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妻奴》作者:寄秋

与你相守一生 就是我这趟旅程的意义

表面上:暴躁好色小王爷坠马后顿悟了,

专情于冲喜小妾,日日把小妾留在房中宠爱。

现实是:小王爷遭来自大明的茶商魂魄附身,腿断无事可做,

只能宅在房里欺负冲喜小妾,而除了他谁也不准碰他家小妾……

谁说三妻四妾是人生乐事了?

望着眼前这群浓妆艳抹的「糯米团子」,他只想叹息,

想当初他在大明时,一向洁身自好,

但经历一场地震后,他的魂魄居然跑到唐代,

附到个坠马腿断又昏迷的好色暴躁小王爷身上,

还一张开眼就看到妆画得跟女鬼一样的新小妾……

幸好,虽然她和其他妻妾一样,身材都圆润得像颗糯米团,

可至少她伶俐单纯,不像其他人只会争宠吵闹,

只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发现她的顺从完全是装的,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帮他捶腿、伺候他,他就更想欺负她……

欸,等等,依她大他两倍的体型,要扶起他应该很轻易,

怎么才扶他走几步就喘吁吁,连天热都不肯脱衣……

原来,她的胖是多穿衣物装出来的,连那张脸都是故意画的,

这下可有趣了,这女人刻意扮丑扮胖究竟有何目的?

楔子

  「儿呀!儿呀!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忍心留下为你愁白头发的爹娘,一个人走得那么急,不及弱冠便撒手人寰,叫我俩以后要依靠谁呀!谁来照料我们,为我们送终……」

  白幡随风在阴雨绵绵的空中飘晃,随手一扬,纸钱满天飞舞,雨丝与飞扬的纸钱相互交错,悲凉萧瑟得令人落泪。

  春日山头却几无人烟,新砌的墓碑刻着早逝亡魂之名,八人抬楠木大棺在管家打扮的男子照看下缓缓下葬,一杯黄土覆盖其上。

  死的是一名富有茶商之独子,茶商年过四十才和妻子生下这个孩子,夫妻俩极为宠爱,几乎是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甚至是一整座茶山,只为这得来不易的儿子。

  只是儿子天生体弱,先天带着心绞痛毛病,每逢气候变化或情绪波动过大时便会心痛不己,遍寻名医也无法改善,十八岁这年终于熬不过去了,心疾复发,死于心爱的茶园中。

  古有训,子先死为不孝,父母不送葬,故而两位头发花白的夫妻只到了山脚下,两夫妻交握的手握得死紧,一脸绝望地望向无情的苍天。

  「我的哪儿呀!娘好舍不得,你在割娘的心头肉呀!回来呀!我的儿,娘的乖儿子,娘的下半辈子还指望你」

  「好了,玉娘,别哭了,你就算哭瞎了双目也唤不回我们的哪儿,让他走得安心吧,别再为我们牵挂,就当我们跟他无缘。」老天爷忒残忍,给了他们希望却又冷酷地夺走,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太令人痛苦。

  「谁说无缘来着,他在我肚子里待足了十个月才肯出生,我们为他请最好的先生教他读书,用最好的药滋补身子,把他从瘦弱的小娃儿养成人品出众的好儿郎,咱们所耗费的心血岂能是假。」

  男子感慨的抹泪,神色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由不得咱们做主,再怎么心痛也得忍着,谁叫咱们斗不过天。」

  「呜——呜——老爷,人家说好人有好报,我们这些年来铺路造桥、广施米粮、冬施棉袄,为什么善无善报,到头来连个儿子也保不住,老了孤寂无依,我不服气呀!」为何做好事的人得不到善果,积善人家成了笑话!

  「玉娘,休胡言。」是他儿福薄,得早早去佛祖座下修行。

  「老天爷就是不长眼,硬生生拆散我们母子俩,祂让我老无所依,我又何必顾及他人无衣无食,若老天爷不还我一个儿子,我再也不开仓布施、以济人饥……」

  女子声泪俱下的喊着。

  突地,一阵鸟鸣声由林子里传出,鸟儿成群飞出,地震动了一下,夫妇俩心头同时咯了一声,微慌的互望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林鸟飞出的树林,交握的手握紧。

  两人看了眼对方,老夫老妻心意相通,光是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去看看吧!」

  在几名家仆的陪同下,他们走向林子深处,不知为何有些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地越走越快。

  蓦地,两人的眼睛忽地瞠大,直直地盯着不远处周围长满杂草的大圆石,平如桌面的石头上躺了一名衣着怪异的男子,容貌竟有七分神似他们已逝的独子?!

