手抱着她一手勾住鹰马脖子,他毫无困难的跃上马,脚一踢,鹰马听命的振翅高飞。

“哇,好厉害啊!比坐直升机还屌,哈哈,天空好近哪,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到星星。”

低头看到家门就在不远处,意犹未尽的童海儿扯扯风炎魂,“鹰老大,我们到别的地方逛逛嘛。”

“改天吧。”

“哎呀,择期不如撞日,你别小气,我没坐过会飞的马让我多坐一会儿会怎样,顶多我帮你付饲料费……对了对了,既然我要付钱,那得换我驾驭喔,这样才不赔本。”兀自讲得高兴的她,压根忘了自己哪来的钱付饲料费。

再说鹰马也不用喂,它自己会猎食,爱吃山珍就抓只野猪,想用海味也有大把的海鱼,它是被驯服并非被豢养。

“鹰马不是你驾驭得了的。”它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她不服气地拍拍鹰首,引起它一阵嘶鸣。“不试试看怎知成不成,我的人缘一向很好,动物缘更是不差,没道理你的马儿我骑不了。”

伸手抱住鹰马的头,她想贴近它的耳边让它听从她的命令,没料到此举竟让它受惊,就见它长鸣一声,倏地垂直降落十来公尺,险象环生的一幕让人看了忍不住要捏一把冷汗。

幸好风炎魂及时稳住,长臂一捞牢牢抱住她,鹰马也反应迅速的接住主人,大翅拍振又往更高的天际飞去。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能说是巧合吗?

童海儿一双璨如星辰的眼眸睁如铜铃,惊愕万分的盯着距离零点三公分的黑瞳,不敢相信自己的樱桃小口居然贴着他的嘴。

呃,现在该怎么办,能一笑置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应该没关系吧?今夜稍早的时候,他不也偷吃她的舌头,她也没跟他计较啊,他们就算扯平吧。

尴尬地抽离身子,讪讪然坐回原位,瞥见他唇上有不明水亮,好像是她留下的,还多事地再转过身为他抹去。

湮灭证据。

风炎魂笑了,因为她可爱的举动,“你是第一个吻上我的唇的女人。”也是唯一他想吻的女人。

“呃,这……不值得一提吧!”一切都是意外,她也不想毁了他的第一次。

“的确不值得一提。”她的命运已被注定。

听到他毫无感情的话语,原本感到抱歉的童海儿心中突然有些不是味道,她的吻很差吗?瞧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刚被蚊子叮了一口,没什么感觉。

哼!算了,不跟他计较,最好他连一丝丝波动都不起,免得两人都犯嘀咕,互生疙瘩地做不成朋友。

“你家到了。”

啊,到了,怎么那么快,刚刚不是还在高高的天上吗?

童家木屋已在眼前,本想率先跳下的小丫头被抢了个先,只能中规中矩地让风炎魂扶着下马。

“我家没有茶,不招呼客人。”她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别害她挨骂。

若让二老知道她跷家去夜游,怕不即日起禁她足,她可不想整天被关在家里数蚂蚁。

“我不喝茶,亦非客。”风炎魂拉着她,自行入内。

“喂!你这是擅闯民宅,属于违法行为。”这人是牛呀!无法沟通。

“我就是法律,迷迭岛上的一切都归我所有。”

“迷迭岛……”好熟的岛名,似在哪里听过。

唉!真是没用,没事干么失忆呢,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只有跳跃式的模糊片段。

一进屋,缩在角落狗窝里呼呼大睡的小魔女马上被惊醒,见到主人开心地汪汪大叫起来,跑过来一阵东闻西嗅后,又认出风炎魂这个救命恩人。

“汪汪——”它尾巴摇得都快断了,兴奋地跳来跑去。

“嘘嘘,小魔女,你不要吵啦,把我爸妈吵醒我就惨了。”

不知好歹的狗儿却还是叫个不停。

唉,看来她和动物的沟通只限于和人类智力差不多的生物,而小魔女这家伙真是被她宠坏了,对她的命令鸟都不鸟。

被狗声吵醒的童家夫妇揉着惺忪睡眼走下楼,“怎么回事……”双双话声梗在看清女儿身边的男人面容后。

只见二老脸色发白,双腿打颤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装聋作哑只会让日子更难过。

“鹰王,我们错了,请责罚我们,此事与小女无关。”他们的宝贝是无辜的。

童老叟、童婆子像没了骨头,连忙屈膝下跪,双手平放于地,头不敢抬,诚惶诚恐的求饶,直发抖的身体看出他们有多害怕。

“爸、妈,你们干么跪他,只有死人才需要伏地跪拜,他还活得好好的不用拜啦!”他们在演哪一出八点肥皂剧?