第一章

  唐朝

  东风徐来,时值草长莺飞、花团锦簇的季节,牡丹艳极一时,叫群芳羞报低垂,俯首称之花中之王。

  身着彩衣的蝶儿飞舞于花丛间,斑烂色彩与托紫嫣红花色相混合,看不出是蝶恋花香,抑或是花艳留蝶,只知一片宜人春色。

  屋詹下楼息着鸟雀数只,或衔泥筑巢,或叮食喂雏,在忙忙碌碌后稍作歇息,静待起风时再捕虫喂食幼鸟,哺育下一代。

  早春三月还带着微凉的风,乍暖还寒 ,单衣挡不住料峭的凉风,下人穿梭廊下,清扫昨夜落下的晚霜。

  早晨应该是宁静的,佛堂里传来的袅袅清香沁入心脾,不轻不重的诵经声洗涤度化万物俗心。

  但是,在季府最富丽的院落里,忽地传出一道长长的尖锐喊叫,似愤怒又似不甘,惊走了鸟雀,也让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差点忘了佛经念到哪一章。

  「我不嫁,不嫁不嫁,死也不嫁那个妻妾成群、脾气暴躁的小王爷,谁来说情也不成,我嫁猪嫁狗也不委屈为妾,你们谁逼我我就死给谁看。」一名体型……呃,丰映的艳妆美女手持金剪,尖角那一端抵着喉头,一副寻死的样子。

  「哎呀!我的儿,快把剪刀放下,别把娘吓坏了,你是娘的小心肝呀!若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娘哭断肠吗,你听话,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同样体态丰满的妇人一脸焦急,脸上堆满的肥肉将一双杏色大眸给挤小了。

  「不放不放,一放我的一生就毁了,你们不要再逼我,我绝对不会如你们的愿。」女子看似死意甚坚,实则不过是装模作样,她手握的剪子离自己很远,唯恐一不小心划破了令人垂诞欲滴的白嫩肌肤。

  「有话好好说,何必跟娘赌气,好歹是圣恩正浓的王爷府,虽然只是一名小妾,但是你若抓住小王爷的心,那王爷府不就尽在你手掌之中?」日后穿金戴银,出入仆婢成群,风光一世。

  生性骄纵的季府大小姐满脸怒色,活似母夜叉,「娘根本是推我去死,一点也不疼女儿,还说我是你的心头肉,全京城有哪个人不晓得小王爷生性好色,性情残暴,对女人更不懂得怜香惜玉,只知一味地凌虐,强抢民女之事更是时有所闻,你要我嫁给这种人,不是逼我去死吗?我现在死了,总比我下半辈子生不如死好。」

  季老爷气得抖着手指吼,「胡说什么,王爷看中你是你的福气,有多少人巴不得飞上枝头当凤凰,一朝显荣荫父母,你却在这寻死觅活的,知不知道爹的飞黄腾达就指望你了。」盼王爷能把他的七品官位往上一提,捞个府尹做做。

  「可是爹呀!你有没有想过女儿的将来,如今的小王爷只剩下半口气,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等着阎王收命,若是女儿一嫁过去就断气了,不就是入门寡妇……」

  荣华富贵没捞着反而赔上一生幸福,叫她如何甘愿。

  季晓兰向来心高气傲骄蛮成性,腴硕的身姿丰润多娇,媚眼轻抛式是风情万种,加上精于妆扮,以当代的眼光来说堪称美艳。

  她也是妄想攀高枝的,心里想着念着是嫁户好人家,非达官贵人还入不了她的眼,挑挑选选蹉跎到了十八岁,只盼着飞入朱门大户,过着养尊处优的奢华日子。

  听闻要嫁入王爷府本该叫她喜上眉梢,如今却抵死不从,而她抵死不嫁并非不甘为妾,或嫌弃小王爷的性好渔色,而是听闻前些日子小王爷意外坠马,伤了脑子,大半个月过去仍不见清醒,恐有性命之危。

  她这嫁过去可不是好命的去享福,而是王爷听信算命师的话说要冲喜,她比较倒霉被挑上,将以妾室身分抬进王爷府当个冲喜小妾。

  如果小王爷能因此苏醒倒还无所谓,她本来就想攀附高门,如此既得良缘又博得好名声,王爷府上下都不敢看轻她,连王妃都不敢给她脸色看。

  可是从王府里传出的话儿却是小王爷将不久于人世,一日日虚弱下去,差不多也到时候了,想活命比水底捞月还难,她一入王爷府别说富贵了,恐怕还得陪葬。

  以她的个性哪肯让自己受委屈,她不嫁则矣,要嫁嘛,一定非人中龙凤不可,岂能让一个快死了的皇亲国戚误了她的一生。

  所以她口中的不嫁是矫情,若是小王爷一如往常的健健康康,她肯定第一个钻进小轿,没有排场、没有名分也无妨,做个通房也笑得如灿烂桃花。

  季老爷怒斥,「你给我住嘴,由得你胡言乱语吗?对小王爷不敬的话语若传到有心人耳中,你爹这颗脑袋还保不保得住!你实在是太任性了,都被你娘给宠坏了。」宠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晓得为爹亲分忧解劳。

  「爹……」季晓兰圆如十五月的脸儿满是忿色。

  季老爷气愤地一拂袖,「夫人,你好好的跟她讲清楚、说明白,这门亲她肯也好,不肯也罢,横竖都得嫁,这天赐的福分敢往门外推,我先打死她再说。」

  一说完,他转身离开女儿的闺房,让妻子劝告女儿,嫁入王爷府是势在必行,由不得她耍脾气,这个难得的机会错过可惜,他还想借着女儿扶摇直上,平步青若云。

  把女儿养大了就是要她荣父荫母,娇宠了十几年也该回报父母,一尽为人子女的孝心。

  「是的,老爷,我们的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一送走丈夫,季夫人回身劝慰女儿,「你呀!就忍一忍,也许情况不如想象中的差,说不定会有转机,宫里的太医个个妙手回春,还怕拉不回小王爷的命吗?」

  「哼!就怕神仙难救无命人,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大伙儿都说只剩一口气吊着,娘,你和爹怎能狠心逼迫女儿,你心里就不会不痛、不舍吗?」她忿然地丢下剪子,圆脸上犹带三分对爹娘的不满。

  季夫人耐心又劝,「传闻不一定为真,何况你是王爷亲口指名的,他日若真有个万一,王爷府也不好薄待于你,照样吃香喝辣,穿着绫罗绸锻。」女人一生求的不就是衣食无虞,其他的就别贪了,丈夫专一的疼爱是奢求,把府中大权掌握在手中才能万无一失。

  对于妻妾间的明争暗斗,季夫人是多有体悟,季老爷虽是地方上的七品小宫,可是在妻妾方面,跟小王爷一比也是不遑多让,除了正妻一名另纳了三房妾室,其余没名分的姬妾也有数名,最年轻的房里人甚至比女儿年幼,才十五、六岁。

  虽然也会嫉妒,容不下其他女人,但季夫人仍是以夫为天的妇道人家,既然阻止不了丈夫纳宠,那就只能忍耐,把后院的狐狸精管好,不出一丁点祸事。

  不过她表面上是贤妻,背地里却也手段尽出,光看季府的子嗣不旺,仅有嫡生的二子一女,庶出的女儿一个,就可知她花了多少心思。

  唯一的庶女是意外,因为季老爷对三夫人宠过一时也就忘了,随即又被某个花魁夺去了心神,季夫人为了对付外头的女人分身乏术,所以没人注意「绫香院」的三夫人有了身孕,直到显了肚子,快六个月,那时季老爷才淡了对花魁的喜爱,季夫人也将视线拉回自家后院,这才发现府里又要添人口了。

  「为什么是我,爹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你叫那个贱种去嫁呀!天大的福气我让贤,由她去享。」季晓兰忽地眯眼,似想到能令自个儿舒心的好计。

  「呸、呸、呸!那贱人生的女儿哪及得上我女儿的干分之一,瞧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副短命相,哪有福分一沾贵气,你可别糊涂了,把自身的富贵拱手让人。」一提到她心里那个杀千刀的贱货,季夫人和善的脸色变得狰狞,一点也不愿提起那让人不快的存在。

  即使已经失宠了,不再拥有如花美貌,三夫人林宛娘仍是季夫人心头一根却除之而后快的毒刺,当初,林宛娘入门时让她与丈夫大吵了一架,丈夫大半年没进她房门一步,一心宠着农户出身的新欢,两人恩爱有加,让她又妒又恨,几乎咬断牙。