风炎魂见状只是冷眉一挑,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别胡说了,快跪下来,求主人原谅我们欺瞒的事,他不知我和你爸有一个女儿。”事到临头,童婆子仍放胆一赌,拉着女儿要她跪下。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绝不跪他,我怕他折寿。”童海儿态度很坚持,用不解的眼神望向神情极冷的男子。

“海儿,你要听话……”

“她可以不跪,人我等一下就带走。”至于他们,他会另行发落。

两夫妇大惊失色,“不,鹰王,我们只有这个女儿,你不能把她带走!”

他冷酷一笑,“你们想违抗我?”

童婆子嗫嚅道:“我……我们不敢。”

“鹰老大,你要带我去哪里呀?”不知死活的童海儿一副要出去郊游的期待样,看得二老胆战心惊。

“鹰王殿。”

“什么,鹰王殿”

童老叟夫妇脸色为之惨白,虚瘫在地。

鹰王殿,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鹰王殿不是龙潭虎穴,更非刀山剑海,那是鹰王休憩的居所,以巨鹰展翅姿态为屋顶,两根三人合抱的大柱子刻满苍鹰飞掠的各种形态。

鹰王殿的左侧住着服侍他的女人,以梦姬为首共有百来名,这是迷迭岛之主历来的“传统配备”,目的在纾解生理需求而非生命的传承。

但这么多女人中没有一个能拥有他的专宠,往往几次宠幸后便遭冷落,郁郁寡欢地度过一生,且除非鹰王恩准,否则再无出宫的机会,家人也难轻易相见。

这也是为什么童老叟、童婆子会如此忧心的原因,关子鹰王殿的可怕传言不胜枚举,甚至还曾经有消息传出入宫的女人被强暴致死,一度让鹰岛上众多本想将女儿献给鹰王,以求荣华富贵的人家打了退堂鼓。

所以叫他们怎不伤心欲绝,好好的一个女儿送进去,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他们光是想象就心痛不已,哪舍得送入虎口。

可是鹰王的命令没人敢拂逆,他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也不能质疑他,只能苦水暗吞,祈祷女儿不必受太多苦,来世再结亲缘。

“爸,妈,你们干么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像我这一去绝无生路,再见遥遥无期。”他们已经哭了一天一夜还不够,再哭下去双目恐怕有失明之虞。

本该昨天就要跟鹰走的,是二老哭说舍不得她,鹰才同意让她拖到今天中午入宫,此时在大殿门口两夫妇还万分不舍地拉着她手不想放。

“海儿呀!你要机灵点,看到苗头不对就赶快躲起来,别傻呼呼的和鹰王殿的人起冲突。”凡事多忍让,不多生是非。

“你们不要杞人忧天,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鹰是我的朋友,他要敢不善待我,我一拳打扁他。”童海儿做出出拳的姿势,想博得二老会心一笑,没想到他们哭得更厉害。

“别胡来呀!海儿,千万要谦卑点,而且要称呼他鹰王或主人,不可造次。”童婆子惊慌的抽了口气,急忙交代。

“妈,你太夸张了,这年头不兴主人和奴隶的游戏,你和爸尽管放心,过两天我会回来看你们。”瞎操心。

“你……呜……孩子,要多保重,记得妈跟你叮嘱的话,你是我们的女儿,只是一直寄养在渔民家中,知道吗?”绝不能让主人发现她的真实身分,否则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活路了。

迷迭岛从以前就很排斥外来人口,尤其是像海儿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更是犯了岛上大忌。

“嗯,我记住了,我的养父养母过世一年多,你们才把我带回家养。”她听了快上百遍,耳朵差不多要长茧了。

“记着就好、记着就好,我们……”老泪纵横的童老叟哭得不能言语,他老爹老娘过世时都没这般悲切。

“你们还磨磨蹭蹭做什么,想我一人一拳送你们上西天吗?”尽会哭哭啼啼的,吵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