  唐朝的审美观以有丰满身材为美女,季夫人为了抢回丈夫,她给林宛娘准备的饮食以清淡居多,即使有鱼有肉也以少油为主,佐以消食去抽腻的清茶,再加上她背地里的打压,不到一年光景,林宛娘居然瘦了一大圈,虽然仍有些肉,却不见昔日的映嫩,连嫩如豆腐的水嫩脸蛋也瘦成鹅蛋脸,尖了下巴。

  这一瘦就成了「丑人」,季老爷自是不喜爱,没多久也就冷落她了。

  心里有了主意的季晓兰收起张狂,眼中多了丝算计。她扬起笑,「娘,女儿也晓得不能平白便宜那贱种,再怎么说我也是府里的嫡女,总不好让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爬到我头上,那日后我还得向她行礼。」

  一听女儿想通了,季夫人也笑开了,「就是嘛!早这么想就不会让爹娘那么为你操心,你想想,要不是小王爷出了这事儿,这等好事哪轮得到你头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着嫁入王爷府。」

  「是,是女儿一时脑子发悟了没考虑周详,让爹娘烦心了,娘放心,兰儿是明白人,不会再让你和爹忧心了。」她嘴上安抚着母亲,心里却不以为然,想要她嫁个离死不远的人,下辈子再说。

  季夫人含笑直点头,「嗯!想开了就好,不枉我们一片苦心,再过三天就是你的好日子,娘得为你操办嫁妆,绝不让你丢脸,即使进了富丽堂皇的王爷府也能抬得起头见人。」

  「娘,你辛苦了,兰儿不孝,未能在你面前尽一丝孝道。」季晓兰拚命思忖,该怎么做才能一劳永逸呢?守寡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

  「好,娘只要看着你好就不辛苦,瞧瞧,眼窝处都有阴影了,趁这几天多休息休息,把气色养好,让大家瞧瞧季府娇养的美人儿。」

  「是的,娘,女儿就等着出阁。」

  季晓兰内心已有打算,一样是送出门,小轿里坐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季夫人前脚一走,装乖巧的季晓兰立即恢复本性,神色高傲的一撇脸,露出不屑的骄纵样,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她先看看一枱子刚做好的新衣,又瞧瞧梳妆台琳琅满目的首饰,凤尾金钗、东珠簪、玳瑁步摇和银花钿,视线复又落在装满银钱的鎏金雕花楠木盒,这些东西够她花用一阵子,等那件事了结……

  「秋浓、秋霜,把这些收拾,不可落下一丁点。」每一样都是她的心爱之物,缺一不可。

  「小姐,你要把所有的饰品、衣裳都带到王爷府吗?不留一些等回府省亲时用?」

  被点名的两个丫鬟偷偷相觑一眼,其中一人不由得问道,觉得小姐的表情有点古怪,好像太过开心了,明明之前还为这桩婚事又吵又闹的不是吗?

  问归问,两名容貌清秀的丫鬟同时手脚极其伶俐地收着华服和珠钗宝石。

  「小姐的事岂是由得你们这些下人插嘴的,手脚麻利点,少说话、多做事,弄坏了一支钗一支簪,卖了你们也赔不起。」一群笨手笨脚的下人,让人看了火大。

  「是的,小姐。」习惯了小姐的谩骂,丫鬟们只是乖乖应声,手上的事并未落下。

  「秋香、秋色,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绫香院,我得好好地跟妹妹说说话,以后再见的机会可就不多了。」还好府里有个庶出的贱种,不然她可就惨了。

  「绫香院?」

  「妹妹?!」

  不只秋香、秋色惊讶不已,就连弯身收拾的秋浓、秋霜也惊得抬头,四人神情如出一辙的错愕,似乎不相信耳中听见了什么。

  自从她们伺候大小姐以来,大小姐向来轻慢庶出的二小姐,别说姊姊情深、互有往来了,就连二小姐屋里想添一盏灯、多要几块布裁衣都要大夫人点头才可以,二小姐地位低落得不像一位主子,大小姐怎会突然有此怪异表现?

  那一声「妹妹」喊得她们背脊发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以大小姐的为人,只会给人苦头吃,哪有可能眉开眼笑、一脸欢喜地寻她压根看不入眼的人闲聊。

  不过她们也是懂眼色的人,知晓府里大夫人和大小姐才是主子,说的话才够分量,其他姨娘就算再得宠也压不过八人花轿抬进门的元配夫人,不该问的话她们一句也不敢开口,只能暗暗纳闷在心。

  「还不走,杵着当柱子吗?要我一人打上十板子才肯动脚是不是?」季晓兰眉一扬,厉声喝斥。

  「是的,小姐,奴婢这就动了。」秋香、秋色赶紧拉开门,必恭必敬地跟在小姐后头。

  「喔!拿两根钗子来,我拿去送妹妹。」反正那丫头也只能在这时快活了,再过几日便要陷入水深火热,就当是饯别礼吧。

  走到门口的季晓兰忽然停下脚步一转头,命人取来她已不喜欢的珠钗,当下让服侍她多年的丫鬟们为之惊愕,目瞪口呆的掉了下巴,久久回不了神。

  大小姐她莫非是撞邪了,尚未嫁入王爷府冲喜便先被小王爷的煞气冲煞到,否则怎会对厌恶到骨子里的庶妹起了友好之心?

  匪夷所思啊。

  呼、呼呼——呼嗯,好好累,好沉重,好……呼……呼……

  痛!

  穿脑一般的疼痛倏地占据了萧墨竹仅剩的意识,仍处在黑暗中的他感觉到身体无比沉重,想动动不了,想出声喊人,喉咙却犹如有火在烧灼似的发不出声音。

  他全身都在痛,无一处不疼得厉害,仿佛由高崖坠落,四肢脱离,身首分家,摔个粉身碎骨。

  这是怎么回事,他死了吗?

  一幕昏迷前见到的影像让他慢慢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本来在书房里核算各地送回来的帐本,忽感口渴而令小厮去烧水烹茶。

  可突然间天摇地动,整个房子都在摇动,器物倾倒,他知道是地牛翻身了,连忙起身要往屋外奔。

  但是算了一天的帐坐得太久了,乍然起身后竟动不了,双腿似针刺般的酸麻,仅仅眨眼间,墙面裂开,他看见头顶的横梁倒了下来,直直地往他压来,砖瓦纷纷落下,满天星斗是他最后见到的景象。

  然后,他便不省人事了。

  「还会痛,应该是被救了吧……」他伤得很重吗?为什么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像被重重绳索束缚住?

  萧墨竹不自觉的自言自语,他努力的挣扎爬行,良久,一抹摇晃不己的光亮出现在眼前,他心中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牢牢抓住那道光……

  似走了很久,用尽了全身力气,喘息声微弱的响起,平躺在床上的男子手指头动了一下,接着是眼皮掀了掀张开,男子猜测眼前微微亮光是烛火的光芒,两根大大的红烛驱逐了一室阴暗。

  那是囍字吗?

  隐隐约约,他看见个红字,但他的视线十分模糊,如雾里看花般不甚清晰,眼中所见之物皆只有模糊轮廓,大约能猜到是何物却不明确,可四周景物陌生得叫人感到诡异。

  这绝对不是他的屋子,他敢肯定。

  那么,这又是何处呢?难道是在阴曹地府,此处是他爹娘烧给他的阴宅?

  不容他多想,贴着百子并蒂莲缠枝花纹窗花的门被推开,萧墨竹努力睁大眼想看个仔细。

  一座……不,是一个庞大的人吗?被几个嘻嘻哈哈,身着红裳的摇晃身影推了进来,口中笑嚷着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嗯?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如坠五里雾中,想着为何那个很大的东西朝他走来,一身的红刺眼万分,心中有着莫名的慌乱,好像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不由得他掌握,有什么重大的事正在发生:

  萧墨竹竭力想看清楚,可是身体的疲累又叫他昏昏欲睡,他撑着不入睡,只是眼皮仍逐渐垂下,眼底留存的是一抹张狂的红影……

  「夫人,你坐到小王爷的胳膊了,快移开。」

  「我……我不是故意的,红巾遮面我没瞧见……」没把人压死吧!一双带了点心慌的莹亮杏目在巾帕下偷觑,见锦被下的胸膛仍有浅弱起伏才暗吁了一口气。

  小王爷?夫人?

  似醒非醒的萧墨竹耳中传来恍若过去常出现在梦中女子的软嫩嗓音,微带一丝清甜,如回甘的君山茶。

  「夫人安心的静坐一会,待会便会有喜娘来告诉你该做什么,切勿有失礼的举止。」不同于榻上女子喜气的穿着,说话的姑娘身上穿的是粉色衣裙,腰上系了一只缕刻喜鹊的翠玉玉佩。

  「嗯,我晓得了,多谢你的照顾……」她以喜服袖子遮掩,小手轻压小腹,想要压下饥饿感受。